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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依醒來時,外頭吹鑼打鼓,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她身下晃晃蕩蕩,脖頸後隐隐酸痛,全身上下最不舒服的便是她的腦袋。
昏昏沉沉,頭疼欲裂。
她中招了。
而且她能肯定是與她青梅竹馬,感情好到能穿一條開裆褲的大師兄薛青衣做的。
薛明依氣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好你個薛青衣,重色輕友。此仇不報,我就不叫混世魔王薛明依!
時間回溯到三天前。
蘇州蘇府後花園
一位膚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秀美少女雙眸含淚,癡癡得望着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
“冉冉!”
“青衣!”
“冉冉!”
“青衣!”
薛明依正巧翻牆進來,輕輕得躍下蘇府高牆,見此情景,疑惑道:“師兄,冉冉妹子,你們這是唱哪一出?”
蘇冉冉拿着繡帕輕按眼角,凄婉哀聲道:“唱那梁山伯與祝英臺今生無緣,化為彩蝶雙、飛翼。”
薛青衣按着大理石桌,沉聲嘆道:“嘆那董永與七仙女橫隔星漢,遙遙相對無期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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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依問:“是誰要棒打鴛鴦?難道是蘇伯母不同意麽。實在不行,你帶着冉冉妹子私奔吧。”
聞言薛青衣立刻收了原本愁眉苦臉的神情,意味深長得打量薛明依,道:“這可是你說的…”
薛明依微微颔首,“再不濟,天一教養兩個廢人總養得起的。”
薛青衣:……蘇冉冉:……
正在這時,一臉愁容的蘇府當家主母蘇卓蓮也走了進來,見到他們三人,也不詫異,只溫聲喚道:“青衣,冉冉。明依也來啦,正好,來吃餞別飯吧。”
薛明依大老遠得從天一教趕到蘇州,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一聽有飯吃立馬跟在蘇卓蓮身後,與她一同進了膳廳。
今日的菜色十分豐富,擺了滿滿一桌,仿佛是最後一餐。
薛明依顧自坐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也不計較什麽禮數。
薛明依是天一教的少主,天一教是江湖上傳說中的門派,亦正亦邪,教主之位自從她的父親去世後便一直懸空,只因老教主臨終時也沒說由誰繼承他的衣缽。
薛明依與薛青衣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兄妹,兩人對教主之位也沒有多大興趣,因此現在天一教由兩人共同管理着。
而薛明依的母親與蘇卓蓮是親姐妹,薛明依與薛青衣自幼喪母,因此蘇卓蓮将他們當做自己的兒女一般看待。
薛明依再怎麽遲鈍,也發現飯桌上除她一人之外再無人動筷,只能放下筷道:“發生什麽事了?蘇伯母,有甚麽事您直說,我能幫的上的,一定全力以赴。”
蘇卓蓮幽幽地嘆一口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便長話短說了。其實,冉冉與杭州的江家三公子指腹為婚,明日,江家的迎娶轎子就要到門口了!”
薛明依蹙起了眉頭,依舊認真聽着。
蘇卓蓮繼續道:“江家老爺子與你過世的蘇伯伯是結拜兄弟,為人正直不阿,義薄雲天,他幾個兒女也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可是他的這個三兒子,是…是…。”
“是什麽?”
“是個傻子!”
過了半晌,只聽得“啪”得一聲。
飯桌抖了抖三抖。
薛明依重重一拍桌案,怒道:“太過分了!”
薛青衣連連點頭,“師妹你說的是,那個江三公子真是太過分了!”
薛明依怒道:“我是說你!”
薛青衣一指自己,吃驚道:“我?”
薛明依道:“你明知冉冉妹子有婚約,你還招惹她,不是你過分?”
“蘇伯母你也是,那個傻子他懂什麽?這些不都是你們定下的麽?”
蘇卓蓮與薛青衣被薛明依這一通話說得啞口無言,皆受了教般虛心聽着,不敢有所違抗。
只聽薛明依繼續道:“江家的當家也不是甚麽好人,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傻子還去禍害別人家的大姑娘!”
薛青衣道:“那麽師妹,依你高見,此事應當如何呢?”
“既然他兒子是個傻子,你們為何不退了這門親事?”
蘇卓蓮拿着繡帕按了按額角,道:“你蘇伯伯臨終前交代,一定得完成這門親事!”
薛明依拿了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那你們還是私奔吧。”
薛青衣重重地點頭,目光灼灼道:“師妹,我也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委屈你了。”
蘇冉冉含着熱淚,“明依姐姐,冉冉下輩子做牛做馬也來報答你!”
