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朱砂痣(五)
“江溪流,”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你怎麽鬧都可以,但是離婚,想都不要想。”
他很少用這樣的态度跟她說話,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齊帆覺得是自己多嘴,想勸幾句,卻聽到江溪流淡淡的笑聲:“怎麽,外面的女人給不了你安全感和歸屬感嗎?”她說着把裝葡萄的果盤拿過來放到了膝蓋上,似乎自己只是說了一句極為平常的話。
“新聞今晚就會澄清,昨天什麽事都沒有。”秦川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來,一直站在她面前。即便看不見,江溪流也能感受到來自他目光的壓迫感:“哦,可是那跟我有什麽關系?”
秦川沒有說話,嘴唇抿的緊緊的。依這兩年齊帆的觀察,現在先生已經怒火中燒。大概是之前她不鹹不淡的那句“到時候就離婚吧”觸怒了他,秦川忽然一改往日的溫和形象,把她膝蓋上裝着葡萄的果盤猛地揮到地上,刺耳的響聲裏他冷冷的開口:“站起來。”
江溪流偏過頭,不耐煩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裏被果盤裏撒出來的水弄濕了。她慢條斯理的摸着那一塊,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向後靠在沙發裏,面色如常。她白皙的一截手腕光禿禿的,讓秦川想起那個被她兩次扔進垃圾桶的玉镯子。
“我讓你站起來。”他的聲音更低,齊帆覺得氣氛不對,站起身想勸幾句:“先生,太太身體不太好……”
“齊姐,你回房間去。”秦川轉過頭來看她,眼裏一片森然。齊帆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說,低着頭快步離開。
等到齊帆走了,秦川才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又解開了襯衫上面的幾粒扣子,把袖口挽起來。他的動作優雅而一氣呵成:“江溪流,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證明給你看。”
她冷笑了一聲,正想說幾句挖苦的話,面前忽然有窒息般的壓迫感,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他扛在了肩膀上。腰被禁锢着,江溪流一向冷淡的聲音變得氣急敗壞:“你放我下來!秦川你這個瘋子,我要跟你離婚!你放我下來!”
“那要看你有沒有和我離婚的本事。”秦川扛着她一路上樓,忽視她驚慌失措的尖叫,那尖叫聲聽得齊帆心都揪了起來,就怕先生要是氣急了會傷害到太太。
踢開房間的門,秦川把她扔在床上,轉身去關門。這個空擋裏江溪流踉跄着爬下了床,又被他抓住手腕拖回去。她瘋了一樣的掙紮和撕咬對于他來說毫無意義,臉被埋在枕頭裏,雙手被鉗制着,身後的男人欺身而上,手指已經熟練的探進了她的裙擺,順着大腿的線條毫無阻攔的向上,一向溫和的聲音有了裂痕,聽在江溪流耳朵裏,極度扭曲。
“溪溪,這兩年裏你好像一直都忘了,我們是夫妻。”
兩年裏,他們同床共枕,但是他一次都沒有碰過她。不是沒有試探過,只是她拒絕的态度很明顯,他不想強迫。心裏帶着一些期待,對她好一點,更好一點,總有一天她會記起自己的好,重拾當初愛他的心情。可是這幾天他開始恐慌,好像不會了,他覺得江溪流很可能,不會再原諒他了。
那樣灼熱的手指,一直向上來到她的柔軟之間。輕松除去了她身上的遮擋,他的胸膛貼着她的背部,手指或溫柔或粗暴的勾勒着她胸前的形狀。江溪流努力的偏過頭,艱難吐出一口呼吸的同時拼命扭動了一下身體,這樣的反抗看起來微不足道,他的掌控霸道而不留餘地,熱烈的親吻已經從後頸落在了她的腰窩。
這樣綿密的親吻讓江溪流從心底生出了一種恐懼,他一手就能抓住她兩只手腕,她像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漸漸地,他覺得一只手不夠了,索性扯下領帶把她的手腕綁在一起,另一只得以解放的手沿着她平坦的小腹一直向下摩挲而去。
