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8)
東過來尋人南歌與徐逸舟便迅速就位,極快的進入了狀态。合作半個月之久, 兩人之間似乎已經形成了某種難得的默契, 并不需要江衛東過于費力的講解。
此時此刻,鏡頭中的南歌正光着腳賣力追趕跑在自己前方的小賊, 身後有店主高喊:“小姐, 你的鞋!”
場面一陣活躍,突然柳沁“噗嗤”一聲笑, 站在江衛東身邊道:“南歌你別追了,跑叉邊了!”
扮演小偷一角的是個還未畢業的學院學生, 如此一聽趕忙停住了腳, 跟在後邊的南歌立即跳起來:“哎呦我的天, 我說怎麽地上有石子。”
這舉動讓在場人都忍俊不禁,在旁候場的徐逸舟無奈走近,笑:“還好麽?”
“沒事。”
南歌飛快瞥徐逸舟一眼, 明明只是一句平常到再平常不過的關懷,但腦海中一想起徐逸舟吻過她後靜默注視着自己的眉眼, 南歌就心跳不已,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反而生出幾分不自在,不知該如何接徐逸舟的話。
很顯然, 徐逸舟也注意到了南歌這一瞬間的眼神躲閃,耳框也紅了一大片。
徐逸舟眯了眯眼,笑而不語。身旁是止不住道歉的小夥子,連聲說着“對不起”, 南歌看着他:“沒關系,再來一遍就好。”
感受着徐逸舟落在自己臉側的視線,南歌故作不知,又補充了一句,微笑道:“我自己也沒注意。”
這一笑,倒是溫柔的很。
片刻後,各就各位,被逼入死胡同的男人走投無路,反過身面對着這個一直死追着自己不放的小丫頭,臉上閃過慌張但又焊戾的神色。小丫頭細胳膊細腿的,怎麽也不會是他一個大男人的對手。
兩人對視而望。
南歌也不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生鼓鼓囊囊的褲子口袋,對峙幾秒,南歌的聲音軟下來:“所有錢你都拿走,把錢包和錢包裏的東西還我行嗎?”
對方的眼裏透着警惕,南歌言語頗為委屈:“你怕什麽,我又打不過你。”
男人有片刻的松懈,掏出口袋裏的布偶零錢包翻看起來,錢包裏的東西不多,卷在一起的幾張大鈔,還有些小姑娘家的飾品鏈條及鑰匙。他算了一下,一共四百五十元,匆匆忙忙把錢揣進口袋,又拿了張銀|行卡出來,他把錢包随意丢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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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跟兔子似的竄過來,作勢彎腰去撿自己零錢包,男人乘此機會打量起面前這位佳人,方才心切,這一垂眸竟差點入了神。
此時實在不是出神的時候,男人問:“這卡裏還有多少錢?”
南歌含糊一聲,對方沒聽清,湊近身:“什麽?”
說時遲那時快,南歌拿起手中的小瓶子沖着對方的臉上一陣噴,順帶還身手靈活的抄起背包甩了對方一個結實:“小兔崽子不知道學好,還敢打我銀|行卡的主意!”
這一下手可不輕,直讓對方眼前一黑撞上身後的老舊高牆,昏得厲害。
南歌逮着機會撒腿就要跑——
一聲“卡”讓南歌迅速脫了戲,趕忙掏了紙巾給小夥子擦臉,影片中的辣椒水只是普通清水,小夥子連連道謝,南歌問:“沒打疼你吧?”
如此關切龍套的主角實在少見,對方止不住的擺手,哪好意思吐苦水,直道:“沒有沒有,挺好的。”
導助跑過來:“江導說甩包的動作再利索些,還有,背帶擋着臉了。”
南歌:“……”
江衛東向來追求精益求精,這樣的要求實屬常見,兩人将這一段又重複了一遍,之後徐逸舟上場,他慢悠悠自轉角處出現,在南歌準備逃跑的那一刻把她攔下了。
南歌沒擡頭,以前是對方的同夥,被來人按住肩膀,手肘下意識往一側擊去,卻不料對方的速度更快,輕巧将她反手一扭,雙手背在身後,瞬間就動彈不得了。
南歌也就着來人的舉動靠在男人的懷中。
徐逸舟只着一件深色襯衣,從她的角度看能瞅見對方挽起的袖口,露出的手臂有力,經過這些天的拍攝似乎曬黑了一點。
但這種打量轉瞬而過,在鏡頭前的南歌不敢馬虎,江衛東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盯着,南歌一撇嘴,踮起腳尖透過那層薄薄衣料咬在徐逸舟的肩膀上。
頭頂傳來男人吃痛的嗓音,無端帶着滿腔的詫異,倒吸了口涼氣道:“我去!”
