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懷疑
修瑜瑾慢條斯理的喝着自己的茶,假裝他并不存在,他對這些個嚴刑逼供其實不怎麽了解,不過是捏住了齊莫不會白白就這麽走了。
“既然東西不是我偷的,你們栽贓陷害又想問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姓名,籍貫,工作。”齊莫又重複了一遍:“你可以不說,今天不說明天不說一輩子都不說,那你覺得你出的去嗎?既然能把你關在這兒,也能讓你徹底消失在人前!”
“小偷”咬着牙:“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齊莫示意齊烽一眼,就見齊烽把人架起來綁在了行架上,然後一桶冰水潑了上去:“這才像是犯人該有的樣子。說吧。”
即使事現在的天氣,被這冰水一波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小偷等着齊莫說道:“劉勤,家住豐州,剛到晏城無業。”
修瑜瑾聽完這話忍不住開口問道:“當日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在綢緞莊的時候,你說是替主子來拿衣裳的,既然剛來晏城又無業,你這主子到底是誰?再者,豐州距晏城少不得幾百公裏,那麽遠你又為何跑到這裏來?”
劉勤睜着眼:“受人所托,才那麽說的。”
修瑜瑾不再問話了,重新回到了他的雕塑狀态,齊莫看了他一眼,如果修瑜瑾不說,他還真不知道還有所謂的主子這麽一說,繼而又問道:“受何人所托?只是到綢緞莊拿衣服嗎?據掌櫃的所說那衣裳可是按你的尺寸做的,你有何解釋?”
“托我那人,給了我一塊金子讓我到城中最大的綢緞莊給自己做身衣裳,然後剩下的錢都是我的,我才剛到綢緞莊取衣服就被你們設計抓了來,沒有別的了。”劉勤一口氣說完就直接問道:“我到底犯了什麽錯,你們就對我濫用私刑!”
齊莫擡眼看了修瑜瑾一眼,修瑜瑾這才從懷裏拿出那塊生金遞給師爺,師爺拿到劉勤面前問道:“這東西你可認得?”
“不就是金子嘛,有什麽認識不認識的。”
齊莫問:“你托你那人給你的嗎?”
“是。”
“那你是受誰所托?”
劉勤一臉的茫然:“我跟他不熟,當時大家一起結伴兒到晏城來,在路上也是相互照應,後來我身上沒錢了,他就說讓我幫他一個忙,說是他兄弟跟我身量差不多,讓我去綢緞莊給他兄弟做身衣裳,剩下的錢就算是給我的辛苦錢。”說道這裏劉勤是一臉的後悔:“早知道會被你們抓起來,打死我也不進那個綢緞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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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見齊莫不信,又趕緊說道:“我知道是不是那個金子有問題?你們去找他呀,去找他!我知道他長什麽樣,我說給你們聽,然後讓畫師畫出來。”
好的畫師确實能根據犯人的描述畫出嫌疑人的肖像圖來,可齊莫覺得這晏城恐怕沒有這樣的人才,再者這劉勤說的話裏漏洞百出,實在無法讓人深究。
但聽修瑜瑾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然後起身研磨,鋪開了一張畫紙。一炷香的時間,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就被畫了出來,修瑜瑾拎着肖像問劉勤:“你說的可是這個人?”
劉勤猛點頭:“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英雄小哪吒:)大人畫的太像了!”
修瑜瑾微笑着把手中的畫一點點撕碎:“一派胡言,本大人确實畫技卓越,只是這人卻是你杜撰出來的。今日看來也審不出什麽了,就這樣吧。你心裏也明白,我們要的只是那生金的來源而已,從今日開始,你一日不說實話,這位大人就來審你一日。今天不動刑,不代表明天後天就不動。”說完看了一眼擺放刑具的架子:“你且自己看着辦吧。”
齊莫見修瑜瑾率先離開了大牢,也跟着走了上去,臨走前吩咐:“不用松開,就麽綁着吧,省的明日再費心去綁。”
外面微風徐來,齊莫以為修瑜瑾已經走了,沒想到竟然還在門口等着自己。
“齊大人有何感想?”修瑜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沒有客套直接就問了出來。
齊莫:“他是受人所托,受命于人。你怎麽知道那畫中人不是托他之人?”
修瑜瑾:“我炸他而已,我撕畫時他的表情足以說明我的猜測是對的。只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麽目的。”
“明天再來吧,時機對了說不準他就說了呢。”齊莫看了看有些刺眼的眼光,覺得今天是個好天氣。
好天氣沒持續幾步路就陰了下來。
“大人,大人,出事了!”衙役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修瑜瑾神色一斂,問道:“什麽事?”
衙役看了眼齊莫,一咬牙直接說道:“阿金死了!”
“什麽?”修瑜瑾臉色一變:“什麽時候?”
