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進行冬灌
綠荷的事情很快就被白亦容抛到腦後, 他将皇上壽誕分的喜餅和壽桃全都分給了下人, 大家喜滋滋地拿着這禦賜之物,吃得十分開心。
春江等人也是心裏感慨萬分, 不得不說,白亦容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主人,可惜綠荷沒有這個福氣。她再怎麽樣,也不能背叛白亦容。更何況, 她在事情暴露後,還想踩死那盆白雪塔。只這一點,白亦容就永遠不可能原諒她。
逃奴的下場往往十分凄慘,除非綠荷真的能夠隐姓埋名, 跑到皇帝管不着的地方去。然而, 她一個弱女子,又要如何獨自生存下去呢!
綠荷走了一天的路以後,就後悔得腸子都綠了。當然,這些都與白亦容無幹了。
眼看進入了立冬時分,氣溫驟降。
白亦容估摸着天氣溫度已經降到了五六度,就組織大霧山的農民進入冬灌。
冬灌,即往地裏注水, 使土壤儲水,好處多多。
這還是人們第一次接觸到冬灌。
按照白亦容的指揮,他們将塊塊麥地灌了适量的水,心裏也是十分忐忑的,畢竟以前誰也沒這麽幹過。
然而, 白亦容經過查看麥苗的生長情況,認為這塊地适宜冬灌。這冬灌不僅得掐好氣溫,還得掐好時間,過早過晚都不行。
冬灌過早,土壤蒸發量大,入冬時土壤水分流失過快,起不到冬灌應有的作用。冬灌過晚,積水結冰,容易凍死麥苗。
冬灌可以疏松泥土,增加土壤肥力,貯存土壤水分,減輕病蟲危害,好處多多。
在白亦容的解說下,這些農民也沒有過多的糾結,很快就服從命令給土地灌水。經過種種案例,直覺告訴他們,聽從白亦容的話是沒錯的。以前,他們也曾經懷疑過白亦容的話,然而最後白亦容全都用事實打了他們的臉,所以,到後來,沒人敢再懷疑他的話了。
為了不讓大黃失去了野性,白亦容難得地帶着大黃來大霧山。這裏沒有豺狼虎豹的威脅,對大黃來說,是個适宜撒野的地方。
大黃現如今算是條壯年的狗,性格沉穩了許多,一路上,它如影随形地跟着白亦容,看得旁人啧啧稱贊。
路經一戶農家的時候,大黃忽然沖出去,只見那戶農家的院子裏也養着一條狗。大黃看起來是想跟它玩耍,然而對方卻不領情,張着嘴瘋狂地叫着。
農戶的主人是一個壯年男子,見到自家的狗正沖着白亦容瘋狂地叫着,忙踢了下自家的狗,跟白亦容賠不是。
白亦容擺擺手,看着落寞的大黃,喊了聲:“大黃,回來,走了!”
大黃甩着尾巴,一溜煙地跑了回來,跟上白亦容的腳步。白亦容并沒有給大黃去勢,而且整天将大黃關在府裏頭,生性野慣了的它肯定悶得很。
白亦容登上山頂,看着山背的一面,無數人在勤懇勞作着。他們推倒了大樹,鏟去了雜草,将田地整成一塊塊梯田。
大黃一看到山林就興奮得直跳,一口氣沖入了山背的山林中,白亦容叫都叫不住。
要知道,這裏可是有冬天吃狗肉的習慣,白亦容還真擔心大黃被哪個不長眼的打死,拖去煮了。
他四下看了看,只好向以前一樣,坐在一塊地上等着大黃的回來。
過了一會兒,大黃抖着皮毛,從山裏咬着一只兔子回來。白亦容一直以為這座大霧山是沒有動物的,因為他從未在這裏見過什麽動物,沒想到大黃果然是老辣的獵手,一出手就是一只肥嘟嘟的兔子。
兔子還是活的,這要多虧白亦容以前對大黃的訓練,不然大黃每次都會将獵物咬死。而活物比死物賣出去的價格更高,看來這次大黃沒有忘記白亦容的訓練。
白亦容用手抓起了兔子的長耳朵,兔子驚慌失措地在他手中掙紮起來。這只兔子沉得很,約莫有五六斤,難為大黃一路将它叼到這裏。
白亦容看着大黃髒兮兮的皮毛,就知道這貨又是哪裏去打滾了,便帶着它來到了河邊。大黃一看到水就噗通的一聲,跳了下去,在水裏頭狗刨式地游泳起來。
他在岸上坐了會兒,看到不遠處幾個小孩兒正在設陷阱。
先是将倒扣着的籮筐用細長的棍子撐着,然後一根繩子拴在棍子上,在籮筐下灑下一把米,幾個人立馬躲到一邊去。
白亦容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場景。
等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果然有饑餓的麻雀來尋食了,不少麻雀鑽入了籮筐,頭一點一點地吃着小米。這時候,孩子們猛地一拉籮筐,籮筐叵的一聲,所有的麻雀便被扣在了籮筐裏。
籮筐外的其他麻雀吓得全都在一瞬間飛起來了,飛入了高高的天空。
“哈哈哈……”所有孩子開心地笑起來了。
孩子們将手伸入了籮筐,将麻雀挨只挨只地抓了出來,很快就人手一只了。
見白亦容在附近看着自己抓麻雀,孩子們很快就想起了白亦容每次過來都會給他們麥芽糖吃,不由得興高采烈地朝他跑過來,想要均一只麻雀給他。
“大人,烤麻雀可好吃了,”一個孩子一點都不怕他,大聲道,“這只麻雀給你。”
很多孩子都猶豫了下,然後将手中的麻雀舉起來:“我的也給白大人。”
白亦容看着眼前一大群叽叽喳喳要将麻雀送給自己的孩子,心裏是說不出的感動。
“不用了,”白亦容笑眯眯道,“你們自己帶回家吧!”
