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林梵在校門口碰到了許州,許州很意外,“你去哪?下午有考試。”
“董邈死了你知道麽?”林梵看着他,許州眼睛動了下,随即點頭,“知道,都傳開了,警察來學校查董邈的死。”
林梵深吸氣,視線落到許州的手上,“你的手怎麽了?”
許州扯了下衣袖,試圖蓋住刮傷,“不小心刮的。”
“我明天能到學校吧。”
“為什麽?”
“董邈死了,我得配合警察調查,我是最大嫌疑人。”林梵笑了笑,“許州的目光躲閃,松開手,“那你注意安全。”
“許州。”
許州回頭,他穿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襯衣,很幹淨。“什麽?”
“壞人會由法律制裁,這是規則。”
許州一頓,“你說什麽?”
她朝不遠處的警車快步走去,無論兇手是不是她,被警察從學校帶走她都洗不幹淨。
林梵拉開車門坐進去,把書包抱在懷裏。
“我能看看屍體麽?”
“愧疚?”
林梵偏頭看秦峰,“我想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并非愧疚,只是這個社會就該有它的規則,誰也不能打破這個規則。”
Advertisement
一個小時後,審訊室。
“你把詳情再講一遍。”
“我确實挺讨厭她。”林梵皺眉,“我并沒有得罪她,她卻處處刁難我。”
法醫過來檢查林梵的指甲,取了指紋和dna樣本。
“四月六號晚上你在哪裏?”
“我回家了。”
“有人證明麽?”
林梵想了想,“公交車上有監控。”
“監控只能顯示你下車時間。”
“我回家睡覺了。”
“有人能為你作證麽?”
林梵搖頭,家裏只有一個鬼。
漫長的沉默,電話響了起來,秦峰盯着林梵接通了電話,電話是劉法醫。
“脖子上的抓痕和她的指甲對的上。”
秦峰挂斷電話,目光沉邃。“你在什麽地方殺的人?第一案發現場是哪裏?”
“我沒有殺人。”
有證據麽?
林梵低頭把手蓋在臉上,“我想回去一趟,她在我的住處,她應該會知道一切。”
“誰?”
“董邈。”
所有人都看着秦峰,丫太胡說八道了。
許久,秦峰站起來:“好,我帶你去。”
天已經黑了,秦峰的車在小區停下,他帶林梵上樓。
“樓上沒有別的出口,你能在下面等我麽?”
“理由?”
“你出現,他們就消失了。”
“為什麽?”
“我不知道。”林梵搖頭,“你可以給我戴手铐,我不會跑。”
秦峰漆黑眸光落在她身上,掏出了手铐。
林梵上樓,聲控燈随着她的腳步聲亮了起來,在四樓林梵看到了董邈,董邈已經顯露出惡鬼的端倪來,轉身直撲過來。
林梵順手抓了牆角的掃把握在手裏,“你別過來!我找你有事。”
董邈的頭發往下滴着水,陰森森的盯着林梵,“你個賤人!”說話間快速移動到牆角,林梵擡手攻擊因為手铐絆住,沒擡起來失去了先機。董邈掐住她的脖子,越來越緊,林梵喘不過氣,她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從喉嚨裏擠出聲音,“誰殺了你?許州?”
她的手一頓,那種壓迫性的陰冷在消散,林梵急促的喘氣,“是他麽?”
董邈盯着林梵,眼睛陰冷,“許州?許州。”她念着這個名字,突然笑了起來,“你們都是賤人,我先殺了你——”
“你死在什麽地方?怎麽到了水裏?”林梵心跳的飛快。
“我?死在什麽地方?”她手裏的力量在減弱,“死在什麽地方?我死了。”她的目光沒有焦距,揚起來的脖子有紅痕,“我死在什麽地方?他約我,他約我去三角公園,我去了——”她的聲音頓住,猛地擡頭,“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被殺!”
她用盡全力掐住林梵的脖子,林梵擡腿朝她踹去,大喊,“秦峰!秦峰快來救我!”
