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23)

亮起來,他們相擁着心裏滿足……可是他們笑着笑着,周身的環境就變了,是火!連綿成一片的大火燎燃燒了整個驿站,映得天空都紅了起來。

她看到鳳鳴從房間的床上猛地坐了起來,紅色的火焰映着他的臉,他的周身到處都是火,連床單的一角都燃起了火焰,她看到他眼裏恐懼,那些紅色的火苗映在他的瞳孔裏。

“來人-來人——”他在房間裏嘶啞地叫着,可是沒有人來救他。

她急得心都要從嗓子裏蹦出來了,她要進去,可是卻有一個人緊緊拉着她,死拽着她,不讓她進去。

她看到一段火紅的橫梁掉落下來……“柳兒,救我!救我!”他伸着手向她喊叫着求救,但是——她就是過不去,她急淚一直往下掉,聲嘶力竭地哭喊,可是那個人就是不放手。

誰來救救他,誰來救救鳳鳴!她的一直狂喊着,可是沒有人,那些人只是站在周圍看着熱鬧,根本沒有人去救他。

她站在驿站外,絕望的看着他的身體被火海吞噬,孤立無援,她的心都迸裂了-疼!疼得無法形容!

驿站的火還在燃燒着,整座建築都坍塌下來,漸漸變成一座廢墟。那些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只有她孤零零地癱坐在那裏哭泣,明明被火炙着,她卻覺得好冷好冷……

“柳兒,不要哭,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一雙溫柔的手托起了她的身子,她淚眼朦胧地擡起頭,看到了鳳鳴溫柔的臉。

“鳳鳴。”她怔怔地看着他叫着,感覺是那樣不真實。

“柳兒,你答應過我要嫁給我的,你為什麽不遵守承諾……”他捧着她的臉,眸子裏都是哀戚。

“鳳鳴……”她只是看着他,眼中蓄滿淚水,心疼得難受,卻是一句話說不上來。

“柳兒,我愛你,我愛你,你為什麽要選擇他,為什麽還要選擇他?”鳳鳴使勁地搖晃着她的肩,他的臉因為憤怒而猙獰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鳳鳴。

他是怪自己的吧,自己那樣狠狠地傷了他。她只是看着那樣的他心疼,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鳳鳴卻突然放開了她,他的眸子哀傷,低喃道:“我要走了,柳兒。是你放棄了我,所以我要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下輩子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她看着他的身影一點點映入火光,一點點淹沒在漆黑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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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鳳鳴,你別走,別走……”她看着他消失了,整片廢墟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茫茫夜色裏只有她陷入恐懼的哭喊。

“鳳鳴,別走。”柳色喊叫着從夢中掙脫,手正好抓住一只胳膊。

溫熱的的體溫從手掌下傳出來,漆黑的房間裏只能聽到沉穩的呼吸。盡管她看不到,但她還是知道這個人是蕭傾城。

“滾!”抓着他胳膊的手一甩開,她憤恨地說着。

“你就那麽恨我嗎?”他聲音低沉地傳來。

“對,我早就恨死你了,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你,為鳳鳴報仇。”那眸子射出來的恨意,即使看不到都能感覺出來。

“你就那麽愛他嗎?”

愛?

是愛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從她有記憶以來,除了小黛,只有鳳鳴對她是最好,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在她痛苦最無助的時候,也只有他一直陪着自己。

是愛吧,肯定是,不然心為什麽這麽痛呢?

“沒錯,我就是愛他,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她嘶吼着,用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絕裂方式,傷害着面前的男人。

漆黑的夜色裏,寝宮裏靜得可怕,只有她的淩厲的叫聲。

蕭傾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漆黑的房間裏看不到他的神情。他只是一把将她拽了過來,死死地抱着……

“滾,你滾,我不要碰我,不要……”她卻推搡着他,使勁的掙紮。

他任她鬧着,任她打着,聽是收緊着雙臂不肯放手。直到她筋疲力盡地動不了,只能趴在他的肩上哭泣。

鹹澀的淚水滴落在肩上的傷口,他仍然抱着她,那力道沒有一絲松懈。

“蕭傾城,你到底要怎麽樣?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她低泣着,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他鬧。

為什麽每一次,她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好失去的時候,他總能讓自己覺得更痛?一次又一次……

“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他的聲音暗啞,帶着她聽不懂的絕望。

“可是我的心好累,也好痛……蕭傾城,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就會想起那痛來,我活得太累,太痛,你能不能放過我?”

