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二回的妥協
話特別晚,三四歲還一個字一個字的朝外蹦話,唯獨一雙眼,黝黑黝黑,點漆似的。
對于這一點,他卻是記得極清楚的。
“你真的是我爹?出門多年,大家都誤以為死在外頭的楊家老大?”楊長英圓睜了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楊平程,繼爾猛的搖頭,“不可能的,我娘和我說過,我爹最疼我們,絕不會不認我們的……”
“我沒有不認你們……”他倒是想,可不認,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我娘說過,我爹最疼我和弟弟,你要是他,回來之後為什麽不去找我們?還是,我可是知道的,我娘是你娶回來的,她就是你的娘子,但你剛才卻抱着另外一個女人叫娘子,我爹是個正人君子,你才不是呢,你肯定是冒充的。”
“你不是我爹,我娘說過的,我爹早就死了!”
她把死字咬的重重的,聲音極是清晰。
不看楊平程尴尬、複雜的臉,楊長英彎腰輕易的扶起還在暈迷中的劉氏,一臉‘我不傻,你騙不了我的’表情,轉身向楊家院子外頭走去,得趕緊回家看看同子去。還有劉氏這裏,她要是自己想不開,身子很容易就垮掉的。
倒是和楊平程的事兒,肯定還有的磨。
而且,也真的沒有急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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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腦補的同子
楊長英扶着劉氏出了院子,直奔村口的胡老頭家。
他家有一輛驢車,平日裏每天早上拉了村子裏的人去鎮上,這會兒應該已經從鎮上回來了,到了胡家,胡老頭夫妻兩個都在,聽到楊長英的話,胡奶奶嘆了口氣看向自家老伴,“你就走一趟,把這丫頭和她娘送回去吧。”
“哎,我這就去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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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頭最聽自家老伴的話,說啥是啥。
楊長英對着胡老太太感激的道謝,“胡奶奶您放心,我這會兒身上沒帶銀子,回頭我不會讓胡爺爺白跑這一趟的。”
“不過是送一趟,你手裏有那閑銀還是留着吧,這過日子啊,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胡奶奶輕輕的嘆了口氣,對着楊長英擺擺手,“行了,趕緊走吧,和你娘說,讓她想開點兒。”
“嗯,我會的。”
驢車已經套好,胡老頭朝着楊長英憨厚的一笑,“英子,把你娘扶上車吧。”
這個時侯的劉氏已經清醒了過來。
可她卻好像因為不能接受事實的真相,靈魂沒了,站在人前的她就成了一個空殼。
你扯一下,動一下的那種。
那一臉的茫然,空洞,別說楊長英這個親生的女兒,就是站在旁邊的胡老頭夫妻兩人都忍不住的跟着搖了搖頭,楊長英小心的扶着劉氏坐在驢車上,朝着站在地下的胡奶奶一笑,“奶奶再見,有空再來看您。”
“哎哎,好孩子,快走吧,回家後好勸勸你娘。”
“嗯,我會的。”
眼看着驢車走遠,後頭胡奶奶還扯着嗓子叮囑,“老頭子,把車駕穩點兒,送到家……”
楊長英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扭頭看了眼坐自己身邊安安靜靜的劉氏。
瞧,這不還是有好人麽?
不過是你們母女遇人不淑罷了。
回到鎮子上已經是半下午,楊長英想着給幾角碎銀子,可胡老頭死活不收,最後沒辦法,楊長英便把之前買的半斤肉放到了他的車子上,胡老頭夫妻在村子裏無兒無女,但夫妻兩人都是熱心腸,誰家有什麽事兒他們能幫的肯定幫,這樣的人家,楊長英也是真心的想要交好,她把劉氏扶回屋,再回頭來到院門口,胡老頭已經駕着驢車走遠了。
她轉過身,看了眼坐在院子一角劈柴的周家兄弟兩人,想了想,她對着周家老大招了招手,“周家大哥,我這裏有個營生,想找人合作,要是你們兩個有意思,你就明天再過來一趟,要是你沒有那個想法,那你們現在就走吧。”
“楊,楊姑娘,你真有賺錢的買賣?”
