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承恩殿
秋容臉上忍着幾分笑意湊過來在她耳畔輕聲說:“殿下,你昨晚扯着聶缙不讓他走呢,是聶缙伺候你的更衣的。”
昭和一愣,接着心下又是一喜,問:“然後呢?”
“然後他更完衣又出來了。”
昭和心裏一陣失落,真是個笨蛋,有這麽好的機會也不知道做點什麽。
承恩殿中,栾氏正上演着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陛下,那皇後壓着我,若是不廢了她,難道我要給她壓一輩子?你瞧瞧,她居然敢打我,她打我的這一巴掌還留着印子呢,到現在都火辣辣的疼啊陛下!”
栾氏拉着元和帝的手就往自己臉上貼上去。
元和帝被她吵得腦仁疼,無奈道:“廢後不是小事,她管着後宮,位置比你高,她就是打了你,也無可厚非,再說,你不也打了她的人嗎?”
“陛下——”栾氏的聲音立即高了八度,尖細的嗓子刺的人耳膜疼,“你這樣,是不愛我了?那一個不受寵的皇後跟我怎麽比?好,陛下你既然不顧我的感受,我這就出宮去,大不了找個沒人認得的地方,躲起來聽天由命罷了!”說着,兩行淚水流下來,拔腿就往殿外走去。
元和帝急忙過來拉她,抱着她哄道:“你瞧朕不是最好的都給你了?你跟皇後鬧什麽?朕又不愛她,一年都去不得兩回,這關鍵是,一旦提出廢後,那些朝臣禦史說不準就沸騰了,何必鬧得這麽大呢?”
“我不依我不依!”栾氏跺着腳哭道,“我就是要廢後,就是要廢後!這後宮裏頭,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不廢後,我死給你看!”說着,圓潤的身子掙脫出來,驀地向着金色的柱子撞過去。
“诶诶诶……”元和帝趕緊的抓住她,“廢後,廢後還不行嗎?”
“真的?”栾氏立即不鬧了,滿臉驚喜的望着元和帝,“陛下一言九鼎哦!”
元和帝頭大如鬥,苦着臉點頭:“一言九鼎,一言九鼎。”他幾乎可以想象這話一出得掀起多大的波浪。
然而,事實上,那波浪比他原想的要大得多。
廢後的意思一出,整個朝廷都沸騰了。傅國公聯合一部分朝臣上奏,堅決反對廢後。葉司空雖然告老,到底還有些門生故舊,一聽到消息立即附議傅國公的奏請。
禦史臺更是日日進谏,尤其是那個慕容襄,禦史臺設在宮內蘭臺,時常能碰到皇帝,但凡那慕容襄碰到元和帝,必定跪在他跟前,請求他收回廢後的旨意,一番慷慨陳詞說的元和帝腦仁疼。
與此時同,傅國公上奏栾氏十大罪狀,貪污、行賄、殺人、圈地、私通、大不敬、欺君、囤財、誣陷、巫蠱,條條誅心。
禦史臺彈劾貶斥栾氏的奏請帖子仿佛跟紙片似的飛到了禦前。
曾幾何時,廢後的提議已經轉變成貶斥栾氏的提議,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讓元和帝一上朝就頭疼,瞧着禦史臺的言官就想躲。
他到底是愛栾氏的,為了維護栾氏,他一連幾日都沒有上朝。想想那些朝臣的模樣他都覺得可怕。
寧鳳宮中,葉思怡已經聽到了消息,嘴角一絲淺笑仿似梨渦泛開。
身邊,小宮女蓮蕊幸災樂禍的說:“栾氏是自作自受,古往今來,廢後豈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葉思怡斜睨了她一眼:“蓮蕊,你錯了,倘若背後沒有那個人,本宮這個皇後之位怕是已經不在了。”
蓮蕊愕然的看着自家娘娘,不明所以。
葉思怡自然也不能要她明白,那人在幕後,若是讓人明白了,這份心思也就白花了。不過那人為她籌謀的這些事情,她記在心裏。
“娘娘,聽說有個叫慕容襄的言官為了勸誡陛下,竟以頭搶地,撞上了玉石臺階呢。”
葉思怡拿着茶杯的手驀地一抖,幾滴滾燙的茶水濺到她的手背上渾然未覺,“他……本宮是說那慕容襄……沒事吧?”
蓮蕊道:“幸好及時被人阻住了,只是磕了傷口,并無大礙。”
她心底松了一口氣,眼中迷蒙着黯然之色,嘆道,“他沒事就好。”聽聞他在禦史臺,蘭臺本就在宮中,他們,一個在前殿,一個在後宮,雖隔咫尺卻似天涯。每每想起那個人,心弦還是不由自主的輕顫。
他為了她的事,生死不顧,若是真出了事,叫她如何過得去。
葉思怡正在神傷,卻聽到外頭有人要見,進來是個身着粉衫的雙髻小宮女,宮女手裏提着一個深紫色的食盒,奏請道:“娘娘,這是我家主子親手做的點心,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葉思怡一愣:“你家主子是哪個?”
“雲妃娘娘。”
葉思怡更加詫異,她同雲妃毫無瓜葛,那位怎的想起給她送點心了?還是親手做的?
