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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Nero曾經很羨慕Dante有一把電吉他,但現在他擁有了自己的那一把。
四個不喝酒的男人坐在一家酒吧的卡座裏,這并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場景。
“兩杯ShirleyTemple,一杯Mocktail……一杯檸檬水加冰?”調酒師看着侍者遞上來的單子,恍惚間覺得自己正在一家冷飲店工作。
“是的,那邊的六號桌。”黑衣的服務生偷偷指了指靠近舞臺的那一張桌子,“除了那位每次都來杯小粉紅的先生,”他指的是某種用石榴汁,氣泡水,櫻桃和草莓組成的甜果汁,“好像還有新來的三位客人。”
“哦,是Dante啊。”
酒保了然地點了點頭,他依稀記得兩個多月前有一個同樣是灰色頭發的年輕人來這裏詢問某個據說失蹤了的惡魔獵人,他對那杯同樣的ShirleyTemple記憶猶新,畢竟基本不會有男人能放棄高濃度的深水炸//彈或者午夜魅影去選擇一杯特調果汁。
他順着侍者的手指看向那張奇怪的小桌,果然看到了自己奇怪的老主顧和那個年輕人,還有兩個完全陌生的面孔:一個黑發的年輕人,很瘦,身上布滿了紋身,拿着一根似曾相識的手杖;他把視線轉向另一個,對方立馬就感知到并投來一個尖銳的瞪視——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穿過一樣。
是個狠人。
多年的經驗讓酒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碰見不好惹的最好別說話。于是他迅速低下頭開始制作四杯酒精含量為零的果汁飲料,并且絲毫不覺得這侮辱了自己金牌調酒師的招牌。
Dante今天很興奮,因為他喜歡的地下樂隊今晚要來酒吧巡演。
從一周前他就偷偷接了好幾個委托,終于搞到了四張入場券。因為Nero也喜歡搖滾和Hip-hop——Nero要來那V肯定也跟着——要給Vergil修複父子關系創造機會——所以他需要拉着Vergil一起來無聊的、吵鬧的、充滿酒精和煙味的、和力量沒有半毛錢關系的酒吧。而且這場的門票還死貴,為此他放棄了最愛的芝心披薩和超大份草莓聖代,慘兮兮地攢了一周錢。
總之,現在他們都坐在軟塌塌的沙發上,被周圍熏到頭暈的煙味包圍着,面前是四杯粉粉綠綠的飲料;這委實不是什麽舒服的地方。
他偷偷看向坐在旁邊的自家兄弟,覺比在客廳的飛行棋盤旁看起來更違和:Vergil還是穿着那身藍色的大衣,仿佛裏面有一個制冷系統一樣,不然為什麽在八月份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Dante百思不得其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着的應援T恤——黑色的,上面有一把摔碎的電吉他,他愛死這件衣服了。
盡管Vergil穿着很正式的衣服,在軟塌塌的沙發上背依舊挺得筆直,好像自己不是在一個酒吧裏聽地下樂隊的搖滾和嘶吼而是坐在某個劇院裏等着交響樂開場;
他還是什麽都沒說,也沒試圖把自己硬拉來的Dante用随便什麽東西釘在牆上,只是沉默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檸檬氣泡水,好像那裏面飄着的冰塊藏有全世界所有的力量一樣。
Nero今天也很高興,他穿着和自己叔叔一樣的T恤——在Fortuna島上他的耳機裏就響着各種搖滾樂,在遇到了Nico之後他們一拍即合,增加了更多爵士樂和Hip-hop到車載點唱機裏,他喜歡随着鼓點的節奏砍下怪物的四肢或者轟爆它們的頭,那種節奏感和打擊感令人上瘾。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搖滾是男人的浪漫。
“嘿,我記得這杯飲料。”Nero指了指V面前那杯淺綠色的東西,“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喝的就是這個!”
