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皇家春獵
黎妃又呼喚了幾聲,龍璟再度回了神。
“璟兒,近日你父皇勞累的很,你可得去看看他啊。”
經過之前腰斬宮女的事情後,兩父子之前似乎像是有了芥蒂,面上雖沒什麽,可黎妃清楚,龍璟這孩子脾氣倔的很,他心裏肯定一直不舒坦。
黎妃這樣說倒是提醒了龍璟。
“兒臣明白。”
食過晚飯,黎妃留着龍璟說話,元家沒落後,太子的婚事一直煩擾着黎妃。
眼看着龍璟連自己府邸都有了,可府中卻沒有女主人,倒是說不過去。
吩咐着秦姑姑拿來朝中官員家中未出閣女子的畫卷。
黎妃正在一旁拉着龍璟寒暄。
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注意到踏進殿門的某人。
明黃色衣角掠過門框,守門宮女一臉驚駭,正想蹲身行禮。
豈知那人一揮手,宮女立即屏息退下。
“璟兒,你瞧這位姑娘,生得真是靈動。”
龍璟無意一瞥,并沒有把畫上女子放在心上。
有輕咳聲傳來。
龍璟擡眸,眉梢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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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道,“父皇。”
黎妃趕緊放下畫卷,福身相迎。
“臣妾見過陛下,不知陛下用過晚膳沒有……”
西楚皇的突然到來,使得安靜的室內一時輕快不少。
西楚皇斜眼看看龍璟,笑道。
“不知朕突來是否擾了你們母子二人的興致?哈哈哈!”
聞言,黎妃與龍璟對視一眼,看來今日西楚皇的心情不錯。
“陛下哪裏話,來人!去備好茶來。”
“愛妃,方才你們在說甚?朕也來聽聽。”
黎妃含笑走近西楚皇,習慣性的伸手按上了西楚皇的雙肩,這一動作似乎做的很自然。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只見在黎妃的動作下,西楚皇的眉梢微微放松,舒适的閉上眼。
見此,龍璟倒覺得自己站在這裏有些突兀了。
“呃,既然父皇在此,兒臣就先退下了。”
西楚皇緊閉的雙眸動了動,輕嗯了一聲。
“璟兒,五日後的開春圍獵就由你辦吧。”
黎妃一喜,西楚皇這是讓步了。她趕緊給龍璟使眼色,傻孩子還不快點謝過你父皇哎!
龍璟面容無波動,恭敬說是後便退了下去。
待龍璟走後,黎妃有些惆悵的輕嘆。
西楚皇睜眸,看一眼黎妃。
“璟兒還是太年輕了,經歷的少。”
“陛下說的是。”
黎妃低頭,俯首翹盼的模樣讓西楚皇一時生了愛憐之意。
一雙大掌拉過黎妃的身體,西楚皇勾唇,渾厚着嗓音。
“朕今夜不走了可好?”
——
春獵是西楚的頭等大事,一年開頭為春,春獵也算為開年圖個彩頭。
為了春獵的各種事宜,龍璟近日忙的很,府中也沒怎麽見他。
說來也奇怪。就連九王龍滄浔近日也像不見了人影一般,對于元子卿來說,這倒是落了個清閑。
彼時元子卿正坐在房中,手中拿了本古書,正在品閱。
門外驀地傳來争執聲。
她放下書,擡眸看去。
元珛早一步走到門口,看他想沖出去,元子卿道。
“珛兒,你回來。”
說着她起身,擡步而出。
元珛年紀雖小,但終究是男子,被外人見了着實不太好。
院外。
影竹正和一個拿着飯盒的小丫鬟争執着什麽,眼看着影竹暴脾氣要上來,撸起袖子就想揮拳頭。
元子卿大聲制止!
“影竹!”
聽到元子卿的聲音,影竹冷哼一聲。
“小姐,奴婢近日眼看着院內的餐食一日比一日清淡,本還以為近日府中都是如此,可小姐您看看!這丫頭飯盒中端着的皆是大魚大肉!”
