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Summary:記兩場私人談話。
自從前一天打算暴捶親叔叔結果誤傷了自己的父親後,Nero陷入了人生的又一個低谷期。
這當然不是說他和Vergil之間本就薄的比從舊貨市場淘回來的陶瓷花瓶還脆弱的父子關系又出現了新的裂紋。
盡管誠懇地道了歉也得到了本人的原諒,但Nero就是單方面地陷入了自我否定,認為自己踹在Vergil背上的那一腳徹底讓它裂開了一個大口子;然後——噼裏啪啦,花瓶碎掉了。
自我否定後随之而來的就是緊張和刻意回避。
原本他們的日常交流就少得可憐,大概介于“早上好”、“晚上好”、“下樓吃飯了”這種不超過五個字的對話,好像再多一個字他們的舌頭就會打結,或者他們之間的空氣被抽幹淨。那天的道歉可以算得上是Nero對自己的父親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當然還要算上磕磕絆絆的重複單詞和難挨的沉默。
而現在似乎連這些句子都不願意在那雙灰色眼睛盯着自己的時候溜出舌尖,Nero不知道他是否還在記恨自己的那一腳;
那天Vergil出奇地冷靜,只是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灰,甚至都沒有問自己的兒子為什麽要來偷襲,也沒有試圖用手裏的刀把他随便釘在什麽地方。Nero能從他的眼神裏讀出困惑和不解,但沒有憤怒——這和那個就因為“自己的白吐司上被偷加了草莓果醬”就把兄弟釘在牆上的人完全不一樣。
這點Nero本人完全可以作證:在道完歉慌不擇路跑上樓梯的時候,他聽到了一樓大廳裏乒乒乓乓的桌椅倒地聲和親叔叔的慘叫。
這樣的反常行為令這個才擁有自己的血親不到三個月的男孩更惶恐了,當Nero發現自己面對坐在沙發上看晨報的Vergil連一句“早上好”都說不出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完蛋了。
不巧的是,他們現在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處于低頭不見擡頭也逃不過的狀态,比如現在;
今天Nero起的有些晚,昨晚他最喜歡的游戲新開了副本,和隊友組隊下本撸素材直接到了三點,要不是黑發的同居人直接用手杖勾掉了電源插頭,指不定今天他就吐着魂猝死在某個惡魔聚集的地方——今天當然還有委托任務。死于熬夜的惡魔獵人,這可能會被記在惡魔們的冷笑話薄上。
打着哈欠,他從廚房拿到了屬于自己的盤子,吐司配花生醬,雙面煎蛋和培根,外帶一大杯黑咖啡。他特意把自己的熱可可換成了這個苦得要死的東西,只是為了能清醒一些;等他揉着朦胧的睡眼走到餐桌旁時,瞬間被現狀吓清醒了大半:
他是最後一個加入早餐集會的人,這意味着只剩一把椅子留給他。不巧,正好是Vergil旁邊的那個。
Nero覺得從廚房到餐桌的短短十幾步路讓他的全身關節都僵硬得咔咔作響,他發誓自己把盤子放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絕對大得吓人,因為他的手指抖得差點把它甩飛出去。這下全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個手足無措的男孩,包括Vergil,他停下了手裏正切着煎蛋的刀叉,微微側頭看着自己的兒子。
“早……早上好。”
年輕的惡魔獵人深吸了一口氣拉開椅子,把自己塞進這個比火刑架好受不了多少的位置。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那句問候從自己舌頭上扯下來,有人在桌子下面踢了踢他的小腿。Nero一擡頭就看見黑發的詩人坐在對面,向自己眨了眨眼睛。
