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14)
有些煩燥地撇個頭去,努力壓了壓自己的情緒,道:“讓他進來。”
“是。”小太監應着。
房口處,秦毅仍然一身紅裝,五官俊美,含笑的桃花眼掃過房裏的兩人時,也不覺頓了一下。
“這是怎麽了?”這兩人身上都傷痕累累的樣子,氣氛似乎還有點凝滞。
“給她看看傷,別留了疤。”蕭傾城冷冷地道。
秦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蕭傾城一向沉穩倨傲,怎麽這會看起來有點挫敗的氣息?
“去啊。”蕭傾城不滿地瞪地着他。
“火氣好大。”秦毅不自覺地摸了摸了鼻尖,唇邊的笑意未減,然後走向柳色。
“我沒事,不用看的。”柳色的口吻倒是不沖,态度卻很堅決。
秦毅看她臉色蒼白,唇上雖然沾了鮮血,可是仍可以看得出幹裂非常。而且氣息明顯有些微微的喘,她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柳姑娘,還是讓我把一下脈的,外傷擦點藥要不了命的,可是別忘了你身上還中了毒。”秦毅這樣說着,便伸出手去。
可是還沒有碰到她的皓腕,就被她躲開了。
秦毅正想再勸,就聽蕭傾城先一步怒道:“你想死是不是?”引得秦毅有些驚駭地看着他,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失控。
蕭傾城似乎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心想着她可能是在跟自己賭氣,便有些氣憤地一甩袖子,大步跨向房門外。
“我不想治,反正早晚都是死,秦公子你出去吧,我只想安靜一會。”她低垂着眸子對秦毅說,故意忽略掉蕭傾城的背影。
“柳姑娘,我會治好你的,不會讓你死。”秦毅看到她眼中的暗淡,心裏還是有些微微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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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女子,他不是沒有心動過,只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很理智的抽身。因為她是蕭傾城的女人,只有他知道那個男人有多麽可怕。而現在的心境……也許是愧疚吧,畢竟自己曾經因為蕭傾城而利用過她。
想起那時的她雖然柔弱,懵懂,可是眼中充滿生機,不若現在這般……心裏不由嘆了口氣。
“活着也是任人擺布,不如死了痛快。”她低低的話語裏,只有濃濃的厭世味道。
活着也是任人擺布,不如死了痛快。蕭傾城剛剛踏出門的身子一震,明明知道她那話是對自己說的,心裏還是仿佛被什麽砸了一下。
她還是怨自己的。
“柳姑娘……”縱使像秦毅這般慣于安撫人的花花公子,在這樣的女子面前,也突然覺得有些詞窮。
柳色不想再說什麽,只覺得頭有些暈暈的,胸口也有些悶,便疲憊地阖上了眸子,将後背倚靠在床架上,雖然咯的傷口有些痛。
“柳姑娘。”秦毅也看出她的不對勁來。
這幾天她沒有休息好,也基本沒有進過食,那些脂紅的毒會因為激烈的情緒而快速漫延。秦毅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她膚色,雖然很白皙,可是那種粉粉的紅色總感覺有些可疑。
柳色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他離開,便想睜開眸子看看。卻只看到一片熟悉的紅色拂過眼前,接着又感到頸間一麻,人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對不住了,柳姑娘。”再勸說只會浪費時間,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秦毅說着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後為她把了脈。
把完脈象,秦毅又察看了她的傷口,然後留了藥膏的物品,吩咐宮女幫她清洗傷口、小心上藥。
踏出房間的時候,卻意外看到蕭傾站在院子的桂花樹下,似是在等他。
“王爺。”收起以往的那玩世不恭,他很鄭重地給蕭傾城行了禮。
“她怎麽樣?”蕭傾城問,情緒已經恢複,所以聲音依舊低沉。
“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只是……王爺不能再讓她激動了,這樣只會讓毒發的更快。”他來的時候也聽說了些,兩人的争執似乎非常激烈。
三年不見,他沒想到柳色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會變得如此倔強。而蕭傾城這般冷靜果敢的男人,竟然也會為了她而失控。看來,他是錯過了很多東西。
蕭傾城蹙着眉,點了點頭。
“王爺的傷似乎也很重,要不要在下也給你看看?”他雖然穿着深色的衣服,可是背部透出的血跡仍可以看出來。且衣袖上也有,大灘大灘的呈現在外面。
