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車又開了半刻鐘的時間,後面的路上他都沒說些什麽話。只等到他将車停在一四合院前道:“到家了。”他率先下車去幫又因開了車門。等取好行李,騰出了功夫的時候他才緊接着方才的話道:“錦瑟姐走前把阿武他們都辭了,所以我就猜她這次是真有打算不回來的心了。”
陸從予對這事倒并也不覺奇怪,他提起箱子邊走邊道:“可将他們安排妥當了?”
陸玄章答道:“妥當,都依着他們的想法來。除了芝玲回了老家,其它人都還留在北平,想還是有機會能見着面的。”
陸從予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開家門鎖時陸玄章道了一句:“人走了,宅子就顯得空蕩冷清了些。”
進門後又因往四面看着,四合院這樣造型的宅子在南方不曾有過,給她一種新鮮感。宅子不大,比陸從予在上海時租的宅子小,但采光倒是好得多,院子除了兩棵不高且對稱種的刺槐外什麽都沒有。走前頭的陸玄章做得還算是周到,不單幫她提了箱子,還順道向她介紹了宅子。他道:“以前院子中央擺了塊石桌,後來因為大哥做起戲子來,為了排演方便就把桌子撤走了。這兩棵樹是因為長在地裏不好移動,再加上從風水來看,移動了也不好,所以大哥最後決定不動它們。”
又因一聽話,偷偷笑了笑,她偏過頭看了眼對面正在開屋門的陸從予道:“沒想到他竟信風水。”
陸玄章理解她的意思,也是笑道:“信,別看大哥一口一句理論,其實對以前老舊想法還是滿在意的。”
許是鎖生了鏽,又因這邊這屋子的鑰匙卡在裏頭,怎麽轉也轉不太動。陸玄章硬掰着它在門上敲了敲,又死撬了兩下才終于打開,他幫她把行李放進屋內,轉身就退到了門口,他取下那枚壞掉的挂鎖道:“屋子之前是錦瑟姐住的,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麽開這鎖的,我現在去幫你換個新的過來。”
陸玄章出門後徑直去了陸從予那邊。他進門,坐在桌前執筆書寫信件的陸從予便擡眼問道:“何時去廣州?”
陸玄章倚在門上,聲音有些慵懶地道:“月底出發。”
陸從予略微沉默,他将桌上剛寫好的信疊好塞進信封內,再信封上頭又寫了幾個字,随後将信遞給陸玄章道:“晚去了也不能耽擱,能補盡力補上。這信,到那就給陳愛民,他會安排好。”
陸玄章盯着信,斟酌了一下問:“大哥,你真不去?”
陸從予淡淡地答道:“暫時不。”
陸玄章凝視着陸從予,顯然他并不能理解陸從予的選擇,心裏暗暗為這個決定覺得可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嫂子知道嗎?”
陸從予向他瞧了一眼道:“不知道,以後如果當真有必要再提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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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章聽了微嘆道:“好罷。”他細心把信折好揣進袋內。打算離開時瞥了一眼門上的鎖,他托起門鎖颠來倒去地看着,直至确認無生鏽便順手取了下來,回頭沖陸從予道:“嫂子那頭的門鎖壞了,先拿你這的頂着。”
陸從予不接口,他立起身來,在五鬥櫃裏翻找了一下,掏出一把新鑰匙扔向陸玄章。陸玄章也接得準,捏着鑰匙晃了晃,笑道:“謝了。”
陸從予向外睃了一眼,頓了頓道:“我明天的輪船。”
陸玄章道:“好,放心,保證照顧好嫂子。”
陸從予點點頭又坐回椅子上道:“回來時我的門鎖要挂在門上。”
陸玄章笑眯着眼道:“曉得,就借一天。”
屋子應該在他們回來前就已被打掃幹淨,床上的被單都還殘留着股清新的皂香味。因為路上的奔波,又因只覺得渾身乏力,想着也沒什麽特別要整理的,所以就索性坐到床沿邊發起呆來,直到中途陸玄章來更換門鎖她才回過神來。
陸玄章沒多呆,只是将門鎖挂上,随即告知了一聲就速速離開。由于他走得迅速,又因都還沒來得急道聲謝。起了身的她看着外頭陸玄章的身影呆了一呆,抿了下嘴後彎腰将放桌子底下的行李箱打開。
本就沒帶什麽東西,僅将衣服挂進衣櫃,箱子就一下子見了底。她緩緩合上箱子又坐了下來。可是屋裏沒放暖爐,也沒有熱水可以揣懷裏,她是越坐越覺得冷。實在受不住這冷氣,最終想了想還是打算出房門去找點能暖和的東西。
剛一出,迎面就撞上正來她房的陸從予。倆人面面相觑了會,他先開了口問:“東西都理好了?”
