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3)

過來。

“你就是柳夫人?”那王大人斜着眼睛打量着她,心裏也不由為她的美貌而暗暗心驚,怪不得外面傳她是紅顏禍水呢。

“大人找我什麽事就說吧,我就在這裏,将鳶兒放了。”柳色冷靜地看着他。

“吉慶樓失火了,還傷着了東華的郡主,本官懷疑此事與夫人有關。”王大人見她态度冷硬,也便不客氣起來。

“胡說,我家小姐已半月多沒有出房門,喜慶樓失火與我們有何相甘。”小黛一聽也急了,這些人怎麽事都來找她家小姐的麻煩。

“大人可有什麽證據?”柳色看着他問。

“郡主着火的寝房窗下,我們找到了這個。”他的手一抖,一枚綠玉便晃在了柳色的面前。

柳色見了那玉,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這确實是她的東西,而且就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那塊玉。只是她一直都戴在身邊,卻想不起何時離了身。

“夫人不會不認得這塊玉吧?”他得意地看着柳色問。他已經找到了多個證人,都曾指證這塊玉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的。

“玉是我們小姐的,但我們小姐真的不曾出門。”小黛叫了出來,這純粹就是誣陷。

“夫人還有什麽話可說?”王大人并不理小黛,上前直視着柳色問。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柳色冷冷地回視着他。她想就算她今日再辯駁下去也是無濟于事的,看這人的眼神就知道,他早已給自己定好了罪。

“那就別啰嗦了,帶走。”王大人一聲令下,馬上又有人沖上來。

“不可以——”小黛着急的擋在柳色的面前,卻被其中一個人不耐地推了出去。頭正好撞到桌角上,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小黛。”柳色捂着嘴驚呼,看着她額角流出來的血,竟一時忘了上前去。

鳶兒看到小黛暈倒在了地上,激動地跑了過去,将她抱進來時,小黛的額角已經淌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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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請息怒。”這時,豐茗一看場面越鬧越大也有些急了,朝着門外一個眼神,幾個侍衛跑進來,擋住了要聽命上來的官兵。

☆、074 被困牢房,鳳、傾探監

“豐管家這是什麽意思?”王大人臉色鐵青地看着他問。

“王大人請息怒,小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王爺出門前交待了奴才好好伺候柳夫人。大人就這樣将夫人帶走,奴才不好向王爺交待。”豐茗回的倒是不卑不亢,所謂宰相家裏七品官,何況他還是個攝政王府的管家。

這王大人問問可以,調查也是看肅親王的面子給他方便,但是要輕易帶走王府裏的人就不行。雖說這事牽扯到外交,但是他也不能讓攝政王府太失了顏面。

“如果本官非要帶走呢?”這王大人一直在外地當差,平日裏仗着肅親王的名頭受慣了阿谀奉承,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今天在攝政王府裏的奴才,一再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他也氣極了。

“那就要看看大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大,竟然不把我們王爺放在眼裏。”豐茗也回視他,眼中無一絲畏懼,自己雖是奴才,卻也不是普通的奴才,就連平素裏那些來拜訪的大人都比自己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

兩人對恃着互不相讓,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

“王大人,豐管家,請聽在下一言。”一個着铠甲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

他年紀長于他們幾歲,又在官場打滾多年,自然比之更加心思慎密,且會明哲保身。

“王大人剛剛上任,此事又涉及東華外邦,他也是職責所在。當然,豐管家協理偌大的王府也有你的難處。你們看這樣如何?現在府裏也亂的很,就讓柳夫人先跟王大人回去,我們保證不為難她。豐管家也好全心整頓王府。一切等到雪落郡主醒了,王爺回府再做定奪如何?”

