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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谷豐宴中舍命相救……”他是粗人,在斟酌着這話接下來該怎麽說?似乎怎麽說都是得罪定了他。

“怎麽?本王寵一個女人将軍也想過問?”語調淡淡的,眸子中射出來的光卻冷的駭人。

“微臣不敢,只是柳夫人乃南離人,如今正是南北交戰之際,王爺身為監軍竟然帶着一個南離女子,怕是為令前線軍心動搖。”

“是啊王爺,若是柳夫人畢竟是南離人……”

“素聞南離借進獻美人之名,不知往我國送入了多少細作,王爺還是不得不防……”

那人話一出口,引得一片附和之聲。

蕭傾城鳳眸輕掃,仍然不動聲色地問:“那依各位又當如何?”

“依臣愚見,柳夫人的身份不宜随軍入平州,不如……将其留在江都由桑将軍府中照顧,待到凱旋之日歸來——”那人回答的流利,這萬全之策是早就準備好的。

蕭傾城調了桑青的兵,他自然要拿他最寶貝的東西來抵押,以防這兵一借不還,那他桑家便只剩任人宰割的份了。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蕭傾傾面前的桌案已被他一掌拍碎,桌面上的瓜果、佳肴、杯碟都散落了一地。

衆人驚悚地看着蕭傾城變得鐵青的臉,眸底森森冷寒。江都衆人卻在想,攝政王是這次是真的怒了,是因為舍不得那傾城的佳人,傳言果然不假。

這在衆人猜測他會不會只要美人之時,卻聽到他冷冷的話語傳來:“就依你們,速給本王準備,子時三刻即随本王出發。”鳳眸清冷如冰,說完步出了宴會的帳子。

“恭送王爺!”桑青躬身說着,唇邊卻難掩得意。

其實這事他本就在冒險,卻拗不過妹妹的糾纏,心中也存有一份僥幸。如今看他如此反應,便已确定了柳色在他心中的份量,心便也定了。

------題外話------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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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榴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把這章提前更了。不管有沒有達到榴的期望,還是應該謝謝喜歡此文的親親,願妞兒們國慶快樂~

☆、052 再醒來

子時,酒醉的柳色被大地震動的聲音驚醒,頭痛的蹙起了眉。但是外面的響聲實在太大,且一直持續着,使她不得不撐着極度不适的身子下了床,想要一探究竟。而此時駐地的大軍已開撥多時,只餘下桑青與不足一萬的兵馬駐守。

其實江都的軍隊是十年前平定內亂遺留下來的,當時是桑青之父桑群領兵,先皇剛逝,幼帝即位,蕭傾城初掌朝事,便姑息了桑家擁了這幾萬兵馬的根基。

駐軍在江都十年,早已令朝廷如芒刺在背,十分的忌憚,所以蕭傾城想辦法将桑群調去了邊城。可是那桑群也是兩朝的元老了,自然明白蕭傾城的用意,便設計将兵權落在了獨子桑青身上。

如今桑青這般輕易的就交出了他們桑家的護身符,交出了他們的根基,他站在濃重的夜色下,看着大軍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心上突然閃過一絲慌然。

就在此時柳色掀開了帳子,他聞聲側目望去。四目相對,他眸子冷冽地掃過她的臉,讓她不由驚慌地退了一步。

眼睛下意識的搜索過什麽,軍宴早已散,營地上滿是人和馬的腳印,遠處三三兩兩的兵士在收拾着地上的殘局,四周靜的可怕。

柳色終于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來,擡眸問:“王爺呢?”

桑青看着她忽然間就笑了,那眼神好像在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

“王爺呢?我要見王爺?”柳色的心卻因為他的笑而狂跳起來,一股強烈的預感促使着她要向帳外跑去。

可是手腕卻被他一把緊緊地抓住,桑青冷冰冰地道:“你的王爺已經走了,又何必留戀。”

她回眸不解地看着他,走了?走了是什麽意思?