手指到達的時候,身下的人劇烈嗚咽了一聲,絕望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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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我會瞧不起你的。等過了今晚,我要不惜一切代價從這裏逃出去。要是逃不出去我就去死……”江溪流胡亂說着,重複了兩遍,身上的男人在急促喘息,動作卻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片刻後,手腕上的束縛消失,幾乎是他一放開她,江溪流就翻轉過來胡亂揮了一巴掌過去。她錯誤的估計了兩人的距離,這巴掌只是擦過了他的下巴,秦川跪坐在床上,衣衫一片淩亂,而她已經不着片縷,胸口的指印證明着他剛剛的暴虐。
沉默中,秦川扯過被子把她裹起來,然後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找準了方位,江溪流揚手,這次耳光打的很是響亮。
“是我不對。”秦川被打的頭一偏,聲音沙啞:“我吓到你了。”
“出去。”江溪流大口的呼吸着,用被子把自己包的更緊,聲音裏還有驚魂未定的顫抖:“我讓你滾出去。”
“新聞是假的,我承認我昨晚見到蘇安眉了,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秦川依舊跪坐在她面前,頹然的把臉埋在自己掌心:“溪溪,你告訴我吧,你要怎麽樣才可以原諒我。我以為我們可以好起來的……”
江溪流沒有做聲,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某個方位,大口的喘着氣。
“我看到你把那個镯子扔掉了,我心裏很難過。我已經把能做的都做到了,除了這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秦川仰起頭看她,眼圈發紅:“溪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她是很愛他的。愛到連自己的命也可以豁出去的那種。
想起過往,江溪流心內酸澀,所幸她已經流不出眼淚,所以只要維持着冰冷的表情,便可以把冷酷表演的天衣無縫:“以前,我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為那個時候,有汕汕,有我的媽媽,有能看見的眼睛。”她閉上眼,臉色蒼白:“可是秦川,因為你,這些都沒有了。”
秦川心尖發疼,眼淚終于滾落下來。
她看不見他此刻的絕望,偏過了臉,不想讓他瞧見自己一閃而逝的脆弱,幾次張口,還是說了出來:“秦川,你不愛我啊。一直以來你都不愛我啊。”
他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秦川沒有走,他們并肩躺在床上,背對着背,一夜無眠。江溪流知道他翻了幾次身,知道他中間去過洗手間,知道他站在床邊看了自己很久。她不知道床頭的燈有沒有開,秦川會不會看得清自己臉上的表情,微薄的自尊心讓她一直選擇裝睡,除了這點自尊心,她也不剩什麽了。
第二天早上,齊帆下樓就看到先生在廚房裏跟阿姨一起做早飯,見到她,他溫和的笑了笑,好像昨晚那個陰冷暴戾的形象只是齊帆的幻覺。等到早飯擺上了餐桌,見到面色如常的江溪流,齊帆更加懷疑昨晚自己是做夢了。
不過很快的,她看見了太太手腕上的紅痕。
察覺到她的目光,秦川伸手把江溪流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齊姐,我可能要出差,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溪溪了。”
“好的先生。”齊帆低頭吃飯,偷偷瞄了江溪流一眼,沒看出什麽異常。
秦川又轉頭對着江溪流的方向,頗有耐心的看着她:“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我這次出差是去美國。”
她沒有回答,端着自己的碗吃的很安靜,只是還是會不小心掉幾粒飯粒出來。秦川似乎不在意她的沉默,伸手把飯粒撿起來扔進垃圾桶,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齊帆也跟着他站起來,去門口幫他準備鞋子。餐廳和玄關距離不遠,齊帆剛剛在鞋櫃旁邊蹲下,就聽見秦川壓低了的聲音,似乎是只想說給江溪流一個人聽,語氣裏有說不清的甜蜜和不舍:“溪溪,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距離的太近,江溪流端着碗的手一抖,被他及時握住,頭頂的聲音帶了笑意,有溫熱的觸感落在額頭上,随後又迅速遠離:“到了那邊給你打電話。”
送走了先生,齊帆面露喜色:“太太,你們昨晚和好了?”
