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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毒愛攝政王:貢品代嫁妃
作者:二月榴
章節:共 119 章,最新章節:116 第二次‘初見’(完結)
備注:
內容介紹:
此文已完結!
她是南離國丞相府的庶女,是一個被不遠千裏進貢給他的女人……
他是北夷國獨攬朝政的攝政王,是一個可以俯視天下的男人……
初見時,他任身邊的女人用劍劃傷了她的臉,卻在衆目睽睽下抱她入了府門……
再見後,沒有婚禮他便要了她的一切,極盡寵愛纏綿……
軍宴上,他萬分寵溺的将她灌醉……醒來時,她已倒在別人的帳下……
——重重的傷害過後又将她奪回,待她滿懷憐愛……再轉眼,卻已納娶別的
女子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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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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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德勝十一年
史冊記載為大兇之年
初春,雁江境內連下半月暴雨,江水暴漲,沖破堤壩,淹沒大半省境。一時間百姓流離,餓殍遍野。攝政王蕭傾城率軍開河引流,幼帝頒诏放糧赈災,拔款重建雁江,免稅三年。
同年秋,洪水急退,雁江堤壩下發現大量作戰兵器、铠甲,于此攝政王蕭傾城私造兵器,暗中練兵之事敗露。幼帝大怒,問其當為何罪?然,滿朝文武皆無一人敢言。
于冬,成王承皇命率兵于盛京東城門下,阻攔攝政王蕭傾城回朝理政。兩方一時僵持不下,将北夷國以盛京分割為東、西兩境。
然,東主境雁江初遭遇洪災,餘波未平,百姓流離,糧草緊缺。蕭傾城決議放棄北夷東境,率兵沖占南離平州,直至京都陽城。
這一戰,歷時三載。整個南離戰火連天,百姓生于水深火熱之中。
德勝十四年春,成王身染惡疾,猝死家中。早過弱冠之年的德勝帝,蕭然終掌朝政。
同時,蕭傾城攻戰陽城大捷,直逼南離皇宮。将南離皇室近千餘口,斬殺于皇宮宣義殿前。
德勝帝蕭然千裏宣诏:以平州為界,南離國從此改名為離,封原攝政王蕭傾城為離王,自理離國朝政,從此不必向北夷朝貢。
自此,蕭傾城開啓了他在離國的歷史篇章——
☆、楔子(妾本代嫁)
“北朝鐵騎踏平州,傾城只為紅顏來——”
當北朝的鐵騎踏破南離國邊境的城門,歷史的篇章将記錄下南國百姓從此國破家亡的命運。而那個導致這一切的那個女子則背會上了千古罵名,生生世世被人唾棄。
“柳芊芊,如果當初你會料到這種結果,是不是還會選擇逃離。”大殿上,坐在銮座上的男子唇邊輕笑,眸中帶着一絲報複的快意。
“王爺,柳相千金柳芊芊已經找到了。”一個将領模樣的人進殿禀告着,身上的铠甲在他的動作下“唰_唰_”作響。
男子目光調向那個将領,眸中迸出的威懾力讓他一震,連忙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擡起半分。過了半晌才聽到低沉的聲音道:“帶上來。”
那将領向殿外一揮手,兩個宮人遠遠地将一個女子延着殿外的紅毯上拖進來。那女子顯得有些虛弱,被軟軟地扔在地上,半晌都沒有動。
蕭傾城鳳目微眯,目光緊緊地鎖住地上的女子。見她仍然一動不動,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女子,紫紅的短靴停在她的身側。
他并沒有看她,只是仰頭望着殿外的天空。那如刀削一般的五官梭角分明,卻是面無表情的,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此時趴在地上女子胳膊動了動,仿若剛剛從昏迷中醒來。
“起來吧,本王的柳兒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虛弱。”他冰冷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
女子朝着聲源地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個颀長的身影站在那裏,背着的光線他讓她看不清模樣,但那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和冷然卻讓她心驚。
仿佛感受到她受驚的眸子投射在自己身上,他輕笑着俯下身看地上的女子,但目光定在女子臉上時,唇邊的嘲諷和得意卻在瞬間卻凝滞住。
突然一把拽起的女子的衣襟,将她拉至自己面前,目光如刀一般鎖住她的五官,如要淩遲一般:“你不是柳芊芊,說——你是誰?”