她的呢喃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那般清晰……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連血帶肉地紮進了他的心裏。

蕭傾城沒有再說話,他終于緩緩放開了他的臂膀,身子吃力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着房外走去。腳踩到地上的瓷片上,紮進了腳心裏都不覺得痛。

因為她說她活得太累,也太痛……她說看到自己就會想起那些傷痛,生不如死……

夜色太濃,沒有人看得到他眼中的哀戚……

――

次日,蕭傾城便搬離了淩雪閣。那些侍衛跟宮人都留了下來,沒有帶走一個人。整個淩雪閣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甚至是一片死寂。

柳色的頭上白布包着傷口,在床上躺了三天,還是起了床。這日天氣晴好,她發現那院子裏竟有了綠色,便走出了寝室的殿門。

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那些梅樹已經發了芽,雖然長得有些晚了,看着嫩嫩的葉子,讓人有恍若進去了春天的錯覺。

“夫人,外面風大,你頭上的傷還沒有好,不亦在外面多呆,不如……”鳶兒小心地勸着。

柳色回過頭看她,唇角勾了一下,有點冷,只道:“鳶兒,你去告訴他,要去柳家的宅院裏拜祭鳳鳴。”

他曾經在那裏住過,那裏應該還有他的氣息吧,她突然很想去看看。

鳶兒聽了,秀眉不自覺地蹙起,但還是應了,匆匆出了淩雪閣。

柳色看着她離去的院門,唇上的笑意更加清冷。蕭傾城雖然搬走了,可她還是像往常一樣被跟囚禁似的,不能輕易離開淩雪閣半路。

現在就是在房間裏睡覺,都有人輪流看着她。現在她要出宮,自然還是要得到他的允許的,是保護還是監視,她已經不想去追究。

收拾起心神,她轉頭對雲朵吩咐:“去給我準備一套素衣。”

“是。”雲朵應着回了房間,可是她的身後還跟着四個宮人。

手指輕拂着那那些枝葉,滿院裏都是這種嫩嫩的綠色,突然覺得分外刺眼。她轉身朝着寝室走去,并吩咐那個宮人道:“我要回房去,都別跟着我。”

“是。”四個宮人都知道雲朵在房間裏,便放心的沒有跟進去。

柳色緩步踏進寝室裏,看到雲朵正在衣櫃前做着什麽,身影有些慌張,讓她不由放輕了腳步。

只是她還沒有走近,就被側過頭來張望的雲朵發現了。柳色看到她的半蹲着身子,自己素白的衫子放在她的腿上。

她的眸子對上自己的,臉上閃過一陣慌張,手上那只瓷瓶就抖在了地上。因為距離地面很近,所以瓷瓶并沒有碎,只有一點粉末灑了出來,奇跡的是那粉末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了,沒留下一點痕跡。

柳色看着她的眸子由狐疑變冷,漸漸形成一抹厲色。雲朵快速伸手将那只瓶子撿了起來,臉上閃過一抹心虛。

“拿來。”柳色厲聲說着,向她伸出手來。

雲朵拿着瓷瓶的手下意識地向後縮了一縮,身子趕緊跪了下來:“夫人,請你相信奴婢,奴婢絕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柳色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雲朵着急地看着她,道:“夫人,請你相信雲朵,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夫人的救命之恩,雲朵一直都銘記于心。”

“那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雲朵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房外,低聲道:“我知道夫人恨蕭傾城,你只是沒有機會,我可以幫你……”

柳色的眼快速地跳了一下,她忽然想起那天山坡上那個面具人的話,子時、紅衣、殿前,淩雪閣裏守衛這般嚴密,他都那麽有把握,難道他的人就是雲朵?

