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2)
碗藥,嗆得柳色趴在地上一陣猛咳。那房裏的丫鬟看到這等架勢,早就吓得躲到一邊低泣着。
蕭傾城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柳色趴在地上咳着,一只空碗在放在她的手邊,臉上、頭發上、衣襟上都沾滿了藥汁。
“城哥哥。”看到他進來,蕭雲不由站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懼意。
蕭傾城卻沒有理她,直直朝着柳色掠了過來,雙手撐起她的肩,擔憂地看着她問:“你怎麽樣?”
你怎麽樣?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為什麽那聲音聽來如此擔憂?擡眸望去,看到他盯着自己的臉,下巴帶着青茬,劍眉微蹙,那眸子……那眸子——
“柳兒——”他不放心的叫着,濃濃的酒氣噴在臉上。
“啊!”她卻來不及多想,腹部一陣如絞的疼痛襲來,讓她的整個臉糾結在了一起。她痛得蜷縮着身子,熱源從下體裏流出來,好像有什麽從身體裏一點點的剝離……
☆、073 嫁禍柳色
痛!就如有人拿着一把尖刀在她的胸腹裏翻攪着,五髒六俯都痛炸開來,那痛意滲透過全身漫延到四肢百駭。血,滿天的紅色如血般鋪灑在她的身下,她只能痛苦地卷縮着她的身軀。
“柳兒,柳兒——”一聲急過一聲的呼喚,帶着她從不曾聽過的慌亂。身子被誰抱了起來,緊緊地貼在溫熱的胸膛上。
他的手上帶着粘稠的血液,輕輕拍打着慘白的小臉,朝着大門外喊叫着:“傳太醫-傳太醫——”
耳邊傳來吵吵雜雜的聲響,夾雜着隐隐的嗚咽,屋裏好像已經亂成了一團。他擱在她腰上的手緊緊地抱着,緊緊的,幾乎要将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很清晰的能感到了他的恐懼。
嘴被人扳開,一片溫熱壓上她的雙唇,濕熱的液體倒進口中,滑入咽喉,流向肚腹,形成了溫熱的一條線,那熱熱的感覺曼延着,直到那疼痛的漸漸消散,她的世界歸入一片寧靜之中……
“柳兒,我們會再有孩子,會再有……”模模糊糊的低語傳來,帶着一種難言的心痛,如一把尖刀刺得她鮮血淋漓。
是誰?是誰在低語?
到底是誰?她的唇邊忽而笑了,還能有誰呢?原來他也會心痛,原來他的心縱使再冷硬如鐵,也會痛惜他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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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明知道是他的,可是還那般的狠心——突然湧起的恨意使她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清楚起來,她要睜開眼睛看看那個人,看看他的痛苦,他悔恨的樣子。
長長的睫毛顫動,薄薄的眼皮吃力的擡起,她看到了雕着花紋的床頂,側目望去——身邊并沒有人,沒有他。屋裏被收拾的很幹淨,地面光可照人。
手不自覺地摸上還留有餘痛的肚子,如果不是那般撕心裂肺的痛過,她都以為那一切只是幻覺。
“小姐,你醒了。”小黛驚喜的聲音傳來,她正從外室過來,手中端着一個拖盤。可是看着她置若罔聞的樣子,她還是楞住了。
小黛的話音剛落,鳶兒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推了一下呆楞的她,笑着走上前來,雖然看起來有些勉強,說:“夫人醒了,要不要喝水?”
柳色的目光緩緩移到鳶兒的臉上,看着她略帶同情眼眸。然後撇開了眼,目光落在關着的窗戶上,那明亮的光線刺的她的眼睛有些痛。
“王爺剛剛被皇上召進宮了,說是接待什麽外國使者。他走時吩咐我們好好伺候你,說很快就會回來。”鳶兒試探性的安慰,柳色表現的太過平靜,讓人猜不透心思。
柳色聽了閉上眸子,輕輕地點了頭,一股澀澀的感覺從眼皮下傳來,原來他真的不會心痛!