“他帶着我的幾萬兵馬走了,而你是她付給本将的報酬。”桑青好心情地看着她解釋。

“不,騙人的。”她雙手捂着耳朵搖頭,她不相信那些話,一定是騙人的。

“醒醒吧,愚蠢的女人,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你又如何會睡在我的帳內?”他将她的手抓下來,殘忍的非要她聽到最殘酷的事實。

柳色睜着眼睛怔怔地看着桑青粗犷的臉,那句:如何會睡在我的帳內?回蕩在耳際。這是什麽意思?她記得是蕭傾城的侍衛送自己進來的,又如何成了他的帳內?不是蕭傾城的,不是另為她的安排的,而是他桑青的大帳?難道……她甩甩混亂的腦袋不敢想,突然害怕想下去。

“還不明白?他拿你換了老子幾萬的兵馬,以後你就老實給本将待在這。”桑青嫌惡地看了她傷心的樣子一眼說。

柳色看着他搖頭,一邊後退一邊安撫自己狂亂的心,她不能相信,不能,昨晚他們還在徹夜纏mian,昨晚他還對自己說着喜歡的話……怎麽可能轉眼間,她就将自己送了別人——

“收起你那可憐又惡心的表情,我沒有耐性哄女人。”桑青冰冷地說着,放開了抓住她的手。

柳色則無力地倒在地上,心痛地閉上了眸子。她很想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可是她的手在劇烈地顫抖着。心裏的恐慌在一點點的加大,直到将她的人整個淹沒掉。

因為她知道,桑青沒必要為此欺騙自己。如果他不是真的棄自己而去,桑青是這般有恃無恐的。

“女人終究是女人,當真愚不可及。”就算再寵愛又怎麽樣?跟那幾萬兵馬相比,他還不是放棄了她。冷睨着她傷心的樣子,桑青的心上閃過一絲快感。

刺耳的話語貫穿耳膜,紮痛了她嬌弱的心。柳色倏然睜開眸子,映入桑青的滿臉鄙夷,唇邊忽而露出一抹輕笑來。

“你笑什麽?”他看着她蹙眉,難道是被刺激傻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是愚不可及,但是你又能好到哪裏去呢?”她繼續笑着,帶着嘲諷的味道。

桑青看着她唇邊那抹嘲諷的笑意,心裏閃過一絲心慌……一種隐隐的不安竄上心頭,想壓都壓不住。那是剛剛他獨自站在帳外,看着大軍消失在夜色的感覺。

“你笑什麽?”他有些心煩地怒斥着。

“我笑将軍枉自以為聰明,難道不曾想到,蕭傾城今日既可以為了兵權舍棄我,他日又怎麽會因為我,而心甘情願的歸還費盡心機才得來的幾萬大軍呢?”她說着仰天狂笑,淚中含淚。可是卻給人感覺很肆意、張揚,完全不似平時的她。

她不止是在嘲笑桑青,更是在嘲笑自己。她以為她在他眼中是不同的,今日才明白原來也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過去種種不過是刻意營造出來哄騙世人的,可笑的是也哄騙了她的心。

她肆意的笑着,心口突然一陣發熱,一股血腥味猛地湧了上來,“噗!”的一聲,鮮紅的血便噴在腳下的草地上,好似紅色的露珠在細嫩的葉子上滾動……滴落……

而桑青卻因為她的話而加劇了心裏的惶恐,他上前用力的一把掐住她的玉頸,陰狠地看着她:“就算不歸還又怎麽樣?我這次可是幫了他,可是功不可沒的大功臣。而你——不過一只破鞋而已。”他心裏是慌的,話卻說極其惡毒。

“連借兵都要了他的女人做交換,你還有何功勞可言?”她反唇相譏着,鋼硬的手指掐着她的命脈,她竟沒有一絲畏懼,連痛都感覺不到。

“找死。”桑青卻瘋狂起來,因為害怕她說的事實,和那無懼的眼神。所以手上的力道不斷地加大,那樣子恨不得馬上将她掐死當場。

柳色沒有掙紮,盡管臉已經因為缺氧而變成了紫紅色,她只是蹙眉閉着眼睛承受。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的表情呈現出一種別樣的凄美,好像就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将軍,她是要求死,莫要中計。”就在柳色以為快解脫的時候,桑青的手因為這句話而倏然松開。

“将軍,那攝政王在乎她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好好看護着。有她在手,待到大軍凱旋歸來,蕭傾城又豈有不還之理?”那人一身謀士打扮,正是軍宴上那位張姓人。

“呵呵……”柳色聽了只想笑,悲凄而絕望。

“來人,将柳夫人送回府中。”桑青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大喊着,臉卻依然陰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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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快樂!

