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娘子,這廂有禮了

胡綠第一次覺得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完爆沈子珩簡直比刮彩票中了五百萬還開心, 那一夜她睡得黑甜無比,沈子珩卻為地鋪該橫着打還是豎着打糾結了一夜,最後大清早頂着一雙巨鹿酷無比的熊貓眼在驚濤駭浪的電話鈴聲裏趕回了公司開會。

胡綠差點也睡遲了,虧那家夥早上走的時候沒舍得吵醒熟睡中的她,胡綠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去洗手間刷牙洗臉的時候, 才發現洗手臺上有個黑乎乎的錢包……

胡綠隐約記得這個錢包貌似是沈子珩的,嗬, 平時就見他收的跟寶貝似的,胡綠總覺得裏面鐵定藏着什麽見不得人的隐私和秘密, 雖然翻看別人的隐私不好, 可是胡綠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教科書上說翻別人的東西是不禮貌的行為,可沒說不能翻賤人的錢包啊, 反正他又不在, 此時不翻更待何時,大不了就瞅一眼, 裏面我什麽都不動,畢竟沈大總裁的錢包不是誰都能撿的到的……

其實這錢包也不是什麽上好的鱷魚皮或是紫貂皮的皮質, 也不是動辄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限量版的愛馬仕奢侈品, 甚至還有點人造皮革淡淡的膻腥味, 估摸着也就是地攤上十幾塊錢的小玩意……

”啧啧啧, 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還挺會節儉的……“胡綠這下沒有吐槽,而是忍不住覺得新奇。

其實錢包裏就沒啥玩意, 不過鈔票倒是一張張從大到小疊得挺整齊的夾在透明的夾層裏,胡綠大概數了數,兩百塊錢都不到,還有幾個皮質夾層裏夾了不少優惠券打折券還有幾張□□和信用卡,什麽蛋糕烘焙優惠券,什麽火鍋店優惠券,什麽超市購物會員卡,當然還有那家鴨血粉絲店的優惠券,但是當胡綠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這些店鋪曾是她經常光顧的地方,而且都在她曾上大學不遠的地方,難道她那次逃跑了以後,他不是沒有找過她

胡綠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沒有再翻下去的勇氣,長久以為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和沈子珩之間到底算是怎樣的關系,冤家路窄還是冥冥之中命運早已将他們倆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這樣的疑問在心裏徘徊蕩漾了很久,而最要命的卻是,她發現她的生活她的腦海裏早已充斥着他來去匆匆的身影,這會是愛情嗎?可是胡綠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卻并沒有當初像和蕭然在一起那樣期待美好的感覺,那種仿佛在一起就能擁抱整個世界的感覺,那樣年少無所顧慮的匆匆幸福,也許是長大了,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人和事,心境早已變得不再那麽柔軟,那麽輕易被感動,理性大過感性的時候,她才明白,愛情不過是童話故事裏最遙遠最不可觸摸的溫度。

愛情,她竟然聯想到了愛情,這樣突如其來的想法,胡綠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他不過是個閑來無事拿她來解解悶罷了,況且愛吃鴨血粉絲火鍋蛋糕還有逛超市應該是很多女孩子的愛好吧,她還真會自作多情,不過一個集團大總裁的錢包就落魄成這個樣子,果然偶像劇裏大Boss動辄就是甩別人一臉的幾百萬幾千萬都是騙人的……

胡綠接下來頓時對這錢包也沒多大興趣了,剛想合起皮夾的時候,忽然從裏面滑落出一張三寸的小照片,剛好掉在了水池的金屬扣環上,胡綠生怕上面沾了水趕緊撿了起來,可還沒等她塞回錢包裏,擱在洗手臺上的手機卻忽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胡綠下意識地滑開接聽鍵的時候才發現是沈子珩打過來的,靠,那家夥不是正在開會嗎?