在她思索她的話時,雲朵看到鳶兒已經踏進院子,回來的如此快,心裏緊張得怦怦直跳。

“難道夫人不想為東華太子報仇嗎?”她着急地說着。

鳳鳴?柳色的眼裏閃過什麽,顯然有所動搖。

“夫人。”雲朵見鳶兒越走越近,心都快跳出來了,不禁加重了語氣。

柳色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鳶兒馬上就踏進房來。她心裏一慌,心還是傾向了雲朵,急道:“趕快起來,将衣服疊好。”

“是。”雲朵趕緊起身,轉身去整理那件衣服。

這時鳶兒剛剛邁上殿前的臺階,緩步朝着她們走來……

------題外話------

明天好像出現片段二啊,某榴要頭痛啦o(>﹏<)o

☆、107 背叛

馬車由紫金色換成了淺黃色,繡着金色的絲線花紋。雖然不若紫金奢華,卻很雅致。柳色這次并沒有帶鳶兒和雲朵,車外只有四個侍衛跟随。

一行行裝簡潔,并不引人注目的駛出了離宮西門,穿過熱鬧的陽城西街,很快便抵達了城西柳府。

府門的石獅依舊,朱門大敞。院子裏依然柳枝搖曳,荷池卻只剩下幾片枯爛的葉子飄浮在水上。

她站在荷塘池,想起了那天鳳鳴走的情景。她不但放棄了他,還勸他放棄對蕭傾城的仇怨,那一天的自己對他真的好殘忍。

鳳鳴,你真的走了嗎?

如果真的走了,那就如你在夢中跟我說的,我們下輩子也不要再見……

因為我沒有臉再見你,再也沒有……

涼風襲來,淚珠散落。她抱着雙膝坐在一棵垂柳下,頭深深地埋在臂彎裏,單薄的身影顯得那般無助。

“柳姐姐。”頭頂傳來一聲輕叫。

柳色擡起頭來,看到身着墨色錦衣的朝晨站在面前。他削瘦的身姿背光而立,讓人看不清俊秀的五官,卻仍能感覺到那眸子裏露出來的擔憂。

“柳姐姐,你怎麽了?”看到柳色擡起來梨花帶淚的臉,他蹲下來又詢問了一遍。

柳色搖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是因為東華太子嗎?”他小心地看着她問,眸子帶着無辜的氣息。

柳色眼中的悲傷未減,回望着他純淨的眼睛,她在想西岳朝晨王子年紀最小,心性如此單純,是如何被稱為絕世四公子之一的?還是說他對待每個人的态度不同?

“姐姐為什麽這麽看着我?”朝晨微笑着問,眸中全是不解。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一個多月前,我就是在這裏跟裏跟鳳鳴分開的。”那念頭一閃而逝,柳色并未深想。

她說着向荷池邁了幾步,沒有再看朝晨。只是看着荷池的神情,好像還沉迷在鳳鳴走的那一天。

“姐姐很愛他……是嗎?”朝晨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和傷感。

愛?蕭傾城也曾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是這次,她并沒有回答朝晨,只是凝望着水中飄浮的枯葉,沉默。

他們在荷池邊站了很久,朝晨也沒有說過話,只是看着她哀傷的背影陪着她。直到陽光濃烈,曬得人頭暈。

不知道是不是站得太久,柳色的的眼前竟出現一瞬間的黑暗,然後視線又恢複了正常。整個人也覺得不舒服起來,好像還渾身無力。

“柳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朝晨上前來扶住她的一只胳膊,語調急切。

柳色任他扶着,然後搖了搖頭。

“姐姐可能是站得太久,不如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朝晨勸着。

“好。”柳色摸着暈暈的頭應着。

朝晨小心地扶着她,緩步進了主院的廂房裏。他扶着她坐到桌邊,又給她倒了杯茶水。

“姐姐先口茶吧。”朝晨将杯子遞了過去。

“嗯。”柳色握着杯子,看了看房間的擺設,發現竟然是鳳鳴以前住的那間。

其實柳府的裏的間房裏擺設都差不多,也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并看不出一絲鳳鳴留下的痕跡。但是這曾經是她的家,所以她還是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

她端着杯子,緩步走到桌案上,上面還擺放着鳳鳴用過的文房四寶和幾本書,奇怪的是硯臺旁邊還放着一只金色的香爐。

袅袅的煙氣從香爐裏出來,是檀香的氣味,很是好聞。她卻還是不着痕跡地離開了些那只香爐,回過頭來疑惑地問:“這房間裏還有人住?”

朝晨的唇角輕勾,淡淡地笑着說:“本來是沒有的,這香是專程為姐姐剛燃起的,還沒有半個時辰。”

柳色聽了,眸光不由跳動了一下:“你知道我要來?”