☆、053 絕望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斜斜照進房內貴妃榻上,柳色臉色蒼白的躺在上面,她一直閉着眼睛不肯睜開。拒絕看到房內的一切,拒絕給自己有一絲想起那個人的機會,心早已與這個世界隔絕。

門被輕輕打開,一個丫鬟從房外端了碗粥進來,看到躺到榻上仍然未動的柳色,不由暗嘆着搖了搖頭。

“柳夫人,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還是起來喝點粥吧。”丫鬟小聲地規勸。

她是桑青府上派來伺候柳色的,自她随蕭傾城入桑府的那天就在伺候。她是親眼目睹過王爺曾經是如何寵愛柳色的,所以對于此時的她不免心生同情。

柳色卻仍然閉着眼睛,三千青絲傾瀉下來,映着過分蒼白的臉。那樣子如真的死了一般安寧,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分。

“求您了夫人,你要是再不吃飯,我就要受罰了。”那丫鬟急得快哭了出來。

桑青已經叮囑了好幾次,千萬不能讓這位夫人有事。可是她已經有兩天米水未進了,依将軍的脾氣,自己遲早會被弄去刑房的。

若是以往,柳色絕對不會忍心為難她,只是此時自己的心太痛,又如何聽得進那些話兒。所以她仍然閉着眼睛沒有反應,并且頭已經有些暈暈沉沉,耳邊只隐隐約約傳來小丫鬟的低泣,卻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這時門“碰”的一聲被踹開,一身淩然的秀夫人帶着兩個丫鬟走了進來,眸子淡淡掃過跪在地上低泣的丫鬟,臉上閃過不悅之色。

“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伺候不好。”她低斥着。

小丫鬟害怕地身子哆嗦了一下,頭低的恨不得貼到地面上去。誰都知道小姐比将軍更狠,她是真的害怕小姐一個不高興就會打死自己。

秀夫人則只是狠狠剜了她一眼,才走到榻邊,斜睨了一眼如死了一般的柳色。

“不吃東西是吧?”她問着柳色,見她仍然沒有反應。轉頭對她帶來的的丫鬟道:“把粥拿來。”

“是。”其中一個丫鬟恭敬地應着,将桌上的粥碗送上來。

秀夫人一手端過粥碗,斜睨了仍無反應的柳色問:“你是自己起來吃呢?還是讓本夫人伺候你?”

意識模糊的柳色,隐約聽到秀夫人在耳邊說着什麽。只是此時的她心如死灰,已經懶得理任何事了,所以并沒有提神去聽。

“不說話那就讓本夫人伺候啦,”桑夫人輕哼一聲,轉頭吩咐道:“你們兩個把她弄起來,本夫人親自伺候她用膳。”

“是。”兩個丫鬟聽了走上前去,心領神會地将柳色強行架了起來。

秀夫人則粗魯地掰開了她的嘴,也不試那碗粥的溫度,便将碗沿硬壓在了她的唇上,瓷碗傾斜,一碗熱熱的粥便被她胡亂地灌了進去。

漸漸失去意識的柳色被這一燙,猛然驚醒過來,她下意識地咳嗽着掙紮。可是身子卻又被兩個丫鬟死死地摁住,秀夫人死命地往她嘴裏繼續倒着粥。

滾燙的粥汁從中灌進咽喉,一路流進腹中,到處是一片火辣的疼痛,噪子更如燒着了一般。秀夫人将碗中的粥汁倒盡,終于滿意的收了手,摁住她的兩個丫鬟也放開了她。

柳色虛弱地躺在榻上喘着粗氣,臉上被燙的一片潮紅,唇邊和頭發上都沾着粥漬,身上的衣服連着榻上的錦布都是粘粘的一片。

秀夫人看着這樣的她卻笑得很愉快,陰毒地說:“想死嗎?我偏不讓你如願。我要讓你活着,讓你證實自己被抛棄的事實,讓你痛苦一輩子。”

柳色茫然地看着她因為妒恨而變形的臉,眸子透過她看到了秀夫人身後那張華麗的大床——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夜的自己和蕭傾城正在纏mian,自己一臉情動、癡迷,而身後的男人五官卻十分模糊,只有唇邊嘲弄的笑刺痛着她的眼。

