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21)
伸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摩擦着她的臉,看着她的眸子黑耀、深邃;“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他神情那般專注,那般認真,仿佛要将她吸進去一樣。
柳色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卻掩不住眼中的希冀,問:“那你能為了我,讓我父親安息嗎?”
蕭傾城的心不知道被什麽紮了一下,眸子裏的灼亮漸漸沉下去,她這般溫順,果然又是為了另一個人。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縱使我的意志力再強,我也只是個血肉之軀,你放過我吧……讓我爹入土為安……”她素手緊張地抓着他的衣袖,眼中充滿乞求。
如果自己對他真的那麽重要,他又怎麽能忍心這樣勉強自己?她累了,好累,每一次毒發的痛,都讓她生不如死。
蕭傾城伸出雙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薄唇輕柔地吻上她長長的睫毛,一點一點嘗到裏面的鹹澀。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柳色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卻不沒有反抗。她真的渴望他能心軟一次,讓他放手,對自己放手,因為她撐得太累了。
蕭傾城的唇從睫毛滑過小巧的鼻尖,伴着他熟悉的香味,将那些淚痕和苦澀的含進嘴裏,然壓在她的嘴上。這個吻不若以往的猛烈,卻依然吻得她喘不上氣來。
“嗯……”一聲無意識的shen吟從她的口齒間溢了出來,讓蕭傾城身子的溫度攀升起來。
捧着她臉的那只手滑入腰際,另一只手則從她的衣襟裏探了進去。柳色的神志卻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的雙手隔着衣料緊緊地抓住他裏面的手,睜大的眸子裏帶着抗拒。
“給我,聽話,我就答應你。”
柳色的的神色松動了下,她的雙手維持着抗拒的姿勢,可是抓着蕭傾城的手已經沒了力道。
蕭傾城的唇繼續在她的玉頸上肆掠,感覺到她并沒有再抗拒,便打橫将她抱了來,大步朝着床邊邁去。
直到被他放入柔軟的床鋪,恍神的柳色突然想起什麽,一下彈跳了起來,吓了正拉扯着她衣衫的蕭傾城眼皮跳了一下。
“柳兒。”他蹙眉,他以為她已經默認了。
Advertisement
“你不能碰我。”她緊抓着自己淩亂的衣襟,神情堅定地看着他。
“柳兒,聽話,就這一次,我說了會答應你。”他輕聲誘哄着,抓着她衣衫的手不但沒有松開,反而更加用力。
“我中了脂紅,你不怕死嗎?”柳色大聲叫着。她可是清楚的記得,他說誰跟自己做這樣的事,那個男子必定會毒發身亡。
蕭傾城唇邊勾起一抹笑來,只是有些複雜,也有些意味不明,只道:“你別管,我會有辦法。”
“你想給我解毒?”柳色試探地看着他,眼中充滿不可置信,她甚至開始懷疑那關于脂紅的真實性。
他蕭傾城是什麽人?一個只會威脅別人,又冷酷殘暴的男人,他費盡心機才登上高位,踏過了多少南離百姓的屍體才走到今天,他怎麽可能會為了自己而冒險?
“我說了,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他看到她眼中的懷疑,真真如一把刀直直地紮進了他的心裏。
“不——”柳色卻躲閃着,将整個身子蜷縮進了床裏。
“你不是恨我嗎?我死了,你就可以自由了。”這是多大誘惑啊,他帶給她那麽多的傷害,她應該很樂意見到他死才對。
“可是我不會讓你碰我。”她怎麽能以這樣的方式活下來?怎麽能……
“難道你已經厭惡我到這種地步了嗎?就連救你都不願意讓我碰?”他大掌掠過她削瘦的肩頭,大聲地質問着,那眸子呈現一陣狂躁。
“對,沒錯,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不願意看到我死,那我應該馬上死了才好。”她用力的掰開他的手指。
如果這樣可以報複他,她寧願死。她要讓他一輩子活在這種痛苦裏,來彌補他給自己的傷害。也不願意讓他碰,一輩子活在那些屈辱裏。
蕭傾城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望着自己的眸子裏閃耀着恨的火焰,幾乎将她整個眸子都燒起來一樣。原來自己給她的傷害如此深了嗎?就連救她的機會都不給?