林梵的力量沒有出現,她掙紮的手腳漸漸無力,因為缺氧大腦一片空白。
“救命——”
她的笑聲刺耳,林梵的腳離開了地面,她被高高的拎起。無力的踢了下腳,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槍響,董邈一聲慘叫。林梵摔在地上,驟然得到新鮮空氣她劇烈的咳嗽。
恍恍惚惚看到秦峰,秦峰抱起林梵就往樓下跑。
林梵在車裏才徹底緩過來,捂着脖子咳嗽。
“怎麽樣?”秦峰遞過來一瓶水。
“謝謝。”林梵喝了一口水,閉眼喘息,半晌開口,“她死在三角公園。”
“哪個——”秦峰回過神來,“我知道了。”
江河沿岸上游只有一個三角公園,附近有施工工地,作案地點無工具抛屍,都能滿足的一個地方。
秦峰拿出鑰匙打開了林梵的手铐,打電話通知刑警隊。
“那是董邈?”他握着方向盤,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他上去的時候就看到林梵被困在辦空中,那個狀态,林梵做不了假。
“是。”
“她為什麽那麽想殺了你?”
“相信女人的直覺麽?”
秦峰看了她一眼,“你?女人?”
林梵:“……”
“說吧。”
“兇手是誰她沒說,她恨我是因為感情原因,她喜歡我們班裏的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是我朋友。”
“許州?”
林梵沒有說話。
秦峰沉了黑眸,“你看到了什麽?或者聞到了什麽?”
林梵搖頭,随即說,“有案發現場找兇手不難。”
窗外是漫無邊際的黑暗,猶如怪獸,吞噬了這座城市。
終于是到了,三角公園停了好幾輛警車,警燈閃爍。秦峰下車,看了林梵一眼,“老實待着,我希望你不是兇手。”
很快就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案發現場并不是在公園,而是穿過公園的施工現場。這邊沒有攝像頭,是監控盲區。地上覆着一張巨大的廣告紙,燈光下,褐色血跡蔓延出來。
“戴上手套,不要亂走,盡量保護現場。”
秦峰很快就在廣告紙上找到血指紋,收起廣告紙地上有很大一灘血,已經幹涸。這裏距離江河不遠,有拖擦痕跡。
“收集血樣。”
他拿着燈順着案發現場往河邊走,果然發現了半個血腳印,拍照拓印下來。
董邈受害當晚她母親沒有回家,報案時間是董邈死亡的第二天。從屍檢報告來看,董邈是晚自習後受害,死亡時間十一點左右。
一直到現在,林梵依舊是最大嫌疑人。
證據搜索,晚上十一點才結束,秦峰直奔警局。
林梵被同事帶走,秦峰需要加班,董邈除了被捅的幾刀,生前傷沒有約束傷。這說明,她是自願跟人到三角公園。案發現場沒有監控,可別的地方有。
晚上十點半,董邈騎着自行車從學校出來。
從平安路走,她家在南大街,并不經過那個喪身之地三角公園。
快進鏡頭一閃,秦峰連忙喊道,“停。”
“怎麽了?”
“倒回去,是不是有個人和董邈并排騎車。”
十點五十的時候,一個男孩騎自行車靠近董邈,短暫的時間兩人就分開。
之後,董邈騎車改了方向朝三角小公園去了,她一個人進了公園再沒出去。
“那個男孩是誰?”秦峰看着屏幕,“倒回去再看一遍。”
那個男孩最後一個出學校,騎着自行車。
看了一夜監控,天已經亮了,同事東倒西歪睡的亂七八糟。
電話響了起來,秦峰接通。
“秦隊,腳印有新發現,和412案屍體背上的腳印一致,兇手可能是一個人。”
秦峰揉了一把臉,“一個人?能确定麽?”
“鞋子花紋相同,力道也相同,唯一區別是磨損程度。”
很快小王也回來,經過檢驗,現場提出來兩個人的dna。
其中一個人就是兇手了。
秦峰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氣,“去學校調監控,門衛應該知道最後一個走出去的是誰,他非常可疑。”
小王開車,秦峰坐在後排翻四起案件的屍體,同一個人作案?
手機上方彈跳出新聞推送。
“江城一中發生命案,花季少女被殺害,兇手疑似同班同學林梵,受害人母親悲傷痛哭。校園暴力……”
秦峰臉色瞬間變了,“案子還沒結,怎麽曝光了?”
“這些媒體捕風捉影,我們也沒辦法。”
秦峰有些無奈,辦案最怕遇到這種。
“喪心病狂,如果林梵不是兇手,她不就毀了?”
可媒體管你呢,他們要的是關注量。
一個小時後車到了學校,秦峰進了門衛室,學校的負責人也到了,秦峰拿出監控截圖,“這個人你有印象麽?”
門衛戴上眼鏡看了看,“像高三的一個孩子。”
教導主任看了一眼,“許州,怎麽了?”
許州?秦峰目光沉了下去,“我能見見他麽?”
“董邈的案子不是結了?怎麽還查?”
