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卷一多情刃 武曲星邪主

九武曲星邪主

陳無敗将車趕到一處僻靜所在,才道:“教主可知是誰放了屬下與梅丫頭?”

任逍遙等着他說下去。

梅輕清搶着道:“是一個叫帥旗的家夥,靈隐寺的和尚,也是他帶人殺的。”

任逍遙想到杭州大牢裏那手持菊刀的人,表面上不動聲色:“是麽?他沒有說什麽?”

陳無敗道:“他說他的主人要與教主交朋友。”

“他的主人是誰?”

陳無敗看了看梁詩詩,不說話。任逍遙便一掌切中她後頸,梁詩詩哼也未哼一聲,暈了過去。陳無敗笑道:“教主倒是從不為女人耽誤正事。”說着,從懷中抽出一方紗巾。

半透明的紗巾上繡着一支金色的八葉菊花,花型飄逸灑脫,不見針腳,渾似圖畫。

任逍遙動容道:“八葉金菊?莫非是……”

陳無敗點頭:“倭國王室家徽。但帥旗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王室中人,屬下無法确知。”

任逍遙将紗巾接過來,只覺頭有些痛。

時下倭國政局不穩,王權式微。他的主人若是王族,怎會有閑情逸致萬裏迢迢來跟合歡教結交?自己遭官府通緝,靈隐寺的血案大約也會算在合歡教頭上,這倒沒有什麽,只是那支送給袁池明的奪魂令,是不是七位星主中的叛徒僞造的?魏侯和孫自平決不會坐以待斃,該如何下手?他想着想着,腦子裏慢慢有了些頭緒,一擡頭,梅輕清和陳無敗都已不在車內,不禁笑了笑,目光落在梁詩詩身上。

梁詩詩恰好醒來,見任逍遙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心中一緊,想坐直身子,任逍遙卻已将她壓住。她想喊叫,嘴已被堵上。

被任逍遙的嘴堵上。

一股年輕男子的氣息沖進她四肢百骸,全身火一般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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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詩詩雖是忘憂浮頭牌之一,卻賣藝不賣身。以她秉性,若非舍不得蘭思思和雲翠翠,根本不會待在煙花之地。好在蘭思思有鐘良玉這樣的相好,沒有客人敢對她無禮。給男人如此熱烈地吻着,還是第一次。梁詩詩完全傻了,一絲反抗也做不出。任逍遙卻忽然停下,戲谑道:“你怎麽不反抗?莫非是喜歡我,情願服侍我了?”梁詩詩臉一紅,怒道:“你混蛋!我只答應留在你身邊,沒有答應你,答應你做什麽。”

任逍遙笑了:“男人叫一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難道當畫看麽?”說着将手伸進她衣襟裏。梁詩詩尖叫一聲,身子拼命側翻,可論力氣論武功都不是任逍遙對手,掙紮了幾次,胸前已被他的手完全占據,五指的力道帶來陣陣疼痛,不由自主弓起身子,喉嚨裏發出數聲輕吟。任逍遙滿意地笑了笑:“有點反應才好。”又将手掌滑到她腰臀間,溫柔地道,“你太瘦了,真是我見猶憐。”

梁詩詩這才發覺自己上身不知何時已是□□裸的,雙頰登時變得通紅,眼淚不争氣地湧了出來。平心而論,她不讨厭任逍遙,甚至有一點點喜歡。可是在她心裏,男女之間的交往根本不是這樣的,她總認為,即使自己真到了情願獻身的那一步,對方也該是溫柔體貼的。可是,任逍遙竟然這樣無視她的尊嚴,這讓她又驚又怕,又“喜”又“嗔”,反抗不得,只能緊緊閉上眼睛,将頭扭到一邊。

誰知任逍遙卻坐了起來:“既然你不情願,那就算了。”他将車門打開,甩下一句“将來你總會願意的,只不過那時我未必肯要你”,便跳了下去。

梁詩詩幾乎氣結。

梅輕清看着任逍遙大步走來,撅嘴道:“少爺這麽快便肯從溫柔鄉中出來了?”

