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墾荒事故
步行兩刻鐘的時間, 終于抵達了白府。
雖然白家人是半個月前才來的, 然而還是明白了貧民區和富人區在哪裏。
其中一個人禁不住呼出聲來:“東區,是東區!”
東區, 可以稱之為富人區,這裏為了防止扒手偷竊維持治安,所以乞丐是不許進來的。白家人來的時候,曾經被從這裏驅逐出去過。現如今, 他們終于可以以主人的身份回到了這裏。
每個人都有揚眉吐氣翻身做主的感覺,白亦容和謝秉章卻是一路上臉色沉如水,沒有多話。
對白亦容來說,這麽一大家子, 簡直是吸血的蚊子, 看起來巴不得在他身上多吸一口血。除了老太太以外,白亦容對其他人倒是沒什麽感覺。
好在老太太向來是個精明人,并不糊塗,所以倒也壓制得住這麽一大家子。只要不給白亦容惹事,白亦容自認還是容得下這些人的。
等到了一座與旁邊屋子比起來略小的房屋時,朱紅色的大門上匾額寫着白府兩個大字。
白亦容道了聲:“到了,我去敲門。”
衆人皆是屏息, 心裏卻是激動萬分。東區啊,那可是富人區,沒想到白亦容居然這麽有錢。他們完全不知道,這房子其實是皇上賜下來的,與他們根本就沒有幹系。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 見到白亦容,他不由得喚出聲來:“大人,你回來了。”
白亦容沖他點點頭,然後身後的一大家子呼啦啦地跟着進來了。春江聽到動靜,也早已迎了出來,見到這麽一大家子的人在,而且個個髒兮兮的,不由得有些驚訝。
“大人。”她恭敬道,卻是很識趣地沒有問這些人是誰。
其中,二伯母更是以主人的姿态打量着這間屋子。
白亦容愁着臉,對老太太說:“這房子建造時,是按我一個人的比例來建的,所以并不大,可能會很擠。”
老太太笑呵呵道:“不急不急,先擠一擠。”
現在的老太太頓覺全身通暢,瀉肚子的病痛也似乎離她遠去了。
“乖孫兒有出息了。”她喃喃念着,眼中閃着淚光。
白亦容吩咐春江準備好洗澡水,然後偷偷跟她說,庫房除了白亦容一人,誰也不許進去。春江見他防賊似的模樣,心裏明白了幾分,點頭應是。
白亦容難得一個休沐日,卻是在陪這些人參觀房子,清理房間。到了中午,好歹趕在飯前,他的大伯和二伯都回來了。
兩人回來後,皆是一臉喜色地彙報情況:“今天終于找到活兒了。”
大伯曾經讀過幾年的書,所以去應聘了賬房先生,居然被錄用了。而二伯,也找到了一份搬貨的活兒。
老太太喜不勝收道:“今天是雙喜臨門,好!好!”
唯有二伯母不太樂意,在她看來,二伯給人搬貨根本就不符合白亦容的身份。哪有一個大官的家人是去幹苦力活的。
當然,這些話她也只敢在屋裏跟她的男人抱怨,在老太太面前卻是不敢說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全家人之中,老太太最疼的卻是這個隔了一代的孫兒白亦容。
中午,白亦容特地吩咐春江買了排骨,做了蘿蔔炖湯和醋溜大白菜。在場的幾人狼吞虎咽着,生怕餓着自己。這些乞讨的日子,實在是太苦太苦了。
吃完飯後,是全家人磕牙的時間了。白亦容說:“醜話說前頭,我的書房、試驗田不許任何人進入。”
二伯母忍不住又要開啓諷刺模式,大伯母卻是拍了下堂哥的腦袋:“都聽到了沒?”