楊長英瞅了眼周家老二,一揚眉,“你要是不信,明天可以不過來。”
周家老大趕緊攔住自己的弟弟,果斷的點頭,“我們明天一定來。”
“那周大哥,你們慢走,我家裏還有點事就不送你們了。”反正院子裏也沒啥值錢的東西,楊長英也不怕他們兩個順手帶走點什麽,再說,雖然只是大半天的相處時間,但她還是比較信任周家老大的,至于周老二嘛,得再觀察觀察,對着兩人擺擺手,“你們自己随意啊,記得幫我帶上院門。”她轉身進了屋子裏。
屋內,楊長同一臉的震驚,“姐,娘這是怎麽了?剛才那兩個人又是誰,他們和我說你和娘都出去買東西了,怎麽娘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是以前,楊長同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怪楊長英,可是經過這麽多的事兒,他多少也穩重了不少,再說,楊長英為着這個家做的事情他都瞧在眼裏呢,姐怎麽可能會害娘?
楊長英看了眼楊長同,正在心裏想着怎麽和他說楊平程回來的事情,楊長同已經在腦海裏開始了自動腦補,并且很明顯的,他把害得劉氏成這個樣子的罪責歸到了老楊家的人身上,“姐,你們是不是遇到老楊家的人了,你們遇到了誰,二嬸嗎?是不是她們母子幾個又欺負娘親了?姐,是不是她們?”
楊長英看着他氣的一臉通紅,一張小臉上全是憤怒的樣子,幹咳了兩聲,點頭。
秋氏,也是老楊家的人嘛。
所以,說她欺負了劉氏也是妥妥的沒錯滴。
“太可惡了,姐你放心,等我腿好了,我一定給你和娘出這口氣。”楊長同一拍床板,恨恨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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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下跪
楊長英笑了笑,摸了摸楊長同的頭發,“你好好養傷,咱們以後再出這口氣。”
“嗯,我一定好好養傷。”
要是以前的楊長同,肯定會腦子一熱咋咋呼呼的就要現在沖出去了,可是現在的楊長英,一來他現在腿受傷,不能下床,二來吧,楊長英這段時間的訓練和影響可不是假的,最起碼讓楊長同學到了一些分析形式,知道現在不可能去找楊家二房的人報仇,他就把心思轉到了劉氏的身上,“姐,娘她的傷,沒事吧?”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
劉氏主要是自己想不通,心裏頭憋着一股子邪火。
這樣的情況下,誰也幫不了她的。
又叮囑了楊長同幾句,楊長英把藥喂他喝了,便扭頭去了隔壁的房間。
劉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楊長英扭頭端了一碗水,放到桌子上,“娘,起來喝點水吧。”
劉氏眼皮都沒動一下。
勸慰了幾句,劉氏還沒有動,楊長英心裏頭始終憋着的那股邪火噌噌的竄了上來,她把水自己咕咚兩口喝完,拿袖子抹了把嘴,冷笑了兩聲,“你這樣躺在這裏不吃不喝的,是想着自己找死,然後好悄無聲息的成全別人嗎?也好,等你死了,我和同子就幫你披麻戴孝,然後送進楊家的祖墳,好歹你也占了個發妻的名頭,是吧?”
“哦,也不對,要是楊平程的那個新娶的妻子不樂意,說不定你就是死了,都進不了楊家的祖墳!”
進不了楊家的祖墳,那就是說,她哪怕是死,也不是楊平程的妻子。
劉氏的眼皮顫抖了一下。
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英子……”
“您什麽都別和我說,你是想生還是想死那都是您自已的事兒。”楊長英直接打斷她的話,聲音清冷,“我和同子都長這麽大了,我還就不信了,這麽多年沒爹的日子都過來了,那會兒我們還小呢,現在我們姐弟兩個都長大了,有手有腳,哪怕是你這個娘也跟着沒了,我們兩個也不會怪您的,更不會活不下去餓死的,您放心吧,真的。”
劉氏,“……”
“英子,娘沒想着死……”
“你是沒想死,可您現在這個樣子,和想死又有什麽區別?”楊長英盯着榻上臉色慘白的劉氏,脫口而出的話極是尖銳,“您瞧瞧您現在這個樣子,依着女兒看來,還不如一了百了呢。這樣,您就不怕再次脫累我和同子嗎?同子還有傷,我照顧他已經是心神俱累,現在又加上一個您,娘,您是覺得您女兒是鐵打的不成?”
