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22)

無禮。”墨眸子冷寒盯着那些湧上來的禁軍。

那些禁軍裏沒有人說話,只是包圍着他們不動。不久,淩雪閣的院門裏出來幾個着朝服的人,那些禁軍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柳色沉靜地看着那些人的氣勢,雖然還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也已經隐約感覺到這些人是沖着自己來的。

“墨侍衛,帶着你的人讓開。此女為紅顏禍水,害得離王如今傷重不治,無法理朝,我等今日要除去她,為離國出害。”為首的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穿着降紅色的官服。他滄桑的眼睛不屑地看向柳色,卻被這個女子身上清冷的氣息給震了一下。

“這位大人,沒有我的人,都是王爺的人,我等為王爺效忠,奉王爺之命保護夫人。不知大人要治夫人之罪可是王爺的旨意?”墨擋在柳色面前反問,沒有絲毫的退讓的意思。

“紅顏禍國,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老者左側的官員冷哼了一聲,明顯不将墨等人放在眼裏。

“劉大人何不直接說本王是個昏君,何必将罪責強押于一個弱女子身上。”蕭傾城低沉的聲音從淩雪閣門口傳來。他仍然紫衣加身,挺拔的身姿氣宇軒昂。王者之勢在身上盡顯無疑,讓人望而生畏。

“參見王爺。”墨開口,率先行禮,那些禁軍跟着跪了一地,幾個朝員對望一眼,才緩緩跪了下來。

滿地俯身的人影,只有柳色的身影突兀地站在那裏。她看着蕭傾城腳步沉穩地穿過衆人朝着這邊走來,上午見到的慘白臉色已然不見,竟看不出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墨,夫人累了,送她回殿裏去。”蕭傾城的鳳眸淡淡掃過柳色,并看不出絲毫情緒。

“是。”墨應着起身,躬身立于一側,等着柳色起身。

“王爺,萬萬不可。”那老者快速起身,轉而跪在讓開的甬道前,擋住了柳色的去路,蒼老的臉上神情異常堅定。

“本王的旨意也敢違備,你想反了不成?”蕭傾城的凜冽的眸子射過去,好似一道利劍,驚得那人心中一顫。

那老者心裏雖有餘悸,卻仍執意開口道:“王爺,此次靖州瘟疫,傳言都是此女妖孽轉世,媚惑君王,禍患離國。如今民心惶惶,此女不可再留啊,王爺。”

這離王雖然年輕,威懾力卻極強,且有經天緯地之才。他身為南離舊部卻結黨擁護,甘冒叛臣之名輔佐,也是看重他胸懷天下。不似前朝南離先帝昏庸,只圖享樂。

卻不曾料想,這年輕的君王如今竟為了一個女子,幾次三番不畏民願。不止包庇其父刺殺,還親自為她解毒傷身,此事已然引起朝野內外一片嘩然。如此下去,他唯恐離國大難将至,所以才攜衆臣闖入後宮。

Advertisement

“瘟疫仍天災之禍,怎可胡亂怪于一千裏之外的女子身上。張卿也是博學多才之士,竟然也會如些迷信。”蕭傾城冷哼。

“王爺,老臣可以不信,但是如今靖州至羅通關瘟疫橫行,東華怕是會随時來犯,正值人心惶惶之際。如今傳言王爺卻為此女傷身,兩日未曾臨朝親政,此舉怕不能穩定軍心……”那張姓老臣又勸,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張卿的意思是要讓本王退位?”蕭傾城鳳眸微眯着,他的聲音生來就低沉,口吻雖然很淡很淡,話卻讓在場的人心中俱是一震。

“臣絕無此意。”那老者戰戰兢兢地回着,身子跪俯在地。

“沒有此事就讓開。”他大喝,眸子火氣甚旺。

那老者身側的劉大人見蕭傾城動怒,悄悄扯了那老者的衣袖,那老者心裏雖然有些敬畏,卻仍是沒有退讓。

“墨,送夫人回宮。”蕭傾城知道他是賢臣,也無意與他計較。再說他心裏清楚,自己的身子撐不了多久,所以只想柳色平安。

柳色看了他一眼,一時心情複雜,兩人目光對望一眼,她仍是沒有動。

蕭傾城胸口又有隐隐的痛感傳來,他知道自已脂毒又要發作,便走到柳色的身邊,想牽起她的手走,她卻仍是不肯動。

蕭傾城貼耳對她輕語道:“你不是要親眼看着本王被折磨至死嗎?難道今天還真想死在這裏不成?”

