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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梓森幾乎把自己平生聽來的八卦都講了一遍,兩個人才到走到了陳諾言常吃的那家早餐店。看到旗幟上寫着的“阿香老婆餅”,許梓森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陳諾言輕輕嘆了口氣,他又不是喜歡八卦人家家事的人。今天被迫聽了那麽多,現在需要吃兩個老婆餅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阿姨,兩個老婆餅一碗豆漿。”陳諾言剛說完,許滾滾就喵了一聲,順帶着伸了個懶腰。
“好勒~”阿姨應了一聲就去打豆漿了,陳諾言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沒給許梓森點單。
“許老師,這邊還有小籠包和油條。您看你要吃點什麽?”陳諾言看着許梓森有些尴尬,許梓森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他說:“夠了,我吃的少。”
陳諾言:“......”
阿姨很快把豆漿打了上來,是那種老式的土陶碗,跟家裏的小號洗臉盆一般大小。碗裏面放着兩個湯勺,是木制的大湯勺。
陳諾言正想說再要一碗,就見到許梓森的手伸向了碗裏的湯勺。他還很貼心的先遞給陳諾言一個勺子,這才用另一個勺子勺了一勺豆漿放到嘴邊輕輕的吹。陳諾言握着湯勺的手有些用力過度而發白,他眼見着許梓森先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最邊上的豆漿,像是試了試溫度,然後才放心大膽的把湯勺貼近嘴唇。
他的唇上瞬間沾上了豆漿,奶白色的水漬貼在鮮紅的嘴唇上,陳諾言有些挪不開眼睛,也不知該往哪兒看。他覺得自己手中的勺子像是有千金重,怎麽都不敢伸進面前的大碗裏。
“可以喝了,”許梓森又勺了一勺豆漿,語氣淡淡的說道:“溫度剛好。”。
“哦~”陳諾言應了一聲,怎麽都下不去勺子。他不是有潔癖的人,對跟熟悉的人同食一份餐點也沒什麽。
可眼前的人是許梓森啊,自己跟他不熟。當然最重要的是,許梓森有潔癖。
陳諾言很擔心自己勺子伸進許梓森正喝着的碗裏會發生什麽,他想可能那碗豆漿下一秒就會扣在自己頭上。他都能想象出豆漿水從自己頭上往下流的樣子,這麽想着他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怎麽?”許梓森勺了一勺豆漿往他的湯勺裏倒了一半,兩人皆是一愣,這個動作做完他自己都震驚了。
兩個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僵持着,阿姨正好端來做好的老婆餅。陳諾言眼疾手快的跑過去拿了個小碗,回來的時候許梓森正不動聲色的喝着豆漿。
陳諾言人生第一次覺得老婆餅索然無味,滿腦子都是許梓森往他湯勺裏倒豆漿的樣子,怎麽揮都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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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時間總是要過去的,在阿姨第三次暗示有客人沒地方坐之後,許梓森終于提議他們該走了。
陳諾言如釋重負,他趕緊叫過阿姨準備付款。摸摸口袋沒有錢,看看桌子沒手機。場面迷之尴尬,他呵呵笑了兩聲,一臉讨好的看着許梓森。
許梓森笑了笑,掏出手機遞給陳諾言。拇指按在home鍵上,手機鎖屏彈開,屏幕上的畫面也就在陳諾言的面前晃了一秒。他只來得及看清屏幕上身穿酒紅色西裝彎腰的男人,其他的被許梓森擋在了手掌後面。
“許老師你還害羞啊?”陳諾言笑着說道:“沒事兒,我有個朋友就喜歡用自己照片做手機屏幕電腦屏幕啥的。”
許梓森掃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阿姨翻過脖子上挂着的二維碼,許梓森擡起手機掃了一下。叮一聲,自動報賬的聲音傳了過來。
許梓森推着陳諾言往來時的路走回去,陳諾言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想了想還是選擇不沒話找話。
兩人剛到陳諾言家門口,大老遠就看見陳少東翹着腿跟個主人似的坐在院子裏玩手機。他見到陳諾言和許梓森回來,馬上站了起來,言辭懇懇的說道:“阿姨家裏有事回去了,那個什麽白總過來找你,我讓他送小朋友上學去了。”。
“你讓他......?”陳諾言被他一連串的騷動作搞懵了,這阿姨是他請來的,走也應該跟他說吧。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還指使白雲宣送江觀海上學。
事實上,早上阿姨接了個電話就跟他這個來串門不走的抱怨家裏有點事。陳少東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趕緊說陳諾言這幾日都要住在他們家,讓阿姨放心的走。為了讓阿姨相信,他甚至搞出了一堆陳諾言和許梓森交情過深的“證據”。至于白雲宣,來的早不如趕得巧。陳少東就瞎忽悠了江觀海幾句,江觀海就自己纏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陳少東幹脆搬了個凳子坐在陳諾言家門口。一來是為了及時趕走今日來串門的人,二就是給自家老板放風打call。
“咳咳......”陳少東假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的說道:“劉醫生又送了一些藥過來,你帶小陳弟弟去咱們家看一下呗。”。
“嗯......”許梓森不自然的應了一聲,轉身就推着輪椅往身後的小路上走去。
“不是......”
