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的,擦了擦嘴,說:“我會出國一趟,一個星期左右。”

楚歌:“哦。”

他擡頭,一臉忍耐,“在我回來之前,垃圾能清理完嗎?”

啊~~楚歌下意識想的是,他還真大方,居然給她這麽長時間,等聽清他說的是什麽的時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昨晚上太緊張,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用詞,垃圾……說起來,還蠻形象的,那些流言蜚語,于他來說,不就是垃圾麽?擡擡手,也就沒有了。

所以他才不滿意。

楚歌說:“一定能。”

他沒再說什麽,站起來準備出門。

楚歌跟在他身後,問他:“你什麽時候出發?要我幫你準備行禮嗎?”

他回了她兩個字:“不用。”

然後門就在她面前關上了。

楚歌站在門後面,微笑,微笑,過了好一會,才用力籲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回到餐桌前。

坐着發了好一會呆,她起身收拾桌子,末了終究是抵不過好奇,用筷子挾起一小塊披薩放進嘴裏,頓時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呸!呸!”她轉身吐掉,喝了大杯白開水,才将嘴裏那股怪味沖幹淨,自己都忍不住嘆:“太難吃了!”

可是這麽難吃,他竟然也能吃得下去。

楚歌不想去深思那麽難吃的東西為什麽杜慕還要堅持吃完,沒有人會打擾自己了,她回頭又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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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經快十一點了。

曼文是個好下屬,一個上午,都沒有驚動她。

楚歌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曼文叫進來:“通知公關部,針對網上的那些傳聞發個聲明,還有,所有事情到今天為止,不要再有新的‘新聞’出來了。”她盯着她的眼睛,“明白我的意思麽?”

曼文聽到這話,立即轉憂為喜,點頭說:“明白了!我馬上安排下去。”

楚歌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不過她也懶得說,曼文的能力,雖不會做到完美,但也肯定不會弄砸,就揮了揮手。

曼文轉身,又回過頭來:“楚總,是杜先生的意思吧?”

“嗯?”

曼文嘻嘻一笑:“嘿,昨晚上秦坤的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一晚上就能讓你改變主意的,除了杜先生,也沒有其他人啦。”

“所以?”

“所以,杜先生是真的很喜歡你的呀,他才不會看到你對自己名聲那樣不在意。”

楚歌看着自己屬下,實在忍不住,問:“曼文,你多大了?”

“嗯?”曼文略意外,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她,“32了呀。”

“32,還相信愛和喜歡這些東西。”楚歌說着嘆了口氣,“沈曼文小姐,你知道為什麽到現在,你還坐在助理的位置上嗎?”

“……一點也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要告訴你啊。”楚歌敲了敲桌子,說得很是語重心長,“這就是原因,所以你要認清錯誤,奮發圖強。”

曼文:……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媽,居然給鎖了……

2-1

“32很老了嗎?”曼文氣哼哼地回到自己坐位上。

她的小秘書好奇地湊過頭來:“怎麽了,曼姐,老板給你氣受了啊?”

不應該啊,自己上司深得老板喜歡,經常只看到她朝老板叫板,還沒見過老板給她氣受呢。

曼文哼一哼,傲嬌地說:“才不!”吩咐小秘書,微微笑着,“通知公關部開會,老板已經認清錯誤,要奮發圖強,大殺四方了。”

小秘書:……

完全聽不懂啊,腫麽辦?

不過通知公關部她是懂的,便打電話下去,要公關部全員準備開會。

曼文主持。

她把楚歌的意思貫徹了下去,當然是很深入,很徹底,“今天之內,要把媒體通稿砸下去,一個星期後,我要在網上徹底看不到這次事件的任何一點負面影響。”

公關部的人說:“這會不會有點難啊?”

曼文微笑,跟着楚歌久了,她有很多小動作也和她神似了起來:“所以,這不才養着你們麽?”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知道你們肯定有辦法的,還有,不要怕花錢,雖然是第十,但好歹也是女富豪麽?”