徐逸舟身上的體溫就這樣清晰的穿過來,能感覺到對方抓着她的手腕一緊,身體壓過來,直把她逼進牆邊,感受到來自眼前人的威脅,南歌喘了口氣,倉皇松口。
南歌整個身子被男人圈在懷裏,正想着該不該示弱,擡眸卻見男人并未将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對方蹙緊眉,側眸,嘴角要笑不笑的揚起幾許,說不出痞樣。
他輕佻道:“沒看見小爺我正會美人麽?”
正因女孩兒方才行為感到滿腔憤意的小賊一怔,又聽對方道:“滾!”
這一聲雖輕,可氣焰不小,實在駭人得緊,只等到徐逸舟臉色一暗,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小賊跑得急,驀然被對方故意絆了一跤,踉跄跌在地上。
徐逸舟不耐煩:“把錢留下。”
他稍作一頓,又道:“下回再讓我看見你在爺爺我的地盤上搶生意,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俨然一副混混頭子的做派。
之後便如劇本上一一發展,女孩兒目光緊盯着少年那張英俊的臉終于認出自己心念的兒時玩伴,那人還未跑遠,南歌唰的下拍了把徐逸舟的肩,驚道了句“江澈”。
只眨眼的功夫,徐逸舟上一秒還氣勢頗足的傲氣神情霎時間就被這一巴掌拍得煙消雲散。之前女孩兒毫不留情咬下的痛意還在,他差點碰起來:“你這丫頭,下手輕點!”
這是兩主角的初遇。
很顯然,有了之前的拍攝經驗,再反過來拍這一段南歌已是得心應手,況且在此之前也與徐逸舟對過好幾遍詞了,江衛東似乎對這一段還算滿意,一直沒有喊停。
南歌一臉無辜的瞅着徐逸舟,被對方這一喊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肩,她漂亮的臉蛋一皺:“誰讓你無聊,裝什麽古惑仔!”
這場戲讓柳沁笑得花枝亂顫,說是從來沒有見過徐逸舟這般啞口無言的模樣。
畢竟之前徐逸舟參演所飾的角色皆是瞧起來傲到不行,或是出盡了風頭只輪得到讓別人憋屈的勁,南歌這一脆生生的反駁,還真像是把對方給震住了。
cut後徐逸舟長嘆了一口氣,襯衫的肩部還殘有南歌留下的星點唾沫,直接去換衣服了,南歌簡單向江衛東确認了一遍,見沒問題,也跟了過去。
南歌走到車邊的時候徐逸舟已經換過了一件衣裳,他打開suv車門,修長的手指還在扣着襯衣最上面的三兩顆紐扣。
南歌倚在門邊看他:“你沒事吧?”
徐逸舟扣完最後一粒紐扣,話也不說的擡腳下車,站在南歌身邊。
看徐逸舟遲遲沒有回應,南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喂……”
徐逸舟側過身看她,湛黑的雙眸微斂,突然用手捏住了南歌的下颌,對上她倏然湧上驚異神色的眼睛。
徐逸舟的嗓音低沉:“下嘴不輕啊你。”
南歌稍愣,轉而讪讪笑了笑:“很痛?”
徐逸舟皺眉,口吻帶着點感慨:“你倒真舍得。”
南歌讨好道:“我這不是怕江導喊停嘛,繼續你一遍過的神話不好嗎。”
“是嗎?”徐逸舟擡眉,“所以對別人手下留情?”
他怎麽會看不出,南歌與那小夥子對戲時的謹慎小心,唯恐傷了對方。
南歌誠然道:“不是自己人,不好下手。”
徐逸舟聞言多看了她幾眼,似乎對這個解釋還算滿意,即刻放開她。
南歌主動湊上前去挽他的手:“原諒我了?”