眼看着天色已晚,白亦容喚了正在游泳的大黃。大黃依依不舍地在水裏又游了一圈後,才爬上岸來,抖了抖身體,将水珠甩幹淨。
大黃跟着白亦容屁颠屁颠地上了車,就回去了。
今天的大黃玩得十分開心,一直趴在暖和的車廂內,看着外面一路的風景。白亦容握着手爐,沉思着。
現如今,他的一切已經步入正軌,朝廷中的官員們雖然大多瞧不起他,但是大概是習慣了他的存在,所以對他的排斥也少了許多。只是,每個人都跟他客套得很,帶着生疏感。
好在最近左相帶頭改變了态度,他總算是不再受盡冷眼,得到了百官們的正視。
第二天便是休沐了,白亦容在這天都會跟謝秉章相約去茶樓。
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出發了,在茶樓門口,白亦容正要進入店裏頭,忽然一個乞丐擠了過來,端着一個破碗,帶着乞求的聲音道:“大人,可憐可憐小的,給點錢吧!”
白亦容腳步一頓,看向那乞丐,見他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也打結成一绺一绺的,看起來很是凄慘。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了幾枚銅錢,丢入乞丐的破碗裏。
卻見那乞丐瞪大眼看着他,良久才瘋狂道:“亦容,亦容,是不是你?”
白亦容也愣了下,在腦海裏搜索了下回憶,最後想起了這個人正是這具身體的堂哥。
此時,那乞丐已經顧不得拿自己的破碗了,一只髒兮兮的手死死抓住白亦容的袖子,眼淚嘩啦啦直流:“亦容,水災過後,家裏人唯獨缺了你一個,奶奶還以為你已經……當時傷心了很久,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說完後,他又打量了下白亦容,見他绫羅綢緞的,想來小日子過得很滋潤,便哭起來了:“我們可苦了,奶奶現在重病,爺爺在路上就撐不過去,餓死了。”
白亦容這具身體關于這些親戚們的回憶一下子湧了出來,讓他情不自禁地濕潤了眼:“我以為你們早就被洪水沖走了,所以就……”
“沒有,沒有,家裏人都齊了,就差你一個呢!”堂哥的眼淚在臉上沖出一道道污跡。他抹了抹淚,原本麻木的臉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謝秉章和蕭游在一旁看着,也沒說話。
白亦容問:“奶奶他們人在哪裏?”
堂哥說:“你們跟我來。”
說着,他便示意白亦容跟上。他們走了很長的路,最後進入京郊的一座破廟,這裏便是京城的乞丐窩了。
甫一入門,白亦容便聞到了這裏沖天的臭氣,糞尿味和久未洗澡的氣味,全都混在一起,不住地往鼻孔裏鑽。
謝秉章也聞得直皺眉頭,蕭游倒是十分的淡定。
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着許多乞丐,有老有少。見到幾個衣着整潔的人出現在門口,這些人有些驚訝,随後一個女人驚呼出來:“亦容,娘,娘,是亦容!”
牆角原本病怏怏躺着的一個老太太立馬直起身來,看着白亦容,随後淚如泉湧:“亦容,我的乖孫兒啊——”
她哭得十分凄慘,其他乞丐卻是羨慕萬分,看看白亦容他們的衣着,就知道這些人是有錢人,看來白家是要脫離苦海了。
白亦容掃視了一眼寺廟,白家的人幾乎都在這裏了。
這些人分別是老太太、大伯大伯母及一個兒子、二伯二伯母及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小姑。這幾人全都是一臉驚喜地看着白亦容,特別是二伯母,扯着嗓子就喊起來了:“亦容啊,你富貴了可別忘了家裏人啊——”
這時候,老太太兇狠地看着二伯母,怒道:“瞎叨叨啥,我寶貝孫兒是你說的那種人嗎?”
二伯母的哭號聲立刻被塞回了喉嚨裏,再也說不出話來。
真正的白亦容生前最讨厭這個慣于算計人的二伯母,所以對她沒什麽好臉色。
老太太在小姑的幫助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走到白亦容面前,老淚縱橫道:“乖孫兒啊,奶奶還能見到你,真是不容易,你過得還好吧!”