蕭傾城溫熱的氣息噴在嬌嫩的容顏上,她身子卻如篩般抖動起來。秋水般的眸中盛滿淚水,是那般的楚楚動人,他卻嫌惡地放開了手,讓她重重地跌在地上。
不是她,竟然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她。這個女子雖然跟她有七分的相像,容貌也比她傾城,可是卻相差太多。那個女子身子雖然也這般纖弱,可是眸中永遠有執拗和頑強存在。莫名的,原本沉靜的心上竟泛起一絲煩亂。
“你确定她是柳垂青的女兒柳芊芊?”他轉過問着還跪在地上的将領,那依然的沉着的口吻中帶了絲危險的氣息。
“禀王爺,此女确實是柳芊芊。”那将領原本肯定的話語在他的逼視下變得有些躊躇。
“你是北夷國攝政王蕭傾城?”女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顯然很肯定自己的猜測。
“大膽,王爺的名諱也是你這下等女子可叫的?”那個将領狐假虎威地沖她喊着。
女子一驚,跪着爬到他的面前,拽着他的衣角仰視着;“王爺,求求你放過我爹吧。”
那個将領一看急了,他家王爺可是一向不喜歡女子碰他的。他趕緊上前來拉開女子,心想她真是不知死活。
“把她的手給本王砍了。”他的口氣淡淡,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
女子這時反倒不再害怕,突然停止了掙紮:“王爺要了芊芊的命都可以,只求你放過我爹,他本已惡疾纏身,求您了——”她眼中含淚,這次卻沒有落下來。她顯然也是個聰明的女子,仿佛已經意識到這個男子厭惡女子的眼淚。
蕭傾城看着她隐忍不落的淚眸,心輕輕地觸動了一下,仿若看到了另一個女子:“要救你爹也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和親嫁給本王的又是誰?”
柳芊芊唇抖了下,卻沒有發出聲來。她在猶疑,如果說出事實他會不會更加生氣?但如果不說,又不知該如何救自己和爹爹。
“你最好說出來,不然今晚上你就會見到你爹的頭顱挂在城牆上。”似是看出她的猶豫,他恐吓着。
柳芊芊的身子果然又抖起來,眼中充滿恐懼,此時此刻,她完全相信眼前這個男子會說到做到。
蕭傾城卻沒有心思憐香惜玉,他口氣不耐地說:“來人,去牢裏把柳垂青的人頭給本王弄來—”
話間剛落,吓和柳芊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開恩,我真的是柳芊芊。”
蕭傾城看着她淚眸裏呈現着深深的恐懼,終于相信她并沒有騙自己。可是如果她真的是柳芊芊,那麽那個嫁給自己的女子又是誰?
似是看出他的疑問,柳芊芊用髒污的衣袖抹了一下臉上的淚痕,那狼狽的模樣,任誰也不會相信她就是那個南離第一美人。
“當初本來是預定的芊芊去和親的,但是妹妹貪圖虛榮,竟給我下了藥,悄悄代了我出嫁……”原來柳色替她嫁的就是這個男人,這麽殘暴的蠻夷男人,怪不得她會逃離。
“妹妹?”他終于抓到重點,原來還是他被愚弄了。什麽南離第一美人,什麽柳芊芊,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個騙局。他伸手掐住她細嫩的脖子,眸子發出噬血的光芒:“你妹妹叫什麽?”