柳色的心裏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的側着眸子看着神色如常的蕭傾城,那眸子深沉如舊,讓人看不透。

蕭傾城卻沒有繼續與她對望下去,趁着她神情松動,牽起她的手繞過那位老者身側,大步朝着淩雪閣而去。

只是兩人沒有走出多遠,就聽一聲大叫“王爺!”

再回眸望去,就見那位張姓朝臣的頭撞在了假山石上。黑色的烏紗掉在地上,露出一頭的銀絲白發,血一滴滴地落下來,流入地上的碎石,沾染了一地的鮮紅。

“王爺,為了離國的安定,此女斷不可留啊。”他蒼老的手指向遠處的蕭傾城擡起,眸子沉痛。

“張大人,張大人……”幾個跟來的官員跑過去,扯着他的衣袖叫得痛心疾首。

柳色眼露不忍,垂眸側過頭去。

蕭傾城的視線還落那個老者的臉上,牽着柳色的手指緊了緊,眸子裏有什麽閃過,只是快得一閃而逝,讓人來不及捕捉。他随即給蕭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善後,便拽着柳色入了淩雪閣內。

“關上門,別讓人進來。”蕭傾城對身後的鳶兒說着。

“是。”鳶兒應着轉身轉了門。

門剛剛關閉,沒等柳色甩開他的手,蕭傾城已經就已經松開了她,

他的雙掌用力地抓在那張梨木桌邊沿上。他的勁用得很大,鋼硬的手指都嵌進了木屑裏,看得出來他在極力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王爺,你是不是又毒發的?”鳶兒緊張地扶住她。

柳色站在那裏,看着他額角已經滲出了汗珠來。

“藥。”蕭傾城吃力地吐出一個字來。

鳶兒這時才想來似的,在他腰帶裏摸了摸,将藥取了出來,拿了一粒給他服下。

蕭傾城服下之後,不但臉色沒有好轉,臉色卻反而愈加蒼白。揚手一掌劈了手下的桌子,手随即緊抓住左胸,整個人痛苦地卷縮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王爺,你撐着點,一會就過去了。”鳶兒着急地安慰着,早已經是一片哭音。

柳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蕭傾城,她見到的他都是像剛剛在外面那樣,那樣的威懾天下,那樣的氣宇不凡。仿佛天大的事壓下來他都能輕易化解。只要他願意,為達到目的犧牲多少條人命都會無所謂。

可是現在,那個卷縮在地上的身影不再昂揚,不再那般盛氣淩人。她現在站在這裏俯視着他,看着他受盡折磨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可是為什麽眼前一片氤氲?

蕭傾城躺在地上望着柳色的臉,薄薄的唇角吃力地勾了一下,笑得悲涼:“柳兒,你終于如願了。”

------題外話------

謝謝昨天送票票的親親,真是太感動了,某榴還以為自己要被抛棄了呢,5555555~

☆、105 蕭傾城,你去死

“柳兒,你終于如願了。”

是啊,她終于如願了,終于親眼看到他的狼狽,他受着毒藥的折磨……看着那驕傲的薄唇上露出的悲戚,可是她的心卻突然紮進了什麽似的,驟然一痛。

“王爺,王爺。”鳶兒的驚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柳色看到蕭傾城卷縮的身子不再抽搐,鳳眸也已經阖上,臉色死灰的一片,他的唇很白,好像發冷似的微微抖動着。

“蕭傾城。”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跑上前去,手碰到他裹着衣料的肩,冰寒的觸感幾乎要凍麻了她的指尖。

不知道是感到了她的碰觸還是聽到了她的叫聲,那緊閉的鳳眸掀了掀,卻終究沒有睜開,只是緊抿的唇松了一下,仿佛是在隐隐地笑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唇角,仿佛被人用冷水從頭澆了一身一般,手指觸電似的他肩上拿下來,眸子也冷了幾分。

鳶兒好像也怔了一下,随即吃力地将蕭傾城的上身撐了起來,對她說:“夫人,我們先把王爺弄到床上去吧,然後叫再去找秦公子過來。”

