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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最美好的遇見

作者:妾心如水

晉江VIP2017-03-06完結

非V章節總點擊數:181464 總書評數:2440 當前被收藏數:2814 文章積分:45,009,248

文案

八年前,問題少女很文藝腔地在異國許願:“願能相逢,這一生最美好的遇見。”

八年後,有個強大、冷情,看起來無所不能的男人給她留言:“Il est venu.”

法語,他來了。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楚歌、杜慕 ┃ 配角: ┃ 其它:

福布斯出了富豪榜以後,某雜志也跟着弄了一個國內十大女富豪榜。

新億隆年初上市,現今的負責人,29歲的楚歌以身家XX億吊車尾排到第十。

雖然是吊車尾,但她年輕、漂亮、低調、神秘,如今又加上巨富,一時引得各方側目。

不過在楚歌公司的公衆賬號下,有記性很好的網友一個一個數她的過去:

聚衆X亂。

小三插足

坑爹害兄。

賣身求榮。

曾經聲敗名劣的楚小姐,這是傍上大腿賺到錢,終于要洗白了麽?

楚歌一進辦公室,就聽到她的助理曼文一臉嚴肅地同人打電話:“這些言論影響太惡劣了,他們這是明晃晃的造謠,我要求立即删除那些不當的言論!”

“我們公司當然會發聲明,但是你們……”

話還沒說完,手機被人從後面拿走了,曼文回頭,就見楚歌對着手機說了句:“我是楚歌,那些東西不用删,也不需要理。”

然後挂掉,把手機塞回到她手裏。

曼文呆住,喊了聲:“楚總。”末了才反應過來,跟在她後面,氣急敗壞,“怎麽能不需要理,會影響公司形象的啊楚總!”

楚歌很閑适地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指了指杯子:“一杯白開水,謝謝。”見曼文站在那還是一臉苦大愁深的樣子,安慰說,“發個聲明就行了,記者那邊,不要接受任何采訪。放心,一點流言而已,影響不了大局,相反,好好利用,未嘗不是我們公司擴大知名度的好時機。”

“……是影響不了大局,可是很傷害您的形象啊!”

楚歌反問:“我什麽形象?”

曼文理直氣壯的:“年輕、漂亮、聰明、大氣、善良、能幹肯吃苦、博識有遠見。”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算起來,在公司裏,她也是楚歌的腦殘粉了。

無它,曼文遇到楚歌那會兒,正是她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楚歌給她就業的機會,也相當于是給了她重生的機會,曼文陪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差不多是看着楚歌從負債累累,慢慢走到今天的。

所以,她特別不能容忍有人抵毀她,而且,還是這麽嚴重的抵毀!

楚歌聽她這麽誇自己,忍不住笑,笑得曼文都無奈了,問:“楚總,你看到那些,就不生氣麽?”

楚歌搖頭,說:“不生氣啊,因為人家好像也沒怎麽說錯。”

曼文再次呆住了,她覺得自己像個傻蛋一樣,張大了嘴:“什麽?”

“嗯,聚衆X亂、坑爹害兄、賣身求榮……這些,不算說錯。”

曼文瞪大了眼睛,哪怕嘴裏說的是如此勁爆的話,可面前的人仍淡淡笑着,她筆直地坐在那兒,雙手微微交握放在胸前,長發輕挽、眉眼清麗,身後是巨大的落地窗,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薄薄地灑在她身上,讓她看上去,幹淨漂亮,娴雅而溫柔。

怎麽樣,也沒有辦法和網絡裏那個臭名昭著的楚歌聯系到一起。

看到一向精明幹練的助理難得露出呆傻的模樣,楚歌又笑了,傾身過來将杯子往她手裏一放:“好啦,逗你的。去幫我倒杯水吧,跟他們扯了一下午的皮,累慘了。”

曼文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轉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見楚歌打開帶回來的文件資料開始忙起來了,曼文知道剛剛的事已經到此為止,只好默默地退下去。

不過行到門口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停步回頭,“楚總,不管怎麽樣,我還是相信那些都是謠言,就算不是謠言,那也肯定是誣陷。”末了,她很認真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楚歌聞言微頓,擡起頭來,只看到自己助理瘦削但堅定的背影。

不由得失笑。

忙完了手上的事,正好還有點空檔,楚歌就開了電腦。

公司的微博賬戶下,最近一條留言評論量已經快十萬了,相對于以往數條最多也不超過一百條的評論數,這還真是熱鬧的不能再熱鬧了。

她點開,前面一長串整齊的“XX觀光客到此一游”,後面的評論則有毒多了——

“你們老板是個賣X的呢,這樣高調真的好嗎?”