“我沒事。”蕭傾城坐下來,神情恢複以往的冷峻。
秦毅當然是了解他的,所以明白多勸無益,也就作罷,轉身朝着院外走去。
“秦毅。”蕭傾城卻突然叫住了他。
“王爺還有何吩咐?”秦毅不解地回過頭來,那疑惑的表情,竟冶豔的勝過女子。
“我聽說南海秦家還有活口,你……要不要去見見?”蕭傾城鳳眸如潭,盯着秦毅俊美的臉。
秦毅因為他的話,含笑的桃花眼也漸漸地沉了下來。他定定地看着桂花樹下的蕭傾城,想從他的臉上查找出什麽。
“如果連你都不能解‘脂紅’,本王還能對別人抱有希望嗎?”他仰頭看向那滿樹的桂花,讓人猜不透他話裏的意思。
可是秦毅懂了,蕭傾城果然還是蕭傾城,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完全信任一個人。不管自己是有多盡力的去做,他永遠都想用把柄牽制住別人。
而他,縱使以為自己已經沒了什麽可以被抓住,他卻永遠都能找出一些他所在意的人或物。
“王爺放心,秦毅感謝王爺為我家百餘口人報了仇,秦毅自然也會遵守承諾,一定會幫柳姑娘研制出解藥。”秦毅說,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可是心卻不再平靜。
蕭傾城卻似沒有聽出他話裏的痛恨,薄薄的唇角輕勾着。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他要的只是結果。
當年他沒有留住母親,這次,他絕不能再任自己失去柳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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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波雲詭秘
柳色再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也換了幹淨的單衣,手上的燙傷雖然還在痛,但是已經好了很多。
“姑娘,你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的宮女說着,臉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柳色沒有理她,只是自己吃力的坐起身來。只覺得渾身無力,不禁輕蹙了下秀眉,覺得自己不該這樣虛弱才對。
那宮女見狀,趕緊拿了墊子給她墊在背後倚着。起身時看到有個小宮女正端了粥碗進來,便問:“姑娘一定是餓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柳色看了那粥碗一眼,素手不自覺地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想到自己也許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所以才會渾身沒勁,便向她輕點了點頭。
那宮女見了,趕緊将粥從那托盤上端了下來,用瑩白的湯匙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着柳色。
門外,蕭傾城的步子剛剛踏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雖然沒有笑,但是看得出來情緒平和了許多。
許是她也感覺到了他的注視,杏眸下意識地朝着他這邊看來。只是下一刻,那投射過來眸子裏便只剩下仇恨,就連粥也不喝了。
蕭傾城看着她眸子裏的變化,突然覺得喉間輕滾,一時竟分不清是何滋味。只覺得心裏悶悶的,竟然有點喘不上氣來。
“給夫人準備一下,要回宮了。”他朝房裏的宮人吩咐完,又複雜地看着了柳色一眼,終是什麽也沒說,便離開了房裏。
柳色也突然沒有了食欲,拔開了宮女又送上來盛滿粥的湯匙,向衆人揮揮手道:“都下去吧。”
那宮女看着她遲疑了一下,又心想着這位夫人剛來,本也沒有什麽好準備的,便帶頭應了一聲,衆人這才随着她離去。
門被關上,偌大的房裏一時變得很寂靜。
柳色強撐着身子從床上下來,慢慢走向敞開的窗子。院子裏飄來陣陣桂花的香氣,她卻只是看着那幾許凋零的落花出神。
這時房頂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影,她直覺的回過頭去看,頸間卻對一把冰冷的劍尖。
握劍的是人是霄,他一身的黑色勁裝,眼睛裏全是怒火和恨意。
柳色看清是他,驚訝的眸子裏漸漸平靜,裏面沒有一絲畏懼。
“為什麽?”霄看着她問。他不懂,他也是在為鳳鳴問。鳳鳴這三年來為這個女子付出的,她也許并不盡知,可是始終跟在鳳鳴的自己卻是明明白白。
他起初看着那個意氣風發,灑脫自在的主子為她輾轉,為她一點點轉變,開始他是不理解的。但是後來他常常能看到主子唇邊幸福的笑意,皆是因為這個女子的一舉一動,那時他也覺得一切是值的。
畢竟像鳳鳴那樣生在皇室中的皇子,是很少可以會發自內心笑的,更難有真愛。可是現在,她為什麽又回到了蕭傾城的身邊?看着為她受傷,連生命都可以不要的鳳鳴,她又怎麽能忍得下心?
