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人心險惡
其實,在樹林中用繩鞭這種長的軟兵器是很不明智的。可此時程靈慧哪裏還有理智可言。解下繩鞭抖手就給了那老虎一鞭。将那老虎打得‘嗷嗚’又是一聲大叫。尾巴一夾,仿佛要逃走的樣子。程靈慧繩鞭一揮,纏住了老虎的脖子。自己從樹杈上跳下。用腳蹬住樹杆,用盡全身力氣将那頭老虎吊了起來。
那老虎掙紮了半響漸漸沒動靜。程靈慧手一松,任憑老虎的屍體掉到地上。自己一下子癱軟成泥。好一會兒才泛過點勁兒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脫力酸軟的四肢。看了看手上被繩鞭勒出來的傷痕。走到老虎跟前,狠狠踹了老虎一腳。踹完了才覺得害怕。
那老虎足有牛犢子大小。長得瞟肥體壯,也不像缺吃少喝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放着現成的獵物不吃,非要吃人。
程靈慧收起繩鞭,圍着死老虎轉了一圈。知道這麽大的老虎自己一個人是拿不走的。可就這麽扔了心裏實在舍不得。這可是自己舍命打得。
正想着,耳聽身後風聲有異。以為又來了一只虎,閃身往樹後一躲。只聽‘崩’的一聲,一直翎箭射進自己藏身的樹杆上。
程靈慧躲在樹後問道:“什麽人?”
林子裏一片靜寂,許久不見有人出來。程靈慧試探着從樹後走出來。又一支箭直奔自己胸口而來。程靈慧閃身躲過,叫道:“是好漢的出來,暗箭傷人算什麽英雄?”
那人也不現身,也不出聲。程靈慧故意賣個破綻,果然那人又向自己射了一箭。說時遲那時快。程靈慧身影往前一竄,手中繩鞭同時出手。只聽一聲慘叫,樹叢一陣晃動。
程靈慧叫道:“出來。”慢慢向那樹叢靠近。走近了才發現那裏早沒人了。只有一片沒踩倒的枯草和一些血跡。也不知繩鞭上的利刃傷到了偷襲之人的哪裏。
程靈慧怕那人叫幫手來。到時候自己定然要吃虧。急忙忙把虎皮連同虎頭剝下來卷起。撿回自己先前的獵物,一并背在肩上就尋路往回走。
因為心中忐忑,這一路上走得飛快。
半夜時看到西場屋的時候,才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下子就癱軟在五爺的門前,有氣無力的叫道:“五爺,開門。”
五爺看見她大吃一驚,急忙把她拖進屋裏。問道:“你這是咋了,咋成了這樣?”
程靈慧把山裏獵虎,被人偷襲的事說了。五爺怒道:“這是見財起意,要謀財害命啊。那人還能跑,說明傷得不重。幸虧你當時沒有露怯。要是那會兒就倒下來歇息,這會兒指不定屍首都涼了。俺們找也沒地方找你去。”
程靈慧将信将疑:“不能吧?”
“不能?”五爺冷哼一聲:“人心險惡勝過虎狼。你說他不是圖財害命,你一個小孩子,又和誰有什麽仇什麽怨,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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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靈慧啞然。
五爺道:“你要不信,天亮了五爺和你一塊兒去看看那老虎還在不在?”
程靈慧道:“要是被別的野物吃了呢?”
五爺道:“你先睡。是不是看了才知道。”
程靈慧累壞了,聞言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一覺醒來,五爺已經收拾停當。程靈慧道:“你還真要去看。”
五爺道:“去,怎麽不去?不讓你親眼看看你總是不信。”
二人吃了些飯食。五爺就催着程靈慧趕緊上路。輕裝簡行,不到半日功夫就走到了程靈慧獵虎的地方。只見地上扔着一堆被割得七零八落的老虎肉和內髒。虎骨卻一根不剩。
五爺道:“什麽野物只吃骨頭不吃肉的?”
程靈慧嘴硬:“許是被過路的獵戶揀去了。”
五爺也不說話,就在四周尋找。忽然向程靈慧招招手道:“過來。”
程靈慧走過去。五爺指着一處枯草被踩倒的痕跡道:“那人從這個方向走了。”
程靈慧道:“你怎麽知道?”
五爺一巴掌打在她頭上:“笨啊。人走的痕跡和野物走過的痕跡一樣嗎?真不知道你爺怎麽教的你。這麽大個姑娘了啥都不知道。”
程靈慧也不惱,說道:“知道是那人回去的路又怎麽樣?”
五爺氣急了,擡手又要打。程靈慧一下子跳開:“爺,你再打就真把俺打傻了。”
五爺憤憤得放下手,嘀咕道:“怎麽不是個小子?”這句話幾乎成了五爺的口頭禪,動不動就要抱怨。
程靈慧臉色一沉,佯怒道:“你再說俺不管你了。看你老了誰給你買棺材。”
五爺癟嘴:“你爺爺用不着。你要是個小子,俺老早打斷你的腿。省得光長個子不長心眼兒,還得老頭子操心。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來西邊兒打獵的能跑得出沙溪縣的人?”
