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15)
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那位夫人似乎并不姓柳,好像……是叫溫柳兒,聽說是東華什麽護國公的千金。”那太監再次說明。
“你是說那位溫小姐已經在宮裏了?”蕭雲又問。
“是,只是早了王後一個時辰入宮。”那太監答。
“好。”蕭雲氣得手緊握着座椅的把手,長長的指尖将上面的漆面都刮掉了。
今天她且忍一晚上,待到明日蕭傾城早朝時,她倒要去看看那個叫溫柳兒的,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本事,居然能博得過柳芊芊……
――――――――――
鳶兒随着蕭傾城出了昭陽殿,在離宮裏走了很久,終于來到了淩雪閣。
“進去吧。”蕭傾城站在門口對鳶兒說,神情裏帶着一絲無奈的味道。
鳶兒看着上面那淩雪閣三個字,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又想到了在南離聽到的傳言,便有些恍然起來。她想,必是柳色住在此處。
“好好伺候她。”蕭傾城說完,便走開了。
“……”鳶兒欲想說什麽,卻突然覺得啞然。
看着那他離去的背影,總覺得蕭傾城有些怪怪的,他竟然親自将自己送到這裏,自己卻沒有進去?而那從那背影看來,總有些落寞的味道。
鳶兒站在那裏一直看着他消失,蹙着眉想:王爺,好像不一樣了……
------題外話------
謝謝送票的親親們,麽麽麽~某榴不貪心,有兩張充門面就好了,嘻嘻
Advertisement
忘了謝謝追文的親親,願大家都快樂,幸福~
☆、091 琵琶斷裂
柳色雖然覺得渾身無力,疲憊極了,可就是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目光呆呆地望着床頂。宮人們見房裏許久都沒有動靜,就以為她睡了,所以鳶兒來的時候并沒有禀報。
鳶兒在淩雪閣裏草草用了晚膳,也聽那些宮人的勸,是要打算明天再拜見柳色的。但是經過她寝室的時候,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本來只是想看她一眼,走近了才發出她竟是睜着眸子的。
柳色還是那樣的美,一身的素色單衣,長長的墨發枕在了身下。只是黑白分明的色彩配上無神的眸子,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空靈。
這讓她想起柳色未離開北夷的那段日子,在失去了孩子以後,在小黛死了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般的模樣。想到柳色曾經吃的那些苦,鳶兒的鼻間不禁感到有些酸澀。
“夫人!”鳶兒叫着,稍帶了一些鼻音。
其實柳色早就聽到了房間裏輕微的腳步聲,也知道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本以為是蕭傾城的,所以并沒有側過頭去看。直到聽到鳶兒的叫聲傳來,她才将眸子投了過去。
“鳶兒!”柳色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她。
“是我啊,夫人。”四目相望,鳶兒眼中已經是一片水漬。
可是柳色緩緩坐起身來,只是朝她淺淡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将她臉上的淚擦幹。
“想不到這麽多年了,鳶兒還能再見到夫人。”鳶兒抑止着自己哭音,胡亂地擦着臉上的淚珠,努力地揚起一抹笑意來。
柳色也只是看着她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本來也許看到鳶兒該是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會不自覺地想起鳶兒是他的人。
“夫人……”鳶兒看着她,她眸子裏的一片死寂。難道說她還沒有從三年前的傷痛裏走出來?還是說一直對王爺的又找到她而耿耿于懷?
“你怎麽會來我這的?”柳色迎上她探究的眸子,并不是很在意。
“是王爺送我過來的,不過他到了門口就走了。”鳶兒回答,總覺得這樣的蕭傾城怪怪的。
柳色點點頭,沒有再問別的。
鳶兒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有些明白,柳色和蕭傾城之間還是存在芥蒂的。難道還是在為三年前的那些事耿耿于懷?
