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替身新郎

風輕夜靜靜，沈寒陽及時剎車，摸出一支香煙，夾在兩指之間，陷入沉思。

楊語柔已經大學畢業，按照之前的約定，如果陳亦舒沒有回來，那麽自己好像并不排斥跟她結婚，不過……

可是，現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到底應該怎麽做？真的忍心讓她把孩子流掉，而後這輩子都做不了母親嗎？

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沈寒陽有點煩躁不安，剛才病房裏奶奶的一大堆話。也讓他心焦郁悶。

此時，華燈初上。

沈寒陽把香煙随意扔在車上，潇灑地發動了油門，速度極快地轉彎并入小道，抄了近路去往陳亦舒的公寓。

公寓靜悄悄的，陳亦舒今天也并沒有老是打電話催促他，這好像有點反常，他的眉頭徒然一蹙，輸入指紋解了鎖。

門一開，他就覺得不對勁。

在情場上，那麽老練的男人怎麽可能嗅不出空氣中那歡愛的味道？

客廳的燈‘啪’地亮起，他一低眸——就看見了讓他難以置信的畫面，地板上，男人跟女人的衣物胡亂扔着，看上去兩人之前好像急不可耐，想象那個畫面，他的怒火蹭蹭上升到難以控制的局面。

沈寒陽捏捏眉心，痛楚的閉眼，而後雙腿似灌鉛般，一步一步邁着極為沉重的步伐，他靠近卧室……

越來越近，女人的呻吟聲跟男人的悶哼聲交織在一起，原本這是男女間最美妙的旋律，如今聽在他耳中——居然覺得惡心至極。

那女人的嬌嗔是如此的熟悉，她也曾日夜在他身下喊着他的名字，如今卻如此動情的喚着另一個人的名字。

沈寒陽此刻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已經是不易。

他深呼吸一口，攥緊了自己手掌，緩緩推開門。那聲音越來越大，異常刺耳。

他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裏走去，漸漸地，已經站在了床邊。可那兩人似乎當他不存在，男人依舊忘情沖刺着，片刻，兩人都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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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舒半眯着眼，忽然驚恐萬狀般看着沈寒陽，“阿寒……我……”

哼，沈寒陽冷笑，并沒有說話。只是這樣子直勾勾注視着他們，鳳眼微眯，嘴角挂着冷笑，手用力攥緊。

“阿寒……”

陳亦舒苦澀一笑，卻努力做出很自然的姿态，就這樣回望着沈寒陽，眼底都是從容不迫，似并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感到絲絲震驚。

沈寒陽不接話，那個男人漫不經心的拾起一件襯衣穿上，臉上始終帶着笑，他們之間已經不是第一次較量了，三個之間也愛恨糾葛了這麽多年，如今還是這樣子的困局。

“沈寒陽，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男人開口，已經穿好褲子，長腿一伸，幾步走到沈寒陽面前，“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那語氣帶着戲虐，一臉的挑釁。床上的陳亦舒此刻已經是膽戰心驚，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手緊緊攥着，害怕自己露出破綻來。

沈寒陽越過那個男人，幾步走到陳亦舒的身旁，她此刻的樣子太妩媚。看在他眼裏太放蕩，讓他怒火攻心卻又不願意相信這一幕，他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她避無可避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裏，四目相對，已找不到往日情深。

陳亦舒的目光太冷，表現得太冷靜。冷靜得令人發指。

“是真的嗎？”他問，語氣平平淡淡，似在說着平常話般。

少頃，她笑。眸光裏冷意駭人，“是。”

“為什麽？”

“呵。”她冷笑，“沈寒陽，你聽好了。”

他的心突地一跳。知道她接下來的話可能讓自己難以承受。

“你知道為什麽我一開始不接受你嗎？”

他笑，很冷。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高中時期，他确實追求了她很久很久。

她是校花，卻寡言少語。極為文靜，對人也冷冰冰的，實則是因為膽子小。不願意跟別人交談，可那時他一直認為這個女孩子是心地善良的人，只是因為生活的環境導致她性格內向。

陳亦舒知道他在回憶什麽，那曾經是他們很美好的時光，可也是痛的根源。

“沈寒陽。”她說，他看向她，“你大概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沈家的太子爺，我們第一次相遇……其實是我安排的，至于我為什麽不接受你，你大概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成語叫做‘欲擒故縱’……”