“楚歌是賤人,同意的贊我。”

“那麽多億,有多少是男人給的啊?特喵的,沒想到29歲老女人的X還這麽貴!”

“這世界真不公平,就這麽個搶人男友第三者插足道德敗壞的妖豔賤貨,居然也被炒成了白富美、人生贏家,三觀炸裂!”

“不過是找對了金主而已,也好意思稱人生贏家?我呸!”

“哇,又見金豬,楚賤的金豬是誰?求八!”

還有求偶的,諸如“本人一米八五,人帥活好,求老板看中。”後面還配了一張照片,果然是胸肌發達腹肌好看。

……

楚歌不急不徐慢慢地滑下去。

然後看到一個鏈接,她點了進去。

鏈接裏面是本地的一個新聞網站,上面登了好幾年前的一個舊聞,标題寫着“百日整治行動,查獲富家女聚衆X亂窩”。

上面還有張配圖,一個衣着淩亂頭發亂蓬蓬的女孩子被警察雙手反扣從鏡頭前走過,背景圖十分暗沉,所以被聚焦在燈光下的女孩特別顯眼,也特別狼狽。

當年新聞刊登的時候,照片是打了馬塞克的,但是現在,馬塞克被拿掉了,所以楚歌有幸在幾年後,再一次猝不及防地目睹了當年那個狼狽的自己。

燈光刺目地照過來,她擡起臉,目光茫然,卻又滿臉驚惶。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突兀地響起來,楚歌卻像沒聽到似的,目光一直盯在那張照片上,直到鈴響接近尾聲,她才回過神來。

拿過手機,屏幕上方閃爍着四個數字:3707。

這不是什麽集團短號,這是杜先生私人號碼的四個尾數。楚歌對他的心情一向複雜,曾有段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于是換了新手機存電話號碼的時候,幹脆就存了這幾個數字。

一直用到現在。

她按了接聽,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他的聲音非常好聽,磁性而溫暖,只是淡淡的:“另外有事,今天的晚宴不用去了。”

楚歌微笑着說:“好的。”

她沒有問他有什麽事,會重要過那樣一場重要的晚宴,只是很周到地叮囑了一句:“這兩天溫差大,晚上注意多穿些衣裳。”

他仍舊淡淡地“哦”了一聲,挂掉了電話。

因為這場晚宴,楚歌把之前的日程都作了調整,這會不用參加了,時間就空出來了。

正好,她也有日子沒回去了。想到這,楚歌收起手機,把電腦關掉,然後內線通知曼文:“衣服不用讓人送過來了。還有,我今天提早下班,到明天九點之前,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她那個愛操心的助理對這樣的吩咐顯然感到很難過,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都是憂慮重重的。

顯然她覺得,在這樣的關口,杜先生取消原本的計劃,是個非常不美妙的開端。

不過楚歌沒安慰她,到如今,她不覺得離開那個男人,自己會過得比以前更慘。

相反,她只會更自由。

或許,這才是她不願意去澄清那些所謂流言的最大的原因。

楚歌收拾東西,到車庫開了平素很少開的雪佛蘭回了家。

她家在距離市中心一個多小時車程的小鎮上,那是楚歌有錢以後買地自建的房子,小鎮是個古鎮,因為太小,所以旅游業并不算太發達,但是交通方便,環境不錯,空氣也很好。

自建的房子,當然也很寬闊,有一個很大的院子,楚歌讓人在裏面種了許多花草,還在後頭劈了一塊地,興致來了,會随手撒上一些菜種子,然後吃點自己種的菜。

楚歌的車就停在那塊菜地旁邊,她一下車,就看到自己上次回來撒的蘿蔔種子發了芽,一畦矮墩墩綠油油的蘿蔔苗,看着特別喜人。

俯身看了好一會,她才從後院繞回去,未進門先聽到了麻将聲,楚媽媽跟幾個鄰居在客廳裏搓麻将,看到女兒回來,很高興,問:“吃飯了嗎?”