“好,收下,替本宮多謝你家主子。”
小宮女笑道,意味深長的說:“娘娘一定要用心品嘗哦,我家主子說了,這是用心做的。”
葉思怡一愣,眼眸微轉,轉而笑道:“自是多謝你家主子的這番心。”
打賞了小宮女,葉思怡屏退了其他的人,只留的蓮蕊一個在身邊,打開了食盒,見裏頭是一個個的綠豆糕,翠綠可愛清香撲鼻。
她心裏有猜疑但不确定。将綠豆糕一個個掰開,果然在一塊糕中心發現了一個蠟丸。
捏碎了蠟丸,展開字條,她眸光微閃,這果然是長公主殿下送來的消息,她這次沒有親自來,而是借着雲妃的手,難道說,是告訴她雲妃也是她的人?
看着那字條,清雅的臉上劃過一絲狡黠的笑,這一招可真是有趣呢。
玉辰殿中,夜明珠的燈光柔和的照着寝殿中央的黃色紗帳,紗帳緊閉,隐隐的紗帳詭異的搖動着,床楞微微震顫。
半晌,男子舒适的躺平,長長的喟嘆一口氣,心底都是滿足,一戰下來,白皙的身體出了一層薄汗。
他雙目迷離的瞧着伏在他身上的女子,意猶未盡的撫過她肌膚,白皙若雪,滑若絲綢,凹凸有致,賞心悅目、就是栾氏也望塵莫及啊,何況這女子才二十五六,正是青春年華,生的貌若春花,身段最最豐滿圓潤,體力又好,這一戰讓他身心舒暢。
他滿心歡樂就如同得了寶貝一般,笑眯眯的對那女子勾勾手指,“來,伏下來,給朕好好的親親……”。
女子聽話的俯下身,靈巧的将舌頭伸了進去,兩相交纏如癡如醉……
這女子是馮立出宮之前替他找來的,是個六品小官的媳婦,馮立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讓那小官出了妻,然後秘密的帶進了宮裏來,元和帝寵幸她第三天,正在興頭上。躲開了朝臣和胡攪蠻纏的栾氏,這裏成了他的安樂窩。
“陛下——”
外頭尖細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急促。
元和帝正爽快着,被他這一叫擾了興頭,禁不住惱道:“叫什麽叫,叫魂呢!”
“栾貴人出事啦——”太監隔着門回道。
元和帝這幾日正被那女人鬧得煩,厭嫌的說:“她能有什麽事?難不成又嚷着要上吊?”
“不是不是,貴人生了重病了!”
元和帝一聽倒是驚了一下,驀地坐起來,帶的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倒在了一邊。
他探出了頭,問外頭:“真的病了?”
“千真萬确!”
元和帝急了,趕緊的穿了衣服下了床來,回頭對那女子說:“寶貝,你等朕,待會過來。”
說罷急急的穿戴了乘了步辇往承恩殿去了。
到了承恩殿,果然見到宮女禦醫進進出出的,臉上俱是焦慮不安的表情。
“陛下,不可見貴人,千萬不可見!”禦醫阻攔他。
“混賬東西,朕的愛妃病了朕都不能見嗎?滾開!”顧不得禦醫阻攔,元和帝大步的進了寝房的門,掀開绫帳一看,果然看到栾氏面帶白紗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淚。
栾氏看到元和帝,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陛下怎麽現在才來呀,我可苦死了,怎麽得了這麽個怪病呀!”
“讓朕看看。”元和帝心疼的不得了,幫她摘下了白紗。
元和帝看到的一瞬間,如同見了鬼一般,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
“陛下——”栾氏委屈的要過來。
“你別過來!”元和帝又驚恐的後退。這女子滿臉紅包,帶着黃色的膿點,要多惡心有多惡心。不,這不是他妖嬈的乳娘,這簡直是妖魔附體。
禦醫急忙趕過來,以頭叩地:“殿下,這是狼瘡啊,千萬不可靠近,會傳染的!”
“什麽?!”元和帝大驚失色,他顫聲問禦醫:“到底如何得的病?”
“怕是淫樂過度得的。”禦醫尴尬的回答。
元和帝臉色刷的雪白,想着這病能傳染,趕緊的出了殿門,立即叫禦醫替他檢查,禦醫檢查之後說沒事,他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他瞧着這承恩殿,簡直跟瘟疫一般,趕緊的乘着步辇回到了玉辰殿,進去之後拉着豐滿的林氏一起下了溫湯池好好的沐浴了一番,緊盯着美貌的林氏瞧了半晌,心底的那股惡心勁兒才緩過來。
他沒法回想栾氏那副樣子,一想着晚上定然做噩夢。
過了一會,又有皇後派人來傳話,說栾氏得了傳染的病,理當隔絕衆人轉入青怡宮養病,元和帝立即的準了。
葉思怡一襲華貴彩錦宮裝立在承恩殿的門前,鎮定自若的指揮着太監将栾氏從床上用架子擡去青怡宮,青怡宮在最偏僻的角落,與冷宮無異。栾氏一個勁的哭鬧要見皇帝,只是皇帝又怎肯見她?哭鬧聲漸行漸遠,承恩殿漸漸沉寂下來。
她擡頭望着那檐上匾額,金色的大字在燈光下隐隐反射光芒。
承恩殿……
呵呵……
曾經的多少榮寵,終有了結的一天。再多的榮耀,還不是如煙雲一般消散?
她嘴角劃過一絲譏諷的淺笑,面色肅穆的對衆太監宮女朗聲道:“給本宮閉上承恩殿宮門,今日起,封!殿!”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小夥伴們踴躍的留言,某蘇激動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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