是你第一次遇見我。V在心裏默默糾正了Nero的錯誤,但并不準備把那天晚上在醫院病房裏的事情告訴另一個在場者,他更樂意把它留作自己的秘密。
“是啊,它是我在酒水單上找到的唯一能喝的東西了。”他指了指Nero面前那杯已經喝了一半的粉紅色果汁,“我想象不到草莓石榴汁和睡前甜牛奶相比哪個更可愛一點了。”
Nero萬分感謝此刻突然暗下來的燈光掩飾了自己快要發燒的臉,自己的同居人總能找到意想不到的角度調侃這些小習慣,“他們開始了——”他試圖轉移話題。
從架子鼓上敲出的第一個音節點燃了引爆全場的引線,等到抱着電吉他的主唱跳上舞臺中央時兩個搖滾愛好者早就随着人群站起來湧向正在演奏的樂隊。
V和Vergil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這一片桌子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觀衆。
“我以為你不會來。”
V最先挑起了話頭,他扭過頭看着原本的自己,說實話他還是不太适應一個不是Urizen的Vergil,他們共享之前幾十年的全部記憶,但又分別有完全獨立的人格。也不知道Dante用了什麽辦法壓制了他的魔人化,V掃過身邊人的鬓角和手指,那些鱗片和爪子完全消失了。
“你又為什麽在這呢?”Vergil以同樣的問題回敬。
“Nero要來所以我就來了。”
V看向前方正在随着音樂節奏揮舞手臂的男孩,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Vergil那點僅剩的坦誠全都在他身上,以至于“表達自己的渴望”這件事變得如此簡單。
灰發的男人沉默了,他皺着眉,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仿佛在思考世界起源一般的哲學問題。也許V的發問比得出上面這個問題的解還要困難得多,自己為什麽不在房間裏看會書或者喝點茶,非要坐在這個吵鬧的酒吧聽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眼前;
他順着自己半身的視線看向舞池裏兩個穿着同樣黑色T恤的身影,難得地把自己的心敞開了一個小口,這些話對原本是自己的一部分的V說就輕松得多;
“也許我和你的理由差不多。”他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檸檬氣泡水。
好在這場演出只持續了兩個小時,不然V都要懷疑自己能不能堅持住不提前溜回去——他能理解Nero對這種費嗓子的、吵得人腦袋疼的音樂的喜愛,但他對那個主唱最後把自己的吉他砸碎在音響上的行為表示費解,但這至少解釋了他們衣服上那個标志的由來。
他看向身邊的Vergil,發現對方也是不耐煩地皺着眉頭,放在膝上的手也有了逐漸變成利爪的趨勢。
“我想我還是更喜歡巴赫和肖邦。”黑發的詩人輕輕嘆了口氣。
“恐怕我不能再認同更多了。”
“嘿我們回來了!”叔侄倆心滿意足地從舞池那邊走過來,看起來非常享受剛才的演出。
“看我們帶回來了什麽?!”Nero把手裏的東西遞給V,“我覺得它超級酷!”
“……你們的T恤?”V抖開那件黑色的衣服,一個可憐兮兮的電吉他在上面碎成了兩半,讓他瞬間聯想到了自己的小提琴也變成這樣的情形。這太恐怖了,他想。
“下次我們就能穿着一樣的衣服來了!”Nero的語氣讓V不忍心反駁,他點點頭把衣服收好,卻看見惡魔獵人的手裏還有另外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Nero也反應過來,他看看那件T恤又看看面無表情衣着正式的Vergil,像個斷電了的點唱機一樣愣在原地。艹,忘了把這件給Dante了。他看着自己的父親,覺得手裏這件衣服比Nico的廂式車還要沉;
他可以單手把那輛車從深坑裏拽出來,但沒辦法把這件印着電吉他的T恤遞給Vergil。
可有人在身後推了他一把,讓他踉跄一步走到自己的父親面前。Nero回頭怒視着自己的叔叔,Dante對他擠眉弄眼,比了一個“快去呀”的嘴型,絲毫不在意他殺人的目光。
這可是個大好機會,你小子別搞砸了。
“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Nero把衣服遞到Vergil的面前,原本拎着Red Queen顫都不顫的手腕居然有些抖。
“謝謝。”在Nero驚訝的眼神中他接過了那件黑色的,甚至帶着鐵釘和破洞的T恤,仿佛還嫌沒表達清意思似的,Vergil又補上一句話:
“我很喜歡。”
Nero知道自己的叔叔有一把可以當武器的電吉他,就挂在他房間的門後。
他從Trish和Lady那裏聽來了很多Dante年輕時候的故事,知道了Dante曾經從打敗的惡魔身上獲得過很多厲害的武器,但都被他賣了還水電費和披薩賬單。只有那個電吉他被他留了下來,更可能的原因是“那把武器可以當電吉他。”
他也知道自己的叔叔玩吉他玩得挺溜,而且羨慕得要死。