楚歌說:“還沒。”

楚媽媽就揚聲吩咐:“張阿姨,把今天買的那條魚也做了吧,小歌回來了。”

楚歌則跟其他三個鄰居打招呼,問她們:“手氣怎麽樣?”

其中一個跟楚媽媽坐對家的鄰居說:“臭得不行,輸慘啦。”

楚歌了然,要不是有人手氣太臭,估計這會兒牌局早散了。

楚媽媽愛打麻将,但是還算有些分寸,一般不會誤過飯時。

看她們摸了一圈牌,楚歌就上樓上去了,她沒有進自己房間,而是徑直推開了隔壁的一扇門,那是她哥哥楚卿的房間。

這會兒,天光将暗,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只一盞壁燈微微亮着,有音樂低低在房間裏回旋,還有淺淡的桂花香,透過半開的窗,隐隐地漫進來。

他一身潔淨,皮膚光滑,嘴唇潤澤,除了人有些消瘦外,看起來,仿佛只是累極而睡,随時都會醒過來一樣。

可事實上,他已經睡了快八年了。

“楚小姐。”專門請來照顧楚卿的護士拿着一個杯子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站在門邊的楚歌并無意外,笑着和她打招呼。

楚歌含笑回應,問:“我哥吃過飯了?”

“嗯,剛喝了差不多一碗湯,還進了小半碗粥呢。”

“挺好。”楚歌嘉許地點頭。

護士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房間裏就只剩下楚家兄妹。

楚歌在楚卿的床邊坐下,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被下的手。盡管被照顧得很好,但他還是不可抑制地瘦了下來,昔日強壯結實的身體,慢慢慢慢,變成了如今的瘦骨嶙峋。

楚歌從指尖到手臂,慢慢地幫他揉搓,和他說話。

“哥,公司生意很不錯哦,盡管扯了蠻多皮,不過今天又簽到了一個單。我說過,我要把我們家的生意,做成行內最好的,現在,我離這個目标不遠了,哥哥,你高興嗎?”

“還有,我出名了,國內十大女富豪,我排第十,媒體贊我是白富美,說我是人生贏家。”她說到這裏笑了起來,眼裏卻有淚珠滾下,打濕了他的衣裳,“不過也有很多人罵我,他們說我坑父害兄,品德敗壞,根本連做人都不配……曼文說我應該澄清,可是我一點也不想澄清,因為我覺得他們罵得很對啊,如果不是我,你怎麽會一睡這麽久,到現在還不願意醒來?”

“八年,我已經等得夠久啦,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耐心,再等你一個八年。”

楚歌以前,從來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眨眼之間就又是一年,可是這個八年,卻令她覺得如此漫長,長過一生又一生,連回望都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在廢掉差不多五萬字後,終于發上來了。

另外,推薦木浮生大大的好文:

時光行者的你

“小歌~~”楚媽媽終于散了牌局上來找她了。

楚歌揉揉眼睛,回過頭來:“媽,你們打完了嗎?”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哥說話呢,沒想到說着說着竟然睡着了。”

擡頭看了眼窗外,夜色已濃,連最後一點淺淡的天光都不見了。

楚媽媽走過來,隔得近了,自然也看到了女兒眼眶邊微微的紅腫,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吃飯吧。”

她已經不想勸她了,作為母親,她為兒子難過,但同時也為女兒痛心,可她自己放不下心裏的包袱,再勸也無用。

好在楚歌并不是個一味沉溺的人,她點頭說:“好。”起身下樓去吃飯。

晚餐十分豐盛,楚媽媽一個一個給她介紹:“這雞是你鄒阿姨老家買來的,真正的土雞,這段時間,你哥喝的雞湯都是從那買的。我感覺,喝了這種雞湯後,他現在氣色都好多了呢。”

楚歌說:“嗯。”

然後又說那條魚的來路,是附近清水河裏的魚,早上楚媽媽出去散步,看到有人賣就買了條回來,那河裏的魚,味道特別的甜淨。

都是家常菜,煮飯的張阿姨手藝也不錯,楚歌雖然胃口一般,但也吃了大半碗飯。

飯後楚歌陪楚媽媽在周圍散步,聽她閑話了一會家常,然後楚媽媽就試探地說起:“你鄒阿姨說想給你做媒……小歌,你自己是什麽打算?”