柳色不想看到他那樣暗淡的眸子,不想看到他那樣分不清真假悲戚的臉,只得用力的抽出被他壓着的衣擺,撇過頭去。
他卻不肯放過她,蕭傾城的大掌用力的握住她的雙肩,将她整個人都推搡了下去。他的五官線條冷硬,眸子冷凜的讓人顫栗。
她怕欠他的,她想永遠的恨着他,那就繼續深恨吧。既然兩人的前路已經沒希望,讓就讓兩人一起沉淪下去。
柳色的眸子裏一片猩紅,死死地盯着身上的男人,漆黑的眸子裏真的只剩下蕭條的恨意。
蕭傾城接觸到她那樣的眼神,心就像被無數把刀絞着。但他逼着自己繼續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柳色以為自己快死掉的時候,折磨終于結束了,他緩緩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來,一股暖流混和着血絲從腿間流出來,糜爛的氣息讓人作嘔。
“柳兒——”蕭傾城起身将她抱了起來,把她冰冷的身子攬進懷裏。
柳色沒有動,她的目光緩緩擡起,透過紗帳的間隙,看到敞開的門外探出來幾個腦袋來。那些宮人都睜着好奇的眼睛,向房裏偷偷地瞧着。她木然地看着那些人,心裏竟然感覺不到有屈辱感。唇自嘲地扯動了一下,卻發現好難好難。
蕭傾城順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些人,沖着門外嘶吼着:“滾!”。那一聲暴喝響徹了整個淩雪閣,吓得那些宮人抱頭鼠竄而去。
“沒事啦,沒事啦,柳兒。”他緊緊地抱着她,手指在她的光裸的肩頭上摩擦。
柳色感受到他的碰觸,心裏一陣惡心,猛地坐直了身子。蕭傾城正想說什麽,卻見她轉過身來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淩厲的掌風襲來,只聽“啪——”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房間裏,打得蕭傾城的臉都側向一邊去。
柳色打得很用力,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震得她的掌心都在發麻發痛。
蕭傾城将緩緩轉了過來臉,深淺不一的紅指印印在他俊毅的臉上,卻比不上那鳳眸裏的蒼涼。
柳色的心已經被恨意蒙蔽,只是恨得渾身顫抖地看着他,眼中除了恨也只有死死的仇恨。
蕭傾城的胸內卻突然覺得一陣翻騰,他一手快速地捂上胸口,那腥甜的味道已經湧上喉頭,還是将他硬生生地壓了一下去。
柳色看着他突然變得慘白的臉,眸子裏有什麽劃過,又見他随即恢複正常,那眸子裏的冷意更濃。
“好好休息吧。”蕭傾城說着,随意的披上一件外衫,朝着門外走去。
柳色光裸的着身子坐在紅帳裏,風從敞開的門裏吹進來,她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着……
而蕭傾城大步跨出門外,身子重重地倚在廊下的柱子上,胸口的血腥再也壓不住,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漢白玉石的地面上,那血黑得異常妖冶,讓端着藥碗而來的鳶兒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蕭傾城那張慘白的臉。
“王兄。”院門處,蕭湛和秦毅的身影飛掠過來。
秦毅的手指快速地摸上他的脈博,臉上一片驚詫之色:“你還是做了?”竟然那般果斷,都還沒有跟他商量好。
蕭傾城借着他的手勁站起身來,用力地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跡,笑道:“回房再說。”
蕭湛陰郁着臉扶起他,快步朝着偏殿而去。
蕭湛扶着蕭傾城到床上,秦毅扯了他染血的衣料,在上面灑着藥粉,鳶兒從外面端了熱水進來,浸了帕子給他擦拭。
“你回去照顧她。”蕭傾城對鳶兒說,語調雖然沒有起伏,但是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惦記着她。
鳶兒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退出門去。
蕭湛一直蹙眉不說話,打坐在床上,手掌貼着蕭傾城的後背,企圖将毒給他逼出來。
“沒用的,湛。”這是天下奇毒,如果那麽容易解……還用他親身涉險嗎?
