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五 玩鬧

在同一層樓面裏先後經過三間一畝大小的廳室,芷穎再也忍不住,問道:“這些廳到底是哪來的?在外面看根本沒有這麽大。”

“我不喜歡爬樓梯,就把九層放在一起了。”焦姜回答。

這可不是小法術!芷穎驚訝地看着焦姜,仇恨之餘竟然産生了一點佩服。

大廳中央停着一間沒有頂的涼亭,焦姜帶着芷穎和齊光走上去,待衆人站好,一個響指,讓涼亭飛了起來,懸浮到大廳的制高點,把整間大廳的所有寶物盡收眼底。

“齊光,你找找有沒有中意的。”焦姜平淡的語氣裏有指點江山的帝王氣概。用芷穎的話說,焦姜給人的感覺就是平淡如水中帶着無法反抗的霸道。

齊光哪見過這麽多寶貝,而且任君選擇,頓時歡喜到極處,雀躍起來——“我要全部看一遍!”

焦姜摸摸下巴,說:“我想起來有件東西很适合你。”他朝那方向一指,亭子便飛了過去,繞過一根柱子停在牆壁前,密密麻麻的儲物格瞬間充斥視野,只有對這裏如數家珍的焦姜才能不假思索地找出法寶。

焦姜邊把手伸進一個格子邊說:“這把佩劍是用昆侖山下火炎深淵裏的焱玉鍛造而成,煉師是大司火祝融。”他拿出焱玉劍,可是只剩下劍柄,劍身消失了,與劍柄的接口處留有清晰的齒印。

“被老鼠啃的?”芷穎看着細密的齒印不确定地問。

“不是老鼠,是齊光的孩子。”焦姜說。

“啊?!”

芷穎和齊光同時大叫。

“他在這裏?”齊光說。

“你有孩子了!”芷穎說。

“他昨天突然從天上掉下來,我看是你孩子就收留了。”焦姜說。

“我沒有孩子!那個家夥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齊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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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孩子吃了我好多寶貝。”焦姜說。

“你剛才明明承認了!”芷穎說。

“我沒有承認!都怪這些家夥總是你孩子你孩子的叫,把我都說糊塗了!他吃的就找他賠,跟我無關!”齊光說。

“你這個人好多秘密,一點兒都不值得信任!”芷穎說。

“我什麽秘密都沒有!”齊光說。

眼看芷穎和齊光要吵起來,身為挑事人的焦姜突然嚴肅道:“二位容我說句話。這位姑娘,如果你沒有和齊光乳水交融過,他肯定還是個小童子。”

“我潔身自好!”齊光肺都要氣炸了,連脖子帶耳朵漲得通紅。

芷穎叉起腰,對齊光嚴厲道:“這件事你一定要跟我說清楚。”

“他是個人參精,長得跟小娃娃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上我了,只吃上等玉器,把我吃得家徒四壁,他怕人,所以為了擺脫他我結識了那三個道士,然後認識了你,以為今後徹底見不着他了,沒想到陰魂不散又被纏上了。”齊光一口氣交代完前因後果。

芷穎覺得他的話不可信,人參精什麽的不應該是故事書裏的東西嗎?

“這位姑娘,齊光所言非虛,我現在就帶他去認親。”焦姜一臉鐵面無私,朝斜上方一指,那邊果真有只白白胖胖的小肉球在爬格子。

“認親?求求你放過我吧!法器我不要了!芷穎,我們走!”齊光抱住芷穎,要從亭子裏跳下去。

焦姜眼疾手快,一把楸住齊光的後領,把他提了起來。

“想走?等認親了再說。”

焦姜玩心大發,孤獨度日這麽長時間,今天終于湊齊了三個樂子,不好好耍耍怎麽排洩心頭寂寞?

亭子再次動起來,朝大胖小子飛去。人參精邊爬格子邊找東西吃,他很挑食,只吃被工匠雕琢過的玉器,雕琢得越精致就越愛吃,工匠越出名就越愛吃,玉質越稀有就越愛吃,總之一句話:越貴就越愛吃。那把焱玉佩劍就很合他的口味,昆侖山的仙玉,被大司火鍛造,鬼斧神工的工藝,每條都滿分,所以味道異常肥美。

人參精聽到有東西飛過來,扭頭一看,登時喜出望外,那滿臉愁容的少年不正是他最愛的飼主嗎!剛想飛撲上去,猛想起昨天他無情無義地甩飛自己,于是坐在格子上生起氣來。

亭子飛到他前面,焦姜拉過齊光,對人參娃娃說:“我把你爹帶來了。”

“我不是他爹!”