蘇卓蓮嘆一口氣,“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叫我以後,怎麽有臉下去見我姐姐…”
薛明依正欲擡頭細問,突然腹中一痛,眼前一黑,“碰”得一聲,她雪白的額頭磕在了飯桌上,不省人事。
薛青衣走到薛明依身邊,小聲得喚了幾句“師妹,師妹?”
見薛明依未應答,擡起掌來,嘆了一句,“師妹,你也別怪我,你武藝高強,我怕這點迷藥暈不住你,只能再劈你一刀了!”
話音一落,他重重得一掌拍在薛明依脖頸後的一處大穴上。
于此同時,一抹黑影悄無聲息地湊到薛青衣身旁,沉聲道:“這迷藥的劑量都能暈倒一頭大象,少主暈個七日沒問題噠!”
薛青衣溫言安慰道:“岳母,您也別擔心,憑師妹的身手,江家出動全部的家仆也攔不住她!只要衆人都親眼見着新娘上了花轎,中途新娘失蹤,也怨不得蘇府。”
薛青衣對身側兩人沉聲道:“薛青,薛白,你們好好照顧少主,若是她有了閃失,提頭來見!”
“是!”
左右護法抱拳應聲。
天還未亮,江家的迎娶隊伍便浩浩蕩蕩得到達了蘇府門口。
薛青一身丫鬟打扮,扶着昏迷的薛明依上了花轎。
薛白高估了迷藥的效果,低估了薛明依百毒不侵的體質,原本計劃好天一教衆扮成劫匪七日後再來劫人,卻不知薛明依提前清醒。
薛白戰戰兢兢地立在薛明依面前。
薛明依揉了揉眉心,輕聲道:“薛白,現在天一教由我師兄當家作主了麽。”
薛白頭搖得如撥浪鼓,“不是的,少主你聽我解釋!”
薛明依淡淡道:“閉嘴。”
薛白聞言立馬閉上嘴,擡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此時正是趕路的間隙,薛明依穿着大紅嫁衣,戴着鳳冠,坐在一處陰涼地的岩石上。
正午的日頭仍舊毒辣,薛青拿了一個水囊遞給薛明依,木着臉道:“少主,喝水。”
薛明依不疑有他,取了水囊,拔下木塞,咕咚咕咚得仰頭灌下。
咚——
水囊落在地上,清水灑将一地。
薛白咽了咽口水,“你又給少主下迷藥了?”
薛青依舊木着臉,不答他話,彎腰一把扛起昏迷的薛明依,剛把她塞入花轎,驀地神色一凜,擰起柳眉,怒視遠方。
“有敵!”
若是她方才未看錯,不遠處埋伏着許多雪衣教的探子。
雪衣教與天一教的恩怨糾葛要從上一代說起,暫且不表,總而言之,兩派水火不容,不知是誰走漏風聲,将雪衣教的探子引到此處。
眼下薛明依昏迷不醒,只有将雪衣教的探子悉數斬殺,才能确保薛明依的安全。
“薛白,走!”
薛青靠近薛白,提着後者的領子,悄無聲息地隐沒在山野一隅。
喜娘瞅了眼天色,慢騰騰地站起來,不停地揮舞繡帕,催道:“好啦好啦,都起來吧!別耽擱時辰,走!”
衆人聞言都回了花橋周圍,慢悠悠地擡起花轎。
有幾個跟在隊伍後頭的江家家仆悄悄說起閑話。
“我瞧那蘇小姐,似乎是又睡過去了…”
“哪個姑娘聽到自己嫁個傻子不是尋死覓活呢,定是家裏人灌了蒙汗藥,哄騙她上的花橋!”
“也不知那蘇家主母圖得什麽?這三少爺雖然模樣生得極好,卻是個癡呆兒,日後江家也是由大少爺說了算,這女兒嫁過來,比起尋常大富人家做個妾都不受待見呢!”
“可憐這蘇小姐年紀輕輕守活寡,我聽說,這蘇家小姐,可是蘇州城一等一的絕世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後頭說什麽呢,吵吵嚷嚷的,還不快趕路!”
喜娘回首呵斥一句,成功讓後頭噤了聲。
薛白與薛青這一去,便錯過了與天一教衆接頭,錯過了劫下薛明依的時機。
等薛明依再次醒來之時,已經到了江家門口。
“小姐,下轎了。”
小蓮是蘇冉冉的貼身丫鬟,她并不知曉薛明依代嫁之事,只以為蘇冉冉不能辜負蘇卓蓮一番養育恩情,揮淚斬情絲,也多次為蘇冉冉不能托付良人暗自垂淚。
薛明依認得小蓮的聲音,松了松自己的筋骨,掀開紅蓋頭,順着花橋的窗縫往外看去,偌大恢弘的府邸,規模約是兩個蘇府大小,燙金的兩個大字立在門口的匾額上,“江府。”
門口立着兩只栩栩如生的威猛石獅子,一看就造價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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