元子卿冷眸一挑,她大概已知曉了原委,左不過就是自己在這府中地位低下,被人忽視,有人在餐食上動了手腳罷了。
“不知這位小姑娘是将這餐盒送去何處?”
心中雖然已猜出來了大概,但看到小丫頭躊躇不語時,元子卿更是篤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果然是那個碧姑娘。
她心中冷笑,想着之前自己讓元珛給碧兒送的好東西,算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她揮手。
“沒你事兒了,快下去吧。”
影竹是個急脾氣,不想輕易放過這送餐盒的婢女。
“讓她走吧,只是一個做事的丫鬟罷了。”
小丫頭千恩萬謝,急匆匆的跑開了。
看着那小丫頭跑去的方向,元子卿咪眼。
“影竹,去打聽一下,看來最近府中有些大事……我們還不知道呢。”
影竹當然知道元子卿給碧兒下藥的事情,那毒還是她找來的,想了想,她道。
“奴婢明白了。”
——
不出元子卿所料,碧兒懷孕了。
她聽着影竹的禀報,近日那位碧姑娘院中的丫頭們可高興了,三兩天就去外頭買補藥。
這懷孕是頭等大事,怎地還藏着掖着不敢公之于衆?況且懷的還是龍孫。
懷孕這件事可大可小。
在西楚,有着先嫡後庶的規定。
大概意思就是,凡是有妻妾的家庭,皆是當家主母懷孕生子後,妾室才能生孩子。
可是對于皇家來說,這來規定就成擺設,畢竟西楚皇自己都打破了這個規定。
“小姐,奴婢覺得也許太子還不知道此事。”
碧兒是個聰明的丫頭,即使是自己懷孕了,也不會着急公之于衆,或許她背後的人不允許她懷龍孫也不可知。
至于是否真的懷孕。
元子卿眼中浮起一抹寒意。
“那藥還真有用。”
影竹有些得意。
“那是自然,這藥是奴婢從宮中老姑姑那裏拿來的,這宮中的女子最會使這樣陰招。”
是啊,宮中的女人最會使陰招。
突然想起宮中的琴桑,元子卿道。
“琴桑的事情,辦妥了嗎?”
“遵循小姐的意思,已經告訴了華嫔,相信近日裏華嫔的人就會把她接過去。”
元子卿點點頭。
望着窗外展翅高飛的鳥兒,現在事情明明一步一步進行的很穩妥,可她的心境卻怎麽也安定不下來,總覺得會遇到更加難預料的大事……
——
早在開國時,春獵就被開祖皇帝看重,開祖皇帝認為一年四季春為首,春獵乃是祥瑞。
是以,歷朝歷代到今日,每年必有春獵。
此次春獵的地點不是在原來西楚皇款待各國使臣閑玩的京城內。而是在京郊之外。
距離京城不足五十裏的一處陡坡下,有一片茂密的叢林。早年間這處就被皇家圈禁,淪為公家之物。
因為這處近年來一直被皇家圈禁,是以各色野禽縱橫,是狩獵的好地點。
而參加春獵的朝臣皆為正三品以上的官員,正一品以上的還可帶家眷同往。
換句話說,參加春獵的人非富即貴。而對于那些閨閣小姐們來說,這倒是令是一場別致的相親宴。
晚間,龍璟一回府,就讓人給元子卿送來了幾身得體的衣服。
影竹正在那挑選衣物,她摸索着這些昂貴的布料。感嘆道。
“小姐,看來此次的春獵,太子是要帶你前去了,看這衣服都給咱們備好了。”
“嗯。”
元子卿只是輕嗯一聲,并不多只一詞。
對于她冷淡的性子,影竹早已習慣。
門外有動靜,接着便傳來鳥兒渣渣叫喚聲,影竹放下手中東西,斜眼瞪過去。
“臭小子,不知道又去何處逮來鳥兒來。”
說着影竹急吼吼就想躍上屋頂去看看。
“小子!你這輕功倒是不錯!”