“夫人,其實王爺真的很在乎你的,從那天大婚的喜堂上出了事,王爺一直郁郁寡歡的。到處派人找你,是真的擔心夫人……聽說這三年多來,不管是忙于戰事,還是身在險境,王爺也從來沒有間斷過找你……”能得到那樣一個尊貴男人的愛,她覺得柳色應該是知足的了。
柳色聽了,只是唇邊揚起一絲無力的笑,已經感覺不到苦澀。即便是鳶兒,也是不懂自己的。
“鳶兒,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說完便躺了下去,背過了身。
鳶兒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心裏更加确定她跟蕭傾城之間是真的存在問題。但是她也知道那并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解決的,只心裏盼着兩人少受點煎熬才好,便在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
“夫人早些休息,鳶兒還是在外室候着,有吩咐的時候叫我。”鳶兒說着,并細心地為她扯了被子蓋上這才輕聲走了出去。
柳色躺在床上,臉朝着床的內側,直到聽到那腳步聲消失,閉着的眼睛才睜開,眸子裏一片清明,毫無睡意……
―――――――――
寅時,翠微宮裏燈火通明了一夜
精致的銅鏡裏,映出一張女子的面孔。原本絕美的左臉已經高高腫起,細嫩的肌膚上帶着青紫的痕跡,嘴角處也破了。映在鏡中的女子眼睛裏漸漸升起一片怒色,胸部的起伏也越來越大。
都一個晚上了,這腫居然還沒有消下去。蕭傾城竟然為了柳色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手。塗着丹蔻的手指緊緊地抓着了妝臺上的粉盒,“啪!”的一聲,盒裏的脂粉全灑落在鏡面上,模糊了裏面映出的人像。
可是這樣似乎還是不解氣,寬大的袖子一揮,就将妝臺上的物品全掃到了地上,那些名貴的首飾物件,稀裏嘩啦地灑了一地。
站在寝室裏的所有宮人皆低垂的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有的人身子甚至還在打着顫。
“柳色,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賤婢生的野種,也敢爬到我的頭上來了。”柳芊芊咬牙切齒地怒罵着,頭發早因為她過度的動作而散亂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如瘋子一般,哪裏還有一絲美人的模樣。
這時從門外正匆匆跑進來一個太監,見到她這副模樣吓得及時收住了腳,眼神帶着遲疑地遠遠看着她,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退。
“給我滾進來。”柳芊芊正對着門口,自然是看到了他,聲音尖利地吼着。
那太監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也不敢不聽從。身子哆哆嗦嗦地從門外走進來,又戰戰兢兢地朝着柳芊芊跪了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說。”柳芊芊看着他那窩囊的樣子,心裏更是一陣窩火。
“奴才剛剛聽伺候王爺的人說,昨晚上王後娘娘到了離宮。”主子正在為那新進的柳夫人發怒,要是知道又來了個壓頭的王後……他想都不敢想,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王後?”柳芊芊重複着太監話,然後沉思了一下,她好像是聽說蕭傾城在北夷原來娶過一個王妃的,怎麽會這個時候入離宮來呢?
“是的,王爺昨晚安排王後獨自歇在了昭陽殿。”這應該也算是個好消息吧?最起碼不會增加柳芊芊的怒火,那太監不太确定地想。
“王爺呢?”柳芊芊眼裏閃過一絲意外,他居然沒有留下來陪那個王後,難道又是去了柳色那個賤人那裏?
聽說蕭傾城還在圍場的時候,就命人回宮給柳色收拾了寝宮。裏面的東西極盡奢華,每一樣都是從宮裏各處精心挑出來的。心裏這樣想着,便更加确定蕭傾城是去了淩雪閣。
“王爺昨晚獨自宿在了書房……”那太監回答,好像也是有點摸不着頭緒。
柳芊芊聽了眼中閃過意外,然後不解地蹙眉,人都說小別勝新婚,他放着新納的自己不寵,那原配的王後也不要,還冷落了自己費盡心機得來的柳色,自已宿在書房裏是個什麽意思?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柳芊芊煩亂地叫着,作勢又要砸東西。
“娘娘熄怒,奴才剛剛打探的時候,看到王爺現在已經去早朝了。王後那邊雖然還沒有動靜,但是昨晚似乎是已經過問了娘娘和那位柳夫人的事了……”那太監大着膽子湊上前說了幾句,似乎有些暗示。
“什麽意思?”柳芊芊似乎也是聽出了些味道,但是還是不太懂。
“娘娘想啊,那王後昨晚可是第一天入宮,竟然沒有得到王爺的寵幸。那可是王後,不比別的主子……”聽說出身北夷貴族,從小就是個驕縱蠻橫的主。“她可是初入離宮,若是想要豎立威信,您想她是必要找人開刀的……”那太監又進一步暗示。
柳芊芊看着他,似乎是有點懂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主動去靠攏那個王後,借她之手将柳色那個賤人除去?”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娘娘現在處境,還是讨好些王後比較好。”那太監明明出了主意,卻裝得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柳芊芊心裏卻是有了主意,臉上的陰郁已經煙消雲散,問道:“現有是什麽時辰?”