“霄大哥,你還是走吧。”她什麽也不想說,也不能說。
“難道是因為你的父親嗎?他已經不在蕭傾城的手上了。”霄是願意她有難言之隐的,只要她對鳳鳴沒有死心,那主子仍然可以抱有希望,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死氣沉沉。
柳色搖搖頭,很平靜也很堅決地說:“好好照顧他,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吧。”
不是因為父親,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是因為蕭傾城,經過那一天她已經明白,蕭傾城不會再輕易對自己放手,再堅持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而已。
霄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盯着那平靜無波的眸子許久,他終于失望的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是很無情。
“是太子瞎了眼,也是我霄瞎了眼,竟沒有看清楚你是這樣的女人。”霄痛罵。
氣憤已經燒紅了他的眼,那些過去的種種都已經忘卻。他只是想到鳳鳴現在的痛苦,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的無情,恨意便足以淹沒整顆心。
柳色卻對他的憤怒視而不見,只低低地道:“我原已經是蕭傾城的人,跟鳳鳴的相識本就是個錯誤。”她低垂着眼眸,說這些時更像是在說服着自己。
“那我就殺了你,為太子報仇。”霄暴怒,他是直爽的人,也嫉惡如仇。如此說着,手裏的劍已經朝柳色刺了過去。
柳色沒想到他會動手,便急忙閃躲開,身子不小心撞翻了桌幾,上面的東西被掃落了一地。她卻顧不得那些,只急急地道:“你不能殺我,不然蕭傾城不會放過你們的,別忘了你們還在離國。”她不怕死,遲早也是死的,只怕死在霄手上會連累鳳鳴而已。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不信他離國初定,會為了一個女人拿我們東華怎麽樣。”霄手中長劍揮去,卻只是砍落了一只花盆。
柳色有些驚魂未定站在那裏,但是她卻終于确定,霄并不是真的想殺自己。不然她相信自己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他可能只是因為太過氣憤,心裏有所不甘而已。
門這時卻被撞開了,屋裏沖進來一隊禁軍,将霄團團地圍了起來。
蕭傾城昂揚的身姿在那隊禁軍後,從門外走了進來,鳳眸從柳色的臉上掃過,然後睨上仍一臉憤慨的霄,眸子裏閃過一絲玩味,道:“膽子不小,敢闖進本王的寝宮。”
“哼!”霄冷哼,很硬氣的撇過頭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要不是怕兩國陷入戰亂,怕那些無辜的百姓陷于水火,他恨不得此時将柳色和蕭傾城都殺了。
“聽說當年就是你帶着本王的柳兒去的東華?”雖然是問句,但是口吻十分肯定。只是那臉上平淡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麽。
“早知道她是如此賤人,我當年在半路就殺了她。”他咬牙切齒地盯着柳色怒罵。
若是早知今日她會給鳳鳴帶來那麽大的傷害,當初他就應該讓她死在山洞。或者放任她跟那些難民在一起,不是餓死就染上瘟疫,也好過看到他們兩人一起的惡心嘴臉。
“将人拿下。”蕭傾城的眸子沉下來,将衣服後擺一撩坐到了椅子上。
“慢着。”柳色卻喊了一聲。她雖然還沒名份,可是卻是蕭傾城從東華太子手裏搶奪過來的,那些禁軍忌憚她在蕭傾城心裏的份量,竟一時也沒有動手。
“柳兒又想求情嗎?這東華太子的侍衛入室刺殺本王,可不是小事。”蕭傾城看着柳色,那樣子很是冷駿、威嚴,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是誣賴。
“你!”柳色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可是卻無法對他的話反駁。霄雖然是來找自己的,卻沒有真正要殺自己,更遑論是他了。
可是這裏是他的寝宮,他此時又奪了身為鳳鳴未婚妻的她。所以若是他執意要這般傳言,怕是也沒人會不信。
“還不動手。”蕭傾城鳳眸一橫,那些禁軍無不打了個寒顫。
“你敢讓他們動手,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柳色大聲說着。目光凜然地看着蕭傾城,他會讓她相信她說到做到。
蕭傾城遠遠地看着她,鳳眸微眯着,眼中閃過的是痛恨,是噬血:“你連他身邊一個侍衛也要管?”