柳芊芊感到咽喉間的威脅,那粗粝的手掌是那樣強大,感覺自己在他手下就像一只螞蟻那般渺小。她不敢有半點遲疑地道:“柳色,我妹妹叫柳色,咳咳——”
說出名字後,他的手終于放開她,柳芊芊趴在地上猛咳,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柳色,那個女子原來叫柳色。夫妻那麽久,他直到今天才知曉她真正的名字。
“嫁給王爺後,我們再沒有過她的消息,王爺,求您放過芊芊,放過我爹吧。”呼吸順暢後,她仍不忘求饒。
蕭傾城定定地看了她一會,臉上忽然漾起一抹笑容。那笑映亮了他的立體的五官,使整個華麗的宮殿失色,卻讓柳芊芊的心上升起莫名的恐懼。
“給本王張貼皇榜,三日後本王要納南離第一美人柳芊芊為妃——”他笑得那麽殘忍、狂肆,眼底帶着對某人報複的意味。
柳芊芊聽了眼前一陣眩暈,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蕭傾城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手不自覺地擦過腰間的玉帶。心道柳色,如果你還疼惜你的姐姐,如果你還在乎你的父親,你應該會回來吧。
而我們終将再見——
☆、001 代姐出嫁
南安三年陽城春
南離國丞相府是江南标準的府院,暖暖的南離氣候讓那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間已處處顯露着生機。才剛二月就已經飄滿起柳絮,那滿天的白色如雪片般灑了滿院子的青石路。
一個身着淺藍衣裙的女子繞過漢白玉石徹成拱橋,朝着主院的樓閣去了。只是人還沒有走近花廳,就聽到了一陣哭天搶地的喊叫。
“老爺啊,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可就芊芊這一個女兒,她要是真去了北夷,我就不活了。”那哭音中氣十足,喊得大概丞相府內外都能聽見。
“就是嘛爹,為什麽不讓妹妹去,偏偏選中我。”年輕的女子跺着腳說,滿臉的驕縱之氣。
幾個丫頭朝廳裏探了探頭,眼中充滿好奇。見藍衣女子走近,幾個人悄悄向後退了退,個個滿臉同情。
“我苦命的女兒啊,北夷地處荒涼,人也野蠻不懂禮的。你身子那麽弱,能熬過多少時候啊。”銀色的緞面鞋子在門外停頓一下。
她知道昨天皇上下了聖旨,讓她的姐姐柳芊芊去和親嫁給北夷的攝政王。說的好聽是和親,其實南離每年都會送美女過去讨好。
這些年,凡是有些美貌和才氣女子都不敢顯露,就怕被朝廷盯上。聽說北夷那裏的權貴身邊都會有進貢的南離女子……聽說北夷的男人粗暴不堪,氣候又寒冷多變,南離的女子沒有幾個能在那裏活下來的……
這次皇上選中了柳芊芊,其實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一向自恃甚高又虛榮,非要奪下那個“南離第一美人”的稱號。
“可是聖旨已經下了,難道你讓我抗旨不成。”廳內發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發抖的語調裏有些痛心疾首。
南離丞相柳垂青痛苦地閉了閉目,被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也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去受罪啊。恨只恨南離國無能,連年打敗仗,不但要向北夷年年獻歲貢,還要送美女。怪也只怪他的大女兒名聲在外,才會招來這樣的禍端。
“你又不是一個女兒,憑什麽讓我的芊芊去北夷受那份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從小就金貴慣了,到那裏沒人照顧可怎麽活。”柳夫人又哭又鬧起來,蠻不講理的話卻說得十分氣壯。
廳外的女子聽着她的話,心上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人從後推了一把,就這樣腳步跄踉地撞了偏廳。
柳夫人眼中露出一抹精光,一把就将柔弱的柳色拉了過來。轉頭一臉獻媚地柳垂青說:“老爺,柳兒的身子比芊芊好,她們又長得很像,不熟的人根本分不出來的。”
柳垂青聽了楞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小女兒柳色,仿佛剛剛明白自己的夫人要表達的意思。
柳色聽了心上一慌,也着急地看向父親,她雖然是個庶女,從小在府裏被人欺負慣了,但她也不願意去代姐姐和親啊。