柳色遲疑一下,沒有應也沒動作。

“夫人。”鳶兒看出她在猶豫,故意撐着蕭傾城的上身晃了一下,兩人差點跌在地上。

柳色的動作比意識快了一步,手及時搭上了蕭傾城的另一只胳膊,将他平衡住,再回神時已經不好收回手了。

但是兩個人必竟都是弱女子,要是蕭傾城沒有暈過去還好說,現在是完全失去了意識,她們弄了半天累得氣喘籲籲,可還是沒有将人整個撐起來。

柳色這時忽然想起什麽看向鳶兒,鳶兒似乎也意識到了。只見她放開了扶蕭傾城的手,讓他的身子依靠在柳色身上,然後就地上爬了起來。

鳶兒打開門跟外面說了一句什麽,然後墨就進來了。他向柳色颔了一下首,這才将蕭傾城弄到了床上。

“我去讓人請秦公子過來。”鳶兒看着墨說,示意他也出來。

墨下意識地看了柳色一眼,好像是有些不放心,但還是跟着鳶兒的腳步出去了。

那扇厚重的門被被開了又關,房間裏只剩柳色,還有躺在床上昏迷着的蕭傾城。

柳色站在了床邊,看着痛昏過去的蕭傾城。他劍眉依然皺着,可是呼吸卻有些不穩,看得出來昏迷得很沉。

“難道你不想報仇?”耳邊忽然響起那個面具人邪魅的聲音。

報仇?她的心怦怦直跳起來,看着這樣陷入昏迷、毫無防備的蕭傾城,她想不需要跟任何人合作,不需要被人利用,這是最好的機會。

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大門緊閉,高高的門板連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外面也很靜,幾乎聽不到腳步的聲音。

她眼睛快速地掃了一遍房內,窗下的小竹籃裏放着上次鳶兒跟她一起挑的花樣子和布料,最上面放着一把銀制的剪刀。

她緩步走了過去,伸出素白的手慢慢握上那把剪刀的柄,手指緩緩地、一點點地收緊着。可是它卻好似有千斤重般,怎麽也拿也、提不起來。

腦子裏閃過他們的初遇,閃過他的邪魅,他的冷峻,他的吻,他的溫柔,然後是自己站在江都軍營外的哭泣,桑青的欺辱,她倒在血泊裏失去的孩子和小黛的死……

他的大婚、鳳鳴的受傷、柳垂青從城樓擡階上掉來的身體,最後是兩天前自己在這房裏被侵占的那一幕。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很久以前就拒絕想起的那些過去種種一一掠過,她感到那些曾經的傷痛在一點點地回籠,劇烈地撕扯着、吞噬着她的整顆心。

杏眸驟然睜開,裏面充滿赤紅的火焰,握着剪刀的手指猛然提了起來。冰涼、鋼硬的觸感咯的她手心發痛,但是她還是快步走到床前。

蕭傾城仍然沒有想來,他俊毅的五官,跟那天他威脅自己的樣子重疊:“你想死是吧?那就去死吧,但是你死了之後,我會讓人把柳垂青的頭割下來挂在城樓上,然後将剩下的屍體鞭屍三日……”

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突起的喉結,看着它随着他的呼吸而高高低低地起伏。她知道她只要狠心刺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他不必再承受這樣的痛苦,而自己也可以解脫掉,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會因為他的死去而消散。

握着剪刀的手猛然舉起,對準那個部位直直刺了下去——冰冷的剪刀尖端抵住了他的咽喉,卻只是挑破了他勁間的肌膚,血絲從裏面滲出來,還是硬生生地停住了。

“……如今靖州至羅通關瘟疫橫行,東華怕是會随時來犯,正值人心惶惶之際。如今傳言王爺卻為此女傷身,兩日未曾臨朝親政,此舉怕不能穩定軍心……”眼前是那個老臣子頭破血流的場景,痛心疾首的規勸。

握着剪刀的手在顫抖,只感到濕粘粘的一片滑膩。她真的要殺了他嗎?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南離怎麽辦?那些靖州邊境的百姓怎麽辦?他們的恩怨情仇真的會因為他的死去而消散嗎?真的會嗎?

