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1
楚歌早上起來,陪着楚卿做了一會鍛煉,然後就發現,他情緒有點不對勁,整個人有種特別繃緊的感覺,康複鍛煉還不斷給自己加碼。
楚歌之前沒有陪他做過康複,但是她只陪了一會,就知道他心态太急了。
所以等到他力竭休息後,楚歌把護士叫到一邊:“我哥之前就這樣?”
護士也很無奈:“不是的,之前他都是很遵守醫生訂的訓練計劃的。”
“那就是說今天才這樣了?”
護士默認。
楚歌冷不丁就問:“昨天晚上我們走了後,我哥是不是遇到什麽人或者什麽事了?”
護士沒想到她一下就把話題轉到這上面,心頭一緊,想起楚卿和杜慕兩人的警告,忙不疊地搖頭說:“沒有。”
楚歌看着她。
明明自己年紀比她都要大,但是護士還是被看得隐隐冒汗,差一點就要扛不住。
所幸楚歌沒再問下去,只是淡淡地說:“梅姐姐,我請您來,因為我覺得您是個很有愛心也很懂得真心待人的人,我哥現在身體還沒有恢複,如果在外面有遇到什麽人或者不好的事,我希望您可以告訴我,能處理的,我都會處理的,而不是幫他瞞着,讓他一個人胡思亂想。”
護士不住點頭:“好。”
她本來還想要解釋一二的,但想着言多必失,自己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吧。
不告訴楚歌,只要自己能把楚卿照顧好,楚歌還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可是一旦告訴楚歌,楚卿立馬就能開了她。
以楚歌對楚卿那百依百順的勁兒,但凡楚卿要開掉她,楚歌可是不會再念什麽舊情的了。
所以說,護士也是看得很透徹的,她在楚歌這把嘴巴閉得牢牢的,回了房裏還很主動把這事告訴了楚卿,其實也有委婉地勸他不能太着急的心思在裏頭。
楚卿聽完,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之後的訓練,他還是有節制了很多,雖然還會不斷想要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可是不會再亂來了。
護士松了一口氣。
吃完早飯,楚歌拉着楚卿把院子裏可以種花的地方都圈出來,她還畫了圖,說:“要不我們用花種個形狀出來,比如說,種成一個‘心’,或者種個‘楚’字怎麽樣?會不會很漂亮?”
楚卿看她興致勃勃的,晨光打在臉上,能照見她皮膚上細細的絨毛,看起來那樣明媚開朗,實在無法想象杜慕嘴裏說的那個她,就是面前這個笑着說花要怎麽種的女孩。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碰得楚歌微微一愣,才點頭說:“好。“
只要你開心,都随你。
楚歌笑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彎成了一道快活的月牙。
只是楚歌的計劃終究沒有實現,她才扛起花鋤圈了塊地方,還沒動手呢,公司裏就有電話打過來了。
公司的事很重要,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她,可是看看面前這一堆花樹,又看看坐在旁邊的楚卿,楚歌很不想離開。
最後還是楚媽媽看不過眼,一把搶過她手上的花鋤:“走吧走吧,忙你的去。”再順便提了個條件,“我幫你把花種了,等你忙過這一陣,聽媽的,找個男人嫁了吧。”
楚歌:“……”
她咳了咳:“要不我還是自己把花種了算了?”
“不行!”楚媽媽自昨天後開始時不時展現她強勢的一面,“種了也還得給我找一個回來。”
楚歌就很痛快地把花鋤放下:“那我還是先處理公司的事去吧。”橫豎都要讓她找,就不費那勁了。
蹭過去抱了一把楚卿,“哥你在家,等過段時間,我們一家三口旅游去。”
楚媽媽就再砸下一句:“沒找到男人不準去!”
楚卿聽了笑得不行,楚歌摸摸鼻子,默默地溜走了。
楚歌公司這回的事情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就是很麻煩,這大概可以算是她扳倒蔣家的後遺症之一。
最後還是請了公司一個董事出面,由他找人,把問題給解決了。
晚上自然是要請相關人士吃飯,席上大家說到了湄河的治污,在由政府牽頭,企業參與,治理好後可以享有優先開發湄河中心陸地的新政策抛出來一年後,終于有人應标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有人直接,笑着問道:“哪家有錢任性的老板這麽有眼光?”
“頂恒。”
“這個頂恒,不會是我們都知道的那個頂恒吧?”
“确實是那個衆所周知的頂恒。”
然後先前諷刺人有錢任性的家夥就直接斯巴達了,張嘴半天把自己的話又吞回去,說:“杜家上下兩代都不是那種任性的人,怎麽,這事,還真有可為的地方?”
在座的在政府抛出那個政策後都有評估過這件事,當時所有人的想法都是,這就是一個填不滿的坑。
其中頂恒也是同樣的看法,沒道理,一年之後,他們就忽然在這裏面發現了金子吧?