元子卿對這兩人每天的小打小鬧已習以為常,她這院子地處府中偏遠之地。一般無人來。因此對兩人的打鬧她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也不怕別人瞧了去,就算有人來,以影竹和元珛的身手定已早早發現。
影竹說的對,龍璟對她不錯,即使是把如今的自己當成替身,也是不錯的。
看着放在桌上的幾疊衣物。
早些年,父親也曾帶她去參加過春獵,算起來也有四五年的時間了。
或許趁着此次時機,她能去會一會華姐姐。
元府一家剛剛被處決,華姐姐就被送去宮中為妃,這其中會不會隐藏了什麽……
——
東院。
這是碧兒所住的院子,即使她是宮女出身,地位卑微,但卻是入了主子的眼的,不論太子收她入府是不是為了和皇上置氣,終究算是半個主子,因此在這偌大的太子府中,碧兒有個自己的院子,太子也為她派了幾個丫頭。
婢女送來了午膳,碧兒看也沒看一眼就揮退。
“走走走!別煩我。”
“姑娘,如今你可得好好護住身子叻。”
碧兒斜瞧說話婢女一眼。這是她的貼身服侍的丫頭,名小桃。
手輕撫上自己的腹部,她也是前幾日才發現有異的。
近日她特別喜歡賴床,總有惡心想吐的感覺,身子又特別容易乏,起初沒在意,還是身邊的人提醒她。
直到昨日讓婢女尋了個會懂醫的小丫頭來,她才知道自己已懷了身孕。
這孩子來的太快,她當即就被吓到了。
身邊丫頭看她這副愁苦的神情,有些疑惑。
按理說懷上了龍孫,這碧姑娘應當高興,可為何是這樣的反應。
小丫頭自然不知道碧兒心中的顧慮。
碧兒氣氛拍打桌子!
“這個孩子,我一定要保下來,你們給我聽着!我懷有身孕的事情,不許聲張出去!”
孩子一定要保護,眼看着自從那生香樓來的女人占據了太子爺的寵愛,她也無從下手,就只有靠這個孩子了,可是皇宮那裏……
宮裏頭的那位主子肯定是不允她生下孩子的,冷眸一凝,無論如何她都要搏一搏。
——
不出元子卿所料,影竹探查後發現,前些日子是有人接觸過碧兒,至于是不是黎妃宮中的人,倒是有未可知,不過大概與她內心猜測的也差不了多少。
碧兒若是與延禧宮的人有牽扯,那會不會是黎妃故意讓她來暗查自己的。
疑惑一出,她也懶得想了,以目前府中的形式來看,一個碧兒成不了什麽氣候。
眼看着春獵在即,她可得好好籌劃籌劃。
春獵當日,龍璟早早就進了宮準備各種事宜。
她是要陪同龍璟前去春獵的,因此也沒有閑着,一切準備就緒。她現在的身份是作為太子的“暖床女人”。沒有地位,卻也是半個主子。
今日她着了一身緋色衣裙,眉眼如畫,她特意将自己的妝容改了一些,臉上的疤痕正在慢慢變淺,不仔細瞧也看不大出來什麽。
她依舊戴着面紗,畢竟狩獵場人多眼雜,若是被人發現了她的容貌有異,被人拿出來大做文章卻是不好了。
城外五十裏處,皇家狩獵場。
皇家浩浩蕩蕩一條隊伍,足足有兩條街,皇駕駛過,百姓齊聲跪拜,盡顯天子儀态。
隊伍後面還跟着一些朝臣家眷,顯得尤為熱鬧。
初春季節,天氣不太冷也不太熱,今天是皇家春獵的大日子。
不同于往年的是,今年的皇家春獵,一些年輕的官家小姐,公子哥們也随着隊伍前來了,這倒是今年春獵的另一看點。
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皇家春獵是打得虛的幌子。替那些皇家貴胄相親才是真。
凡是今日參加春獵的人身份都不會太俗,想着若是有人看對眼了,求娶了過去便是。
許久沒有來這郊外了,想着上次去城外還是與龍滄浔在石洞**住了一夜。
心中倒有一絲苦笑。
龍璟自然沒空理她,元子卿領着影竹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張開雙臂,惬意的閉上雙眸,感受着夾雜着泥土芳香味道的清風緩緩吹過,她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般閑适的時光,她多久沒有觸摸到了。
耳邊傳來異動,她一挑眉,卻沒有睜開眼。
“珛兒,去哪裏玩樂了。”
元珛飛身到她身邊,手中拿着幾株白色野花,野外的風吹起少年額前發絲,此時滿是紅蓮的側臉顯得平和。
“給你。”
影竹擡手接過,哈哈一笑。
“你這小子還知道鮮花贈美人!”