可是他在Fortuna島上找不到一把吉他,那裏只有用于宗//教的管風琴和大提琴,一切和教團信仰無關的樂器在那裏都看不見;直到他搬到了Red Grave附近才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吉他,那時他們搬家手頭拮據,Kyrie從舊貨市場淘回來一個,六根弦有五根都不準。
Nero就用這把舊吉他學會了大部分的技巧,甚至無師自通地修好了弦,彈得有模有樣。可等他終于攢夠了換一把新的的錢,Dante就又找上門來拉他入夥,那些錢也都變成了改裝那輛廂式車的啓動資金,所以兜兜轉轉他還是只有一把破吉他。
這大概就是他看見那把酷到不行的武器如此嫉妒的原因,特別是在今晚的主唱把自己的吉他摔碎在音響上的時候,Nero內心的委屈達到了峰值。
“唉。”
正在靠在枕頭上翻着詩集的黑發詩人突然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一聲嘆息。這可不太常見,他合上書放到床頭櫃上,轉頭看着自己一臉不高興的同居人。
“今天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嗎?”他戳了戳Nero的肋骨,聽見一個笑聲被悶在喉嚨裏,V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又戳了一下,更多的悶笑趕跑了剛才的嘆息。
“別,別戳……”Nero側身躲開了身邊人的手指,那裏是他從未和任何人說起的癢癢肉,如字面意思的‘軟肋’,別提戳了,就連不小心蹭一下都能癢得他笑出來。
現在這個秘密被V發現了,而且他并不打算聽Nero的話。
他索性探身過去,把兩只手都掐在Nero的腰上,像呼嚕某只黑色大貓的肚子一樣摸過Nero的肋骨——它們藏在厚實的肌肉下面,但手感分明。
一串笑聲從Nero的喉嚨裏溜出來,他在V的手裏扭得像條泥鳅,被子被他亂蹬的腿踹到了地上,但現在兩個人對此都不在意;
V從沒看過這樣大笑的灰發男孩,他甚至懷疑自己再撓下去Nero能把眼淚笑出來。這太有趣了,他想,他知道Devil May Cry,但從未見過有惡魔是因為被撓癢癢笑到流淚,Dante知道這件事說不定會把店名改成Devil Always Cry之類的什麽名字。
但他也不打算讓某個惡魔獵人知道,這也屬于他小小秘密箱裏的一件藏品了。
“我,我警告你……哈哈哈,你再繼續我就,哈哈哈哈哈哈哈……”混雜着笑聲的威脅絲毫沒能吓到玩性正起的黑發詩人,他繼續自己的惡劣行徑,并且并不對此感到一絲抱歉。
“我說了再繼續我就不客氣了!”
Nero終于找到了一個笑意的空歇,V玩得太high以至于忘記了自己在力量上差了身邊人幾條街。他輕松地就掀翻了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一翻身就把某個不怕死的人扣在了身下。
“玩的挺高興啊,嗯?”Nero眯起眼睛湊近V的鼻尖,磨了磨後槽牙。滿意地看着笑容僵在了自己同居人的臉上。
即使再呼嚕大貓的肚子也別忘了它是一只可以把你的頭咬下來的大型食肉動物。
Nero覺得自己應該給V一點顏色看看,于是他用右手也摸上了V的肋骨:它們簡直就要從那層薄薄的皮膚下面凸出來一樣,比Blue Rose的扳機還要硌手。他輕輕撓了一下,壞笑着等待着另一個笑聲。
可當他聽到從V的喉嚨裏溢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時,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卧室裏原本歡樂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起來。
他嘗試着又動了動手指,得到了幾聲更大的喘///息。艹,難道自己無意間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位置嗎?Nero感到血液瞬間沖上了自己的頭頂。就在這時V把他的脖子拉低,張嘴啃上了他的喉結。
“剛才我嘆氣是因為想起自己沒有一把那麽酷的吉他,”Nero震動的聲帶把聲音通過舌尖直接傳到V的耳朵裏,“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找到了。”
他伸手撫摸着一根根突出的肋骨,它們的間距如此均勻,手感如此清晰,就像吉他的六根琴弦;Nero用手輕輕撥過,得到的旋律是他從未聽過的完美。他甚至能感到這把新吉他在自己的懷中顫抖。
像是報複般的,他嘗試在V的肋骨上彈出更多音節,那些由呼吸聲和呢喃低語組成的曲調讓他幾乎昏了頭;Nero把手挪向了V的胸口——在這把吉他的琴腔裏藏着一顆溫熱的心;它因為自己而得到了第二次跳動的機會。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樂器了。
他彈出最後一個音符,并把自己唯一的聽衆拖進一個漫長的親吻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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