“被人抛棄的滋味怎麽樣?是不是很不甘心?我就說嘛,低賤的你怎麽配擁有他的愛,配得到他獨特的疼寵呢?果然也不過如此而已……”秀夫人依然殘酷地撕裂着她的傷口。

柳色從床上收回目光,悲哀的回望着得意的秀夫人。那個人或許是真的沒有愛的,她們不過同樣都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為什麽秀夫人只看到了自己悲哀?可笑她所恨的不是蕭傾城,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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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夜,難堪

夜,寂靜非常。門口只有一盞燈籠在夜風中搖曳,蟲鳴從窗外傳進來,格外的清晰。

柳色安靜的躺在榻上,淚已經幹涸,睜着空洞的眸子在漆黑的房裏。假裝自己死了也好,假裝自己看不到這個醜陋的世界也罷,心終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選擇封閉起來。

突然,院裏子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很沉重的,在寂靜的夜裏太突兀,讓她突然又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心不由跟着狂跳起來。

“碰!”的一聲,房門被踹了個稀爛,借着外面的月色,桑青的樣子隐約可辨。

幾乎在同一瞬間,柳色的身子彈跳而起。預感告訴她,自己的惡夢還沒有結束。

果然,桑青快步走到榻前,伸手非常精準地就抓起了她的衣襟,如拎一只兔子般輕易的就将她拎了起來,将她的臉拉至自己面前。

瞬間,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四目相對,即便是在漆黑的夜裏,她仍可以看到那雙眸子投射的兇狠光亮,那是種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一般的仇怒。

桑青看着她無波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唇邊終于殘忍露出殘忍的笑意。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将她摁倒在那張貴妃榻上,高大壯碩的身子就欺了上去。

“放開——你要做什麽,放開我——”柳色激烈的掙紮,心裏充滿恐懼。

“當然是毀了你。”桑青不耐地回答着,動手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父親已經得知了他借兵的消息,信封裏痛心疾首地指着他的不孝和愚蠢。既然父親說蕭傾城用這個女人只是計,那他就先毀了這個女人好了,大家同歸于盡。

“不……”柳色害怕地胡亂掙紮着,手無意間掃到榻旁桌幾,一只青瓷花瓶被掃在了地上,發現巨大的破碎聲響。

“不過就是一只破鞋而已,又何必介意多服侍一個男人。”嘴裏說着侮辱的話語,帶着酒臭的嘴已經欺了上來。

柳色害怕地移着身子,太過慌亂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快退到榻邊,光線又太暗,身子就那樣突然從榻上掉下去。

劇烈的疼痛在瞬間襲上右腿,她痛得咧了咧嘴,顧不得喊叫就想爬起來往外跑。可是下一刻她便發現右腿太痛,自己根本動不了了。

“跑啊,接着跑……”桑青得意的笑,那張猙獰的臉在靠近。

“放手,我是攝政王的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柳色抵不過他的力氣,情急之中記得那夜是那個人用蕭傾城壓制住了他的。

可是桑青這次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停手,反而是更兇猛地一把撒掉了她的中衣,露出裏面粉色的肚兜來:“想拿他來壓我,你們所有人都想要算計我,好啊,老子現在什麽也不怕了,今天就先要嘗了他的女人,讓他顏面掃地。”

他是笨,一直都沒有別的官家子弟聰明,從小只知道舞刀弄槍。所以他才會被蕭傾城算計,所以他才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毀了他們桑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

好吧,那就一起毀滅。蕭傾城奪了她喜歡的女人,抛棄了他的妹妹。那他今晚就也要了她的女人,讓他也嘗嘗戴綠帽的滋味,他要讓世人也嘲笑他。

“不——”柳色搖着頭努力向後移着她的身子,只祈求着哪怕能離這個瘋狂的惡魔遠一點點。

“來吧,好好伺候一夜我,讓我也嘗嘗當王爺的滋味。”他的身子又複壓上來,手和唇在她裸露的肌膚上亂摸、亂親着。

柳色在他身下屈辱的掙紮,抗拒的手劃過地上的碎片,血糊模地淌了一地。手心的痛疼讓她有一瞬間的清醒,那只手牢牢握住紮手的瓷片——對着俯在身上的桑青的脖子就紮了下去。

溫熱的液體噴在臉上,伴着桑青的嚎叫。身上壯碩的身子終于彈跳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夜,突然恢複了平靜,從他脖子上流下來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将軍——”負責伺候柳色的丫鬟舉着燈籠進來,有些驚恐地看着他。