說着她微微一嗅,眼裏閃過一絲不可覺察的挑逗。
元珛見自己給元子卿的野花被影竹奪了去,當即臉色就變了。
看着兩人又要打鬧起來,元子卿搖頭微微一笑,舒适的伸個懶腰。
此時西楚皇和那些達官貴人還在獵場外安營。還有狩獵前的諸多事宜,除了晚上的宴席她要去太子旁側伺候外,倒也沒什麽事。
她作為一個“閑人”,此時是可以在這裏稍作偷懶。
野外空氣中夾雜了春日裏的清新之味,她不禁閉眸更深深嗅了一口。
突然,她眉頭皺起,鼻頭微動。
此時,她身前有幾棵大樹矗立,而她身後便是溝壑。野草叢生,前方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皇家的營帳就在前面不遠。
她雖然不會武。但自從在宮中待了那段時間,練就了十分敏銳的覺察力。
就在剛剛,樹梢有明顯的異動,四周除了風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所以她才有所察覺。
元珛與影竹不知去哪裏打鬧了,這裏就她一人,元子卿站起身,警覺的看着大樹後。
腦中飛速掠過,猜測是人還是野獸。
人還好說,若是野獸……那就不會對付了。
正在她冥思間,輕笑聲傳來。
華袍璀璨。那一瞬,她心中繃緊的弦驟然松懈。
不是野獸就好。
一只手悄然拂過她後頸。
她猛地一轉身,想擲出之前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石子。
手還沒發力就被人捉住,男子語氣輕飄,但諷刺意味十足。
“不自量力。”
用力抽回自己被人狠狠抓住的手,元子卿下巴揚起,目光鎖定說話之人,絲毫沒有懼意。
男子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騎裝,比起平日的紫袍更要英姿飒爽,他頭發高高束起,尤顯得身形挺拔,真是一副好相貌,沒有過于剛烈也沒有過于陰柔。
站在他面前,元子卿的身子就顯得嬌小。
“你的疤好了。”
“似乎是讓九王你失望了,你賜的疤,小女子是沒法保留了。”
賜字咬的極重,眼中滿是冷然。
龍滄浔知道元子卿以後還要頂着這張臉做事,當日下手也沒有太重。
他冷哼一聲,轉過身負手而立。
寬大的脊背擋住了從樹梢上投下來的光,元子卿瞬間被籠罩在黑暗中。
“本王的人已查出,投折子上去的人是夏侯将軍一黨的小官。”
她果然猜的沒錯,的确是夏侯家的人。
自己與龍璟之前有婚約,那父親自然歸屬太子一黨。夏侯将軍這真是一箭雙雕,既滅了他的死對頭,又削弱了太子的勢力。
她低頭思索,就算一個官吏寫了個折子上去,西楚皇也不會那麽快決定滅元家滿門,他可是一個那麽多疑的人啊。
在她沉思間,龍滄浔轉身,遞來一個小紙包。
“今夜宴會,是個好時機,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接觸到夏侯家的營帳。”
春獵第一日主要是布置了各種事宜,比如營帳的分布。第二日才會開始準備狩獵。
而今天晚上,會有一場皇家舉行的宴會。
這是讓自己趁着宴會時守衛松懈,然後偷偷去夏侯将軍的營帳中下毒?她抿抿嘴,接下了那小紙包。
看着她拿過紙包,神情卻是淡淡。
拿紙包時,元子卿的手不小心輕微觸碰到了男子的手,龍滄浔眉頭不可覺察的一皺,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終究沒有說什麽。
待她走後,龍滄浔側頭,餘光暼着自己身後。聲量提高。