基調定下了,既然不怕花錢,事情當然就好辦了。何況新億隆公關部是楚歌自己組建的,人才也是她一個個挖出來培養的,所以,能力,也是很有的。

于是當天下午,楚歌去外地談事,休息的空檔刷新聞的時候不但看到了自己公司發的義正辭嚴正氣十足的聲明,還看到了已經火爆網絡的公關軟文:人生只有白和黑嗎?818我知道的白富美女神練成記。

以及,“資深前員工,跟風818那些年我們家老板和杜先生撒下的狗糧。”

後面那個貼子她只看了一段,就忍不住打電話給曼文:“什麽亂七八糟的,都誰寫的啊?!”

曼文正組織人在網上發貼删貼制造新的輿論攻勢,聞言報告說,“阿飛寫的,沒想到公關部人才多啊,連寫小說的都有呢。”末了還喜滋滋地跟她邀功,“現在網絡上都說這是年度最大反轉,楚總您新得了個封號叫荊棘女王,喜歡嗎?咱們新億隆經過這次的事是名聲大漲啊,估計明天開市,股票都要跟着漲三漲!”

楚歌:……

她無語了好一會,才實在按捺不住沖着電話吼:“漲,漲你個頭啊!我們是踏踏實實的實業派,不是三流小演員在炒緋聞求名氣啊喂!立即停止這些無聊的炒作,都是些什麽鬼,删掉删掉,立馬給我删掉!”

她自己看着都肉麻堵心胃不适好嗎?!

挂掉電話後,楚歌只覺得一陣脫力,身邊活着的都是一群不能理解自己的人,真是讓人好辛苦。

她其實能明白公關部那些人的套路,以傳聞對傳聞,真真假假,讓人難辯清,最後事實是什麽,誰關心啊?只看哪樣狗血就信哪樣了。

但是拿杜慕炒作……只能說無知者無畏,公關部的人,包括曼文,都好狗膽!

不知道杜慕去國外的走了沒有,楚歌捧着臉想了一陣,給他打電話。

他竟然接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哪裏,周圍非常的安靜。

他問她:“什麽事?”聲音聽不出多少情緒。

楚歌說:“沒什麽,就是跟你說一下,垃圾都清掃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是要求表揚嗎?”

楚歌:……

在他面前,她臉皮算是厚的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老臉紅了紅,“不是。”她咳了咳,“是這樣的,底下的人在清掃垃圾的過程中,有了點點誤傷。”

他沉默,等着聽後續。

楚歌只好把貼子的事稍微提了一下,然後說:“我已經跟他們說了,立即改正,但是估計影響還是造成了……”

“知道了。”他打斷她,聲音比起之前,冷了起碼百多度,隔着電波都讓楚歌覺得冷,“一個星期後,洗幹淨在家裏等我。”

說罷,“呯”的一聲,挂了電話。

楚歌:……

用這樣殺意森森的語氣說出這種暧昧的話,哪怕認識了他快八年,楚歌還是覺得,不明白。

他這是什麽意思?

杜先生其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還沒走,杜家老宅子的大客廳裏,此時小輩們都還在。

他接了電話回到客廳,就聽到他那個小侄女靠在老爺子身邊,繪聲繪色地對着手機正在念:“……那天的天氣特別冷,車子壞在半路,連暖氣都沒有,打電話找了好幾個附近的修車公司,都沒有人肯來。當時我覺得我們兩個肯定要凍死在那路上了,結果到零晨的時候,前面突然來了車,我和老板跑下去攔,車子停在我們面前,杜先生走了下來。我們老板當時就傻了,站在那兒沒有動,倒是杜先生走到她面前,問她‘害怕嗎?’老板說‘怕’,杜先生一伸手,我們老板就靠倒在了他懷裏。哎呀那時候天是黑的,外面還下着蒙蒙小雨,北風呼啦啦地吹在臉上,就跟刀子在割一樣,可是看到他們兩個人,明明也沒有什麽動人的情話,就是讓人覺得好暖好暖。後來我才知道,我們老板當時根本沒有想過要麻煩杜先生,是杜先生覺得不對,問到老板送貨的地址,然後一路找過來的。”