任逍遙輕輕擰了她的小臉一把:“你這醋壇子在外面盯着,我怎麽快活得起來!”又轉向陳無敗,道,“奪魂令是怎麽發出的?”

陳無敗答道:“本教所有號令,都是用金燕子和沖霄隼傳遞。控制它們的原是快意四使朱雀使。她死之後,是蠻七婆婆負責。”

任逍遙沉吟道:“她可靠麽?”

陳無敗神色肅穆:“她是夫人同門師姐,絕對可靠。”

任逍遙想到母親,不覺有些難過,半晌才道:“你去查查她發過的全部號令,是不是有袁池明的,但不要讓她發現。”

陳無敗躬身道:“是。”遲疑片刻,又道,“屬下不在,誰為教主駕車?”

任逍遙笑了笑:“我現在想騎馬,騎一匹聽話的馬。”

陳無敗聽他提起馬,頓時精神一振:“風雨雷電都是極聽話的。飛雨被教主送給了冷公子,剩下三匹若說聽話,沉雷最合适。”

梅輕清卻越聽越不對味兒,一把拉住任逍遙,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少爺,你又要把輕清丢下!”

任逍遙點頭:“你何時見我做正事的時候,還帶着女人的?”

梅輕清不做聲。她知道任逍遙決定的事,就是一百個絕色美女也沒法改變,改口道:“那,少爺要輕清去哪裏等你?”

任逍遙口氣一緩:“這才乖。你跟着梁姑娘,去找她的師父宋芷顏前輩。”

梅輕清瞪大了眼睛,不悅道:“又是個女人?少爺怎麽忽然認得這許多女人!”

任逍遙故意道:“除了她之外,我還認得四十幾位姑娘,這醋你可吃得過來?”

梅輕清只有嘆氣:“找她做什麽呢?”

任逍遙道:“合歡教重出江湖的事想必已傳遍天下,玄陰三煞這種人不會少,請宋前輩料理。”

梅輕清點頭,陳無敗卻問:“教主打算将玄陰三煞如何安置?”

任逍遙略一沉吟,道:“你告訴他們,杭州府有個馮大人,我要此人從這世上消失。”說完跨上沉雷,一徑向南屏山而去。

他已決心不去理會帥旗的事,先找到合歡教的那幾位星主,尤其是那個叛徒。五靈山莊的魏侯既然請得動那麽多門派,必定是個不一般的人物,當年之事,或許他知道得多些。

五靈山莊依南屏山山勢而建,一共五進院子,虎、鹿、熊、猿、鶴五個護莊統領各守一進。此時許多下人在莊中進進出出,搬家一樣,可看神情,彼此又是不相識的。任逍遙見了,便決定立刻潛入,而不是等到天黑。

這種人來人往的時候,守衛往往不嚴。任逍遙将沉雷留在第二進院子的西牆外,拍了拍它的頭,一縱身翻了進去。

這裏是女下人們住的地方。兩排面對面修建的排屋整齊幹淨,院裏立滿竹竿,兩個小姑娘正将洗好的床單抖開,晾好。旁邊還有一個年紀稍長、打扮豔麗的女子,邊嗑瓜子邊道:“你們動作麻利些,今天來了那麽多客人,等着用呢。”

其中一個小姑娘道:“丹玉姐姐若是真着急,幹嘛不幫我們的忙?”

另一個抿嘴笑道:“丹玉姐姐想着秦公子呢,全身都擦了脂粉,怎麽沾得了水。”

名叫丹玉的女子立刻将一手的瓜子擲了過來,臉上紅紅,啐道:“兩個死小蹄子,亂嚼舌根,快幹活!”

先前的小姑娘道:“丹姐姐,你和秦公子,有沒有,那個?”

另一個小姑娘道:“肯定有啦,秦公子號稱‘玉面雙環’,聽說對付女人很在行呢!”

先前的小姑娘道:“丹姐姐,那個是什麽感覺?好玩不好玩?”