豐茗聽了,猶豫在看了一眼柳色,現在王府的确很亂,這事若是有心人嫁禍,怕是也不會這麽善罷甘休。既然這王大人願意接這個燙為山芋,那都尉又做了保證。他們在衆目睽睽之下接走了柳色,起碼不會暗害她才對,不然待王爺回來,縱使他是肅親王的侄女婿,怕是也保不住他。

心思回轉,豐茗決定還是讓一步。決心已定,手一揮,那些侍衛便退出了房裏。

“柳夫人,請吧。”王大人見豐茗讓步,冷笑着對柳色道。

柳色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小黛一眼,她正被鳶兒摟在懷裏。她知道自己今天是非去不可了,不由暗嘆了口氣對鳶兒說:“好好照顧她。”自己便毅然地踏出了房門。

院外官兵開路,王大人與柳色、都尉漸漸撤出了淩雪閣,那舉着火把的官兵也退出了房內,跟随着她們離去。

“小黛……小黛——”鳶兒抓着小黛的手,這才着急地叫起來。

“快去找個大夫來。”豐茗吩咐一個小厮去了,再轉過頭來時,卻看到鳶兒不再喚着小黛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對勁。

她小心地松開了握着小黛的手,那只胳膊就那樣直直的垂了下去,手打堅硬的地上。鳶兒的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顫抖着手指去探小黛的鼻息,所觸到的肌膚卻是冰涼一片,已經沒有了一絲微弱的氣息——

鳶兒她緊緊地小黛的身體,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背,眼中一片赤紅,淚嘩嘩地往下掉,卻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知道柳色還沒有走遠,還沒有走出王府,所以她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柳色現在知道這個消息——

豐茗看着鳶兒的反應,心裏出一陣陣的跟着難受,眼眶變得澀澀的……

——

清早,盛京的城門剛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就從城外馳來。穿過還無人跡的街道,在安靜的街上留下一串清晰的馬蹄聲。

駿馬最終停在攝政王府的大門外,蕭傾城俐落的翻身下馬,早在等待的奴仆接過僵繩,人已經大步跨進了府門。

“王爺。”等了一晚上的豐茗馬上迎了上來。

“到底怎麽回事?”他一邊走着一邊急問。身上的披風還帶着霜雪,臉上的表情分外冷峻。

“昨晚吉慶樓裏,雪落郡主的房裏走了水。”豐茗邊跟着他走邊說明。

蕭傾城回過身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來報的人只說府裏走了水,卻沒有說清楚是怎麽回事。“雪落郡主怎麽樣?”他問着轉朝吉慶樓的方向走去。

“還在昏迷中,所幸并沒有傷到。”豐茗小心地回答着。

“驿站可有人來過?”蕭傾城首先擔心起鳳鳴那邊的反應。這可是涉及外邦關糸的事,東華是強國,不比南離,他們才剛剛歇了戰,這時候還是盡量少起禍端為好。

“東華太子來看了一下,剛剛離去。”那太子看起來雖然溫和,卻跟自家主子一樣波瀾不驚的模樣,讓人看不透。

“失火原因呢?”腳步未停,他繼續問着。

“當晚侍奉郡主的丫鬟因為身子不适早睡,并沒有守夜。只是說半夜似是聽到郡主房裏有異動,便提了燈在外面叫了幾聲,雪落郡主沒應,那丫鬟便以為雪落郡主睡着了。”豐茗說着,顯得有點絮絮叨叨。

蕭傾城突然停下來,低眸——冷冽的目光朝他身上射來,讓豐茗驚出一身的冷汗。他身為府中總管多年,怎麽能如此大意。

豐茗強壓下心裏的恐懼,心裏想着這些都是小事,他心裏打鼓的是,一會若是報了柳夫人被帶走的事,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接着說。”蕭傾城怒斥着,将目光調向燒了大半的吉慶樓。整個樓已經變得漆黑一片,中間的大廳連着正房的房頂坍塌下來,四周的支架倒還穩固。

而他們正站在大廳外的廊下,頭上的頂子已經燒盡,只有一邊一根粗大的柱子光禿禿地立在兩側,而豐茗就站在蕭傾城右側身後,後背的衣服上已沾了些許黑漆的灰燼。

“雪落郡主被救時,手腳都用繩索綁着,身上卻無別的傷痕。”豐茗回答。

蕭傾城因為他的話又調回目光,眸子深沉的可怕。為什麽會綁雪落?她剛剛住進王府,誰會沖着她這個目标來?眸子定定地盯着神色慌張的豐茗,他又問:“還有什麽?”豐茗跟了他多年,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還有話沒有說完。

“……”豐茗張了張嘴,發現竟沒有勇氣向他提起柳色的事。

“王爺,求你救救柳夫人吧。”鳶兒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接着身影快速地奔了過來,并跪在了他面前。