楚歌有點意外,看了她媽媽一眼。

在周圍鄰居的眼裏,他們楚家是比較可憐的一家人,而楚歌無疑是其中最可憐的一個:年紀輕輕,要照顧老人,還要照顧一個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植物人哥哥,負擔之重,哪怕她确實長得還不錯,傳聞裏楚卿當年出事也得了一大筆賠償金,但這些年,楚歌也是乏人問津得很。

她忍不住笑:“鄒阿姨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

“上次你回來,不是陪我去買東西了麽?那個店子,就是那男的開的。”

楚歌偏頭想了想,“哦”了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楚媽媽忍不住捅了她一下,“怎麽樣,你倒是回個話呀。”

“不怎麽樣。”楚歌仍然笑。

楚媽媽其實是知道杜慕的,雖然她帶着兒子隐居在小鎮上,可到底沒有與世隔絕,隐約也聽到了些傳言,只是楚歌從不解釋,楚媽媽怕觸到她痛腳,也就只能這麽隐晦地來提醒她了。

這回她仍然沒解釋,只說:“媽你要是想要抱孫子,我給你抱個回來。”

氣得楚媽媽擂了她一拳,自顧自走了。

一晚上都不怎麽理會她。

楚歌就只好好言好語哄她:“媽,再等等,三十歲後,我會認認真真考慮這個事的。”

“那就是明年了,別哄我。”

楚歌說:“不哄。”

因為過了明年,杜慕年紀也不小了,他說過,三十五歲,就是期限。

洗了澡以後,楚歌披了床薄毛毯來到了楚卿的房間,在護士的幫助下把他移到小床,然後再推到外間的陽臺上。

每次只要她回來,如果天氣好,她都會推他到這陽臺上來吹吹風,看看這個小鎮的夜景。

“可惜薔薇花都謝了。”

當初建這房子的時候,楚歌讓人在房子周圍種滿了薔薇,如今那些薔薇順着牆角四處攀長,像楚卿房間裏的這個陽臺上,就已經爬了滿滿一叢,春夏交界薔薇花開最盛的時候,很是驚豔。

護士聞言,說:“好在桂花開了。”

楚歌微微點頭:“也是。”湊到楚卿身邊,搓了搓他的手,“桂花很香呢,哥你聞到了嗎?”

護士退出去,楚歌幫他搓了一會手腳,拿起一疊報紙,就着桂花的香氣,給他念報紙上的新聞。她念得很仔細,連廣告也沒放過,有時候念到有意思的廣告詞,她還會笑着跟楚卿說:“太誇張了,這種牛也敢吹。”

楚卿從來沒有回應她,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神色安詳而平和。

夜裏清寒,她傾身幫他掖了掖被子,将他嚴嚴實實裹起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她以為自己會哭,可最後,居然也只是笑了笑。

一份報紙念完,楚歌的電話響了,這個時候,會打她這支電話的人并不多,她起身去拿手機,看到屏幕上出現的是:3707。

她有些意外,接通後那人說:“你不在家。”

楚歌:……

講真,她以為他今晚不會過去了,甚至還暗戳戳地期待過,也許他以後都不會過去了呢。

過了一會,她才說:“我回家了。”頓了頓,又補充,“我媽這邊。”

“嗯。”他淡淡地說,“我讓秦坤來接你。”

“不用了。”她輕輕嘆了口氣,努力微笑着,“太遠了,我自己開車回去還快一些。”

這一回,他沒再說什麽,挂了電話。

楚歌收起手機,嘆氣,對楚卿說:“你說我假裝開到半路車子壞了怎麽樣?”一笑,“哎,那他肯定還是會讓秦坤來接我的。”又一嘆,“秦坤攤上他這樣的老板也是倒黴。”

把護士叫進來,将楚卿挪回去,楚歌這才回房間換衣服。

楚媽媽在客廳裏看電視,見她衣着整齊地下樓來,有些驚訝:“這麽晚了要走?”

楚歌說:“是啊,有點事。”

“什麽事就不能等到過夜?”

