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鵝生第一次作業
自從鮑心和孔嘯豪經歷西裝鬼那件事後, 不僅跟郁思岩要了方希希的聯系方式,還三番五次邀請她出去玩,說是她幫了那麽大的忙, 不請她吃頓飯不好意思。
方希希想說她沒幫上什麽忙,真正幫忙的是雪偉才。
但雪偉才又不可能跟出去吃飯,所以她委婉地拒絕了兩人, 并告訴兩人下次再遇到這件事,随時給她打電話。
鮑心非常感動,給郁思岩發信息說方老師是個好人。
郁思岩知道郁老太去地府前在西嶺山學校當學生, 也知道方希希這個“老師”的頭銜跟正常人眼裏的老師不一樣,她猜測方希希這次過來幫忙,八成是想把那只西裝鬼給收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 最後西裝鬼沒收,反倒被鬼差勾走了。
郁思岩本想問一問方希希,得知她最近趕工作後便放棄了。
方希希沒說服樵建木,只好跟師生們一起咬筆頭寫觀後感。
這天她走到辦公室,站在門外聽見裏面傳出嘎嘎的吵鬧聲, 推開門後, 看到大白站在桌子上, 昂着脖子沖雪偉才叫喚。
大白瞥見她, 撲棱翅膀從桌子上飛下來,直奔方希希的臉。
方希希在它飛過來的時候抓住它, 說道:“大白怎麽來這了?又犯什麽事了?”
不怪她這麽問, 自從大白和老陳一起巡邏後, 三天兩頭有學生跑到辦公室告狀。
年樹那次是被她撞見了, 當時謠言傳的沸沸揚揚, 好多學生得知這件事後還笑話年樹, 嘲笑他連只鵝都打不過。
結果沒過兩天,又有學生被大白叨了。
大白叨了兩名學生後,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只要淩晨在校園裏亂逛被它發現的,少不了要被叨幾下。
一開始學生們沒把它放在眼裏,畢竟大白不過是只鵝,鵝怎麽可能打得過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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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叨的鬼多了,學生們漸漸發現大白不好惹。單個學生想打敗大鵝幾乎不可能。
這群學生又誰也看不上誰,不願意抱團揍鵝,導致被大白欺負的學生越來越多。
有學生被叨幾次,忍不住去辦公室告狀。
告狀的同學多了,老師們不能不管,只好找大白和老陳談話。
三名老師輪番上陣,終于說服了大白,不讓它繼續叨鬼。
有前科在,方希希看到大白的第一時間以為它又闖禍了。
大白嘎嘎叫喚,撲騰翅膀拍她臉。
方希希一巴掌拍在大白的腦袋上:“老實點!”
代藍看到方希希來了,眼淚汪汪道:“方老師,你快勸勸校長吧。”
方希希大驚:“校長要把大白賣了?”
代藍眼淚一滞。
方希希:“……難道是想炖了它?”
校長終于忍不住要對大白下手了嗎,這麽重的鵝得有多少肉啊。
大白“嘎”的大叫一聲,趁方希希不備,一翅膀又拍在她臉上,掙紮了飛回辦公桌,兩只爪子拼命拍打桌子。
代藍無語地看着方希希,說道:“方老師,我只是想讓你勸勸校長,別讓大白寫觀後感了。”
方希希:“…………”
方希希略顯尴尬,撓頭道:“原來是這件事,是我想岔了。”
大白的爪子用力踩桌子,對她表達不滿。
方希希走到辦公桌,攤開A4紙寫觀後感,一邊寫一邊感慨:“校長太過分了,連大白也不放過。”
觀影當天老陳把大白帶也帶進教室了,大白作為西嶺山學校唯一一只特聘動物,非常榮幸的獲得了樵建木的注意。
樵建木看到大白後,大手一揮,給它也發了張A4紙。
可憐的大白同學喜提鵝生第一次作業——觀後感書寫。
大白是個責任心很重的鵝,老陳帶它看視頻、校長發給它A4紙,在大白眼裏是對它鵝生的肯定,對它工作的滿意。
它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融入進西嶺山綜合學校了,作為學校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怎麽能缺席學校作業,不遵守校長規定?