蕭湛卻不聽勸,将內力源源不斷地送入手掌,然後傳入他的體內。可是沒有多久,就感到一股氣流反彈回來,震得他胸中一痛,不得不收回了手。
秦毅這時已經将那塊染血的布放下,又給蕭傾城把了一次脈,才從袖中的瓷瓶裏倒一顆藥丸出來給蕭傾城服下。
服了藥之後,蕭傾城覺得丹田有一股暖意漸漸升上來,将胸口的痛意漸漸壓了下去,可是胸口隐隐的窒息卻仿佛還在,好像被什麽壓着,呼吸越來越困難……
☆、103 誰的心是鐵做的?
蕭傾城出去後,柳色光裸着身子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也沒有動。
九月的風好像變得更加冷凜,吹動着紅色的紗帳,帶着刺骨的寒意襲卷着她,柳色整個人仿佛已經被凍僵了似的。
鳶兒從偏殿出來,進去的時候替她關了窗子。在床邊看了她一眼,還是不忍心地給她裹了條被子,神情很是複雜。
柳色一直沒有說話,看着床頂的眸子赤紅、赤紅的,卻沒有淚滴下來。
“夫人,喝口水吧。”鳶兒杯了水給她,送至面前。
柳色沒有接,也沒有去看她。
鳶兒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退了房間,将門也關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整個房間都陷入一片黑漆漆,整個淩雪閣也變得異常寂靜,感覺不到一絲人氣。
柳色裹在被子裏的身子僵硬,她麻木的腿試着動了一下,伴着撕扯的疼痛,殘留在她身上的液體流了出來,粘粘的,一陣惡心從心底裏湧上來。
她伸手抓緊了脖頸下的被子,整個身子卷縮成一團,咬着唇突然抽泣出來,淚水流進幹澀的嘴巴裏,鹹鹹的。
柳色哭泣的聲音很小,很小,卻能很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裏。蕭傾城的腳步就止在她的門外,那一聲聲的抽泣揪着他的心,比胸口的窒息還痛。
蕭傾城捂着胸口,身子癱軟地倚坐在她的門板上。他知道今天之後她會更恨自己,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如此他才能救她,他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離去……
柳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她是被門外一陣很大的吵雜聲音吵醒的。睜開酸脹得眼睛,只覺得光線都很刺眼。
外面的騷動似乎并沒有停止,她可以聽到那些腳步聲有多麽雜亂,都讓人懷疑是不是離宮的天塌了。
柳色吃力地坐起身來,絲被随着她的動作滑落下來,露出光裸的身子,一股類似于腐爛還是潮濕的氣味傳了出來。
她蹙了眉,覺得整個身上和床上都很髒。
這時外面的聲音似乎漸漸淡了,她的房門被人推開。擡眸望去,看到是鳶兒走了進來,那眸子裏似乎帶着什麽?是尖刻?來不及捕捉就已經被她掩飾掉了。
“給我準備水,我要洗澡。”柳色的眸子越過鳶兒,朝着她身後的雲朵說。
雲朵下意識地看了鳶兒一眼,應了一聲是,便出去了。
柳色站起身來,鳶兒從衣櫥裏拿了件內衫出來,柳色接過來随意地披上,然後對她道:“将這些衣服、被子都扔出去吧,髒死了。”
鳶兒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去收拾那一床的髒亂。
宮人們的動作很快,屏風後的木桶裏盛滿了水,也灑上了紅色的花瓣,門再次被人關了起來。
柳色扯下身上的內衫,将整個疲乏僵硬的身子泡進浴水裏。長長的三千青絲被打濕,她手指一遍一遍地搓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洗得非常仔細。
鳶兒将她換洗的衣物放下,轉過頭來看着她,一直在看着,眸子依然複雜。
柳色自然是感覺到了,她側過頭迎上她的目光,這次她看得很真切,鳶兒看自己的目光裏确實是帶着某種說不清的東西,像是一種恨意,這種神色她在柳芊芊和蕭雲臉上常常看得到。
“有話對我說?”她不甚在意地問。
“王爺昨晚在夫人的房外坐了一個晚上,剛剛毒發了……”鳶兒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企圖從裏面找到什麽。
“哦。”柳色應了一聲,唇角竟然笑了,仿佛還有些愉悅。
“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王爺他……王爺他那麽在乎你……”鳶兒看着她眸子裏閃過一絲尖刻,是的,這次她确定。
柳色卻沒有說話,手指輕擦着肩上的淤青。盡管很痛,她還是在搓着……