“不行。”柳垂青接到她哀求的目光,一口斷然拒絕。
一樣都是他的女兒,他都一樣的心痛,又怎麽能讓小女兒去代替大女兒受苦呢?何況這個小女兒一直都在府裏受苦,他本來對她就有所愧疚。
“老爺你偏心,一樣是你的女兒,憑什麽讓我的芊芊去受苦。”大夫人又蠻不講理地哭嚷起來,還趁機擰了一把柳色的手臂解恨。
柳色手臂縮了一下,另一只手捂上去。一雙水汪的大眼裏蓄滿委屈的淚水,卻不敢喊出聲。
“你……”人家北夷指名要的就是你女兒,看到柳夫人的作為,柳垂青手指哆嗦了半天,終是氣得什麽也說不出來。
“就是嘛,爹,芊芊可是你親生的女兒,是這府裏的大小姐。她不過是一個賤婢生的野種,府裏養她這麽多年,也該是她回報的時候了。”柳芊芊又鄙夷地盯着柳色說。
她早就聽說北夷是蠻夷之邦,那兒的男人都很殘暴,對待女人就像對畜牲一樣,她才不要去受罪呢。這次正好讓這個賤婢生的女兒去替她,這樣說不定以後自己還有機會竟選太子妃。
“老爺,你別忘了,你是怎麽做到今天的位置的。芊芊可是我爹唯一的外孫女,你要是敢讓她去受苦,我爹絕饒不了你。”大夫人也趁機威脅。
柳垂青清瘦的臉顫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柳色。那裏面閃過掙紮,閃過心痛,但最後都化為了一抹絕然。
“柳兒啊,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随和親隊去北夷吧。其實北夷也不錯的,好歹也是個王妃,總比待在府裏受苦的好。”
柳色水霧朦胧的眸子瞬間睜大,仿佛有些不敢相信父親的轉變。
“我不要……”她柔柔的嗓音響在屋裏,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反抗過。每次說不,都會引來大娘和姐姐的拳打腳踢。
“不要也不行,皓月,将二小姐帶下去好好看着,明天就讓她上路。”大夫人厲聲說着,那狠厲的模樣讓她心顫一下。
“是。”門外應着走進來幾個丫鬟,作勢就要拉她出去。
“不,爹爹,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柳色掙紮着向父親求助,不相信連唯一疼愛自己的父親都對自己這樣殘忍。
柳垂青裝作沒看見地撇過頭去,其實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為了現在的地位,他只能選擇犧牲她了。
幾個丫鬟見他并不阻止,便毫不客氣地将柳色拖了出去。
她一路哭得淚眼朦胧,聲嘶力竭,卻沒有一個下人敢憐惜她。
因為柳色是這府裏的庶女,母親甚至連個妾都不是,她不過是柳垂青酒後一夜荒唐的産物。那大夫人當年勉強只容許她進了府,而她的母親則被雨淋死在府外。
柳垂青是仰仗岳父家的權勢才有的今天,對大夫人更是言聽計從,從不敢違抗。匆匆十八年來,柳色在這府裏受盡磨難,他也只敢私下對她好點而已。
而這次,誰也救不了她了……
☆、002 初見時
北夷境內 攝政王府外
經過兩個月的長途跋涉,柳色終于随和親的隊伍來到北夷盛京。但是新郎并沒有出城迎親,北夷甚至連個禮官都沒派來。
南離随行的禮部官員似是已經習慣,便命人直接去了攝政王府。此時柳色乘坐的大紅馬車就停在王府外,引來街道行人的注目。
透過紅色的紗窗,她看到莊嚴的朱紅大門緊閉,門前四個侍衛筆直的站立。目光所及,并沒有一絲辦喜事的氣息。
“這位大哥請通傳一聲,南離和親的公主已經到了。”柳色看到南離的官員對其中一個侍衛說着,那樣子已經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
她輕蹙秀眉,沒想到在北夷境內南離人竟是如此的卑微。那禮官好歹也是南離有品階的官員,而這王府外一個守門的侍衛都可以給他臉色看。
“等着。”那侍衛撂下冷冷的一句話,轉身入了大門。
時間過了很久,日頭從正南已漸漸偏移西方,空氣中悄然流動出一股燥熱的氣息。炙熱的陽光下,南離随行的人馬都顯得更加無精打采。
這時兩扇大門才被緩緩打開,走出一名錦衣男子,身後跟随着一衆的奴仆、丫鬟。她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只模糊的看到來人身長約七尺,英挺逼人的站在了門前正中。
“下官給王爺請安。”南離的禮官上前行了跪禮,随行的人員頓時跪了一地。
身邊的丫鬟小黛趕緊将蓋頭罩上了她的頭,有些緊張的在頭上忙碌着,柳色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身體緊繃的訊息。