又因點了點頭道:“沒幾樣東西,理起來就快。”
他見她說話時牙關咬得緊,身子還微微躬着,兩手互握地縮在袖裏頭,明顯是穿得不夠多。他不由地皺了皺眉道:“是不是衣服不夠暖和?櫃子裏頭錦瑟應該有留下幾件棉衣吧?”
她也是心大,雖然确實有點冷,但還是滿臉帶笑道:“還好,去弄杯熱水喝就好了。”
他望望她道:“我去燒。”
又因呵呵笑道:“不用,過去認認廚房也好,我還想着以後能偷吃東西呢!”
陸從予淡淡一笑道:“好。”說完話便拉過她的左手,讓她的手伸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她冰涼的手被他的大手整個包裹了起來,不說他手是真的暖和,僅是這一舉動就足夠她甜的了。
兩人進了廚房,陸從予還是不願讓她動手,只讓她拿過櫃子旁的椅子乖乖坐着等就成。她躬着背,半蜷縮在椅子上,雙手繞過膝環得緊緊。一襲寬松的深色棉衣罩着,活像只午後慵懶的黑貓。她雖一動不動,但水靈的雙眸卻從未停歇。她四處瞧看,最後目光被對角藤櫃子上擺放的兩個琉璃盞給引了過去。
兩個杯子被日光照耀下閃動着彩光,光,層層透過編洞,無比有趣好看。唯一不足便是那杯底積沉了些灰,使得顏色有些灰蒙。
如此精致華美的東西并不像是由陸從予所購,而回想起杜錦瑟的言行,又因心底也默默給了否定。思來想去,她只能想到一人。對于傅慈,雖然并未與她見過面,未與她交談過,可從無數的事與話裏看,又因心裏還是有些明白的。
又因擡眸向陸從予那看了一眼,旋即眼梢又垂了下來,額前的碎發半遮着細長的眉毛,嚅嚅道:“傅慈很愛你罷。”
正搗騰煤炭的陸從予一聽停了手中的活,不解地嗯了一聲。她慢慢地咕哝了一句道:“你也很愛她。”
陸從予當下不動聲色,過了半晌才從喉嚨裏發出詫異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他并不否認那段感情,可也不希望她産生什麽疑惑。
聽到他發了聲,她也才擡眼淡淡一笑道:“其實我挺感謝她的,若不是因她,你我許這一輩子就只能是個陌路人。”說這話時她臉頰緋紅。
他頓了頓,方嗯了聲。這樣想來,倒也是。水開了,他為她倒了一杯,而後緩慢踱步到她那邊。她接過熱水緊緊捂在胸前,陸從予則拉過旁邊的另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兩人起初寂然,因為都知曉對方心下還有其它些心緒。
深入胡同裏太過安靜的宅子有時也叫人尴尬。後來話是陸從予先說的,他道:“明天我要去趟山東。”
又因嗯了一聲,喝了口溫水問道:“何時回來呢?”
陸從予答:“兩三天,辦些事就回來。”
她低頭盯着玻璃杯內還再晃動的水,輕聲說道:“好,等你回來。”
陸從予是第二日清晨離開的,那時又因已經醒來,不過沒起身,因為她不太喜歡臨別告辭擁抱的感覺。所以她仍躺在床上,然後去靜聽外頭陸從予和陸玄章的對話。陸玄章問他發船的時間,他說是十點鐘,然後陸玄章甚是不解地問為何提早那麽久去碼頭,這話他沒有作出回應,最後陸玄章問他回來的具體時間,他說是三日後午後四時左右。
本就沒打算在山東多做停留的陸從予下了船便讓人将他送去了督辦府。林旭見到他那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許是懶得再說些客套話,落了笑聲後,林旭擺出正色道:“劉存山讓趙慶瑞繼任上海護軍使的事你應該知道了罷。”
見陸從予點了點頭,林旭繼而又道:“我早先就想會是這結果。不過是趙慶瑞也好,至少他界線模糊,還存有可能。劉存山選擇他,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冷哼了一聲:“很聰明。”
林旭斜睨了陸從予一眼,毫無表情的面容就能看出他不愛對這個結果再做什麽評價,也對,如若不是出于情面,他應早已不想摻和進這裏頭來。林旭移過煙盒,在桌上敲出兩根,他拿起一根叼嘴裏,另一根則遞到陸從予面前。結果陸從予不領情地做了個不的動作,林旭嗤笑道:“如果不回來,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所以就以朋友身份陪我抽根吧。”
陸從予頓了一下,默默伸手接過。火柴是他劃開的。他幫林旭點燃又為自己的點着,這是他戒煙兩年後再碰,所以沒有以前抽得那麽順暢。
“我始終都希望你能繼續回來幫我做事。”林旭沉默片刻,從嘴裏吐出個煙圈道,“以後這國家會成啥樣我說不好,不過你和宋清義說的我會好好考慮。”
陸從予聽完話,道出當晚的第一句話:“謝炎帥。”
林旭不禁苦笑,很是無奈地道:“謝我?你這話真讓人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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