她的眼前一片氤氲,握着剪刀的手最終還是無力地收了回來,手指松動,那把剪刀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而柳色整個身子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剪刀在地上發出的聲響不大,卻有些刺耳。不知道是吵到了他,還是因為頸間的傷口,讓昏迷的蕭傾城無意識地嘤咛了一聲,卻驟然睜開眸子,一眼就掃到了地上的柳色。

她單薄的身子就坐在地上,手邊躺着一把銀色的剪刀,銀亮的刀尖上沾些紅色的血跡。柳色神情裏是說不出的哀傷,眼睛紅紅的,裏面帶着的是懊悔…是不甘…還是自責什麽的?總之是哭了。

蕭傾城皺着眉摸了一下頸間,手上粘粘的一片,帶着刺鼻的血腥味道。再看柳色失神的樣子,他便什麽也明白了。眼裏的陰鸷而逝,唇邊卻勾起一抹自嘲來。

她竟沒有下手?是舍不得還是僅僅因為她的善良?手背上折射出一束細微的光線,很淡,他擡眸捕捉到屋頂的某塊瓦片松動了一下。

“王爺,洛王爺求見。”外面傳來墨恭敬的禀報聲。

柳色這才回過神來,回眸對上蕭傾城看着自己的眼睛,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臉色也恢複了一些。

“把那東西收起來。”蕭傾城對她說着,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然後自己坐起身來。

柳色的眸子落在地上的剪刀上,自然明白他指的是這個。眼中閃過一抹心虛和不甘,但卻還是聽話地将它撿了起來,然後放在窗下的竹籃裏。

“讓他進來吧。”蕭傾城這才應了一聲。

門被人推開,蕭湛大步跨了進來。目光看到蕭傾城脖子上的傷頓了一下,但是什麽也沒問。眸子又從柳色身上掃過,那樣子好像有事要談,并且神情有些急切,就連柳色也感覺出來了。

“我出去走走。”柳色知道他們可能有政事要處理,便識趣的回避。

“等等。”蕭傾城卻叫住了她,接着又道:“你身子剛好,不要到處亂走動,先去偏殿躺一會吧。”

柳色聽着沒有回頭,頓着的腳步走出殿門,朝着偏殿去了。

蕭傾城目送那個素色的身影走進偏殿,只到那門關上,才調過眸子來看向蕭湛,問:“怎麽了?”

“剛剛收到密報,靖州的境內感染的竟然不是瘟疫,而是毒。”蕭湛此事回答,眼中還難掩震驚。

“毒?”蕭傾城眸子裏也閃過驚異。

什麽毒能傳播的如此快?跟瘟疫一樣,一夜之間傳染了大半個靖州。

“我查過了,感染比較嚴重的都是從漓江引流至靖州那條靖河周邊的村鎮,一直到羅通關。”蕭湛将查到的告訴蕭傾城。

“你是說有人将毒投入靖河?”蕭傾城一邊問一邊思索,看來也是認同這種猜測。

“嗯。葉禦醫報,那些百姓的症狀雖然像極了瘟疫,卻并不互相傳染,應該是飲食了靖州的水源造成的。我已經傳書,讓人封索了那條河。”蕭湛又道。

“嗯。”蕭傾城點點頭。

“奇怪的是東華的蒼月鎮卻并沒有異象,會不會是東華那邊要有什麽動作?”這條河止了東華的蒼月鎮,獨獨是屬于離國的邊境出了問題,這不得不讓他這樣想。

“不。”蕭傾城卻不這麽認為,他劍眉蹙起,道:“怕是有人想挑起東、南的戰事,所以才會想到引禍兩國邊境”

“王兄何以如此肯定?”蕭湛不解,現在只有離國有事,怎麽能說引禍兩國邊境?

蕭傾城拍了拍他的肩道:“此人也是想借此毒害東華百姓的,可是他忘了東華雖然一向主和,不輕易挑起戰事,但是并不表示會對南離松懈。

靖河雖然止于蒼月鎮,可是東華的國君又怎麽會放心讓他的百姓飲用從離國來的水源呢?”如果他是東華的國君,開國初便已經解決這個問題了。

“對呀。”一語驚醒夢中人,所以才只有離國遭殃。

“查清是什麽毒,盡快解決此事,免得再起禍端。”蕭傾城道。

“是。”蕭湛應着,就要急急地出去處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來又問:“那我們還要調軍東下嗎?”

蕭傾城看着他反問道:“靖州不是守衛軍十萬嗎?為什麽還要調?”

蕭湛眼中閃過驚異,問道:“今早我讓人送了一份折子給王兄,難道你沒看?”

