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出口是在城郊一座年久失修的廟宇後方,魏青晚與得芫和盛嬷嬷驚訝的朝四周打量了幾眼。

「皇上請,主子就在裏面等您。」

魏青晚輕點螓首,跟着太監從後門進入廟裏。

佛龛前的燭火已被點燃,她望見有人背對着她負手而立。

「主子,奴才不負所托,将皇上帶來了。」太監上前躬身禀道。

聞言,此人才徐徐轉過身來。

望見眼前那張細眉細眼的斯文臉龐,魏青晚驚訝驚呼,「竟然是五皇兄!」

魏青煊緩緩出聲道:「自從七弟登基之後,處處受韋殊寒挾制,見七弟即使成了一國之君,卻鎮日愀然不樂,為兄實不忍心,直到此次二皇兄與三皇兄之死,為兄得知七弟不願再受韋殊寒的擺布,想逃出宮後,這才冒着危險,差人領着七弟由此密道離開。」

留意到他喚她七弟,而不是稱她皇上,她也不以為意,拱手致謝,「多謝五皇兄,此番若是我能平安離開,定不忘五皇兄的大恩。」

「所有一切為兄都打點好了,請七弟随我來,為兄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麽多,望你此去一路順風。」魏青煊似是有些不舍,上前拉住她的手腕,領着她往外走去。

來到外頭,魏青晚驚訝的看見廟前的空地站滿了帶刀持劍的兵士,放眼看去,至少有千人之多,她轉過頭驚詫的問:「為何有這麽多士兵集結在這裏?五皇兄這是想做什麽?」

魏青煊沒回答,上前一步高聲問道:「你們說咱們這是要做什麽?」

士兵們齊聲道:「誅殺佞臣韋殊寒和矯诏登基的假皇帝魏青晚。」

魏青晚不敢置信,錯愕的瞪着魏青煊,「五皇兄将我誘騙來此,原來竟是想殺我?!」

魏青煊神色丕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痛斥道:「你與韋殊寒勾結,矯造父皇的遺诏登基,還甘願聽憑韋殊寒擺布,殘害異已,似你這般不肖的皇室子孫,人人得而誅之!」

她眸色深沉的瞅着他,「五皇兄,在死之前,我只相〖知道一件事,二皇兄與三皇兄是否也是被你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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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殺他們,他們是為了除掉韋殊寒這個佞臣,自願犧牲生命。」魏青煊高舉着除侯臣的大旗,一派義正辭嚴。

魏青晚輕輕搖頭,「二皇兄我不敢說,但依三皇兄的性子,他絕不可能這麽做,除非他受到欺騙,得知自個兒命不久矣,才可能在走投無路之下,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你定是像誘騙我出宮一般欺騙了三皇兄什麽事,才會把他逼上絕路,服下先前你送去給他的毒藥。」

魏青煊心下暗驚,沒想到魏青晚竟把事情料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臉上仍不動聲色的駁斥,「三皇兄素來精明,豈會輕易受人所騙?七弟,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為兄也不願太為難你,為兄會給你一個痛快,你乖乖赴死吧,當是為咱們祭旗,以彌補你助纣為虐的罪過!」

為免夜長夢多,他接過手下遞來的劍,擡起手便毫不留情的朝她胸口刺去。就在電光石火、間不容發的一剎那,一把劍破空而來,射中魏青煊拿着劍的手臂,逼他松開了握在手裏的劍。

下一瞬,殺聲震天,從四周沖出數千名的侍衛,有的持劍、有的拿刀,擒殺那些士兵。

魏青煊來不及反應,便被石浩給擒住了,他被這變故給驚得顧不得手臂上的傷,駭然瞪着突然出現的韋殊寒和石浩。

但此時韋殊寒無暇留意他,他将魏青晚拽到面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察看她有無受傷,像是怕她受驚了,嘴裏還一邊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他這安撫的話裏透着一抹後怕,既是在安撫懷裏的人,也在安撫他自個兒,适才若是遲了一步,她就會被魏青煊給殺死。