朝晨沒有回答,只是将眸子調向柳色,眸子仿若依然純淨,笑得格外清雅。

柳色的心卻沉了下去,将手裏茶水悉數倒進香爐裏,企圖将它熄滅。“騰”的一下,茶水倒進去的時候,一股青煙冒了出來,奇異的香味在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

柳色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但是朝晨戲谑的聲音卻傳了來:“沒用的,即便你不呼吸,這種氣體還是順着你的肌膚,你的毛孔滲進你的身體裏。”

柳色看向他,眸子裏滿是驚詫和不解。她的眼前閃過初次見到朝晨的情景,那眸子那般純淨,舉止那般率真……

“柳姐姐你不用這樣看着我,從我們初遇開始,一切也不過就是一個局罷了。”他說着站了起來,墨色的衣服貼合着削瘦的身材,雖然沒有戴面具,可是那帶笑的眼睛已經不再純淨,更像是在陰暗裏生長的毒蛇。

這樣熟悉的氣息,讓柳色的心裏一顫。自被蕭傾城傷了之後,她就已經變得冷情,所以對于不太相熟的朝晨,她并沒有感到背叛的痛。

只是那陰毒的眼神,讓她的不自覺地渾身發涼。就像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裏,而他的目标卻不是自已,而是想要将企圖拉住她的人也吸進去。

“你要對付蕭傾城?”

他雙手環胸地看着她,仍然保持着笑,但是那俊秀的臉因為陰毒而變得猙獰起來;“他派來的四個侍衛已經死了三個,活着的那個應該已經入了離宮了吧。”

柳色感到一陣頭暈,背倚着房間的柱子強撐着問:“雲朵是你的人?”

“雲朵?”朝晨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但是柳色已經沒多餘的精力去探究他,身子從順着柱子滑了下來,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朝晨的身影快速掠去,及時将她的滑落的身子接住。一只手摟着她的腰際,另一只手摸過她細嫩的臉,輕笑道:“果然是紅顏禍水……”

門這時被人敲了一下,外面傳來他的侍從虎子的聲音:“主子,蕭傾城已經進了西街。”

“知道了。”朝晨應着,眸色陰鸷地看了一眼柳色,将抱至床上。

――

蕭傾城騎馬奔來的時候,柳府外并看不出任何異常。他的身後跟着蕭湛,指揮着禁軍進入死寂一般的院子,擾亂了整個柳府的平靜。

禁軍包圍了主院,寥寥無幾的下人被困在裏面,都吓得瑟瑟發抖。

蕭傾城其實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派來的四個頂尖侍衛只回去一個,滿身的傷痕。可是現在整個柳府是如此平靜,讓人看不出一絲曾經打鬥過的痕跡。

大掌抓着朝晨王子邀他前來的信件,他自然明白柳色現在的處境。

“朝晨王子呢?”蕭湛問着那些下人。

那些下人的臉早就吓得沒了血色,只一個勁的搖頭,好像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蕭湛蹙眉,又問:“可曾見過柳夫人?”

那些下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主院的某間房門,很明顯意思是在裏面。

蕭湛看了一眼蕭傾城,蕭傾城的鳳眸則從那些下人身上移開,大步朝着那個房間走去。

“王兄!”蕭湛急急地叫着追上來。

蕭傾城腳步在門停頓,回過頭來道;“都在外面候着,聽到動靜再進來。”

蕭湛張了張嘴,用眼神提醒蕭傾城危險。

蕭傾城的薄唇輕勾了一下,義無反顧地轉身。

打開房間的門,一股異香撲面而來。蕭傾城擡手壓在薄唇上輕咳了一下,才走了進去。房門這時候被人關上,他低垂的眸子變得陰晦不明。

房間裏很靜,根本聽不到一點聲響。桌上擺着兩只茶杯,裏面還有未喝完的茶水。床上躺着一個女子身影,穿着素白的衣衫,他一眼就可以認出那個人是柳色。

沒有多想,他快步移了過去。便看到她安靜地躺在那裏,樣子像是睡着了一般,看不出任何不妥。

“柳兒。”他輕喚着搖了搖她,仿佛睡得很沉,根本沒有反應。

“王爺不必擔心,柳姐姐只是睡着了而已。”随着朝晨的聲音傳來,一道墨色已經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落地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蕭傾城沒有看他,只是伸手将柳色抱了起來,護在懷中問:“本王只是意外,朝晨王子怎麽會有南海秦門的‘蝶香’。”