當樵校長發給大白A4紙的時候,大白伸長脖子,昂起腦袋,用最響亮的聲音“嘎”了一聲,鄭重地伸出翅膀接下那張紙。
如今那張A4紙就放在大白旁邊,雪白的紙張鋪在桌子上,連道折痕都沒有。
代藍愁的頭發滴答滴答冒水,古怪地看了大白一眼,聲音很小的說:“大白很早就來了,一直待在辦公室不走,中間還跑到我桌子上,看我寫觀後感。”
她說幾句看看大白,确認它沒聽到後,繼續開口:“我怕它抄我的,都沒敢寫。”
坐在旁邊的雪偉才猛點頭:“它也看我的了,我也懷疑它要抄我的。”他瞥了眼方希希那張A4紙,提醒道:“方老師注意點,別被大白抄去了。”
方希希滿腦袋黑線:“不至于吧,大白又不認識字。”
代藍:“誰說的!”
雪偉才:“誰說的!”
方希希往後縮縮,奇怪地看了眼兩鬼,又看了看大白,壓低聲音道:“大白該不會真的成精了吧?”
……
大白有沒有成精不知道,但它确實在認認真真寫作業。
方希希寫觀後感的時候大白也飛過來看了,看了幾眼後又昂着腦袋走開。
它在辦公室待了三天,第四天終于開寫。
它不知道哪兒找的染料,兩只腳染成黑色,站在A4紙前,嘎嘎叫了幾聲,才小心擡起一只腳,輕輕踩在紙上。
白色的紙張上瞬間出現一只黑色的腳印。
大白非常滿意,又叫了兩聲,另一只也踩了上去。
踩完腳印,大白張開翅膀飛起來,落到一邊。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方希希風中淩亂。
她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觀後感,又擡頭看向大白的觀後感,頓時有種荒謬感。
大白察覺到她的眼神,擡起腦袋,沖她輕蔑地叫了一聲,仿佛在看一個傻子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方希希總覺得它的樣子有點眼熟。
就在她思考大白像誰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門開啓的一瞬間,原本好好坐在座位上的代藍和雪偉才倏地飄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飄到窗口,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眨眼的功夫,辦公室裏只剩下方希希和大白。
方希希看向門口,只見厭修穿着一件紅色的大衣,懶散的靠在門上。
他下巴輕擡,輕蔑地看過來。
方希希腦海中閃過一道光。
她想起來了,大白的樣子可不是眼熟嘛,簡直跟厭修一模一樣。
辦公室老師交讀後感的時候大白也交了。
它把那張腳印紙放到叼在最上面,叫了兩聲後,拍着翅膀離開。
樵校長花了兩天批改作業,改到大白那份的時候還給打了個滿分。
他把作業放到辦公室,囑咐老師們發下去。
方希希拿過自己的,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頭皮發炸。
方希希:“校長最近很閑嗎?”
代藍也抽出自己的,聞言點頭:“很閑,年底了,各大學校開始準備綜合大會的事,沒人理他。”
方希希想起來,一年一度的綜合大會馬上要召開了。每年綜合大會地址會選在招生、畢業率前三的學校。
今年大會在隔壁省。
隔壁省校長和樵建木是老對手了,兩人吵架吵了幾十年,現在綜合大會在隔壁省舉辦,群裏到處聊這件事。
樵建木不樂意聊,他不水群,自然也就閑下來了。
方希希問道:“綜合大會我們要去嗎?”她還沒參加過綜合大會呢,也沒見過除了西嶺山學校以外的鬼校,對隔壁省學校非常好奇。
代藍臉垮下來:“要去,綜合大會每個學校5到8個名額,為了湊足名額,我們學校的老師都要去。”
其他學校的老師為了名額鬥得頭破血流,他們學校呢,還要湊數。
代藍:“往年老師不夠,連陳叔和屠叔也去了。”
