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四 父母的故事
芷穎和齊光踩着旋風飛到天空,月亮在他們正前方,大銀盤香霧缭繞,隐約能看見恢宏又精巧的參差樓閣,點綴其上的曲橋小榭,蟹嶼螺洲莫不錯落有致,美如畫卷,讓人心馳神往。
芷穎看入迷了,耳後傳來齊光的聲音:“我們要去那邊。”
“月宮嗎?”芷穎癡癡地說,魂已經飄了過去。
“不是。”齊光把芷穎的臉扳過來,喘着溫綿的氣息湊上去,雙唇輕輕貼住她眉眼之間,親了兩下。
芷穎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一臉憨笑的齊光,不知不覺中嬌羞和燥熱從脖子爬上來,一直漫過頭頂——“齊光你幹什麽!”被羞澀燒醒的少女陡地叫道,“你這個大色鬼!”邊叫邊攢緊拳頭要打他。
齊光一手握住芷穎飛過來的兩只拳頭,慌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幫你開天眼,你現在在看看那邊。”
芷穎皺着眉頭将信将疑地扭頭一看——那邊赫然出現了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大山,像一口氣就能喝幹江河的遠古巨人,蜷縮在巨大的月亮之前!
大山好似一堵碩大無朋的黑色磐石,在天上屹立不動。大山底部宛如鍋底,點點星火在漆黑中閃爍,頂端百十個大小峰巒拔地高起,筆削險峻,下臨萬丈深淵。遙遠望去陰雲慘淡,似聞鬼聲啾啾,讓人毛發悚然。
芷穎驚得半晌說不出話,血液被這座擋在前方的詭異大山凍住,手腳冒出寒氣,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齊光注意到她身體的變化,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哈口熱氣,愧疚地說:“現在後悔來不及了,能看到黑山已經死了一半。”
芷穎越來越冷,嘴唇一張,跑出一團白霧,她看着齊光,顫栗地說:“我不後悔,可是為什麽越、越來越、冷了……”
齊光知道活人面對黑山難逃一死,他以為有自己在芷穎能夠幸免,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少年表情嚴峻起來,把芷穎凍僵的雙手塞進衣襟,捧起她冰冷的臉蛋,手指落在白梅似的唇瓣上。
芷穎第一次看到這般嚴肅專注的齊光,他的手指在嘴唇上輕輕摩挲,把自己的心撩撥得陣陣顫抖,她凍白的臉頰上飛出一抹紅暈,扭頭躲開,卻被齊光捏住了下巴。芷穎慌了,直勾勾地看着他,正要說話,嘴唇被撥開,齊光的俊臉随即靠近,毫不猶豫地吻住了她的雙唇。
芷穎身體僵住,眼睛大睜,鼻子以下全然麻木,只能感覺到齊光越來越滾燙的身體。片刻之後,一股灼熱的氣息自他口中渡來,像一蠱溫潤清香的瓊漿玉液從喉嚨滾下,頃刻間流至五髒六腑,将蝕骨的惡寒驅散得一幹二淨。
齊光将最後“一滴瓊漿玉液”灌入芷穎口中,待她全部咽下還不願離開,仿佛他才是被灌醉的人。直到芷穎凍僵的雙手暖過來,在他的胸膛上有氣無力的搗弄幾下方才醒來,依依不舍地松開她紅潤的嘴唇。
齊光剛才還膽大妄為,現在卻慫了,漲紅着臉不敢看芷穎,只把她肩背揉了揉,見身體已暖和便放了心。他以為芷穎會大發雷霆把自己怒罵一通,可等了會兒沒見動靜,于是偷看一眼,發現她正平靜地整理着頭發和衣裳。
齊光沉不住氣了,說:“我剛才是給你渡送真氣,讓你暖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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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救我,謝謝。”芷穎擡起頭,露出善解人意地笑容。
齊光覺得她話裏有陷阱,但不知如何應對,只好耿直地說:“不用謝。”
芷穎捂嘴偷偷一笑,想再調侃他幾句,這時腦後刮來一陣陰風,剛褪去的惡寒似乎要卷土重來。她立刻扭頭,看到從黑山飛來一個又圓又大的東西,這個東西快速靠近,定睛一看,就是那個在程老爺書房裏撞見的大頭顱!
仝哄照樣“坐”在由四只小玄鬼擡着的大漆盤上飛過來,他呲牙咧嘴地笑,眼睛睜着,泥漿一樣粘稠昏黃的眼球在眼眶裏晃來晃去,生蛋黃瞳孔更是到處搖蕩,對不準焦點。
“齊光呀——”
還隔了老遠仝哄就迫不及待地大叫起來,等飛到二人近跟前,殷勤地說:“你總算來啦,我已恭候多時!咦,還帶了個小夥伴?”
