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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慕也并沒有不理她,只是很淡漠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去看其他人。

楚歌就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再見面,點頭而過,互不相擾。

尤宇現在已經知道這兩人散夥了,不過呢,他并不覺得男女分手了就得老死不相往來,像他這種節操低的,碰見前女友了,興致好,也許還會來一發呢。

因此他賊兮兮地看了兩人一眼,問楚歌:“你也在這裏吃飯?”十分熱情地邀請她,“一起呗,人多熱鬧。”

楚歌目光掃過他們這群人,咳,都堵在路上,不覺得太礙眼麽?便搖頭:“不用了,我有朋友在,還有事要談?”

尤宇看一眼那邊和季博然他們在講話的杜慕,挑着眉頭笑:“朋友哇,男的女的?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

就跟打臉似的,楚歌這話一落音,面前的門忽地拉開,露出了文老板那張驚喜的臉,一路的x總x總喊過去,她高興地說:“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們。”

好吧,大家其實都是熟人。

尤宇沖她飛了個“我懂的”的眼神,說:“哎呀,都認得的嘛,一起一起了。”

這下不管楚歌願意不願意,拼桌那是一定的了。不過這會兒她也沒在意這個,心提得緊緊的,就擔心文老板不靠譜,東西也沒收拾一下就跑出來了。

尤宇還扒着門框往裏看,楚歌真的好險就要動手去拖他了。

還好他沒進去,只是瞄了一眼,說:“你們這太小了,上我們那去吧。”這時候倒記得要問其他人了,“你們說怎麽樣?”

劉明遠說他:“你這不都安排好了嘛。”

尤宇呵呵一笑,跟領路的服務小姐說:“那就這樣了。”

私家菜館并不大,尤宇他們訂的包間離着也不遠,但是楚歌的東西還是要收拾一下的。

他們也不先走,看的看風景,說的說話,都站在那兒等她拿東西。

楚歌心塞死了,她手裏還拿着一根煙,丢又不好丢,滅也不能滅,只得偷偷摸摸地左手換右手,後面換前面,挨着蹭着假裝他們都看不到。

走進包間裏,還好文老板沒有真的不靠譜,首飾已經收起來放回盒子裏了。楚歌看着松了一口氣,背對着他們把煙滅進煙灰缸,将東西放回自己包裏,再提了從文老板那訂制的禮物,轉身說:“好了。”

出了包間一起往前走,尤宇看着她手上提着的東西:“是什麽?”

楚歌說:“商業機密。”

“切~~”她不告訴他,他也是有辦法報複的,故意說,“你跟文老板能有什麽機密?該不會是給我們家阿慕訂做的禮物吧?”

楚歌:……

還好他們走在最前面,他聲音也是刻意壓低了的,不然,她還真是不用待了。

故意找了個話題,把文老板叫上前,她便趁機落後了一些——也是實在不想再跟這個人走在一起了,好怕他又突然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

不意留到後面卻變成挨着杜慕了。

她停下腳,低垂着眉眼說:“您先請吧。”

他看她一眼,未停步地過去了。

離得有點近,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的指尖挨到了她的手背,涼涼的很輕微的一觸即走,但楚歌還是覺得心頭一麻。

她落後有點遠,跟文老板說話的尤宇轉過彎時才注意到她沒跟上,招手喊她:“楚歌你快點啊,屬蝸牛呢?”

楚歌笑一笑,跟了上去。

私家菜館的包間也是不一樣的cnz.杜慕他們訂的這一間雖然依舊精致,卻明顯要更大氣豪華一些,八寶格裏擺的一些工藝品都可以直接拿去拍賣了。

楚歌進去的時候,尤宇正在拉劉明遠:“哎,你坐這幹什麽呀?留着,給咱楚歌來。”

劉明遠那個位置正好是挨着杜慕的。

他還真想起身讓開,結果杜慕擡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尤宇就摸摸鼻子,雙手往劉明遠肩上一按:“得了,您還是就坐這吧。”轉頭來拉楚歌,“來,你坐我這,我們兩個好好唠唠磕。”

楚歌一點也不想跟他唠磕,不過還是順從地坐到了他旁邊,文老板就坐在她另一邊,她這人精,眼睛特別厲,只一眼就瞧出她和杜慕情況不對,曉得她心裏必然是不太想過來拼桌的,倒有些後悔自己冒失了,便湊到她身邊低聲說:“咳,那什麽,這些可都是有錢的主,你那東西要賣,最終還是只能落到他們身上來。”眨眨眼,“明白我的意思吧?”

楚歌:……

想一想杜慕收到她要賣這套首飾的消息……畫面太美,楚歌完全不敢想象。

她怎麽就忘了,文老板最固定的客源還是在本地,在這些所謂的上層人物當中?

伸手撫了撫額,楚歌很委婉地說:“這個先不急。”

等下就告訴她,這玩意絕對不能在本地銷!雖然她不是第一次賣掉他送給她的東西,他或者也不在意送出去的東西被人做何處理,然而總覺得,有可能再賣回到他手上什麽的,也實在是太不好了。

文老板卻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點頭:“這個也确實急不來,那東西賤賣了不劃算。不過呢,再過些日子就是情人節,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楚歌沒話講了,碰到這麽盡心盡責的生意人,她服氣。

當然更讓楚歌服氣的還有尤宇,桌上除了她和文老板就再沒有別的女的了,尤宇應酬了一圈,覺得跟男的吹牛沒意思,就回頭來一個勁地逗楚歌,給她遞了一支煙:“抽麽?”