“小陳弟弟,門我已經替你鎖好了。”陳少東不等陳諾言說完就拿出鑰匙在陳諾言面前晃了晃,然後竟然膽大包天的指揮着許梓森推快點。
陳諾言還沉浸在震驚之中,萬萬沒想到許梓森真的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陳少東都在叽叽喳喳八卦家長裏短。就連許梓森的秘書勾搭上了別的公司的老總企圖偷許梓森公司機密文件這件事他都講了三遍,三遍結局都不相同。直到看到了許梓森家的小樓,陳少東才松了口氣。他甚至還問陳諾言更喜歡那個版本。
陳諾言仰頭看向許梓森,心想你手下編排你秘書你也不管管。但許梓森顯然有些會錯意,他對着陳諾言咧開嘴角笑了笑。
雖然好看,但有些尴尬。
許梓森剛把陳諾言推進院子,陳少東就主動接過了輪椅,還頻繁對着許梓森使眼色。
陳諾言正想站起來,就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還是熟悉的配方,有些好聞的木制冷香。
陳少東眼疾手快地把輪椅推出去繞過正門側邊,穩穩的往上一推,然後輪椅就出現在了房間裏。而陳諾言在許梓森懷裏,眼見着許梓森一步一步爬石梯。
“老板,這是藥。”陳少東放下藥箱,自己蹦跶着去逗貓。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對了,劉醫生說按二十分鐘好得快。”
許梓森拿着藥箱的手僵了一下,陳諾言眼疾手快的搶過說:“不用了。”。
許梓森沒理會他,甚至半跪在他面前去解他的鞋帶。
陳諾言縮了縮腳,被許梓森準确無誤的按住。他指間的涼意傳到陳諾言的腳上,恍惚之中,陳諾言有種被灼傷拿過來的感覺。
“......”
陳諾言揉了好幾遍眼睛又試探着動了動右腳,潔白的包紮的不怎麽穩妥的紗布在他面前格外的顯眼。
幾分鐘前,許梓森給他按了腳之後以極快的速度給他胡亂包紮了一通,然後匆匆沖上了樓。
陳諾言第一感覺是他去樓上洗手洗澡消毒去了,第二感覺又覺得心跳有些不自然,臉也燒的厲害。
他思來想去,得出了一個結論:“果然常年冷漠的人溫柔起來能吓死個人。”可他不明白,為什麽對他溫柔。陳諾言想,大概是他想以此挽留住自家那吃裏扒外的貓。畢竟這關系緩和了,陳諾言也不好意思誘拐人家的貓。如果許滾滾非要跟他走,他沒準還會勸它好男人棄了就沒了。
陳諾言在客廳裏想着想着自己都覺得好笑,那種心慌的感覺也散了一大半。而突然沖上來的許梓森确實是去洗了澡,他開着冷水淋了半個小時,才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房間裏有些昏暗,許梓森也不開燈,就徑直坐在床頭櫃上。在床頭櫃的側面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昏暗的燈光,看似嘈雜的人群。舞臺中央是他自己,和一個身穿黑色衛衣的男孩。而就在剛剛,他摸了那個男孩的腳踝,足足二十分鐘。
他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裏,就盯着這張照片看。他以為是後悔,但陳少東說這是另一種可能。他不以為然,可這個人時隔四年又出現在他的面前。
二十七歲的人了,他不覺得自己是遇到了喜歡的人。但是情不自禁的覺得有些心動,甚至越來越超出自己預期的範圍。幾次裝作冷漠失敗之後,他決定聽陳少東的想去試試。
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他開始好眠。原因不過是,見了他一面,碰了他一下,自家養的貓跟他睡了一晚。
許梓森從小到大,沒有對什麽東西産生過執念。又因為潔癖的原因,與人相處都時刻保持着距離。唯有這個人,他幾次三番想去靠近。
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真的像是加了糖的毒藥,會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觸碰,一次次的刷新底線。時間長了,越來越想得到,也越來越舍不得放開。即使,即使他從未得到。
這個認知讓他害怕,他好些年不相信愛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半夜寫的大概會有bug,不行咱們後天再改哈。
明天,就是明天,有朋友千裏飛奔來找我玩。
我下班就要去機場接她,接機吃飯玩耍一條龍下來,肯定是沒有時間寫了。
明天請假哈,不更了哦。
愛你們喲,明天發紅包。
不對,是今天,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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