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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默低着頭,鞋尖踢着腳下的地磚,站在衣服店門口。
“默默,你進來啊。”小白手裏拿着幾件衣服對比,伸出脖子大喊。
林以默搖搖頭,“你們看吧,我沒興趣。”
章魚走到她面前,把她硬拉進去,“你沒興趣,可以幫我們給點意見啊。”
“好吧。”林以默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小白拿起一件裙子,黑色皮的,躍躍欲試。
曉曉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裙子,翻了翻白眼,“駕馭的了嗎你。”
“怎麽不行!看我一秒變禦姐。”她說完馬上跑進試衣間。
磨磨蹭蹭了幾分鐘,她才出來。
“怎麽樣,怎麽樣。”小白擺出一個自以為炫酷的造型。
“不怎麽樣。”曉曉吐槽。
章魚點了點頭,“嗯,像神經病院出來的。”
“哼,不問你們,你們這些沒品味的,默默,你覺得呢?”小白轉頭問她。
林以默認真的從上看到下,“嗯……”
“怎麽樣嘛。”
林以默托着下巴,眼神真摯的,說:“穿出了3D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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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章魚一聽,大笑起來。
“哈哈,小白,默默她說你胖出了一定境界。”曉曉憋着笑。
“哼,老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但她還是乖乖的去把裙子給換下了。
……
“你們說我剛剛買的那條褲子是不是買大了?”小白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在前面。
曉曉擺擺手,“放心吧,你是橫着長的,沒關系。”
小白給了她一個“一邊去”的眼神,溫曉曉偏偏還走到她面前晃蕩,嘴裏吐槽幾句。
林以默和章魚慢悠悠的走在後面,看着前面的人追來追去。
“喂喂,快看對面,有賣風味雞爪的耶,要不要去?”章魚叫住她們。
“好啊!”小白和曉曉異口同聲。
她們三人話不多說的飛奔過去,綠燈一下子變成紅燈,林以默站在原地等,與前方的車子形成一條平行線。
她在心裏默數着秒數,“46、47……”,有幾個年輕小姑娘經過她身旁,也沒理對面亮着的紅色,雙雙拉着手,跑過去。
小白她們三人後面都已經排了好幾個人了,林以默才走過來。
章魚向她招了招手,“默默,這裏。”
林以默搖搖頭,指了指腳下,示意她站在那等她們。
她們三人手裏各自多了一袋東西,往林以默這邊走。
小白迫不及待的,劃開上面透明的密封膜,戴上手套,拿出一個就吃,走上前,用另一只手挽着林以默,“小默默,要吃嗎,超好吃的。”她嘴裏含着東西,口齒不清的。
林以默搖頭。
“幹嘛不吃啊,很好吃的。”她說完,就已經吃完一個了,手伸進袋子裏,想再吃一個。
“沒什麽,我只是想到一些東西。”林以默往袋子看了一眼。
剛想把雞爪往嘴裏送,聽到她這麽說,小白問:“想到什麽?”
“人手。”林以默面不改色的說。
“……”
三人相互看了看,拎着袋子的手抖了兩抖,馬上捂着嘴,好像聽到了自己胃裏翻滾的聲音。
小白默默的放開手,拎着包轉身就走,邊走邊搖頭“沒救了沒救了。”
“不錯,走火入魔。”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林以默看着走在前面三人,一言一語,無奈的笑了笑。
暮色漸漸淡了下來,落日正圓,天邊的殷紅與依稀的湛藍相結合,向四周蔓延,越顯越淡。
小白把大包小包放在地上,彎下身揉了揉小腿,“都五點多了,我們回去吧。”
章魚點頭,“逛得也差不多了,我們打包些晚餐就回去,怎麽樣?”