鳶兒此時手裏還托着一套青色的壽衣,是給小黛準備的。若是平日裏,這些晦氣的東西是萬萬不敢拿到蕭傾城面前的。只是剛剛自己路過這裏,正看到蕭傾城跟豐茗站在吉慶樓前,心裏一着急也就顧不得這些了。

“這是什麽?”蕭傾城蹙眉看着她手裏的衣服,好像是給死人穿的,加上鳶兒之前的話,他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昨晚上那個王大人帶了好多官兵沖進了淩雪閣,說要帶夫人去府衙問話……小黛一着急擋在了夫人面前……卻不想被那些官兵推了出去,正好撞到了桌角上……”鳶兒哭着斷斷續續地敘述。

蕭傾城劍眉打了好幾個結,顯示是對鳶兒的啰嗦顯出不耐。但他還是從那語無倫次中抓到了重點,死的是小黛?小黛死了!那麽柳色呢?他轉過頭來斜睨了眼豐茗問:“柳夫人呢?”

豐茗被盯的一陣緊張,趕緊跪下來回道:“那王大人在雪落郡主的窗下發現了柳夫人的玉,執意要帶夫人去府衙——”

豐茗的話沒有說完,只覺一道勁風突然從豐茗的頭頂掠過,耳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豐茗身後長廊下的柱子應聲而倒,驟然碎裂在地上。

“王爺。”豐茗吓得跪在了地上打着哆嗦。

他從來沒有見過蕭傾城發這麽大火,雖然早就預想到他聽了也許會暴怒,可是這後果還是令他膽寒。

“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蕭傾城冷冷地撂下這句話,急步又朝着大門外折回去。

鳶兒抱着衣服站起來,看着他朝大門外去了,心裏知道他會去救柳色,心也安了下來。

豐茗卻只覺得渾身一陣冰涼,跪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站起來……

——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柳色安靜的坐在地上的草堆裏。身上厚重的披風并不能為她完全遮擋住冰冷的寒意,可是那王大人似是鐵了心要怠慢她一般,什麽都不曾為她準備。

是啊,他若是将她放在眼裏,又怎麽會深夜抓自己來牢裏。閉着眸子迷迷糊糊地盯着,唇邊露出一絲清冷的笑意。她認命了,早已認命……

如此艱難地渡過了半夜,天色漸漸清明。看守她的女衙役端了碗清粥,手伸進鐵栅裏重重地擱在了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柳色擡起頭來,看到那碗粘糊糊的東西,頭又垂了下去。她太冷了,只能雙手環抱着曲起的雙膝,讓自己盡量溫暖一點。

“快吃吧,不然一會餓了可沒人伺候你。”那女衙役冷冷地說着。

她并不知道柳色的是什麽人,看衣着只道是哪個貴人家的妾室。不過就是在争寵中失了利,被弄進牢裏來幾天,這樣的事她見得太多了。

柳色沒有理她,頭依然埋在雙臂間。

“唉,我說你別不知好歹。”那女衙役見她這般反應冷淡,不由有點火了。

鳳鳴進來的時候正是看到這樣的畫面,那嬌小的身影卷縮在草堆。長長的青絲從紅色的披風上傾洩下來,臉深埋在雙臂裏顯得那般纖弱,讓人不由心生憐惜。像這樣的女子,怎麽會有人忍心為難于她。

“柳夫人。”有外人在,他盡力克制着自己的語調,聽起來不那麽激動。

只是她好像沒有聽到一般,縮在那裏的身影并沒有反應,讓他心裏不由泛起一陣緊張。

那女衙役聽到聲音看過去,竟一時就傻了眼,她在這牢裏雖也見過許多來探監的富家子弟,卻又何曾見過這般氣度不凡的男子。不由得楞了,癡癡地看着他走上前來。

那個跟在鳳鳴身後進來的衙役卻是知道他的身份的,馬上神色凝重地拉走了呆若木雞的同伴。

散發着黴味的地牢裏,陰風陣陣襲來。牢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她卷縮的身子還是一動也沒有動。

“柳兒。”他抓着牢裏的鐵栅叫着她,聲音裏隐隐藏着一絲顫抖。

柳色這才擡起頭來,看到鳳鳴站在牢門外望着自己。

“鳳公子。”她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你怎麽樣?”鳳鳴的眼着急的從她全身上下掃過,好像在害怕着什麽。還好,她身上看來并沒有什麽傷口。

柳色唇邊回以一抹淡淡的笑,盡管朱唇蒼白,臉如土色:“雪落郡主怎麽樣?”