魏青晚擡目,觑見韋殊寒臉上那抹還來不及斂去的驚怕,她忍不住漾開一笑,「我很好,沒事。」

這時,有一人從後頭擠上前來,白胖的臉滿是關心,「皇上,你沒受傷吧?」

「八弟,你怎麽也來了?」

「是韋統領讓我來的,他說要親自帶我來看害死二皇兄和三皇兄的真兇。」

她點點頭,看向魏青煊,「果然如我和韋統領所料,幕後主使者是五皇兄。」她明白韋殊寒找八弟來此,是為了讓他親眼見證,回去好向太皇太後作證,洗清那盆潑向她身上的髒水。

被石浩給壓制住的魏青煊聽見她的話,不敢置信的問:「你們怎麽可能知道是我?!」這事他計劃得如此隐密,他們是由何得知,還設下了這陷阱來抓他。

「原因适才我已經說了,依三皇兄的性子,若非到了絕境,他是絕不可能自戕,韋統領查到三皇兄甫被關押時,你曾去見過三皇兄,毒藥必是那時你帶去給三皇兄的,你當時怕是還欺騙了他,韋統領打算要殺了他,以絕後患之類的話不過你定是也承諾了他,會想辦法救他出去,你還跟他做了約定,如若真來不及救他出去,在韋統領準備要對他下手時,你會給他暗號,好讓他能事先服毒自盡,不死于韋統領之手,而那暗號應當就是狗吠聲,至于二皇兄那邊,多半也是如此。」魏青晚将她與韋殊寒這段時日所推測的事——說了出來。

她在那日韋殊寒夜審獄卒和宗人府那些侍衛時,也附身在那枚玉扳指上,親眼看見他審問那些人,因此早已知曉,二皇兄與三皇兄之死不是韋殊寒所為。

之後,她主動去找韋殊寒,表明想與他一塊查明真相,當時韋殊寒滿臉驚訝的對她說——「你相信二皇子與三皇子之死不是我指使人所做?」

「殺了二皇兄和三皇兄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相信你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背後必定另有主使者,而且一定還藏着一個不為人知的大陰謀,我想與你一塊揪出這個人,破了他這歹毒的陰謀。」

聽完她說的話,他當時深深凝望着她,那雙平素陰冷的眼神,熾熱得宛如烈焰,瞧得她心悸不已。

「縱使世人都誤解我,罵我是佞臣、是奸臣,我都不在意,只要你相信我,抵得上世上所有人。」

他的這番話讓她既心疼又心動,當下她便想着,等這事了結後,她和他之間的事也該有個決定了。

接下來,她與他反覆察看獄卒和宗人府那些侍衛的口供,發現在二皇兄和三皇兄死前的一段時日,五皇兄曾先後去見過兩人。

她和韋殊寒由此推測,三皇兄與二皇兄之死也許與五皇兄有關,為了查明真相,她遂提出兩人佯作為此事争吵失和,誘出背後那人。

果不其然,那人在得知她想離宮之事,有了動靜,派了暗藏在她宮裏的細作與她接觸,暗示有辦法能幫助她離開宮中。

于是她便藉此機會,假意離宮。

若非這一切都事先徵得了韋殊寒的同意,否則她哪裏能這麽輕易避開那些侍衛的耳目,順利離開寝宮。

魏青晚接着再道:「而你之所以要殺我,是想嫁禍給韋統領。弑君,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一旦傳了開來,只怕世人再也容不下他,接着你便打着誅殺佞臣的口號,登高一呼,召集各地有志之士,前來殺他,除掉他之後,你便能登上皇位,成為一國之尊。五皇兄,這些事情我可有說錯?」

