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椒房殿壽宴(三)
“是啊,剛剛白姐姐一支飛天舞被皇後娘娘贊不絕口,稱白姐姐是當之無愧的鎬京第一姝女。殷王妃能嫁給殷王殿下,想必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不如今日便讓我們大家開開眼?”郭芙琳最先跟着洛妃附和道,說完還不忘看了前面一直默不作聲的粉衣女子一眼。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蘭陵心中了然,那粉衣女子正是她剛進大殿的時候就注意到的妙齡少女,氣質高雅,舉止端莊,也是這大殿之上最讓她看得順眼之人。
原來,此人便是白子彥的妹妹白若櫻,這容貌和氣度,倒真當得起第一姝女的美名。
“怎麽,殷王妃一直不說話,是不會什麽才藝嗎?我聽人說在民間,每個地方都有獨屬于他們家鄉的小曲兒,不如今日也讓我們大家新鮮新鮮?”
見蘭陵一直不言語,洛妃再次開了口。這話表面聽上去是在替她考慮的樣子,但在座的誰又瞧不出其實洛妃是在變相的挖苦蘭陵呢?堂堂王妃卻在皇後壽誕上唱民間的小曲兒,傳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既然知道洛妃的心思,蘭陵又豈會讓她如願?
面對大家心思難辨的注視,蘭陵臉上的笑意不減:“洛妃娘娘所言并沒有錯,妾身确實沒有在座的姑娘們那般多才多藝,不過今日畢竟是皇後娘娘壽誕,妾身作為晚輩總該是要有所展示以表祝賀的,剛好妾身曾經學過一段琴藝,雖算不得精通,但還勉強能入耳,望皇後娘娘笑納。”
皇後聽了一臉驚訝的望過來,臉上帶着和善的笑意,永遠都是一副母儀天下,端莊賢淑的模樣:“呦,既如此,本宮今日可是有耳福了。”言罷,她轉而吩咐身旁的宮女取來一把古琴。
蘭陵起身在古琴前就坐,輕輕撥弄幾下琴弦,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着皇後颔首淡笑:“那妾身,就獻醜了。”
話音落下,指尖已落在琴弦之上,随之便有悠揚的曲子自指尖傳出。
白細如蔥根的纖纖玉手在她琴弦之上跳躍,撥弄,纏綿缭繞的曲子随着那不斷撩撥的指尖肆意變幻着,如山巒中潺潺嬉鬧的泉水,清逸無拘,歡快灑脫;如山谷間莺莺袅袅的歌聲,清脆悅耳,宛轉悠揚;如微風過處翩然而非的柳絮,輕柔绮麗,溫聲細語。
不知何時,同樣宛轉悠揚的簫聲伴着蘭陵指尖的琴音傳入大殿,一琴一蕭,默契的宛若一人同奏。
這時,琴聲驟然轉急,好似夏日幾聲悶雷打響之後的風雨大作,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讓人不由揪起了心窩子,面容帶着焦慮。漸漸地,蘭陵手上的動作輕緩下來,好似大雨洗滌後的百花盡放,有美麗的蝶兒繞着花叢展翅飛翔。
最後,琴音漸漸由輕到無,在大家還随着蘭陵的曲子幻想着眼前的怡人景色時,蘭陵手上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
須臾,中途入殿的沈銘澤率先鼓起了掌聲,在這寂靜異常的大殿之中,那掌聲格外響亮。衆人驚得回過神來,不少人将目光落至那一襲白衣、翩然而立的謙謙君子沈銘澤身上後,又再度羞紅着臉,陷入另一種失神當中。
蘭陵順聲望去,卻見沈銘澤那好看的鳳眼也正滿含深意地望向她,蘭陵不由心中一顫,原來剛剛半途同她合奏之人竟是越王沈銘澤。
“二皇嫂的琴藝如此娴熟,皇弟佩服。”沈銘澤說着對着蘭陵微微抱拳,一臉的謙和。
蘭陵笑着施禮:“王爺過獎了,妾身也不過略懂,在王爺跟前班門弄斧了。”
這首曲子乃師父所作,其中一些音律時快時慢,每一個驟然的轉變都很難把握,她曾經也是練了許久才勉強讓師父滿意,沒想到沈銘澤從未聽過此曲便能跟得上她的節奏,當真是音律中的佼佼者。若論音律,她确實比不上沈銘澤。
沈銘澤淡淡一笑,倒是沒再說什麽。
最後,自然免不了皇後對着蘭陵一番誇獎贊美,直氣得洛妃肚子裏窩火,恨蘭陵恨得牙癢癢,卻是沒敢再多說什麽。作為長輩,還要忍着心上的厭惡對着蘭陵好一番違心的誇獎。
宴會結束後出了椒房殿,蘭陵拉着沈銘玉的手慢慢地走着,關切地問起她這幾日在宮裏的情況。
這時,後面卻有人突然叫住:“殷王妃請留步。”
蘭陵聞聲回頭,卻見是剛剛在大殿上不小心打落酒壺的那名宮女,她停下步子等宮女走近。