徐逸舟沒說話,南歌轉了轉眼珠子,極快的在徐逸舟的臉上親了一下,自問自答道:“原諒我了。”
徐逸舟終于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他哪有那麽小心眼,況且南歌雖是下嘴不輕,但也沒用多大勁,這點痛他還是受得起。
只是……
那種被對方貝齒輕咬啃噬的滋味,似乎還顧及他的感受,在停頓幾秒後松了松口,在鏡頭拍攝不到的瞬間将唇緊貼在他的鎖骨最上方……
這感覺說是難耐也不為過。
天色漸晚,考慮到昨晚大夥兒都喝多了,今天還上頭昏沉的人實屬不少,江衛東讓大家早早收了工,自己也回房休息去了。南歌打扮一番後在停車場等着,害怕被外人認出,還專門戴上了帽子和墨鏡。
徐逸舟見到南歌的時候對方正在埋頭刷微博。
徐逸舟摘下她的眼鏡,提醒:“上車。”
南歌這才回過神來,自上回劇組故意透露了幾張徐逸舟在片場拍攝的照片後,網上一時間熱議非凡,“毒刃”這兩字劇名不斷被刷上熱門,就連柳沁也當着媒體的面承認,說自己為有幸參與江衛東導演的新片而感到榮幸。
但随後有消息證明柳沁并非影片女主,一衆人翹首以盼,徐逸舟向來不愛拍感情戲,與之合作緊密的女演員更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江衛東這回找上了哪位女明星來與徐逸舟配戲。
南歌在車上摘去帽子,好奇問:“聽說除了拿獎的那部片子外江衛東還找過你一次,但是你以不拍床戲給拒了?”
南歌一雙眼睛在昏暗的車內眨巴着,竟格外清亮,徐逸舟斜睨她一眼,皺了皺眉,南歌若有所思晃了晃腦袋。
不過也對,聽說徐逸舟向來不愛拍感情戲,連吻戲都沒有,這直接就上床了實在是不合理。
簡直就是業內“禁欲”二字的代表。
徐逸舟沒準備搭理她的這個問題,問:“你在看什麽?”
說着就要去瞧她的手機,南歌飛快收手,回:“沒什麽。”
她怎麽可以讓徐逸舟看見自己的小號……
雖說也沒發出過什麽奇怪的言論,但好歹混跡徐逸舟粉絲圈多年,陸陸續續轉過其消息不少,她才不想讓徐逸舟覺得自己在幾年前就對他有所觊觎。
徐逸舟還說要追她呢。
南歌都能想象出徐逸舟那雙深邃黑眸裏透露出得意色彩的模樣,說不定以對方的個性,打蛇打七寸,直接來句“不用追了”,那損失就大發了。
南歌清了清嗓子,立馬轉移話題:“咱們現在去哪?”
徐逸舟對之前的問題也不深究,收回視線,緩緩道出一個地名。
果真是有錢人,專挑貴的去。
南歌暗诽,幸虧收工後回房換了條長裙,不至于在那奢氣的要死的餐廳顯得格格不入。
下車前南歌拉着徐逸舟沒動身,用手扯了扯領子,問:“怎麽樣,我這樣可以嗎,發型有沒有亂?”
實在是沒時間做頭發,她出門前快速将長發松松挽了個低髻,只留下鬓角的幾絲碎發微微燙了卷。對于自己的手藝南歌是相當自信的,但也不知道經過這一路保持得怎麽樣。
徐逸舟輕描淡寫回她:“挺好的。”
“真的?”南歌懷疑,“可是剛才我問的時候你都沒仔細看我。”
徐逸舟看了眼手機,擡眸:“我這一路都在看你。”
南歌一怔,被對方這冷不丁的話給說愣了,不管這算不算情話,但南歌不得不承認她是受用的。
所以她輕應了一聲,不再多言。
徐逸舟順手幫她理了下鬓發:“走吧,她已經到了。”
事實證明,元美玲為了今晚也精心打扮過,一身酒紅色長裙極為配她,漂亮的讓人一不開眼。
但好巧不巧的是,她好像和元美玲撞衫了。
雖款式有所差異,區別确是不大的。
元美玲瞧着她好半天才眨眼,起身相迎。她上下打量了南歌幾眼,小姑娘本就白皙的臉蛋在紅裙的映襯下更顯嬌嫩,跟剛剛剝皮的剔透果肉般似要溢出水來。
元美玲笑:“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公主啊?”
