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是冤家不聚頭

“真是陰魂不散……”胡綠忍不住在心裏腹诽道, 還好那個民風彪悍的東北保安大叔最近耳朵有點背氣沒聽到,否則胡綠真不敢想象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叔跟訓小學生似的被訓斥的場面……

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嚴重勢利眼的保安大叔才沒空搭理她這個蝦兵蟹将,他現在更揪心的是大領導沈子珩手上的傷勢,胡綠在心裏忍不住犯嘀咕, 誰叫你丫在我身後亂吹口哨,活該……她才不想繼續被那保安大叔唠叨, 想趁機溜走的時候,卻被沈子珩一把抓住了手腕, 又是手腕, 她疼得龇牙咧嘴, 卻聽到沈子珩聲音冷冷的慵懶,“怎麽, 也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胡綠忍不住給她甩了個大大的白眼過去, 一個大男人晚上進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的閨房,她可不想明天一早起來就成了全公司人最大的笑話, 剛想回他句’不好意思,我從不買茶葉……‘, 卻被保安大叔一把拽到了身後, 連連答應着說, ”沈總, 應該的,應該的……“

原來保安大叔一看此時的局勢緩和了下來,沈總似乎也沒有雷霆大發的架勢也沒有怪他失職, 甚至還溫聲細語地就想讨杯茶喝,眼瞅着自己沒有了被炒鱿魚的危險,他還不趕緊順驢就坡下,胡綠瞬間覺得自己簡直掉進了強盜窩裏,一路上都是一臉黑線地看着保安大叔鞍前馬後地把傷員沈子珩送到了自己的閨房裏,末了,還囑咐胡綠要好好照看一下沈總的傷口,別光知道惹禍……

這都哪出跟哪出,分明她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沈子珩倒也不客氣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因為這個水瓶早已不保溫了,況且最近太忙她也沒功夫去最近的雜貨店換個水瓶膽,所以一般都是喝多少就用熱水壺燒多少,眼瞅着這個季節喝冷水太涼,她終是忍不住将那杯水倒了,重新拿水壺燒了水。

胡綠确實沒有買過茶葉,不過上一次跟朱莉在咖啡廳吃牛排的時候碰到了趙小芽,只聽說那貨最近跟政府部門走得近,得了好些茶葉,都好幾千塊錢一斤,胡綠又不識貨,不過趙小芽那麽熱情地遞了兩罐子給她,她也不好拒絕,帶回來就随意擱在了儲物櫃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喝,反正沈子珩不是要茶喝嘛,喝死他最好!

胡綠仿佛做試驗品一般給沈子珩沏了一杯茶,以為喝完這杯茶那家夥也該識趣地打道回府了,誰知他竟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胡綠也不好明着轟他走,真是請佛容易送佛難,況且沈大少爺這尊佛從來都是不請自來,此時電視裏正在播放着千年不變的新聞聯播,這樣的童話新聞,他倒看得津津有味,胡綠也就随他去,自去了廚房把昨晚沒來得及刷的鍋和碗泡在水池子裏好好洗一遍。

其實胡綠真的是打小就特別敏感,她洗着洗着總覺得身後有個什麽東西朝她一步步靠近,本能的反映,胡綠一拳塞過去,只聽的‘哇’的一聲慘叫,沈子珩頓時血流如注,鼻血嘩啦嘩啦跟洩了閘的洪水似的滾了出來,沈子珩那句‘你這女人真是……’還沒說完,忽然身子一個趔趄,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後一仰,就這麽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廚房的案板上,連帶着案板上的那把菜刀……天啊,這麽驚悚的一面,胡綠一看大事不妙,趕緊去接菜刀,誰知還是晚了一步,菜刀擱在了沈子珩的手背上,他再次傷痕累累地就差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大姐,我只是洗個杯子而已,用得着這麽殺人滅口……”

鼻血流到了嘴裏,他嗆咳了幾下,胡綠也被吓得不輕,她本來就是敏感體質,尤其是在晚上,誰叫他一二再再而三地趁她毫無防備的時候靠近她,可是這會子也不是賭氣的時候,她趕緊跑到卧室裏拿出了公司發給每一個員工急用的醫藥箱子,說實話這醫藥箱她還從來沒打開過,因為平時幾乎不受傷,沈子珩算是第一個擦藥包紮傷口的患者。