“這個說來也巧,我在來的路上救過一個被你們追殺的人,據說是南離皇室的四皇子。他得知我的身份,想借我之手複國……”朝晨笑了,眼中滿是對那單純皇子的輕蔑。“……而我卻殺了他。”

然後自己暗中利用了他的身份,在離國暗中招兵伺機而動。朝晨并沒有說下去,蕭傾城自然也是明白了。所以并沒有什麽南離皇室的餘孽,一切不過都是朝晨用來轉移他們的視線罷了。

“王爺似乎并不意外,可是接來了可您可能就不會想到了?”朝晨依然在笑,眼中全是得意。

“哦?”蕭傾城劍眉一挑,顯得頗有興趣。只是唇邊的淡笑還未收斂,便覺得頭有些暈了,而且身上好你有些熱,且漸漸冒出虛汗,好像四肢都沒了力氣。

“王爺是不是已經感覺到頭很暈,而且混身無力呢?”朝晨問。

“為什麽?”蕭傾城眼中并沒慌亂,只是不解,他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蝶香’,所以故意咳了一聲,他拇指上的扳指可解百毒,多年來從出過意外。

“本王子知道你身邊有個秦門遺孤,也知道單是秦門的‘蝶香’是不管用的。所又就借用了你懷中的女子,她身中的也不止是蝶香,沒進這門前,她的貼身衣物上就有了另一種毒。”朝晨解釋。

“原來如此。”蕭傾城聽了,不但沒有放開懷中的柳色,反而抱得更緊。

朝晨眼睛微眯地看着他,神情仿若婉惜:“果然,只有她可以讓你卸下心房。”

“你錯了,不止她,還有門外的蕭湛,我是太自信了。”蕭傾城薄唇輕勾,帶着一抹自嘲。

“你知道?”朝晨的眼快速地閃爍了一下。

他和蕭湛的秘密計劃一直很順利,他以為是蕭湛做得太好。如今看來……難道是他們太自信了?

“本來還不确定,但是現在……已經肯定了。”蕭傾城劍眉微蹙,覺得視線越來越不清晰。

“王爺果然聰明,可惜太遲了。”朝晨自然也是看出來了藥效發作。

“你們打算做什麽?”一手撐在床柱,他滿身的虛汗。他看到朝晨沒有回答,只是在對他笑,那笑因為漸漸模糊起來,然後消失在眼前……

――

傍晚時,暮色四合

一輛紫金色的馬車映着夕陽的餘輝,由柳府出來駛入南宮。

洛王蕭湛稱離王毒發昏迷,送入昭德殿醫治。朝政暫由洛王代理,不準任何探視。

九月的離宮依然沉寂非常,卻不知不日将會經歷又一番驚濤駭浪……

――

地牢裏,桌上的油燈忽明忽暗

蕭傾城再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然後他發現自己竟然趴在冰涼而又潮濕的地上,寒意已經滲透了全身。

他想吃力的坐起來,卻發現四肢一點力氣都沒有。目光仔細地環繞過室內,可以确定自己應該是在某處暗室裏,甚至連扇窗戶都沒有。

外面很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借着昏暗的光線,他的目光從牆上挂的那些刑具上一一略過,然後定在不遠處那個素色的身影上。

“柳兒。”他叫着,聲音幹澀而沙啞。

“柳兒-柳兒——”他大叫了幾聲。可是柳色仍然趴在那裏,沒有反應,顯然仍舊沒有醒來。

外面的人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他聽到一陣腳步遠去。蕭傾城卻沒有心思理會那些,他試着提了提氣,卻發現自己一點內氣也使不出來。

蕭傾城看着柳色暈迷的身影,吃力地挪動着四肢,寬厚粗糙的大掌一點點伸向前方,費了好大的勁才挪動一點,卻已經累得滿身虛汗。

這時候門被人打開了,那聲音在寂靜而空曠的地牢裏格外刺耳。柳色的手動了動,似乎即将醒來。

蕭傾城側過頭去,看到一身錦衣的蕭湛從臺階上走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那與自己有着六七分想像的面容上,滿是得意之色。

“王兄,別來無恙。”他笑得仍然那般謙和,卻在此時看來完全變了味道。

蕭傾城薄唇扯出一抹冷冷的弧度,一句話都沒有說。

“王兄果然是王兄,都如此狼狽了都還能這般沉着。”蕭湛諷刺地看着他。“你難道不想問為什麽嗎?”

