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欲加之罪(三)
修瑜瑾出門的時候覺得自己單拿着個繡花鞋也實在不像樣子,又從自家書房裏随便拿了幅畫,打算先跟尹三從藝術方面進行一下學術讨論最後再升級到感情交流,他想的很好,可現實并沒有那麽的風花雪月,這才剛拐過彎就知道白想了。
不遠處的輕鴻客棧門口,就見平常美豔無比的女掌櫃,現在簡直是要上了天了。
大步跑到客棧門口,擡頭看着站在梯子上的尹三輕::“你幹嘛呢?爬那麽高也不怕摔着,快下來!”
尹三輕拿着塊抹布低頭看這修瑜瑾說道:“我在擦牌匾呀,這匾都用很久了,趁着沒事兒擦一擦,再重新上一下漆。”
“快下來!”修瑜瑾扶着梯子,嫌手裏的畫礙事就扔在了一邊,可憐那名作也只能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尹三輕其實這會兒已經擦完了,順勢就從梯子上下來了。
“老修你怎麽來了?今天不忙嗎?那等會兒讓周叔多炒幾個菜,留下一起吃飯。”尹三輕伸手摸了下額頭,然後白淨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塊灰,好好的美人兒就變成了髒娃娃。
修瑜瑾無奈的拿出身上的手帕,尹三輕看見了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接,卻被修瑜瑾避開了,修瑜瑾拿着手帕湊到尹三輕的跟前想把她臉上的灰擦幹淨,尹三輕意識到他想幹什麽之後,馬上就後退了兩步,離修瑜瑾遠了一些。
有點不太自然的說道:“老修你去裏面坐吧,讓二風給你泡茶坐着歇歇,我很快就忙完這點了。”
這是客棧門口,又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大庭廣總之下,修瑜瑾如此動作,讓尹三輕很不舒服,他們就是再熟,也不至于到此地步。更何況,尹三輕知道自己其實應該跟修瑜瑾保持距離,不該奢求的東西就不要總去看它,不然最後割舍不下!
修瑜瑾就知道自己今天出師一定不利,這出門前也做足了心裏準備,所以見尹三輕躲開也在情理之中,可他昨晚一夜沒睡這黑眼圈不是白長的!
往前一步把尹三輕拉過來一只手固定住不讓她走開,另一只手拿着手絹輕輕的給尹三輕把臉上的灰一點點擦幹淨,直到那張臉又變成了原本的樣子,才罷休。
尹三輕沒想到修瑜瑾會突然動作,而且如此的霸道,她動彈不得只好任憑修瑜瑾作為,只是那微熱的氣息就在她身邊,甚至她能感受到修瑜瑾的心跳聲,尹三輕有些不争氣的緊張了,修瑜瑾的每一下動作都被無限放慢,然後就聽見修瑜瑾在她旁邊壓低聲音說道:“好了,輕輕還是這個樣子好看。”
尹三輕臉一下子就紅了,原本昨晚修瑜瑾管她叫輕輕她還沒在意,只以為他是喝醉了,沒想到今天他意識清楚的時候還叫的這麽親昵,尹三輕紅着臉推開了修瑜瑾的桎梏,站的更遠了一點。
“你、你幹嘛那樣叫我,好別扭!”
看着尹三輕的反應,修瑜瑾這一上午的郁悶才消散了,笑着把手中的手帕遞過去給尹三輕,示意她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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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害羞了。好吧,那以後人前我還叫你尹三,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叫輕輕好不好?”
“不好,我好好的有名字,你不要亂叫!”
修瑜瑾彎腰把剛才扔地上的畫撿起來:“可我不願意。輕輕,我不喜歡也不願意,我想、應該讓你知道。”
尹三輕不理解,一臉糾結的看着修瑜瑾,從他們相識以來修瑜瑾對她的稱呼一直都是尹三,從來沒有叫全過她的大名,也沒有像別人那樣叫她一聲掌櫃的,他給她起了一個專有的稱呼,好像老友之間那樣,熟悉親切卻保持着距離。
而這種感覺,好像要被打破了,尹三輕有點害怕,她怕以後跟修瑜瑾真的連朋友都做不了。
尹三輕強扯起一個笑臉,企圖轉移話題:“你想吃什麽?我去廚房給周叔搭把手好了。”
修瑜瑾跟在尹三輕的身後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接着不緊不慢的說着:“你改名尹三輕,可我偏偏就不喜歡三輕!不喜歡你妄自菲薄的樣子,明明世間有那麽多重要的東西,明明你在我心中如此重要,卻偏偏管自己叫三輕。呵呵”修瑜瑾苦笑了一下,接着說“所以我從來就不叫,甚至很排斥!直到昨晚我才發現其實‘輕輕’很好,溫柔而多情,讓人有種小心呵護的感覺。我想小心的呵護着你,保護你。你懂嗎?”