堂哥忙應是。
二伯母見白亦容嚴肅的神色,嘴裏的話又咽回去了。老太太看了一下在場所有人精彩各異的臉色,也沒說什麽,帶着大家去找房間了。
白亦容沒有撒謊,這裏可以睡覺的房間實在是少得很,除了白亦容獨自一人的卧室,居然只有兩間客房。
這就意味着,有人必須得打地鋪。
老太太皺起了眉頭:“這樣子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明日起我們再去找找房子吧,看看有沒有大一點的。”
在她看來,老大和老二已經可以賺錢了,再去租或買一間房子不是問題。
唯有二伯母跳起腳來:“讓亦容這間房子擴建一下不就成了嗎?”
白亦容面無表情道:“這裏的地皮我可買不起。”
二伯母冷哼一聲:“那這房子是怎麽回事?”
白亦容瞥了她一眼,耐着心解釋:“這房子是皇上賜給我的。”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皇上賞房子,那得是多大的恩寵。二伯母有些眼紅了,随後,老太太哼了聲:“不管是不是賞賜的,你們都要再買一間房,不然擠在我乖孫兒的家裏頭算什麽。”
在場的人全都唯唯諾諾地應是。
白亦容和謝秉章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無奈。白亦容更是無語,這些人恐怕很快就會被現實打臉。能在京城裏買一間房意味着什麽,意味着是半個土豪了。就算是前世的首都B京,那地皮都是寸金寸土的,套在殷京這裏也是同樣的道理。
在雞飛狗跳中,一家人暫時在白亦容家落了腳。
白亦容沒有食言,次日便派人去京郊的破廟裏找到了大牛,将他帶到了大霧山墾荒。見到新的同伴加入,當地的農民們很是熱情,還讓大牛賒欠工錢,幫忙他造房子。
也因為是冬天,所以大家才有空來幫忙造房子,不然大家都忙着農活去了。
白亦容現在的工作除了每天巡視農田,就沒有其他工作了,畢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是入了人心的,到了冬天,也差不多是屬于一年忙碌日子中休息的時候。
大牛家對白亦容簡直是感激到極點,對其他來幫忙的人也是止不住地道謝。
白亦容并沒有多話,只是淡淡道:“謝就不必了,你們好好幹活就是了。”
大牛這些日子也聽說了白亦容跟楊思義的比賽,聽到這話,連連點頭:“明白了,我們會好好幹活的。”
與此同時,白家人買房一事并不順利。
“什麽,就那麽一間破房子,就要賣一百兩!”二伯母跳起腳來,指着破破爛爛的房子大聲道。
這還是西區貧民區的房價。
西區那是什麽情形,簡直跟東區是天壤地別。西區的人貧困不堪,犯罪事件屢屢發生,這裏八歲的小兒都會騙人。東區則是治安良好,書塾也很多,用有的人的話來說,進入東區就可以聞到一派書香氣。
“不要就算了,有的是人要。”牙人很不滿,也很不客氣,這些人穿着绫羅綢緞,怎麽連西區的房子都買不起。
本來買房是家裏男丁出頭的,女子不好出頭,然而二伯母死活要跟過來,說是女人更會讨價還價,帶她一起去肯定有用處。
這下子,大伯和二伯才同意了。
二伯母開始說話了:“就算是五十兩都不成,這房子都破成這樣,還得重修。”一百兩對沒什麽見識的二伯母來說,簡直是天價。以往,他們一年才賺多少兩。這一路乞讨過來,更是明白錢來得不容易。
牙人冷笑一聲:“買不起就算了,涮人啊!”
這牙人是個慣會察言觀色和捧高踩低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些人買不起。
二伯拉了下二伯母,低聲斥道:“退下,蠢婦!”
二伯母見丈夫發火了,忙閉上嘴,只是眼神很不善。
大伯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你看,這房子能再便宜一點嗎?”
那牙人冷冰冰道:“一百兩,不二價。”
幾人又磨了許久,牙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他們這才铩羽而歸。
回去的時候,人人都有些垂頭喪氣的。
看來,白亦容這裏的房子他們還得擠一擠。就算是厚着臉皮,那也沒辦法,總不能睡大街去吧!