桑青看到柳色身上的血跡,方才回過神來,眼神如千年的寒冰般盯着柳色道:“你等着。”然後一手捂着還在流血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把奪過丫鬟手裏的燈籠離開她的房間。

“将軍。”丫鬟叫着跟着跑了出去。

柳色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胡亂地攏着自己破碎的衣衫,沾着鮮血的手摸了摸摔了腿,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讓她蹙着眉。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裏又傳一陣騷動。沖天的火把照亮了她住的院子,秀夫人一臉怒氣地闖了進來。

“将這個賤人弄到地牢去。”一聲令下,兩人男丁上前來,一左一右地将柳色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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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榴兒突然有事要離開幾天,這幾天的章節都會拜托別人代為上傳(時間無法保證,但每天會必更的)。親們如果留言,可能無法及時回複了,敬請原諒。

廢話少說,榴兒要通宵碼字了,絕對不會斷更!

☆、055 毀了她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牆上挂滿着各種各樣的刑具,讓人覺得陰森森的。柳色就這樣被兩人拖進了刑房,綁在刑訊的柱子上。

右腿還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手掌裏血肉模糊,破碎的中衣挂在身上,露着粉色的肚兜。頭發淩亂不堪,映着蒼白虛弱的臉。

“啪!”的一聲,秀夫人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打得柳色頭偏了過去,耳邊嗡嗡作響,一條血絲從唇角流了下來。

“賤人,敢傷我哥哥,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秀夫人恨恨地罵着。

而柳色沒喊痛,也沒有蹙眉,只是麻木地看着秀夫人。她累了,不想再委曲求全,何況在她面前嬌弱根本就沒有用。

“你不過就是王爺不要的一個賤人而已,我哥哥讓你服侍真是擡舉了你。不伺候是吧?那本夫人找十個男人一起來伺候你怎麽樣?”見她無動于衷,秀夫人一把扯下了她已破碎的中衣,露出白嫩細滑的肩和藕臂,上面還留着一些淡淡的青紫,那是幾天前蕭傾城留下的痕跡。

柳色閉上眼睛,掩住心裏的一絲慌恐。她當然是害怕秀夫人的話的,只是自己表現的越害怕,只會讓她更殘忍的對待自己而已。

秀夫人妒忌地盯着她身上的痕跡,眸光已經轉為陰狠。長長的指甲套滑過柳色秀美的臉,在她無暇的臉上留下一條血痕。她要毀了她,一定要毀了她,那瘋狂的念頭吞噬着她的心。

臉上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忍不住抽搐了下。不知道該不該反抗,或者痛一點才是好的,那樣她才能暫時忘了那個人給自己的傷害,忘了那些屈辱……

“看你這副賤樣子,是不是被虐的很爽啊。那本夫人就給你找個好去處……”秀夫人陰毒的笑回蕩在耳際,她終于睜開眼睛看着她,很平靜的,她嘲弄地想到底還有什麽比此刻更痛苦。

“妹妹不知道我們江都有個青石栅吧,裏面關了好多這裏有問題的男人哦。”秀夫人說到“這裏”時指了指她的頭。

“那些可都是我們江都城裏的富家子弟,在哪裏照樣可以錦衣玉食的,看我對你多好。”秀夫人說着自顧自地咯咯笑起來。

那笑聲在陰暗的地牢裏聽來格外森人,讓刑房裏的其它人都覺得背後涼飕飕的。她們一向知道自家小姐狠,卻也不曾想到竟狠到如此地步。

柳色的眼終于無法再平靜下去,青石栅是什麽地方她不知道。但是她在南離陽城的時候,跟着下人們上山采筍經常經過一座別院。

那時她就聽說有些富家子弟因為賭博、嫖娼變得精神失常,經常在家裏暴力,弄得雞犬不寧,家裏就花錢将他們送到那個別院裏。

聽說活不下去的窮人會去伺候他們,經常被打的頭破血流,在青樓活不下去的妓子也會去那裏,經常都有慘叫聲傳出來。難道青石栅就是像她們陽城別院那樣的地方?