“其實是明天一大早就要處理。您知道的,我喜歡睡懶覺,未必起得來嘛,就幹脆晚上過去了。”

楚媽媽看着她。

楚歌笑眯眯地也回望着她。

她的态度太坦蕩了,楚媽媽看不出真還是假,只好洩了氣,說:“那路上小心,開慢一點。”

楚歌說:“好。”

回城有很大一段山路,不過路況不錯,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結果不知道是烏鴉嘴還是什麽的,她的車當真在路上抛了錨,轉彎的時候,車子前胎突然爆胎,還好她速度慢,方向盤也一向握得牢,車子滑行了一段後,半只輪胎溜進了路旁的淺溝裏。

楚歌下車轉了一圈,發現以自己的能力無法處理,只好又爬上了車。

看看時間,開了半小時,正好在半路,不上不下的位置。

家裏肯定是不能驚擾的,那個男人貌似耐心也不是很多,可楚歌還是只能給他打電話:“我車壞了……”

他靜了一下,然後說:“發個位置給我。”

楚歌就把位置發給他。

這條路到晚上車并不多,不過就算有過路車楚歌也未必敢招呼。四周黑黢黢的,山和樹的影子投在車燈前,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

楚歌努力把腦海裏的那些恐怖傳聞都遺忘掉,開着車載收音機,在手機上刷八卦。

天涯上關于她的那個貼子已經蓋了很高一層樓,許多所謂的同學、朋友甚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鄰居都在爆料,說她以前根本不讀書,只愛玩,是個沒什麽腦子的蠢貨。

還說她專門搶別人的男朋友,以此來證明自己的魅力。

那人言之灼灼地說:“要不是會勾引人,就頂恒的太子爺會看上她?別開玩笑了!而且就算人家看上她了,也不過是包養的一只金絲雀而已。”

然後有人很不客氣地就指出:“層主你邏輯有問題啊,如果楚歌真是你說的那樣不學無術的蠢貨,光靠男人包養,新億隆能有今天的成績?再說了,她和杜慕兩個,年紀相當又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算什麽包養不包養啊?難不成男人有錢一點,談的女朋友就都是包養的?”

這人話裏話外對楚歌很是維護,在一衆罵她的人裏面真可謂是清流中的清流,楚歌看看ID,明白了,原來是熟人的。

曼文。

曼文那個號還是很早以前,楚歌幫她注冊的呢。

溜了一圈,發現也就她一個人在舌戰群儒,楚歌不由得有些無奈——其實對這種事,無視最好,越掐吃瓜群衆只會越興奮。

果然,就有人另外開了一貼,跟福爾摩斯似地,一本正經地探讨着,楚歌和杜慕之間到底是男女朋友多一些,還是包養與被包養的成分更多一點。

事實上,杜慕是個非常低調的人,外界關于他的新聞非常之少,但少并不代表沒有,這不那個樓主就硬是挖了一些出來。

然後經過抽絲剝繭,樓主得出結論:“杜慕并不愛楚歌。至少,這個男人并沒有想要娶她,否則的話,哪怕再低調,關于他們的傳聞,肯定不會僅僅只存在于XX晚宴、XX沙龍或者是某一個會議這樣的公開場合之下。他們更像是因為某種利益而走到一起,只不過,楚歌這邊好理解,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嘛,不攀上金大腿,就憑億隆原來那條件,她能有今日的作為?但是杜慕身為財勢雄厚的頂恒太子爺,他圖什麽呀,這麽個名聲臭到天的女人,要說多漂亮,其實也沒多漂亮嘛。”

楚歌看到這一段,也不得不贊一句:網上有高人!

正看得津津有味,前方來車,楚歌擡頭看了一眼,沒當回事,低頭繼續刷八卦,一行字沒刷完,想想不對,趕緊将手機收了起來。

那輛車已經在她面前停下,楚歌看清從主駕上下來的人之後,忍不住頭皮都要炸了,趕緊打開車門迎上去:“你怎麽來了?”