“……對不起,娘,娘沒有這樣想,都是娘的錯……”
“您別認錯,人生誰沒遇到過幾個渣男?遇到了甩了就是,您還年輕,又還有我們,咱們就和以前那樣當他死了,成不成?”
劉氏默默的流着淚點頭,“娘會想通的,你,你給娘一點時間。”
哪怕是為了兩個孩子,她也不會讓自己垮下去的。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沒力氣了。
能逼的劉氏說出這樣的話來,楊長英覺得不枉自己發飙一回,她又幫着劉氏倒了杯茶,細心的扶她坐起來,扶着她小口小口的喝了,楊長英看着劉氏臘黃的臉色,心裏嘆了口氣,卻不能再說什麽狠話,凡事過猶不及啊,所以,她只能是循循誘導,“娘,楊平程現在肯定是回不了頭的了,他和楊家那些人一樣,心裏眼裏只看到那有錢的高氏了,至于咱們母子幾人,怕是早抛到九霄雲外了。”
“娘,女兒和您說這些不是讓您難過的,而是讓您認清事實,然後,咱們化悲憤為力量,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等以後咱們有錢了,換它幾麻袋的銅板,全部都砸到老楊家那些認錢不認人的人身上去,讓他們再瞧不起咱們。”
楊長英這話聽的劉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扭頭瞪了眼楊長英,“你這孩子,盡說混話,咱們便是有錢了,那也是咱們的,拿錢去砸他們豈不是把錢送給他們?娘可舍不得。”話罷,她輕輕的拍拍楊長英的手,眼裏全是憐惜,“好孩子,這些年來是娘對不起你,以後你放心,娘絕不會再讓你和你弟弟受委屈的。”
“嗯,我和同子以後就靠着娘親您啦。”
母女兩人相視一笑,屋子裏頭的氣氛溫馨而自然。
而老楊家。
楊平程卻是對着坐在炕上默默垂淚的高氏陪盡了笑臉,說盡了好話。
可惜,高氏只是捏着帕子角垂淚,頭也不擡一下。
這下把楊平程給急的,最後,他只能跺腳,“我的好娘子,為夫知道這件事情是為夫的錯,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為夫這些年和你在外頭你也是清楚的呀,娘子若是當真不能原諒為夫,為夫,為夫這就跪下給娘子陪罪,還請娘子看在咱們一雙兒女的份上,原諒為夫則個可好?”話罷,他竟是當真手一伸,緩緩撩了衣袍,作勢要跪。
☆、048 見趙大夫
高氏哪裏能讓他真的跪下去呀,趕緊伸手扶起他來,“相公,你快快起來,你這樣,妾可是要無地自容了。”她聲音哀凄,看着楊平程的眼神充滿了愛憐、委屈,心裏頭卻是把楊平程給罵了個狗血噴頭——之前,她的确是知道楊平程娶過親的事情,那麽大的事情,楊平程要帶着她回來肯定是瞞不過的,只能選擇提前交待。
但在楊平程的嘴裏,他說這些事情都解決掉的。
所以她也就一心随着他回來。
沒想到等着她的竟然是這樣一副情景,這樣的一個家。
要是知道,高氏覺得自己肯定不會選擇回來的。
而且她也會相方設法的把楊平程回來的念頭給打消吧?
可惜,沒有如果。
她在心裏暗暗的嘆了口氣,伸手扶了楊平程落坐,一臉為着他打算的溫柔解意,“妾身遇到相公之前的事情,妾身便是再想在意也是不能的,如今這般,妾身不曉得這裏頭的諸般事情,今個兒妾身瞧着那位姐姐身子似是個不好的,不如,不如相公把她接回家,咱們好好給姐姐先把身子治好,餘下,餘下的事情等姐姐身子好了以後再說?”
“娘子,你待為夫真好。”
楊平程一臉的感激,他握着高氏的手,溫情脈脈,“娘子放心吧,她耐不住寂寞……被我娘作主趕了出去,我,我便是念在以前的情份上,頂多幫她幾個銀兩罷了,餘下的,是再斷斷沒有可能的。”話罷,他上前兩步,輕輕攬了高氏入懷,“娘子,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有了你,為夫心裏是斷斷容不下別人的……”
“相公。”
夫妻兩人直接就滾成了一團……
翌日一早,楊平程先起床去了外頭,春花秋月梅蘭竹菊四女幫着醒過來的高氏洗漱,淨面,一番收拾之後,高氏眉眼含嬌,神清氣爽的出現在鏡子中,竹菊呀的一聲,“小姐,您今個兒真好看。”
“盡胡說,我都成了親兩個孩子的娘了呢,還哪裏有什麽好看?”