丹玉臉上更紅,跺腳道:“你們這些小蹄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诨說什麽。叫莊主聽見,非把你們關到柴房裏去不可。”

另一個小姑娘嬉笑道:“那可不就是幹柴烈火了!”

她們嘻嘻哈哈鬧成一團,任逍遙也覺得好笑。從前他只道男人喜歡在一起诨說女人,沒想到女人湊到一塊也喜歡诨說男人。見丹玉袅袅地走出院子,任逍遙心中一動,緊走幾步,近前道:“丹玉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

丹玉吓了一跳,定定看了任逍遙幾眼,對這和善英俊的男人生出許多好感,道:“公子是?”

任逍遙聽她們方才的說話,已猜到這個丹玉跟秦子璧有些暧昧不清的關系,而秦子璧還未到,計上心來,笑道:“在下姓任,是秦公子的朋友。”

丹玉一聽,果然忙忙地問:“秦公子在哪兒?他怎麽沒過來?”

任逍遙心中冷笑,嘴上道:“秦伯父去世,秦公子托我來告訴姑娘,這陣子不能與姑娘相會了。”

丹玉眼裏立刻蒙上一層失望的神色,喃喃道:“唉,等到過了這陣風頭,他或許都忘了我了。”

任逍遙故意道:“也不盡然。秦兄只是覺得,與其偷偷摸摸,不如索性跟魏莊主讨了你去。只是不好開這個口,便求我來做這個好人。在下想先跟姑娘打聽下,這幾天魏莊主都有什麽安排,也好找個機會開口。”

丹玉呆了一陣,繼而大喜過望。一個大戶人家的婢女,能嫁個不讨厭的男人,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她低着頭想了一會兒,道:“今晚我們莊主請了碣魚島、神算幫、飛環門,還有丐幫的人,不知道要商議什麽。現在各門各派的人都陸續到了。下人們住頭進院子,幾位掌門和公子小姐住四進院子。”

任逍遙道:“這個我知道。三進院子是議事正廳對不對?”

丹玉點頭:“是啊。平時秦公子來,四進院沒什麽人,可是現在……”她撥弄着衣角,低頭不語。

任逍遙道:“那你們為何不到最後那進院子裏去?”

丹玉道:“那裏除了莊主,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的。”

任逍遙要問的就是這個,這最後一進院子裏必定有些隐秘。于是他道:“不知是否方便為在下找個落腳處。”

丹玉開心地點頭,引着他到了第四進院子裏的一間偏房,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任逍遙一路上看到不少神色匆匆的莊丁,間或有人與丹玉打招呼,卻無人盤問任逍遙的身份來歷。看來丹玉在五靈山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丫頭。

任逍遙在房間裏等了等,便趁往來的下人們不注意,翻進了挂鎖的第五進院子。院子裏是個花園,當中一處假山,伴着一個水塘,再無其他。任逍遙正左顧右盼,突然身後勁風一響,他立刻閃身藏到假山後,見一人翻牆進來,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樣貌英挺,卻有些病恹恹的。一進來,便一頭鑽進假山中的山洞,一聲沉重的機簧聲響起,再無聲息。任逍遙屏息等了足有半個時辰的功夫,才終于又聽到那聲機簧,那人匆匆出來,臉上添了幾分倦容,神情卻無比暢快。任逍遙又藏匿了片刻,見外面确無什麽動靜,才走了進去。

這山洞不深,只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墩。他扳了扳那個石墩和石桌,扳到第三個的時候,石墩不知怎地移開,露出一方洞穴來,下面隐隐還有臺階。任逍遙正在思索要不要進去,就聽裏面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你今天興致這麽高,竟不怕死了麽?”