在乎?他真的在乎嗎?是啊,或許是在乎吧,但在乎的又豈會是她,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的意願而已。想傷害就傷害,想留住就必須留住,從來都不會問她願不願意。
“夫人,王爺為了你不惜以身試毒,現在生死難料,夫人的心裏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你的心是鐵做的嗎?”想到蕭傾城那麽驕傲的男人,肯為這樣一個女子犧牲。若是她……若是她,死也甘心了……
可是她不是柳色,柳色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那些傷又豈是那麽容易痊愈。何況現在舊仇加新恨,只會越恨越深而已。
柳色終于擡起頭來,看着鳶兒的目光充滿譏诮。她的心是鐵做的?那蕭傾城的心又是什麽做的?這個世間的人對她真是好不公平,他們只看到了蕭傾城的傷,卻看不到自己的鮮血淋漓。
柳色曾經受的那些傷害鳶兒是親眼見證的,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忍心看到蕭傾城受到傷害,那樣她的心會疼,人總是這般自私的吧。
她被柳色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虛,還是低下了頭去道:“夫人,王爺現在生死難料,他是真的在乎你的啊,難道你就不能……”
柳色突然站起身來,桶裏的水因為她的動作而溢了出來,灑了滿地的水。柳色連身上的水漬都沒有擦,便直接穿上了換洗的內衫,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快步踏出了房門。
“夫人!”鳶兒叫着急急地跟了出去。
“生死難料?他現在很痛苦是不是?你去告訴他,我會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我會很開心的看着,看着他時時刻刻的痛苦着,被毒藥一點一點折磨至死。”
身體的水漬浸透了白色的單衣,青絲上的水還在滴着,她光裸着玉足站在淩雪閣的正殿門前。早晨的寒風吹着消瘦的身姿,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那般肆意。
偏殿裏昏迷的蕭傾城卻驟然睜開了鳳眸,他的大掌緊緊抓着左胸位置,血從那鋼硬的手指間流出來,卻遠遠比不上裏面的灼疼,整個心幾乎要裂開了一般……
-
從殿外回到房裏的時候,她的身上都濕透了,風吹得她的頭很痛,鳶兒聽到偏殿的動靜,身子飛奔了出去。
柳色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她的房間裏從昨天午後就沒有人進來過,所以那茶水是冰的。她握着那只沒有溫度杯子一口飲盡,任那股涼意從嘴巴一直流到了胃裏,可是她心裏卻覺得很痛快。
“夫人,你的衣服都濕了,快換下來吧,不然會生病的。”雲朵從門外進來,小聲地勸說着。
柳色點了點,擱下手裏的杯子對她笑了一下,道:“去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
“是。”雲朵應着去了。
柳色自己換了一套幹爽的衣服,胃口很好地用了膳。這個期間,那些宮人将她沐浴的水清理了出去,偏殿的混亂也漸漸止了。
放下碗筷,眸子透過敞開的門,看到宮人捧着帶血的衣物出來,大桶大桶的熱水擡進去,似乎還飄着濃郁的草藥味,隔得那麽遠她都能聞得到。
“夫人。”雲朵見她站了起來,神色有點緊張。
柳色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邁着步子朝着那個方向而去。偏殿的門口站着兩個侍衛,看到她都恭敬地躬了一下身子。房間裏很靜,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
她推門進去,刺鼻的藥味迎面而來,讓她不自覺地蹙了眉。房間都是蒸氣,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柳色用衣袖揮了揮眼前熱氣,看到床上并沒有人,細微的水聲從屏風後傳過來,她回眸,看到鳶兒站在那裏。
“夫人。”鳶兒向她福了一福。
柳色緩步走過去,鳶兒的身子遲疑了一下,還是給她讓開了路。
柳色看到蕭傾城坐在沐浴的水桶裏,裏面不知道放了什麽,就像木桶下面有人在添柴似的,竟然在不斷地“咕咕”冒着熱泡。
那些水有點黑又有點褐黃,有很濃的藥味從裏面傳出來。蕭傾城的大半個身子都泡在裏面,他鳳眸緊閉着,似乎并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夫人,王爺還在昏迷,請先回房休息吧。”從她說了那些話,鳶兒對她的态度更冷了。