主仆幾人笑鬧着,屋子裏充滿了一團團的歡聲笑語。
院子裏,正在絆豬草的秋氏聽着這笑聲氣的臉都青了,狠狠的朝着西廂房啐了一口,“得意什麽啊,搶人家的夫君,倒貼了錢養男人,還不是要住到楊家這麽個窮地兒?呸,個兒下賤玩意!”
“娘,你說什麽呢?”
“沒,沒啥,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去讀書了嗎,你不是私自回來的吧?”看到兒子,秋氏所有的心思和念頭都被抛開,眼裏心裏只有楊長傑一個,她一臉的焦急,“你真的逃學了?被你爹知道了會打斷你腿的,快回去,這會兒你爹沒在家,和先生說幾句好話,不行,我得和你一塊兒去。”她站起身子,把手在衣擺上擦了兩下,拽了楊長傑就要向院外去。
“娘,娘你放開我,我們是放假,先生家裏頭有事兒,放了我們假的。”
“當真?”
不是秋氏不相信楊長傑的話,實在是他有前科。
楊長傑翻了個白眼,扭頭朝着西廂房看過去,“娘,大伯呢,大伯在家嗎?我去找華哥兒玩。”
他這話把秋氏給氣死了,伸手在他耳朵上扯了一下,“不許去,回屋溫書去。”
找什麽找,那對姐弟嬌滴滴的,現在人家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
萬一磕着碰着,到時侯挨揍的肯定是他們家這混小子。
“娘,我書都會背了,而且先生今天沒有布置作業,為什麽不能去找華哥兒玩呀?”
楊長傑的話讓秋氏瞪大了眼,不過,還沒等她說什麽呢,西廂房那邊高氏帶着四個丫頭走了出來,剛好聽到楊長傑的話,她掃了一眼秋氏母子,溫和的眼神落在楊長傑的身上,“是傑哥兒吧,怎麽,想去找華哥兒玩麽?他才醒,這會兒正起床呢,你這會兒過去剛好,和弟弟一塊用早飯,好不好?”
“大伯母,有肉包子嗎?”
“有,還有好幾樣點心,去吃吧。”高氏笑着扭頭看了眼氣呼呼站在那裏的秋氏,抿唇一笑,“二弟妹,這是在喂豬麽,你要是沒用過早飯,也一起來啊,我先去給婆婆請安。”話罷,她極是優雅的伸手扶了春花的手,一行人袅袅婷婷的朝着老屋走去。
身後,楊長傑歡呼一聲,撒腿朝着老屋跑,“娘,我也去,你一會趕緊過來啊。”
沒一會兒老屋裏傳來一陣陣的歡笑聲。
氣的秋氏直翻白眼。
“吃吃吃,怎麽不吃死你們一個個的。”秋氏一邊絆豬草,一邊氣呼呼的碎碎念。
早飯用過後,楊方氏尋了個借口把高氏支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和楊平程說什麽。
回到西廂房後,這次連春花都有些臉色不對了,“小姐,這位楊老太太也實在是太過份了呀。”
哪裏有當婆婆的這樣粘着自己兒子的?
“無妨,先不理她,我昨個兒讓你去打聽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春花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主子,奴婢全打聽出來了,就是咱們來的那天早上,那個劉氏和一個大夫,聽說是秋氏親眼看到的……”她三言兩語把打聽來的事情給說了,最後,她看着高氏輕聲勸道,“主子,事情已經是這樣,別的您也不用管,咱們只管把姑爺的心抓着,只要姑爺心裏有您,還怕別的誰嗎?”
“這事兒我有分寸。”高氏蹙了下眉打斷春花的話,坐在椅子上略一沉吟,突然開口道,“你去安排一下,我晚會要見見這位趙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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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裝病被拆穿,油炸馓子
趙大夫正在自家院子裏曬藥草,聽到院門口的動靜,擡頭看到門口兩個陌生人,不禁一怔,“你們是……?”
“我們家主子有些頭暈,聽說您是大夫,能不能幫着看看?”