“無非就是貪圖離王之位,我又何必多此一問呢?”蕭傾城眸中冰冷,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真沒想到,王兄謀劃了那麽多年的大業,如今一朝盡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嗎?”蕭湛刺激着他。

蕭傾城為了這些付出過多少,也許只有他知道。而他費盡心機将他踩在腳下,就是為了看他狠狽痛心的一幕。

蕭傾城擡眸看着他,只覺得此時的蕭湛無比可笑:“你想看到本王什麽?求饒?知道被自己兄弟背叛後的痛苦?”

“難道說王兄到如今還沒意識自己已然大勢已去?”蕭湛眸中不甘,最看不慣他眼中的傲然。

都這樣的時候,他的命、他的一切依然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怎麽還能表現的如此沉着,看自己的眼神如此輕蔑?

“蕭湛,我只是好奇,你何以如此恨我?”二十年的兄弟之情,他已身中劇毒,那離王之位遲早都是他的不是嗎?

“呵呵——”蕭湛看着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傷,終于還是滿意的笑了。

“王兄原來知道我是恨你的,我還以為你心中除了複仇和霸業,什麽也沒有了。”蕭湛如此說着,眼中掠過一絲一閃而逝的傷悲。

蕭傾城閉上眼睛,面色平和:“如今南離皇室已滅,我大仇得報,也無憾了。”

“無憾?”蕭湛目光譏诮地看着他,手指向地上的柳色:“不會吧,王兄似乎忘了她,這個你最愛的女人。”

蕭傾城順着他的手指望去,眸子一下子變得深沉。

“我沒想到王兄這麽在乎她,在乎到連性命都可以不要。”蕭湛說着蹲下身子,扯着柳色的頭發将她給拽了起來:“害我處心積慮了那麽多年的事,竟然如此輕易就得償所願。”

柳色吃痛地shen呻了一聲,眸子也漸漸睜開。

“放開她。”蕭傾城緊張地想要過去,一動才想起自已使不出半分力氣,不但沒有起身,反而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王兄,不用緊張,我是不會傷害她的。”蕭湛說着便放開了她。

柳色的身子本來就沒有力氣,被他松開力道,身子便軟軟地重新倒在地上。光潔的額頭磕在地上,發現一聲悶響。雖然算不得痛,卻讓她頭腦一震。

“柳兒。”蕭傾城心驚地叫着。

他身子吃力地挪了挪,伸出手去她的指尖,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寬厚的大掌卻顫抖着一點點地移着,如此艱難。指剛剛碰到她的,薄唇上的輕笑還未來得及揚起——

就見蕭湛的眸子一沉,擡起了腳,黑色的靴子毫不留情地踩上他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題外話------

親親們表罵某榴啊,這段本來應該碼完的,可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某榴今晚還有事,只能先這樣了o(>﹏<)o

☆、108 片段二

骨頭碎裂的聲響劃過耳際,讓柳色迷茫的雙眸子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她感到碰觸着自己指尖的手輕顫着,擡眸——然後看到了蕭傾城。

他的手腕就被踩在那雙墨色的靴子下,薄唇緊抿着,似在極力的隐忍,額角都是密密的細汗。

柳色的心驟然一痛,順着那雙靴子仰頭,然後吃驚地看到了蕭湛的臉。柳色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他不是蕭傾城的人嗎?為什麽會這樣對他?

