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六 目标皇城

齊光溫柔地注視着和自己促膝長談的芷穎,可是在聽到她的這句話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變得難堪又內疚,他緊閉嘴唇,既不點頭也沒搖頭,而是逃避地看向別處。

他心亂如麻,因為這個問題根本不是搖頭點頭就能簡單回答的,一定要把事情給她解釋清楚才行,可是現在他只能發出狗叫聲!可惡的色鬼灰!這個仇一定要報!

齊光恨得牙癢癢,猛然覺察到身邊的人沒有動靜,扭頭看去,發現芷穎呆坐着,眼神空洞,嘴角似笑非笑,又苦又澀。齊光空蕩蕩的胸口抽痛起來,倏地轉過身,伸出手想安慰她——

“不要碰我。”

芷穎聲音冰冷,像在雪窖中凍了十天十夜。

“齊光,我們只認識了五天,不管以後還能在一起多久,好好相處吧。”

芷穎扭頭對齊光笑了笑,只是将嘴角上揚,再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不等齊光回答——或者已經不在乎他的回答——站起身來,對着空氣說:“灰,我有話問你。”

灰在二人不遠處顯身,品着他們之間郁郁寡歡的氣氛,愉快地說:“二位聊完啦?”齊光立馬從地上跳起來,對來者發出威脅的嘶吼,芷穎淡然地看着田君,用平靜的聲音說:“田君大人,請把齊光變回來。”

田君盯住芷穎看了一會兒,左手一招,齊光脖子上的項圈變回半邊破碗飛到手中,少年的狗耳朵和尾巴也相繼消失了。

齊光捂住喉嚨輕咳了一下,立刻向芷穎解釋說:“芷穎,剛才那個問題——”

“這件事以後再說。”芷穎擡起一只手制止道。她始終看着田君,說:“田君大人,我相信你說的話,請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

芷穎仿佛脫胎換骨,從一只活蹦亂跳的小羽雀,成長為一株伫立于天地幽冥中的白色冰蓮。灰被這瞬間的成熟弄得措手不及,但她拒人千裏之外的高傲氣質如此熟悉,令人刻骨,就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灰立正站好,傾慕之情悄無聲息地傳遍全身,他輕輕欠身,深沉的聲音沒有掩蓋住激動之色——“當然願意,我的巫申陛下。”他将手中的半塊水晶扔到地上,眨眼間長出一張水晶月牙長凳,簡約大氣,寬敞舒适,在這片野花點綴的草地上很是和諧。

灰邀請芷穎入座,不耐煩地看着齊光,不知如何安置。芷穎說:“我不介意齊光在場。”灰無奈,只好讓他自便。

齊光能屈能伸,挨着芷穎坐下,從旁凝視她一成不變的冷漠表情,心中懊悔萬分,一定要找個好時機向她解釋清楚。

Advertisement

灰調了個舒服的坐姿,看着芷穎,娓娓說道:“其實我知道得并不多。在榕樹下離席也是想去求證一些事情,但是年代太古老,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我只知道你是太一選中的初任巫申,就是巫神,凡間所有巫女靈子頂禮膜拜的神明。封神前你亦是凡間巫女,但具備其他人難以企及的跳舞天賦和高深難測的通靈神力,能輕松感應出天地乾坤的運轉,并舞出絕世神妙的姿态。你知道嗎,傳承至今的所有祭祀日月星辰名山大川的神舞都是你創造的。加之你的絕世容顏,漸漸的,天上開始注意你,每次起舞圍賞的天君越來越多,到後來只要你一起舞,便是凡間'衆神臨天'的神聖日子。”

灰又沉浸在回憶中,留給芷穎一個溫暖的微笑。

“你得到了所有神靈的贊美,太一順水推舟封你成神,名曰巫申,這是為你新創的職司,從淫祀天君的職司分離出一部分權利交予你,也就是管理天下所有巫女和靈子。昭示天下以後,馬上定下你的飛升之日,可是在飛升的途中你被劫走了。”

有風來,草地沙沙作響,三人衣角翻動,灰臉上的柔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和無奈:“好久之後才又有了你的消息,說你堕入輪回,不斷轉世成相同命運的女子,禍國殃民、遭人嫉恨、不得善終……我說完了,除了小時候親眼所見的,其他都是道聽途說。”

芷穎低垂頭,表情陰晴不定。

齊光聽完又是震驚又是激動,大聲說:“我也知道這件事!”