“那你覺得誰會來?”夜色裏,他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看不清楚表情,唯有聲音,冷冷淡淡的,聽着似乎還有點不耐煩。

楚歌給噎了一下,說:“讓秦坤來就好了啊,這麽晚,也不安全。”

他嫌她:“啰嗦。”目光在她身上一掃,又說,“上車。”

看他又要往主駕那邊過去,楚歌連忙攔住他:“我來開吧。這邊的路,我熟悉一些。”

他看了她一眼,也沒跟她争,自己轉身上了副駕。

楚歌回自己車裏拿東西,鎖好車門,擺好路障後才上了車。一上去,就聽到杜慕給秦坤打電話,先報了位置,告訴他這裏有輛車,然後說:“不用修了,直接賣掉。”

楚歌:“……沒開幾回呢。”

“所以?”

楚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認真道:“賣掉吧,沒開幾回就胎爆,實在太爛了!”

這時候迎面過來一輛車,車燈照進來,打在楚歌身邊人的臉上,照見一張極俊朗的面孔,墨黑的眉、深邃的眼,鼻梁挺拔,唇薄如刻。

他那雙眼本來是極為清冷淡漠的,這會兒,聽見她這麽說,卻在燈下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像是冰雪遇火,将裏頭的冷意悉數消融,花開春暖。

作者有話要說: 杜先生是個真正悶騷型的男主。

杜慕眼裏的笑意,楚歌沒有看到,正在倒車呢,而且這會兒,她也還有些暈乎着——杜先生是很少碰車的,沒想到這會兒,他會親自開車過來接她。

在這樣的時候,沒給理由取消了原本應該要她陪着出席的晚宴,跟着,深夜裏忽然找她,現在又來接她……

怎麽看都有些詭異,該不會跟那斷頭飯似的,這是他給她的最後的補償吧?

楚歌車子倒過來了,一邊駛上正路,一邊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身姿筆挺地坐在那兒,目不斜視望着前方,或許已經洗過澡了,沒有穿正裝,很難見地穿了條牛仔褲,配着淺灰色的POLO衫。

顯然,他并沒有把夜裏溫差大要多穿點衣服的叮囑聽入耳裏。

車廂裏有些暗,外面的燈光下,只能隐約看到他側臉的輪廓。

眉骨明顯,薄唇緊抿。

“看什麽?”他明明沒有看她,卻還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

楚歌笑,幹脆扭過頭去正大光明地看了他一眼,說:“怎麽自己開車過來了?”

“很奇怪?”

“嗯,有點受寵若驚吶。”

“秦坤已經回去了,不好再叫他。”他解釋,完了還對她的“受寵若驚”論給了三個字評價,“想太多。”

楚歌:……

總覺得他那句“想太多”裏別有意味,但是又覺得,他應該沒那麽神,知道她之前在想什麽。

事實證明,杜先生還是很神的。

回到兩人的窩以後楚歌又去洗了一個澡,出來後發現杜慕也已經重新洗過了,寬大的卧室裏,光線明亮,他穿着睡袍坐在床邊,正低頭看着手機。

睡袍沒有系帶子,所以很清楚就可以看見他緊實的胸肌,麥色的皮膚,就像可口的面□□一樣。

聽到門響他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楚歌走到他面前。

他放下手機,雙臂一伸,握住她的腰,同時單腿劈開她的腿,讓她跨坐到自己大腿上。

楚歌趕緊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樣的姿勢真是難以言說,可或許是光線太明亮,也或許他們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楚歌并沒有覺得怎麽樣。

相反,這樣直面他那雙深沉幽黑的眼睛時,她還是會莫名地有些緊張。

“你最近很閑?”他單臂環着他,另一只手順着她的脊背緩緩撫摸,摸得楚歌有些發毛。

她搖頭:“不閑啊,這兩天都在和宏日談判,忙死了。”

“是麽?”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松手把一支手機拿到她面前。

上面正好是天涯那個八杜慕到底愛不愛她的貼子,而他給她看的,就是她之前在車上用小號發出去的回複: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楚歌:……

這是巧合吧?杜慕這樣的人,怎麽會知道她在天涯的號?!

不是不是,像他這樣的人,怎麽也會無聊到逛天涯刷八卦?!

楚歌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不過拿過手機後,她才發現,媽蛋,這支手機是她的!而她登錄以後,因為杜慕來得太快,完全忘記要退出。

┗|`O′|┛嗷~~

讓她嘴賤,讓她保證說她在他面前完全沒秘密,所以手機從來不加密……

還好,那會兒她沒有腦殘到回複別的更勁爆的內容!

