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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總是變化多端,前幾天還是暖陽藍天,而這幾天已是漫雨淅淅。

微涼的春風吹過,讓人覺得舒适中帶了些許無措。微風伴着雨,吹得涼,落得瑩。

由于天氣的變化,林以默很不幸的感冒了。她平時一般都不生病,但唯一不好的是,一生病就沒完沒了。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由于感冒,引發的一系列頭暈牙痛,她起床後便一直在床上閉目養神中。

“默默,我泡了杯苦茶,起來喝一下。”章魚來到林以默床邊,輕聲的說道。

林以默緩緩的睜開眼,還沒徹底清醒,加之生病的緣故,睜開的眼有些渙散,臉近于蒼白,嘴唇應該是頭痛的緣故,忍隐的有些發青。

她借助着章魚的手撐起來,接過杯子。

一旁的小白看着以默那病态的臉色,開口提議道:“默默,要不今天的課就請假吧,別去了。”

“是啊,在宿舍好好休息。”曉曉附和道。

林以默咽下一口茶,茶太苦了,微微皺了皺眉,看來,她還是不喜歡苦的味道。

“沒事,我歇一會就好了。”一點一點的把杯子裏的茶喝完,便又躺下休息。

小白她們也不好說些什麽,輕手輕腳的出門幫以默買早餐去。

答應了要去聽課,她強撐着身子起來,一個人出門。

校道上只看到了五顏六色的雨傘,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不清樣子。她拿着傘柄的手有些發白,搖搖晃晃的。

終于走到教室門口,把傘收了,挂在一旁。老師還沒來,只好撐着頭,閉目養神。

算起來,上一次見到他已經是三天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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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發剪短了些,劍眉更清晰的展現出來,淡雅如霧的眼睛,幹淨的輪廓,一如既往的白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指骨修長的手夾着粉筆。

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講臺上,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了,教室裏只有他那好聽的聲音,一直流蕩,盤旋。

林以默頭昏昏沉沉的,只看到講臺上那人的口一張一合,卻聽不清楚他講了些什麽。一陣輕風突然從窗外吹來,林以默坐在窗子旁,微微打了打冷顫。

顧然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好看的眉毛不細察的皺了皺。接着他丢了一個問題給大家思考十分鐘,他則默然地繞過窗邊。

林以默低下頭,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想舒緩一下疼痛。再次聽到他的聲音響起,才擡起頭,聽了一會,她感覺教室暖和了一些些,側過頭去看了眼,她才發現旁邊的窗戶不知什麽時候都關小了。

由于從鼻子湧上來的不适,使她的眼皮一直往下跌。慢慢的終于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顧然往這邊看了一眼,便移開了。

許是睡得太沉了,以默連下課鈴聲也沒有聽到。旁邊的女孩原本想叫醒她,擡頭看到講臺那人搖了搖頭,就輕聲地收拾好東西出了教室門。

顧然并沒有因為下課就走了,教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某個人還正在睡夢中。顧然整理着教學資料,等到整理完後,才踏着均勻的步伐,來到林以默旁邊。

沒有坐下,只是俯下頭,靜靜的看着。

因為頭枕在兩個手臂上,臉被壓得鼓鼓的,顯得十分孩子氣。當然,前提下要忽略那慘白的臉色。顧然的眉毛微微往下,眉中央因為皺着的緣故一豎一豎的。

抿了抿唇,把手輕輕貼在林以默的額頭上,顧然的手很冰涼,與稍熱的額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然眉中央的褶皺更深了,原本以為她只是困了而已,沒想到竟然有些低燒了。

顧然将垂在她前面的幾縷頭發挽到耳朵後面,動作輕柔。

即使不忍心叫醒她,顧然還是輕和的出聲:“以默。”

林以默恍恍惚惚聽到耳邊有誰在喚着她的名字,款語溫言的。

朦胧的睜開眼睛,雙瞳帶着水,迷茫的看着身旁的人。

當意識到彎下身子站在旁邊的是顧然時,林以默有些錯愕,不解的擡起頭,然而頭暈使得她無法集中精力看清楚前面的人。帶着稍許鼻音問:“顧老師您怎麽在這裏?”