“他并沒有要來殺你,你心裏清楚的很。”柳色冷冷地看着他。
“可是他要殺你。”如果他再晚回來一會,她可知道她的命也許就會斷送在這個人手裏了?
“他也曾經救過我。”在逃離他的歲月裏,霄曾經救過她無數次。
她是要報恩嗎?他當然知道不單單是這樣,然而她眸子裏一片絕然,他知道他真的會為了這樣一個侍衛而不要命。
“好。”蕭傾城心裏悶悶的大聲叫着,然後轉向禁軍,聲音冷厲地道:“放人。”
那些禁軍雖然眼中疑惑,但還是聽命地收回了手裏的兵刃,給霄讓出一條路來。
“我不會感激你。”霄對着柳色說,眼中只剩嫌惡。
柳色回過身來,她看了一眼霄,很是平靜說:“就當我報了你當年的恩情。”她不需要他的感激,她只希望他好好的,別讓鳳鳴分心。
霄冷哼一聲,大步跨出房門外,再沒有回頭。
柳色看着那個背影消失在院門外,心裏也總算松了口氣。只希望霄真的能夠想清楚,不要再輕易給鳳鳴惹來麻煩。
那些禁軍則面面相觑,這幾天發生了太多讓他們摸不着頭緒的事,王爺已經變得很古怪了,這位柳夫人似乎更怪。
“還不滾下去,都杵在這幹嘛。”蕭傾城怒吼着,手中的杯子摔在牆上,嘣的滿地都是,彈在那些禁軍的臉上卻都不敢出聲,還是聽話地快速地退了去。
轉眼,房裏就只剩下柳色跟蕭傾城兩個人了。柳色也不理他,迳自向床邊走去。
蕭傾城的火氣卻沒有降下來,尤其自己此時已經怒火中燒,她卻那般無動于衷的情況下。他的身子嗖地竄了過去,一把将她的皓腕攥在手裏,非要讓她吃痛地看着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鳳鳴身邊一個侍衛的生死都能左右她的情緒,而也對自己卻是如此漠然。
柳色也果然看了他,雖然腕間的力道是讓她有些痛,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既沒有蹙眉,也沒有吭聲,只是看着他。
“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嗎?”他的眼裏終于閃過一絲無奈,似乎是在示弱。
柳色卻笑了,笑得很淡,卻不勉強。她只是伸出左手将他的大掌扳開,然後繼續走向那張床。
蕭傾城這次沒有再堅持,再勉強她正視自己。只是看着她慢慢在床上躺下去,背對着自己,那樣安靜的休息。
那一刻讓他忽然覺得,他們明明是在一個房間裏,卻像隔了天涯海角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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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與狩獵場中間的空場上,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官員、宮人和随行禁軍。鳳鳴跟朝晨也早已經到了,柳芊芊站在了車辇旁。
日頭西斜,蕭傾城才擁着一身綠紗的柳色出現。她一身煙紗宮裝,臉上的妝容精致。與柳芊芊相比雖算不得出色,卻是吸引了滿場的注目。
誰都知道這次的狩獵不簡單,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離王會因為這樣一個女子,跟東華太子決裂。奇怪的是那東華太子明明有了奪妻之恨,竟然還能隐忍不發,讓南離的官員也不免有些疑慮。
蕭傾城很坦然回視過那些投射過來的目光,只是擁着柳色肩頭的手緊了緊,有些下意識的保護味道。
柳色卻是并不在意那些目光的,再惡毒、刺背的她都受過,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清冷的眸子穿透衆人,對上鳳鳴暗淡的眼睛時,還是顯出了一些不自然來。
他的傷似乎好些了,最起碼在衣服沒有血跡滲透出來。臉上雖然有些憔悴,但裝扮一如往常般幹淨、整齊。接觸到柳色的目光時,他輕勾起一抹笑意,便撇開了臉。
柳色突然覺得眼睛有刺痛,也低垂下眸子去。
“起程吧。”蕭傾城擁着她的身子上了車辇,柳芊芊也跟了上去。
鳳鳴這次沒有坐車辇,雖然右肩的傷還沒有好,卻還是跟朝晨一樣騎了馬。柳色坐在左邊,餘光甚至能看到車側邊那一晃一晃的白色衣擺。
位于城郊狩獵圍場與離宮的路程雖然并不是很遠,但随行的隊伍也要走上三個時辰之久。他們坐的車辇裏一直很靜,只聽得到外面“噠噠”的馬蹄聲,像在敲擊在誰的心上。
柳芊芊暗自掃了一眼蕭傾城和柳色,也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太對。便壯着膽子開口道:“柳兒,姐姐看你臉色不太好呢,要是不舒服就靠一會吧。”說完還偷看了一上蕭傾城的反應,他的目光盯在外面,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柳色雖然對她突然的好心很意外,但只是拿眼淡淡看了她一下,沒有理她。