江溪流搖搖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好像那種溫溫軟軟的觸感還在。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她摸索着站起來,僅憑着自己的感覺往樓上走:“我再睡一會兒,下午先生就算來了電話也不要喊我。”
這次出差,除了作為山水集團總裁前去參會,他還有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跟美國的專家們商量,關于江溪流眼睛手術的事宜。跟想象中一樣,難度很大,專家們建議他帶着江溪流一起來,也好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手術方案。他應了下來,走出醫院時忽然覺得有些疲憊,晚上的應酬還沒完,要是這個時候可以吸根煙,一定很提神。
甩了甩腦袋,秦川上車,示意小陳去之前約定好的會所。
以往在這種地方,他是所有女孩眼裏溫柔又風流的好男人。要是穆頌也在,對比就會更加明顯。穆頌向來讨厭女孩子往他身上貼,漸漸地也就沒人敢招惹他,那些被訓斥過的女孩轉身就會投進秦川的懷抱,他微笑着張開雙臂,來者不拒。
盡管是這兩年已經有所收斂,但小陳每每看到自家老板的笑,還是覺得不舒服。
要知道,家裏還有個雙目失明的太太呢。雖然是比其他女孩能鬧騰了一點,但怎麽說也算是糟糠之妻,要攜手過一輩子的。秦川這樣的行為就算不是出軌,怎麽說也該算不忠。
這個晚上也是一樣,秦川坐在沙發稍偏一點的位置,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處,沒有打領帶,領口的幾枚扣子松松垮垮的,整個人帶着一種随性的慵懶。偏偏秦川本身是玉般氣質的人,這樣往那裏一坐,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早就有女孩扭着腰肢過去敬酒,他笑着推脫幾次,女孩不依,蹭過來坐到了他的腿上。秦川無奈的笑,就着她的手把那杯酒一飲而盡。女孩開心起來,湊近他耳邊也不知說了什麽,秦川搖搖頭,似乎是在拒絕,兩個人推拉了幾次,女孩失望的離開。
很快,又有新的女孩來敬酒,這次手還順着他的襯衫領子摸進去了。秦川握住她的手腕,笑着制止她,只是那樣的笑容配上那樣的動作,怎麽看都像是在調情。
小陳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三觀健全的人,真是看不下去。
好不容易應酬結束了,秦川已經被不認識的莺莺燕燕們灌了不少杯,襯衫領口甚至還沾着口紅印。從會所出來,和其他人禮貌的告別,坐進車裏,秦川這才呼出一口氣。
拿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剛下飛機的時候他打過去過,齊帆接起說太太在睡覺不許人打擾。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按照江溪流的習慣也早該睡了,可是他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剛剛那些女孩越是靠近他,他就越是想她那張安然淡漠的臉。
不出所料,電話是齊帆接起的,說太太已經睡了。
放下電話,秦川靠着車後座,閉上眼睛:“小陳,把車開慢點。”
他不想回酒店,也不想去別的地方。這一刻,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都好像無家可歸。好像不論走到哪裏,始終是定不下來的,能給他安定的東西早在很久之前就沒有了。
“老板,我有幾句話,您別怪我多嘴。”小陳瞄着後視鏡,覺得老板現在應該沒力氣生氣,于是大着膽子說:“您是有太太的人,這些應酬場合,那些女人,會不會跟您走的也太近了。”
他跟着秦川兩年,知道他的性格,中肯的意見他都是會聽的。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錯,小陳也就坦然了,後座的秦川似乎仔細思考了一下他的話,然後嘆了口氣:“我也是後來才發現,女孩子原來那麽好哄。”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小陳不懂:“嗯?”
“如果一個女孩傻傻的去付出,不管出于什麽目的,都是需要勇氣的吧。”秦川睜開眼睛,霓虹燈下他的眼底是一片璀璨,卻又帶着絲落寞:“我總是想着,要是可以重來就好了,要是可以重來的話,我一定不會辜負那些心意。可是沒辦法,除了在別人身上得到一點安慰,我好像也沒什麽可做的。”
小陳更聽不懂了,他覺得自家老板也許已經喝醉了。
“跟我告白的女孩沒有錯,那些賣酒的女孩也沒有錯,錯的是我。”秦川喃喃的說着,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錯的太離譜,她都不相信我了。小陳,你說什麽是愛呢?”
什麽是愛啊,這個問題還真的不好回答。小陳今年不過二十出頭,戀愛都沒談過一次,愛對于他來說美好而神秘:“大概就是,別人都說她有很多缺點,可是就連這些缺點,你也覺得可愛。就算她被其他人說的一文不值,也是你心裏的一塊寶吧。”
秦川輕笑,笑容越發苦澀。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當年那個傻傻的江溪流,是真的在傾盡一切的愛着自己。而他呢,從來都在自以為是。不管是曾經的林家,還是現在的家裏,或者是整個香港,所有人都說他秦川是一個完美的丈夫,可是沒人知道背後的那個她。
如此看來,兩年前的悲劇,說是他一手造成的也不為過。
他忽然很想她。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來着?秦川努力去回想,卻只覺得模糊不清。記憶裏有個大眼睛的小姑娘,揚起頭看他,于是他笑了,問。
“哎,你叫什麽名字?”
記憶洶湧而來,回去他們相識的夏天。那一刻他悲哀的發現,真正屬于兩個人的,不含任何雜質的相處,好像只存在于他們相遇後的短短一段時間。
那之後,他運籌帷幄,她泥足深陷。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從少年時代開始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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