小侄女念到這裏,擡頭正好看到清清冷冷立在門口的杜慕,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倒是杜慕的堂兄笑着說:“沒想到,我們家的杜先生還有這樣深情的一面呢。”

杜慕根本不接他的茬,低頭看了眼時間,走過去,和老爺子說:“爺爺,我得走了。”

平靜得仿佛剛剛他們念的東西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老爺子看一眼他,吩咐:“你們都自己玩去,我和阿慕說兩句話。”

衆人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所以十分乖覺地退了下去。

杜慕知道一時也走不了,就幹脆在旁邊坐下來。

老爺子看着他:“阿娴也在那邊,得空了去看看她。”

也是完全就不提楚歌的事。

杜慕點頭:“好。”

他這麽爽快,老爺子倒是不放心了,問:“怎麽,被人利用了一把,終于肯死心了?”

杜慕笑笑,站起來:“真要走了。”

杜老爺子揮揮手:“去吧去吧。”

行禮都是準備好的,所以杜慕直接出了門,外面秦坤等着他,見他出來,及時地拉開了車門。

杜慕上車就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車子開出好一段後才問:“網上怎麽說?”

“關注點都在您和她的感情上,之前的事,倒是沒有什麽人提了。”

杜慕睜開眼睛,微微坐直了身體:“給我。”

沒頭沒腦的,但秦坤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車停到路邊,開了随行電腦,把那個貼子調出來給他看。

還是精減版本的,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動,衣袖堆疊在小臂,勁瘦的手腕上,戴着一塊表。

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打在表盤上,微微有些刺目。

杜慕偏頭躲了躲,秦坤正好擡頭,後視鏡裏,年輕老板的臉依舊淡漠,那雙眼睛,如染寒霜,卻其實是,難辯喜怒。

第二天楚歌一進辦公室,曼文就收到了消息,她急急忙忙趕過來,試圖據理力争:“楚總,我覺得效果很好,您不能……”

楚歌只有兩個字:“删掉!”

“不是,您得講點理,我們辛苦了這麽久……”

“沈曼文。”楚歌很少連名帶姓叫她,而且用的還是這樣嚴肅的語氣,“我記得我以前告訴過你,不管是公司還是我的任何事都不要把他扯進來,至少,我們不能主動做這個事。”

外面的揣測她管不着,但是她自己,一直是這麽要求的。

曼文張了張嘴。

楚歌的神情很冷漠,也是這時,她才擺出了一點老板的姿态,用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地說:“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盡量消除影響。”在曼文快要走出那道門的時候,她又加了一句,“下不為例,曼文。”

沈曼文聞言微微一僵,她轉過身來:“我是不是弄砸了?”

看來是真的意識到自己錯在哪了,楚歌心一軟,搖了搖頭:“不至于。只不過……會讓我多欠一份人情而已,也是我自己沒有說明白。下去吧,把事情收漂亮一點,記住,流言永遠只是流言,不需要太較真。”

曼文體味了一下她話裏的意思,說:“我知道了。對不起,楚總。”

楚歌笑笑,搖了搖手指,低頭繼續簽手上的文件。

沒一會,曼文又走了進來:“楚總,外面有位小姐說想要見您。”

“有沒有預約?”

“沒有。”曼文不是冒失的人,一般沒有預約的客人,她完全能夠打發掉,只是這一位不一樣,“她說她姓林。”

楚歌的筆微微一頓,她擡起頭來,呢喃似地重複了一句:“姓林?”

“是的,林安雅,她說她是您的好朋友。”

好朋友啊,楚歌笑,那笑容落在曼文眼裏,竟有種千帆過盡的凄涼,聽到這個名字後,她罕見地失神了好一會,才說:“讓她進來吧。”

聲音寒涼,很是淡漠。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章一直顯示是鎖定的狀态,但是後臺卻是沒有鎖的,什麽情況?你們看到的是鎖的嗎?抓狂!!!