“那就不知道了。”說話的人看了一眼楚歌,見她托腮聽得認真,便笑了笑說,“我只知道這事是年後不久,是頂恒主動找紀書記談下來的。杜家那位太子爺,商場行走一向喜歡不按牌理出牌,也許湄河那塊地還真有我們想象不到的價值也說不定。”
“可是誰都知道湄河治污難度很大,根本不是一點小錢能弄好的,有那個錢,拿去哪裏買地不好,偏就看中了那個小島?那裏真正能利用的地界很有限吧?”
說到這裏,也有人問楚歌,“楚小姐怎麽看?”
楚歌和杜慕的事,雖然沒有實錘,但坊間傳說還是很多的。
楚歌一本正經:“沒看法,因為我一向不任性。”
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是楚歌笑罷,心裏卻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如果真是他們所說的年後不久頂恒才去談的,那正好是她“出事”的時候,那時候,杜慕還去看過她。
她不想自作多情,可當時情境,他竟然能夠去看她,本身就是件很詭異的事。
原來,是拿這個當條件了麽?
可是楚歌又很清楚,杜慕不是那麽沒有理智的人,一擲千金為紅顏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可想歸這樣想,楚歌心裏難免還是有所觸動。
不過再觸動,楚歌也沒打算問他。
到了背上該換藥的時候,她給杜慕發信息:“藥應該在哪裏取?如果你忙的話,我可以自己去取的,麻煩把地址告訴我。”
結果他壓根就沒回她。
怕他忙沒看到信息,就又給他打電話,可電話一直接不通,好不容易通了,還是秦坤接的,那人刻刻板板地說:“不用擔心,杜總一定會過來的。”
倒弄得好像她在催他一樣。
無語的楚歌只好默默等他過來,結果這一等等到好晚,她以為他不會來了,正準備睡覺的時候,門鈴倒是響了。
杜先生一身清冷地站在外面,楚歌默默讓開,他不知道是從哪裏趕回來的,手上還拎了個行李箱。
楚歌是做慣了的,很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箱子,進屋後同樣很自然地開了箱子要幫他整理——完了她才想起,嗯,貌似已經沒必要了,因為他的東西根本不用放在這啊!
杜慕看她箱子打開後有點發僵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眼裏不由劃過一絲笑意,将藥盒放下後,開始解扣子脫衣服,一邊解一邊吩咐她:“睡衣給我。”
楚歌就裝作自己其實也只是幫他找睡衣的樣子,拿出睡衣後,順勢将衣箱給阖上了。
杜慕洗完澡出來,楚歌已經把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藥盒、碘酒、棉簽、紗布,包括毛巾,都整整齊齊放在桌上,身上原本綁着的紗布小心解開,衣服也已經換成了反穿的樣式。
杜慕和秦坤果然不愧是一家的,看她老老實實露着背半趴在沙發上,便低低一笑說:“這麽性急?”
手指丈量什麽似的,輕輕掐在她的腰上。
楚歌就頭埋進臂彎裏裝死。
杜慕就又微微笑了一下,不再逗她,揭開了紗布。裏面的藥紗已然半幹,還好她沒有折騰太過,傷口複原得挺好的。
就是後背看起來很驚心,紅得隐隐發紫,這以後就算好了,也還得脫一層皮。
杜慕抿着嘴角,幫她把藥紗換掉,又重新綁上紗布。
這一次換藥,他竟然很是規矩。
他突然又規矩起來了,楚歌反倒心裏有些略複雜。
總覺得隐隐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果然等他洗手回來,他就拿出了一張請柬遞給她。
請柬是降紫色的,設計非常的簡潔,就是一杯咖啡,加一行鎏金字體:與大師的親密會晤。
是今年炒得火熱的“大師午餐”邀請函。
它有兩種級別,一種是淡黃色,大衆款,就是花錢買個參與的入場券,能夠和大能們見上一面,另外一種,就是面前這種降紫色,花再多錢也很難買到,因為有它,才可以得到一次大能親自面談的機會。
就像之前尤宇猜測的那樣,楚歌之所以想要讨好季博然,就是想要一張moo公司總裁午餐會的降紫色邀請函。
楚歌接過來,默默地打開,果然看到了裏面有moo公司總裁龍飛鳳舞一般的親筆簽名。
而她……甚至還沒有得到這場午餐會具體定在何時的消息。
她用力捏緊了手指,看了那邀請函好一會,才輕輕放下。
杜慕只手搭在沙發背上,靜靜地看着她,見狀淡淡一笑問:“不高興?”
楚歌搖頭:“沒有。”
“撒謊。”杜慕淡淡地揭穿她,“不過你做的也不是沒有效果,這張請柬,就是季博然原本準備給你的,只是我把它要過來了。”
楚歌的睫毛抖了抖。
“不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楚歌:……
她一點也不想問!
他微微一笑,湊過來在她耳朵上淺淺咬了一口,說她:“膽小鬼。”她不問,他就自己說了,只是像怕吓到誰似的,他聲音很低,“我只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然後,用這個人情,跟你換一個人。”
他說着把下巴擱在她肩上,手指輕輕落到她的肚子上,“一個屬于我也會屬于你的人……我們的孩子,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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