“小姐還是先把藥喝了吧,然後我再去弄些粥來,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小黛走上前來輕聲勸着,那種痛她是懂的,所以找不出任何話來安慰。
柳色聽了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沒了力氣,連動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鳶兒見了,急忙上前來扶她坐好,動手拿了拖盤上的藥碗來喂她。
小黛拿着拖盤的手終于垂下來,快速的撇過臉去,不讓柳色看到她掉下的眼淚。
鳶兒用湯匙盛了藥汁放在唇邊吹涼,腳暗暗的踢了小黛一下,然後将藥放在柳色的唇上。
“我去給小姐弄粥。”小黛說着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那嗓音裏帶着濃濃的鼻音。
鳶兒心裏嘆着她還是太小,一邊将吹涼的藥繼續送到柳色的唇上,提醒着出神的柳色,叫道:“夫人。”
柳色聽了只是木然的張開嘴,目光怔怔地從那一開一合間的門縫裏,窺探到滿院凋零的梅色。
這時,門又被打開,蕭傾城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身的紫衣華服,頭上金冠束發,顯然是剛從宮裏回來。他碰到柳色出神的眸子時停在外室,看着她的眸子竟有些黯淡……
“王爺。”鳶兒放下藥碗,起身來向他行禮。
“下去吧。”他淡淡地說着。
鳶兒低低地應了一聲,便出了門去。
他紫色描金的靴子踏進內室,來到她的面前,鳳眸低垂。這個冷酷無情,又驕傲自負的男人,有那麽一瞬間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身子虛弱,還是先躺下吧。”他低沉的聲音傳來,有些發幹的味道。
柳色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有作聲,卻側身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當他不存在……
胎落之後,柳色的身子越發的虛弱,且淺眠易醒。偏偏蕭傾城怕她房裏的人不夠用,又派了幾個過來,一時之間淩雪閣裏就不再以往那般安靜。
沒有辦法,鳶兒就出主意讓她暫時搬到了樓上的暖閣裏。樓上的樓閣雖小,卻收拾得很幹淨俐落。丫鬟們被勒令不準随意上樓,便也再沒有時刻出現在門口的腳步聲,情況才漸漸好轉起來。
這天,天氣晴好。充足的光線充盈進屋裏,柳色的精神也好了點,醒來時房裏沒有人,便自己起身去倒了杯茶水喝。
這時,外面卻響起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安靜的淩雪閣裏聽來分外的清楚。
“哇,想到王府裏還有這麽漂亮的院子,這梅花開得可真好。”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柳色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郡主,郡主,這是我們柳夫人院子,她最近身體不太好需要靜養,王爺吩咐誰也不準到這院裏來的。”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聲音中透着急切和擔憂,顯然是個領路的小丫鬟。
“急什麽,我上去折幾枝好看的梅枝就走了。”那女子并不聽勸,語調聽來很執拗。
柳色的心裏一下子明了起來,原來是她,那個東華的郡主,好像是叫雪落。秀眉微蹙,她怎麽會突然來了王府?還闖進了她的院子?
放下茶杯輕咳了一聲,她打開西邊的一扇窗子,正看到了一個鵝黃顏色的身影已經爬上了梅樹。那樹枝細弱,被她壓得一顫一顫的,梅瓣也掉落了一地。她蹲在上面的姿勢雖然不太雅,卻很穩。
“什麽人在院子裏喧嘩,不知道夫人在靜養嗎?”鳶兒正端着羹湯從廚房出來,出聲斥責着兩人。
“鳶兒姐姐。”跟着雪落來的小丫鬟趕緊行了禮,接着解釋道:“這位是東華國的雪落郡主,因為王爺跟東華國太子有事相商,便讓奴婢帶着郡主到園子來逛逛。”
“哪裏不好逛,便到這裏來生事。”鳶兒不贊同地看着她,小聲的斥責着。既然是東華國的郡主,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自己她只是帶着郡主露過罷了,誰也沒料到她會沖進來啊。那小丫鬟一臉委屈的低下了頭,卻不敢再作聲辯駁。
“郡主喜歡梅枝,奴婢一會差人挑幾枝最好的給您送去吧。這樹上危險,小心傷了貴體。”鳶兒心疼地看着滿地落花,好好的梅花就這樣被糟蹋了。
“無妨的,我已經上來,這等小事就不勞煩你們了。”那雪落毫不在意,權當完全沒有看到鳶兒眼裏的心疼。
“王爺。”門口新增的侍衛行了禮,引得三人都向門口望去。
“參見王爺。”樹下兩人同時行禮。
蕭傾城的目光由滿地的落花移到樹上,終于看到了樹上正一臉尴尬地朝自己笑着的雪落,她卷縮着身子的蹲在樹上,此刻恨不得自己也變成一朵梅花。
“王爺跟皇兄的事情談妥了嗎?”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想着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心裏一邊懊惱着自己太丢人了,竟然讓他看到了自己這麽難看的一面。
“沒什麽事,閑話家常罷了。”蕭傾城忍住蹙眉的沖動,看着那些殘花,只覺得額角泛起些痛意。
“城哥哥。”這邊事情還沒解決,身後又傳來牛皮糖蕭雲的聲音。
随着聲音揚起,她的身子已經竄到了他的身子,死死地摟着他的脖子。
“下來,成何體統。”蕭傾城怒斥。
被他一罵,蕭雲只好松開了手,退開一步,不敢再靠他太近。自那日柳色落胎之後,他愈發的對自己兇了。父親知道了還直罵她蠢,說她多此一舉,徒招蕭傾城厭惡。
蕭傾城見她突然這麽聽話,心裏因為看到她升起的怒氣稍稍降了一些。口吻稍微和緩一點地問:“你來做什麽?”