這聲音溫熱綿軟,仿佛火山中噴出的岩漿,将冷未冷,似凝未凝,人若一腳踏進去,便會被一股溫暖的力量緊緊裹住,然後全身發起熱來。

任逍遙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熱,不覺順着石階走下去,見這裏竟是個四丈見方的囚室。囚室當中一眼活泉,泉邊用厚厚的被褥鋪了一張大床,床上坐着一個女子。他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起來。

這女子眼窩深遂,一雙眼睛泛着海水般的深藍,鼻梁高挺,嘴唇飽滿豐潤,褐紅色的頭發彎彎曲曲披散着。她披着一件寬大的金色袍子,上面綴滿金色的翎羽飾物,燦若流霞,美豔不可方物。雪白酥胸似露未露,衣襟下,是一雙出奇修長的腿。任逍遙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腿,那簡直就是一對完美的象牙雕,閃着流動的、顫抖的光澤,讓男人心裏立刻爆出火來。梅輕清的腿雖然也很美,可是跟這雙腿比起來,簡直就成了瘸子。更要命的是,這胡女頸上箍着一個精鋼項圈,項圈連着一根長長的鐵索,将她鎖在床上,叫人看了既心疼,又生出一股邪惡的欲望來。

胡女似是擡了擡手,道:“你是新來的?長得真是俊呢!你過來呀!”任逍遙的喉嚨裏咯咯作響,不由自主走了過去。胡女從頭到腳地看着他,又用腳尖輕輕蹭着他的膝蓋,道:“坐下來啊。”任逍遙便坐了下去,而且順着她的腳尖,将手滑到了那雙漂亮的腿上。一觸之下,滑膩溫潤,像捧起熱騰騰的火山泥一樣。胡女含笑看着他,眼神微亂,仿佛加了葡萄酒的海水。

這眼神令任逍遙神思恍惚,喉嚨裏幹燥得快要噴出火來,身體某個地方也漲得難受,忍不住猛撲上去。胡女一面笑,一面用那修長緊實的雙腿将他纏了起來,解開他的衣襟,貼着他的胸膛輕輕摩擦。任逍遙只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雲朵般柔軟的世界,這女人的身體柔軟得仿佛能夠流動,就像幾股洪流将他包裹起來,四周都是火一般的氣息。他低頭去親這胡女的雙唇,任她舌尖在自己口中肆意游走,勾卷舔吮,極盡媚态。任逍遙不打算再控制自己,抱着她翻卷起來,扯得鐵索嘩嘩作響。

這聲音令任逍遙心中一驚,動作不覺緩了下來。

五靈山莊怎麽會關着這樣一個女人?魏侯為什麽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個院子?自己又不是沒見過美女,怎麽會如此輕易跟她做這種事情?剛才進來過那個年輕人是誰?

胡女見他不動,似乎有些意外,喘息着叫道:“好、好人,別停!”

任逍遙偏偏直起身來道:“你是誰?”

胡女臉色一變,忽又扯着他的手,笑道:“你怎麽會有多情刃?你和任獨是什麽關系?”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又冷,又硬,就像一個剛出鍋的大白饅頭突然凍成了冰坨子。

任逍遙吃了一驚,伸手去抓多情刃,誰知胡女出手如電,已将多情刃握在手中,嗆地一聲,刀刃架在任逍遙喉間。任逍遙心中一沉,這胡女奪刀的功夫似乎還在自己之上。想不到魏侯居然囚了這樣一個淫邪的女人,更想不到自己居然與她春風一度,任逍遙簡直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胡女看着他的窘樣,輕輕一笑:“你,是不是任逍遙?”

任逍遙頭都大了:“你認得我?”

胡女悠然道:“你還沒出生,任獨就說過,無論男女,都叫你做逍遙。”

“你認識那老家夥?”任逍遙沖口道。

胡女笑眯眯地道:“自然認得。”

任逍遙的嘴巴立刻張得足可塞下四五個雞蛋那麽大。這女人既然認得任獨,年紀豈不是和宋芷顏一樣?他忍不住看了看那片刻前還令人神魂颠倒的身體,只覺得一陣陣手腳發麻。

胡女毫不避諱他的目光,反而挨得更近:“我一見你的樣貌和這把刀,就猜到□□分了。”她眨眨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又老又□□?”

任逍遙哼了一聲。

胡女悠然道:“我本來就是天下第一尤物,□□些難道不正常!”