“快到卯時了。”那太監回答。
“都過來給我梳妝,本娘娘要早點去給王後請安。”她好心情地說着,眼中卻閃過一絲陰毒。
“是。”宮人聽命着趕緊上前去伺候,有人小心幫她理着頭發,有人收拾着雜亂妝臺,寝宮裏一片忙碌。
――――――――
從在狩獵場出了事後,柳色的身子一直不怎麽好,晚上又時睡時醒的。鳶兒看着她臉色也不太好,便命人不準打擾,一直等到她睡到辰時才起。
衆宮人伺候她梳洗完畢,早膳依着她的口味,弄了清淡的小菜、米粥。鳶兒知道她喜靜,讓那些宮人将膳食端上桌後,就都打發了出去。
柳色看着桌上那些飯菜,就知道是鳶兒費了心思的。雖然仍是沒什麽食欲,還是勉強坐到了桌旁,準備吃一些。只是這才端起碗筷,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
鳶兒先是蹙了眉,然後柔聲對柳色道:“夫人先用着,我去看看。”
柳色點了點頭,自然知道鳶兒全梳理妥當,便繼續吃着東西。
只是鳶兒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闖進來的人撞了一下。正要發難,發現竟然是蕭雲,便連忙行了禮:“參見王後娘娘。”
“鳶兒。”蕭雲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目光投向桌邊還在用膳的柳色時,心裏便閃過一絲了然。原來蕭傾城還是那麽挂着她的,竟然這麽快就将鳶兒弄回到她的身邊了。
“妹妹,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王後都已經親自駕臨你這兒了,還不趕快過來行禮。”蕭雲身邊的柳芊芊狐假虎威地道。
她一大早就去請了安,面對蕭雲的看着自己模樣的疑惑,自然也是添油加醋地‘解釋’了一番。也終于得到了她的信任,現在她們可是同氣連枝。
柳色放下了碗筷,眸子淡淡掃過她們的臉,然後對鳶兒道:“我吃飽了,讓人都撤了吧。”本來就沒什麽食欲,看到這些人是更吃不下去了。
“三年未見,柳夫人是不是被東華太子給嬌寵壞了,忘了我們北夷的規矩。”蕭雲看着她那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又想到是她獨占了蕭傾城心,心裏的怒火是壓都壓不住。
柳色終是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素指輕揉了一下額角。她真的很累,真的不想跟她們糾纏,但是這些人好像總是樂此不疲。
“王後,我早就說嘛,妹妹現在倨傲的很,仗着王爺的寵愛是誰也不會放在眼裏的。別說你是王後,怕是皇後都沒有用呢。”柳芊芊看到蕭雲眼裏升起的怒氣,趁機出言激她。
“是嗎?我倒要看看在這離宮裏,是我這個王後重要,還是她一個卑賤的妾室重要。”蕭雲咬着牙道,看着柳色的背影都恨不得穿出個洞來。
她就不信了,她好歹也是北夷的貴族,自己跟蕭傾城的婚事是父親拿了整個肅親王府的家底換來的,難道還真比不上眼前這個病怏怏的女人?