說罷她眸光微轉,定格在徐逸舟沉着的臉上。
原本以為自家兒子找上這姑娘不過是為了應付那難纏的徐淑雲及張家丫頭罷了……
元美玲暗自詫異,真看上人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娘子貓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3-25 10:4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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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馳
同桌的除了言笑晏晏的元美玲外, 其丈夫與即将滿兩歲的小女兒Anna也在随後而至,小千金很活躍, 還被自家父親抱在手上時兩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滴溜溜的亂瞟, 只等一挨上座椅的邊,小丫頭蹒跚着一搖一晃的直接就撲向了正襟而坐的徐逸舟, 給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徐逸舟無奈, 只得抱起這小丫頭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元美玲的丈夫聽說是位在業內小有名氣的畫家,目前任教于國外某數一數二的美術學院, 兩人似乎是在元美玲在國外拍戲期間認識的,南歌看得出來元美玲應該是真心喜歡對方的, 男人的優雅兩字從骨子裏透出來, 舉手投足間盡顯紳士風度。
雖有些拘謹, 但卻不失為氣氛着實不錯的一頓飯,加上元美玲調侃有度,場面還算活躍, 直到徐逸舟主動提南歌斟了杯果飲,元美玲突然道:“說起來, 我那兒還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呢。”
南歌看徐逸舟一眼,以為元美玲是在與徐逸舟說話,卻不想徐逸舟只是俊眉一擰, 并不接話,南歌愣了愣,這才發現元美玲看得人是自己。
南歌驚疑回望,反問:“我?”
元美玲輕快點頭, 稍一思索道:“等吃完了飯去我那兒坐坐,正好也有許久沒見了,咱們可以好好敘敘舊。”
這俨然朋友間的對話讓南歌受寵若驚,見南歌并未爽快應允,元美玲說:“我喊過我家逸舟許多次,本想給他好好做頓飯,可他從來不依我,實在是不夠可愛。”
這話題冷不丁的就轉到了自己身上,徐逸舟一陣頭疼的模樣,眉眼間難得多了幾分無辜的神色,無可奈何道:“畢竟你做的飯菜實在是不怎麽樣。”
在自己丈夫瞬間認同般大笑出聲的情況下,元美玲嗔了徐逸舟一眼:“我可是難得才下廚一次。”
南歌笑笑,這邀請南歌實在不敢輕易應承下來,她猶豫着望見徐逸舟,對方用叉子喂了小塊蛋糕給懷抱中的小丫頭吃,淡然出聲:“太晚了,她明早還得趕戲。”
這話便是替其婉拒,讓南歌早點休息的意思了。
元美玲見狀也不繼續勉強。
這孩子從小便跟她不親,雖是惋惜自己忙于事業而未能參與對方的童年生活,但她也無能為力,加上後來與徐志文的婚姻出現變故,自己就更是鮮少顧及這些,等她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将一切看透徹了,才發現對方已長成俊美豐姿的少年,有些東西到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彌補的。
如今她淡出圈子,将全身心都投入了此時一臉惬意撲在徐逸舟懷中的小丫頭,也是有過此種考慮的。
她有幸觸及自己曾奢望過的事業最高峰,如今功成身退,日子過得怡然而悠閑,倒是感覺輕松自在了不少。
看出南歌臉上表露的些許歉意,未避免冷場,元美玲極快的轉換了話題,笑道:“要知道有如今這光景,我當初說什麽也得認了南歌做幹女兒,幫我家小子訂個娃娃親。”
正喝着徐逸舟遞來的果飲,被元美玲如此一念,南歌很不争氣的被華麗麗嗆了喉嚨。
這元女神的腦回路實在有毒。
南歌偏過腦袋咳紅了臉,一桌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望過來,南歌臉皮薄的很,只等徐逸舟擡手替她拍背時幹脆将臉埋在了徐逸舟的肩膀上,身子咳得一抖一抖的。
卻不想如此一來,更像是被徐逸舟用手圈在了懷中。
小丫頭也學着徐逸舟的樣子輕拍了拍她的手,元美玲擔心問:“沒事吧?”