“結了?”秦峰淩厲黑眸直射過來。
“你們不是帶走了林梵,那孩子——”
“請林同學過去調查情況,我和你們學校溝通過。”秦峰打斷了他的話,“請尊重孩子。”
“啊?”
高三正在上第一節課,秦峰隔着玻璃看第二排的許州,偏頭和小王說道,“查許州的資料,全部。”
小王點頭,快步跑走。
“能讓老師叫他出來麽?”
“可以。”
老師走向許州,附耳說了什麽,許州擡頭就和秦峰對上視線。
短暫的沉默,他站起來走了出來。
今天霧很大,早晨清冷,許州焦躁的搓了下褲子,走向秦峰。
“這是我的證件,董邈的案子我需要你的配合。”
許州看着秦峰,往後退了半步。
老師說,“就是叫過去問問話,有什麽說什麽——”
許州調頭就跑,秦峰箭步上前抓住他反手給按到牆上,他手背上一道清晰刮痕。
教室裏的學生嘩啦啦撲到了窗戶上,教導主任也是很懵。
許州臉貼在牆上,眼睛看着頭頂白色的天花板,臉上是漠然。
“你跑什麽?”
許州抿緊了嘴唇。
“秦隊?”
“先把人帶回去。”
許州,十七歲,父親開了家私人醫院。他十歲喪母,有過轉校經歷。
下午dna對比出來,董邈被殺的現場中另一個人的血是許州。
秦峰帶人搜許州的家,在他的卧室裏找到了乙醚和帶血的鞋子。
他的房間很幹淨,書架上放着一個相框,照片是一家四口。許州還有妹妹?他那時候也就八九歲,穿着海軍服笑的燦爛。
案件已經明朗,秦峰推開審訊室的門。許州看了一眼,随即偏頭靠在座位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秦峰翻開檔案本,“你叫許州?”
他依舊沒說話。
“說說吧,為什麽殺人?”
許州看着秦峰,不說話。
“指紋對比,血樣對比都已經出來了,還掙紮什麽?”秦峰把手裏的一沓檔案摔在桌子上,“四個人!四條人命,你不說話就能不負法律責任了?”
“他們該死,我只不過是替天行道。”許州聲音很低。
秦峰沉着臉看他。
許州的表情依舊很平靜,“打架鬥毆無惡不作,欺負女人,打老實人。人家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店容易麽?他說砸就砸。那種人就是廢物,社會敗類。”他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配活着。”
“那個孩子也該死,特別該死。他的父母也該死,可惜了,我沒機會殺他們。”
秦峰在他身上只看到了冷漠,他變換了姿勢,“你妹妹怎麽回事?”
一瞬間許州臉色就變了,整個人陷入陰郁沉暗中,他盯着秦峰。
“我在你的書桌上看到她照片,她怎麽去世的?”
他喉嚨滾動,拳頭攥的很緊,死死盯着秦峰。
“都是那個王八蛋!他們不是人,警察也不是人!”許州想沖過來,腳铐局限了他的行動力,他跌坐回去,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你們都是壞人!最惡毒的壞人!”
秦峰翻着手裏的照片,視線沉了下去。
他哽咽,“那個惡魔把我妹妹殺了,讓我家破人亡,他卻什麽事都沒有!憑什麽?憑什麽?警察為什麽不槍斃他?”
那一年許州十歲,他的妹妹五歲,等地鐵的時候被個熊孩子推進了地鐵軌道裏。地鐵進站,來不及了。
那個孩子八歲,無民事行為能力,不承擔刑事責任。
“我媽瘋了,所有人都嘲笑她,辱罵她。後來她死了,他們欺辱我,我們有什麽錯?”
“我恨那些人,我特別恨他們。”許州把手蓋在臉上,深吸一口氣,“如果沒有這些惡人,世界很美好,他們髒了這個世界。”
年輕的男孩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蒼白的面孔在燈光下。“他們弄髒了這個世界,該死,罪惡,不應該存在。”
他第一次見林梵是在公交車上,女孩的錢包被偷,那麽多人袖手旁觀,只有林梵一個人勇敢的站出來。第二次,依舊是在公交車上,她蒼白的面孔看起來很疲憊,那個惡人把她推倒在地上,笑聲刺耳。他決定殺了她,替天行道。
林梵沖出教室,董邈用最難聽的話辱罵着她,林梵有什麽錯呢?她什麽錯都沒有。就像當年被欺負的自己,有什麽錯?
那天許州騎車追上董邈,他假裝和董邈和好,約了三角公園見面。那裏正在施工,晚上十點之後沒有人,好動手。
董邈是計劃外的,她本不用死。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