代藍嘆氣:“我們太窮了。”
窮的老師都請不起。
各大鬼圈都知道西嶺山學校窮,沒有哪個鬼願意來這裏當老師。
好在方老師來後,學校終于不那麽窮了。
代藍說道:“方老師今年要跟我們一起參加綜合大會了。”
方希希得知她也會參加綜合大會後,搜索了些隔壁省綜合學校的資料。
那所學校名叫白安山綜合學校,位于白安山腳下,現任校長名為白從秋,聽樵校長說,白從秋是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刺猬。
兩人年輕的時候很要好。
後來因為某一些事鬧翻了。
方希希搜索白從秋,沒找到有關他的資料。
她本來想去當地論壇問問的,但學校裏發生的一件事讓她沒時間管綜合大會的事。
這天課間,學生們要看電影,方希希點開影視APP,搜電影的時候不小心點在了某檔綜藝上,綜藝節目的畫面跳了出來。
底下學生立刻坐正,也不管屏幕上放的什麽,認真看起來。
這群學生脫離人類社會太久,很多電影電視劇沒看過,對他們來說,別管電視裏放的什麽,有的看就好。
方希希見他們看得入迷,也就沒退綜藝,找了個小板凳也坐着看起來。
這檔綜藝是最近大火的家庭綜藝,節目組把六組明星家庭放在一起,拍攝明星私下和家人相處的過程。
有結婚的明星帶着伴侶和公婆上綜藝的,也有沒結婚的帶着爸媽一起的。
節目組通過拍攝和剪輯明星家庭的矛盾和笑料博取觀衆眼球,滿足大衆的吃瓜心理。
綜藝只播了兩期,網上卻是鋪天蓋地的談論聲。
第二期播出後,有個叫羅杭一的嘉賓直接登頂熱搜。
羅杭一是這兩年火起來的男演員,靠一部校園劇殺進演藝圈,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十八線小演員一躍成了娛樂圈熱門人物。
校園劇大爆後,他又演了部懸疑劇反派男二,再次引爆網絡。
兩部劇讓羅杭一從娛樂圈查無此人變成流量小生。
演完反派男二後,羅杭一沒有繼續拍戲,而是參加了這檔家庭綜藝,成了節目的常駐嘉賓。
羅杭一第二期上熱搜完全是個意外。
他是和父親一起上綜藝的,兩人第一期節目中表現的中規中矩,父子間的相處和普通家庭的差不多。
第一期節目中,羅杭一和羅父的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到第二期節目,兩人的關系急劇下降,從第二期節目開始吵到節目結束。
起因是羅杭一在自己的床上發現了一根針。
他吓了一跳,第一時間找羅爸。
羅杭一把手裏的針遞到羅爸面前,埋怨道:“爸,我不是和你說了麽,不要在床上縫衣服,你看,針都落我床上了,得虧我看見了,不然戳到身體裏怎麽辦。”
羅爸一臉懵:“什麽針?我沒縫東西啊。”
羅杭一氣道:“不是你還有誰?除了你還有誰會在在我床上縫衣服?”
兩人圍着一根針吵起來。
羅杭一埋怨他爸把針放他床上,羅爸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幹的,還反問是不是羅杭一自己忘了收。
兩人吵了一早上,沒吵出結果,反倒吵出一身火氣。
他倆氣勢洶洶的找到節目組,跟導演說調監控。
羅杭一的卧室是有監控的,導演組得知情況後同意調監控,把昨天一整天的監控調出來看。
結果調出的監控裏,除了羅杭一和工作人員,這間卧室只有羅爸進去過。
羅爸進卧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當時羅杭一卧室內的監控已經被他關了,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
面對羅杭一的質疑,羅爸百口莫辯,氣憤道:“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半夜爬起來縫東西?監控是你關的,又不是我關的!”