“……父王讓我來給柳姐姐送些補品,那天是我太莽撞了……”要不是想着能來見他,她才懶得聽從父親這個主意。
“東西擱下,都撤出去吧。”眼不自覺地掃了一眼緊閉的門扉,他好幾天沒來了,并不知道她已經搬到了樓上,只當她還在休息。
“哦。”蕭雲蔫蔫地應着正想走,忽然瞄到樹上的雪落,眼不由的睜大起來。
“喂,你什麽人啊,這可是儀妃娘娘最愛的梅花,快下來。”她突然大喊,吓得雪落正專心折梅枝的手一抖,身子便在樹上挂不住了,掙紮了兩下就墜落了了下來。
“啊。”她來不及多想地尖叫着,只聽得“撲通”一聲悶響,就結結實實摔到了地上。
“郡主,你沒事吧。”那小丫鬟趕緊跑過去詢問。
“哦,好痛啊,我的腳不能動了。”雪落順勢坐在上,哭得梨花帶淚,眼還不時偷偷瞄着蕭傾城。
“摔哪了,讓本王看看?”蕭傾城雖然不耐煩,但還是上前去察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
“好像腿不能動了呢。”雪落朝他撒着嬌。
“那我還是抱你讓太醫去看看吧。”蕭傾城說着打橫抱起她來,果然看到她滿臉緋紅。
“謝謝王爺。”雪落低着發燙的臉,她終于可以接近他了。
蕭雲一看就知道她在玩什麽把戲,氣得雙頰鼓鼓的。她就不相信這麽拙劣把戲城哥哥看不出來,偏偏他還配合她。
透過他抱着自己的袖子,雪落的目光投向蕭雲,一臉的得意和挑釁。女子的直覺總是特別準,何況蕭雲已經表現的那麽明顯,這擄獲男人的芳心當然要各憑本事啊。
“把夫人照顧好。”他淡淡向鳶兒吩咐了一聲,便抱着雪落向院外走。
“是。”鳶兒應着轉身進房裏。
可是因為蕭傾城的那一句話,讓兩個互相較量的女子面上均是一楞。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注意,她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女人——柳色。
被抱在懷裏的雪落不再那麽得意,但還是讨好地偎進了蕭傾城的懷裏,任他抱走了。
蕭雲只得氣得在原地跺腳,這時恰巧有個丫鬟抱着換洗的衣服走過,好像有什麽從那些衣服裏掉了出來,那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發着光。
蕭雲走近一看竟是塊玉,綠色的,成色雖算不得好。但好像在那裏見過。她拾起來細細的打量,眸子驟然明亮起來——
這時的鳶兒已經進了樓上的暖閣,看到柳色正站在敞開的窗前,緊張地快步上前去關了窗子。
“夫人,你現在還不能吹風哪。”她的小月子還沒做完呢,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被她這麽一攪,柳色也沒看清那蕭雲到底撿了什麽,在院子想得那般出神。
“夫人餓了吧,正好廚房弄了燕窩羹。”從柳色病了,這淩雪閣也專門為她弄了個小廚房,有了專門做飯的,弄些吃的也方便了。
柳色也沒有多說什麽,盡管沒有胃口,還是坐了過去。
“啊——好痛!”王府的某院裏,傳來雪落的痛呼。她塗着丹蔻的指尖抓着蕭傾城,整張俏臉梨花帶淚,眸子裏也是一片水波漾漾。
“不就是摔了下嘛,至于那麽嬌貴。”蕭雲上前拔開她的手,有點氣憤地看着她。在這個世界上,能抱着城哥哥胳膊的只有她才對,絕不會讓這個東華來的郡主得逞。
雪落被她這樣一瞪,樣子更加委屈,楚楚可憐地看着蕭傾城。
“雲兒,雪落受傷了。”蕭傾城不贊同地看着她,一副完全維護雪落的模樣。
“好痛啊,王爺。”雪落更是趁機撲到他的懷裏,沖着蕭雲偷笑着。
蕭雲是個直爆的脾氣,胸肺都要氣炸了。可是她的城哥哥就像稱心冷落她似的,難道還在為了那個女人打胎的事怪罪自己?