人參精瞪了齊光一眼,扭頭不理。

齊光嚷嚷着放手,對這個敗錢貨甚是恐懼,芷穎卻滿面紅光地盯着這個胖娃娃看,他嘟嘴皺眉的樣子越看越可愛。

“他叫什麽?”芷穎閃着星星眼問。

“不知道,總是咿咿呀呀的,就叫他咿呀。”齊光說。

這時人參娃娃跳了起來,指着齊光生氣地咿呀亂叫,顯然在控訴這個随便的名字。

跳起來的娃娃就像一彈一彈的肉團子,抓心窩的可愛,芷穎被逗得咯咯直笑,伸手想逗逗他,可是人參娃娃往旁邊一躲,将芷穎打量一眼,露出嫌惡的表情,鑽到了格子最裏面。

芷穎心傷了,沮喪地說:“他不喜歡我。”

“這是好事啊。”齊光羨慕不已。

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混亂制造者焦姜覺得玩夠了,想一個人靜靜,于是放過齊光,說:“法器你自己選吧,我走了。”

“你要去哪裏?”芷穎突然抓住焦姜的袖子,緊張地問。

焦姜斜睨着她,慢悠悠地說:“你要想跟來也可以。”

芷穎抿起嘴唇,毅然決然地點點頭。

“我也去。”齊光抓住了芷穎的袖子。

“你來了咿呀怎麽辦?”芷穎扭頭問。

“不管他,快走快走。”

齊光連連催促,不停回頭,生怕人參娃娃從格子裏爬出來。

焦姜不樂意了,明明是去安靜休憩的,怎麽又要捎上他們。他将亭子擺渡回原處,對二人說:“這位姑娘可以跟來,齊光你不能。”

“為什麽我不能?你們要去哪裏?做什麽?”

焦姜眼睛一瞪,說:“頂嘴不是好孩子。淫祀天君在這裏做客,你去找她說不定能讨到好法寶。”

齊光還是不願意,但不敢忤逆焦姜,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芷穎,指望她幫自己說句話。可是芷穎也不願齊光跟來,畢竟她有別的目的需要和焦姜獨處。

“齊光,客随主便,你別在為難主人了。”

齊光很失望,乖乖地點點頭,跳下涼亭,拖着步子朝進來的隔扇大門走去。焦姜一言不發,朝大廳另一邊的菱花門走去,芷穎憂郁地看了眼齊光的背影,壓下內心不安,快步跟上焦姜。

芷穎跟着焦姜進入一間新的大廳。這是間空蕩蕩的大廳,他們沒有停留,直接穿過,來到了一片黑暗的區域,身後的光線被黑暗迅速吸收,只留下一地邪長的影子。這裏仿佛沒有邊界,五感在黑暗中無限延伸。

“我知道你是誰,那天夜裏逃出去的女嬰。”

焦姜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沒有起伏的聲音從昏暗中飄來,格外驚心動魄。

盡管芷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你都知道了?”芷穎說,盡量不讓聲音發抖。

焦姜沒有回頭,他放緩腳步,舉起手在黑暗中一劃,兩人眼前頓時出現一道細長的白光。光線越來越寬,像快速展開的卷軸将二人圍住,等芷穎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身處山谷庭院中。

山谷空寂,中間一汪蓮池,後面一座普通院落,一條走廊連着蓮池中的水榭。四周俱是靈秀峰巒,天半一道飛瀑,降下來彙成一道清溪。崖壁叢生許多奇花異草,嘉木繁蔭,谷底白色細石鋪地,除清池上點綴的紅蓮,再沒更多藤蘿花樹。仰頭看是清澈的碧空,陽光斜入山谷,把山崖上下照得金燦燦的。

“這裏是第七層,我住的地方。有話坐下來聊。”

芷穎初入仙靈窟宅的震驚之情沖淡了防備心,再加上焦姜本就霸氣十足,所以很聽話跟着他走到水榭中坐了下來。

“你有什麽事要問我?”

一語驚醒夢中人,芷穎猛地站起來逼視焦姜,千萬句話堵在胸口等着宣洩,結果說出口卻是譏諷的反問:

“你難道不知道?”

焦姜假裝想了一下,說:“不知道。”

芷穎暴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

“殺死我父母,屠盡我親族,害婆婆流離失所的人是不是你!”

焦姜眉頭輕輕一擡,沒有說話。

芷穎繼續說:“你最後一次出現,留下妖言,随之人去樓空不知所蹤。我生母臨盆之夜,衆多暴徒憑空突入,更有法術助纣為虐。你雖未現身,但只有你算出生母臨盆時辰!你要殺的是我,為何連我家人也要斬殺殆盡!”

“我留下了妖言?”

“少打妄語!我今天就是來報仇的!”

焦姜根本不在乎芷穎的仇恨,只糾結于“妖言”二字,他冥思苦想還是不得要領,便言道:“要不我現在把與你母親的最後一次對話跟你演示一遍?”

不等芷穎同意,便自顧自地開始了——

很久很久以前,天下大旱,三月不雨。

天下的大王勒令多老設臺求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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