“來人,将這個目無尊卑的賤人給我拖出去。她不是不肯向本後見禮嗎?就讓她在外面給本後跪上一天一夜,讓她好好長長記性。”蕭雲轉頭向帶來的宮人道。
“是。”蕭雲是王後,那些宮人自然不敢不從,負責伺候柳色的人更是不敢攔着,只能看着那些人領命朝着柳色走去。
“王後,柳夫人她身子不好,請你看在王爺的面子,從輕發落吧。”鳶兒也沒想到柳色的态度會這麽硬,更沒想到蕭雲會來得這麽快。蕭傾城不在,她着急地向蕭雲求情。
“哪來的賤婢,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柳芊芊臉上不耐,伸手就将鳶兒推了出去。
鳶兒不備,向後趔趄了兩步,竟然就跌在了地上。腳裸處傳來一陣疼痛,竟站不起身來。
這時那些宮人已經上前,作勢就要拿住柳色。她的手扯了放着膳食的桌布,只聽“嘩啦——”一聲,那些瓷碗、杯盤連同菜湯便灑了一聲,驚得那些宮人下意識地躲散開了。
柳色則趁機拿了窗下的琵琶,高舉過頭頂為防身武器,目光凜冽地盯着那些宮人。那視死如歸的架勢,硬生生地震住了那些又要上前來的宮人。
“你想反了不成?”蕭雲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那樣子已經完全看不到三年前的模樣。
“滾出去。”冷冷的三個字,柳色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蕭雲氣結,又怎麽會咽得下這口氣,轉頭對那些宮人嚷道:“楞着做什麽,不将這個賤人拖出去,你們就全部給我去暴室。”
那些宮人雖然害怕,但一聽到暴室兩個字更加恐懼,自然也是不願意自己去受那皮肉之苦的,便都硬着腦袋朝着柳色一擁而上——
蕭傾城進來的時候,正是看到這一幕。柳色高舉着那把琵琶,一臉凜然地站在窗下。她的面前,大概有六、七個太監作勢要撲上去。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抄了手邊的一只花瓶,穿過人群的空隙扔了出去,正好砸在最前頭那個人的頭上。花瓶碎裂,瓷片硼得到處都是,有的打在人頭上,有的打在人身上,那些人又是一陣騷亂。
“都鬧什麽?”蕭傾城怒吼着。
衆人這才看到了蕭傾城,屋子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那些被瓷片砸到的太監,更是不敢出聲,連動都忘了動。
“城哥哥。”蕭雲先反應過來,正要上前去挽住他。但是接觸到他射過來的冰寒眸子,便有點心虛地停止了步子。
“你不在昭華殿好好待着,大清早跑這裏來鬧什麽?”蕭傾城質問,眸子如炬地掃過了躲在後面的柳芊芊。
“城哥哥,你的柳夫人太沒有規矩了,我才第一天進宮,她不向我去請安也就罷了。我和芊妃好心來看她,她卻目無尊卑。”蕭雲借機告狀,罪名是早就想好了的。
蕭傾城的眸子穿過衆人,遠遠地看向柳色。她舉着琵琶的動作已經放了下來,對于蕭雲的指控,顯得完全無動于衷。只是臉色好像有些蒼白,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
“都滾出去。”想到這些人擾了她的清靜,他也顯得有些暴躁。
“城哥哥——”蕭雲不依地叫着,他怎麽能當着那麽多宮人的面坦護那個賤人呢?
“蕭雲,本王明白的告訴你,今天起,柳兒她不用跟任何人行禮,包括本王。”蕭傾城表情嚴肅地看着她,鄭重地宣告。陰寒的眸子掃過房裏的宮人:“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誰要是再敢踏進這裏,殺無赦。”
蕭雲聽了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沒有想到蕭傾城會這樣說,那些話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喘不上氣來。
更別說柳芊芊和那些宮人了,看着蕭傾城陰郁的臉色,個個吓得大氣都不敢喘,都恨不得地上能多出條縫來,假裝自己從來都沒有進來過。
“還不滾。”蕭傾城見衆人不動,又吼了一聲。