柳色不理她,只是看着蕭傾城,那眸子裏沒有擔憂也沒有心疼。她将手指試探性地戳在他的肩上,指尖接觸到的肌膚很冰,可是水裏的溫度似乎很燙,離那麽遠手掌都有炙熱的感覺。
她伸出去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拽了過去。腰靠在木桶沿上,整個身子傾斜,臉正好停在他的面前,連一寸的距離都沒有。她輕喘了一下穩住心神,呼吸正好噴在他的臉上。
蕭傾城驟然睜開眸子,看着眼前的容顏,眼中閃過一絲訝意。抓着她手的力道放松,讓她整個人向後倒去。
柳色身子趔趄了兩步,才站穩了身子。
“有事?”蕭傾城問着,眸子從她身上不着痕跡地掃過,好像并沒有沾到水。
“你到底還能活多久?”她站直着身子看着他,那眼神好像是她嫌他活得太長。
“很久,我會一直陪着你。”他的臉上面無表情,卻回答的認真。
柳色撇開眸子,不想看到他那惡心的眼神,只問:“我要把我父親葬了,你答應過的。”
“我答應了你,你再尋死怎麽辦?”蕭傾城的手搭在桶沿上,聲音低沉。
你答應過的,柳色很想吼出來。但是她沒有,她的眸子冰冷地看着他,道:“放心,我不會死的,我要看着每時每刻都在受折磨,直到死去!”
蕭傾城在蒸氣後的眸子快速跳動了一下,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可是心裏還是不可抑止地痛了一下。
“你父親已經葬了,在陽山上。你随時都可以拜祭他。”蕭傾城回答的平淡。
“葬了?”柳色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眸子裏又随即閃過一抹恍然。
她想問什麽時候?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來,因為她突然覺得那有點多餘,她清楚地知道應該不是在昨天,更不會是在今天……他既然早就葬了,昨天還拿那個來威脅自己?
“想什麽時候去都可以,我會安排。”蕭傾城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眸子又冷了幾分。
“那好,就今天吧。”柳色冷冷地說,站直了身子。
“把墨叫進來。”蕭傾城轉頭對鳶兒說着。
鳶兒點點頭,很快就出去了。
“還怕我逃嗎?”她不屑地看着他。
蕭傾城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說:“你不會逃的,你還要看我是怎麽被折磨死呢。”
那你叫人來幹嘛?她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辯下去,因為這時候說這個根本就沒有意義?
“對,看着你被那毒折磨至死,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樂趣。”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
她不擅長說這樣的話,盡量她自認對他已經心硬如鐵,卻還是被那話壓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告訴自己,她只是不想再跟他鬥嘴下去,不想看到那張令人惡心的嘴臉。
柳色的步子剛剛踏出屏風,就見鳶兒帶了墨進來。兩個人無聲給她行了個禮,便朝着屏風後走去。
柳色的步子繼續向外走,雲朵在後面趕緊替她關上了門,她只隐隐地捕捉到那個人的聲音:“你帶幾個人護送夫人去陽山……”
―――――
陽山距離宮并不是很遠,出了城東過五裏便是陽山,馬車從山上行了将近一個時辰才到半山腰,好在她們的目地的已經到了。
柳色從車上下來,身邊一個人影已經快速地撲了過去。那是柳芊芊的,是她臨出宮前讓人将她帶出來的,她想柳垂青想看到的必然不會是自己,而是他那個寶貝女兒才對。
站在馬車前,柳芊芊傷心的哭泣聲不斷地傳來。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心真的已經冷了,竟然沒有感到半點悲傷。
柳色分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也并沒有去墳上拜祭,而是在那些侍衛異樣的目光下緩緩爬上了山坡。
這片山坡很高,卻不是很陡,她一步步吃力的爬着,她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或許只是想上去看看。
站在馬車旁的侍衛都驚詫地看着她,墨卻蹙起了眉,似乎正在思索。只是思緒還來不及回轉,就見一道黑影已經飛掠而去。
柳色腳下滑了一下,正驚魂未定,就覺得一道黑影從頭頂上籠罩了過來,接着腰間一緊,腳就離開了地面。下意識的擡頭,餘光掠過那人的黑色衣衫,然後看到了他的泛着冷光的鐵制面具。是他!