若不是多情刃還架在自己脖子上,任逍遙恨不得一掌打死她。

胡女看着他,忽然嘆了口氣:“看來你真的不認得我。我果然是老了,老得江湖中的年輕人都沒聽過我的名字。”她忽然掩嘴笑了笑,“我叫曼蘇拉。”

任逍遙實在忍不下去了,道:“美女我認識很多,像你這樣老的美女我還是第一次見。”

曼蘇拉揶揄道:“與我這樣老的美女親熱,也是第一次吧?”

任逍遙愠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曼蘇拉點頭道:“這還有點任獨的樣子。”一頓,又用指尖撫着卷發道,“我記得,我好像是他的武曲星星主。”

任逍遙心中本也做如是想,但聽她親口說出,還是吃了一驚,卻見曼蘇拉反手一刀,咔咔兩聲,脖子上的精鋼項圈斷為兩爿。她放下多情刃,抓起項圈愣愣看了半晌,突然狠狠丢了出去,□□裸地跳下床,圍着泉水又哭、又笑、又跳,嘴裏叽裏咕嚕不停,也不知說些什麽。任逍遙不禁有些可憐起她來,但一想到她詭異的武功,便打消了憐香惜玉的念頭,将多情刃握在手中。

曼蘇拉跑累了,笑夠了,忽地騰身一翻,身形如電,向任逍遙撲來。任逍遙正要舉刀格擋,曼蘇拉卻已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道:“任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會放我出去的,我會一輩子記着你的好處的!”任逍遙臉上一紅,比遇到宋芷顏的時候還要尴尬。誰知曼蘇拉喘着氣,咬着他的耳朵繼續道:“只要你別讓我滾,我什麽都聽你的。你要我不惹水柔鳳,我就絕不讓她發現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口中的“任大哥”,居然不是任逍遙,而是任獨。任逍遙腦子裏有些懵,難道曼蘇拉将自己當做任獨了?可是她方才明明清醒得很。“你是武曲星主?”曼蘇拉點點頭,身子仍是緊貼在他身上。任逍遙又問:“你記得你是如何入教的麽?”

曼蘇拉歪着頭想了想,便叽裏咕嚕地講了起來。她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火辣辣,語速極快,任逍遙聽了四五遍,才算弄清她的來龍去脈。曼蘇拉也是當年江湖十大美人之一,來自西域,練的是采陽補陰的烈焰玄功,與她連續交合三次的男人都會沒命,便得了個骷髅美女的稱號。她的烈焰玄功雖然厲害,智謀卻差勁得很,幾次江湖仇殺都差點喪命,于是她便想方設法成為了任獨的朋友,從此再無人敢向她尋仇。雖然曼蘇拉入教純粹是為了避禍,卻也極夠義氣,在快意城遭圍的時候趕了回去。只不過終究吃了智謀的虧,被擒後輾轉關到了這裏。至于她和任獨是哪種朋友,任逍遙心中明白,也不過問。只因他想起方才的事情,便覺得渾身不自在。曼蘇拉說完,也不管任逍遙,俯身捧了些泉水解渴。

任逍遙看着她光滑的後背和那雙漂亮的腿,喉嚨裏又火燒火燎起來,道:“魏侯為什麽不幹脆殺了你,卻将你囚在此處?”

曼蘇拉道:“他們總是叫我說出合歡教的秘密,可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任獨再怎麽風流快活的時候,也沒跟我說過什麽秘密。”

任逍遙不禁心下戚戚:“那老家夥也瞞了我很多事情。”

曼蘇拉低頭不語,片刻後才道:“我好想見到任大哥,可是又怕見到任大哥。幸好我的烈焰玄功還沒練好,便在這裏安心練功。”她忽然笑得很天真,“這世上總不缺陪我練功的男人。其中有一個人,對我還很不錯。”

任逍遙不覺一怔,旋即想到方才那個病怏怏的年輕人。又想到姜小白偷來的那條翠綠色的裙子。怪不得五靈山莊會有這等稀奇古怪的異族衣物,想來定是曼蘇拉的情人為了讨好她而準備的了。這種東西丢了,居然勞動兩位護莊統領去追,看來那個年輕人在莊內地位不低。

曼蘇拉忽然抱住任逍遙道:“任大哥,我和別的男人練功,你會生我的氣嗎?”