“早上好,Nero。”
Vergil并沒太在意這個磕磕巴巴的問候,他點了點頭,繼續切着自己盤子裏的煎蛋。表面看起來雲淡風輕,實際正試圖用不甚鋒利的餐刀把那個煎蛋連同下面的盤子一起切成十六等分。
坐在另一邊的Dante不着痕跡地挪了挪屁股,他覺得自己老哥下一秒就要抄起閻魔刀找個理由對自己下手——今天他可沒有偷偷抹草莓果醬在Vergil的白吐司上。
Vergil很苦惱,他不知道為什麽最近Nero總是躲着自己,那天的意外事件他自覺已經克制到了極點,甚至他開始有些羨慕Dante能夠成為自己兒子的報複對象,起碼他們之間還有一些正常的互動,雖然關于髒話的那部分他不予茍同。
他也想過和這個錯過了二十四年的男孩好好談談,但Nero見了他就想躲,或者就像現在這樣;
他看了一眼陷入巨大沉默中的餐桌,好像那段他們倆呆在一個空間就能把周圍空氣抽光的時候又回來了。Vergil皺了皺眉,決定把那個煎蛋切成三十二等分。
V還在堅持不懈地踢着灰發男孩的小腿,雖然表面上在極其優雅地喝着自己的咖啡。
可Nero還是專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盤子裏的吐司,現在不是眉來眼去的好時機,特別是坐在Vergil身邊時。他能感受到V纖細的腳踝在自己小腿上摩擦,那塊突出的骨頭在他手心裏磨過的畫面讓他的耳朵燒的滾燙,所以他不敢擡頭,更不敢猜想自己的父親到底知不知道餐桌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終于,在一片安靜中Nero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我……我吃飽了。”他端起自己根本沒吃幾口的早餐落荒而逃。
Vergil終于把那個盤子切碎了。
他放下已經卷了刃的餐刀,一言不發地轉身上樓。
這絕對是誤會了什麽吧?!Dante看着自己老哥殺氣騰騰的背影,莫名讀出了一絲落寞的味道。哈,以為被兒子嫌棄了?他把手裏的吐司塞進嘴裏,又抿了抿指尖沾到的果醬,突然很想笑。
突然有人朝他打了個響指,惡魔獵人擡起頭,發現V正看着自己。
“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
V咬着叉子尖,眼神卻瞥向那個四分五裂的盤子,“或許我們應該幫點小忙。”他勾起嘴角,“不會讓你再被釘到牆上去的,我保證。”
V的計劃是和他本人不符的簡單粗暴。
“你把他的房間鑰匙拿到,我把Nero塞進去,把門鎖上。”
黑發詩人看着面前聽愣了的人,覺得怪不得自己從Vergil那裏繼承來的記憶裏總在疑惑這個胞弟腦子裏都裝了什麽。他好脾氣地又重複了一遍;
“那把鑰匙你可以去偷,去搶,随便你怎麽辦。但是我覺得只有門鎖應該不行。”V又想起了他們那扇一個月就壞一次的大門,“所以你還要抵着門,必要的時候還需要魔人化來應對一些……危險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就算他們兩個再打起來,然後把這棟房子打塌我也要擋着那扇門?”
Dante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自己老哥那個人性面嗎?現在他毫不懷疑面前的人在Vergil的基礎上有了自己的想法,這樣也挺好,至少他能說服自己去實施這個怎麽想都是坑自己哥哥和侄子的鬼才主意。
“我覺得那種情況不會發生,他們會嘗試着談一談而不是試圖把對方揍進地板裏,”V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了對面牆上的那幾個洞,“Nero和你可不一樣,要賭賭看嗎?”