此時那被擠到角落去的可憐太醫,小心為雪落拉好了褲管,緊張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蕭傾城回道:“王爺,郡主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幸好沒有傷到骨頭,臣開些消腫化瘀的藥,靜養幾天即好。”
“嗯。”蕭傾城點頭,示意他跟着丫鬟去開藥。
“雪落,既已無事,咱們就先告辭吧。”站在床不遠處的鳳鳴說話了。
他本來只是閑适地看着心機深沉的那個男人,陪着兩小女孩玩着這樣争風吃醋的游戲。只是想到住在這王府裏柳色時,心裏總不免隐隐泛起一絲絲惆悵。
“軒哥哥,我這個樣子怎麽走嘛。”雪落憋屈着小嘴,怨怼地看着他。
明明知道她的心思,不但不幫忙,反而還拖她後腿。總覺這次在北夷碰面後,他好像變了。雖然唇邊仍含着淡淡的笑,看起來那般的閑适,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怪怪的。
鳳鳴微抿着唇沒有說話,她想幹什麽他完全清楚,就怕她引火上身。
“王爺,我想在貴府裏住兩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見鳳鳴不說話,她就當他默許了,轉過頭來對蕭傾城說。
蕭傾城唇邊含着淡淡的笑,眸子溫柔:“郡主喜歡,那就住下吧。”
就如初見柳色時的模樣,那樣子讓雪落的心不由砰砰地跳了起來。卻妒紅了蕭雲的眼,他的城哥哥在對別的女人微笑,那麽溫柔的,卻對自己那麽冷。
“既如此,舍妹就拜托王爺了。”鳳鳴唇邊也含了笑,準備告辭。
既是她的選擇,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住下來也好,住下來可能對自己也會有所助益。
“太子若是覺得驿館不便,本王明日就叫人安排一下,請太子也到本王府中來做客可好?”蕭傾城貌似誠心相邀。
鳳鳴輕笑回道:“勞王爺挂心了,驿館裏很是周到,就不敢到王爺府中叨擾了。”說完眸子淡淡掃過雪落,便要轉身離去。
蕭傾城眸子朝丫鬟臉上掃去,她立刻上前去照顧雪落。蕭傾城便鳳鳴出去了,一路送客到府門。直到鳳鳴上了馬車,蕭傾城目送那輛馬車消失在街角裏。
一抹青色的影子從門頂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地,墨垂首抱拳道:“王爺。”
“打聽到了?”蕭傾城問。
“東華太子入我北夷境內已半年有餘,去過峰山、卧谷,還有江都的靜安寺……”墨将打探到的行蹤報給蕭傾城。
蕭傾城聽了低頭,手有意無意地轉動着大拇指上的墨綠扳指,峰山……卧谷……靜安寺……一道亮光從腦中一閃而逝,他……莫非也是為了凰簪而來?
“城哥哥——城哥哥——”這時府內又傳來蕭雲的叫聲,她的身子如一只鳥兒般撲飛過來。
“又怎麽了?”蕭傾城不由蹙了眉,對她越來越沒耐心。
“我也要住下來。”蕭雲抱着她胳膊撒嬌。
那女人住下來她怎麽放心啊,要是半夜勾引她城哥哥可怎麽辦?東華不比南離,要是城哥哥真對她動了心,東華是絕不會允許他們的郡主做小的,所以還是跟着比較保險。
何況柳色胎落了之後,蕭傾城對自己确實更冷了,好似一點都不願理睬自己,這讓她更沒有安全感。
“那就住下吧。”蕭傾城應着甩開了她的手,騎上了門口拴着的那匹駿馬。
“城哥哥,你要去哪裏?”蕭雲看他态度冷淡,又要出去,心裏不由的慌了,莫不是被她和那個叫雪落的給纏煩了?