灰冷哼一聲,“你那時還沒生出來呢,你父親跟我一樣大。”

“我就是聽父母說的。沒想到那個半路失蹤的初任巫申就是芷穎!我母親特別崇拜你!”

芷穎白了齊光一眼。

“不能加上前世嗎,說得好像我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

她埋頭反複琢磨灰的話,随後問道:“我被始祖神半途劫走,然後被他操縱不斷轉世輪回,是不是這樣?”

灰收起笑容,并沒有立即表态,反倒是齊光先答道:“我覺得是。你的精魂非常稀薄,肯定是被那個始祖神拿去了一部分。”

“你看得到我的精魂?”

“恩。我以為是天生的,現在看來不是了。”

芷穎本想埋怨他為什麽不早點告訴自己,但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于是又轉向田君懇切地問:“有沒有可能讓我擺脫亡國女禍的命運?”

“找到你的另一半精魂就能獲得自由。”灰說。

“你知道在哪裏嗎?”芷穎越來越迫切。

“應該就在劫走你的那人手中。”

少女的眼睛一亮,旋即暗下來。

“但是你不知道這個始祖神是誰。”

“确實。不過你可以去昆侖山問問,如果你有膽量的話。”灰調皮地眨眨眼。

“昆侖山太遠了。”齊光高聲否決,“還不如去皇城,那裏有本朝主神駐守,我們可以直接問他。”

“本朝主神……”

芷穎想起焦姜的話,害怕地說:“本朝主神可是要殺我的。”

“昆侖山遍地都是始祖神,個個都有可能對你圖謀不軌。本朝主神再可怕也是一個,我能對付得來。再說,由我去問不會讓你涉險的。”

齊光歪着頭,讨好地看着芷穎。

田君聽了呵呵一笑,嘲諷道:“口氣不小,就是本事小了點。”

“我很厲害的!”

“我幾根頭發絲和一個破碗就能制服你。”

會心一擊!

齊光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咒印,垂頭喪氣地坐下。

“芷穎,不如留下來我保護你,精魂的事我來幫你打聽?”

灰趁機引誘芷穎。

“不用了,我決定去皇城碰碰運氣。齊光,我們現在就走。”

“好!”齊光滿血複活,鬥志高昂地站起來,勝利地看了灰一眼。

灰還是不放棄,繼續勸道:“芷穎,你真的不想留下來?”

“多謝田君大人關心,但我想盡快把過去的事情了結。”

“可是已重複好幾世,這一世還是不例外呢?”

“失敗了下輩子重新再來。”

灰一愣,輕輕笑了。兒時迷戀的傲世冰蓮,現在綻放出了別種光輝。或許不斷輪回的痛苦真将她改變,變得鮮活滾燙,叫人更加欲罷不能。

田君嘆息一聲,從胡垂裏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金色圓環。

“這是日君禦駕的車轄,将它佩戴身上,保你平安。”

不要白不要。

芷穎伸手去接。齊光一個箭步沖上前奪過車轄用手握住,臂上咒印刺目似要迸裂,眨眼間把車轄捏成一把灰黑粉末。再看齊光,一臉兇煞,目如猛獸,兇狠地說:

“不準拿那個家夥的東西惡心我。”

灰驚異地瞪大眼睛,這個樣子的齊光還是第一次見,雖不至于害怕,但迥異的反差讓人發毛。

齊光把灰黑粉末扔到地上,二話不說抱起被自己吓壞的芷穎,兩腳一登騰到空中,瞪住田君命令道:

“開天門。”

灰怔怔望着他,手起袖落,頭頂的天空像卷軸一樣慢慢打開。

齊光仰起頭,抱着芷穎沖出天門,沒了蹤影。

灰望着齊光和芷穎離去的地方,半晌才蹦出一句話:

“太青,你兒子真不得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