他應該是相信自己的吧?吉慶樓的失火說是她所為,怕是沒有幾個人相信。只是情勢複雜,連她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是說這又是那個人授意的一場戲?

“她沒事,只是還沒有醒來。”鳳鳴回答,他倒不擔心雪落,他擔心的是眼前的柳色,若是沒人保護,這個女子的命運将會如何。她會不會成為北夷開脫的借口?

“沒事就好。”她仍然淡淡地笑着,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與死。

就算東華與北夷就此絕裂又怎麽樣?她不過就是個最好的代罪羔羊,只因為所她代表的是南離,到時候所有的過錯也只能她的,只能是南離的,這就是一個衰敗國家的命運。

“我會救你。”鳳鳴握着她手承諾。

她總是這樣淡淡的笑着,卻不知承擔了多少沉重,那杏眸裏的淡然和凄涼總是讓他心痛。曾幾何時,這雙清冷凄楚的眸子已經駐在他的心裏,日日夜夜牽扯着他的心。

柳色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唇角的笑意逐漸艱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到裏面的心痛和炙熱,那些本不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總能讓她清冷的心柔軟。淚,不期然的掉落了一滴,落在地上的幹草裏。

“柳兒。”他抓到她手心裏的一片冰涼,讓他心驚。趕快動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遞給她道:“這裏陰冷,多穿一些吧。”

柳色卻退後了一步,輕輕搖着頭。他們現在在別人眼裏,應該是敵對的關糸才對。他不應這樣對自己好,會引起北夷的猜疑。

“你只管穿着,相信我。”他卻仿若是世上最好的知己,皓眸中表達着知道她的顧及。

柳色素手輕擡,欲去接那件披風,卻不想一聲冷冷的嘲諷傳來,讓她嗖然收回了手。

“本王以為太子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竟如此的憐香惜玉。”蕭傾城說着緩步從梯口走下來。

鳳鳴側目看到他,将遞出去的披風收了回來。雖然沒有接話,但恢複了神态自若。那淡淡的閑适是他修煉千年面具,不會就那麽容易被打破。

蕭傾城卻也沒有再理他,冷聲對那女衙役說:“把門打開。”

“是。”那女衙役聽了趕緊拿出鑰匙,只聽“咔嚓”一聲鎖被打開了。

蕭傾城走上前去,推開了門。

柳色待的這間牢房并不小,他高大的身軀跨進來,竟讓空間一下變得擁擠起來。

“柳兒,讓你受苦了。”他上前去抱住她,将她冰冷的身體攬進懷裏。

柳色木然地任他抱着,覺得自己不過就是他的一個玩偶罷了,他喜歡怎麽演戲都随他。

蕭傾城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手不着痕跡地摸上她的纖腰,大掌在那裏狠捏了一下。

柳色吃痛,擡起眸來瞪了他一眼。

蕭傾城回視着她,他不記得是半個月了還是更久,她都不曾這樣瞧自己。所以這一刻他竟然感到心情愉悅,就那樣突然笑了出來,臉上冷峻的線條變得柔軟,那一刻仿佛讓整個牢房都春暖花開。

兩個獄卒更是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不相信這就那個從進門就那像要凍死人的攝政王。他竟然就在那一瞬間就變了,因為一個女子的眼神。

“太子,雪落郡主的事本王會給你個交待。柳兒身子不好,我們就先走了。”蕭傾城說完打橫抱進她,在兩個女衙役的驚呼聲中離開了地牢。

柳色想掙紮,卻突然看到了鳳鳴。他很沉靜地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眸子裏有一絲憂傷劃過。楞神間,自己已經被蕭傾城抱出了牢房的門口。