2--2

楚歌想了想,收了文件起身站到辦公桌前等着安雅。

林安雅。

她們确實是多年的好朋友,但也有八年多沒有見過面了。

辦公室的門很快被推開,“小歌!”一個紅衣似火的女孩子風一樣地卷了進來,炮彈一樣撲到她身上,将楚歌抱得緊緊的。

盡管早有提防,楚歌還是被她推得往後仰了仰,騰出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方才站穩了。

門邊引着安雅過來的曼文露出驚訝的神色,楚歌沖她使了個眼色,她點點頭,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嘤~嘤~我可想你啦!”過了好一會,安雅才放開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小歌,你真的一點也沒變诶。”

楚歌笑,這才有空看面前的女孩子,白衣紅裙,大紅色的長外套,看起來,耀眼而奪目。

她說:“你也沒變啊。”事實上,林安雅較之八年前更漂亮了,八年前,她們都還只是青澀的孩子,而現在,她已如一枚成熟的果實,渾身上下都是誘人的甜香。

安雅踮起腳在她臉上親了一口:“MUA,我就喜歡你這樣說實話的妹子。”

做這些動作,她毫無生疏感,仿佛她們之間,并沒有隔着八年多的光陰,也沒有隔着那許多的……龌蹉和艱難。

楚歌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問她:“安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我一到就來看你了,夠意思吧?”皺皺精致的鼻子,笑微微地看着她,“小歌,厲害了呀,富豪榜第十哦。”

“這你也信?”她失笑,将她引到沙發前坐下,“要喝點什麽嗎?”

“你!”

楚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飲料扔給她。

安雅接過,仍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看什麽?”

“看你?”

楚歌張開手,“怎麽樣?”

“嗯,我得收回之前的話,小歌,你其實是變了的。”

“哦?”

“變得有氣勢啦,老板的氣勢哦,小歌,我很高興。”

安雅是認真的,她在很認真地為她而感到高興。

楚歌笑一笑,岔開了話題:“這次回來多久?”

“不走啦。我其實很早就說要回來了,但是他們一直都不讓。說實話,”她抱怨說,“如果不是我跟我爸長得很像,我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親生的,把我一放逐就放了那麽久。”

“放逐?”

“不然呢,你以為真是讓我去留學啊?有出國留學,連家都不讓回的麽?”

楚歌只是笑,看着她。

辦公室裏叽叽呱呱的都是安雅清脆的聲音:“說起來真是好笑,我是前兩年才知道我媽他們為什麽一定要把我拘在國外的,就是因為那年我幫着我姐請人調查了唐致遠。小歌,唐致遠你還記得吧?當年還是你幫我從那個野種頭上弄到頭發的呢,可惜我們拼了老命,我姑姑還不肯認那結果,我回來後才知道,我姑姑去世以後,唐致遠還把那野種接回了家,我姐因為這個也是一直在國外不肯回來,鸠占鵲巢,真的是氣死我了!回頭這麽一看,好像就我倆枉做了壞人。”

“安雅。”楚歌眼睛脹脹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飄,“我爸爸走了,還有,我哥也成植物人了。”

“嗯。我知道。”安雅放低聲音,她走過來,再次用力抱住了她,“我看到新聞了,所以那天,我媽她們不準我回來,我和她們拼命也要回來。那時候我就想,如果見了你,我一定要好好抱抱你。”她摟着她,在她耳邊說,“對不起,你最難過的時候,我沒有在你身邊。”

楚歌:……

她用力閉了閉眼睛,突然覺得有點累,同時也有點難以名狀的凄涼。

她們都曾是被家人寵在手心裏的寶貝,但是現在,她已千瘡百孔,心如破絮,她卻一直還是那個被家人保護得好好的,活得恣意又任性的林安雅。

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會為她真心難過的朋友。

楚歌笑了一下,她沒有辦法回應她說“都過去了”,所以只能默默地笑一笑,然後拉開她,問:“在國外,最想家裏的什麽?”

安雅毫不猶豫:“吃的。”

“那走吧,我請你吃你想吃的。”

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楚歌和安雅都曾經走遍,那時候她們無憂無慮,不愁錢也不用去考慮前程,空餘的時間,除了玩也就是吃。

八年變遷,很多地方都已經面目全非,但總還有一些老店,頑強地繼續存在着,或笑傲于江湖,或泯然于衆生。

楚歌問安雅:“想吃什麽?”