二伯母嘀咕一聲:“這衣服,還是綢緞的呢,一看就知道過得不錯。”
老太太轉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二伯母只好将所有話都咽進肚子裏,不敢再吭聲。
差點忘了,白亦容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掌中寶,這是家裏任何一個人都比不上的。
白亦容看着一臉關切之色盯着自己的老太太,露出一個微笑:“奶奶,我過得還好,你身體還好嗎?”
二伯母快言快語道:“老太太這一路過來,水土不服,一直瀉肚子,可是我們連個郎中都請不起。”
白亦容有些搞不明白這些人了,明明好幾個壯年勞動力,去幹點苦工也有錢拿,這些人偏偏去乞讨。
難道乞讨來錢更快?
老太太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便說:“你大伯出去找工了,京城裏的人排斥外地人,語言又不通,所以一直找不到活兒幹,只好去乞讨,唉!”
白亦容扶着老太太,笑着說:“奶奶,孫兒以後讓你過上好日子,你不用再去乞讨了。”
老太太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你人在就好,人在就好。”
一群人全都跟着白亦容走了,堂哥背着老太太,他們打算去白府。這時候,又一個人沖了過來,想要抓住白亦容的袖子,卻聽得一聲慘叫,原來蕭游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将他甩了開來。
那人被甩出去後,趴在地上直叫:“亦容,我是你隔壁家的大牛啊,你也幫扶一下我家吧!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白亦容在回憶裏找到了這人的相關資料,嗯,是他的鄰居,不過關系一般,也沒好到要養他全家的地步。
他看了看老太太,這家裏老太太最大,而且精明,讓她發言最合适的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問白亦容:“亦容,你看能不能安排一個活兒給大牛幹,畢竟都是鄰裏鄉親。”
白亦容想了想,說:“大霧山開荒,你們可知道?”
大牛搖了搖頭,說:“我們是半個月前才到達京城的,還不了解這些。”
“明天我會派人帶你們去大霧山,你們可以在那裏開荒,開出來的荒地日後歸屬于你們。”白亦容說。
大牛臉上一喜,随即又惴惴不安起來:“你、你說話算話?”
這是擔心白亦容将他們抛下來着,白亦容說:“放心,我說話算話。”
大牛這才松了口氣,不住地磕頭道謝,直到白亦容遠去。其他乞丐羨慕得眼都要紅了,真恨不得自己跟白亦容有那麽一丢丢的關系。
想到這裏,不少乞丐出來,懇求道:“大人,給點錢吧!”
白亦容找到了家人,心情不錯,于是将一袋銅錢分發了出去,看得其他家裏人直肉疼,特別是二伯母,更是舍不得地看着那袋銅錢:“真是敗家子!”在她看來,這些錢都是他們家的,白亦容就算不要,給他們也好,可是卻都散發給這些乞丐了。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嘴。
施舍完後,白亦容又讓這些乞丐給尚未回來的大伯二伯帶話,說是讓他們去白府找白亦容,這些乞丐得了錢,自然答應得爽快,忙點頭說會幫忙帶到的。
然後,衆人收拾了少數的行李,離開了這又髒又臭的乞丐窩了。
幾人一路走一路敘說着這些日子的遭遇,白亦容靜靜地聽着。
原來,洪災那日,他們家被沖散了,除了白亦容,幾個人都爬到了樹上。看着白亦容消失在水中,老太太哭得跟丢了塊肉似的。
洪災過後,朝廷赈災糧食遲遲不發,田地又被洪災催得幹淨了,所以白家幾人跟着幾個鄰居一路乞讨,半個月前才抵達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這個乞丐窩,還是大伯他們跟這裏的乞丐發生了一場鬥毆之後,才占領下來的。那些乞丐慣于欺生,遇到了這些硬茬子也沒辦法,只好讓出這個窩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完後,目光便投到了白亦容身上。
“乖孫兒啊,”老太太說,“你現在在做什麽,經商嗎?”
不然他怎麽可能看起來這麽富。
白亦容笑了聲說:“我現在是個官員,農官。”
老太太瞪大了眼,随後笑起來:“乖孫兒出息了。”這算是這一年流浪以來,老太太露出的第一個開心的笑容。
其他人雖然不懂農官是什麽官,但聽說了白亦容是個當官的,不由得覺得腰杆子都挺直了,個個開心得很,仿佛美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了。
二伯母的女兒白青青小聲道:“娘,以後我是不是有許許多多的綢緞可以穿了?”
二伯母笑了聲:“那是當然的,亦容是不會忘了我們的,是不是,亦容?”
白亦容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說話。除了這個奶奶,他對這一大家子的真沒有什麽歸屬感。不過,有奶奶在,想來這些人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
想到這裏,他便說:“醜話說在前頭,我只是個普通的官員,你們在外面要謹言慎行,不可給我惹事,否則別怪我翻臉。”
二伯母哼了聲:“喲,耍官威了。”
白亦容瞪了她一眼,二伯母這才瑟縮一下。不得不說,白亦容方才那一眼,真的是威嚴十足,讓她不由得心生懼意。
這時,老太太也跟着厲聲道:“亦容說得是,你們個個皮給我緊着點,敢惹事我就分家!省得你們拖了亦容的後腿!”
其他人都抖了下,忙應是。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