他抱着她一步步地朝着那輛紫金色的馬車而去,街邊的人來人往都不由駐足驚嘆着。

“那不是攝政王嗎?”有人認出了蕭傾城。

“他抱着是什麽人啊?”有人疑惑。

“當然是那個南離第一美人啦。”有人恥笑他孤陋寡聞。

“好幸福,被攝政王這樣的男人抱着太幸福了。”身邊有位年輕的大嫂一臉陶醉。

“唉,紅顏禍水呀”有人搖頭嘆息。

蕭傾城唇邊卻還帶着一絲若隐若現笑意,他突然愛上這種感覺,愛上在衆目睽睽下,宣示她是他的女人的這種感覺。

鳳鳴站在牢房門口,遠遠地看着那個偉岸的背影抱着柳色離開。耳邊傳來那些刺耳的議論聲,手不自覺地緊握緊握着,心裏好似在被疼痛劇烈撕扯着。

他的眼中一片赤紅,他突然很妒忌那個男人,從來沒有過的嫉妒在瞬間吞噬着他的心。可是他卻只能隐忍,為了國家,為了和平,也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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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蕭傾城将她放在軟榻上。用自己的身子環繞着她,大手則包裹着她手心裏的冰冷,溫柔地問:“凍壞了吧?”

柳色沒有出聲,只是任他搓着自己的手。

蕭傾城并不在意,繼續朝她的手心呵着氣,低聲朝車外道:“回府。”

馬車漸漸平穩地前行,駛進熱鬧的人潮。

柳色則擡起眸子來看着他,杏眸裏一片冰冷地問着:“王爺這次又想做什麽?”

蕭傾城為她搓熱手的動作停住,眸子漸漸沉了下去:“你想要說什麽?”

柳色回望着他眼裏漸起的陰霾,冷冷地抽回手,眸子沒有一絲的畏懼地質問道:“剛剛奪了南離的五座城池還不夠嗎?王爺你到底還想要什麽?難道非要聯合東華将南離徹底的分割才甘心嗎?”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來,她的脖子一下子就被他掐住,那樣子就像一個捕食獵物的豹子,柳色纖細的脖子随時都可能會被他捏碎一般。蕭傾城看着她,眸中閃過一絲她不曾察覺的心痛,她為什麽偏要在這個時候惹怒自己?

柳色的頭撞上車廂的一角,額角傳來隐隐的疼痛。她沒有反抗,唇邊又習慣性地勾起清冷的笑意。這才是真正的他,沒有觀衆了,又何必掩飾。

“想死嗎?”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加大,看着她唇邊的笑意是那樣礙眼。

自己大清早急匆匆地趕來,一路都在擔心她在牢裏受苦,怕她虛弱的身子受不了,更怕別人擅自對她動刑。而在她眼裏,那嫁禍她的一切竟都變成了他授意的了嗎?

“王爺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王爺往日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他日必會奉還。”她恨恨地看着他說。

“憑你?”他輕蔑地看着她笑,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會讓你後悔。”也許她現在處于弱勢,但是那眼中的堅定讓人不容忽視。

“你到底憑什麽這麽自信?你身上從開始到現在,到底有什麽可以令本王忌憚?還是說想要依靠那個所謂的東華太子?難道你還想用這副殘花敗柳的身子去勾引他不成?”他只要想到剛剛在地牢裏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就像被什麽吞噬了一般的痛恨。她竟然對着別的男人哭泣,露出那般的楚楚可憐的表情。

“你,無恥。”她揚起手來就要往那張可惡的臉上打去,卻被他的另一只手半路死死地抓下來。

“怎麽?被本王說中了,惱羞成怒?”抓着她皓腕的那只手狠狠地使着力。他猛然發現曾幾何時,這個動不動就吓的發抖的女子變了,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長出了小爪子,還敢跟自己動手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牽累別人。”鳳鳴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哪裏像眼前這個小人,妄有權勢,只會利用自己而已。

“別人?”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掌松開,身子突然欺了上去。在自己生死之間的時候,她居然還在維護別人,這讓他想了某夜的廟會上,她好像也曾這般的去維護那個男人。

“你要做什麽?”身上的重量帶着另外一種危險,讓她心裏恐慌地睜開了眼。

“你說我要做什麽。”蕭傾城不顧她的反抗,開始撕扯着她的衣衫。

“住手——住手——畜生。”她哭喊着掙紮,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衣衫被他一件一件剝落。