來人僅用一只手臂摟緊她的纖腰,飛行的身姿如一只翺翔的鷹,直飛沖天,最後落在她本要到達到的山頂。
“你又想做什麽?”她警戒地看着他想要掙脫。
他卻将她整個身子帶了起來,将她死死地壓在石壁下。他的側臉緊貼着她,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面具上傳來的冰涼。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他安慰着,目光則緊盯着墨追上來的身影,他正在四處搜索着他們。
“那你想幹什麽?”柳色冷冷地回望着他,對于這個沒有一絲好感。
“我想跟你合作,殺了蕭傾城怎麽樣?”那人聲音很輕,很溫柔,卻讓人感覺到很陰寒。那種陰寒是從股子裏透出來的,就像蕭傾城身上的霸氣一樣。
殺了他?柳色凝神。
她一直恨他入骨,一直恨不得擺脫他,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能殺了他,就算是父親死的那天,她也不過是一時沖昏了頭,并沒有想過後果。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那個人都太強大了,所以她從來都沒有動過那個念頭。
“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柳色反問。
他是什麽人她并不清楚,而且他曾經那樣對待過自己,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人,說不定父親的舉動就是他教唆的,自己又為什麽也要被他利用?
“你難道不想報仇嗎?”他問,她知道她有點心動了,不然就會一口斷然拒絕。
“我有自己的方法,犯不着被你利用。”她回答得冷然。
“我知道他轉嫁了你身上的脂紅,即便如此他不是還活着嗎?”那男人的眸子透過她對上墨的,那只圈着她的腰的鐵臂卻摟得死緊,幾乎要将她整個身子截成兩半。
柳色煩感地推搡着他的身子,奈何就是推搡不動。
“放開她。”墨的眸子裏充滿戒備,手提着長劍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哪天想通了,晚上子時穿紅衣站在殿門口,會有人來跟你接應。”那男子貼着她的耳朵說完,摟着她腰的手翻轉起來。
柳色還沒有消化他的話,只覺得眼前一陣眼花,身子已經被抛了出去。幸好墨反應快,握着長劍飛身來,另一只手臂則穩穩地接住了她。
再回頭時,那個黑色身影已經消失,哪裏還有半分蹤影。
墨的帶着懷疑的目光投放在她臉上,柳色回望過去,他沒有問,她更沒有解釋的意思。
柳色想那人是吃定了蕭傾城不會傷害自己,才會這般不怕引人懷疑地丢下了她?還是以為自己這個棋子對他而言也不是那麽重要?
------題外話------
求月票,求月票,給某榴來一張啦,別讓我太丢臉啊!叩謝!
☆、104 柳兒,你如願了
馬車下了陽山,過了陽城熱鬧的街道,終于進入離宮東門。行在青磚徹成的宮巷裏,寂靜的只有車輪輾過的聲響。
柳色姐妹倆分坐在馬車兩側,柳芊芊的眼睛紅腫得很厲害,但已經漸漸停止了哭泣。柳色的眸子卻一直盯着窗外,看着那牆壁上的青磚格紋在眼前一一掠過。
“哪天想通了,晚上子時穿紅衣站在殿門口,會有人來跟你接應。”她一直在想那個面具人的話,合作?到底要如此合作?蕭傾城真的會死嗎?或者說自己真的要親手致他于死地?想到這裏,心像是被壓了什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柳色,爹爹死了你都不傷心的嗎?你真冷血,連墓前都不去拜祭。”柳芊芊尖刻的聲音傳了來。
她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柳色,指責着她的不孝,她的冷漠,仿佛對她這樣的無動于衷很是不滿。
“我該傷心嗎?他從小疼愛的只有你而已……他該感謝我才是,在他死了之後,我還能讓她最心愛的女兒去看他。”柳色的頭側過來看着柳芊芊說,勾起的唇角帶着淡淡的譏诮,或者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蒼涼。
“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現在有多受寵嗎?是……蕭傾城為了你平了南離,為了你葬了爹爹,甚至是你傷了他,他都可以不追究,現在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他快死了,等他死了之後,我看誰還能給你撐腰。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柳芊芊說着,手大力抓起了柳色的手腕。
柳色的眸子快速跳動了一下,她看着面前的柳芊芊,她眼中的不是慌亂,而是一絲掩不住的希冀,蕭傾城死了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她的反應不是很不正常嗎?