那些人這才回過神來,如驚弓之鳥般飛竄出去。當然,也順便拉走了蕭雲。
鳶兒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扶着房門悄悄移了出去。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柳色仍然抱着琵琶站在那裏,微垂着眸子。
蕭傾城緩緩走了過去,繞過地上那些菜湯和碎瓷,輕輕地擁着她安撫,道:“沒事了,柳兒,以後她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
柳色的反應只是用力推開了他,那眸子裏沒有一點柔和。她将手裏的琵琶高舉,當着他的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琵琶斷裂,幾根細弦彈在地面上,發出一些刺耳的聲響,不知道是摔碎了誰的心……
☆、092 沒辦法左右的心(修改版)
自那日蕭雲走了之後,淩雪閣外随即被派了一隊禁衛軍把守,不準任何人随便出入,所以柳色在淩雪閣裏的日子漸漸平靜下來。
這日天氣和暖,柳色用過了早膳,又站在窗邊發呆。因為在淩雪閣無事可做,其實也是沒有心思做些消遣吧,所以這幾乎都快成了她的習慣。
鳶兒端了茶水進來,自然也是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只是看着她那一直憂郁的表情,有些擔心她會悶出病來。
“夫人,今天外面天氣很好哦,院子裏的桂花開得可好呢,飄了滿園的桂花香。你……要不要出去看看。”鳶兒試探着問她。
柳色側過頭來,看到鳶兒滿臉期待地看着自己,又望了望院子,覺得自己好像是很久都沒有出門了,便點了點頭。
鳶兒裏見她答應,便忙放下了手裏的茶水,上前來攙扶着她,慢慢踱出了房門。
淩雪閣的院子也很大,栽種了許多的奇花異草,沿着白玉石鋪造的路面走去,只有院門口處伫立着兩棵桂花樹。開了滿樹嫩黃的小花,陣陣香氣随着輕風不時飄來。
“夫人,看這花開得多好,不如我們采一些做些桂花糕,弄些茶點吧。”鳶兒提意。
“好。”柳色點點頭,興致并不是很高。
“死丫頭,不想活了是不是?昭陽殿也是你個卑賤的奴婢敢亂闖的,幸好是王爺沒在,不然不知道給我闖下多大的禍端,看我回去不剝了你的皮。”院門口傳來一陣的叫罵聲,聽着像是個中年的婦人,讓柳色跟鳶兒同時擰了眉。
“嬷嬷你饒了我,我不知道那是昭陽殿……”接着傳來一個年經女子哭泣的聲音。
“你們哪來的,不知道這是淩雪閣嗎?還敢大聲喧嘩,驚擾了柳夫人休息,小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門口又傳來禁軍的訓斥聲。
“神氣什麽,不就是個夫人嗎?說到底不過就是妾而已,我可是王後娘娘陪嫁過來的,你們敢這麽跟我說話?”那婦人倒是厲害的緊,言詞間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
“吵什麽,莫說你是王後陪嫁的下人,就是王後娘娘那天來,王爺也是下了令的,誰敢驚擾,一律殺無赦。”那禁軍說着,已經緩緩拔出了配刀。
那個侍衛的拔刀的動作很快,刀身與刀鞘磨擦的聲音極為刺耳,柳色不由蹙了眉,心想着可別真鬧出人命才好。
偏偏那個婦人的叫嚷聲又傳了來,口吻裏隐約已帶了驚慌,卻又死撐着面子:“你殺啊,王後是不能動裏面那位,可是殺了你替老婦我報仇還是可以的。”
“替王爺效命,在下死不足惜。”那侍衛倒是不卑不亢。
“啊——你敢——”那婦人驚恐的尖叫很是刺耳,讓院子裏的柳兒和鳶兒心裏一跳。
“住手。”柳色喊着趕緊出了院門,正看到那個侍衛高舉着配刀,作勢要向跌着地上的發抖的婦人砍下去。
“夫人。”那侍衛見到她出來,很恭敬地行了禮。
“給夫人請安,賤婦無知,請夫人饒命。”那婦人趕緊跪了下來,看來剛剛是被吓得不輕。
“趕快離開這裏。”柳色無心理會她,只是不想有人在自己面前殺人而已。
“是。”那婦人應着,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拉起旁邊的女子就要走。