“去軍營,明天回來。”他冷冷地回答,手中馬鞭打了一下馬肚,便在王府西側拐了角,那裏人少。
墨此時也騎了馬,跟着他一路去了。
蕭雲不滿地在府門口跺着腳,他總是這樣忽視自己。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跑步聲,她看到那個伺候雪落的小丫鬟跑了來,臉上的表情焦急。
“什麽事?”蕭雲沒好氣的問她。
“雪落郡主說腿還是很痛,想請王爺過去看看他。”小丫鬟懼怕地看着蕭雲回答。
“就說王爺去軍營了,要好幾天才能回來,讓她痛死算了。”蕭雲恨恨地說着就往府外走,但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那個丫鬟,竟若有所思的笑了。
“奴婢這就去。”小丫鬟被她看得背脊發涼,回答着急急地跑開了。
蕭雲顯得并很不在意她的反應,唇邊的笑意卻更深了。想住在王府接近她的城哥哥?好啊,反正今晚城哥哥不在,她非要趁機教訓她一下不可……
午夜人靜,窗外響着蟲鳴。
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雪落睜着眼睛翻來覆去,沒有一點睡意。心想着蕭傾城今晚居然不在,他是對自己真的不感興趣,還是在躲那個叫蕭雲的?
美麗的大眼睛盯着漆黑的床頂轉動,看軒哥哥的樣子,這王府裏好像有很多秘密啊——心思還沒動起來,就見一條黑影從她的床下鑽了出來,吓得她失聲尖叫。
但是還沒有叫出來,她的嘴一下就被人用厚布死死地捂住了。她吓得拼命掙紮,結果不知從哪又竄出兩條黑影,将她的四肢摁住,手腳很快被捆綁了起來。
雪落的身子卷縮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黑影,大眼裏閃過恐懼,她做夢也沒想到堂堂的攝政王府也會有宵小闖進來。
這時,那個往自己嘴裏塞布的黑影走到燈臺上,竟然拿起了桌上的油燈又走回了她的床前。借着那點光亮,她也終于看清了來人——竟然是蕭雲。她仍是白天的裝束,連臉都沒有遮。可是此時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起來那麽恐怖、猙獰。
“是不是很意外呢?”蕭雲看着她笑,笑的得意。
“嗚嗚!”雪落嘴裏發出嗚嗚聲,四肢拼命的掙紮。但手腕、腳踝除了被捆着自己的繩子磨痛外,根本無濟于事。
她沒想到這個叫蕭雲的會這麽瘋狂,自己不過是在她面前接近了一下蕭傾城,她晚上居然會闖進自己屋裏。她到底要做什麽?看着她陰森的目光,雪落的心裏閃過從來沒有過的恐懼。
蕭雲看到了她眸子裏的害怕,心裏更加得意。她将油燈放在床頭上,從靴子裏抽了一把匕首出來,冰涼的刀身貼着雪落的臉。
“你要是敢喊,我就馬上結果了你。”蕭雲說着将她嘴裏的布拿了出來。
雪落四腳都被捆綁着,臉上還有一把匕首威脅,她自然是不敢亂叫的。嘴被布條塞的酸疼,眼淚刷刷地往下流,卻還是不敢出聲。
“白天不是很得意麽?”蕭雲冷笑着看她,居然在城哥哥面前裝演戲勾引他!