“柳兒,姐姐我可是在關心你。當初也是你自己要嫁去北夷的,姐姐我都不予你計較了。如今我們兩姐妹共同服侍王爺,姐姐只想跟你好好相觸而已。”她又假意說道,将自己裝飾的無比善良無辜。
柳芊芊心裏當然也是不服的。想不到蕭傾城會執著至此,還是将柳色弄到了自己身邊。想她柳芊芊長得哪裏不比柳色強,偏偏他就是不看自己一眼,心裏早就怄得難受。
“姐姐身份何等尊貴,向我這種在你口中一向稱為賤婢、孽種的女子示好,你不覺得惡心嗎?”柳色唇邊扯出一抹嘲弄,覺得自己連諷刺她都沒有力氣了,便沒有再說什麽。
“你——”柳芊芊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怒目狠狠地瞪着她。
要不是為了想跟蕭傾城顯示自己的溫柔大度,她才懶得跟這個賤人廢話呢。想不到她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竟然出口諷刺自己。
“我自然比是你高貴的,不管怎麽樣我身子是清白的,不像妹妹你……”她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那低睨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自小她在柳色面前都是高貴的,她的母親是大夫人,她是嫡出,又深得外公的喜愛。而柳色算什麽?連府裏的丫鬟都不如。像這種侮辱的話,她從前說過不止千遍,所以那話吐出來是如此的順口,卻是不知已經踩到了蕭傾城的痛腳。
只聽“啪!”的一聲,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臉就被扇的側到一邊,身子被掃的撞在車廂上。耳朵嗡嗡作響,臉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痛,嘴角處更是滴出了血來。
“王爺……”柳芊芊看着一臉陰郁地蕭傾城,眸子裏充滿無邊的恐懼。
蕭傾城雖然傳說殘暴,深沉難測的樣子也很可怕,可是她也萬萬沒想到他會出手打女人。
“閉上你的嘴,好好待着,你要是想多服侍幾個男人,晚上本王就将那弄到軍營去。”蕭傾城冷冷地說着,那眸子凜冽的如一把刀。
“臣妾不敢了。”柳芊芊眼中淚珠滾落下來,心裏覺得十分委屈,便趴在桌幾上嗚嗚地哭了起來,那樣子要多嬌弱有多嬌弱。
柳色卻像沒有看到那剛剛那一幕般,目光靜靜地調向車窗外,仍然一臉漠然。
蕭傾城看着她的側臉,賤婢?孽種?這樣的字樣竟然會用在她的身上,可見她們的姐妹感情并不好。看柳芊芊剛剛罵她的樣子那般自然,她難道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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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的三個時辰已經過去,他們也終于回到了離宮裏。若是按照以往慣例,或許晚上還會在宮裏開個晚宴什麽的,但是由于柳色的事,随行的人自然是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便也沒有待命便各自散去了。
柳色被蕭傾城安排在“淩雪閣”裏,看得出來宮殿的名字是新換的,裏裏外外都是嶄新的布置。雖然故意安排的跟北夷攝政王府的淩雪閣有些像,但是這裏太大了,足足大出淩雪閣三倍不止,所以總是失了些味道。
走進內室,她看到窗下桌幾上放了一把琵琶,夜明珠的珠光下,它泛着玉一般的光澤。那般漂亮,如一個仕女偎卧,做工也十分的精巧,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來是件名品。
“要不要試一下?”蕭傾城問。
這是他攻破南離皇宮的時候,在一座宮殿裏看到的。當時他就是想起了柳色彈琵琶的樣子,便鬼使神差地命人收了,他以為她會喜歡。
但是柳色卻并沒有去碰,而是迳自坐到了床邊,漠然地道:“我累了。”
蕭傾城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眸子裏布滿陰鸷,又似在隐忍。
柳色嗤笑地看着他,道:“王爺如果想聽就去找柳芊芊吧,她奪得那南離第一美人的稱號,憑的就是你喜歡的南離琵琶曲。而我的琵琶技藝,是小黛差點丢了一條命換來的,所以都太血腥,也太沉重,并不适合取悅王爺。”
“你一定要這樣嗎?”他有些煩燥地看着她,她可知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看到的不是激怒自己,而是她眼中的痛色。
那個小黛,他雖然知道對她而言很重要,她這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沒有替她保護好她的小黛,還是嫌他将罪名落到了她身上?