她的意思顯而易見，可他只覺得她在說謊，怎麽可能是欲擒故縱？她明明就是那麽的青澀動人，明明就是那麽的單純善良。

“我是陳家的養女，你應該知道我的狀況不好，所以我從小就知道要找一個好的靠山……而你，是C城沈家的公子，那是多大的豪門啊！我只要高攀了你，就能擁有想要的一切。”

“是嗎？”沈寒陽嘴角漾開一抹笑，半眯着鳳眼，審視着陳亦舒，“所以呢？那你為什麽幾次三番離開又回來？既然圖的是沈家媳婦的身份。為什麽不繼續巴着我？為什麽還要跟這個男人？”

“沈寒陽，你應該猜到了原因。”她語氣平淡的闡述事實，“你有未婚妻了，而且她還有你的孩子了。沈家沒有人同意我們在一起，最根本的是我愛他。”

陳亦舒指向那個男人，後者眯眼眉目微斂，少頃又恢複如常。揚着下巴看向沈寒陽，“是，我愛他。從小到大，我都是愛他的，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是我們卻要被道德所束縛，他到底是我名義上的哥哥……至于你，從一開始不過都是利用你而已。”

“陳亦舒，你愛他？”沈寒陽很平靜，不管此刻她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會放她離開。

陳亦舒不看他，扯過被子捂住自己，聲音嗡嗡響起，“亦然，讓他出去我不想看見他。”

“沈寒陽。”陳亦然環胸，冷眸看向沈寒陽，“你走吧！”

後者冷笑，看了看被子裏的人，思忖片刻，他喃喃開口，“小舒。你不要妄想我相信你的話。但是，你跟他做了這種事，我也需要時間來理理思緒，你好好冷靜一下，我知道你一定是被誰威脅了，不管是陳家還是沈家，我都會擺平的。我走了。”

語落，沈寒陽轉身就走。

縱使心中怒火難平，他依舊告誡自己，這一切都不過是陳家或者沈家的陰謀。

陳亦然愛她，沈家恨她，那麽他們逼迫陳亦舒說這些話不是不可能。

????????

陳亦舒終歸還是離開了C城，并且音訊全無，跟上一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寒陽查不到她的出境記錄，也查不到她到底去了哪裏，心灰意冷之際，加上奶奶的病重住院，重重壓力之下他還是不得不娶了楊語柔。

楊語柔的肚子已經五個月了，卻依舊看不出很顯懷。

沈寒陽沉默不語。店員喋喋不休介紹着婚紗，“沈先生，這件婚紗很配沈夫人，而且它腰部的設計不會讓夫人的肚子不舒服，您覺得這件怎麽樣？”

楊語柔很疲憊，婚紗已經試了好幾套，她知道這個男人此刻恨極了自己。卻在老太太的威逼下，不得不陪着自己來試婚紗。

他每一套都說不中意，她沒辦法，只得換了一套又一套。

此刻，沈寒陽摩挲着下巴，一臉認真。楊語柔知道他實則漫不經心，根本無心在她身上，少頃，他笑了笑點點頭。

回程的路上，司機開着車，平平穩穩。

兩人坐在後排，沉默許久之後，他看了一眼語柔，“楊語柔。結婚可以……但是，我告訴你，婚禮那一天我絕對不會出現的，你就自己準備好面對別人的嘲諷吧！”

是嗎？語柔不置可否，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她一言不發，沈寒陽有些氣急敗壞。冷哼一聲，也不再言語。

終于到了婚禮這一天——

語柔起得很早，收拾打扮之後整張臉看上去都圓潤極了，身子也極為臃腫，上次的婚紗又換了一套。

沈寒陽故意将婚期一拖再拖，無法是想着還能尋到陳亦舒，兩人可以遠走高飛。或者。他就是希望看着語柔的肚子越來越大，好讓世人嘲笑，這個名媛千金是如何恬不知恥、靠着手段嫁入豪門的，丢棄自己的尊嚴，懷上花花公子的孩子，得不到愛，卻為了父親的公司甘之如饴。

