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野生稻種
平陽伯的心提到了嗓眼裏去了。
等了似乎有百來年那麽長的時間, 一位公公出來了:“平陽伯, 聖上宣你進去。”
平陽伯心跳如鼓,顫巍巍地跟着那公公走了進去。
屋內沉香的煙冉冉升起, 整個屋子彌漫着那股揮之不去的香味。按理來說,這香是有安神的效用的,可是平陽伯卻是忐忑不安,萬分驚恐。
一入屋, 走到了聖上面前,他也不敢擡頭看永和皇帝的臉色,只跪叩道:“恭請皇上聖安。”
頭頂上久久沒有傳來讓他起身的聲音,平陽伯的腿開始打抖。眼角的餘光掃視到了一襲官袍的褲腳, 他暗道了聲糟糕, 那是蔡清史的着裝。之前他一直低着頭,沒注意到旁邊還站着蔡清史這個大活人。
想來,蔡清史已經将事情都跟皇上說了。想到這裏,他不再多做糾結,立馬大力磕頭道:“皇上,臣該死!”
這時,頭頂上才傳來了一陣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哦?說說, 怎麽個該死法?”
平陽伯艱難地開口道:“臣不該派人傳播流言,攻擊白大人,還……還、還污蔑皇上您是斷袖。”
永和皇帝冷呵一聲,似是早就看穿了平陽伯的心思,說:“為什麽攻擊白大人, 污蔑朕?”
平陽伯遲疑了下,說:“這、這……”
永和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快說!”
平陽伯吓得飛快道:“臣想報複他,是臣的不是,求皇上饒命!”
頭頂上再無聲音,片刻之後,永和皇帝道:“奪平陽伯爵位,削為庶人,即日起流放嶺南,子孫十代不得錄用為官。”
話畢,平陽伯已經是軟泥一灘,整個人都失去了骨頭那般軟了下來,沒了力氣。早有侍衛在蔡清史的命令下,将平陽伯的官袍剝去,将他架出宮。
皇上要流放他,連逗留的時間都不給,就要他們趕緊上路。
等被趕出大門口的時候,平陽伯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喊着:“皇上,求求你開恩,臣知錯了……皇上——唔唔……”
這是嘴被封上了的聲音,永和皇帝坐在龍椅上,眼神冷得像刀子那般,讓人心生寒意。
平陽伯倒下的次日,奏折如雪花紛紛飛來,全是彈劾平陽伯侵占民田的事情。
永和皇帝看着那一疊奏折,冷笑一聲:“牆倒衆人推,這些人平時窩着不敢出頭,現在倒是積極起來了。”
除了那個禦史大夫,其他人都上奏了。
平陽伯侵占民田一事,永和皇帝早已有耳聞,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嚣張,侵占的民田數額達到近十頃,這可不是小數目了。
永和皇帝宣了蔡清史進來,說:“平陽伯那個蠢貨應該沒走多遠,再傳令下去,抄這個蠢貨的家,寸土不留。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蔡清史應了聲是。
沒了錢財,這些人就是想到嶺南做個土皇帝都不成,只能苦兮兮地過日子。
永和皇帝就是想讓平陽伯也嘗嘗那些被侵占土地流離失所流民的苦。
平陽伯被流放那日,白亦容的馬車緩緩經過東區某條路的時候,看到了一戶人家哭爹喊娘地被趕出家門,被趕上了馬車。
想來又是一戶即将衰落的勳貴,不過沒被抄家算是好的了,至少可以當個土財主,白亦容看着那戶人家一長溜的行李,心道。
再一看,這裏卻是平陽伯府。發生什麽事了?白亦容略一想,聯系起那日蔡清史所說的話,便明白了,想來那些流言都是平陽伯府放出去的,不然以皇上的仁厚是不會無緣無故将這一家子趕出殷都的。
平陽伯遠遠地就看到了白亦容這輛馬車,白亦容經常在外面走,這輛馬車自然被很多人所熟悉,更何況平陽伯曾見過這輛馬車。
他忽然覺得一股氣自心底湧上腦袋,于是沖了出去,攔住了白亦容的馬車,車夫只好叫停了馬匹。
平陽伯指着白亦容道:“白亦容,你果然好本事!”