顧然無奈的抿了抿嘴唇,“這裏是課室。”

林以默才反應過來,她睡得連下課都不知道,咬了咬嘴唇,略有些尴尬。

顧然嘆了嘆氣,“走吧。”

“去哪?”林以默感到奇怪。

“你不會連自己發燒都不知道吧。”顧然的雙眉深凹。

直到迷迷糊糊的上了他的車後,林以默才開始懊惱,怎麽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竟然還在課堂上睡着了。

車開到了澹城人民醫院,顧然到前面挂了個號,領着她上了三樓。

當醫生問到開西藥還是中藥時,顧然思量了一下,覺得中藥比較好,沒有太大的副作用。

但某個怕苦的小朋友,小心翼翼的出聲問:“西藥比較方便吧?”

正在低頭寫病歷的醫生擡頭,眼神帶着詢問,看了林以默一眼,後又看向顧然。

林以默感受到顧然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果不其然,昂起頭,便與他的眼神碰撞。

那雙深逵的眼腈,帶着些不可言說的堅定。

堅持了幾秒的時間,還是林以默敗了下來,讪讪的說:“那還是中藥吧。”

林以默打完針出來,沒有看到顧然,便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低下頭發着呆。

等聽到腳步聲往這邊靠近,才擡起頭,顧然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椅子上,從袋子裏拿出那一盒東西,一打開,濃濃的粥香就飄過來。

“吃點東西再吃藥。”他說。

林以默小心的捧着粥,一點一點的吃,想起什麽,問:“顧老師不吃嗎?”

“吃過了。”他簡單的回答。

林以默吃完後,收拾了一下,準備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

剛想起身,手裏的袋子被顧然拿了過去,三步兩步走到垃圾桶後又走回來。

看了看手表,嗯,差不多到中午一點了。拿出一袋中藥,撕開了一小口遞給以默。

林以默接過他手中的藥,看着那黑乎乎的液體,她皺了皺眉頭。

顧然看着她那視死如歸的表情,嘴角微微彎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乖,喝下去。”

她頭暈乎乎的,捏着鼻子,把一袋的藥喝完,那苦味令她打了打顫。

顧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顆糖,遞給她,眼裏帶着點笑意:“原來是怕苦啊。”

林以默臉紅了紅,又聽到他說:“回去四個小時吃一次,藥冷了就拿熱水泡一下。”

她乖乖的點頭,含在嘴裏的糖,把苦味都蓋住了。

生病加上奔波來去,林以默靠着車椅,慢慢的睡了過去。

遇到紅燈停了下來,顧然側過頭看她。她睡得很恬靜,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臉色沒有剛開始的蒼白,嘴唇也恢複一點血色。

車到了宿舍不遠處,她還沒有醒來,顧然也不着急叫醒她,伸出手,摸了摸她額頭,嗯,退燒了。

收回手,按了按沒有吃飯有點疼痛的胃,從車後面一箱款泉水中拿出一瓶,微微使力扭開,慢慢的喝,喉嚨起起伏伏。

過了不久,身旁的人才睜開眼睛。她理了理睡亂的頭發,往窗外看,才發現已經到校園裏了。

林以默今天第二次懊惱,怎麽今天就那麽容易睡着啊,還在別人車裏睡着了,也不知道在這裏停多久了。

“顧老師,今天真的麻煩您了,謝謝。”林以默誠懇的對坐在旁邊的人感謝。

“對我不用這麽客氣。”顧然回她,深深的看着她,深黑色的瞳仁柔和堅定。

而那個情商實在低的女子沒理解是什麽意思,點了點頭,開口說“那顧老師我先回去了,真的很謝謝您,再見。”

顧然應了聲,然後就聽到了關門聲。

這個時間正是上課時間,路上沒有什麽人,她拎着袋子,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

林以默回到宿舍,小白她們就問東問西的說去哪了,簡單跟她們說了說,聽完她們的什麽早就叫你不要去上課之類的話,應了幾聲,然後去放好東西,掀開被子,用手機設了鬧鐘起來吃藥後,便又躺下睡覺。

她是被鬧鐘聲吵醒的,翻了個身,拿起手機關掉聲音,發現不僅是鬧鐘提示彈出來,還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林以默點進去,只有寥寥幾個字,“記得吃藥。”

林以默動了幾下手指,“顧老師?”

短信很快就回了,這次更簡單,“嗯。”

林以默想了想也沒什麽要說的了,放下手機,起床把藥熱了熱,一口氣喝完。

接下來這幾天她每天除了按時吃藥之外,還會按時收到一則只有幾個字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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