那宮女慌張跑過來後直接對着蘭陵屈膝跪地:“奴婢多謝王妃求情,若非王妃,奴婢今日怕是早就沒命了,您就是奴婢的大恩人。”
蘭陵被她這舉止吓了一跳,慌忙俯身拉她起來:“你這是做什麽,今日之事原本就不是你的錯,皇後饒你性命你又何苦感恩與我。”
那宮女抿了抿唇:“不管怎樣,今日王妃為奴婢一介不起眼的下人求情,奴婢感激不盡。今日在殿上,奴婢觀您氣色欠佳,想必是夜裏睡眠不好所致,奴婢這裏有前些日子皇後娘娘賞的白芝蓉花瓣,這花瓣雖然已經幹了,但香味仍在,王妃平日沐浴時撒上些許,有助于夜裏安眠。”
聽了這話,蘭陵這才看到那宮女手裏還拿着一包裹鼓囊囊的東西,想必便是那白芝蓉花瓣了。
見蘭陵只是看着并沒有接下的打算,宮女又道:“奴婢知道這東西王妃或許看不上眼,但也是奴婢的一點心意,希望王妃能夠收下,也算是奴婢的一點小小心意。”
蘭陵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她說着回頭吩咐身旁的雲芷接過那包裹。
宮女歡喜地又道了幾聲謝,這才轉身跑開了。
雲芷拿着手裏的包裹聞了聞,一臉驚奇:“王妃,果真是白芝蓉啊,奴婢聽說宮裏的主子們平日裏沐浴都慣愛用這些,當年汐貴妃娘娘最喜歡的便是用白芝蓉沐浴了,為此聖上還特意在一個院子裏種滿了白芝蓉花。不過宮女們卻是很少能用得起的,想來那位宮女還挺得皇後歡心,竟然會有此物。”
沈銘玉也跟着道:“這個我知道,我這幾日住在宮裏都用這花瓣來沐浴,真的有安神之功效呢。不過我用的是保存完好的新鮮花瓣,這宮女送來的花瓣都已經幹巴了,不如嫂嫂去我那裏拿些新鮮的回去。”
別的蘭陵倒是沒在意,但雲芷那句汐貴妃當年很喜歡蘭陵卻是認真聽進去了。她瞥了眼雲芷手裏的白芝蓉,暗自思索,或許從這白芝蓉上面查查看,會找到什麽線索。
看來今日她該感謝沈銘月絆的那一腳了,雖然被酒水潑了一身,但也算是有收獲。
只希望這麽一條線索會真的有用吧。
還未出宮門,沈銘堯已經親自跑來接她了,見到一直擔心的人兒安然無恙,他懸着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木瑤和雲芷見自家王爺一看到王妃便眼神專注,含情脈脈的樣子,自覺地退後了幾步,放慢了腳步跟在後面。
沈銘堯上前牽了蘭陵的手,二人并肩走在宮裏大理石鋪就的平坦大道上:“今日在宮裏可有人為難你?”
蘭陵笑了笑:“有人想要刁難,不過都被我逢兇化吉了。走吧,到馬車上再仔細講給你聽。”
沈銘堯捏着蘭陵的手稍稍用力幾分,步子也加快了些,大半日不見,他一直為她提心吊膽着,如今也想到了馬車上好好慰問一番。雖說皇後壽誕這樣的場合不會出什麽大亂子,但那些內宅裏摸爬滾打出來的名門閨秀,又有多少是省油的燈,他是怕他的陵兒會吃虧。
上了馬車,蘭陵窩在沈銘堯的懷裏,這才細細講起今日在椒房殿發生的事。
沈銘堯的臉自始至終都鐵青着,一言不發。直到蘭陵都講完了,他依舊黑着臉沒有要開口的打算。
看他這一副要吃人的架勢,蘭陵心裏清楚,他這是動了真怒了。這一次,他怕是要真的記恨上洛妃和明月公主這對母女了。
蘭陵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袍,将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好了,我如今不也好好的嗎,我們不說這個事了。對了,你知道嗎,今日進宮前我還擔心皇後會因為你得罪她侄子萬修嵘的事為難我,沒想到皇後好似全不在意的樣子。不過她這樣,我越發覺得心裏發毛了。”
她不信皇後會不氣憤,明明恨得牙癢癢卻仍笑臉盈盈的,蘭陵還真怕她會在背後出陰招。
沈銘堯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看向一邊放着的夢離香和白芝蓉,斂眉沉思:“既是從皇後宮裏拿出來的,我私下找人檢查一番,你暫時先別用。”
蘭陵乖乖點了點頭,她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洛妃不過是皇上牽制皇後的一顆棋子罷了,雖然受寵,但其實是沒什麽腦子的,之所以能在深宮混到如今,全仰仗聖上的恩寵。所以對付女主,她的手段略低級。
至于皇後……這章算是個小小的伏筆,後面大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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