對于突然出現的幾名陌生女子,趙大夫略一揣測便有了譜,對于老楊家的人他是真心一點好感都沒有,而且,他也早早打定了主意,日後旦凡是老楊家的門,他是絕對不會再去的,但是醫者父母心,讓他把上門的病人往外推,趙大夫輕輕嘆了口氣,把手裏頭的藥草放在一側的石桌上,他對着春花幾女點點頭,“扶你們家主子進來,坐在這裏我看看吧。”
頭暈,一般是身虛體弱,或者是中暑的兆征。
今個兒太陽不大。
而且依着這位的譜兒,也不會被太陽曬到的。
那只能是身子弱……
只是他把手放在高氏的腕脈上把了一下,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位太太,你真的是頭暈嗎?”
“是啊,我們家主子剛才還差點在外頭暈過去呢。”
“對呀,幸好奴婢手快,扶住了。”
竹菊聲音清脆,連比劃帶說的,如同百靈鳥兒一樣,朝着趙大夫笑嘻嘻的看過去,“趙大夫,你可得好好的幫我們主子瞧瞧呀,要是需要診金的話您只管開口,咱們絕不會愧待了你的。”
竹菊不說這話還好,她的話音兒猶落,趙大夫已經沉着臉站起了身子,他後退兩步,雙眸平靜的看向高氏,“這位太太,在下學藝不精,診不出您有什麽病症,所以,還請這位太太另請高明吧。”
“哎,你這人那是什麽表情呀,我們家主子……”
“好了,竹菊不得無禮,不可以和趙大夫這樣說話。”高氏嗔了眼竹菊,打斷她的話,扭頭朝着一臉平靜不再理她們,反而掉頭去看旁邊地下藥草的趙大夫歉意一笑,“我這個丫頭平日裏被我縱的不像樣兒,但她也只是有口無心,并非是有意沖撞趙大夫的,還請趙大夫見諒。”又扭頭吩咐竹菊,“還不趕緊給趙大夫道歉?”
“趙大夫對不起呀,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我和這個小女子一般計較呀。”
竹菊對于高氏的話那是言聽計從。
而且她生的嬌小可愛,烏黑的眼珠嘀溜溜轉着,這般對着趙大夫一福身,只給人嬌俏可愛,狡黠活潑。
趙大夫只是對着竹菊點了點頭,卻是扭頭看向坐在一側的高氏,“你身子好的很,何來病症一說?”
這一刻,趙大夫覺得楊家的那些人都讨厭的緊。
難怪有句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瞧瞧這位新婦,沒病裝病,讓他來看診,耍着他玩是吧?
不對,這事兒肯定有問題!
趙大夫眼中瞳孔一縮,看着笑盈盈的高氏果斷開口趕人,“這位太太,你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回吧,我剛好還要出門去看診……”
“趙大夫上門看診要多少診金?”
“五兩銀子。”
其實趙大夫已經說的貴了好幾倍,鄉下人家,不過都是個頭疼腦熱的,一次上門去能收個十幾二十的銅錢已經是難得,五兩銀子,都夠去鎮上請個好點的大夫,再抓個十天半月的藥了,不過他不想和高氏打交道,就想着把價格提高,好讓高氏知難而退。只是可惜他卻是低估了高氏找他的決心,而且,他也嚴重低估了高氏的財力。
就看到高氏對着春花招招手,“給趙大夫十兩銀子,算是我耽擱趙大夫時間的一點補償。”
“趙大夫,這是我們家主子給您的。”
看着放在石桌上的五兩一個的兩個銀錠子,趙大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看着高氏,按下想要揮了掃把趕人的沖動,一字一字的往外道,“這位太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還請直說。”拿十兩的銀子,只是對耽擱他一點時間的補償?
鬼才信呢!