南歌埋頭擺擺手,元美玲說:“別激動啊。”
南歌:“……”
徐逸舟哭笑不得,但表面上還算鎮定,對元美玲說:“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元美玲接話:“那如果我把你小時候誇照片上小姑娘漂亮的話告訴給南歌聽,她會不會更激動?”
徐逸舟:“……”
徐逸舟的額角抽了一下,并未接話,南歌能感受到他擡手撫額的動作。
南歌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下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驚呆了。
她沒聽錯吧,徐逸舟小時候誇了她?
誇她長得漂亮?
害羞。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南歌欠了欠身,提出要去一趟洗手間。
畢竟她得好好确認一下自己的睫毛膏有沒有變成黑眼圈。
鏡子中她的妝容還算幹淨,南歌在心裏贊了一遍眼妝的防水效果,洗了手走出衛生間,對面有人從裏走出來,南歌擡頭就看見一張自己并不想看見的臉。
偏偏對方還在稍愣過後展現出幾絲尤其驚喜的表情。
“南歌!”
南歌下意識躲開來人準備過來拉住自己的手,對方的手一頓,迅速沉下臉來擋住她的去路。
這情況實在是出乎了南歌的預料。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裏碰見林晏,比起襯衫黑褲的徐逸舟來講眼前人顯然穿着正式多了,西服西褲加上白襯衫和領帶,似乎相當重視今日的赴約場合。
南歌看他一眼,沒吭聲,林晏見對方終于肯正視自己已經是慶幸不少,柔聲道:“之前打你電話你一直沒有接,我們聊聊好不好?”
他的聲音隐有顫意,透出幾分期冀的色彩。
可是南歌卻擺明了不吃他這一套。
南歌不露痕跡的退後一步,沉聲:“林先生準備跟我在這種地方聊聊?”
林晏蹙眉:“我們可以找到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而且……”
“是嗎?”南歌打斷他的話,“林先生不怕耽誤了自身要事?”
南歌如此一說,林晏才徹底回過神來,方才被兩人的邂逅沖昏了頭腦,差點忘了還有正事等着他。
林晏神色的快速轉變讓南歌不免有些譏諷,林晏自然也注意到了南歌眼中的情緒,但又不好多說什麽,只表情複雜的看向她:“你不必把我叫的這麽生疏。”
南歌與之對望:“你以為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這話讓林晏徹底噎住。
如果可以的話,他并不希望兩人再重逢時是這樣的場面。
林晏想,如果早點迎來這一天,他或許就不會和南歌分開了。
他不用為了生計而整日愁于給不了南歌應有的生活,也不會為了錢而窮途末路一籌莫展。這讓他感到無力又難堪。他知道對方曾省吃儉用只為了能送他那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吉他,也知道姿色姣好的少女在校園中也有大批愛慕者,更不乏家境不錯的有錢公子哥追求,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說是完全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想過,待他功成,說不定就會不一樣了,他可以重新把自己心愛的姑娘給追回來,給她最好的生活。
可是在這個大染缸裏,行進的軌跡終究是與自己最先的意願背道而馳。
若不是自那光鮮亮麗的高峰狠狠墜落,他想他應該記不起自己的初心,他原本也只是想好好對着心愛的姑娘唱她愛聽的情歌,如此罷了。
林晏目光灼灼看着眼前這個神色中已又些不耐的心念之人,倏然問了個與此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他問:“你有聽過我的新歌嗎?”
他所有的歌都是唱給一個人聽的,包括那首《南方有歌》,他不信南歌聽不出來。
南歌移開眼,只輕描淡寫道:“我沒功夫聽你的新歌。”
林晏說:“你撒謊了。”
南歌皺眉,林晏深深看着她:“你一撒謊就容易心虛。”
“我沒有,”南歌再次對上他的眼,“我只是覺得時間耽誤太久,你的貴賓該等急了。”
這回南歌說的理直氣壯,明面上是在為林晏考慮,其實已經在暗暗趕人了。
南歌話音未落,卻見對方直接朝他邁步逼近,身後是洗手臺,南歌退無可退,腰部已經沾上了水漬。
南歌一直淡然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幾分慌亂,冷言出聲:“林晏,你……”
跟前人直勾勾盯着她的臉,南歌揚手就要去推他的肩膀,卻被林晏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南歌不可思議:“這裏是公衆場合。”
“我不在乎,”林晏說,“就算被報道出去,由那些媒體說好了。”
南歌啞然,林晏道:“我已經不想去管那些是非了。”
這樣闊達,實在是不像林晏的作風。
只是南歌也無心顧及這些,她咬唇,臉上已燃起了怒意:“這就是你說你想心平氣和跟我談談的态度嗎?”