她雖然是生在農村,卻并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子,甚至還有些笨手笨腳,因為沈子珩手背上的傷口比較深,胡綠不敢胡來,怕造成細菌感染,所以擦了些酒精消毒,她想起以前給蕭然也是這麽處理傷口的,可是那家夥也沒吭一聲疼,所以她就以為是不疼的,誰知酒精剛擦在傷口上一點點,沈子珩就跟死了親爹親娘一般地鬼哭狼嚎着,“喂,胡小綠,你是女人嗎?你就不能溫柔點,溫柔點……”

他又不是她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婿,她才懶得跟他溫柔點,沒殺了他算是便宜他了,沒好氣地‘呸’了他一聲,“誰叫你沒事不是在我身後吹口哨就是鬼鬼祟祟的,活該!”

“喂,胡小綠,胡小綠同學,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可是差點成了你孩子他爹,嗬,你還真會提了褲子就翻臉不認帳。”

“那你的意思就是還要我對你負責咯……說吧,想要我怎麽負責,陪聊陪吃□□還是要本姑奶奶以身相許……”

胡綠一看到本來就長相俊美的沈大公子一副弱不禁風的小受模樣就忍不住想要好好□□一番,難怪人們都說欺慫怕強,她一肚子怨氣呢,正愁沒地方發洩,就差把一整瓶酒精倒他傷口上,好堵上他的嘴……

果然半秒鐘之後沈子珩疼得哇哇直叫,“女俠,女俠饒命,小的再也不敢造次了……”

嚯嚯,諒你是條臭不要臉的鼻涕蟲也逃不出我胡小綠的五指山,胡綠眼見這家夥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反倒覺得無趣,蘸着酒精的棉球棒投籃一般精準無誤地投進了垃圾桶,她打了個哈欠有些疲倦地擰了擰藥瓶蓋子,“我要睡覺了,你也該走了……”

此時新聞聯播剛放完,鼻涕蟲沈大少爺卻再一次展現了他超級強悍的粘人功力,“喂,才七點半就睡覺,胡小綠,你屬豬的嗎?”

胡綠想到自己要是此時跟他辯駁豬的屬性,他一準就更來勁,到時候別說請了,恐怕連轟都轟不走,所以胡綠将擰好的藥瓶子重新放回醫藥箱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嗯,所以你可以走了……“

“那我看完天氣預報再走……”他見胡綠不想再跟他啰嗦,索性開始讨價還價起來。

“不行,現在,立刻,馬上……“胡綠脾氣硬起來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就一會會,一會會就好,你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董事會那幫老家夥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的,要再回去,我爹會砍死我的……”他亮出最後的底牌,确實如此,沈老爺子為了讓這個唯一的兒子順利接掌自己的衣缽,已經開始對他有所管束了。

“那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胡綠有口無心地在陽臺上收衣服,态度之冷淡讓沈子珩一下跌倒了谷底。

“喂,你覺得深更半夜讓一個受了傷的無家可歸的人流落街頭是很正人君子的行為嗎?”

“正人君子……”胡綠從鼻孔了冷冷地哼了一聲,“至少我不會在黑燈瞎火的地方在人身後吹口哨,不會鬼鬼祟祟地跟蹤別人,不會死皮賴臉……“

“咝……胡綠女俠同志,我發現你的想象力還真是驚人的發達,你哪只眼睛瞅見我是在跟蹤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在你身後故意吹口哨了,我那是在喚嘟嘟,嘟嘟……”

嘟嘟是什麽鬼?胡綠真是被他弄糊塗了,後來才知道嘟嘟是經常流浪在她們宿舍小區裏的那只流浪狗,可是暫且這個不提,他跟保安大叔分明是合起夥來對她趁火打劫。

“不過說起正人君子這個話題來我倒要很想好好跟你算一筆賬……”

他煞有介事地從口袋裏掏出錢包,裏面的一個便簽小本子裏竟然累累都是胡綠的罪行:

’2011年10月3日,時光餐廳,替某人化解了一場尴,某人卻恩将仇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呃,胡綠想了想,貌似是和方劍相親的那天忽然遇見了蕭然,她躲避不及狼狽而逃……’2011年10月8日,某人為擺脫某個男人的糾纏,竟然毫不猶豫就上了我的車,這女人警覺性真低,嗯,經鑒定,智商不高,情商堪憂,啧啧……‘呃,貌似是給朱莉拿快遞的那次被趙小芽糾纏上了,他及時出現替她解了圍……’2011年10月9日清晨送某人回學校上課,一聲謝謝都沒說,嗯,沒禮貌,差評……‘’2011年10月20日某人喝醉了我費力地扛回家,至于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抱歉,我也喝醉了,此處省略一萬字,不過第二天早上某人發現睡在我旁邊,又是一拳過來險些打掉一顆牙……‘呃,這個胡綠記得很清楚,不過她也弄不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兩個人是發生了關系還是沒有發生,不過從後面的事跡來看,應該是啥也沒做……’2011年10月25日,某人拿根驗孕棒過來跟我說懷了我的孩子,笑話,要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就都只會這一招?PS:到現在也沒整明白驗孕棒要怎麽看?‘切,鬼才信,胡綠忍不住一邊吐槽一邊往下看……“2011年11月17日,某人畏罪潛逃,附:浴室可疑血跡,系某人犯罪證據,吳媽為證……’

”神經病,變态……“胡綠壓根就聽不下去了,要知道那場假懷孕的風波她也不是故意的,畢竟是大姑娘第一次上花轎,本來月月按時來的大姨媽忽然拖了兩個多星期都沒來,況且那天晚上卻是也不知道發沒發生關系,她也是一時心慌了,才去找的沈子珩,哪知道那支有兩條鮮紅杠杠的驗孕棒竟然是朱莉的,這場烏龍事件搞的,胡綠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索性就撒腿溜了……

”別慌呀,後面還有呢……“沈子珩好不容易占了個上風,忽然就得意起來差點忘了胡綠一發飙起來豈止是六親不認,簡直就是一只殺紅了眼的女魔頭。

”沈子珩,別逼我叫你滾……“胡綠的吼叫聲足以震懾整棟宿舍樓。

沈子珩很聽話地終于閉了嘴,但仍是不死心地小心翼翼地犯着最後一次賤,”那個……那個滾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胡綠消耗着最後一絲耐心,已經擺好下一秒把他轟出去的架勢。

“女俠,女俠,鎮定,鎮定……”胡綠稍一松懈,他就開始嬉皮笑臉起來,眼瞅着胡綠的眼都紅的發綠了,這才發現自己過火了,”我……我就是想問一下,你為什麽要在我名字後面畫一只烏龜,而且還是那麽醜一只……“

他竟然嫌棄她畫得醜,胡綠已經開始拎着他的衣領轟人了,”姑奶奶我樂意,怎麽樣,嗯?“

”就……就……就問一下,哎,大俠,大俠,疼,疼,你勒着我了……“

”沈子珩,你能再賤點嗎?“胡綠忍無可忍。

”能……“他随口就奔,發現不對勁,趕緊直搖頭,可是胡綠早已紅了眼,然而這家夥實在是長得太高,而且不知是不是健身太多的緣故,胡綠壓根就拖不動他,只好張牙舞爪地去摳他撕他咬他,仿佛這輩子所有的怨氣都想在此刻統統發洩出來,不過這家夥也挺能忍的,他絲毫舍不得動胡綠一根毫毛,甚至胡綠撓不到的時候他還主動送過來,最後胡綠自己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盡的時候,她終于癱在了沈子珩的身上,兩個人就這麽直挺挺地’咕咚‘一聲倒在了冰涼的瓷磚地板上……

良久,他才感覺到一滴眼淚掉了下來,緊接着‘啪嗒啪嗒‘,兩滴,三滴……好燙,燙地他整顆心都快要沸騰起來,胡綠卻趴在他的胸口上一動也沒動,仿佛時間就在此刻凝住不動,只聽得床頭櫃上的鬧鐘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得人心慌……

沈子珩的手被扭壓成了麻花狀,卻還是忍不住想伸過來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胡綠卻扭過頭去,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也不需要誰的疼惜,逞強久了的孩子其實最容易變成一只小刺猬,看起來無堅不摧,卻依舊有不甘心的脆弱和偏執,連聲音都變成哽咽的沙啞,“在你們眼裏,我就那麽好欺負嗎?”