“王爺。”這時服侍他的小太監跑進來,樣子有些慌張。
“什麽事?”蕭傾城冷睨了他一眼。
那小太監身子一抖,趕忙跪下來磕了個頭,顫着聲音回道:“北夷皇帝派來的使者到了,說是王後娘娘的鸾駕已經在宮外候着了。”
蕭傾城眸色變了變,将目光調向柳色。只見她迳自脫了外衫,竟然就那樣躺在床上,并背過身上,很是漠然。
“好好伺候夫人。”他吩咐向房裏的宮人吩咐完,大步朝着淩雪閣外走去。那太監便緊張地跟在他的身後,等候吩咐。
“你帶幾個宮人去将王後接來,至于北夷的使者,就說今日天色已晚,讓他們去驿站候着,明日等候本王召見。”出了淩雪閣,他邊走邊吩咐着。
“是。”那太監領了命,便急急地跑走了。
蕭傾城回頭又望了一眼那座宮殿的名字,心裏突然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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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哥哥!”蕭傾城踱步進入昭陽殿的時候,蕭雲等人便已經到了。她雖然穿着王後的服飾,行動卻仍如以往那般随意。
“雲兒。”蕭傾城輕拍着她的手,薄唇間難得地扯出一絲笑意。
“城哥哥不好,雲兒都已經千裏迢迢趕來了。你不去宮外接我也就算了,怎麽連寝宮都沒有在啊。”蕭雲嘟着紅唇抱怨。
雖然成親三載有餘,他們相處的日子卻是少之又少。他揮軍南下那麽久,她是真的害怕他又有了別的女人。
“注意舉止,你現在是王後了。”蕭傾城說着,不着痕跡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蕭雲當然是注意到了這個排斥自己的動作,垂眸着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受傷。
“用過晚膳沒有?來人,傳令下去,給王後準備晚膳。”想起三年來自己征南在外,她獨自在盛京也是不易,蕭傾城态度還是軟了幾分。
“是。”負責服侍他的太監應着出了門。
“聽說南離有好多的美食哦,我都饞了。”蕭雲故作輕松地道。
“是啊,王後娘娘早就惦記這離宮裏的佳肴了呢。”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嬌美的促狹。
蕭傾城這才注意到,蕭雲身邊站的女子。她一身水藍的衣衫,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雖不如蕭雲光彩奪目,卻自有一股清新、溫和之氣,正是闊別三年之久的鳶兒。
“鳶兒。”他叫着,眸子裏盛滿意外,也有些欣喜。
“參見王爺,給王爺請安了。”她含着笑給蕭傾城行禮,舉止得宜,又略帶一點俏皮。
“看來我這個王後,還真是沒有你的貼身丫鬟吃香呢。”蕭雲酸溜溜地看着兩人,假意抱怨着。
“王爺,膳已備妥。”那小太監進來禀報。
“傳吧。”蕭傾城也不去接蕭雲的話,只對那太監吩咐道。
“是。”那太監應了一聲,身後的傳膳的宮人魚貫而入,轉眼已經擺滿了滿桌的珍馐美味。
蕭傾城跟蕭雲落坐,鳶兒退到了一側,宮人們便開始忙着伺候。
蕭雲好像是真的餓了,也許滿桌的佳肴真的對了她的口味,她吃的很多,也不時喝了些酒。
蕭傾城卻沒有什麽食欲,只是握着酒杯清飲了幾口,筷子都沒有動。
“城哥哥是有心事吧?是在為離國的政事煩心嗎?”蕭雲喝了酒,整個人也放松下來。身子更是借機偎到了蕭傾城的身上,已經呈現醉态。
“吃好了嗎?要不要再傳幾樣?”蕭傾城放下了酒杯,看着她問。