白亦容也有心讓他們去墾荒,只是二伯母終歸是個隐患,所以他也就沒提起。
待他回家的時候,看到了一家人一臉正色地坐在屋子裏等他,老太太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誰都沒有開口,最後還是二伯母腆着笑臉道:“亦容啊,你能不能借些錢,也不多,兩百兩吧!這買房的錢着實不夠。”
靠近東區位置的房子最低需要兩百兩,大伯母還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去讀書,所以大家夥一商量,決定找白亦容借錢。
白亦容當然有錢,但是也沒多到哪裏去,畢竟他還要養活這一家子的奴仆。讓他掏錢,他不可能太爽快,不然以後被當作提款機,那可怎麽辦。
“二伯母,”白亦容開口了,“不瞞你說,我的月俸也不多,兩百兩對我來說,太多了。”
二伯母臉色一變,剛剛他們從家裏仆人的嘴裏打聽,沒想到個個嘴嚴實得很,他們什麽都沒問出來。不過,看白亦容吃好穿好,他們就理所當然地認為白亦容有錢。
“亦容,你可不能沒良心啊,你爹娘去世後,一直都是二伯母我在照顧你,所以這次你得出點錢支持一下。”二伯母轉着眼珠子道。
白亦容是個孤兒,父親在家排行三,是個讀書人,原本被族人寄予厚望的,卻跟他娘一起得病死了。大伯二伯對他說不上多照顧,都是老太太将他撫養大的,所以二伯母這話說得有點過了。
白亦容苦笑一聲:“二伯母,我是個農官,只管農事,除了那點月俸,真沒什麽錢。你們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拿出我所有的積蓄,也就五十兩吧!”
二伯母瞪大眼睛,一下子怒了,騙誰呢!
忽然一個主意湧上心頭,她說:“你沒錢,可以找你的朋友借啊!這不是救急嗎!我看那天跟你在一起的人就挺有錢的。”這話說的是謝秉章。不得不承認,這個二伯母眼神夠不錯的,謝秉章确實是個小土豪。然而,白亦容怎麽可能為這些不知道會不會還錢的親戚去借人家錢呢!
這話一出,白亦容頓時無語了。
這時,老太太卻是開口了:“老大老二,你們打一張欠條給亦容,五十兩也是錢,你們兩家合夥一下慢慢還就是了。在賺夠錢之前,咱們就暫時住在亦容家裏頭,等錢夠了買了房再另外買房。”
白亦容也清楚,這些人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賺夠那一百兩。這年頭,底層百姓賺錢都不容易,除非去經商。然而,這些人又着實沒有經商的天分,所以只能靠打工來賺錢。雖然不太願意,但是又沒有理由趕他們走,只好就這麽辦了。
二伯母很滿意,也很不滿意。滿意的是終于可以在東區住下來了,不滿意的是房子太擠了,只能打地鋪。想來想去,她竟然打起了下人房間的主意,打算将下人的卧房改成自己的卧室。白亦容堅決不同意,為此,二伯母還大鬧過一次,罵他自己人和外人都分不清。
唯有老太太站在白亦容這邊,差點将他們全都趕出去,這些人才消停下來。
事情就這麽敲定下來了。
整個冬天,雖然地裏頭沒有耕作,但是白亦容跟其他人還是開始忙起來了。
首先,山背的土地也要開墾。其次,白亦容打算建造一輛筒車。
山背的水流比山前的水流要湍急得多,所以完全是可以建造一輛筒車的。
他一邊思索一邊畫着筒車的樣式,這是前世偉大的古代農民發明的,是一種便利的汲水工具。
白亦容的野心蠻大的,打算将山背全都整成稻田,因此水便成了不可或缺的元素了。
就在這天,大霧山發生了一件事故。
白亦容指揮人鋤草的時候,一個人遇到了一塊大石頭,正要将那塊石頭搬開的時候,一條蛇忽地竄了出來,一口咬中那人的手指。那人慘叫一聲,臉色頓時白起來。
蕭游反應極快,迅速一劍将要溜走的蛇劈成了兩段。白亦容當場就讓蕭游将那人被咬中的手指割開成十字形,擠出毒血。這時,白亦容大喊一聲:“有誰是大夫!”