……
周國軍和周國宏心裏頭掂記着楊長英和他們兩個說的賺錢的買賣,到了約定的時間,兩人早早就到了楊長英母子幾人的院子門口,老大周國軍上前象征性的敲了下門,周國宏則沒那個耐心,直接扯了嗓子喊了兩聲,“同子,同子……”
他還沒蠢到家,知道自己兩男的喊楊長英或是劉氏都不好。
便扯了嗓子喊楊長同。
楊長英正從竈間裏走出來,看到兩個人站在門口,瞪了他們兩人一眼,“喊什麽喊,手做什麽用的,不會敲門啊。”話罷,她的眼神極是不善的往周國宏的雙手上掃了兩眼,把他周國宏吓的身子一縮,直接躲到自家大哥後頭去了,他在後頭身子縮啊縮,恨不得把自己給變成空氣,沒辦法,上次着實被楊長英給收拾怕了啊。
周國軍伸手把自家沒出息的弟弟拽出來,一邊朝院內走一邊朝着楊長英陪笑,“那個,我們兄弟兩個有點心急……”
他們兩個對于楊長英說的賺錢的話也是将信将疑。
特別是在知道了楊長英母子幾人的身份之後,更是有點不相信了。
周國宏甚至在路上時還和自家大哥嘀咕,“哥,你說那丫頭不會是故意耍着咱們玩吧?”她要是有賺錢的本事,怎麽能混的那麽慘,不但被早早賣去當了童養媳,還被人婆家給趕了出來,現在倒好了,母子姐弟三人都被趕出來了,周國宏的腦子裏就亂七八遭的轉着念頭,“哥,你說這丫頭不會是看着咱們兩好欺負,故意讓咱們做白工吧?”
周國軍心裏也有過這個想法。
不過他為人穩重,腦子裏的想法也要周全、細致的多,略一想,他便回道,“你覺得,別的女人要是被趕出來,會怎麽樣?”
被婆家趕出來,被自家祖母趕出來。
弟弟還瘸着腿。
換做別的女人,肯定會覺得絕望,生無可戀而自殺什麽的吧?
可楊長英卻……
他的雙眼一亮,“哥,你是說,她是真的有發財的生意要給咱們做?”
“試試不就知道了?”
就這樣,周家兩兄弟心情複雜的出現在楊長英的跟前。
還沒在院子裏的葡萄樹下坐穩呢,周國宏就忍不住着急的開了口,“楊姑娘,你之前和咱們說的話不是蒙咱們的吧?”
楊長英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我說的話多了,你想問的是哪一句?”
“哎,楊姑娘不帶你這樣的啊,就是那句,那句能讓人賺錢的買賣呀,我們兄弟兩個可是信了你才過來的……”
“你們先等一下。”楊長英轉身去了竈間,再回來的時侯,手裏端了兩個盆,盆裏頭放了滿滿的東西,她先指着一個盆裏炸的逞金黃色,比小拇指還要細上幾圈,一根根像是面條般排列的齊齊整整的東西開口道,“這叫馓子,你們兩個先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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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拒絕,我來給同子換藥
“傘子?好奇怪的名字。”周國宏有些奇怪的嘟囔兩句,有些嫌棄的看着面前細細長長的東西,擰起了長長的眉,“你确定這東西能吃嗎?”叫那麽奇怪的名字,模樣也生的奇怪,從來都沒見過呢,這東西,當真能吃?他猛的想起了什麽,一臉怪異的看向楊長英,“你不會是在裏面放了毒,要把我們兄弟毒死好報仇吧?”
楊長英看着周家老二很是鄭重的點頭,“嗯,裏面真的有毒,是砒霜,你還是別吃了。”
“啊,你真的敢下毒?你,你這個女孩子,怎的那般歹毒的心腸?咱們雖然劫過你,但是你也狠揍了咱們一頓,而且我們還幫你白幹了一天的活兒,你,你怎麽能這樣?”他在那裏猛的跳起來,對着楊長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哩啪啦的就是一通指責,速度快的連周國軍都來不及攔下他!