魏青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一直都以為七皇弟才智平庸,但适才的這番話,竟與他這陣子暗中籌謀的事相去不遠,幾乎全被料中了,若非他對二皇兄與三皇兄所說的話,除了他們三人再無其他人知曉,他幾乎要懷疑有人出賣了他。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既然已被你們擒住,我無話可說。」魏青煊恨恨的瞪着魏青晚。

「只是我沒料想到你竟然藏得這麽深,父皇和宮裏所有人都以為你生性庸弱,不堪大任,原來我們都看走眼了,你才是真正絕頂聰明之人,連我都被你逼到這地步,三皇兄輸得不冤!」

謀劃這麽久,眼看大勢已去,不想像魏青珑那般成為階下之囚,魏青煊說完便一頭撞向石浩手裏的劍,想一死了之。

然而石浩飛快的移開手裏的劍,同時為免他再尋死,一掌劈向他後頸,将人給打昏了。

這時,那些武衛營和禁軍的侍衛已聯手拿下那些士兵。

韋殊寒沉聲命令道:「把人全都押回去。」

尾聲一

【尾聲】

石浩指揮着侍衛将人先押回去,韋殊寒與魏青晚走在後頭。

他悄悄牽起她的手,見她沒反對,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握得更牢了些。

适才魏青煌有句話沒有說錯,宮裏的人都對她看走眼了,她大智若愚,為了不引人注意,曝露自個兒是個女兒身,這些年來她刻意藏鋒露拙,展現出平庸的一面。

這次兩人一塊調查魏青珑與魏青遠服毒自盡之事,她不再隐藏,徹底展現她的才智,細心的發現了幾處疑點,也是她先對魏青煊起了疑心,而後他才讓石浩去盯我他,今日才能順利一舉将他們成擒。

「皇上有過人的才智,以後在朝政上也別貪懶了,往後奏摺就由皇上自個兒批閱吧,臣不再替皇上代勞了。」韋殊寒徐徐說道。

魏青晚驚訝的觑着他,他這是打算要還政于她了?她嘴角翹起,眸裏蕩開一抹暖笑,「我生性疏懶,朝堂上的事,還是要多仰賴韋統領。」

「臣願為皇上竭盡所能,但凡臣能力所及,定會盡心盡力輔助皇上。」他心悅誠服。

她舒眉而笑,靠近他,低聲問道:「你何時要帶我去見你母親?」她這個醜媳婦也該拜見準婆婆了。

韋殊寒聞言,眉首微挑,「你果然早就知曉羽妃就是我母親,所以那日我被先皇帶到鳳來宮時,你才特地去請來太後為我解圍。」

她淺笑盈盈的問:「所以你打算怎麽答謝我當日的解圍之恩?」

他凝睇着她,醇厚的嗓音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緊張之意,「臣願……以身相許,終生相伴,皇上可允?」怕再次被她拒絕,他神色有些緊繃。

魏青晚溫柔的凝視着他,一字一句鄭重的回道:「準卿所奏。」

韋殊寒先是一愣,随即驚喜得一時忘情,攬住她的雙肩,「你答應了?!」

「嗯,我們一塊留下來,為朝廷和百姓做事,讓天下所有人都能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令所有官員都能真正愛民如子,讓所有百姓都不再遭受強權的迫害,締造一個清明盛世。」

她願與他一塊攜手,努力實現他的期望。

他的心被她這番話給煨得一陣暖燙,這是他聽過最令他動容的話。「青晚,謝謝你!」

她朝他彎唇而笑,在這一刻,他們兩人的心,就如同此刻緊握在一塊的手一樣,親密無間的偎靠在一起,再無猜忌和懷疑。

自前日起,她就再也無法附身在他的玉扳指上頭,正如夢裏那位神秘的老人所言——魏青晚,老夫會賜給你一個技能,這個技能将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找到你的幸福為止。

如今她的這技能消失了,意味着她已經找到了她的幸福。

魏青群跟着得芫和盛嬷嬷走在兩人身後,雖沒能聽清楚走在前頭那兩人的交談聲,但瞧見韋殊寒竟親昵的攬着自家皇兄,而自家皇兄竟不掙紮也沒反抗,還與他十分親近的模樣,他嘴巴張得大大的。

在震驚過後,他看向得芫和盛嬷嬷,兩人彷佛對前面那兩人的舉措一點也不驚訝,還滿臉欣慰。

他一臉茫然,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他自個兒太大驚小怪了?!

