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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沒瞧見嗎?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追着兩個人跑呢,尤其是墨離。”
“要說墨離啊,追的最帶勁的還不是沈家的二姑娘嗎?瞧,坐第二排的。”
“沈家有的是錢,你操心什麽?”
“沈萬銀要是知道他閨女把錢全扔在這戲子身上還不氣死?”
沈茹聽到這些話,禁不住緊緊的握緊了五指,捏成了拳頭。
墨離……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墨離,沈家被燒成了灰燼。
這個墨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竟能讓沈妙妙如此神魂颠倒?
☆、是個魔星
随着鑼鼓聲響起,只聽得一道柔媚的聲音在臺上響起。
“繡鞋兒剛半拆,柳腰兒夠一搦,羞答答不肯把頭擡,只将鴛枕捱。雲鬟仿佛墜金釵,偏宜髻兒歪。”
唱曲的人甩着水袖,俏生生的從後來款款而來,果真是柳眉杏目胭脂面,生的婀娜動人。
沈茹細看,這裝扮成旦角的人她認得,就是上次在她家裏唱戲的那個心侬,長得男生女相,扮起來卻是妖嬈。
心侬這一出來,底下的觀衆就騷動起來。
緊接着,只聽到一個清越而動聽的男子聲音響起:“我将這紐扣兒松,把縷帶兒解;蘭麝散幽齋。不良會把人禁害,咍,怎不肯回過臉兒來?”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走了出來,底下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墨離!墨離!”
沈茹聽到人群裏有人叫着,第二排沈妙妙激動的揮舞着手帕子,差點沒站起來。
原來他就是墨離!
沈茹定睛看去,只見這叫墨離的生角生的身姿挺拔,身段修長,只看背影,便覺得恍如玉樹一般,那人轉過頭來,恍然星眸如燦,墨眉修長,鼻梁高挺,眼眸含情時帶着一股勾魂奪魄的氣度,果然是個出衆的美男子。
她大概明白沈妙妙神魂颠倒的原因了。
這樣一個男子,對着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子暗送秋波之時,估計也沒幾個能擋得住他的魅力。
臺上墨離正唱着:“我這裏軟玉溫香抱滿懷。呀,阮肇到天臺,春至人間花弄色。将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這調調一聽,沈茹禁不住臉都紅了,心裏啐了一口,什麽銀詞豔語?
再看二排的沈妙妙,早就滿臉放紅光,雙眼放狼光,目不轉睛的盯着那男子的臉,生怕錯過一秒。
沈茹撫着額角,覺得頭疼的很。她恍惚記得,前世那個時候,沈妙妙也是沉迷這個墨離,有一日失蹤沒有回家,整個沈府都急了,四處派人去找。她那時已經嫁在段家,很多事情不知道原委,只是在段家着急,結果有人傳言說是沈妙妙被墨離劫持了,待得沈妙妙回到家中時,面如死灰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晚,沈家的大宅子起火,燒的只剩下幾個耳房,損失了不知多少財産,父親氣的大病一場纏綿病榻半月有餘,自那以後,沈家便漸漸敗落了。
沈家去告狀,官府着人去捉拿墨離,哪只如意戲班當夜就撤走了,再也不見蹤影。
想起那些事,沈茹真是心有餘悸,那場大火因墨離而起,究竟是不是他放的?至今還是個謎團。
如今沈妙妙還是這樣迷戀墨離,她一時倒是想不出多好的法子。
她再擡頭看戲臺上那深情款款的男子,只覺得背心裏冒出了一股冷氣。
一直看到戲散,坐在第二排的沈妙妙已經将手頭的幾個大銀子都賞給墨離了,還是意猶未盡。
戲子散場,沈妙妙已經到了後臺,左顧右盼不見墨離,一把抓住了心侬的袖子,問:“墨離呢?墨離呢?”
心侬看着她,微微苦笑:“他先走了。”
沈妙妙失望極了,垂着腦袋往外去了。才走幾步,心侬卻叫住了她。
“是墨離回來了嗎?”她迅速的問。
心侬搖搖頭,手裏拿着一件薄紗鬥篷,道:“沈姑娘,你現在回去更深露重,你穿的這麽單薄,不如帶上這件披風吧,新的,我未曾穿過的。”
沈妙妙失望的瞟了一眼那披風,便接了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心侬看着她的背影,呆呆看了幾眼,也轉去了。
這時,卻從鏡臺後面轉出一個俊美的男子,妝容未卸,眸底冷冽,帶着一絲邪魅的笑,冷聲道:“好一個纏人的大小姐!”
心侬看他這樣輕視的表情,禁不住勸道:“沈姑娘其實很單純的女子,她不過想跟你多說幾句話,你何必這樣冷她?”
墨離哂笑一聲:“單純?你該知道,我最讨厭沒腦子的女人!”
心侬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你呀,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別人求不得的,你卻當做垃圾!”
墨離哼了一聲,沒有做聲。
這時,班頭走過來,對墨離說:“墨離,有位姑娘點名要找你。”
“不見!”墨離雙手環胸,看都沒看班主一眼。
“那姑娘說了,你若是不見,她便讓咱們如意班子明天就滾出春陵縣,你還是見見吧?拜托拜托。”班頭央着他。
墨離修眉蹙起:“好大的口氣!那我就會會她,看看她到底要怎樣将我們趕出春陵縣!”