“這張臉真是美啊,不過到了那裏沒人欣賞的。為了怕你不肯認命,我看還是毀了它吧,免得你到了青石栅覺得委屈。”秀夫人說着,從炭火裏取出燒紅的烙鐵。

柳色驚恐地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慌亂地搖着頭。不可以——不可以——

“別怕,沒了蠱惑人心的臉蛋,你不是還有這具細滑的身子嘛,那些瘋子不會介意的。”烙鐵的紅光映在她驚慌的眸子裏,離她那麽近,傳來的炙熱烤着她的臉,此時的秀夫人就如地獄上爬出來的惡魔。

“住手——”地牢的入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柳色和秀夫人齊齊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那位張姓謀士快步走過來,一把奪掉了秀夫人手中的烙鐵,扔回炭火裏。

“張叔,你幹嘛?這個賤人傷了哥哥,我正在教訓她。”秀夫人叫嚷着。

“小姐,此事是将軍越軌了,怎麽能怪柳夫人呢。”張謀士嚴厲地看着她。

“張叔!”秀夫人的臉也沉下來。

他是跟在父親身邊的老人,自桑群調去邊城後,便将他留了下來輔佐桑青。因為他一直以來對桑家忠心,又有謀略,所以自己也敬他幾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這般幹涉她的事就不對了。

“小姐,柳夫人可是攝政王的心上之人,待到大軍搬師還要依她而讨回兵權,你斷不可以莽撞行事,壞了主公的大事。”張謀士苦口婆心地勸道。

“父親已經來信斥責我們,依父親之見讨還兵馬怕是無望了,張叔莫要哄我。”秀夫人輕哼一聲。

“張某不敢,望小姐聽我的,且放了柳夫人,我尚有一計,可保桑家兩全。”張謀士說。

“不是唬我?”秀夫人懷疑地問。

大軍開拔後父親便來了書信,字字嚴令不準借兵。只是事實已定,他們都追悔莫急。哥哥一直懊悔不已,忐忑不安,如今張謀士說尚有一計,她的心便也不由動了,必竟家族不保可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張某不敢。”他回答着,眸子堅定又真誠。

“好,我就信你一次。”秀夫人剜了一眼柳色,甩頭離開地牢,心中仍有一分不甘。

“還不快将夫人松綁。”張謀士斥道。

幾個下人方才回神,急忙上前松開了她。

柳色癱軟在一個丫鬟身上,另一個人脫了外衫給她裹身。

“夫人只安心在府中住着,張謀保證不會再有人打擾到你,只待到攝政王歸來之時。”張謀士躬身對她說着。

柳色聽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話裏透着古怪,難道是在暗示自己什麽?

☆、056 軍營夜

酷暑,即便是在深夜裏,空氣中都帶着一絲除不去的燥熱。

擺設華麗的大帳中,蕭傾傾坐在桌案後看着上報的折子。他身上僅着着中衣,燈光下,他深邃的五官上一片肅然,雖已近午夜卻未見一絲疲态。

帳外,他的貼身侍衛墨踏着厚重的地毯而來,靴子在毯子上發出一陣摩擦的聲響。

他頭都未擡一下,僅問:“如何?”

墨恭敬地行了禮,高興地道:“不出主子所料,那桑群聽到桑青借了大軍給主子,氣得當場便吐了血。”

蕭傾城點點頭,卻沒有過多的情緒,只道:“讓人繼續盯着,不可有一絲松懈。”

“是。”墨應着,想要說什麽,卻見主子已提筆在開始批閱手中的奏折,便忍住了。

“地牢裏那人可還在?”将批完的折子扔在右手邊,他又接着問。

“在。”墨應。

“以桑青之名讓肅與他一起去邊城吧,跟在桑群那個老狐貍身邊,準備伺機而動。”蕭傾城說。

“桑群已沒了後盾,主子為什麽還忌憚他?”籌劃了那麽久,如今正是最好時機,為什麽不趁機除了他呢?