也許胡綠是做賊心虛,她一時腦子不做主竟然把那照片揉了揉塞進嘴裏吞了下去,卡住了,她捏着喉嚨狂咳起來,那邊的沈子珩也是一頭霧水,“喂,胡綠,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咳……咳……水……水”她想起以前被魚刺卡住了喉嚨,那疼得火燒火燎的感覺,讓她忽然感覺一種害怕,瞬間啥也顧不上了,直接拿手伸進喉嚨裏去摳,一摳喉嚨裏就一陣作嘔,可是一陣陣劇烈的咳嗽……

“喂……喂……胡綠,胡小綠同學……喂……喂……你丫說句話啊,喂……喂……女俠,師太,滅絕師太,你說句話喂……”

這家夥還真是夠無恥的,都是什麽時候了,光會拿她開涮,胡綠一氣起來‘啪’一下把電話給挂了。

可是那照片卡在喉嚨裏,她幾乎就是把頭塞進水池子裏對着水龍頭就是一頓狂灌,不過這一招壓根就沒什麽效果,她猛地想起以前一個新聞,一個小姑娘因吃花生米不小心卡在了氣嗓子裏結果死了,胡綠吓得不敢再瞎折騰了,趕忙拿着一件風衣外套就要下樓打的去附近最近的市第二附屬醫院,可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全城的司機似乎都在鬧罷工,本來開發區這一帶出租車就難打,此時此刻胡綠更是望着那一幢幢如三叉戟一般的灰色廠房,心生出絕望之意。

胡綠正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到身後有一輛車瘋狂地朝她按着喇叭,胡綠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占了別人的機動車道,可定睛一看,自己明明就是站在标準的斑馬線下,心裏正疑惑想要叉着腰跟那個司機理論一番的時候,卻看到有一張促狹的臉帶着墨鏡從車窗裏伸了出來,露出一個極度燦爛的大笑臉,一個勁地往自己臉上貼金,“看,怎麽樣,小樣,敢挂我電話,不過今兒個大爺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計較。”

胡綠此時喉嚨已經被卡的幾乎透不過氣來,加上剛才跑得厲害,腦子裏‘嗡嗡嗡’直響幾乎就要暈厥,沈子珩吓得趕緊把胡綠送去了醫院。

醫生用鑷子取出來胡綠喉嚨裏的異物,沈子珩撥弄一看差點沒驚掉了下巴,她竟然連照片也吞地下去,況且這張照片……

當然胡綠也看得一清二楚,那張三寸大小的照片,雖然被唾沫黏濕了,卻還是能清晰地看到照片裏那個紮着馬尾露出燦爛笑容的小女孩,可是認真看的話會發現這張照片是剪掉一半的,搭在小女孩右邊肩膀上的只剩下一只曬得黝黑的手,是蕭然和胡綠的唯一一張合照,他怎麽會有?

沈子珩有些讪讪地撓了撓後腦勺,蒼白無力地解釋道,“那個……那個我是在沙發上撿到的,我以為……”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撿到別人的東西是要還給人家的嗎?”胡綠顯然是生氣了,這樣珍貴的一張照片,她怎麽可能會輕易弄丢,他分明就是在撒謊。

“你不是也沒說要嘛……”他嘟囔着顯然意識到是自己理虧,理直氣壯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擡起眼皮看了胡綠一眼,胡綠拎着那張還沒沖洗幹淨的照片就走出了急診室,沒有人知道,這段沒有結局的荒唐戀情比別人當衆揭穿她污了滿褲子的姨媽血還讓她感到難堪,感到心慌,感到無所适從。

沈子珩慌忙追了出來,連連跟着道歉,“喂,喂,喂……我請你吃小龍蝦怎麽樣?喂……胡綠,胡小綠同學,我孩子他媽……”

“不吃……“犯了錯還能這麽嬉皮笑臉的,胡綠都懶得跟他翻白眼。

“那咱們去泡溫泉呗……”

“不去……”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他終于攤牌。

“滾開。”胡綠頭也不回,徑直就往公交站牌方向走,手裏還緊緊攥着那張模糊卻貫穿了她整個青春的照片。

“哦,好。”沈子珩破天荒聽話的果然沒有跟上來。

胡綠耳朵根子難得清淨了一會,不過今天也是奇了,公交站牌這邊竟然站了這麽多人,而且看樣子還都是一對對小情侶,胡綠雖然瘦,但是也架不住這麽多人拼命地往上擠啊,好不容易被人流擠上了車早已沒了座位,司機拼了老命地喊着要投幣卻不顧乘客的安危‘嘩’一下就啓動了引擎,車子猛地一颠簸胡綠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人縫裏,幸好身後有個人扶住了她,胡綠忙拍着胸口壓驚,才看到沈子珩的那張永遠笑死人不償命的臉,“你這女人真是……”

他永遠都是前半句埋怨,後半句裏卻充滿了馨軟的擔憂,可是胡綠永遠聽到的都是前半句,所以理所當然地對他沒什麽好的脾氣,“你不是走了嗎?”

