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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瞧老七的神情,似乎對這事也全然不知,她不得不先按下遺诏之事,待查明後再說。

韋殊寒當然看出太後的想法,義正辭嚴的道:「禀太後,皇上駕崩,舉國哀恸,然國不可一日無主,既然皇上的遺诏命七皇子繼承大統,臣等該遵從皇上的诏命,奉七皇子登基。」

太後尚未出聲,魏青珑便不滿的駁斥,「韋統領,如今這遺诏可能是有人矯飾僞造,在未查明清楚前,不可冒然讓七弟登基,朝政之事有丞相等諸位大人在,暫時無須擔憂。」

韋殊寒沒理會魏青珑,朝太後躬身再禀,「太後,新君不登基,便無法為皇上拟諡號,主持國喪事宜,還請太後遵從皇上的遺诏,請七皇子登基。」

魏青珑再出聲阻止,「太後,此事萬萬不可,在未查清遺诏真僞前,不可讓七皇弟登基。」

太後左右為難,她甫遭喪子之痛,此時也無心多說什麽,擺手道:「這事讓哀家想一想,明日再說。」說完,她進去見兒子最後一面,片刻後,容色哀戚的出來,抿着唇不發一語,迳自回了寝宮。

而其他的皇子、公主們,依宮中規矩,今晚須在宮前跪守一夜。

魏青晚垂着臉,與其他的皇子、公主跪在宮門前,她能感受到不少投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那遺诏定是假的,但她不知道韋殊寒是怎麽辦到的,只曉得若是她真遵從假遺诏登基為帝,那麽她這輩子就再也不能離開皇宮。

「七皇弟,為兄不知道你是怎麽辦到的,但我定會揭穿這假诏的陰謀,不讓你的鬼蜮技倆得逞,以慰父皇在天之靈。」魏青珑神色森然的來到她面前,咬牙切齒的痛斥道。

魏青晚擡眸瞥了他一眼,他這麽疾言厲色的指責她,無非就是想當皇帝,要是她能作主,她會讓他得償所願,可惜,她身不由已,只能聽命別人的擺布,去做這她絲毫都不想做的皇帝。

如今都到了這一步,韋殊寒是絕不可能放棄的,以三皇兄的手段也對付不了他,适才她發現整個禁軍都已被他掌控,就連父皇都……已拿命來償還他虧欠韋家的債,三皇兄若還不死心想再争奪下去,只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她憐憫的瞅了三皇兄一眼,便垂眸不語,接着無論他再如何斥罵她,她都不再多看他一眼。

還未離開的韋殊寒眼神陰沉的瞥了眼魏青珑,暗中朝手下吩咐了幾句話,再睇了魏青晚一眼,轉身離去。

跪守了一夜,所有的皇子、公主和妃嫔們都又困又累,被扶起來時,兩條腿都忍不住打着顫。

魏青晚拖着酸麻的雙腿剛回到自己的寝宮,得芫就拿了封書信過來給她,臉上流露着一絲藏不住的喜色,禀道:「七皇子,這信是韋統領派人送來給您的。」魏青晚頓了頓,這才接過信拆開來看,須臾後,便讓盛嬷嬷用燭火把信給燒了。

「七皇子,韋統領在信裏說了什麽,可有提及要安排您登基繼位之事?」得芫忍不住探問,皇上遺诏,命七皇子繼位之事,已傳遍整個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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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晚半晌都沒出聲,只是靜靜看着得芫。

得芫被她那眼神看得不明所以,納悶的問道:「七皇子怎麽這樣看着奴婢?」

「那日是你向韋統領通風報信的吧?」魏青晚只說了這麽一句。

得芫先是一怔,接着想起什麽,心下一驚,急忙佯裝不知的回道:「奴婢不知七皇子在說什麽,這信是韋統領差人送來的,與奴婢無關。」

站在一旁的盛嬷嬷也一臉不解的望向魏青晚。

魏青晚一夜沒睡,疲憊的幽幽說道:「春日游那日,是你把我想伺機逃離京城的事密告了韋統領,讓我出逃的計劃因此敗露。」她的語氣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得芫吓得當即跪下喊冤,「冤枉,奴婢絕沒有出賣七皇子!」

魏青晚垂下眼,「韋統領寫給我的信裏已明白告訴我你已被他收買了。」

聞言,得芫登時吓得臉色發白,辯解道:「奴婢、奴婢沒有要出賣七皇子,奴婢只是覺得七皇子就這麽逃出京去太冒險了,在宮裏雖然得時時提防着秘密洩露出去,可是至少能有個栖身之處,事事都有人伺候着,可是宮外就不一樣了,外頭不再有人服侍您,萬一出了事,您将孤立無援,求助無門,奴婢是不忍心看您受苦,這才告訴了韋統領,奴婢絕沒有想害您的意思!」