“車裏的就是南離第一美人柳芊芊?”狀似不經意的慵懶,卻帶着一股直逼人心的冷冽,讓車內柳色的心都不由顫了一下。
“正是柳芊芊,目前已經被封為昭雲公主了。”禮官誠惶誠恐地回答。
“呵!”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劃過空氣,傳進在場人的耳中,任誰都可以聽到那輕蔑的意味。
“你們南離的公主可真多啊,嫁過來的都是公主。”果然,他嫌那樣的表示不夠明顯,竟明言羞辱起來。
“這當然是吾皇為了匹配北朝的貴人們,方才封的公主。”禮官讪讪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北夷的皇親也如你們一般,可以随意混攪?”他口吻并不算尖銳,卻已是吓得那禮官一個激靈,趕緊跪下去:“下官失言,下官該死。”
“城哥哥,跟他講那麽廢話做什麽,雲兒只想見識一下這南離的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蕭傾城身邊走出一個女子,她目光犀利地盯着那輛馬車,心思此時正在那裏。
禮官看到她心中不由一顫,他已是多次來北夷了,自然對眼前這位少女知之甚詳。
她名叫蕭雲,是北夷國一個世襲親王的女兒,在其父權勢的慣寵下,養成的性格潑辣怪張,最不将南離人放在眼中。與眼前這位攝政王蕭傾城一樣,都是南離人眼中的煞星。
此時蕭雲一身火紅勁裝緩緩走向馬車,手中的鞭子狀似無意的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豔麗容顏,高挑的身材,絕對是标準的北夷美人。如果她唇邊的笑可以不那麽邪惡的話——
柳色此時頭上已經被罩了蓋頭,所以更加的看不清。只覺得馬車忽然一陣動蕩,她就在小黛的驚呼聲中被抛出了馬車——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蓋頭下的小臉扭曲變形,卻沒有叫出聲來。
只聽“嗆啷”一聲,又只覺一股勁風迎面逼來,吹開了她的面前的紅紗。她張開的瞳孔裏那火紅的色彩飛掠而來,她手中閃爍的寒光映亮了她的眼眸——
她下意識的想躲開,卻發現腿忽然動不了了。只能任由鋒利的劍尖劃過左頰邊,一滴鮮紅的血珠子滴落在冰涼的劍身上。
她卻忘了動,目光穿透蕭雲,她終看清了站在門口的男子。他劍眉斜入鬓,鳳目慵懶地低垂着,鼻梁英挺,薄唇緊抿着,五官如刀刻一般深邃。身上卻透着霸氣和冷然,那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心顫。
他就是她的未來的夫君嗎?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傷害自己連眼都沒有眨一下?還是說南離的女子在這些人眼中就如此卑賤?
接收到她的目光,他倒卻是動了,緩緩地走向前來:“雲兒,怎麽可以對你未來的王嫂無禮呢。”話應是責備的,卻是沒有一絲認真的味道。
“不過一個暖床的女人而已,也配做我王嫂麽。”蕭雲輕哼,但還是收回了手中的劍。
蕭傾城也不理會她,目光掃過柳色的臉。眼中閃過驚豔,她果然是南離出來的女子,那晶瑩如水的肌膚像透明的一般,彎眉杏眼小巧鼻,櫻唇朱紅如血滴。是啊,頰邊的血跡已經流到了唇上……
她卻沒有去擦拭,只是目光定定地回望着自己,那眸子清澈如泉,竟帶着一絲涼意。
他大步上前,俯身就将小巧的她抱了起來:“果然是南離來的美人,可真輕巧。”他唇邊輕笑,帶着某種魅惑味道。
柳色怔怔地看着他,那溫熱的男性氣息噴在臉上,讓她的臉不争氣地紅了起來,有些羞澀地低下眸子,卻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酒香。
蕭傾城看着粉嫩的俏臉染上一抹粉,不由讓人想到嫩熟的桃子,那密梳般的睫毛撲扇撲扇,稚嫩的模樣讓他懷疑,剛才眸中的涼意只是他錯覺。
“城哥哥,看夠沒啊。”蕭雲不滿的叫聲打斷了兩人的凝視。她心中酸酸地想南離的女人果然都是狐媚子,才見面她的城哥哥就被迷住了。
柳色這是方驚覺她們的舉止有些不妥,掙紮着要下來。
蕭傾城摟在腰間的手卻更緊了一下,并沒有放開的意思。他唇邊扯出仿若寵溺的笑意,那般自然,讓柳色覺得自己再掙脫就矯情了一般。
“新娘子現在入府,其它人去驿館等候宮裏的召見吧。”他抱着她一邊往府裏走一邊對南離的禮官說。那樣子就如一個王者傳達着旨意,不容任何人的置疑。