他‘嘿嘿’笑着,一副後知後覺學櫻桃小丸子作驚訝狀的模樣唏噓道,“咦?好巧哦,你也坐這趟車啊……”

“無聊……”胡綠已經懶得翻什麽白眼了,直接一個綠眼飛過去,沈子珩假裝看不見,繼續吹着他沈氏大少爺獨一無二的口哨,引得旁邊一衆女生紛紛側目,以為遇上了什麽大流氓,可是看沈子珩一臉斯文俊俏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又開始紅着臉竊竊私語着什麽。

別人越待見他,他就越得意,而且搭讪的功力也愈發爐火純青了,差點連人家的祖宗八代都盤問的□□了……

整個熙熙攘攘颠簸搖晃的公交車上,胡綠實在忍無可忍,在到公司宿舍大樓站的前一站她就提前下了車,因為這一站下的人很多,胡綠沒注意到一向自戀時就忘了自己祖宗八代是誰的沈子珩也跟着下來了……

“你丫不是擱上面玩的挺歡的,什麽甜甜呀,歡歡呀,菲菲呀,下來幹嘛?”胡綠也不知道自己今兒個火氣那麽大,反正自打碰上這家夥以來,她就哪兒哪兒都跟冒了煙似的。

“我可以理解為某人在為我吃醋嗎?”沈子珩挑了挑眉毛,笑得愈發得意。

“切,神經病……”胡綠其實心裏是有一點點不高興的,可是她不知道是因為沈子珩的招搖撞世還是那些女人對他犯的花癡,難道她心裏是有一點點喜歡這個家夥的嗎?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甚是荒唐,最後還是嘴硬地繼續警告他,“沈子珩,沈家大少爺,沈氏集團最風流倜傥的大總裁,您若真覺得自己閑的發慌,咱西部大山還有成千上萬的貧困上不起學的孩子等着您去資助,您去支教……”

“我倒是想啊,我家老頭子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他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顯得有些落寞。

原來錦衣玉食的富家大少爺也有不順心的時候,不過也只是轉瞬的功夫,沒過一會子他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胡綠也不知道昨天幾乎一夜未眠的他哪能那麽多精神頭,兩個人一路貧嘴一路打打鬧鬧,不知不覺就到了宿舍大樓的門崗處,還好上次被沈子珩‘收養’的那個保安大叔今天不值班,胡綠看着沈子珩似乎還有跟着她回宿舍的意思,不禁以身相抵到,“喂,你還有完沒完?”

本來門崗人行通道就非常狹窄,此時沈子珩幾乎與胡綠就是呼吸對着呼吸,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和洗發水的味道,靠,不是說直接去公司開會的嗎?不過這家夥一向謊話連篇,還不知道是不是會哪個老情人去了,不過胡綠才懶得管他那混亂的私生活,不過她的門前可是幹幹淨淨的,才不想因為他而遭人話柄。

沈子珩對胡綠這麽排斥他的過激行為也感到困惑,別的女人巴不得他天天晚上去播撒雨露,偏偏就是這麽個胡小綠,模樣多漂亮算不上,況且他身邊漂亮妩媚溫柔賢惠的女人如過江之鲫,可是也許就像金庸在《白馬嘯西風》裏說的,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歡。其實活這麽大,他還真不知道他喜歡哪一款的女人,只覺得好相處的便帶着到處兜兜風玩一陣,等到玩膩了就換一批,反正他永遠不用愁身邊沒有女人,說沒有喜歡過的也是假的,可是那種喜歡僅僅如昙花一現一般,對待感情,誰不是朝秦暮楚,轉身就忘,他從來沒有過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可是只有那一次,看到一向淡定如佛的蕭然第一次喝得爛醉如泥卻是為了那個叫“胡綠”的女人,他時常能從表妹薛小婉的口裏聽到這樣一個名字,但第一次見到胡綠的模樣還是從蕭然錢夾裏掉出來的那張照片上,那照片早已被摩挲的有些黯淡發黃,男人的錢夾裏如果有女人的照片,那麽這個女人必定是他最最珍愛的。