尹三輕原本就慌亂,被修瑜瑾這麽一說更是手足無措,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事情沒那麽簡單了,原本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她現在就站在懸崖的邊邊上,随便晃幾下就有可能掉下去,然後萬劫不複!尹三輕原本還紅着的臉血色盡退,如果她能跟修瑜瑾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何苦耽誤那麽多年?
她以為有些話不說開是給彼此留了面子,是修瑜瑾給她留了面子。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修瑜瑾終于還是不願意再這樣縱容她了嗎?
尹三輕有些喪氣,有些話不說她可以假裝不存在,哪怕被人說自私也好甚至惡毒也罷,她無法對修瑜瑾絕情,可也無法說服自己去跟他在一起,這是一個死結,尹三輕解了七年都沒有解開的死結。她怕自己一輩子也解不開這個結!
修瑜瑾看着尹三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就知道她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了,可不理解為什麽會這樣,是害怕?他也舍不得逼尹三輕太緊畢竟那麽多年都折騰過來了,還怕再折騰幾年嗎?大不了等到他們白發蒼蒼的時候,到時候哪怕能埋在一起,修瑜瑾也甘心了。
“行了,行了。尹三你看你臉白的,吓死人了。”修瑜瑾嘆了口氣,就算要強攻也不急于一時片刻:“二風,送壺熱茶到你們掌櫃房間。”
然後轉身對尹三輕說道:“走吧,送你上去休息。”
尹三輕有點不太适應修瑜瑾如此随性自有的轉換模式,明明剛剛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突然又這麽體貼入微,不動聲色的跟修瑜瑾拉開距離:“你坐會兒吧,我還沒忙完呢,不能跟你喝茶了。”
二風拎着個茶壺,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修瑜瑾:“還忙什麽?才剛從梯子上下來,你又打算去幹什麽?”
尹三輕解釋道:“那匾我剛剛只是擦了擦,還沒上漆,上了漆就好。”尹三輕一邊說着一邊找到了一個小木桶,打算回球接着忙活。
卻被修瑜瑾一把奪了過來:“這爬高上低的活兒哪是你一個女人幹的?萬摔着了怎麽辦?”
要是平常尹三輕說不定也就任由他去了,可剛剛修瑜瑾跟她說了那樣的話,下意識的,她不想麻煩修瑜瑾。
“不用不用,都是小活兒。我自己就能幹。”尹三輕要去奪木桶:“你看這店裏周叔年紀大,剩下二風豆子都還是個孩子,這裏裏外外我能做的就多做一點。一般只要不是要複雜的刷個漆修個桌椅板凳我都能自己處理了。”
她的本意是想告訴修瑜瑾,她沒那麽嬌弱,也早就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她能獨自生存。
修瑜瑾拿過木桶換了個手躲開了尹三輕的動作,利落的把衣裳下擺往腰間一系拎着木桶就上了門口的梯子,動作流暢不拖泥帶水,尹三輕完全愣住了,她還不知道修瑜瑾竟然有這麽好的身手。
“你、會武功?”尹三輕站在梯子下面呆呆的問道。
修瑜瑾拿着刷子開始幹活:“小時候跟家裏的師傅學過一點防身用的。你站遠點,別不小心滴身上油漆。”
尹三輕也只好聽話的往旁邊站了一點,這還是頭一次聽修瑜瑾說起他家裏的事,他好像跟家裏關系不好,說是家在京城,可除了例行的述職工作尹三輕從沒見他回去過,也沒人來探望過他。尹三輕确實好奇過,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言說的苦衷,她有,修瑜瑾自然也有,修瑜瑾從不打聽她的事,她就是好奇也沒有問過修瑜瑾的家事。
甚至,她連他是否成親都不敢确定。
尹三輕擡頭看了一眼修瑜瑾,這樣的人,倘若家中已有妻子,一定會是一個溫柔美麗而又多情的女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的上他吧!
尹三輕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因為剛剛擦過灰繡花鞋上也沾了塵土,看起來灰撲撲的,即使她算是個美麗的女人,可終究在這泥淖裏沉沉浮浮,即使她也會吟詩作畫,可生活早已被壇中陳釀一點點侵蝕,那雙曾經撥弦撚棋的手現在也只會劃拉算盤,早已不記得五音如何排列。所以,她到底在想什麽?尹三輕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就這樣吧,足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有點貪心,害怕這段感情給彼此帶來傷害,又貪戀着男主給她的陪伴和溫暖。別說她自私,她對男主本來就不是沒感覺,只是受過傷害不敢去愛。
☆、欲加之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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