“城哥哥,等等我。”蕭雲氣得跺了跺腳,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那禮官倒像是松了口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帶着南離的人馬和進貢的物品走了。
門口的奴仆、丫鬟也都陸續進了府門,朱門大門再次緊閉。只留府門前那一輛幡然而倒的大紅馬車在那裏,無人清理……
☆、003 一吻
柳色羞澀地低垂着頭,任他一路被抱進了王府。不知經過幾處回廊,也不知碰到了幾拔奴仆,始終沒有擡起頭來,只假裝沒有聽到那明顯的抽氣聲和驚異的目光。
終于他進了一處院落,眼前閃過幾處桃紅後。他優雅地擡腳踢開了房門進去,将她放在了柔軟的床上。
然後轉身去浸了條汗巾子回來,小心地為她拭過臉上的血跡。看着那白嫩的肌膚下,那道紅痕着實刺眼了些,讓他不自覺地蹙了眉。
柳色則被盯的不知所措,她還是平生第一次跟一個男子靠得那麽近。不由身子向後挪了挪,輕聲道:“王爺,我自己來。”說着便要去拿手中的汗巾子。
蕭傾城卻趁機抓住了她的手,唇邊含笑地看着她,有些挑逗的意味。柳色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心裏不由一陣着慌地想要抽回手,他握着她的手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更用力的一拉,讓她直直地跌進他的懷裏。
小巧的鼻尖撞到他的胸膛,有點微微的痛。但更多的心慌,她不知道這個他到底要做什麽,有些莫名的緊張。
那只手順勢摟住了纖腰,另一只手則輕擡起她的下颚,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眸子,輕聲問道:“怕我?”
柳色仰着頭,迷茫的眸子盛滿無辜地搖搖頭。巴掌大的小臉泛着玉一般的光澤,貝齒輕咬着櫻紅的唇瓣那樣的惹人垂憐,讓他不由心中一動。
輕輕俯下頭顱,他微涼的唇印在那兩片柔軟上,感覺如緞般絲滑,入口即化。這就是傳言中的南離女子嗎?滋味如此甜美,身子軟得如水做的一般。
而柳色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被吓着了,朱唇輕啓着如僵化一般,卻正好讓他的舌鑽進去。淡淡的女子香氣拂過口鼻,美好的觸感讓原本淺淡的吻漸漸變得炙熱。
柳色則是張大雙眸地看着在眼前的俊臉,無助任他予取予求。
他卻覺得這樣還不夠,背後的手用力地托着她的身子,手摸上衣領順勢将肩上的衣衫拉了下來。
柳色的只覺得左肩一涼,北夷春的寒意讓她打了一個激靈,終于從迷離中回過神。迎上男子肆掠的眼眸,那裏盛滿着毫不掩飾的掠奪,她才開始驚慌地掙紮。
他卻沒有放開,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她揮舞的雙手,身子的扭動則只會加強他的欲念。有些不耐地将她推倒在床上,身子順勢壓了上去。
“王爺——”脆弱含淚的眸子,有些破碎的求饒聲回蕩在室內,卻只會讓他想得到的更多。
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抗拒,卻是很享受此刻懷中的美人滋味。她既然是南離送來給他的,他覺得他并沒有理由壓制自己。
“城哥哥!”有些氣惱的聲音終于打破這一室的旖旎。
蕭傾城有些掃興地放開了柳色,側過頭來看到蕭雲站在門外,她頭是側向院子的,那樣子似乎也是羞于見到這樣的場面。
“你不在前廳待着,跑到這來做什麽?”他神色自然地理了理柳色的衣衫,一點也沒有被人撞破的窘态。
“我……我……我是來看看她傷怎麽樣的?”蕭雲我了半天,終于抓到一個蹩腳的理由。
“怕是會落疤呢,可惜了這麽美一張臉。是本王罪過了,才來第一天就毀了你的容貌。不過你放心,本王以後會更加憐愛你就是了。”他假意地嘆着,一點也看不出惋惜的意味。倒像是成心逗弄着誰,只是讓人分不清是外面的蕭雲還是床上的柳色。
柳色的腦中閃過剛才羞人的畫面,趕緊背過身去,只覺得自己太丢臉。
“沒那個必要吧……我這有藥……給她擦個一兩次就沒事了。”蕭雲一聽他會因為這個更加疼惜那個女子,心一下子就急了。支支唔唔地說着就将一個藥瓶抛過來,正被蕭傾城接住。
“還不謝謝我們郡主,她的藥可是世間難求。”蕭傾城說着将藥放置到柳色的面前。
柳色這才回過身來,欲下床行禮。豈料腳才落地,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痛,身子也沒穩住,直直地就朝着地面跌去了。