薛小婉欺負她,蕭然欺負她,趙小芽欺負她,現在就連八竿子打不着的沈子珩都和保安大叔串通起來一起欺負她……

他們憑什麽?

胡綠越想越覺得委屈,竟然化悲痛為力量,握緊了小拳頭在沈子珩的胸口上捶了起來,饒是胡綠瘦力氣也小,可沈子珩還是被捶得直咳嗽,待胡綠發洩完了,他才将她的兩只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貼着胸膛,溫聲細語道,“阿綠,有我在,以後再沒人可以欺負你了。”

他像是知道她很多事的樣子,因為打從一開始胡綠在餐廳走廊初次被他強吻巧妙躲開蕭然的時候,就覺得他出現的太過恰逢時宜,一切都像是一場被精心布置好的戲,而她在局裏神魂颠倒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卻在局外清醒的像一個先知,護她以周全。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鴨血粉絲餐廳,滿天星,桔梗花,還有她上小學時因為長得瘦小被同學們嘲笑是一棵‘綠芽菜’的外號……如果一兩件雷同的話可以說是巧合,可是這些她青春裏的所有印記,她上學時最愛吃的路邊攤鴨血粉絲,蕭然曾捧着滿懷的滿天星親吻她的額頭,後來她鏟光籬笆牆上的滿天星種上的桔梗花,諸如種種有的甚至連蕭然都不知道,她也不曾告訴過誰,只記在了那本最珍貴的hellokitty筆記本裏,而且還是鎖在她的密碼箱裏的,老媽老弟都不知道怎麽打開他怎麽會知道……胡綠忽然覺得心裏覺得一陣恐慌,被他握緊的手微微顫了顫,心裏窟窿大似的疑問,她還是忍不住要說出來,“你以為你做這些我就會感激你,我跟蕭然之間……”

“你和他之間我從未插手半毫,只是小婉是我算是最親近的表妹,我覺得一個女孩能為一個男人做那麽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可是蕭然那混蛋……是了,一開始我只站在一個表哥想要保護妹妹的立場上很想要揍那家夥一頓,可是後來漸漸明白感情才是這個世上最不可控制的東西,他不愛她,我看得出來,小婉也未必是不知道的,可是女人嘛,總會不死心,後來兩人也在了一起,我以為漸漸處久了感情不就出來了,那時還是太天真,有一次我約他去喝酒,蕭然一向清醒自持,做什麽事都懂得把握分寸,可是那一次他卻喝得爛醉 ,幾乎吐掉半條命,我拖他上出租車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中抓緊我的衣袖不放,口口聲聲念的都是你的名字,我那時想這個叫‘阿綠’的姑娘一定欠了他很多錢……”

“嗳,女俠,你聽我把話說完嘛,我只是以為你欠他很多錢嘛,又沒有真說你欠他很多錢,我若真說了你再打我也不遲……喂,你這女人真是,幹嘛又打我臉,能不能不打臉,能不能不打臉……”他讨價還價起來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胡綠卻被他逗樂了,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活該,誰叫你沒個正經……”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綠這句話刺激到了他的哪根神經,他忽然賤兮兮地大笑了起來,一把攬過胡綠的腰将胡綠壓在身下,乳白色瓷磚上還有一絲絲他身上殘留的溫度,他雖然是在胡綠的身上,兩只手臂卻是撐着的,不肯把自己身上的重量施加絲毫給胡綠,一向無理取鬧的沈家大少爺不知何時竟然學會了體貼一點人,若是擱在以前,胡綠肯定會張牙舞爪地把他蹲走,可是此時此刻,她聞着他身上一點淡淡的古龍香水和男人特有的刮胡水的氣味,她只覺得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漫過心頭,是誰說過的,女人雖然心似海底針誰都摸不透,可是身體卻是最誠實的,她情不自禁地微微閉上眼睛,也許是這樣不經意的舉動給了沈子珩默許的動力,在男女這種事情上他一向克制力極佳從來不會胡來,所以那些總是拿懷孕當籌碼向他索取鑽石別墅的女人,他只是不動聲色地看着她們,光是眼神就足以吓得她們膽戰心驚,然而他真的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所謂的心虛大抵如此,可是臉皮厚的如胡綠這般的女人他還真是沒怎麽見過,若是拿她和他以前交往過的那些女人相比,胡綠實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會化妝不會打扮搭配衣服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還總是對他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可就是這樣的女人,沒想起一次他都會不自覺地嘴角上揚,那種不加掩飾的歡愉,唯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覺得自己是輕松的,是真實的……也許男人一輕松起來就會有點蹬鼻子上臉,嬉皮臉地哈哈道,”這可是你說的,今晚就讓你看看正經的男人是個什麽樣,嗚哈哈……“