下一瞬,他陡然想起一個詞兒——斷袖之癖。

猛然間,他頓悟了,原來皇上與韋殊寒是那種關系。

殊不知盛嬷嬷和得芫其實也是這陣子在自家主子與韋殊寒聯手調查暗害二皇子與三皇子的幕後兇手時,才發現自家主子似和韋殊寒有「奸情」,适才親眼見到兩人那般親昵,才确定了此事。

翌日,魏青晚上朝時親自公布魏青煌的罪狀,表明二皇子與三皇子之死乃五皇子所為,朝臣譁然,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另一部分人則半信半疑。

昨晚,禁軍和武衛營的人押着上千名的士兵進城,那動靜不小,有不少人親眼目睹,當時不知究竟發生何事的百姓,傳出了不少臆測,一時之間傳得沸沸揚揚。

直到翌日傳出五皇子叛變的消息,百姓這才明白,原來那晚禁軍和武衛營是去抓這些叛軍了。

而此時在太皇太後的寝宮裏,魏青群說出昨晚親眼所見,「???所以二皇兄和三皇兄都是教五皇兄給騙了,才會用他先前帶去給他們的毒藥服毒自盡。」

然而即使他說得嘴角冒泡,太皇太後仍是難以相信老五會如此處心積慮,誘騙他的兩個皇兄服毒自盡,以成就他的野心。

為了讓太皇太後相信,魏青群急得連毒誓都發了,「孫兒真沒騙您,要是我适才所說有一句假話,就讓孫兒天打雷劈!」

「這好端端發什麽毒誓。」太後太皇斥責了句。

他撓着白胖的臉,「我這不是怕您不信嗎?說起來,在調查這件事上頭,皇上可是大顯神威,五皇兄所做的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您沒瞧見五皇兄那時被皇上揭穿那些陰謀技倆後,簡直面色如土。」

沉默須臾,太皇太後問道:「那皇上打算怎麽處置你五皇兄?」

「我也不知道。」魏青群摸了摸鼻子,依五皇兄這次所犯下的事,他認為就算處死也不為過,可皇祖母怕是不這麽想。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沉聲道:「哀家老了,朝廷的事哀家管不了,眼下哀家只希望皇帝能争氣點,別再事事聽從韋殊寒,這天下畢竟是咱們魏家的,不是韋家的,皇帝既然已經坐上那個位置,就得當個像樣的皇帝,将來才有臉去見先皇先祖們。」

魏青群想起皇上和韋殊寒的關系,不敢多說什麽,只道:「您放心,皇上已決心要做個好皇帝,不會再像先前那般碌碌無為。」

「……等他真的成為一個好皇帝時,再讓他來見哀家吧。」希望她能等到那一天。

準備出宮前往韋家的魏青晚,微露一絲緊張,讓盛嬷嬷和得芫再幫她看看,她的這身衣着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盛嬷嬷和得芫笑着回說沒有任何不妥,盛嬷嬷又笑道:「要是待會兒韋統領和韋夫人見了您,定會大大驚豔一番。」