安雅說:“想把我們以前走的路都走一遍。”

楚歌于是開着車帶她到處轉悠,每一家她們曾經喜歡的都吃上一兩樣,安雅說:“味道還是沒有變啊。”

楚歌卻只是笑,對她來說,味道其實早就不一樣了,但是,有人願意念舊,她也不會去拒絕。

那天吃得很飽很飽才回家,安雅本來是想要跟她一起回去的,她想去看看楚卿和楚媽媽。

楚歌搖頭說:“太晚了,而且我和他們也沒住一起。”

“那你是……哦,杜先生!”安雅一下就明白了,盡管她不怎麽想提,但也似乎并沒有不高興,甚至還壞笑着打趣說,“是不是怕我打擾了你跟他過二人世界?”她嘆氣,“怎麽你們一個兩個都喜歡他呀?冷冰冰的家夥,長得再好也不好玩。”

楚歌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安雅就舉手作投降狀:“OK,我不說了,放心,不管你跟誰在一起我都沒意見,開心就好。”

網上的八卦,她也是一個不落都看完了的,但是她堅信,楚歌曾經遭遇的那些苦難是巧合,她也堅信,現在的她,盡管找了個看起來沒什麽人味的男朋友,但是她有錢也有權,所以一定過得很幸福很快樂,就像網上說的,她最好的朋友,已經是人生大贏家了。

楚歌沒有解釋,她說:“晚安。”打開了車門。

安雅皺皺秀氣的鼻子,帶着心照不宣的笑意下車走了。楚歌沒有走,她熄了車,在林家寬闊的大門外站了好久。無星無月又寒風刺骨的晚上,看着那道熟悉的大鐵門,讓她一下又想起了那一年的自己。

那一年,她身敗名劣、家破父亡。

她走投無路,跑到林家來求助。還記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林家當時正在宴客,外頭凄風苦雨,他們家卻是高朋滿座,歌舞升平。

她甚至連林家的門都沒能進。

雨傘被風吹走了,她跌坐在泥濘裏,絕望如蟻,噬骨吞肉。

也是那時候,她又再次遇到了杜慕,她幾乎是爬過去,求他幫忙,帶她進林家。

大雨滂沱裏,男人打開車窗,坐在車內就那樣看着她,看着她扣在他車身上的、污漬斑駁的手指和已經沒有辦法流出眼淚的臉。

他英俊的面孔,比十月的雨水還要冷漠寒涼。

“我可以幫你,不止進到林家。”他居高臨下看着大雨裏狼狽不堪的她,淡淡地問,“但是你能給我什麽?”

楚歌很少會回憶過去,因為感覺,已經沒有什麽能讓她感到愉快的東西了。

和安雅的重逢,讓她感到格外疲憊。

她以為自己會渴望回到一個只屬于她自己的空間,可沒想到,她最後還是把車開去了杜慕為她置下的那套房子。

因為經常過來,這房子,比她自己那兒更有人氣。

她開了暖氣,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出來以後拿起手機,上面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安雅的。

大概是看她沒有接電話,她就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說:“小歌,今天我很高興。”

她笑笑,随手把那條短信删除了,然後在通訊錄裏看到了另一個號碼,3707。

那裏有他給她發的一條信息,很久以前了,他要她搬過來住,然後給了她房間的密碼。

他不過來,楚歌從來不去問他的動向,這麽多年,她默契地扮演着他曾經要求她應該扮演的那個角色,可是今晚,莫名地,她忽然有點想做些什麽。

于是對着手機,她敲下了三個字:想你了。

沒有回應。

一分鐘、十分鐘,一個晚上。

半夜裏楚歌丢開手機睡去,迷迷糊糊她想,生活真的從來就不是童話,不是你願意付出,對方就會給你回應。

更多的時候,現實殘酷得讓你無路可走,連眼淚都不能有。

而那個時候,隔着大半個地球的另一端,杜慕剛剛接受完檢查。

他的主治醫生Peyton從檢查室裏走出來:“恭喜你,Allen,理論上來說,你的病已經痊愈了。根據我這麽多年的臨床病例,像你這樣的情況,遺傳的幾率也并不高。”

杜慕挑挑眉,清冷的臉上劃過一絲笑意,他伸手握住了Peyton的手:“謝謝你,Peyton。”

“不用謝。”Peyton醫生用蹩腳的中文說着,然後又轉為英文,問,“那你的大鳥一直都還好?”