“什麽折子?”蕭傾城蹙眉。早上他就毒發了,直到柳色從陽山回來才剛剛好一點,應付完那些朝臣又發作了一次,現在才剛剛平息,根本沒有時間看那些折子。

蕭湛遲疑了一下,回答道:“……五天前,靖州的驿站夜間起了一場大火,據說東華的太子鳳逸軒一行全死在了裏面,無一幸免……”真是禍不單行,怕是跟東華的戰事不可避免。

“東華太子死了?”蕭傾城驚得站了起來。

鳳鳴死了?他怎麽可能死?鳳鳴是什麽樣的人物?區區一場大火就能燒死他?這個時間跟跟靖州百姓中毒的時間如此吻合,必然是有什麽聯糸的。

蕭傾城穩了一下心神,又問:“确定?”

“整個驿站都燒成了灰燼,所有東華人都死在了裏面。那太子此刻并沒有回到東華境內,此時那東華國君怕是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蕭傾城的眉擰得更緊起來,忽然有點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吩咐道:“讓人密切注意東華的動向,先調三萬兵去處理瘟疫,然後秘密将駐紮在青臺的十萬人馬調去豐縣,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這次戰事真的不可避免,那還未安定的南離怕是又要陷入戰亂。而此時的自己已經力不從心,那結局只能會是四分五裂。

“是。”蕭湛應着退了下去。

蕭傾城的目光仰望着空中飛翔的白鴿,他感覺到正有一張陰謀的網撒了下來,籠罩了整個離國的天空,包括他,或者…還有她……

―――

進了淩雪閣的偏殿,裏面還帶着濃濃的草藥味。房間收拾得很幹淨,長案上擺着許多的奏折。

柳色掃了一眼房裏,覺得身子是有些累了,便躺到床上準備休息。閉上眼睛卻總想起握着剪刀的那一幕,枕頭上還隐隐傳來他的味道。

強迫自己躺了一會還是睡不着,便有些煩燥地坐了起來,覺得胸口悶得透不出氣來。便起身來準備去開扇窗子,身子卻在不經意間碰落了什麽,不過她沒在意。

只是走過去打開了窗子,将新鮮的空氣迎進來,再回眸時看到一道黃色的折子散落在床下的地上。

這時窗外意外地飛來了一只白色的鴿子,兩只爪子停在窗上拍動着翅膀。柳色注意到鴿子腿上有一個精巧的小筒。

她意識到這是用來傳遞消息的信鴿,她本不是好奇的人,對蕭傾城的事也不感興趣。可是那只鴿子一直不走,她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麽就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将那個小筒打開來,把裏面的紙條取了出來。

紙條被取走,那只鴿子在她手上拍了兩下翅膀就飛走了。柳色拿着那張紙條走回床邊,猶豫了一下才伸展開。

字很小,卻很清晰簡潔,卻讓柳色的瞳孔驟然大張,死死盯着上面的字‘鳳鳴已除’,那字條上就這四個字,卻仿佛在她的心裏戳了個大洞似的,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門在這時被人打開,她看到蕭傾城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正蹙着眉看着地上自己。然後目光落到了她身側的奏折上,眸子裏有一絲異樣閃過。

柳色伸手快速地抓起那道奏折,目光掃過裏面的內容。大概是說五天前,靖州驿站意外失火,東華太子一行盡數葬身火海。

“柳兒。”手中的折子被他扯了過去,卻因為太過用力而扯成了兩瓣。蕭傾城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擔憂地看着她。

柳色的眸子還定在手中破敗的紙張上,是真的?鳳鳴死了?她的臉變得毫無血色,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淚水從眼晴溢出來,可是她張了張嘴,就好像有什麽卡在咽喉裏,想哭都發不出聲音來。

“柳兒……”他抱着她顫抖的身子安慰,他知道鳳鳴對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柳色任他抱着,就連朱唇都在顫抖,什麽也說不出來。只有淚水大顆大顆地掉到了嘴巴裏,又苦又澀。

“柳兒,還不确定,還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他不一定會事的。”他此時此刻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安慰她,一個為別的男人而傷心的女人,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還沒有找到屍體?她突然仰起充滿淚意的眼睛看向蕭傾城,唇角抖出一聲諷刺的笑。那眼中的淚意瞬間被仇恨所取代,她緊抓着他的衣袖,她的眸子赤紅地咬着牙地問:“是你,是你殺了鳳鳴對不對?”