任逍遙聽到這話,登時像吃了死耗子一樣惡心,所以他的回答就是一刀劈出。

他實在受不了曼蘇拉了。

曼蘇拉忽又笑道:“喲,你還真是狠心,剛才還說要和我纏綿至死,這麽一會兒工夫就下狠手殺我了。”說着,身子順着多情刃劈出的方向滴溜溜轉了起來。任逍遙連出六七刀,發現曼蘇拉竟似對血影刀法完全知曉,無論自己用哪一招,她都能搶在招式發動之前變換身形,這六七刀已全部落空。就聽曼蘇拉嘻嘻笑道:“你忘記自己早已在床上将這刀法的招式說給我聽了麽?”

任逍遙想不到任獨居然連血影刀法都告訴了她,轉念一想,自己豈非也被她美色所惑?任獨那老家夥也不比自己強許多罷?又一想,任獨既然連血影刀法都說了,還有什麽秘密能守住不說?況且曼蘇拉看起來不似心機深沉之輩,她說不知道那寶藏秘密,也不像假的。那麽合歡教真的沒有寶藏麽?遲疑間,曼蘇拉已騰身而起,金色寬袍抖開,胸前那對紫珠一晃,直教人心神搖蕩。然而最可怕的卻是她的雙手。

十指微曲,指尖呈現出十點淡淡的橙紅色光亮,迎面抓來。任逍遙只覺得一股滾燙的力道沖入口鼻,幾乎窒息。他心念轉動,刀尖畫出一個弧圈,将她十指鎖死。

駁魚刀。

曼蘇拉沒見過這刀法,不覺“咦”了一聲,不退反進,單手穿過刀圈,仍向他面門抓來,褐紅色的頭發漫天飛舞。任逍遙手腕一翻,削斷了她幾绺頭發,然而更多的頭發卻将兩人緊緊裹在一起,噗通一聲倒在床上。曼蘇拉壓在他身上,媚然道:“任大哥,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任逍遙不說話,只是怒視着她。曼蘇拉愣了一下,起身坐直,頭發将任逍遙也拉了起來。她癡癡地瞧着任逍遙,道:“任大哥,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說完,她居然抱住他,低低哭了起來。

任逍遙此刻才徹底明白,曼蘇拉是個瘋子,而且是個随時都可能發病的瘋子。他沉吟片刻,道:“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麽?”

曼蘇拉吻着他的脖子:“我願意。”

任逍遙忍着一身雞皮疙瘩,又道:“你願意做本教的武曲星星主麽?”

曼蘇拉還是答“我願意”。

任逍遙放下一半心來,道:“你把衣服穿好,我就帶你走。”

曼蘇拉擡起頭來,臉上還挂着淚痕,笑得甜如蜜糖,用力點點頭,将頭發力道撤去,披上金袍,又從床邊抽出一條四指寬的織錦腰帶束好。

任逍遙看着她穿衣,有意無意地将手搭在她肩頭:“合歡教有什麽秘密?”

曼蘇拉迷茫地看着他:“我怎麽知道,你跟我說過嗎?”

任逍遙心想,看來她真的不知道。這倒也好,若是她知道,說不定就活不過這二十年了。任逍遙又道:“平時這裏什麽時候會有人來?”

曼蘇拉道:“早午晚只有送飯的人來,夜裏就不一定了。”

任逍遙道:“方才那人呢?”

曼蘇拉恍惚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何,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來。”

任逍遙沒有再問,他了解男人有時候是管不住自己的。計算下時辰,心知自己帶走曼蘇拉,至少兩個時辰內不會被人發現,于是道:“你到西牆外找一匹紅色的馬,然後等着我。”

曼蘇拉眼中閃着興奮的神色:“是烈焰駒?”