林晏有良久的沉默。
如果南歌聽得進他的話,他也不至于作出如此的舉動。
他只是想讓南歌知道自己已經和以前的那個他不一樣了。
不必為了那杯水車薪而四處奔波,不必為了一個施舍般的機會而四處看人眼色,更不必整日敏感多疑,唯恐哪日墜入崖底,永遠失去在粉絲眼中獨有的耀眼光環。
只是這一些話林晏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有人揪着他的衣襟,直接将他拉開了南歌的面前。
林晏聽見南歌的驚呼:“徐逸舟!”
想起昨晚徐逸舟的婉拒,說是沒空與徐志文吃飯,他原以為徐逸舟真有什麽重要的事脫不開身,卻不想居然和南歌在一起。
林晏恍然大悟,南歌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早該想到的。
只是這種驚訝的神色一晃而過,更多的是被徐逸舟如此行徑而感到羞辱的情緒,況且還是在南歌面前。
林晏厲聲:“徐逸舟,放手!”
“要我放手,”徐逸舟斂眼,“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提早更~
☆、箭在弦上
徐逸舟這話似乎一語雙關, 在林晏聽來顯得頗為耐人尋味。
林晏甚至想起徐志文曾在自己面前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徐家只徐逸舟一獨子而已, 不該想的便別肖想太多, 省的為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讓林晏徒生出一股惱意,對方再矜貴, 不過是打娘胎裏出來的高人一等。
這世界從來就是這麽不公。
林晏氣紅了臉, 大有還手之意,四周一如渺無硝煙的戰場, 箭在弦上,只待引弓。
一切不過是眨眼間而已。
徐逸舟的目光凜冽如刀刃, 在林晏出手前毫不費勁的擋下了他的拳頭, 只反手一扭便讓林晏瞬間失了力氣, 快到根本沒讓林晏有來得及反應的時間,霎時毫無招架之力就被對方所牽制,偏偏徐逸舟還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林晏只覺得後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徐逸舟輕蔑看他:“在出手前你就該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才好。”
林晏咬牙, 鼻子裏還喘着粗氣:“徐逸舟,你……”
徐逸舟冷笑:“我如何?”
林晏氣得哆嗦,撐扶在地上的雙手緊捏成拳, 有良久的沉默,終是什麽也沒說出口。
再嚣張的氣焰,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羞辱罷了。
林晏喘了口氣,呼吸粗重。
此時南歌已經快速小跑到了徐逸舟的身後, 這場面讓她愣神良久,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見着如此一幕。
南歌輕拉徐逸舟的衣角,不解:“你怎麽來了?”
徐逸舟放開林晏,沒吭聲,忽聞身後傳來一陣錯亂腳步聲,南歌與徐逸舟不約而同循聲望去。南歌提着一顆心,唯恐被外人瞧見這副局面,不然又不知該生出多少事端了。
目光中走在最前的是身着此餐廳制服的男侍者,面露焦灼,而後陸續跟着兩三人,正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南歌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張媛。
南歌怔然,下意識瞧了眼徐逸舟,卻不料對方并未将注意力放在正朝此款款走來的佳人身上,只見徐逸舟緊蹙着眉頭,視線定格在年齡最長的那個男人。
南歌也順着徐逸舟的目光看去。
對方步履穩健,神态間透露出常人難有的威嚴,雖能瞧出男人已經上了些年紀,但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魄力卻是無法忽視的,有種經歲月打磨的成熟穩重之感。
看得出來對方也已經發現了徐逸舟久未移眼的清冷視線,男人輕瞥過儀态盡顯狼狽的林晏,稍一沉氣,眉頭更是隆重的蹙緊。
有須臾的打量,隐約的面熟感,南歌确信自己一定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男人。
最先出聲的人是張媛。
她驚訝的喚了聲“徐逸舟”,踩着高跟鞋加快步伐跑來,扶起了還半跪在地上的林晏。
張媛的舉動更是讓林晏因自己此刻的狼狽作态而感到窩火,但遲疑一秒,還是由着張媛攙上自己的手腕。
張媛看向徐逸舟:“怎麽回事?”