“我吃好了,讓他們撤了吧。”蕭雲抱着他的脖子磨蹭着,好像是真的醉了。
蕭傾城卻一把将她的胳膊扯了下來,交到那些宮人手裏,道:“王後今日舟車勞頓,就安排在本王寝宮休息吧,明日再給她收拾宮殿。”說完,便要朝着門外走去。
“城哥哥,你去哪?”蕭雲見他要走,便着急地問。
蕭傾城被叫住,伺候他的小太監也急忙垂首停在身邊:“我還有些政事處理。”然後又看了一眼那個太監道:“你以後就伺候王後吧。”
“是。”那太監恭敬地應。
蕭傾城沒再給蕭雲說話的機會,叫道:“鳶兒,跟本王出來。”人便走出了寝宮。
蕭雲看着那道水藍色的身影消失在宮門,醉意也消散了,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都撤下去。”終是沒有忍住,她氣得大叫
那些宮人聽了命令,趕緊将桌上的東西撤了,全部急急地離去,唯恐遭到這魚池之殃。
伺候蕭傾城的小太監見衆人已經收拾妥當,腳步便跟着移了出去,只是還未走到門口,就被蕭雲叫了回來。
“等等。”蕭雲淩厲的眸子掃過他的身上,驚得他一身冷汗。
“不知王後還有什麽吩咐。”他的腳從門檻外抽回來,恭敬小心地問着蕭雲。
蕭雲看着他似心虛的樣子,更加确定他知道什麽,便冷聲問:“說,王爺這麽晚了是去哪?”
那太監吓得身子縮了縮,急急地搖着頭,不敢多嘴。
“我可是王後,随便處死個奴才,王爺是不會過問的。你要是不想受罪,趁早了乖乖的說了。我問你,王爺是不是去那個柳芊芊那裏了?”她剛入南離就聽說了他納妃的事,只得做如此猜測。
想不到都三年了,他對那個柳芊芊竟然還是念念不忘,最終還是找到了她。這個女人就像她心裏的一根刺,想拔都拔不掉。
“應該不是,王爺除了納妃那日,好像從來都沒有去過芊妃娘娘那裏。”那太監吓得不輕,便急急地說了出來。
蕭雲的眸子閃爍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蕭傾城那樣心心念念地得到的人,怎麽可能這般冷落她?她眸子銳利地掃過那個太監,覺得他還有話沒有說完。
“還有什麽?一并說出來。”
“沒有了。”那太監搖着頭,眼睛裏卻帶着掙紮的神色。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人——”蕭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王後娘娘饒命。”那太監吓得噗通一聲跪下來,并哭叫連天地說:“奴才說。”
蕭雲唇角露出一抹陰笑,她見得奴才多了,還怕沒有招對付他們嗎?揮手讓剛聚集到門口的禁軍散了,示意門口的宮女将門也關了。
“說吧。”她沉穩地坐下來,倒要聽聽除了那個柳芊芊,到底還有幾個狐貍精。
“王爺今天剛從狩獵場回來,帶回了一位柳夫人。聽說先前是東華的太子的未婚之妻,為此,王爺和那東華太子還曾大打出手。”那太監簡單地說明,身子卻抖得厲害。
“又是一個姓柳的?”蕭雲蹙眉不解。
自他們成親以來,蕭傾城都沒有碰過她。後來常年征戰,也不曾聽說過他身邊出現過女人。而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柳芊芊,又何以又為了另一個女人而與東華太子決裂?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她想不通,總覺得哪裏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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