任逍遙點頭,曼蘇拉走出幾步,突然又跳回來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才乖乖地走了。

看着她妖嬈的背影,任逍遙突然怒火中燒,暗罵道:“任獨你這老混蛋,難道那七位星主都是你的相好,所以你才要讓她們互不相識麽!”他剛剛準備深吸一口氣,離開這裏,突然院門外咔噠一聲,緊接着一陣鎖鏈聲響起,似有人打開了門上的鐵鎖。

任逍遙趕忙閃到假山後,心道:“現在不是送飯的時候,她的相好又剛來過,這次會是誰?”

正想着,一群人已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正是魏侯,跟着的有孫自平、秦子璧、楊一元和王慧兒,具著缟素。再往後便是五靈山莊的五個護院和衆多莊丁。先前來找過曼蘇拉的年輕人也在,而且被丹玉扶着,時不時咳幾聲,面色十分難看,似乎病得不輕。

任逍遙心中冷笑:“病到了如此地步,還不忘來消受美人。”

但是最讓他吃驚的,卻是最後進來的一批人。因為這批人的首領居然是餘南通和牟召華,丐幫兩大主事長老,浙江分堂的堂主齊振風居然不在。而且,他們還帶着姜小白,被捆起來的姜小白。

任逍遙心中嘆氣。

這小子實在是倒黴透頂,無論何時見到此君,都是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死相。

魏侯走到花圃中央,沖衆人一拱手,便開始武林同道這般如此雲雲起來。任逍遙覺得他說話實在啰嗦,卻總算明白了一些事。

當年快意城破,曼蘇拉被江湖中人誤打誤撞地擒住,魏侯想方設法說服九大派,讓他審訊曼蘇拉關于寶藏的秘密,只是一無所得。魏侯便将她帶回五靈山莊她囚禁起來。二十年來,曼蘇拉時而清醒,時而瘋癫,魏侯幾乎已經對寶藏死心了。然而自從合歡教的奪魂令一夜之間重現江湖後,這個寶藏似乎又變得真實起來。海上生明月之宴中宋芷顏的驚鴻一瞥,令許多人又信了這個傳聞。不斷有人前來詢問曼蘇拉的情況,實際上卻是質問魏侯是不是問出了什麽,卻對江湖各派有所隐瞞。魏侯無奈,只得向輪值武林城主、昆侖掌門曾萬楚請求調停。曾萬楚不願傷了各派和氣,便答應将這燙手山芋接過去,并托丐幫押送。至少,沒有哪個江湖幫派會去質問武林城。

任逍遙心道:“魏侯這厮說話實在僞劣得很,既然認為沒有寶藏,何不幹脆殺了曼蘇拉或者将她交給那些江湖幫派,一了百了?他向武林城求助不過是想給自己拉個靠山,将來一起發財而已。這九大派也是各懷私心,并不相信世上沒有這個寶藏,否則又何苦自找麻煩接收曼蘇拉!人為財死,真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哼哼,本教主今日便殺了你,讓你從此清淨!”

只是有一樣他也不解,為何宋芷顏與曼蘇拉二十年來都是如當年一般年輕貌美呢?她們的武功路數完全不同,竟都能永駐青春麽?他不相信合歡教有什麽長生不老藥,因為就算有,任獨也肯定拿來給自己了。而任獨老了,這是他親眼所見的。

此時魏侯已經轉身要進那山洞,任逍遙嘴角突然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若是衆人發現曼蘇拉已不在囚牢中,五靈山莊尴尬自不必說,那些江湖朋友大概會以為這是魏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想叫垂涎寶藏的人死心,而曾萬楚也會感到受了愚弄,卻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先答應接收曼蘇拉的呢!

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有可能挑起這些正派人士之間的猜忌,任逍遙不禁心跳加快,盼着魏侯趕緊将那機關打開,讓好戲開鑼。

誰知此時那病公子突然飛身躍起,搶在魏侯之前将一團事物抛進洞中,然後沖着滿院子的人一字一頓地道:“誰也休想帶走她!”

衆人看得分明,他左手捏着一條火線,右手拿着一只火折子。在午後強烈的陽光下,那火苗幾乎如透明的一般。然而誰都知道,只要這火苗舔着了火線,這假山就要化成一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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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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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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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