他看着她眼睛裏的傷痛和恨意,痛是為鳳鳴,恨卻是對自己的,他的心不可抑止地緊縮着。他想說不是他,他沒有讓人去殺鳳鳴,沒有,可是他張了張嘴,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蕭傾城只能心痛地收緊了抱着她的雙臂,将她狠狠地禁锢在懷裏。

可是誤會的柳色是抵觸的,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搡着他,踢打着他,她不想再看到他,不想他的靠近。

“柳兒。”手上的力道一點都沒有減輕,勒得她的身子生痛。他嘶吼着,想喚醒她,不想看到她為了另一個男人那樣傷心。

柳色掙不開他,就張嘴咬他的肩頭,每咬一口都狠力地撕扯,直咬到血肉模糊,直咬到嘴裏滿是他的血……

“是我,是我殺了他,你為他報仇就沖着我來吧。”他的眸子暗淡,聲音嘶啞,神情堅定。

他知道柳色是痛的,她需要發洩,那就沖着他來吧。

“啊——”她的哭聲變得更加淩厲,嘶咬得他更加厲害。

那些大顆大顆的眼淚都掉在他被咬破的肩上,左胸又開始痛起來,如刀絞一般,他的整張臉都毫無血色

“夫人,夫人。”鳶兒進來的時候,就是看到瘋了一樣的柳色。她趕緊上前來将柳色拉開,蕭傾城也終于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蕭傾城,你去死,去死——”柳色瘋了一樣的撲上去,卻被鳶兒死死的拉住。

☆、106 鳳鳴,別走(小修了一下!)

“蕭傾城,你去死,去死——”還有什麽能比自己的心愛的詛咒更讓人心痛。

柳色已經被人強行帶到正殿寝室去了,整個淩雪閣裏都彌漫着她凄厲的哭聲,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哭泣,每一聲都像刀子紮進了他的心裏。

直到日落西山,夜幕帷下,那哭泣聲才終于漸漸地止了。寂靜的淩雪閣裏,蕭傾城站在清冷的月華下,指尖上捏着從她手裏掉下來的紙條。

鳳鳴已除!鳳鳴已除!他鳳眸如潭地盯着上面的字,仿佛恨不得将它吸進眸子裏。這很明顯是有人想利用柳色仇恨自己,可是會是誰呢?誰能在這離宮裏操控信鴿?誰又能将時機抓捏得如此精準?

“王爺,該用藥了。”鳶兒端了藥碗奉上來。

蕭傾城接過藥,仰首一口将那黑糊糊的藥汁飲盡,劍眉一皺未皺。

鳶兒一直端着拖盤,直到他将藥碗擱下,這才轉身向房外走去。

蕭傾城的聲音卻突然傳來,他詢問道:“墨回來沒有?”

“還沒有。”鳶兒回答。

從柳色被強行帶進正殿裏去後,鳶兒就沒見墨出現。此時蕭傾城這般問,她自然猜測是蕭傾城将人派出去了,且正在急切等着墨的消息。

蕭傾城聽了颔首,鳶兒見他沒有別的吩咐,便轉身退下出去。只是剛打開門,就卻見墨正站在門口,正要開口求見的樣子。

“王爺在嗎?”墨看着鳶兒拖盤中的空碗問,答案卻已經知道。

蕭傾城聽到墨的聲音,不待鳶兒回答,便揚聲道:“讓他進來吧。”

“是。”鳶兒應着側過身,讓墨進入房內。

墨大步越過她,目光掃了一遍室內,看看到站在窗邊的蕭傾城,便快步朝他走去。

鳶兒則随即出去,并将門關閉。

“怎麽樣?”沒等墨行禮,蕭傾城低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蕭傾城此刻并沒有回頭,墨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眼中滿是崇敬。盡管這幾天主子身中劇毒,朝政紊亂,也為情所困,可是他的背依然如此挺拔、沉穩,沉穩的一如這世界萬物的主宰,從來未曾改變過。

“那只鴿子是從信園出來的。”墨回答,樣子很謹慎。

“信園……”蕭傾城俊毅的臉上閃過一抹什麽,捏着那張紙的指尖更加用力,用力的有些發白。

信園是他在離國的秘密情報組織,那些人都是他從北夷帶來的親信,裏面每一個人都跟着他身經百戰,都是他最信任的親信。在短期之內要穩定偌大的離國,靠得都是信園裏的那些部下。