有了兩人這話,給了頭一回穿女裝的魏青晚一些自信,她披上鬥蓬拉上兜帽,遮着臉龐,悄然乘上已安排好的馬車離開皇宮,往韋家而去。

老總管早已在門外等候,見到馬車前來,他即刻命人開啓大門,讓馬車直接駛入韋府,一路來到女眷住的後院。

韋殊寒已等在那裏,親自扶魏青晚下了馬車,而站在他身側的包語露則是朝她行了個禮。

昨日她才得知讓兒子傾心之人竟是當今皇上,就在她以為兒子竟有龍陽之好時,接下來更讓她驚訝的是,當今皇上竟是女兒之身。

且兩人情投意合,要厮守一生,締結白首之盟,這位準媳婦就在今夜要前來拜見她這位準婆婆。

她為此又驚又喜,天未亮就開始張羅,準備迎接這位貴客。

魏青晚連忙扶起她,「夫人無須多禮。」

「娘,有什麽話咱們進去再說吧。」韋殊寒看着披着鬥蓬的魏青晚,滿眼柔色。

幾人進了屋裏,這是包語露住的寝院,下人已遣退,留下的全都是信得過的心腹。

進到小廳裏,魏青晚這才揭下兜帽和鬥蓬,以女裝的模樣與他們相見。

韋殊寒只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這是他頭一回見到她女裝的模樣,而此時她身上所穿的,正是他先前送給她的那襲與畫像上一樣的粉色衣裙。

眼前的她正如他畫的那幅肖像一樣,清麗絕倫,風采動人。

他屏息着不敢出聲,唯恐一出聲,眼前這幻象會即刻消失。

包語露也是滿眼驚豔,難以置信以她這般的容色美貌,竟能在宮中假冒皇子這麽多年都無人察覺懷疑,此中定是充滿了不為人知的辛酸和努力,她不禁佩服和憐惜。

「當初眉妃的一念之差,讓您無法以真容面對世人,這些年來辛苦您了。」包語露如今說起話來,聲音已經不那麽幹澀了。

魏青晚輕聲笑道:「我幼時一度以為自個兒真是皇子呢,直到八歲那年,無意中瞅見了八皇弟的身子,發覺他的身子與我的不太一樣,回去問了母妃,這才明白了真相,因為打小就被當成男孩撫養,因此扮起來倒也不難,今日是頭一回穿女裝,倒有幾分別扭不習慣,還是穿男裝自在些。」

「多穿幾次自然就能習慣了。」包語露慈愛的挽着她的手一塊坐下。

韋殊寒也在一旁落坐,目不轉睛的緊盯着魏青晚,他明白依她如今的身分,不可能常穿女裝,便想牢牢的将她此時的倩影烙在腦海裏。

當着婆婆的面,魏青晚說出自個兒的心聲,「我知如此瞞騙世人不該,但無奈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只能瞞騙到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心盡力為百姓謀福,期望能讓百姓安康富足,将來有朝一日下去見列祖列宗時,也能無愧于心。」

「你能這麽想很好、很好。」包語露拉過兒子的手,讓兩人的手交握在一塊,「只要你們齊心協力,我相信你們的心願定能完成。」「多謝娘。」魏青晚輕聲喚道。

包語露難掩動容,眼眶裏泛起濕意,疊聲道:「好好,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将來不管發生什麽事,咱們一家人都一起承擔。」

礙于魏青晚的身分,兩人無法如常人般嫁娶,今晚在韋夫人和得芫與盛嬷嬷的見證下,魏青晚與韋殊寒完成終身大事,締下白首之盟。

在親人的祝福下,兩人緊握着彼此的手含笑相視,今後不論将會有多少風雨,他們都會齊心面對。

雖無法像尋常夫妻那般,夜夜同床共寝,可只要兩人心意相通,不論置身何處,都彷佛與彼此同在。

此時屋外月明星稀,月華如水銀瀉地,照耀着山河萬物,那溫柔的清輝也在這一晚為他們這對新人做了見證。

十年後。

晨曦初露,魏青群依依不舍的親自送魏青晚來到京城南門。

「皇兄,你這一走,咱們何時才能再相見?」

她拍拍弟弟的肩膀,鼓勵道:「皇帝這個苦差事就交給你啦,今後你好好幹,這些年來你跟在我和殊寒身邊,該學的也都學會了,我相信你定能做個好皇帝。」這十年來她與韋殊寒用心治理朝政,任用廉能之士,如今吏治清明,官員們皆以貪渎為恥,個個勤政愛民,君臣上下齊心,聯手締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繁華盛世。