魏青晚定定的望着得莞,其實韋殊寒的信裏并沒有提及此事,他只囑咐她在寝宮靜待,預做準備,等他掃除障礙,便能登基。

那晚韋殊寒在破廟找到她時,她便已懷疑身邊有人被韋殊寒買通了監視她,适才得芫拿信給她時,臉上那欣喜的表情,彷佛已得知信裏所寫何事,讓她忍不住再起了疑心,這才試她一試,想不到她輕描淡寫丢出的一句話,就逼得得芫坦白招認。

盛嬷嬷不敢置信,驚愕的怒斥,「得芫,你竟然勾結韋統領出賣七皇子?!七皇子這麽信任咱們,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

得芫哭着解釋,「我沒有要害七皇子,我真是為了七皇子好,才聽了韋統領的話,把七皇子想在春日游那日逃出京的事告訴他。」

「你還狡辯,分明是你被韋統領利誘收買,出賣了七皇子!」盛嬷嬷震怒的上前重重掌掴得莞一巴掌,痛心的斥罵,「這些年來七皇子是怎麽待咱們的,你全都忘了嗎?!當年你在宮外的爹娘重病,還有你弟弟要娶妻沒銀子,全是七皇子拿出銀子讓你送出宮去,你怎麽能如此忘恩負義,出賣七皇子,斷了她逃離京城的計劃,被困在這宮裏!依眼下這局勢,縱使七皇子真的登基繼位,只怕也不過是個傀儡皇帝,萬事由不得自個兒,事事得聽從韋統領的擺布!」

她在宮中數十年,多少能看清宮中此時詭谲的情勢和潛藏其中的危機,倘若那日七皇子能順利逃走,她就用不着面對如今這局面。

被盛嬷嬷如此厲聲責備,得芫泣不成聲,「我沒想這麽多,當時韋統領告訴我,他能扶持七皇子繼位為帝,他還說一旦七皇子登基,就用不着再擔驚受怕,可以過她想過的日子,所以我才會幫他的,我真的從未想過要害七皇子。」

盛嬷嬷開口要再罵,魏青晚擡手阻止,「罷了,盛嬷嬷,事情做都做了,已無法改變什麽,再罵她也無濟于事,讓她下去吧。」

得芫垂着淚,臨走前再說道.?「七皇子,不管您信不信,奴婢真的從未有害您之心。」

魏青晚靜默不語,無害她之心,卻做了害她之事,這帳她真不知該怎麽算。

昨晚戌時,她附身到韋殊寒那枚玉扳指上頭,她發現他暗中在調兵遣将,只怕宮中将會發生一場血腥的殺戮。

歷代帝王往往都是踩着血路,才能坐上那至尊無上的寶座,韋殊寒正在為她鋪就那條血路,送她坐上大位,但是那壓根就不是她想要的。

魏青珑齊集了數十位朝臣,聯名質疑遺诏是假,奏請太後徹查,并請太後下旨拘拿魏青晚,以待查明假诏之事是否與其有關。

假诏之事在朝臣之間頓時傳得沸沸揚揚,然而不待太後示下,韋殊寒便以雷霆之勢掃蕩了朝中所有反對魏青晚登基稱帝的勢力,就連魏青珑都被以逆反之罪,關押入監。

待掃平一切阻礙,韋殊寒奉太後之召,來到她的寝宮。

一見到他,太後便道:「殊寒,你放了老三吧,哀家讓他不要争皇帝的大位了。」倘若先前她還看不清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經過他此番的清洗,她多少也省悟過來,他這是鐵了心要扶持老七登基繼位。

至于那遺诏究竟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因為他掌握了禁軍和武衛營,把持了京城的兵力,他說那遺诏是真,便是真,無人敢再反對。

她只是沒想到這些年來,他竟暗中培植了如此龐大的勢力,将兵權和禁軍全掐在手裏,而他堅持要扶持老七上位,只怕也不是存了什麽好心。老七那懶散的性子,方便他擺布,屆時他成了攝政王,老七不過是個傀儡皇帝。

對太後的要求,韋殊寒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道:「禀太後,要不要放了三皇子,不是臣能決定的,要由七皇子作主,此事待七皇子登基之後,臣再向七皇子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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