“夫人救我——”豈料那女子卻掙脫了那婦人的手,急急地跑向柳色而來。
幸好那個侍衛反應快一點,早一步擋住了她糾纏,沒有讓她拽住柳色的衣袖。
“夫人已經饒了你們,別不知好歹,還不快速速離去。”那侍衛斥責着。
柳色自然也是不想理會這些的,尤其還是蕭雲宮裏的人,便邁開步子跟鳶兒往院子裏走去。
“死丫頭,快走,想害死老娘不成。”那婦人着急地上前拉住她。
“夫人,夫人,我是雲朵啊,你不認識我了嗎?”那女子一邊死命地掙紮着,一邊着急地朝着柳色喊。
雲朵?柳色的心裏閃過一絲疑惑,對這個名字并沒有什麽印象,只是聽她的口氣好像認識自己,便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那女子長得極好,肌膚白皙賽雪,五官也是十分精致,一雙秋水翦瞳正充滿希冀地望着自己,可是柳色真的記不起她是誰。
“快走-快走——別擾了夫人休息。”那侍衛見柳色并不說話,更怕那女子惹怒了她,便動手跟那個婦人一起将人拽走。
“夫人,我是雲朵啊,平州失城的時候我們被押往東江,夫人跟王爺曾救過我們一命的。”那自稱雲朵的女子掙脫不過,便急急地解釋着,企圖喚起柳色的記憶。
“等等。”柳色聽了,果然叫住了那個要架走她的侍衛。
她終于想了起來,那是蕭傾城帶自己去江都的路上,她記得是解救過一些要被押去當軍妓的女子。當時有個女子差點被欺負了,她好像就叫雲朵。
“夫人?”鳶兒不解地看着她。
“夫人,求您再救雲朵一次,我這輩子一定作牛作馬來報答你。”那雲朵沖上前來跪下,拽着柳色的衣擺哭求道。
柳色本來是無心管的,但是眸子不經意的掃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寬大的衣袖落到了內肘處,那只胳膊上布滿了血痕,如鞭抽的一般。
柳色的眸子盯着那只胳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仿佛看到了昌平驿站外的自己站在馬車上,那挺直的背脊上也留着這樣的疤痕,灼痛灼痛的。
柳色閉上了眸子,淡淡地道:“鳶兒,把她扶進去上些藥。”
“可是……夫人……”鳶兒對于她的舉動有些吃驚,這個宮女可是蕭雲的人啊,而柳色一直是與事無争的。
“去吧。”柳色扶起了雲朵,柔聲說着。
“謝夫人。”雲朵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向她露出一絲笑容來。
“你跟我來吧。”鳶兒對着雲朵說。她雖然不太贊同柳色的做法,但還是聽從。
三人就這樣轉頭進了淩雪閣,留下那婦人直楞楞地看着,眸中有些不甘。
“快走吧。”那侍衛轟人。
那婦人上、下打量了他狗仗人勢的樣子一眼,有些氣呼呼地走了。
三人進了淩雪閣,鳶兒小心地給雲朵清理了傷口,拿了些藥給她擦着。柳色依舊站在窗前,沒有怎麽說話。
“你到底是犯了什麽錯啊,怎麽被打成這樣?”鳶兒處理完她手臂上的傷,發現後背居然也有,那傷口看得出來是剛剛結了疤,當時應該被打的很重才對。鳶兒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那些傷,沒想到蕭雲下手會這麽狠。
鳶兒搖頭道:“王後從移至崇華殿脾氣就一直不太好,動不動就對我們這些奴才打罵,好像經常咒夫人……”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柳色一眼。
柳色倒是毫不在意,跟沒聽到似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王後雖然平時霸道了一點,也不會無原無故出手這麽重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鳶兒總覺得這個雲朵出現的有點古怪。
“我……我……”雲朵吞吞吐吐地看了柳色一眼,又對上鳶兒置疑的目光,眼中似是下了決心似的道:“我前幾天晚上去給王後送湯盅時,不小心聽到了王後跟人談話,說是王爺把東華太子軟禁起來了……”
柳色望着外面的目光一下子調了回來,她快步到雲朵面前,有些激動地問:“你剛說什麽?”