他盯着那照片看了良久,還是第一眼的感覺漂亮算不上,頂多算稍微有點清秀耐看,瘦瘦的,紮個馬尾,笑得很燦爛,仿佛全世界的星光都聚集在她的臉上,他不明白到底有什麽可開心的,當時只覺得照片上的這位姑娘傻不拉幾的,蕭然到底愛她什麽……

可能是有點惡作劇的心理,或者是有點為自己那個溫柔可愛的小表妹打抱不平,總之第一次真的遇見這個傳說中的女人的時候他并沒有懷多少好感,那次在一家江南小鎮餐廳的偶遇,其實他沒想過要幫她解圍,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女人,他懷着試探好奇的心理,誰知一腳踏進去,他竟把自己陷得那樣深……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是那次在棋牌室他打麻将她陪在旁邊,後來她在沙發上睡熟的像只小豬,他覺得好玩就湊過去,誰知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和在粉紅色燈光裏格外粉嫩的臉,那樣毫無防備輕淺的呼吸,像蝴蝶溫熱的觸角輕輕拂過臉頰,心裏忽覺癢癢的,就那麽不經意的一瞬間,他幾乎就要吻到她的唇的時候,胡綠仿佛是在睡夢裏格格地笑着,她說,“阿然,別鬧……”

這樣的親昵和戀人間獨有的嬌嗔,就那麽一下子撞進了沈子珩的心房,像塊棉花糖,軟軟的,卻甜到滿齒溢香。

這個女人說傻,其實也傻的可愛,說擰巴,還真有一種不擰到黃河不回頭的擰巴勁,按胡綠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倔強加敏感,她打小就知道自己這樣的脾氣,也是因為這樣的性格而經常被老媽數落将來嫁人也是害了人家,所以曾經和蕭然的分手她甚至還想過是不是自己性格的毛病,那是唯一一次那樣卑微地否定自己,仿佛一個擁有絕世武功的武林高手被挑斷了腳筋手筋,那種失落和難過,她經歷過一次,這輩子她再不敢輕易把一顆心掏出來給誰看。

沈子珩的出現對于胡綠來說不算多大的困擾,但也無法将他視為空氣,畢竟他的神通廣大,以為這一次那個被沈子珩‘收買’了的保安大叔不在,胡綠可以順利地把這家夥趕走,誰知他總是能這麽厚顏無恥地找一堆理由出來讓人姑娘家請他上去‘喝喝茶’……

胡綠因為趕着要去上班,畢竟早上着急忙慌的趕去醫院都沒來得及跟主管請個假,她想着手機還丢在宿舍裏,估計早被主管打爆了,正準備要把沈子珩轟走的時候卻忽然看到食堂的周阿姨迎面走過來,周阿姨一向熱情似火,極度熱衷迷戀于給大齡剩男剩女們相親配對象,胡綠也是經常被‘通緝□□’的對象。其實胡綠真不屬于熱鬧活絡的那類女孩子,甚至還有些讀書人的斯文內斂的模樣,所以不是阿姨們太多聚焦關注的對象,但因為胡綠長得瘦,加上搞設計時常要加班熬夜總是一副營養不良弱不禁風的樣子,廠區食堂打菜的周阿姨本來兒女心就重,胡綠又跟她那個在名牌大學裏讀研究生的女兒差不多大,所以每次胡綠端個飯盒去打菜的時候周阿姨就會格外關照多打點,胡綠每次搞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一來二往的竟也熟絡了,周阿姨家住在江心洲,島上有三個村,因為形狀像梅子,也被叫做梅子洲。胡綠去過一次,是大學時宿舍裏一個室友家就住那裏,那時夾心大橋還沒有建起來,所以都是坐輪渡去江心洲。因為那個島盛産葡萄,所以每到葡萄成熟時島上都會舉辦一場葡萄狂歡節,全宿舍六個姐妹花光那一個吃葡萄就吃飽了,最後還剩了好多爛了都倒了。