楊長英被他這話給氣的樂了,擡眼看着周國宏的大餅臉,真想一腳踹過去啊。
還好,周國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後頭,“別瞎話,你不知道就別說話,還不趕緊給楊姑娘道歉?”周國軍是真的害怕楊長英,萬一再惹惱了她,像前幾天一樣揍自己兩兄弟一頓,他們連哭都找不到地兒呀,兩個大男人打不過一個女孩子,這事兒雖然說起來實在是丢臉,但是,也充分證明了這個女孩子的不同嘛,周國軍想的有些長遠,他直接把自家兄弟拽到身後,朝着楊長英咧嘴笑了笑。
“楊姑娘讓俺們嘗俺就嘗嘗。”
馓子,北方人用來當零嘴兒的面食兒,楊長英沒穿過來之前,小時侯最愛吃這個了,那會兒她家在鄉下,每天或中午或下午的,有人便騎着一輛自行車,車兩側挂着兩個半人高的筐,裏頭放的全是這種炸的金黃,細細長長的馓子,嚼起來脆脆的,稍稍有點鹹味兒,帶着一股子面香,小時侯的楊長英家裏頭窮,又要供三個孩子讀書,所以,哪怕她最愛吃這個,但也不是月月能吃的上的。
後來,她長大了,讀書,進城,家裏頭的生活環境也提高了。
這個時侯她能吃到的零食已經多了很多。
但楊長英最愛吃、最懷念的還是記憶中小時侯騎着自行車下鄉串街賣的馓子。
所以,她穿過來之後,想到要擺攤開鋪子賺錢啥的,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油炸馓子。
不為賺錢,一種懷念。
這會兒她看着周家老二一臉懷疑的樣子,差點擡腳把他給踹出去。
好在,周家老大比較上道,想要伸手去拿着吃,手在快要碰到碟裏頭的吃食時,擡頭發現楊長英怒瞪着他,心頭不禁一哆嗦,“楊,楊姑娘。”剛才不是你讓我們吃的嘛,這會兒他要吃,她卻又給臉子他們看,好難伺侯!
“水在那邊,自己去洗手。”
周家老大,“……”
……
趙大夫深吸了口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氏幾人,擡手一指院門的方向,“幾位趕緊出去,我這小門小戶的,容不起你們這些貴人。”話罷,他是再也不看高氏一眼,蹲下身子擺弄起自己之前晾曬的藥草來,被他冷落的高氏眼中閃過一抹惱意,不過很快就閃了過去,她看着蹲在地下的趙大夫輕聲開口道,“趙大夫,我并沒有讓你出面的意思,只是想讓你不出聲……”
不管怎樣,別站出來,反駁。
趙大夫冷笑了兩聲,雙眸如劍直刺高氏,“楊太太打的可真真是好主意,讓我不出聲,等到謠言出來,劉氏滿身是嘴說不清,她一個弱女子屆時肯定就是被你們給随意揉捏,而我呢,明明可以站出來否認,解釋清楚這一切,卻偏偏沉默,什麽都不說,村子裏的人會怎麽看我,怎麽想這件事情?你們這是想要逼死劉氏吧,到底有多大的仇?她是擋了你的道了吧,可是那是她樂意的嗎?”
“你是有錢,但是,你以為錢真的能買到一切?”
“楊太太,你就不怕半夜做夢,愧心嗎?”
劉氏被趙大夫這咄咄逼人的話給說的終于變了臉色,她霍的起身,看着趙大夫淺淺一笑,只是那笑意裏卻不帶半點的暖意,“之前我還以為趙大夫只是被涉其中,現在看來,呵呵,果然是無風不起浪呀,就憑着趙大夫這為着劉氏的一片心,呵呵,若是剛才趙大夫這話傳出去,誰會信那些話只是謠傳?”
“你想要做什麽?”
高氏看着一臉氣憤、緊張的趙夫人,咯咯一笑,“我要做什麽,全看趙大夫想要做什麽喽。”
直到高氏主仆等人袅袅婷婷的走出去,趙大夫才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
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黑心肝兒呀。
這下該怎麽辦?
坐在椅子上的趙大夫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最後一拍大腿,把筐子裏的草藥攏到屋子裏放好,轉身朝着鎮上走去,
小半個時辰過後。
當趙大夫出現在楊長英的面前時,她是真的挺奇怪的。
“趙大夫,您怎麽來了?而且您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啊。”
她們住到這裏來才多長時間呀,沒想到這位趙大夫那麽大的人脈?
楊長英覺得自己可以再重新去看這位趙大夫了。
“楊姑娘你誤會了,我我只是和周掌櫃的剛好是朋友,他,他和我說的……”
難怪能找過來。
自己可不是之前和周掌櫃的去說了一聲麽?
楊長英這下笑了起來,想到眼前這位趙大夫素日裏的風評,再加上他和周掌櫃的是朋友,楊長英的語氣就緩和了那麽一兩分,“不知道趙大夫這個時侯過來我們家是有什麽事情?”總不成是特意過來看看同子的傷,順便給他換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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