他們的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Nero今天白天要去隔壁的鎮子上清理惡魔,Vergil和V下午一起去市立圖書館借書——雖然這樣的組合有些奇怪,但他們确實在文學方面挺談得來,介于他們曾經就是同一個人。姑娘們還貼心地把自己的化妝品貢獻出來,方便Vergil蓋掉鬓間和耳邊的藍色鱗片,這是把V分離出來的代價。
值得一提的是Dante在自己哥哥把面霜往臉邊塗的時候沒忍住自己的大笑,于是事務所裏的保留節目再次上演。上帝保佑他們的牆。
現在Dante從Vergil房間的書桌抽屜裏拿到了門鑰匙,在點了披薩和大杯聖代後他坐在二樓客廳裏等着今晚的主角回來。
一場好戲。他把沾在嘴角的芝士舔掉,如實評價。
Nero剛進門就被一根布條蒙住了眼睛,同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語;
“一個驚喜,”V幾乎是貼在惡魔獵人的背後,他知道用哪種語氣不會讓自己的戀人拒絕;
“別摘掉它,然後跟我來。”他拉起Nero的手把他往樓梯邊上帶。
現在他們上到了三樓,在這個過程中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闖進了Nero的腦海,他被這個帶有強烈暗示的舉動燒得暈頭轉向,根本沒發現V帶他走的方向不是他們的房間。
Dante在樓梯口等着他們,他指了指自己老哥的房門,又揚了揚手裏的鑰匙,向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傻小子你就樂吧,他揶揄地看着自己侄子臉上飄飄然的表情,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個腦袋裏在想什麽東西。等會有你哭的時候。這可全都是V的主意,和我沒半點關系。他把自己從這場罪行中撇了個幹淨。
“到了。”
V扭開門把手,扯下Nero眼前的布條把他推了進去,在一旁等着的Dante沖上來用鑰匙鎖住了門,動作大開大合,讓人懷疑下一步他就要把那把鑰匙吞進去以絕後患。
Nero現在懵逼,非常懵逼。他原本以為出現在眼前的是他們的床,或者更多想象的其他東西。
但他從沒想過面前的是一個坐在沙發上看書的Vergil。
“V你在搞什麽……”
他第一反應就是回頭試圖打開那扇該死的門,可它紋絲不動,而且那上鎖的咔噠聲也并不是幻聽。情急之下他用了些蠻力想直接把門踹開,但門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抵着,他的腳踢上去就像踢在鐵板上。
“F**k!”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什麽時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上一次比這個更糟,至少現在他忍住了自己的手。Nero僵硬地轉身,看向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像是接受審判一樣,他緩緩吐出另一個F打頭的單詞;
“父親。”
Vergil放下手裏的書,擡眼看着站在門口的灰發男孩低着頭,好像在為剛才那句脫口而出的髒話感到不好意思。他能感受到門口傳來的熟悉魔力波動,而且還是兩股。看來有人要為現狀負責,Vergil在心裏給自己的弟弟記下了一筆,但并不打算就Dante偷走自己鑰匙的罪行算賬。
他重新看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的Nero,“過來坐。”他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并不厭煩這個貿然的闖入者。
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Nero也只能走過來坐下——在離Vergil最遠的一邊,恨不得中間還能塞下一個躺着的Dante。
然後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Nero想起了在那輛廂式車裏好像也出現過似曾相識的情景,上一次他們倆只隔了一個小方桌,Vergil盯着他的眼神簡直能在衣服上燒出一個洞,他只好故作好奇地翻看着Nico的新作品。那個場景他每每回憶都會呼吸一窒。
“你最近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年長者率先開口,語氣是本人都未察覺的溫和,“是因為我嗎?”
後面的問句甫一出口Vergil就開始後悔,他沒在人界長久地待過,那些委婉的表達他一竅不通。Dante有幾次調侃他說話和拔刀出招一樣直來直去,有時自己的兄弟會誇張地捂住自己手臂大叫:“Vergil,你的諷刺話要把我割傷了!”