他的眼中噴出怒火,幾乎要将白亦容燒了。
白亦容穩坐車中,懶得理睬他,連車簾都沒有掀開,便說:“好狗不擋道,平陽伯請讓路。”
平陽伯氣得胸脯直起伏,卻哆嗦着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樹倒猢狲散,他今天淪落到這個場景,卻是一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更別提送行的人了。
他當初派人散布謠言,打着就是不可能被抓到的心思,因為傳的人沒有上萬也有成千,不曾想那個蔡清史偏偏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一口氣将所有人都抓進去,挨個審訊,根本就不畏懼得罪人。法不責衆,這條道理在蔡清史這裏似乎行不通。
想到這裏,他更是後悔當初沒有及時處理掉那些個流傳謠言的人。
不,應該後悔的是不該得罪眼前這個人。
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的,平陽伯只能自行咽下這枚苦果。而這苦,在數日後他被抄家的時候嘗得額外的深刻。
早已有官兵過來吆喝平陽伯,讓他趕緊動身。今上沒有特別要求他們戴枷鎖,已經是格外的恩賜了。
平陽伯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敢得罪這些官兵,只好退到一邊去。
白亦容的馬車複又開始走了。
白亦容很快就将平陽伯這個人抛在了腦後,這個人就算是一條毒蛇,也是被拔了毒牙的毒蛇,翻不起風浪的。
不得不說,皇上還真的是夠仁慈的,沒有砍他的腦袋,而是放任他在嶺南自生自滅。
白亦容坐在馬車中,想起了近來謝秉章的書信,書信稱他已經離開了白沙村,上京了。
春闱,對任何一個學子來說,都是一件大過天的事情。
不過,這些事和平陽伯被貶的事情統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亦容發現了一顆野生稻種。這種野生稻種跟前世早白稻十分類似,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将這棵稻種連土挖走,打算做實驗。
由于心情極為激動,他也顧不上和平陽伯扯皮,催促車夫趕緊趕回去,他要将這棵野生稻種在府中的池塘引水造成的小塊試驗田。
一到達白府,白亦容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小試驗田處,挽起褲管,赤腳下去,将這棵野生稻種種好,動作額外的小心翼翼,似是在呵護什麽脆弱的東西似的。
“吩咐府中的人,不得私自動這棵稻苗,不然的話我不會客氣的。”白亦容吩咐春江說。
春江應了聲是。話雖這麽說,府中的人都知道白亦容的性子,不會随意動他的稻苗,除非有心懷不軌的人。
白亦容種好這棵野生稻種的時候,心情十分激動。如果成功的話,那麽這個朝代的歷史車輪又前進了一大步。
次日,數張皇榜張貼在殷都的各個角落。上書:膽敢以古諷今者,棄市。诽謗當今聖上者,族誅。
不多時,整個殷都的人都知道這皇榜是因為平陽伯一事而出來的。永和皇帝是個聖明的皇上,一向對言論放得比較松。平陽伯的事情真的是惹惱到他了,皇上認為有必要抓一抓輿論風向,省得這群小民閑時就瞎叨磕自己的八卦。
現在,凡有提起平陽伯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蠢,這人真蠢。等人家解釋為什麽他被抓出來後,又有人嘆氣,不僅蠢,運氣還差,遇到了較真的蔡清史。
普通的官員,誰會将平民們抓滿一牢房,挨個挨個耐心地審問,并且排查出說謊的人,最後鑒定出謠言來源。
所以說,平陽伯不是倒黴,是什麽?
幾天後,謝秉章果然抵達京城,并且拜訪了白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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