蕭湛也正看好戲似的瞧着他們,眸子裏充滿玩味。

“蕭湛,你要做什麽?”她恐懼地看着他,卻沒有問為什麽,只感覺到渾身一片冰涼。

蕭湛聽到她的話卻俯視着她笑了,那邪魅的笑容竟然跟曾經的蕭傾城如出一轍,讓柳色的心莫名的一沉。

“柳兒,別怕,我會保護你。”蕭傾城的手指吃力地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安撫着。

“保護?”蕭湛輕蔑地嗤笑着,踩着蕭傾城的那只腳不但沒有移開,腳尖反而更用力的來回碾着。

痛!蕭傾城咬緊着牙,血絲從嘴巴裏溢出來,卻仍然不允許自己吭出一聲。

柳色眸子怔怔地看着那只腳,任那骨頭碎裂的聲音敲擊着她的耳膜,感到有什麽從心底裏泛起來。

她突然伸出手來,吃力地掰着着那只腳:“蕭湛,你放開他,放開——”可是半分都撼動不了,明知道是徒勞的,卻仍不肯放手。

蕭傾城看着那雙藕臂在地上擦破,血絲從素白的袖子間滲出來,眼中閃過一絲痛意:“柳兒,冷靜,我沒事。”他大聲地叫着,可是聲音很沉着。

柳色聽了他的叫聲,擡眸對上他複雜的神色,一時竟停止了動作。

“怎麽樣?到底是誰比較痛呢?”蕭湛戲谑地看着兩個人,笑得格外殘忍。

“蕭湛,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別牽扯無辜的人。”蕭傾城喘息着,但是看着他的眸子極冷。

“無辜?”蕭湛好笑地看着蕭傾城,腳終于從他的手上慢慢地移開,開口的語調裏卻充滿嘲諷:“王兄,在王兄眼裏何曾有過無辜這兩個字?”

“你想怎麽樣?”蕭傾城的手慢慢地收回來。他只想知道蕭湛的目的,他了解争辯那些過去的對錯,現在的蕭湛不會聽進去。

可是蕭湛卻不想放過他,譏诮地看着蕭傾城道:“事到如今,王兄不顧自身安危,難道是還想救她?”

柳色看到他的目光從自己臉上掃過,心不知道為什麽狂跳起來,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說出條件?”蕭傾城冷冷地看着他,沒有絲毫猶豫。

“也好。”蕭湛突然收斂起笑容。

朝着門口擊掌三下,這時的牢門再次被打開。進來幾個穿着太監服飾的宮人,緩步停在了蕭湛面前,最前面那人的拖盤中放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蕭湛伸手将那道聖旨抓了起來,然後低睨了蕭傾城一眼,但扔在了他的面前,神情極其優越。

織錦的黃帛攤開,蕭傾城的鳳眸掃過宣紙上面密密麻麻的楷書,最後只定在‘禪位诏書’四個字上,薄唇輕勾一抹冷笑。

“玉玺在書房,自己蓋上就成了。”果然還是為了王位,他連這幾天都等不及。

話音剛落,蕭湛的手伸入袖中,修長的手指抓着墨綠色的龍紋玉玺。他蹲下身子,将它穩穩地重擱在了聖旨旁。

“我要王兄親自蓋上。”

無疑,這一刻蕭湛是最殘忍的,他知道蕭傾城這一生狂傲。從來都是在操縱着別人的命運,任意踐踏別人尊嚴。他卻要讓他永遠記得這一份恥辱,死都不能忘。

蕭傾城聞言擡眸,幽深的眸子漸起波瀾。

蕭湛被他看得心中一凜,卻強穩心神,目光掃過柳色,道:“王兄放心,我一定會遵守承諾。”

蕭傾城沒受傷的那只寬大的手掌,慢慢撫上那只龍紋玉玺,手指用力地握着一點點收緊,帶着絲絲顫抖地将它擡了起來。

“蕭傾城——”一雙冰涼的瑩白素手抓住了他,讓他迎上她赤紅的眼眶。

蕭傾城看着眼前的柳色,那絕色的秀麗容顏,杏眸中泛起的盈盈淚光是為了自己嗎?他想這一刻,他便也覺得值了。

于是薄唇輕勾起一抹笑,那是他從來都不曾展現過的溫柔。就在她恍神之際,那只寬厚的大掌在她的纖纖素指中用力壓下,死死地扣在的那張黃帛上宣紙的下角。

“當!”的一聲,是玉石隔着錦布撞上地石磚的聲響。那聲音雖然不太,卻是印上了二十七年來唯一的恥辱,賠上了二十七年來的尊嚴,和他所有的驕傲……

“蕭傾城!”柳色驚叫,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知道這一印,對他而言意味着什麽。可是他竟然願意,願意為了她這樣一個女子,而折了他比生命還重要的尊嚴。

“為什麽?”她不過就是他生命中一個利用過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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