“姐姐又能得意多久呢?”她盯着柳芊芊的眸子反問。
“我……”果然,柳芊芊的眸子閃過心虛,然後擡起頭來大聲說着:“我最得意的事,就是看到你跟蕭傾城這對狗男女雙雙下地獄去,是你們害死了爹爹,我要報仇。”
柳芊芊的聲音真的很大,也忘了外面的人會不會将她這些瘋話聽進去,而她只是想極力的穩住心神。
我最得意的事……她今天好像也說了類似于這樣的話,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仇恨的人,不管什麽原因,都有恨不得別人死的欲望。所以她看着柳芊芊的眸子變得有些感傷。
“怕啦?求我,現在對我好一點,沒準到時候我找人給你撐腰。”柳芊芊抓着她的手腕力道加重,眼神卻很陰狠。
這更讓柳色确定她肯定是知道什麽的,但是柳色卻不想追究,喜歡玩火***那是柳芊芊自己要選的路,而自己不應該再管她,也沒有精力。
“我不需要別人給我撐腰,先顧好你自己吧。”柳色用力掰開了她抓着自己的手,将她用力地推了過去。
柳芊芊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後背撞在了車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馬車也随即停了下來。
“夫人。”墨聽到了動靜,掀開車簾,眸子在車廂裏掃了一遍,确定柳色并沒有吃虧。
“沒事。”柳色沒有去看将身子坐正的柳芊芊,而是起身下了馬車。
“柳色,你遲早有一天會求我的,會跪着來求我!”柳芊芊在車子裏吼着。
紫金色的馬車已經停在內宮門前,柳色将柳芊芊的咆哮抛在身後,迳自進了內宮那道朱紅而厚重的大門,墨帶着幾個侍衛跟去。
她的腳步很慢,踏在玉湖的曲橋上,眸子掃過禦花園裏的百花争豔,才驚詫地發現,原來只有淩雪閣裏是荒涼的……
臨近午後的陽光有點烈,也因為一直跟在身後的墨幾個人等讓她有些不舒服,柳色并沒有在禦花園裏逗留太久,她便朝着淩雪閣的地方去了。
只是人還沒有走到淩雪閣,就察覺到明顯不對勁的地方。院落的門外除了平時的那些侍衛外,似乎多了許多的禁軍。殿內似乎有許多的人,隐隐有吵雜的聲音出來。
柳色蹙着眉欲上前去,面前卻忽然閃出一個人影來,吓了她一跳,定眼才看清是鳶兒,只是臉色有些凝重。
“夫人。”她低聲叫着,有些着急地将她拉至一側的假山石後,似乎是在怕着什麽。
柳色的秀眉蹙得更緊:“到底怎麽了?”
“王爺兩日沒有臨朝了,朝臣求見王爺議事,請夫人先避一下吧。”鳶兒簡單地說着,但神情卻完全不似那麽回事。
柳色懷疑地看着她,鳶兒一向穩重,可是今日她卻能明顯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慌亂來。難道是因為蕭傾城?
蕭傾城為了你平了南離,為了你葬了爹爹,甚至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他快死了,等他死了之後,我看誰還能給你撐腰。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
腦海裏不期然閃過柳芊芊的話,她的心漸漸沉下去,難道說蕭傾城真的出了事?
但是沒有給她問下去的機會,就聽到有人在喊:“在這裏,這個女人在這裏!”她下意識地側眸望去,就見到大批的禁軍已經将她圍了起來。
墨帶領的侍衛的速度比那些人更快,已經早一步擋在柳色的面前,一時間刀劍出鞘!午後的濃烈的日光下,那些明晃晃的兵器泛出驚怵的寒意。
“你們什麽人,敢對夫人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