最近這段時間，她都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法律上來說，兩人已經是夫妻關系。

婚禮照常進行着，楊語柔看着對面這個帶着面具的陌生男人，心裏生出絲絲悲涼。

當他那無比醇厚而磁性的聲音說，“我願意。”這三個字的時候，有那麽恍惚的一個瞬間，楊語柔覺得此生就要與他白頭偕老了。

儀式結束，楊語柔就一個人住到了酒店的房間休憩。

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早已經換了一身平常裝，楊語柔并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覺得那刻意壓低的聲音很是熟悉，卻又想不出是誰來。

沈言也真是費盡心思，以兒子臉部濕疹嚴重實在無法見人為由，所以只得帶着面具示人。

晚上，楊語柔陪同家人一起送客人。

楊語翰一臉憤憤不平，沈寒月亦是。語柔只覺得頭痛極了，古容又在一旁哭哭啼啼，婆婆又跟看仇人似的看着她，而真正的丈夫又并沒有來婚禮現場，這一切都亂糟糟的。

這場婚姻到底是錯還是大錯特錯？楊語柔已經來不及思考，她只知道作為母親，不能讓孩子從小沒有爸爸陪同。

忽然一個人影極為快速而來，楊語柔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撞倒在地。

語柔痛苦呻吟，“痛……”

下身已經是一片狼藉，血淋淋的場面極為震撼，此刻人群已經混亂一片。而她的丈夫跟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身在何方。

“語柔？！”

“語柔，千萬別睡過去。”

“語柔，你好好的……救護車馬上來了，堅持住啊！”

“柔柔，哥哥在，別怕。”

……

“楊語柔，堅強一點。孩子需要你，有我在呢！別哭，別害怕，我在。”

是誰？字字句句如此悲涼，聲音如此的堅定不移。是誰？現在這般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感覺到了冬日裏的一抹暖陽。是誰？那笑顏若隐若現，卻如此清晰可見。

“楊語柔，我在！我在呢！”

嗯，你在。語柔安心地躺在這個暖暖的懷抱裏，只覺得此刻什麽都打不倒她。

可，是誰？

她明明看得真真切切，卻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第五十三章 沈太太我回來了！ 謝謝大家的鑽石，可惜看不見是誰投的。

沈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下午六點，一道極妖嬈的亮色倩影踩着八寸的高跟鞋，搖曳着裙擺踏入總經理辦公室。

“寒陽哥。”

女人的聲音響起，聞者都忍不住打哆嗦，實在是太嬌嗔了，到底是年輕的小姑娘，有資本。

“淺淺，你來幹什麽？”沈寒陽眉目微斂，看了看莫淺，而後低頭兀自簽着剛才秘書拿來的文件。

對于這個像妹妹一樣的小姑娘，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對，可這姑娘就算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

莫淺聞言只是輕笑。還未開口，就被一陣電話聲打斷。

沈寒陽捏捏眉心，輕笑一聲，是他老婆大人打來的。“沈太太，請問什麽事？”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明明的很溫情的一個稱呼，他卻說得很諷刺。這麽多年了，她依舊如同他心裏的一根刺，随時提醒着他，她跟那些人是如何逼走他的愛人的。

電話那頭的女人也笑了笑，“沈寒陽，今天你記得早點回家。”

“哦？”他疑惑，瞟了一眼莫淺。

楊語柔搖搖頭，痛苦的揉揉太陽穴，TMD，這個男人依舊讓她莫可奈何，“今天是謹言五歲的生日，你難道忘記了？”

“好，我知道了。”沈寒陽二話沒說，立刻答應下來。

沈謹言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怎麽會不陪兒子過生日呢？

語柔在心裏冷笑，這兩年其實兩人的關系好了不少，雖然沒有愛情，到底還是有了些感情在。

猶記得兒子出生那一天，他依舊還在外花天酒地，因為兒子是導致他失去愛人的根源，他很不喜歡沈謹言。

孩子一歲之前，沈寒陽從來沒有盡心照顧過兒子，也很少回這個家。彼此心照不宣跟家裏人演戲，沈家或是楊家若是要兩人回家，必定佯裝恩愛夫妻，可實際上這婚姻不過是一座孤城。