“出來吧。”
旋即,一抹素白身影從樹上飛躍而下,衣擺随風飛舞,掠過一彎柔美的弧度。
此人正是梅夭,她今日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見自己被發現了,噘着嘴表示不服。
原本龍滄浔是打算将她送回去的,今日也不打算帶她來,但是她還是自己偷偷來了,并且還偷偷跟蹤他到了這裏。
看到了剛才一幕。
她看着元子卿離去的方向,眸中冷意十足,全無剛剛落地時見到龍滄浔那抹嬌憨的小女兒姿态。
怎麽又是那個女人。
不過那道冷意也只是一瞬,她随即嘟嘴對着龍滄浔道。
“人家也想來看看春獵嘛,明日還要跟着你一起去狩獵呢。”
斜看她一眼,龍滄浔道。
“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回去。”
看着他眼裏的冷芒,梅夭越發覺得龍滄浔變了許多,比起以前,少了幾許真摯的笑,多了許多憂愁。
她輕哼一聲,丢下一句“我梅夭想去哪裏便去哪裏,誰也管不着”就轉身離開。
随之梅夭的身影離開,赤岩從龍滄浔身後出來,他蹲下對着龍滄浔道。
“主子,屬下沒能看住梅三姑娘,是屬下無能。”
龍滄浔一揮手,覺得是應該趕緊把梅夭送回去了,他還有大事要辦,京城這等地方,不适合她待。
見赤岩臉色有些不對,欲言又止的模樣,龍滄浔斜睨他,赤岩跟了自己那麽多年,他自然知道赤岩是有話想對自己說。
“有什麽話就說吧。”
赤岩自然知道之前龍滄浔與元子卿那夜在生香樓發生的事情,事後主子也命他查過。
生香樓本就是龍滄浔的地界,裏面的人都是龍滄浔安排的眼線,為的只是收集各方的資料。
他查出,那夜有個白衣女子去過那間屋子。
還有,屋中香爐裏剩餘的殘香,雖然已被人處理過,不過只要屋中的物件被那香薰過,肯定會留下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青璃花了幾日,終于知曉了那香料中夾雜了什麽。雖然用量很小,但是也被他們發現了端倪。
——合歡散
顧名思義,用于男女歡好之用。
京中并沒此物,而能制造出如此強烈作用的合歡散,也不讓人輕易發覺的人,無論是醫術毒術必定都十分厲害。
由此,他只想到了一人。
梅谷中的梅神醫。
而梅神醫常年居住于梅谷,又怎會出現在京城,給一個弱女子下那種毒。
再加上生香樓裏的人所說的白衣女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
赤岩知道,即使他們不說,龍滄浔心中也自然會猜到了幾分。
只是,梅三姑娘為何要害元子卿,兩人之間似乎并沒有什麽瓜葛。
見他神情有異,卻遲遲不說話,龍滄浔不耐煩道。
“赤岩,最近你是不是很閑。”
赤岩皺眉,終究還是将自己查出來的說了出來。
聽到合歡散三個字時,龍滄浔的雙眸閃過一抹厲色,瞳孔變大,随即就平複下來。
他道。
“本王知道了。”
赤岩上前一步,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龍滄浔一手揮開。
他看着從樹梢上投射下來的光暈。照得身上騎裝上熠熠生輝。
“下去準備準備今晚的宴會吧,其餘的事情,待回去後再詳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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