不要,她不要。他在那樣重重的傷了她之後,他憑什麽還能這般對自己予取予求。

“我會讓你眼裏沒有別人,只有本王。”他眼中癡狂,已經被自己所不知道的妒意淹沒了理智。

“不——”随着她的慘叫,身上最後一件衣物被他扯爛。

“我提醒你,外面可是人來人往,如果你希望別人來圍觀,就叫得更大聲一點。”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是最無恥的威脅。

“蕭傾城,我恨你,我恨你。”淚水從眼中沖刷下來,她只能低低地吼着。他為什麽總有辦法,如此殘忍的一次又一次踐踏着自己的尊嚴。

手指輕柔地刮着她細嫩的臉頰,他笑得輕柔又殘忍:“如果痛能讓你永遠記住本王,那本王就只能讓你一直痛下去,做唯一讓你痛過的男人。”

瑩白的身子暴露在冰寒的空氣中,讓她受寒地輕顫了着。蕭傾城的整個身子覆了上來,涼涼的衣料貼着她的肌膚,羞恥盈滿了她的身心。

柳色閉上眼睛,盡量不去看他,不去看那張惡魔般的嘴臉。他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一定要這樣折磨自己——

——

一件華麗的黑色描金大氅,包裹着她的光裸的身子,被蕭傾城堂而皇之的抱進了王府。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看到那些奴仆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早已是世人眼中的紅顏禍水。

穩健的步伐進了淩雪閣,院子裏很靜,那些下人看到蕭傾城柳色回來都露出吃驚的表情。鳶兒看到蕭傾城抱着柳色直奔寝室,便匆匆地跟了過去。

“準備熱水。”腳剛踏進去,就聽到蕭傾城的吩咐傳來。

鳶兒向身側小丫鬟使了個眼神,她領命快步去叫人準備。知道此時入內室不方便,自己就站在外室裏,随時聽候差遣。

柳色安靜的躺在床上,眸子空洞地盯着床頂,看也不想再看蕭傾城一眼。

他手指輕輕滑過她細嫩的臉頰,将沾在上面的發絲拔開,柳色卻只是撇過臉去。

蕭傾城輕嘆了口氣,心裏一陣煩亂。起身走向外室,對鳶兒說:“好好伺候夫人。”便出了淩雪閣。

鳶兒待他走了,才去了內室,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柳色。她已經閉了眼,顯得有些疲累,除了臉色很差以外,好像沒有別的異常。

這時提着熱水的下人已經進了門來,輕手輕腳的将熱水弄好,關了房門。

“夫人,起來洗洗吧。”鳶兒輕聲說着。

柳色聞言睜開眸子,自己裹着那件大氅下了床,玉足踩在冰涼的地上,一步一步朝着屏風後走去。

“夫人!”鳶兒驚叫。她還沒有出小月子,腳是不能受寒的。

柳色對她清淺的笑着,自顧自的走到屏風後,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露出光裸瑩白的身子,只是上面青紫的痕跡太過觸目驚心,腿間還殘留着一些未幹的血跡。讓跟進來鳶兒倒抽了一口涼氣。

柳色只當沒有聽見,毅然地跨進溫熱的水裏。一點一點慢慢清洗着,清洗着身上的疼痛,清洗着蕭傾城在她身上留下的屈辱和味道。

鳶兒當然也知道那是誰的所為,這樣的事自然不敢多言。只是站在桶邊小心服侍着她,眼中盛滿心疼。

清洗了身子,換上幹淨的內衫,疲累的柳色卷縮在床上,閉目開始休息。

門被輕輕打開,一個小丫鬟端了熱粥來,鳶兒接了過來走向柳色,輕聲喚着:“夫人起來吃點東西吧。”

柳色閉着眼睛搖了搖頭,現在的她真的吃不下去,不想再勉強自己。

鳶兒看她的樣子也沒有再勸,正想将粥擱下,卻聽到柳色低低問:“鳶兒,小黛的傷怎麽樣?”