一個人從遠處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大、大人,我學過一點醫。”
白亦容立馬讓那人給受傷者治療,那人看了看被斬斷的蛇身,确認了蛇的種類,開了個土方子。
然而,到了晚上,這人還是沒挺過去,中蛇毒死了。
這還是大霧山第一件死亡案例,因中蛇毒而死。
為此,白亦容特地去專門的醫館請大夫,駐守此處,以待不時之需。
楊思義得知這個消息後,簡直不能再開心了。他這些日子被罵得夠慘的了,說是老天爺在幫助白亦容,他楊思義一定是前世造孽太多,所以才出了這麽多事故。
這些流言可把他氣壞了,現如今,白亦容的山地出現了第一件死亡案例,楊思義他是幸災樂禍的。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這件事迅速傳遍了全城。雖然有言官借機唧唧歪歪,不過皇上還是選擇站在白亦容這邊,堅定地支持他。
白亦容這些日子為了開墾一事,簡直是忙壞了。現如今,又出現蛇咬死人的事情,他更是焦慮,為此還拿出一些錢撫恤那戶死了男主人的農家。
然而,在場的人都清楚,想墾荒,這種事是正常的。這山裏頭就算沒有豺狼虎豹,毒蛇之類的動物也肯定是有的。他們本就是窮苦無依的勞動農民,如果不開荒,會給餓死的。
處理完一切事務後,等白亦容回到家裏後,他發現春江臉上有一道傷痕,便關心地問了句:“你的臉怎麽了?”
春江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實話實說道:“今天二老爺夫人打算進入庫房,春江不讓,所以……所以她打了奴婢一巴掌。”
白亦容怒了,倒不是他喜歡春江什麽的,只是春江是他指的管家,一切依令行事,他們居然敢這麽幹,簡直是不将他白亦容放在眼裏。
“他們人呢?”白亦容怒道。
春江說:“老夫人将她叫過去,罵了一頓,現在在老夫人那裏呢!”
白亦容松了口氣,奶奶倒是個難得的明理人。
他不緩不慢地去了老夫人的房間,早已有人通報他回來了,所以老夫人滿臉歡喜地出來迎接她的寶貝孫兒。
見白亦容一臉疲勞之色,老夫人關切地握住他的手,問:“乖孫兒啊,看你累得喲,我讓丫頭們給你炖個湯補一補……”
說着,她很得意地帶着白亦容去了後院。原來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可以享福了,但是閑不住,所以讓下人們圈了一個雞圈,養起雞鴨來。
之前白亦容嫌雞鴨臭,容易招惹蚊蟲,所以沒有養。現如今,見老太太養,他也沒說什麽,只是笑眯眯地點頭,一絲不快之色都沒有。
只是,眼神掃到一邊的二伯母,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二伯母居然惡人先告狀道:“春江這個死丫頭,我不過是想開庫房拿一匹布給娘做衣服,她居然敢不肯。”
這是拿老太太做借口呢!白亦容哪裏不知道,只是淡淡道:“春江也是依照我的命令行事,你打她又有什麽用?奶奶想要衣服,跟我說便是了。”
說着,他笑眯眯地看着老太太:“奶奶,我帶你去店裏頭買衣服吧,我這裏的布匹沒多少。”
老太太點點頭,笑得一臉燦爛。
這時,青青扯了扯二伯母的衣角,小聲道:“娘,我也要新衣服。”
白亦容卻是說:“馬車裝不下那麽多人,你們先呆在家裏吧,我帶老太太過去,很快就回來。”
二伯母咬牙:“我們走路就成。”
白亦容卻理都不理她,直接帶着老太太走了。論戰鬥力,白亦容還真不怕這個二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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