“希望你會回來，謹言已經吵着要見你了，你知道不回來的後果！！”語柔拍拍兒子，對着電話很認真的說，語氣是不容忤逆。

沈寒陽輕笑一聲，這女人還是如此的霸道，真當自己是女王了？

“我明白，楊語柔。你不用三番兩次提醒我，我如今不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就算沒有感情，也不會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的……”

話音未落，那頭已經挂掉了電話。kao！沈寒陽恨不得摔機，咬牙切齒地對着手機罵了一句，少頃，又恢複如常。為什麽自己總會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氣得跳腳？

“寒陽哥?”莫淺輕輕喚了一聲沈寒陽，而後扭着身子靠近後者，軟弱無力的雙臂已經纏住男人精壯的窄腰，“你老婆又這樣對你了？”

嗯，語柔經常不給沈寒陽面子，特別是在外人面前，她總是能夠讓沈寒陽啞口無言。

沈寒陽凝眉，少頃低低一笑，“莫淺。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他嫌棄的拿開莫淺的手，“還有……記住你不是外面那些女人，以後不要随便對我這樣子，我是有家室的男人，況且你是莫紳的妹妹，我不會對你有什麽想法的。”

莫淺愣住。冷笑一聲，是啊！她小了沈寒陽十歲，所以就注定不能愛他嗎？就因為這時光的距離，所以她注定此生遺憾？

沈寒陽确實不是東西，可他就算在外面玩多少女人，都不會對朋友的妹妹下手。也絕不會借着對方的喜歡就肆意妄為。

莫淺喜歡他，很喜歡，從見過他之後，就被他憂郁的神情吸引，越是了解他，越是控制不住喜歡他。哪怕這個男人明明是個渣，可就是無法控制感情的蔓延。

“寒陽哥，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她俯身看着他，神情專注，“為什麽不可以？既然你不愛你的老婆，這些年來哪怕在外面包養小明星，跟不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也從來不碰她，為什麽不考慮我？”

沈寒陽收拾好了東西，看看時間準備下班，他冷漠掃了掃莫淺，“莫淺，就算如此。我也不會碰你，不是因為珍惜你，而是對我而言你是朋友的妹妹也就相當于我的妹妹，而且我不碰熟人的……”

所以，不管其他女人是什麽人，只有不是熟人。他都會随便發生關系嗎？

“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沈寒陽大步離開辦公室，留下莫淺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她不該遇見這個男人的，遇見了就更不該喜歡上，可這一切就這樣子發生了能怎麽辦？

她就是喜歡他。在那一年遇見了他之後，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沈寒陽……你是我的，你會是我的。”她喃喃自語，薄唇一勾，望着那道玻璃門出神，“我等着你離婚那天……”

********

沈寒陽一路狂飙，想到兒子，嘴角溢滿了幸福的微笑。

雖然一開始，對待這個小生命，他确實沒有盡到一丁點責任。可是，如今他特別愛這個孩子，基因就是這麽的妙不可言，看着孩子長得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這感覺是那麽的幸福，就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到了家，已經是七點過，而此時沈謹言的嘴巴已經翹得老高了，雙手環胸跟個小大人似的。正瞪着沈寒陽，“沈老板，你忘記我生日了？”

“……”沈寒陽搖搖頭。

“呵。”沈謹言勾起一抹不滿的笑，“你沉默表示默認了。”

“寶貝，爸爸沒有。”沈寒陽已經脫了鞋走到兒子門前，一把抱起他。

沈謹言眼皮一翻。嘴角撅着，撓了撓爸爸，“沈先生，你一點都不誠實。”

“……”沈寒陽啞口無言。

沈謹言哼一聲，“禮物呢？”

既然沒忘記，禮物呢？沈寒陽頓時眼睛瞪得老大，都怪沈太太，電話裏說得那麽駭人，讓他急着回家，都沒有想到應該去給兒子先買禮物。

“這個……”沈寒陽支吾，少頃，吧唧親了一下兒子。“我們明天去買好不好？”