鳶兒端着粥的手抖了一下,盅蓋發現一聲輕微的脆響。卻仿佛給了柳色什麽感應,讓她驟然睜開眸子。

“小黛呢?”柳色坐起身來問着。

鳶兒唇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意說:“小黛頭傷得重了些,不能見風的,我就讓她在自己房裏待着了。”她覺得現在柳色很脆弱,實在不忍告訴她小黛的事,這個女子所經受的打擊已經太多,讓人心疼的都不忍看她。

“真的?”柳色細細地盯着她問。

剛剛自己回來,并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但是鳶兒的反應太反常,讓她不得不疑心。

“難道我還敢騙夫人嗎?”她故作輕松地笑着,眼中卻不争氣的含了淚花。

這讓柳色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股不好的預感強烈地襲來。促使她從床上站了起來,朝着小黛的房間跑去。

“夫人!”鳶兒心裏暗叫一聲糟,想攔已經來不及。

她看着柳色僅穿着單薄的內衫身影出了屋子,奔跑在滿院的梅紅裏,那般的慌亂。

柳色急步奔進小黛的房裏,感到一股涼嗖嗖的風吹過來。目光從床上慢慢地,一點點環繞過室內,在一個青色的木棺映入眼簾時,讓她驟然睜大了雙眼。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個青色的木棺,渾身顫抖着走上前去,心被無邊的恐懼吞沒着,卻還是堅持地往前走。

一步一步終于來到那個棺前,棺蓋還未蓋上,所以小黛清秀的五官很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穿着一件很素雅的衣裳,烏黑的發絲被梳得整齊,臉上的妝也很精致,只有額角有點點的傷痕露出來。

她就那樣楞楞地看着,竟一時忘了反應。

“夫人!”身後傳來鳶兒擔憂的聲音,她回頭去看鳶兒,眸子一片空洞。

柳色的臉上揚起一絲蒼白的笑意,聲音顫抖地對鳶兒說:“你和小黛是不是又在跟我開玩笑。”

鳶兒看着她脆弱的自欺欺人,看着自己的眸裏帶着近乎乞求。她沒有回答她,她不忍回答,只是緊咬着下唇,低低的嗚咽從嘴裏溢出來。

“不——”柳色那一聲叫得分外凄厲,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雙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頭,突然聽不到任何聲響。

“夫人!”鳶兒驚叫着,上前來接住柳色倒下來的身子……

天色有些陰暗,一片灰蒙蒙的色彩,仿佛沉悶的氣氛籠罩在攝政王府。

房間裏,太醫們正在床邊為昏迷不醒的雪落診治。蕭傾城坐在外室裏,面無表情的喝着茶。房間裏很靜,只有裏間幾個太醫診斷間發出的衣料摩擦聲,窸窸窣窣,聽來格外清晰。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蕭傾城将桌上的一整壺茶都喝完了,那些太醫依然還在站在雪落的床邊,不時各自交換着眼神,個個眉頭深鎖。

其中一個太醫拿眼偷偷朝他瞧了一眼,卻正對上他深如寒潭的眸子,吓得一個哆嗦,身子一軟跪了下來。他這一跪也帶動了其它人的恐懼,一時間全陸續地跪了下來。

“沒用的東西,滾!”蕭傾城看着衆人怒斥。

幾人聽了對望一眼,似乎不能相信王爺居然沒懲罰他們。而後快速回神,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朝着房門外快速退去。

蕭傾城看着空空蕩蕩的床上,突然覺得心裏一陣煩燥,揚手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驚得房裏的幾個丫鬟身子都顫了一下,個個戰戰兢兢。門口的豐茗聽了聲響朝房裏瞧了一眼,只看到主子陰沉的臉。

心道這是怎麽了?以前天大的事主子也會冷靜、隐忍,最近卻常常看到他發脾氣。

“豐管家。”此時身後傳來一個儒雅的男聲,豐茗不由向身後看去。

來人二十五歲上下,長得眉清目秀,一身的太醫服飾,身上還背着一個紅木藥箱,正是剛剛随衆人退出去的太醫之一。

豐茗趕緊将他拉至門後,小聲問:“大人突然折返是有什麽事嗎?”主子現在明顯心情不好,他進去指不定就撞到槍口上。

“嗯,下官确實有事要禀告王爺。”猶豫了一下,那表情似是最後下了決心。

“王爺現在心情不悅,大人是不是——”下次再來?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房內傳來一聲低吼:“讓他進來。”

“是。”豐茗連忙應着,無奈地看着這個年輕的太醫,心想他還是太年輕了。

那太醫得了允許,緩步走回房內。一邊将藥箱放置在地上,一邊向蕭傾城行着跪拜之禮:“下官葉晉參見王爺。”

“你們都下去吧。”蕭傾城對房裏的下人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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