“流氓……”胡綠一個拳頭塞過去,沈子珩原本就有顆松動的牙齒瞬間被打得脫落了,沈子珩捂着嘴疼得嗷嗷叫,不是說女人閉着眼睛都是等着男人去親她的嗎?

丫的,她是變性過來的吧!

“那個……對……對不起……”胡綠也沒想過自己壓根就沒出什麽力氣啊,竟然把他的牙打掉了,她自己都驚悚地差點掉了下巴,結結巴巴了半天忙伸手想替他揉揉,沈子珩卻突然求饒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苦笑道,“我忽然覺得被我老爹抓回去打一頓是個不錯的選擇……”

嘴巴沁出了血,胡綠有些讪讪地忙替他端了一杯漱口水,沈子珩一臉驚恐的望着那杯水,胡綠抿着嘴笑着逗他,“放心,也就一滴鶴頂紅,毒嘛也頂多是個殘廢,毒不死人。”

沈子珩四仰八叉地往胡綠床上一躺,也跟着嘴不慫起來,“呵呵,我覺得我還是咬舌自盡比較痛快。”

反正這一夜對于沈子珩來說簡直就是一部驚悚的電影,後來胡綠用餐巾紙将沈子珩那顆掉落的牙齒包了起來,沈子珩好奇寶寶一般地問她,“這麽快就愛上我的牙了?”

胡綠不搭理他的自戀,只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小時候換乳牙的時候,每掉一顆我爸就會用衛生紙包起來然後丢到我家屋頂上,爸爸說那樣我就會長高個子……”

‘你爸還真會騙你……’沈子珩撇撇嘴覺得甚是荒唐,就像小時候家裏的保姆吳媽總對他說,多吃魚籽會變笨,可他偏偏就不信,別人越說吃什麽會變醜變笨,結果他就吃得越厲害,只有每次放寒暑假表妹薛小婉到他家玩的時候,吳媽照樣那這一套來吓唬小孩子,小婉膽子比較小,又是個極度愛美的小姑娘,說吃什麽會變醜變笨,她是絕口不沾一滴的,反倒每次吳媽做了一大碟紅燒鲫魚都被沈子珩一人承包了。

“爸爸從來不會騙我,只是後來家裏屋頂翻修,那些牙齒都掉了下來……”胡綠對于父親這個話題非常敏感,在平時她幾乎不曾對誰提過這些,可是沈子珩這個家夥,胡綠心裏明白,本來要一個人去理解另一個人的世界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況且他們倆的打小生活的環境本就雲泥之別,正所謂夏蟲不可語于冰,胡綠懶得跟他浪費口舌。

想着今晚這家夥鐵定是轟不走了,索性從衣櫃裏翻出來一床棉被給他打地鋪,誰知這家夥躺在胡綠的床上壓根就拖不起來了,胡綠氣得跑到陽臺上找了根晾衣服的衣叉就要去吓唬他,果然奏效,沈子珩一骨碌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一邊捂着被胡綠捶到發腫的嘴腮子,一邊極度委屈地抗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屬滅絕師太的……”

胡綠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她一向懶得同他争辯什麽,只是累極了似的躺在自己的愛床上,其實是一樣的硬板床,不知為何此時她卻覺得,柔軟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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