“你到底要怎麽樣?”雪落哭着問,她再聰明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離我的城哥哥的遠一點,最好早早的就滾回你們東華去,不然我就見一次毀你一次。”蕭雲狠厲地看着她。
“……”雪落沒有回答,委屈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流。
蕭雲看着那這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想到了白天蕭傾城對雪落的軟語輕哄,一股妒意立馬湧上來,正想發作——
“郡主,來人了。”站在床邊的其中一個人說着,已經将蕭雲的身子摁在床下。另一個人動作更快閃進床幔裏,手中的堅利的尖镖抵住了雪落的咽喉,沒有給她一絲喊叫的機會。
一束微弱的燈籠光線越來越近,門外的窗紙映住丫鬟的身影。她停在門口似在猶豫,壓低着嗓子遲疑地叫了一聲:“雪落郡主。”
室內一片寂靜,那丫鬟在門外等了一會,确定沒有聽到別的動靜。猜想着可能是雪落睡了,便又提着燈籠離開了院子,樣子也有些鬼祟。
“郡主,我們快走吧。”跟蕭雲一起躲在蹲在床下的人勸着。警告一下也就算了,若是被攝政王知道了可不得了。
“我要是今天放過了她,待到他日有機會,她向城哥哥告我的狀怎麽辦?”她目光森森地看着雪落,讓跟着她的兩個人的汗毛都跟着豎了起來。
這時,院外響起一陣有律的腳步聲響,火把的光線映得房裏都有些亮,這是侍衛換班的訊息,卻讓蕭雲也是慌了一慌。
床上那人從腰裏拿了藥丸出來,趁着雪落也緊張和期冀的望着窗外,硬是将藥塞進了她嘴裏。濃濃的草藥溢滿口鼻,那藥丸竟也能入口即口,雪落想吐都吐不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麽?”雪落驚恐地看着她問。
那人看着窗外的火把已經撤了,知道交班已經結束。連看也沒有看雪落就跳下了床,只說:“若想活命,就聽我們郡主的,你離開東華之時解藥自會送上。”說完,還不忘将那塊布又塞到她的嘴裏。
“卑——鄙——。”雪落嘴裏含着布,模模糊糊地罵着,因為東西吐不出來,又發出不出罵聲顯得有些挫敗。
“郡主,我們快走吧。”那人并不理她,只勸着蕭雲。
她們是肅親王府裏負責蕭雲安全的,卻常常拗不過她的威脅跟她一起闖禍。反正天大的事最後總有她的父親擺平,她們也是習慣了。
可是這次得罪卻是東華的郡主,且還是在攝政王府裏,一想到蕭傾城的眼神,都讓她們忍不住啰嗦。所以還是早些離開的好,給蕭雲出了氣,讓她不再每天暴虐她們就行了。
“今天就饒了你。”蕭雲瞪了雪落一眼說。
她雖心有不甘,也真的不敢對雪落怎麽樣。尤其還是蕭傾城的府裏,她也怕給他捅摟子,便聽了兩個人的話,三人就這樣鬼鬼祟祟地從窗子裏溜走了。
蕭雲跳下窗子時,有一件東西從身上掉了下來。但當時三人心裏都有點緊張,誰也沒有注意。
雪落卷縮在床上,确定三人是真的走了。自己抽了抽被捆住的手,細嫩的肌膚被磨得有些痛,看着院外每隔一刻就閃過一陣的火把,她試一點點挪動着被捆的身子。她想只要弄出些聲響來,總會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裏,會來救自己的吧。
“碰!”身子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摔得她一陣呲牙咧嘴。她一邊流着淚一邊朝着不遠處的花架爬,上面擺着一盆吊蘭,她想着只要自己将它撞倒,肯定能發出巨大的聲響。
可是艱難地爬着的雪落并沒有看身後,蕭雲放置在她床頭的那盞油燈因為她跌下床時扯動了床單,而倒在了她的錦被。
火已經一點一點地燃着了她的錦被,從錦被到床幔,甚至整個床架……
而雪落卻因為藥效的關糸,竟半暈迷在僅離花架一寸的地方,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睛想睜都睜不開了,也忘了自己是要去撞那個花架的。
……不久,整間屋子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門外傳來慌亂而吵雜的聲響,屋頂的一根梁柱燃燒着掉了下來,而雪落已毫無知覺……
淩雪閣裏,柳色毫無睡意的躺在床上,盯着床頂的雕花的眸子顯得有些空洞。
突然,隐隐約約間聽到外面有些吵雜的聲音,她眸子下意識的望向窗外,看到外面竟是滿天的紅光,明亮如白晝一般。
“小姐。”門被人打開,小黛叫着從外面進來。
柳色坐起身來,疑惑地看着兩人問:“外面怎麽了?”
“好像是吉慶樓的方向走水了,離我們這裏很遠,波及不到的,小姐不用擔心。”小黛回答着,給坐起來的柳色披上一件外衫。
好好的怎麽會走水呢?柳色輕蹙着眉。
“火勢好像被控制住了。”小黛将窗子開了個小縫,遠遠地向外瞧着。
這時門又被打開,穿着棉披風的鳶兒從外面進來,看着手腳凍得發白,滿身的寒氣。
“鳶兒姐姐回來了,快過來烤烤。”小黛關了窗,迎上她來。
“夫人。”鳶兒朝柳色叫了一聲,才坐到離房門最近的炭盆那裏去烤火,怕柳色也沾染了寒氣。
“到底怎麽回事啊?鳶兒姐姐。”小黛還是改不了她好奇的心性問着,她去了那麽久,應該是了解了一些的吧。
“是吉慶樓着火了,聽說那個雪落郡主今晚就住在裏面,人已經被救出來,不過還在暈迷中。”鳶兒回答說。
“好好的怎麽會着火呢?”小黛蹙着眉,東華的郡主怎麽會住到王府來了?