“好。”曉曉同意。
“你們先走吧,我一會自己回去。”一旁的林以默出聲。
“怎麽了,你要去哪裏嗎?”曉曉問。
“去趟花店。”林以默回答。
“那好吧,我們先去買個飯,你要吃些什麽嗎?”章魚問。
“随便。”
“诶诶,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啦。”
“對啊,特別是坐車的時候,要警惕。”
“嗯嗯,知道了。”林以默擺擺手,讓她們快走。
……
林以默沿着街道,坐看右看。
路旁的樹,沒有白天那樣嫩綠,襯着天邊的晚霞,樹葉像是透着金黃的光,閃的耀眼。
許多店鋪都亮起了燈,招牌在燈下,更加清晰。陸陸續續的,夜裏的小吃檔架起了棚,吆喝聲從街頭傳到了街尾。
走了二十分鐘左右,她在一家名為“INHEART”的花店門前停下。
這家花店不大也不小,整個店的顏色以白色為主,透過櫥窗,可以看到店裏擺放着各種花草盆栽,白與五顏六色搭配起來,并沒有違和感,反而覺得很溫馨。
踏進店後,花香撲鼻而來,并不是全部雜亂在一起的香味,而是那種淡淡的清香。
地下鋪的是木板,每走一步,鞋子就與板塊摩擦碰撞,聲音在寂靜的花店裏回蕩。
林以默盡量放輕腳步,沿着一排排的花架,慢慢的走。
香味萦繞在身邊,揮散不去。她仔細的觀察每一種花,有時還會停下腳步,盯着牌子上的介紹,陷入思考之中。
前方似乎有人,依稀可以聽到腳步聲。
聲音停了,花架上的花太多了,從縫隙間看過去,只看到了模糊的背影。
那人轉了過來,從林以默的高度去看,只看到了衣領下方清晰的鎖骨,可以确定,是個男人。
他擡起手,細長的手指握在花盆一邊,端詳了半天,也沒有其他動作。
林以默也不太在意,繞到另一邊,走到高腳架前,擡頭從上面看到下面,看到沒聽過的花名,她會認真的觀察花的樣子,也會思考,為何這種花這個名字。
繼續走,地上還有不少盆栽,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她蹲下,伸出手,輕輕撫摸,嫩綠的葉子和嬌豔的花瓣。
欣賞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片紅豔上。
慢步走過去才站定,花瓣只有兩三片,紫紅色的,上面的紋路從上到下,一條一條。還未開花的花蕊,呈圓心柱,中間還有個類似于五角星的形狀。已開花的,中間點點嫩黃,被花瓣包圍着。
眼前這種紫紅色的花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虞美人。介紹上說它與罂粟同屬一科。是這樣的嗎,她伸出手,順着紋理,撫摸着花瓣。
是啊,那位歷史上的美人,也像罂粟那樣,令人着迷。
不是這樣的吧,雖同屬于一科,卻是不一樣的啊。
某種罂粟可以被提取,制作成多種毒品藥物,使人上瘾。而虞美人皮相雖好,可它不舍得,不忍心,令人瘋狂致死。
昔日的楚漢相争,那位叫做虞姬的女子,也是如此吧。
不然,在項羽大勢已去,趨于敗局之時,面對項羽痛飲悲傷之時,她怎麽會忍下淚,唱起了歌,怎麽會在跳完那支舞後,決然拔劍自刎。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她的聲音像是從戰場上,穿過千年,來到了這裏,于空中徘徊,驚動了周圍的花。
林以默想的入神,并沒有聽到她身後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直到身後溫潤的聲音傳來,“虞兮虞兮奈若何。”
顧然放下花盆,透過花架,看到一位女子,站在一片豔紅的花面前,低着頭,一動不動。
烏黑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樣子。
只見她伸出手,頭微微擡起,頭發從她的肩上拂過,往上看是她的嘴巴,鼻子,然後是她的眼睛。
眼睛上方的睫毛微微翹着,不知道想些什麽,明淨的眼睛如水光,波動着。
他踏着木板,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腳下的木板聲很小,仔細聽才能聽到。
他在她身後站定,看了眼被她正盯着的花,掃了一眼花牌,心中有了些許了然。
待到他出聲後,顧然看到前面的人茫然的轉過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帶着絲驚訝,愕然,還有點可愛。
顧然嘴唇微勾出一個弧度,擡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林以默正處于呆化的狀态下,并沒有覺得這動作有些不妥。
“顧老師好。”林以默反應過來,向他問好,邊用手三兩下将頭發整好。
“嗯。”他應了聲。
顧然看着還有幾縷頭發凸起來,伸手将它們理順,連同眼裏也帶着笑。
之後兩人一直沉默着,林以默擡起頭,發現顧然一直盯着她身後的花。
“為她感到不值嗎?”顧然突然出聲。
雖然他沒有點出名字,但她知道他說的是誰。
林以默搖搖頭,垂下眼睑,“對于她來說,死,或許更好吧。”
顧然蹙眉,低下頭,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他能感受到在她堅強淡然的外表下,內心深處的悲傷。像是蔓延到他的眉間,他的心上,不留痕跡的侵入。
這些年,她該是不好過的。總是把悲痛藏在心裏,怎能好過。
顧然忍住了向前把她擁在懷裏的沖動,嘆氣,“以默,生死本無意。而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聲音輕和,卻帶着堅定。
天邊的晚霞已經消退了,沒了色彩,小吃攤上的煙霧,飄到空中,與灰白色的天空融成一體。
花店門前的燈亮了,橙黃色的光,不是特別的亮,但是越過燈,穿過櫥窗,可以看到有兩個身影,矮的那個低下頭,高的那個一直俯視着,眼中的光,炯灼,明亮。在微弱的燈光中,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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