齊光抱着芷穎不松手,微微颔首,說:“仝哄大人不是邀請我們去黑山嗎,難道忘了?”
仝哄發出一串尖利的笑聲:“沒忘,只是想不到你真敢帶來。”
齊光眉頭一動,沒有答話,仝哄也不接這茬,挪開肥碩的雙下巴,說:“二位坐上來吧。”
齊光踩上大漆盤,環在芷穎腰際的手臂依舊緊張。芷穎兩腳懸空,踮起腳尖才勉強夠着地,她覺得有些尴尬,對齊光說:“可以放我下來了。”
“我不累。”齊光笑言,抱得更緊。
仝哄好笑地看着齊光,他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就像捧着一尊天上天下絕頂珍稀的瓷器。
“齊光呀,你現在的樣子跟你爹簡直如出一轍。”仝哄說。
“齊光的父親?”芷穎來了興趣,看了眼大頭顱,還是沒法适應他的鬼氣怪模樣,立刻把視線撇開了。
“是呀,他爹年輕時是個多情花心的種。”
“多情和花心不一樣。”齊光不贊同。
“在我看來是沒差別。他爹特別鐘情巫女,不光祀奉自己的巫女衆多,就連其他神的巫女也不放過。”
“我父親哪有那麽猥瑣!他永遠愛的、唯一愛的人就是我母親!”齊□□呼呼地争辯。
仝哄嘻嘻一笑,對芷穎說:“你要小心,說不定齊光跟他爹一樣放浪不羁。”
“芷穎你別聽他瞎說,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我更不是,除了你我從沒碰過別的姑娘。”齊光對芷穎表忠心道。
“你、你瞎說什麽呢。”芷穎在他胸前使勁搗鼓幾下,臉上泛起好看的紅潮。
“我沒瞎說呀,誰規定兒子一定要跟父親一樣。”
“你真是個木頭腦袋!”
仝哄在一邊笑得不能自已,眼白差點從下眼皮溢出來,他伸出紫色的長舌舔舔眼睛,說:“紅泥還是巫女的時候就是人間最好的舞者,她一跳舞,太青什麽都不做了,只顧着看她,紅泥跳一天,他就看一天,紅泥不跳了,他就癡癡等她跳。”
“紅泥?太青?”芷穎疑惑道。
“我父母的名字。”齊光說。
“遇到紅泥之前,太青總是降臨人間調戲巫女——”
“能不能換個詞!”
“紅泥出現以後倒變羞澀了,不敢降臨,不敢托夢,紅泥要神游對話,也避而不見,比小姑娘還忸怩。”
“你閉嘴!”齊□□得一跺腳,急着對芷穎解釋:“我父親是真心愛上了我母親,所以非常小心,不敢僭越。”
“紅泥是個相當厲害的巫女,飛升前就被喻為第二任巫申。後來在太青力薦下被太一賜予巫申之職司飛升上天,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就打得火熱了。”
“你用詞能不能不要那麽世俗!”齊光兇完大頭怪,又着急向芷穎解釋:“我父母在成婚之前是很純潔的,只是眉目傳情。”
“對,眉目傳情,還像你現在這樣抱緊不放,生怕被人搶去一樣。”
齊光真怕了仝哄這張嘴,趕忙說道:“不說他們了。芷穎,你若還想聽我父母的故事,等到沒人的地方我說給你聽。”
“哎喲,居然知道要找個沒人的地方,齊光長大了啊。”仝哄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他的機會。
芷穎聽着兩人拌嘴,被逗得咯咯直笑,對大頭顱也不再覺得惡心恐怖了,她瞟了眼齊光,問:“你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我是看着他長大的,嬰兒的時候我還抱過。”仝哄自豪地說。
“你抱過?”芷穎驚訝地看着大頭顱,沒找到手。
“他那個時候有頭有身子有手有腳,後來被封為司禍,覺得只有腦袋有用,就把身子吃了,腦袋也變大了。”
“天哪,他是不是夫——”芷穎輕咳一聲,把“瘋”字吞進去一半,問:“司禍是什麽?”
“掌管黑簿的神。黑簿就是人的生死壽命簿。”齊光說。
“我這腦袋在逐年變大,眼眶也越來越闊,怕過不了多久眼珠子就放不了咯。”仝哄有些苦惱,然後“啊”了一聲,對兩位客人說:
“黑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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