蕭傾城看着一臉急躁的墨,緩緩站起身來道:“現在我們與南離開戰的主力還是桑家的舊部,如今動了他們的舊主,必定會動搖軍心。”

墨蹙眉,他一向自認為不笨,可是只要碰到主子的深謀遠慮,他則顯得永遠懵懵懂懂。

蕭傾城拍拍他的肩:“桑群雖然有異心,卻沒有不妥之舉。這樣貿然殺害一個有功之臣,必定會涼了朝臣和百姓的心。”

墨眉擰的更緊,朝廷的事總是很複雜。

蕭傾城看着他,唇邊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墨雖然忠心,但終究不是将才,但這樣的人留在身邊也最合适。

“下去吧。”他吩咐着,走至桌邊端起茶輕啜着。

“是。”墨應着往外走。

“等等——”蕭傾城又叫住他,望着茶水中一葉飄浮的葉子,似是忽然又想起了什麽。

墨轉身,不解地看着主子此時的表情,他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

“柳夫人怎麽樣了?”袅袅的熱氣擋住了他幽深的眸色,依然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墨似乎也很意外他會再問起柳色,明顯的怔了一下才回答:“現在在桑青府裏,聽說除了未見她出過房門外,一切都還安好。”主子這是在關心那個女子?

“下去吧。”依舊是淡淡的一句話,依舊讓人看不出情緒。

“是。”墨應着繼續往外走。

未見她出過房門?是因為太難過?離了江都後他一直很忙,也從未刻意的想起過她,但是聽到她的消息時,心卻不由自主的又揪了一下。

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他下意識的不想去深究。突然覺得手中的茶索然無味,便随手擱在桌幾上,心裏卻暗舒出一口氣。

“放開我——你們好大的狗膽,放開我——”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其中一女子的叫嚷最為明顯,蕭傾城不由蹙起劍眉。

“末将江忠求見攝政王。”門外傳來洪亮的中年男子聲音。

“進吧。”蕭傾城說。

帳子馬上被人掀開,一身铠甲的江忠率先進來,後面跟着兩個小兵,押解着一名身着兵服的女子。她長發散亂,不斷地掙紮着,雖然狼狽,但難掩臉上一片驕縱之氣。

幾人進來,看到蕭傾城長身玉立于桌案前,素白的中衣,全身未有一件飾物,卻帶着一股讓人敬畏的淩然霸氣。

“參見攝政王。”江忠單膝跪地,鄭重地行了君臣之禮。

營中兵士一直對蕭傾城心生仰慕,兩個小兵初次近距離得見王顏,早已被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震懾住,如見到天人一般的怔楞住了。

“城哥哥。”那女子卻趁機掙脫,高興的朝着他撲來。

蕭傾城淡淡輕掃過蕭雲髒兮兮的俏臉,鳳眸中沒起過一絲波瀾。

“王爺?”江忠小心地請示。

“都下去吧。”蕭傾城淡淡道。

“是。”江忠應着,率兩個小兵出了帳子。

“城哥哥,打仗好玩嗎?出來這麽久有沒有想我?”蕭雲親昵地拽着他的袖子問着。

“瞧你這身樣子,哪有一點女子的樣子,明早我派人将你送回去。”蕭傾城說着坐回到桌案後,有點冷淡。

“我怎麽了?咱們北夷的女子本來就是這樣的,開國時候都上過戰場呢。”蕭雲抗議着,言語之間帶着一絲委屈。

“那是開國,如今國家穩定昌盛,你看哪個大家閨秀跟你一般只知道胡鬧。”是啊,她一向如此,北夷的女子是豪爽、不拘小節的,自己為什麽突然想讓她變得溫婉起來?

“城哥哥是不是更喜歡南離那些女子的樣子?”蕭雲大聲質問。

蕭傾城的心卻“咯噔”了一下,是嗎?他更喜歡南離女子那樣的溫婉?腦中不期然閃過柳色的樣子,竟是那樣的清晰,連他都感到意外。

“我就知道,城哥哥還是被那個賤女人迷了心。”蕭雲指責着,倔強的眼中竟含了淚。

她聽說她的城哥哥監軍都帶了她,當時她的心都痛了。所以不顧父親的警告偷偷跑來,不顧生命的危險潛入軍中,那是因為她愛着他啊,可是他雖然一直寵着自己,卻只把自己當小女孩看。

“放肆,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你回城。”蕭傾城怒斥,心裏湧上一股煩亂。

“你偏心,你就是喜歡上她了。你以前從來不會兇我的,你壞,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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