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閑言碎語
第32章
這一天天氣不太好。天空裏布了一層烏雲,按說沒了陽光直射大地,應該感覺到涼快一些才對,卻沒想悶熱了起來。
在這樣的天氣外出會比較辛苦,但有什麽辦法呢?盧家從盧延民往上數四代族裏出了一個武将,骁勇善戰,在大良朝西北邊境那一塊兒擊退烏羌族建立了功業,得到聖上良田萬畝的賞賜。良田萬畝聽起來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可除卻那些荒山戈壁泥灘,真正可以用來種植的畝數不到四千畝。
按說有功名在身,盧家可以子子孫孫盡享這份聖眷,有着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可福兮禍倚,這位武将在戰場上是縱橫馳騁,處理起內宅事務力不從心,府上一時間妻受妾壓,沒了規矩,亂了綱常,從武将的第二代就開始沒落,到了第三代就沒了在朝堂之上為官之人。
盧家武将的兒子、孫子一心留在京城準備世襲爵位,而聖上賞賜的良田總得有人來種。這盧延民曾祖父的父親是盧家這位武将拐了不知有多少道彎的族親,便沾了家族的光來管理盧家的田地。
盧家這三千多畝賞賜的田地并不在一處,像盧延民他們家管理的是位于泸溝村、樊家村等幾處相鄰之地。以前盧家武将一門心思要襲爵承位,沒怎麽關注這些田地的經營情況。武将到了後代沒有辦法在朝堂上發展之時,注意力便轉到了祖上受賞的這些土地上。
這些年每到過年之時,武将後人便要求盧延民和其他另處田地的幾位管理人去州上的府裏,一并講清這地上的種植和收成情況,還定了獎優罰劣的辦法。這辦法雖是定下了好些年,可沒怎麽執行。不料到了去年府上設宴時,卻給他們按收成設置了不一樣的席面。聖上獎賞的地經過這些年的經營,早就變成了良田。別人的地上一畝能産出兩石糧食,你的只能出一石,這顏面上怎麽能說得過去呢?
而盧延民這人一向信奉無為而治,對地上的事情抓得不太緊,可這并不表示他不看重顏面,因此也開始放了心思到地上。這不,地裏的莊稼苗已經出了多時,他也要去各處看看情況,遇到了問題也得早些治理才是。
大良朝村裏人出行奢侈的就是花上幾文錢坐牛車,像盧延民這樣在村子裏是頭面人物的,家裏都備有馬車,窄轅的那種,以适合鄉村之間的羊腸小路。
這一天盧延民去四處察看地情,除帶了劉大成之外,還有一名叫李有餘的佃戶和另外兩個長工。李有餘是滬溝村本地人,長年租種着盧延民的地,是村子裏公認種地的好把式。其餘三名長工包括劉大成在內,手腳勤快,做事有眼色,也是盧延民平時中意之人。
馬車看起來體面,行走速度比牛車又快,但對于像盧延民這樣不愛出門只喜在宅院裏吃茶賞花的人來說,那可真是受大罪了,屁股颠得痛不說,那田地裏塵土大,風一刮沙土撲一臉,這讓他簡直忍受不了。再說有些佃戶雖有像李有餘這樣精于田地的,還有一些是把種子播到地裏就算完事之輩,地上長滿了雜草不管,苗也長得稀稀拉拉的,這讓盧延民越看是越生氣。
東家臉色不好,他們這些佃戶和下人們自是一路上小心翼翼迎奉,總算捱到天黑回到盧家大院。盧延民見院子裏收拾得整整齊齊,孩子們活潑可愛,娘子溫柔相迎,滿肚子的不快就消散了十之七八,想起一路上的辛苦,便吩咐跟他出去的這幾個吃了晚飯再回去。
劉大成便和李有餘他們一道在長工房裏吃飯,累了一天,這湯湯水水的飯菜一下肚,大家的話就多了起來,天南海北地扯了起來。劉大成坐了一會兒,內急去了茅房,回來時還沒走到長工房,就聽到有人提到了他。
“要我說大成兄弟真是能忍,像他娘子那樣的,就該趕緊休掉。盧老爺不是經常提點咱們,妻賢夫禍少。”――嗐,這是為劉大成打抱不平的。
“打出的娘子揉成的面,買來的人還這麽多的事情,就該狠狠揍上幾頓才能把媳婦管好。”――這是出主意的。
“聽說他娘子從娘家還帶出來私房錢,劉大成不攆她走,想必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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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人還緊着想多扯幾句,沒想到傳來的是盧老爺的暴喝,“胡咧咧個啥,吃飽了就趕緊地給我滾回家!”
不消說,除了劉大成以外,盧老爺也聽到了這些不成樣子的話
劉大成腳下頓了一下,轉身出了院子,往家的方向走去。他從那次惡虎山走镖現場回來之後,消沉了一段時間,可栓子要吃飯這件事情沒有讓他一味地消沉下去。考慮到家裏已經沒有地能讓他種了,再加上他的腿腳受傷時間不長,痛起來不能使勁兒,想了想便找到了盧延民。盧延民這麽大的家業,總有缺人的地方。
盧延民最開始想讓劉大成來看家護院,怎麽着對方也是有名镖局裏出來的人物。可男人腿腳帶了傷,身上的功夫就少了一多半,劉大成這看家護院顯然是不行了。
要說在泸家溝,盧延民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村民家裏有了困難都愛去找他。別看盧延民管理田地略遜一籌,可他為人中庸平和,精于考慮。像他在本村可以說是首富,家裏的錢財那是村民們都不敢想的。
古人說過,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以來富人和窮人矛盾激化的時候,均貧富就成為了窮人們對抗這個世界的手段。
盧延民當然不想把他和窮人之間貧富的差距引為對抗的矛盾,故而在他自己所定的範圍內能幫人一把就會伸手,使得這種差距不會引起村民的反感,讓村民的心變得寧和起來,當然他也會看對方人品如何。
就這樣村民紛紛稱盧延民是大善人。大善人讓劉大成來院子裏當長工,他考慮到劉大成再怎麽說也是經镖局訓練過的人,比起普通村民來說各方面都要好一些。
總之,盧延民一向主張以“和”為貴,他是見不得在他家宅院裏有任何違反“和”的行為和言論。所以他聽到長工們的這些言語的時候,便出言制止了他們。
而在劉大成這一邊,他盡管已經想好了要再觀察田小滿一段時間,但這些長工們的閑言碎語還是讓他感覺到心裏極為不舒服。打罵孩子這個還是關起自家門來的事情,可試問哪個男人見自己的媳婦跟別的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私奔能忍得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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