程靈慧也癟嘴:“沙溪縣大了,誰知道是誰?”
五爺頓足:“你是真要氣死俺才算。沙溪縣是大,可那人有謀財害命的心,卻不敢露臉,難保不是三裏五鄉認識你得。你不追究是你心大,可這樣的人你要不找出來提防着。你夜裏睡得着?”
程靈慧一想,有道理:“怎麽找?”
五爺道:“你跟着五爺走。五爺再教你一招。就算暫時找不到人,也能知道他是哪個村兒的。那虎骨他總不會留着自己用。到時候再留點心不難找到。”
五爺果然是有辦法的。一路上順着痕跡走。走到沒有痕跡的地方就用鼻子聞。程靈慧道:“你這是怎麽個找法兒?”
五爺得意:“別小看你爺我這個鼻子。就是地底下埋了幾千年的東西,你爺我聞上一聞也知道它是個什麽東西。更別說那家夥身上還帶着虎骨。”
程靈慧問道:“地底下的東西怎麽聞?”
五爺邊走邊道:“聽說過土夫子嗎?”
程靈慧搖頭。
五爺道:“也難怪你不知道。咱們沙溪縣沒出過啥大本事人,到了漳河縣就不一樣。那裏是殷商舊都。随便在地刨個坑都能刨出老東西。值不少錢呢。”
這是程靈慧第一次聽五爺說起年輕時的事情,所以聽得格外認真。
五爺道:“土夫子其實就是盜墓的。南方叫土耗子。我年輕的時候不願意幹活兒,還想吃好的穿好的。整天琢磨些邪門歪道。就和一夥兒土夫子混在一起了。四五個人誰也沒我厲害。洛陽鏟打下去,聞聞土味兒就知道下面是那個朝代的墓。有粽子沒粽子。”
“粽子?”
“就是僵屍啊、旱魃什麽的。”
“僵屍不咬你?”
五爺伸手就給了程靈慧一巴掌:“哪來那麽多僵屍?真遇上了就只能看誰命大。那些厲害的粽子黑驢蹄子,公雞血,黑狗血全都不好使。”
“說得跟你見過似得?”程靈慧聽着這話,只覺得渾身莫名發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這是深山老林,眼前就五爺和自己兩個人。心裏發毛也得硬撐着。
五爺一改吹牛的樣子:“我還真見過。那粽子長得跟活人一樣。一開始我還納悶兒,怎麽老墳坑子裏有個女人呢?哪幾個當時和我一樣都昏了頭了。幸虧你爺我反應起來的快,扭頭就往外跑。爬出墳坑子一氣跑出去二三十裏還覺得後背發涼。”
“後來呢?”程靈慧心裏發毛,可還忍不住打聽。
五爺道:“哪還有後來?後來我就洗手不幹了。那幾個人我再也沒見過。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
五爺說到此,心情好像有些沉重。一時間只聽見山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兩人走了四五十裏,眼前出現一條山路。人走過的痕跡也雜亂起來。
程靈慧看向五爺:“怎麽辦?”
五爺仔細看了看那些痕跡的去向,又趴下去聞了聞:“你看,這些痕跡都是新的。人還不少。打獵的人大多是結伴而行。這個人大約不是經常進山的。從他暗算你來看,人品也好不到哪兒去。可能到了這裏就脫隊了。然後遇見你,暗算不成撿了副虎骨。再回到這裏和大隊人馬彙合。然後一起回去。這裏一定是他們約定彙合的地方。”說着指給程靈慧看,附近果然有很多枯草被壓倒的地方。一看就是好幾個人在這裏停留。
程靈慧道:“管他呢,順路看看再說。”
爺孫倆順着山路又走了七八裏,遠遠看見一個村莊。五爺道:“這不是榆樹溝嗎?”
榆樹溝和程家莊之間就隔着個陳家村,相距不過七八裏。四裏八鄉的人誰不知道誰?原來爺孫倆不知不覺竟然轉回來了。
五爺道:“得,連打聽都省了。用不了多久,那個暗算你的人自己就得露出來。那可是一整副虎骨。在咱這兒可是不多得。我倒要看看是哪家不開眼的,敢打我孫子的主意?”
程靈慧也是憤然,萬萬沒想到暗算自己的竟然就是鄰村兒的。說道:“五爺,你說知道是誰了,咱怎麽收拾他?”
五爺瞪眼:“你就是心太善。收拾個人還得問五爺?他給你來暗的,你不會來陰的?”說着壓低聲音在程靈慧耳邊一陣低語。
程靈慧笑道:“五爺,你可真是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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