所以他此刻真誠地希望這場突如其來的談話能正常進行下去。
Nero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吓了一跳,雖然本能讓他很想否認,然後随便支吾幾句找個借口跳窗逃跑,他甚至打量了一下那個窗戶夠不夠自己通過。
可是面對這樣的Vergil,他發現自己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嗯。”
他撓着腦袋憋出一個字,這等于放棄了從這裏逃跑的選項。 “不過是我自己的原因,”他試圖解釋,“我從來沒,沒體會過擁有真正親人的感覺,那種有着血緣關系的家人,我是說。”
“然後你和Dante就那麽突如其來的告訴我這件事就扔下我走了,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回來……”
Nero試圖掩飾被第二次抛棄的委屈,可是似乎并不成功。該死的,自己是在埋怨他嗎?他幾乎不敢想象自己正在說什麽,可是那些話就是排着隊從舌尖滾落,好像它們早就醞釀好了在此刻爆發。
“沒有人教過我‘如何和你失散多年的父親相處’,特別是他第一眼看見我就先問‘這是什麽力量?’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徹底被那種情緒掌控了,這些話原本不應該和任何一個人說,他二十四歲了,說出來的東西到還像個四歲小孩埋怨自己父親“為什麽不多陪陪我”。Nero曾經設想過和Dante吐露這種心情的一角,但調侃和嘲笑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于是他只能任憑它在心裏發酵。
“所以我只是……需要時間來習慣。這不是你的錯,真的。”
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舌頭,在它上面跑出更多埋怨之前閉上了嘴。
“這是我的錯。”
Vergil罕見地沒有掩藏自己的情緒,任何一個父親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都不會選擇側面回避——Nero正在把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翻出來,即使他對這個血親感到陌生,甚至感到害怕,但他依舊努力地表達着那些帶點小孩子脾氣的想法。
“我也許沒有資格說‘對不起’,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被你原諒。”
他用眼神阻止了Nero的打斷,這些話他總是沉默地吞進肚裏,或許Dante能從他看向Nero的眼神中讀出來,但自己的弟弟也不會告訴這孩子。這是他自己的罪行,只能經由他的嘴巴說出才可以被寬宥。
“但是現在我想彌補。”
他說完了最後一句證詞,等待着Nero的審判。
與此同時,在那扇房門外。
“你似乎總是很抗拒和我說話,”V看着靠在門上的灰發男人,不經意地開口;“是因為我和Vergil有着共同的記憶嗎?”
“怎麽?”Dante挑了挑眉毛,“你也想來一場私人談話嗎?”
“為什麽不呢?反正我們現在又沒事可做。”黑發詩人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現在裏面完全平靜下來,看來他們正在努力進行一場真正的對話。
“不用擔心他們會聽到,相信我,他們自己的事情就足夠焦頭爛額了。”他再次向Dante抛出了對話的橄榄枝。
“好吧,好吧。”Dante索性靠着門坐着,擺出一副準備長談的架勢,“你想聊點什麽?先說好我對文學一竅不通。”
“我也不打算和你交流這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V抱着肩膀靠在牆上,Vergil對自己兄弟的了解讓他迅速抓住了面前人意圖回避的問題。
“你覺得現在是在和Vergil的一部分談話嗎?”
“不,不是。”Dante回答得挺快,“我不認為Vergil能做到自己坑自己。”他接着補充。
“我知道你們共享之前的一段記憶,但你們完全不一樣,你能憑自己的意志去選擇一些東西。”
“我猜你是想說‘拐跑我的侄子’?”無視了對面人臉上的複雜表情,V饒有趣味地開口;
“Vergil在第二次分離我的時候和我做了一些約定,其中的一項就是不要把他的回憶裏有關你的部分告訴你。但是——”
他指了指房門,“介于你願意幫他這個小忙,我決定把他的一部分秘密告訴你,就當作是謝禮吧。”
這算哪門子謝禮?Dante覺得這比曾經Lady拿自己的傭金抵賬還過分,但他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畢竟這可是Vergil一直藏着捂着的心事,從本人嘴裏撬出一個字比登天還難,好像從那張刻薄的嘴裏永遠也不會跑出任何一句有關那些過去的話。
而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
“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保證是Vergil的真實想法,但是只有一個。”
這次輪到Dante沉默了,不是因為想問的問題太多,而是因為此刻他的大腦裏根本空白一片。
他想問自己的哥哥什麽?