杜慕額角微抽:“挺好的。”

Peyton點頭:“看來你的女伴做得很好。”

杜慕笑笑,這個話題,他完全不想跟外面的人讨論,哪怕這個人,是他的醫生也一樣。

Peyton難得看到一向沉着冷靜的Allen露出這樣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Good Luck,guy!”

外面等着的秦坤,比杜慕本人還要緊張,待得他出來,他一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杜總?”他輕聲詢問。

杜慕淡淡一笑。

其實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結果還不錯,但秦坤還是忍不住問:“是好了嗎?”

杜慕點了點頭。

“太好了!”秦坤忍不住雙手一擊,“董事長要是知道,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對此,杜慕沒有否認。

這麽多年了,老爺子因為他這個病,也一直都懸着心。

秦坤拿出手機,準備給老爺子彙報這個好消息,突然,他想起來,說:“剛剛你還沒出來的時候,楚小姐給您發信息了。”

杜慕的手機是有屏保的,不過楚歌發的是信息,所以當時屏幕上還是彈出了她的名字。

杜慕伸出手。

秦坤忙把他的手機遞過去。

看完信息,杜慕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秦坤困惑地:“沒有啊……哦,對了,楚小姐昨天和宏日簽訂了正式的合作合約。”

這是早就定下的事,而且宏日而已,杜慕知道楚歌的目标,簽下宏日,離她所希望的還有不小距離。

她已經不是最初那個簽上一兩個單就高興得手足無措的小女孩了。

“選兩個schedule取消,三天後回國。”最後,杜慕這麽吩咐。

秦坤莫名,卻還是說:“……好。”

兩人回到杜慕在這邊的別墅,還未下車,就見原本等在屋外的一個年輕女孩,猶如蝴蝶似地翩然飛了過來。

“阿慕!”

看清楚來人,感受到車內的氣場,秦坤頭皮發麻,趕緊聲明:“我沒有通知林小姐。”

雖然老爺子是這麽吩咐來着,但是,他不敢啊!

杜慕沒說話,沉默一會後,走下了車子。

“阿慕。”女孩已經走到了面前,站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笑望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好冷清……喜歡的話吱一聲呀。o(╯□╰)o

2--3

楚歌早上起來,看看手機沒有任何回音,将之丢到一邊就洗漱去了。

之後一整天都非常的忙,晚上還有一個晚宴,所以楚歌差不多接着有兩天沒去公司,之後因為聽到一個傳聞,她才在那天快下班的時候趕到辦公室,然後把産品研發部的負責人叫過來,問他:“我們新産品的研發情況怎麽樣?”

她這幾年,在研發這一塊投入的資金非常大,所以對此的期待也是很高的,而前些日子,研發部報告說,已經小有成效了。

“正在測試,半個月後,我們會提交測試報告。”

“很好。”楚歌笑,這大概是她這陣子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加油幹,測試報告出來後,大家都吃肉。”

研發部負責人笑呵呵地走了,曼文跟着進來:“楚總。”

“嗯,什麽事?”楚歌在看新數據的研發資料,頭也沒擡問。

曼文沒說話。

她擡起頭:“怎麽了?”