沒有人作聲。
直到侍者小聲道:“我看這位先生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
能來此地的大多都是貴客,他原想着讓徐志文親自解決了這件棘手事,畢竟徐志文的名頭擺在這,況且從今日徐志文與在座人的言語中來看,這林晏還是徐家的人,指不定還能讓對方記得他的些許好處,要真與徐家挨上一點邊,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只是他沒有料到徐逸舟似乎也與徐志文破有淵源。
徐志文一直沒有理會明顯在此事中落了下風的林晏,他緊盯着徐逸舟,薄唇輕啓:“你口中的要緊事,就是在這裏與人大打出手?”
徐逸舟并未回應,對方徒然将嗓音提高,顯然是氣極了:“不成體統!”
徐逸舟不怒反笑,拉過南歌的手就要離開,徐志文稍一停頓,沉下聲:“再怎麽說林晏也是你的親弟弟,逞逞口舌之争也就罷了,何必把人家小姑娘牽扯進來。”
餘光瞧見男人輕睨自己的眼光,南歌心中生出不少狐疑,而這話一出,更是連“震驚”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訝異。
林晏是徐逸舟的親弟弟?
開什麽玩笑?
如此想着,南歌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只一回望,又聽男人道:“老大不小的人了,還玩這種搶女人的戲碼,要想在對方進徐家門前先來一個下馬威也不該耍這種小孩子游戲。”
感受到身邊人的錯愕,徐逸舟也有短暫的微怔,只眨眼的功夫,臉色陰沉的駭人。
而林晏也在這時反應過來,順着徐志文的話道:“想沖着我來就直說,徐逸舟你何必拿南歌當槍使!”
“回去,”徐志文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還嫌不夠丢人嗎?”
雖說是剛認祖歸宗的兒子,但方才那在徐逸舟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的模樣他看得真切,實屬窩囊。
到底不是自小帶着自己身邊的,随了他母親那邊的市儈習氣。
林晏一肚子火沒發出來,又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有片刻的猶豫,林晏走向南歌,緩下聲來:“南歌,我說過了,我都是為你好,我們談談好不好?”
南歌臉色難看的別開眼,這一情況打得她措手不及,南歌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甩開林晏心切朝自己伸來的那只手的,也不記得是如何從徐逸舟身邊跑開的,再回到席間南歌眉眼間的神色明顯不對勁,元美玲吓了一跳,擔心問:“這是怎麽了,不舒服?”
南歌并不想因自己私事而起的情緒牽及元美玲,沉默的搖頭,而徐逸舟也片刻後趕來,他額上有細密汗珠,細看嘴角也不知因為何事而挂了彩,南歌不想深究,只揣着一肚子莫名委屈,想早早離開這地。
元美玲只道兩人吵了架,還暗自責備自家兒子不會好好說話哄女孩子開心,徐逸舟看她一眼,道:“徐志文也在這裏。”
徐逸舟的清冽嗓音傳入南歌的耳,方才恍然大悟。
徐志文如雷貫耳的名字她怎會不知,只是不想就算曾有小道消息傳過元美玲的前夫是某位在國內影響力舉足輕重的富商,這千算萬算,可也沒人敢算到這財神爺的頭上。
大家都傳徐志文能有今天的位置是因為娶了位背後勢力頗豐的太太,卻不料徐志文早些年承認已離婚的愛人,竟是影後元美玲。
這段事情若被人知道肯定是得引起紛紛熱議的,指不定經由網友一開腦洞又得編成什麽傳奇故事供人遐想。
元美玲這下也坐不住了,好在剛才小丫頭苦鬧着要出去溜達,早在前一刻被她爸爸抱去附近商場玩了。
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徐志文。
元美玲心頭一緊,驀然反應過來南歌也在,居然險些在外人面前失了儀态,只不過南歌其實也無暇顧及這麽多,稍一招呼後,便提包走人。
徐逸舟看元美玲一眼,略一皺眉,緊跟着南歌的腳步也推門走出去。
兩人同一時刻踏進電梯裏。
南歌撇嘴咬咬唇:“你跟着我做什麽?”
徐逸舟道:“有些事情我們得說清楚。”
周圍靜了幾秒。
南歌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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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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