衙役回道:“今日到飯點兒也沒見他出來吃飯,去看時人已經沒了。”衙役說到這裏也有些不忍心:“一刀斃命。”
齊莫本打算離開的腳步一轉跟着修瑜瑾就走了,阿金就是那天那個傻子,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傻子可是送了重要的情報過來的,而且修瑜瑾也是派人保護着他,甚至都住到了衙門裏與一班衙役同吃同住,怎麽就忽然就被殺了呢?
阿金住的地方不算偏遠,是那些不回家或者離家遠的衙役平時住的地方,師爺章牧也住在這裏,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小院裏已經堆滿了人,尋常地方死個把人也許不多麽驚人,可這裏是太守府,裏裏外外多少人把手,卻有人從這裏就悄無聲息的把人給殺了,可想而知到底有多恐怖!
仵作已經驗完了屍,走到修瑜瑾面前回道:“大人,阿金的致命傷在喉嚨,一劍穿透而過,手法幹脆利落,是習武之人。死亡之間大概在今晨寅時左右,此刻屍斑已經顯現出來了。”
修瑜瑾點了點頭,往裏走去,阿金的屍體還在地上,蓋着一層白布,修瑜瑾蹲下身,掀開白布,露出了阿金已經有些扭曲的面孔,瞪大的雙眼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連反應都還沒來得及做的時候,人就已經沒了。
“今日誰當值?”修瑜瑾站起身問道。這是他的衙門,在他的掌控之內,一個本應該是萬分安全的地方,卻偏偏出了這種事,這說明如果他這裏面沒有內應,那麽對手應該十分的了解太守衙門,甚至很強大!
修瑜瑾眯着眼看向了南方,在晏城,除了他就只剩李家了,他長久以來所有的懷疑都指向李家,可那也只是他的懷疑,他沒有任何的證據,甚至,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啓禀大人,今日是卑職當值。”一名衙役上前,不等修瑜瑾發問自己就說了:“醜末的時候,因為外面有點涼意我回來拿過一件衣服,當時阿金還在熟睡,并無異常。之後一直在外間當值,并沒有見過可疑之人。”
見修瑜瑾皺着眉頭,想了想又說道:“中間卯初的時候去過廚房吃早飯。”因為是衙門裏,所以大家當值的時候會有吃飯的時間,不長,可也沒有人來替班。衙役低頭:“是卑職失職,請大人責罰。”
從阿金死亡到現在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然而卻剛剛發現,不是失職那是什麽?只是這個失職不單單是當值衙役一個人的失職,上至修瑜瑾下至灑掃大叔,是每一個人的失職!
“今日之事,不是失職兩字就算了!”修瑜瑾背着手看着上上下下的一班人:“爾等都是保家衛國的熱血好男兒,可我竟不知到底是什麽蠶食了我們的意志,讓我們衙門與人而言形同虛設,随意來往,甚至連殺了人,我們都不知道!今天的帳先記着,此事了了,我們再好好的算算!”
然後吩咐師爺:“章牧,今日起,肅整衙門衙門上下,每日輪班值班兩人一組,不得随意脫崗離崗。”
章牧一個勁兒的點頭,并沒有意識到其實他只是個文職師爺而已。大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齊莫看了一場鬧劇,就回了老人院,路上一直沉思着什麽,齊烽悄悄的跟着,眼見到了老人院的門口自家大人卻不進去,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到了。不知大人可有心事?”
齊莫擡頭看了看眼前的老人院以及門口的兩個守衛,對齊烽說道:“陪我走兩步。”
兩人離開了老人院的範圍,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然後齊烽就聽齊莫說道:“你覺得修瑜瑾的衙門防衛如何?”
齊烽握緊了手中的劍:“衙門我沒探過,不過修瑜瑾的私宅我們是進不去的,如此看來,衙門的守衛應該不會差。”
“可偏偏在這種護衛下,在衙門裏就死了人了,你說蹊跷不蹊跷?”齊莫仿佛很困惑。
“大人的意思?”
“這是晏城,修瑜瑾在這裏待了那麽多年,大到山山水水小到尋常巷陌,與他而言無一不是他所熟悉的。為什麽偏偏有個私礦他卻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嗎?”
齊烽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這私礦很有可能就是修瑜瑾他自己挖出來的!”
“不然要怎麽解釋?那傻子雖然傻,可他确實有線索在身上,偏偏又死在了他那個守衛森嚴的衙門,怎麽會那麽巧?”齊莫腳下一頓:“什麽小偷、傻子,恐怕全是修瑜瑾落下的尾巴沒收拾幹淨吧。”
遠在太守衙門忙的焦頭爛額的修瑜瑾,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齊莫心裏頭號的嫌疑人,畢竟,在晏城除了他,還真是沒有別人有這麽大的能耐了!只是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些人只是藏的比較好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山外有山,人外有變态:)
☆、借住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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