“奴婢亂說的。”剛上的傷口被柳色抓得有點痛,雲朵似乎被她的樣子吓到了,害怕地不敢再多說什麽。
“夫人。”鳶兒也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反常。
“你別怕,你只要告訴我東華太子是不是真的被軟禁了,又軟禁在哪?”柳色的着急地看着雲朵問。
怎麽會這樣的呢?鳳鳴已經放棄了自己,離國又初定,蕭傾城應該沒有理由再為難他才對,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只是聽說那個西岳王子已經歸國了,可是王爺卻在東華太子的住處暗自埋了伏兵……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雲朵把聽到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伏兵?蕭傾城到底想做什麽?是監視?還是想做別的什麽?為什麽朝晨走了,鳳鳴還不走?是蕭傾城不允他走?還是他不走?柳色的心裏突然就亂了起來。
“夫人。”鳶兒擔憂地叫着她。伺候了她這幾天,她一直都很平靜的,從來也過她這麽慌亂。
柳色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氣,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蕭傾城手裏似乎握着東華的東西可以要脅鳳鳴,再加上自己,鳳鳴真的有可能被他牽制。
“都下去吧,我要冷靜一會。”柳色揉着眉心,心亂如麻。
鳶兒和雲朵各望了她一眼,雖然明顯覺察出她的不對勁來,也都不敢說什麽,沉默地退了下去。
―――――――
晚膳的時候,蕭傾城來了。
宮人們将所有的珍馐美味擺上桌後,便在蕭傾城的示意下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間裏就只剩下柳色和他兩個人。
兩人遠遠地隔着桌子相對而坐,房間裏只有碗筷發出的細微摩擦聲。柳色味同嚼蠟地吃着,放在嘴裏的東西沒有細嚼便吞了下去。
蕭傾城則迳自倒了杯酒,一直看着她。
柳色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無法再勉強自己吃下去,終于用力放下了手裏的碗筷,在木桌上發出一聲碰撞的聲響。擡起杏眸來回望着他,眼中都是不滿。
蕭傾城薄唇輕勾起,只為了她無法對自己漠然下去,眸子裏閃過一絲愉悅。
“我吃飽了。”柳色起身,并不想過多的面對他。
可是擦身而過時,他卻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柳色低眸看着他,自己站立的身姿則正好擋住了鑲嵌在柱子上的夜明珠的光亮,将他整個人隐在一片陰影之中。
蕭傾城并沒有看自己,他只是輕端着那杯酒,卻沒有要喝下去的意思。柳色看着他俊毅的側臉,覺得突然沒了那種強烈的倨傲,竟給人一種黯淡的錯覺。
柳色胸口感到有些窒悶,伸手奪過了他手裏的酒杯,仰首飲盡了那杯中的酒。辛辣的酒水順着咽喉流下去,嗆得她的眼淚都快流下來。
她卻覺得還不夠,掙開了他抓着自己的手腕自己又倒了一杯,就這樣一杯一杯地灌了下去,甚至越喝越急,最後嗆得俯着身子一陣劇烈的咳嗽,那樣子幾乎要将心肺都咳出來似的。
蕭傾城終于看不下去,伸手一把奪過了她手裏的酒杯。并伸出手臂将她拽入懷中,一只手緊摟着她的腰身,另一只大掌輕拍着她的背部。
柳色下意識的掙紮,他摟着她腰身的手卻抱得更緊,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她知道掙不開,這次卻沒有再強繼續掙紮,這倒讓蕭傾城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她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鼻翼間全是他的氣息,從胸腔裏泛上來的酒氣直嗆得她鼻間酸澀,淚水直流。
那大顆大顆的淚珠滴浸濕了他的衣衫,使人覺得她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悲苦氣息。她突然的溫順,讓他俊毅的五官上也染了一絲溫和。
“蕭傾城,你能放過鳳鳴嗎?”她悠悠地傳來,帶着無以名狀的哀傷。
卻讓他的身體感官在瞬間繃緊,在她身後握着玉杯的那只寬厚大掌在一點點收緊。“啪!”的一聲,瓷白的酒杯被捏碎,鮮紅的血液在瓷片和手指間流出來,沾在她素白的衣衫上。
“你每天都将自己關在這淩雪閣裏,我以為你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他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臉上一片陰鸷。
為了他,又是為了他,怪不得今天這般溫順。若是擱在以前,她不是冷漠就是以自殘相逼了吧?這一刻他只想将她推開,可是擱在她腰間的手指動了動,卻還是忍了下來。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一抹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澀溢了出來。
柳色終于仰起眸子來看他,眼中的淚已經幹了,只剩下一片清冷:“蕭傾城,該得到的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嗎?為什麽還為難他?”
蕭傾城回望着她,是啊,得到了。她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是得到了。可是心裏為什麽還這麽空呢?比那些她不在的日子還覺得惆悵。
他伸出沒受傷的手摸上她的發絲,眸子裏顯得陰晦不明。他想要的?他想要應該不是現在這樣的她吧?這樣一個心裏時刻裝着別的男人的她。
柳色迎上他眸子裏的類似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