捧着手機低頭很認真地看了一遍,楚歌嚴肅地說:“明天我就和曼文說,讓她安排把這個貼子置頂放到大熱門。”

“置,頂?”

“嗯。”她點頭,以更加嚴肅的語氣保證,“熱度肯定會蓋過我之前的那個貼子的,您放心。”她一副“我明白我懂的”樣子,懇切地說,“現在關于我的傳聞太糟糕,您跟我撇清楚一些是對的……嗷~~”

話沒說完,她就被杜慕出其不意地咬了一口。

楚歌捂着臉,很無辜地看着他。

杜慕站起來,那只撫在她後背上的手轉為托住她的背,一個反轉,沒等楚歌反應過來,高大的身軀已經壓了上來。

“明天把那些垃圾都清掉。”他不再聽她胡說八道,長指挑開她的衣服,直接命令說,“所有!全部!”他說着把自己的睡袍也扔掉,□□溫熱的身體密實地跟她的貼在一起,“我很讨厭被人質疑眼光有問題,所以,做幹淨一點。”

說完,他目光清淡的看着她,手下動作卻沒有停。

楚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他攪散揉碎了,用力地攀住他的肩膀,“杜先生,”她哀哀地叫他,“我疼。”

“那記住了嗎?”他俯身輕輕咬着她的唇,問。

“記住了。”

“什麽?”

“我是你的,所有!全部!哪怕你不要!”

他的動作這才緩和下來,抽出手指,改為細致而溫柔的安撫。唇齒自脖子往下,細細地吻着她。

在一起實在太久了,他了解她身上所有的地方,也很清楚她的喜好和習慣,她厭惡粗魯的結合,卻對這樣溫柔的纏綿無法抵抗,沒一會,她就像一汪極致的春水,癱軟在他的身下。

最後,她總會迷幻在他的溫柔裏,沉醉于他給的最極致的歡愉當中,直到,他給她雷霆一擊。

他用力地抱着她,耳邊,聽到他一字一句地說:“不要再賣蠢,楚歌,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

盡管頭一天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楚歌還是很早就醒了。

那會兒天才蒙蒙亮,杜慕睡在她旁邊,比起白日裏的清冷淡漠,他睡着的樣子顯然要可愛多了,就連唇角的線條,似乎也沒有那樣冷硬,而是有了微微的弧度,看着就覺得舒适安寧。

只是楚歌見得多了也并不覺得稀奇,她毫不留念地起身,撿起扔在地上的睡衣去洗了個澡,然後進了廚房。

她有時候為表賢惠也會動手做些吃的,但是做早餐,這是第一次。

所以杜慕醒來看到桌上還算豐富的早餐,微微挑了挑眉。

楚歌正站在桌前捏着筷子試吃,見他出來了,連忙放下筷子迎上去,“我們還是出去吃吧。”她倒是不掩飾,“太久沒有做吃的了,味道好像怪怪的。”

“無所謂。”杜慕低頭卷着袖子,腳還是往餐桌那邊走了過去,拉開了一張凳子坐下來。

楚歌只好把碗筷擺到他面前。

她做了披薩,煮了兩枚雞蛋,炒了兩個菜,熬了粥,還打了豆漿。

只是,披薩是甜的,菜過于鹹,粥麽,跟飯已經沒有區別,至于豆漿……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裏面放了什麽,一股說不出來的味,唯一正常的大約就是那兩枚雞蛋了,可是敲開一看,蛋煮得不夠熟,外面的蛋白一咬破,金色的蛋黃流得滿手都是。

楚歌把臉藏在碗後面,不敢看他。

杜慕不動聲色地把流“油”的雞蛋吃完,拿過毛巾擦了擦手:“怎麽突然想起做早餐了?”

楚歌放下碗,雙手擱在腿上,老老實實又可憐兮兮的:“求原諒……可是,好像弄砸了。”

“嗯。”他淡淡地應,重新拿起筷子,把碗裏的東西三下兩下都吃了個精光。

最後,還把杯子裏的豆漿都喝完了。

楚歌看着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杜慕像是沒有感受到她的“景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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