沈謹言嫌棄地擦了擦臉蛋，極為怨念的看着沈寒陽，小眉頭皺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對爸爸簡直失望透底。

“兒子，爸爸錯了。”他求饒。那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溫柔，是一個慈父該有的模樣。

端着菜出來的語柔瞧見那樣子，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就覺得好像這真的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幸福，除了他不愛她，除了這是一場很長的戲。

到底需要演多久，誰也不知道，沒有導演，沒辦法喊咔，也沒辦法說殺青了，人生這場戲，漫長而煎熬。

“沈太太。我回來了。”看，我多聽話，跟你兒子似的。

語柔輕輕一笑，稍縱即逝，看了一眼沈寒陽點點頭，算是招呼。“嗯。”

沈寒陽心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為什麽總在該冷靜的時候激動？該激動的時候冷靜？

感覺到父母之間的異樣，沈謹言也不在追究沈寒陽為什麽忘記自己的生日了。

他從來都很懂事，一直知道這個家裏總是怪怪的，爸爸跟媽媽總是冷着臉，雖然不吵架。但是讓他感覺害怕。

“媽媽……”謹言呢喃，看着楊語柔。

後者又端出了一道美食，而後拉開桌子，從沈寒陽手裏接過沈謹言，“謹言乖，媽媽抱，爸爸髒。”

嗯？！沈寒陽錯愕的看着楊語柔，髒？！TMD，他哪裏髒了？呵，他确實髒，這麽多年女人依舊很多，就是不碰她。

“去洗手準備吃飯了！”語柔輕輕蹙眉，看了看他，知道他可能誤會了她的意思。

“謹言乖，爸爸去洗洗。”

沈寒陽睨了一眼楊語柔，幾乎有點咬牙切齒了，要不是看着兒子在，估計又得跟她怼幾句才罷休。

然而後者別過眼，沒有理會他。

“媽媽，爸爸為什麽老是喜歡跟你嗆？”沈謹言咬着勺子，一臉天真無邪看着語柔。

語柔微微一笑，莫可奈何搖搖頭，這小家夥跟他老子可不就是一樣的？總是喜歡跟她嗆，怎麽講都跟四季豆一樣，油鹽不進。

“嗯……因為爸爸喜歡媽媽，喜歡一個人，就是會特別想要欺負她。”

語落，楊語柔都覺得這話說得太假了，喜歡一個人會舍得欺負她嗎？

“哦，就跟我喜歡媽媽。所以特別調皮，不聽媽媽的話一樣。”沈謹言很認真的點點頭，似覺得自己說的話特別有道理。

“……”楊語柔只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額……差不多吧！”

“那媽媽喜歡爸爸嗎？”

媽媽總是不怎麽理爸爸，所以不喜歡嗎？小孩子撅着嘴，很期待媽媽的回答。

喜歡嗎？曾經很喜歡呢！現在……不知道還剩多少，她自嘲而笑，搖搖頭，“不喜歡，你爸爸跟個臭屁蟲一樣，讓人喜歡不起來。”

“啊？！”爸爸臭嗎？轉頭間，謹言的表情有點驚訝。

還未随着沈謹言的視線看去，那人的聲音不疾不徐響起，“是嗎？沈太太不喜歡我？”

呵，他記得她可是喜歡得很。喜歡到爬上他的床，懷上他的娃，逼走他的愛人，而後嫁入沈家，做沈家太太。

沈寒陽的聲音多少帶着點諷刺意味，那笑讓人慎得慌，表情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有點難看。

“不喜歡。”語柔淡淡回答，并沒有看他。

沈寒陽此刻已經坐下，餐桌上擺了五副碗筷，他凝眉，“還有誰？”

見此，楊語柔倒是很喜歡他此刻的轉移話題，甜美一笑，“月月也要來，還有莫紳。”

“哦……”沈寒陽的尾音拉得老長，半眯起雙眸，“莫紳？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什麽時候嗎？很多年前吧！莫紳跟她關系就很好了，他曾經無數次幫助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