周阿姨每次回老家也會帶很多當地的時令蔬菜和水果,其實無非就是嘗個鮮,周阿姨知道胡綠特別喜歡吃那邊的蓮藕,所以這一次特地帶了一□□袋過來,聽設計部那邊的小姑娘說胡綠今天早上沒有來上班,這個一向都不遲到早退從不缺勤的丫頭無緣無故沒來上班,周阿姨一來時擔心胡綠生病了,二來正好順道把蓮藕送過來。

剛想着怎麽把這一□□袋蓮藕搬上樓的時候,眼尖的周阿姨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崗通道旁的胡綠,當然同時也看到了站在胡綠身旁的沈子珩。嗬,這小夥子長得筆挺筆挺的還挺陽光帥氣的,身邊一向連只蒼蠅都不近身的胡綠這下子旁邊竟然站了個大活人,而且還是個大帥哥,周阿姨的八卦熱情瞬間被撩撥到了沸點,“哎呀,你這死丫頭,我當你是怎麽了才沒去上班,原來是有了小男朋友,你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嘴太緊,這麽好的小夥子也不早點介紹給阿姨認識認識……”

周阿姨的喉嚨嗓子比一般大嬸格外的嘹亮,胡綠知道周阿姨誤會了,趕緊解釋道,“阿姨,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偶然碰見……”

“唉喲,阿姨可是過來人,別不好意思呀,我看他瞅你那眼神都快要把你吃喽……哎喲喲,都多大的姑娘了,還害羞,我告訴你啊,阿姨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我家溜溜子都會滿地跑了……”周阿姨操着一口麻利的江北口音,那架勢恨不得讓胡綠趕緊跟這個小子就地洞房了。

胡綠這下子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可是看到沈子珩那得意的模樣,胡綠還是拼了最後一絲老命撇清道,“周阿姨,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呃……只是同學來着……”

胡綠還沒編完,眼力勁十足的沈子珩早就一把扛起了周阿姨拎着的蛇皮袋子,屁颠屁颠地讨好道,“阿姨,您老真是慧眼識珠,我們家阿綠啊什麽都好,就是皮太薄,我都說了她多少次了,瞞不住,瞞不住的……”

周阿姨被她嘴裏的這個‘好小夥子’一誇贊早就找不着北了,銀鈴般的笑聲讓胡綠身上一陣一陣地起雞皮疙瘩,

不過胡綠不得不佩服沈子珩這老少通吃的本領,套近乎的本領更是爐火純青,一套一套的胡吹海塞,“阿姨,聽您這口音是江北那邊的吧,哎呀真巧,我祖籍也是江北的呢,江北好啊,風景美人更美呢,我就說阿姨怎麽看着這麽年輕呢,如果不是阿綠叫您阿姨,我真要叫您大姐了呢……”

胡綠不禁嗤之以鼻,還祖上是江北人呢,他不是說他是東瀛來的美男子嗎?靠,吹牛也不帶這麽不打草稿的吧!

不過周阿姨倒是被逗樂得合不攏嘴,“你這孩子,真會說話,不過阿姨啊一聽你說話啊這心裏就像熨鬥熨過一樣……”

最終兩個人分分鐘站成了同一陣線聯盟,胡綠反倒成了一萬瓦的電燈泡,沈子珩再一次成功地擠進了胡綠的宿舍,其實每次不是胡綠不願意請他上去喝杯茶,實在是這家夥臉皮厚的都能堆城牆了,每次都是請佛容易送佛難。

況且這一次被周阿姨誤會了兩人的關系,胡綠已經沒有再洗白的機會了。

本來一開始沈子珩只是死皮賴臉地在胡綠身邊轉,這下子好了,明目張膽地把洗漱用品加上行李箱都搬來了胡綠那個僅僅只有三十平米的狹小宿舍。

胡綠剛想吐槽他不要臉,可是慢着,這一幕她怎麽覺得那麽熟,可是沈子珩早已先她一步有模有樣行了個端端正正的敬禮,“娘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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