楚歌搖頭。

尤宇說:“別裝了,我剛看到你抽煙了。”

楚歌:……

瞥瞥她的神色,他也沒勉強,自己點了一根煙,抽一口,湊到她面前說:“喂,以前和我們家阿慕在一起是不是特辛苦?那人龜毛,弄得你也什麽都不能做,酒不喝,茶不喝,連煙也不能抽,現在有沒有大解放的感覺?”

楚歌轉頭望:為什麽菜還不上桌?

尤宇戳她:“怎麽不說話?”

楚歌沒辦法,只能答一句:“我在練沉默是金。”

尤宇很認真地問:“功法麽?”

“嗯。”

“怎麽練?”

“欲練此功。”

“必先自宮?”

“錯。”楚歌一本正經地,伸手在嘴上一拉,說,“是‘必先自封’。”

“噗~~”尤宇拍桌大笑,引得一桌人都不講話了,都看向他。

他還不自覺,指着楚歌說:“哎呀,聽你講話真是太有意思了!”

楚歌坐在那兒,很正經的樣子,擺出無辜臉。

尤宇就笑得更大聲了。

季博然收回目光看一眼杜慕,後者垂眸把玩着手中一個畫着水墨山水的白玉茶杯,嘴唇抿得緊緊的,神色卻很是平靜。

那頭文老板已經很捧場地問:“這麽開心,笑的什麽呀?”

尤宇特誇張地把楚歌和他的對話講了一遍,他那人口才一流,一段很普通的,在楚歌看來甚至有點無奈的對話,從他那說出來,還真就逗樂了一桌人。

楚歌很無力。

不過飯桌上有尤宇這種人在,場面永遠都不會嫌冷清的,何況文老板也是一個很會湊氣氛的人。

所以這餐飯吃得大家都很愉快。

飯後時間還早,因着又是過年前最後一次聚會,他們便又叫着要去唱k,楚歌很不想去,奈何胳膊扭不過大腿,只能也跟着過去。

定的是本地最豪華的夜總會“鳳凰臺”,過去的時候其他人呼啦一下都上了車,只留下杜慕。

尤宇坐在車裏,沖因為去上洗手間而遲出來一步的楚歌說:“喂,我們家阿慕就交給你了啊。”

放聲一笑,催着司機趕快走了。

文老板跟在他們後面,也抿唇笑笑,揮了揮手直接驅車離開。

楚歌看着安靜地立在面前的男人,慢慢走上去:“我去開車。”

他沒應聲,但也沒動,楚歌又站了一會,見他是真沒話想說,便直接去停車的地方把車開出來。

上車後他也一直沒講話,不過楚歌對此也已經習慣了,杜慕就不是個話多的人。

他閉着眼睛靠坐在那兒養神,楚歌的車就開得穩穩的,到地方後,她靜坐了一會,見他像是睡着了,試探着喊了一聲:“杜先生?”

他沒應,看起來是真的睡了。

席上他喝了不少酒,還都是白酒,也許是真的醉了也說不定。

楚歌就沒再叫他,只是把暖氣開足,音樂關小,然後從後備箱拿出一床小薄毯子,開了副駕的門輕輕蓋到他身上。

要撤離的時候,忽然有輛車駛過來,跟炫技似的,一個流暢的轉彎、擺尾,車子完美地停

了她對面的一個車位。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來的聲音也把楚歌吓了一跳,看一眼杜慕,見他并沒有要被吵醒的樣子,便輕輕關上了車門。

對面車庫上同時走下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留着長頭發的男人差不多是滾下來的,一落地,就撲到旁邊幹嘔去了。

跟着他下來的人就笑他:“你也太弱了!就這麽點都受不住!”

說話的男人慢慢轉過身來,然後就對上了正準備回駕駛座的楚歌。

他個子不算高,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板寸頭,細細長長的小眼睛,皮膚很白,嘴唇很薄,是那種略有點陰柔的長相。

楚歌在看清對面人的樣子時停下腳,放在口袋裏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頭。

“喲,這不是楚大小姐嘛!”他也認出了她,一愣之後嘴角勾出了一抹極惡意的笑,越衆而出,走到了她面前。

他身後的人怪叫了一聲,問:“瑞少,這妞誰啊?還挺正點的嘛。”

“她呀?”被稱作“瑞少”的男人拉長了音,聞言很誇張地回過頭去反問說,“她你們都不認識?鼎鼎有名的新億隆大總裁呀。還有前陣子中心國際廣場上的視頻看了沒?半夜對着人家撸,現在見面了還認不出?”

“哇哦!”後面的男人們都嗷嗷叫了起來,流裏流氣地打着呼哨。

楚歌面色未變,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蔣成瑞。”她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莞爾一笑,“蔣公子。”

蔣公子蔣成瑞,那個身後站着高官的父親,一手拍了她的視頻,将她親自送進地獄的男人。

好久不見。

不,應該說,終于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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