可是如今,墨卻說那只鴿子出自信園,也就是說有某些勢力已經在離國增長,且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了離宮,甚至是他的心髒。

“王爺?”墨知道信園對于蕭傾城乃至整個離國的意義,自然也是理解現在蕭傾城的心情。

蕭傾城沉默了良久,才終于回過頭來,對墨道:“墨,靖州災患未除,秦毅在宮裏配制了藥,你現在就趕往靖州,将藥親自送到葉晉手中。”

“可是王爺……”信鴿的事明顯是信園出了細作,主子不讓他暗中查訪這事,卻偏偏将他派往靖州是什麽意思?

再說蕭傾城如今身中劇毒,加上朝野動亂……他的處境随時都可能面臨危險不是嗎?這個時候,他應該讓自己留下來保護他才對。

“你要暗中徹查東華太子一事,要快。”這是他的目的,或許可以從中查出些線索,現在他只能信任墨了。

“那王爺和夫人怎麽辦?”如果信園都已經被人滲透,這離宮裏還有哪裏安全的?他們的處境已經是萬分危急了。

“不是還有湛嗎?”蕭傾城看到墨眼中的擔憂,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果然,墨眼中的焦急有些緩和下來,他是忘了洛王爺蕭湛。

蕭傾城和他雖不是親兄弟,卻同屬一宗(叔伯兄弟關糸),且從小感情甚好。他跟随了蕭傾城多年,蕭傾城的所有事他都能代為處理,所以墨明白,沒有人比蕭湛更能讓蕭傾城放心。

“記住,要快。”蕭傾城囑托。看到他眼中露出了放心的神色,便從袖中抽出一道令牌和一只信封來,說着遞給了他。

墨伸出雙手接過,只是看到那個信封上的字時,明顯地楞了一下。臉上雖然不解的疑惑未除,卻也沒有再問,只應道;“是。”

“去吧。”蕭傾城看着他,眼中充滿信任。

墨點頭離去,覺得肩上的責任更重,并暗自發誓絕不會辜負蕭傾城的期望。

蕭傾城則将眸子調向窗外,九月涼風起,烏雲遮了月,茫茫夜色中,只有正殿前的琉璃燈盞在搖搖晃晃……

――――――

從偏殿被人拉出來後,鳶兒和墨怕她再傷到蕭傾城,所以就把柳色關進了正殿的寝室,然後照顧毒發的蕭傾城去了。

她一直在房間裏瘋了般的砸着東西,直到所有能砸的都砸了為止,最後只剩下了哭泣。後來也許是折騰累了,便倒在了冰涼的地上,不知道是昏了還是睡了。

蕭傾城打開門的時候,房間裏是黑漆漆的,沒有點一盞燈。但是他的視力異于常人,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到滿室的狼藉。

繞過倒在地上的桌椅,杯碗的瓷碎片在他的腳下發出碰撞的聲響,他緩步走進去,終于在床下找到了她。

柳色的嬌小柔弱身子蜷縮在了地上,頭埋進頸間,整個人幾乎是縮成了一團。蕭傾城心疼地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她的渾身都是冰涼的,還帶着輕微的抽搐,蕭傾城扯了條被子給她蓋上。就聽到她呼吸紊亂的間,嘴裏發出幾聲幾不可聞的呼喊,:“鳳鳴……鳳鳴……”

蕭傾城聽了心頭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沉痛。若是以前,他如果聽到從她嘴裏喊出這個名字,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然後狠狠地将她搖醒。一定會對大聲對她咆哮,告訴她、強迫她心裏只能有自己。

可是現在,他那只修長好看的大手在她背上頓了一下,手指微彎着,然後又繼續地拍着她的背安撫,一下又一下……

昏睡的柳色并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拍在背上的手好溫柔,好溫柔,有些熟悉的感覺,卻讓她的心漸漸地安靜下來。

夢裏,她看到鳳鳴,那個在明王城溫府的鳳鳴,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一雙溫柔閑适的皓眸。

他認真地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問:“柳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說:“柳兒,相信我,我會保護你。”

他還說:“柳兒我會将一定都處理好,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他的語調那麽急切,就怕她不答應似的。

她看到自己流着淚笑了,對他說:“好,我答應你。”

然後他看到的皓眸又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