那些事情好像都能找到理由,他們因為相反的信念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對着彼此揮舞的每一刀都出自真心,那些恨意,還有征服與證明自己力量的欲望是如此地顯而易見,幾乎構成了他們對立的全部緣由;
即使有些事情當初他不明白,比如Vergil在摔落魔界時嘴角的笑意,再比如為什麽黑騎士三番五次地放他前行。但這些随着時間的流逝自己也都慢慢想明白了;
Vergil是一個很好懂的人,他只不過一直試圖用高傲和冷漠僞裝自己,現在又有些陷入了中年危機。Dante早就從次次被閻魔刀釘在牆上的經驗裏摸透了自己兄弟的脾氣;
可他也真的不想放棄這個絕妙的機會。
于是他搜腸刮肚,終于從記憶的角落裏翻出一個他童年時期的未解之謎:
“為什麽Vergil總是愛和我搶那個木馬?”Dante翻着眼睛回憶着,“只要我不玩他也不玩,我想玩的時候他總能坐在上面?你說他是不是不和我搶就不舒服?”
V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料到這個寶貴的機會被用在這麽一個幼稚的問題上。可答應了就要做到,他從屬于Vergil的那部分回憶中翻找着有關這個木馬的部分。
然後他突然哽住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在Dante驚異的目光中他緩緩開口,好像那段不含血腥和離別的童年回憶中有更多不堪重負的東西:
“是的,他喜歡從你手上搶到東西的感覺勝于擁有那件東西本身,包括那個木馬。所以他會觀察你的表情然後提前跑到那裏。”
“我就知道!”Dante用拳頭砸了一下手掌,“他總是喜歡和我搶東西!”
“可是還有一部分回憶在告訴我,”V皺着眉頭,“後來他憎恨那個木馬,因為他就是坐在那上面失去了你。”
他看着面前那雙睜大了的灰色眼睛,沒有意識到自己接下來完全是以Vergil的語氣在表達下面的句子;
“我想從它上面站起來,跑回家擋在媽媽和弟弟前面,他們一定非常害怕。
我是家裏的長子,爸爸不在的時候我應該保護全家人。”
“我開始後悔為什麽要和Dante搶東西,我們明明屬于彼此。”
“我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你。”
“我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你。”
Nero做出了最後的宣判,他看着自己的父親的眼睛,覺得自己再不把這句話喊出來Vergil可能會抱着這樣的自責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他好不容易賺來的,安穩的每一天。
“雖然我小的時候你沒有管我,然後又把我的右手扯走,把這麽多人卷進大麻煩裏……”他嘟囔着,突然覺得這些實在是有點過分。
“但沒有你我就不可能坐在這裏,如果不是你扯走了我的右手我也不會遇見V。”
Nero看着自己父親臉頰上的藍色鱗片,這是那份禮物的代價,永久的魔人化。從那個時候Vergil就想彌補作為一個父親對缺席自己孩子的人生二十四年的虧欠。
他的生命,他的愛情都是來自于這個人,即使聽起來有些奇怪,但這就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現在他也要給予Vergil自由,一份不再為自己孩子所犯罪行內疚自責的自由。讓他可以放下包袱,享受自己未來人生的自由。
“比起怨恨我更想說的是謝謝,謝謝你給予了我現在的一切。”
随着這句話的落地,門鎖處傳來了咔嗒一聲輕響,看來門外的兩個主謀對這場談話的效果非常滿意。
Nero從沙發上站起來向大門走去,“那麽,明天見。”他沒有等待Vergil的回答,因為他快壓抑不住自己喉嚨裏的哽咽,還有那些想鑽出他眼眶的溫熱液體。
而他在自己的父親眼中也看到了同樣的閃光。
他走出房門,不出所料地看見了自己的叔叔和同居人,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報複這個惡作劇的主謀。所以他只是拉過黑發詩人,把自己的頭埋進V的脖頸裏。
然後他們向Dante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剩Dante一個人站在那扇門前,他知道Vergil現在和自己只隔着一層木頭,他随時都可以敲響。
只要他想,只要他願意。
于是他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
“老哥,我能進來和你聊聊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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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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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