曼文的能力一直都很不錯,大後方把得牢牢的,能讓她覺得為難的時候還真是不多。

她很快就猜到了:“和杜先生有關?”一撫額,“可別告訴我,網上又出什麽大反轉了。”

曼文一看就知道自己老板這兩天根本沒空刷八卦,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多事——她看到新聞,本來是怕她難過,所以想趁着要下班了,來安慰安慰她的呢。

誰知她根本還不知道。

不過這事兒已經出來了,楚歌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曼文就說:“和你沒太大關系,就是杜先生,那什麽,有點他的新聞出來了。”

“這可真難得。”楚歌聞言笑。

可不是難得,杜家人都很低調,尤其是杜慕,千年都難得上一回新聞,所以上次八她的那個樓主,才抱怨說找這些東西不容易。

她伸出手:“看看,是什麽方面的。”

曼文猶豫了一會,從自己手機上調出了那個新聞。

楚歌接過去,看了一會,又把手機還給曼文。

她神情很平靜,這種平靜曼文分得清楚,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楚總,據說這女的可是唐致遠的女兒哦,背景雄厚,這次他們在國外遇上,兩人身世相當又男才女貌……”

“曼文,”楚歌都要無奈了,“我請你來,可不是讓你關心我的私事的。”

“可是我現在已經下班了。”她的下屬反應也不慢,朝她亮了亮手表,很快地回說,“我只是想關心關心我朋友的幸福。”

楚歌看着她,忍不住笑了:“OK。”她投降,“我會跟杜先生聯系,問問他到底什麽情況。”

其實才怪。

她才不會和他聯系,尤其是為了這種事。

曼文卻是松了口氣,“就應該這樣。”拿出老大姐的款兒諄諄告誡說,“女人嘛,該軟的時候就應該軟和些,自尊和面子那些東西,在愛的人面前,其實都可以暫時放一放。”她說,“這是我的經驗之談,楚總,您沒有經歷過,所以不知道,裏子實惠才比什麽都重要。”

楚歌挑眉,笑應說:“好。”

曼文還要再說什麽,楚歌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

安雅闖了進來,跟在她後面的,還有秘書室的小秘書,她哭喪着臉,看着自己的上司和老板:“楚總,沈助,是林小姐……”

“下去吧。”楚歌微笑。

曼文沉着臉出去了,楚歌也沒管她,看着安雅:“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這兩天要見很多同學朋友,沒空理我嗎?”

“這不是都見完了嘛。”安雅大大咧咧的,嘟着嘴,“小歌你就不能給我弄個特權麽,每次來見你還要問有沒有預約,沒有連通報都不給,太讨厭了。”

楚歌似笑非笑的:“不是給你了?我的電話啊,誰讓你過來不打我電話的。”

“忘記了嘛。”安雅撒嬌,走過來趴在她的椅子後背上,“今晚有空吧?”

楚歌收起面前的文件,任她推着自己左搖右晃,笑說:“什麽事?”

“想約你出去玩呀,天天上班下班的,你不悶麽?”

“你想玩什麽?”

“吃飯喝酒唱歌,哪怕壓馬路,也是種樂趣。要不,去看一出‘野種受難記’,怎麽樣?”

楚歌微頓,“野種……受難記?”

“對,唐文安,我姑父在外面的私生子。他現在長大了。”安雅摟着她的脖子,在她耳朵邊說,“怎麽樣,你難道不想去看看,當年你幫忙揪出來的那個小野種,現在成什麽模樣了?”

楚歌聞言,眼裏劃過一道光,她沉默片刻,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笑着說:“好啊。”

安雅說去看“野種”,當然不是真的跑去圍觀他,而是一群人一起,吃飯喝酒吹吹牛皮。

安雅說那些人都是小朋友,其實并不算,他們只能算是一幫不事生産的二世祖,年齡其實都不小了,只是就跟當年的她們一樣,人生除了吃喝玩樂,大概也沒有其他的了。

現在再跟他們走在一起,楚歌感覺自己簡直就像個異類。

那一幫人都是朋克風,就連安雅,穿的也是皮衣短裙,一雙閃亮鉚釘的長靴子,看起來,又帥又痞。

而楚歌是被她從辦公室裏直接拉過去的,她身上穿的還是下午去政府辦事時的裝束:長發輕挽,白衣黑褲,外罩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滿滿都是職業感,真的是說出不出來的違和。

她一出現,那幫人就“哦哦”地怪叫了起來,被安雅一個一個拍回去:“幹嘛呢幹嘛呢,讨打是吧?跟你們說,這是我最好的姐們,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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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