心願已達成,因此她與韋殊寒在婆婆離世後,決定離開京城,去過屬于他們自個兒的日子:而韋殊寒已先她一步離開京城,為兩人日後的去處做安排。

魏青群皺成了苦瓜臉,「皇兄,你也說這是苦差事,為何狠心把這擔子丢給我?」他是直到前兩日,皇兄在朝堂上,當着百官的面宣告要禪位給他,才知道原來皇兄早有了這打算,這幾年來才會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他如何治理朝政。

他當時不疑有他,只以為是皇兄看重他,哪裏知道皇兄早就想出宮去過逍遙的日子。

「唉……」魏青晚輕輕嘆息一聲,回道:「不瞞八弟,我不忍我以後的子孫過這苦日子,所以只能把這苦差事丢給你。」

被圏禁的五皇兄在三年前因病過世,在所有皇家子弟中,也唯有八弟能擔此大任了。

魏青群眉毛動了動,不滿的道:「皇兄,你要找藉口也認真挑一個好嗎?你同韋殊寒兩人都是男子,哪裏會有什麽子孫?」這幾年來皇兄在他面前,從沒避諱自己與韋殊寒的關系,也不立後納妃,百官也都隐約得知兩人的關系,曾有言官為此進言,但都被皇兄給擋下,最後不了了之。

她歡快的輕笑着,神秘兮兮的道:「說不得就有了呢!我走了,八弟留步,後會有期。」

她愉快的跨上馬兒,迎着晨曝,縱馬而去,趕着要去和韋殊寒會合。

她的歡笑聲飄蕩在春風裏,不遠處的雀鳥似是也感染了她的喜悅,在枝頭上啁啁啾啾的鳴叫着。

後記

【無辜的炮灰 香彌】

這本書裏有一個炮灰的角色,從頭到尾都沒露過臉,只出現過名字,就是廢太子魏青遠。

當初在做人物設定時,設定這位太子是個賢明正直的人,因此他才會為了反對重啓武衛營,而去勸谏他的父皇,結果因觸怒皇帝而被廢黜了太子的身分,還被圈禁起來。

雖說皇帝圏禁他,實際上是為了保護這個兒子,不讓他再被其他的皇子算計,但他卻因此失去了好幾年的自由,為了補償他,原本我是打算在女主角登基之後,安排他被釋放出來。

不過最後考虎到若只有三皇子被五皇子騙得服毒自盡,分量似乎不太夠,不得已只好把他犧牲了。這位皇子先是被父皇圏禁,之後還傻傻的被弟弟騙得服毒自盡,說來應該算是這本書裏最倒楣的人了。

另外書裏有一段女主角向一對賣木梳的母子提起一個富人為了考驗兒子,讓他們去賣木梳的故事,這個故事是朋友傳給我的,不知作者是誰,在寫到那對母子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個故事,覺得這個故事剛好合适,就把這段故事寫進去了。

以前只有Email,還沒有Line時,朋友之間常用Email來傳送一些有趣的圖文,現在用Line來寄送,比起Email要來得更加便利,只是每天至少能收到上百封的Line,訊息多到看不完,不過常常能在其中發現一些令人莞爾一笑的笑話或是故事就是。

分享一篇朋友傳給我的小故事——考國文時,隔壁同學在寫到一題考題時,有一題答案不确定,趁着監考老師不注意,小聲詢問旁邊的同學:「哎,這為賦新詞強說愁是辛棄疾寫的?」

旁邊的同學不耐煩的回答,「白癡哦,我哪知道是星期幾,大概是星期六吧。」

下本書再見啰,祝大家新年快樂,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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