“目前還不知道,好在火勢并不大,人也沒傷到。”那可是東華的郡主,要真出了岔子,這府裏不知道又要連累多少人呢。
“哦。”小黛應着。
“盛京衙府和都尉也都來了人,聽說還在調查走水的原因,豐管家也已經派人去軍營禀報王爺了。”她眸子有意的掃了一眼柳色,似是還有話沒有說完。
她看到那個郡主的手上有勒痕,讓她覺得這事情似乎并不那麽簡單。但又想到柳色或許并不關心這些,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柳色果然是不關心的,聽到人沒有傷着也就不那麽專心聽了,至于那個人有沒有在府裏自己也是不在意的。
兩人見她意興闌珊,也就不再說這些。
外面的火光漸漸黯了下去,可是吵雜聲卻沒有停歇下來。尤其是侍衛、官兵那種訓練有素的聲音,帶着地面震動的聲響,讓人心裏一陣陣的緊張。
是啊,這可是攝政王府失了火,那比皇宮失火更令人緊繃,尤其還是王爺不在府裏的時候,又涉及到外國的郡主,這下不知道又要多少人倒黴呢。
就連暖閣裏的寧靜并沒有持續很久,樓下的門被“碰”的一聲被撞開,官兵那種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讓暖閣裏的三人聽的分外的清晰。
鳶兒緊蹙了下眉,站起身來走出了小暖閣。
“什麽人如此大膽,不知道柳夫人正在靜養嗎?”她怒斥着。王爺不在府裏,這些人就如此的不把夫人放在眼裏了?
“鳶兒姑娘,這位是盛京府衙的王大人,因為在吉慶樓發現了一個物件,想來問問柳夫人。”豐茗壓下要發作的王大人的手,溫言上前說着。
“都什麽時辰了,這一晚上都鬧得夫人沒有安寝。豐管家難道不知道柳夫人身子不好,正在靜養嗎?”鳶兒話是對豐茗說的,眸子卻瞪向那個仿佛随時都要沖上前來的王大人。
“這個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王爺不在府裏……”他為難地看了那王大人一眼。
這新上任的王大人若是個一般的府衙也就罷了,偏偏他又是肅親王的侄女婿,雖然王爺不曾承認,但儀妃生前的确曾為蕭傾城與蕭雲訂過親事。此時他抓到了那風頭正勁的柳夫人的把柄,看這架勢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一個小小的丫鬟哪來那麽大的脾氣,難道主子得了寵,連帶下人都沒規矩了起來。”那王大人也是官場上正少年得意的主,又哪裏受得了被一個丫鬟呵斥。臉上早已經怒氣沖天,一把就将豐茗拔到了一邊。
“叫柳夫人來問話,不然我們就沖進去了。”那王大人威脅道。
“你敢,柳夫人可是攝政王府的人,豈容你們如此放肆。”看着這沖進淩雪閣裏這些人的陣仗,一向冷靜的鳶兒心裏竟泛起一些莫名的緊張。現在王爺不在府裏,這些人要執意為難柳色,她怕是也沒有辦法。
“王府的人又怎麽樣?不過一個女人罷了,難道王爺還會因為一個殘花敗柳,而影響與東華的邦交嗎?”王大人輕蔑的看着鳶兒,言詞間根本不把柳色放在眼裏。
他初調回盛京,一心只想要好好表現,心裏想這柳夫人也不過就是争風吃醋的角色,既抓了她的把柄當然要借機除去才好,那樣他在肅親王面前也好邀功。
“你——大膽……攝政王府豈是你等可撒潑的地方!”鳶兒聽了他侮辱柳色的話,氣得手指顫抖地指着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敢拿你的髒手指着本官,來人,先把這個奴才綁了。”那王大人大喝着,心道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話音剛落,立即就上來兩個穿官兵衣服的人,作勢就要拿下鳶兒。
“住手。”二樓的梯口傳來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
衆人望去,便見到小黛扶着柳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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