蕭傾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樂得又将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
蕭雲看了卻更氣地罵起來:“南離來的果然都是狐貍精,就會勾引男人。”
“沒事吧?”蕭傾城低頭問着柳色。
她輕輕搖頭,作勢又要起來。這時蕭雲卻比她更急,一把就将她拎離了蕭傾城的懷抱,就這樣被扔在床榻上。
“城哥哥,我要去騎馬,你說要帶我出去玩的。”蕭雲撒嬌地拽着他的胳膊。
蕭傾城看了柳色一眼,還是對蕭雲點了頭。
“那我們現在走吧。”蕭雲雀躍一聲,拉着他便要走。
“你好生歇着,我一會派人過來給診治,診治。”蕭傾城被蕭雲挽着出了房門。
柳色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呆呆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上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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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奇怪的大夫
“秦公子,王爺吩咐讓你去給新來的夫人看看,你就別難為我了。”王府某院內,一個俏麗的女子有些焦急的催促。
似是在侍弄草藥的人只給了她一個背影,始終沒有回頭。只是那雖然像個男子的身影,卻奇異地着了一身紅色的衣衫,怪就怪在卻不會讓人覺得娘氣,倒有一股說不出的風流倜傥從身上透出來,
許久,他才放下察看的藥草,回過頭來有些幽怨地說:“小鳶兒,不是本公子為難你。只是最近盛京裏的美人實在太少了,讓我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啊。”
他故作幽怨的嘆道,狹長的桃花眼媚勾了一眼叫鳶兒的女子,那樣子竟也十分的妖繞。
不過鳶兒聽了卻只是暗自撇撇嘴,心裏不屑地想他公子天天流連花街柳巷不說,就連良家婦女都不知拐騙了多少,竟然還好意思嫌京裏的美人少。
當然心裏是那樣想的,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鳶兒一臉陪笑地道:“我們新夫人可是大美人哦,難道秦公子不想去看看?”既然美色對他有用,那她只好投其所好。
只見他看了丫鬟一眼,心痛地嘆道:“新夫人再美也是王爺的人,又怎麽能解了我饑渴。”
鳶兒聽了急得直跺腳,她都來了大半天了,這秦公子說好說歹的就是請不動,等王爺回來自己怕是要受罰的。
“其實吧,本公子突然發現小鳶兒其實長得也不賴,你要是願意以身相許,那本公子自當馬上前往——”他身形很快地閃到她的面前,話說着一把玉骨折扇就挑起了她的下巴,十足的一個浪蕩公子樣兒。
鳶兒聽了倒是不慌不忙地向後退了一步,顯然對他這樣輕浮的舉止早已習慣。她輕輕笑着說;“秦公子也忘了,鳶兒也是王爺的人,你動不得的。”
“連小鳶兒都嫌棄本公子了,秦某的心都碎了。”秦毅做西子捧心狀,樣子極其誇張,卻別有一番說不出的風情。
“你若是在這待膩了,本王可以成全你,讓你立刻離開北夷。”拱門處傳來狀似閑散的語調,仿佛帶着只有兩人懂的威脅。
秦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向倚在拱門處的蕭傾城,戲谑地說:“看來這新夫人的确是長得很美啊,連王爺都親自登門了。”
兩人相對而立,卻是不同的氣質。蕭傾城身上散發着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而秦毅雖名毅,身上卻帶着難言的邪魅和妖繞。
蕭傾城無意跟他鬥嘴,也不理會他眼中的促狹,只看着他說;“一會随我去趟青縣。”
秦毅英眉微皺:“不是讓我去給新夫人看治傷?”他雖然養在王府,蕭傾城卻不輕易用他。今天這是怎麽了?久不聞世,難道他“怪醫桃花”的身價掉得很嚴重?
“所以你現在最好快點去,別耽誤了本王的事。”蕭傾城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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