羅杭一不耐煩道:“我關監控是為了睡覺。”
羅爸:“誰知道你關了以後睡沒睡覺。”
一句話點了火.藥桶,兩人當着攝像機吵起來。
導演組和工作人員急忙上前拉架。
兩人一架吵到第二期節目結束。
他們父子倆都是不肯認輸的主兒,誰也不搭理誰的錄了整期節目。
這期節目播出後,羅杭一好幾個詞條上了熱搜。
網友們也吵成一團。
有指責羅爸忘了收針不道德的,也有反駁說羅爸沒幹,是羅杭一自己幹的。
幾派人吵來吵去,吵到最後也吵出來結果。
那根針為什麽會出現在羅杭一床上也徹底成了個謎團。
……
方希希此時看的就是第二期。
看到羅杭一和羅爸找節目組要監控的時候,鏡頭掃過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的盧樂童忽然驚呼一聲。
方希希看過去。
只見盧樂童的嘴巴抿的緊緊的,兩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臉色慘敗如紙。
盧樂童很少說話,在學校裏幾乎可以說是不說話。
班裏的學生給他起名叫小啞巴,盧樂童也不生氣,每當聽到小啞巴的叫喊後,只是笑笑,然後垂下腦袋離開。
這麽不喜歡說話的學生居然看綜藝節目出聲了。
方希希敏銳地察覺到有問題。
但她沒有問,而是掃了一眼盧樂童後繼續看綜藝。
整節課方希希不時看向盧樂童。
她看到盧樂童臉色越來越白,最後白的幾乎和牆一樣,黑色的血管一條條縱橫在皮膚下,特別是嘴巴的位置。
盧樂童嘴巴旁的血管尤其多,密密麻麻的血管堆積在嘴巴旁,仿佛無數根黑色的線,将他的嘴巴死死縫起來。
方希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掏出手機詢問雪偉才,把盧樂童的情況說了一遍。
雪偉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回了句消息,開始扒拉筆記本。
雪偉才那本子從他入學的時候就拿着,一直記錄到現在,但凡他知道的有關學校的事,不管大事小事全記在上面。
雪偉才翻遍本子也沒找到原因。
他翻到盧樂童入學的事,知道盧樂童是校長帶回來的,于是抱起本子去校長辦公室找校長。
樵建木不在辦公室,在會議室打掃衛生。
現在升學率提高,畢業率也有了,樵建木心情非常好,閑着的時候不躲在角落裏哭了,提着工具箱修修補補。
辦公樓和教學樓損壞的地磚被他清理幹淨,開始打掃其他地方。
雪偉才找到樵建木的時候,樵建木手裏拿着掃帚,哼着歌掃地。
會議室上次打掃過一次,地上灰塵很少,他主要打掃掉下來的垃圾。
樵建木把牆上的報紙畫冊撕下來,扔進化肥袋子裏,看到雪偉才,他高興道:“雪老師來得正好,幫我撐下袋子,我裝個垃圾!”
雪偉才收起本子幫忙。
等樵建木裝完垃圾,他把盧樂童的事情說了下。
學校這些學生大部分是校長帶回來的,他和代藍對學生了解不多,遇到問題只能找校長。
樵建木聽完雪偉才的話,停下動作思考起來。
他沒看到盧樂童,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盧樂童身上的黑線他是知道的。
樵建木把化肥袋子拎到門口,嘆了口氣,和雪偉才說起盧樂童的事。
盧樂童是碰巧入學的。
樵建木有次外出時,偶然發現了徘徊在居民樓附近的盧樂童。
他當時剛參加完綜合大會,正郁悶呢,看到盧樂童的時候湊上去問他要不要去西嶺山學校當學生。
盧樂童看起來呆呆的,聽見他說話也不回答,只是歪着腦袋看他。
樵建木連問了好幾遍,快要放棄的時候看到盧樂童指了指嘴巴。
他意識到什麽,手在盧樂童的嘴巴上點了一下。
這一下,令樵建木怒火中燒。
盧樂童的嘴巴和臉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特別是嘴巴的位置,黑色的絲線幾乎将他的嘴巴全部包裹起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那些黑線像一根根詛咒一樣,每當盧樂童要開口的時候,黑線便會扭曲轉動,将他的嘴巴封的更加牢固。
樵建木當了那麽多年校長,見過的鬼數不勝數,一眼便看出盧樂童是怎麽回事。
鬼平常大多會表現正常形狀,但形狀正常不代表他們死亡的時候也正常。
每當這些鬼受到刺激或情緒激烈時,他們就會撕破正常,表現出死亡時的樣子。
盧樂童現在的模樣就是他死亡時的樣子。
渾身青紫,大大小小的黑線布滿他的全身,身上的皮膚一塊塊拼湊起來,仿佛有人用針線把無數塊碎屍一塊塊縫起來。
樵建木摸摸盧樂童的嘴巴,沉默着沒有說話,拉着他離開了這裏,回到學校。
…………
他把這件事告訴雪偉才,雪偉才眼眶發紅,雙手握拳,低低喊道:“畜生!”
盧樂童死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是誰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狠手,把一個還顯稚嫩的孩子縫嘴縫眼不算,殺死後還将他分屍。
雪偉才胸口似是壓了塊大石頭,他用力的捶了捶,說道:“校長,那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盧樂童會顯現慘死時的樣子?”
校長嘆氣道:“怕是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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