戲臺上,幾個孤零零的燈籠吊着,人群早已散去,越發顯出熱鬧後的清冷凄迷。
沈茹站在臺下,看到玄衣男子掀開簾幕從後臺走到前面來,她櫻紅的唇角勾起一絲淺笑,他果然被她激出來了。
墨離本以為說出那話來的該是個盛氣淩人的大家小姐,此時可見到她袅袅娜娜的站在臺下,一襲月白襦裙外面披着潔白如雪的錦緞鬥篷,烏發如雲,轉頭時,一雙桃花眼中仿若流波輕漾。
墨離一怔,站在臺上,居高臨下的看她,語氣依然清冷:“就是你要見我?”
沈茹擡頭看他,這男子一身玄衣,身姿高大修長,卸了妝容的他竟給人一種高貴冷冽的壓迫感。
一個戲子?不大像,倒是像個世家公子。
見沈茹不說話,他譏諷的說:“就是你要把我們一夜之間趕出春陵縣?好大的口氣,我倒要問你,你怎麽做到?”
沈茹微微一笑:“你們戲班要走要留,又豈是我一個女子能決定的?只是我如果不這麽說,你墨離公子又怎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墨離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好一個激将法!他居然上當了。
他不怒反笑,半蹲在她的面前,目光跟她一般平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臉說:“姑娘這麽晚還不走,難不成是想跟我花前月下?”
沈茹不想這厮居然敢調|戲她,啐了一口,嗔道:“我可沒那個閑心思!我來找你有事。沈妙妙是我的妹妹,我是為她的事情而來。”
“哦?”墨離的眸子意味深長的在她身上打轉,“原來是你沈大姑娘!雖然我不是春陵縣人,但聽聞沈大姑娘同段公子訂婚退婚,似乎和破落戶糾纏不清,如今,是打算跟我一個戲子也糾纏不清?沈姑娘好風|流哦。”
沈茹臉色微紅,沒想到墨離說話如此直白刺耳,她吸了一口氣,語氣鎮定的說:“謠言止于智者,我想墨離公子應該不是蠢貨,我選擇相信這一點。”
墨離冷笑一聲,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我來,是想說一個要求。我希望墨離公子不要再和我妹妹沈妙妙見面,不要和她有任何糾葛。公子是否可以答應我?”沈茹直接說明了來意。她知道解決這件事不容易,如果墨離答應這個條件她可以給銀子,只要在她接受的範圍之內。如果墨離不答應,她再想別的辦法。
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墨離,便知道他是個刺頭子,絕沒那麽好對付,這一次會面她就當個投石問路,并未抱太大希望。
“我答應你。”
男子的話音落下,沈茹怔了一怔,他答應了?如果他答應了,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沈家就不會遭遇大難,這麽簡單?
“不過有條件。”墨離又道。
沈茹眉頭微蹙,斜眼看着他:“公子請說。”
“你不讓我見你妹妹,那麽我就換一換,我見你可好?”他幽深的鳳眸向她送了一個秋波,看的沈茹心尖兒一顫。
“什麽意思?”她猶疑的問。
墨離站了起來,依舊居高臨下的看她,玩笑似的說:“作為補償嘛,很公平。我可以答應從今往後跟令妹無任何糾葛。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同我見三次。”他彎下腰,對她眨眨右眼:“是私底下,兩個人面對面,幽會哦。我不貪心,三次,足矣。”
沈茹咬牙切齒,心裏恨恨。
“你說話算話?”她目光灼灼的看他。
墨離揚眉:“我墨離一言九鼎!時間地點嘛,我來訂。”他勾唇邪魅一笑。
沈茹深吸了一口氣,她驀地想起了陸歆,萬一陸歆知道,該怎麽辦?
墨離臉色一冷:“你如此猶豫,莫非有了心上人?”
沈茹瞪他:“要你管?”
墨離冷笑一聲,沒有做聲。
“好!我答應你!不過見面之時,你不得有任何越軌行為,否則算你違約!”
墨離見她答應了,眸子流光閃過,清雅一笑:“好,我答應你!”
“擊掌為盟!”沈茹一雙明亮的雙眸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墨離勾唇,伸出了手掌,只感覺手心一股柔軟,是她的手輕拍了一下,竟還一股豪氣的樣子,心裏禁不住好笑。
桃兒在梨園門口等着,看到沈茹出來立即迎了上去,見到姑娘眉端緊蹙,試探的問:“姑娘,事情可解決了?”
“哪有那麽簡單,那人我看簡直是個魔星!”
桃兒聽了着急,問:“那可怎麽辦?”
沈茹冷笑一聲,看了她一眼:“能怎麽辦?涼拌!”
他說見,那就見好了,她就不信,他還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他一個戲子,若是在春陵縣作奸犯科,就是衙門也饒不了他。她怕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出場,高能預警!
☆、桃花之約
沈茹回到家中,想起墨離的那個三次之約,覺得心中很是不安。
當晚,她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個孩子送到沈家來,指明要送給她的。
沈茹拿到了信,信封粉白色,不是生意信函,封面是淡淡的梅花,她隐隐的感覺到這應該是來自墨離的信箋。一想到這裏,她心口驀地一跳,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看周遭無人,立即拿回了房中,關了房門,這才慢慢的拆開那封信。
裏面是一個方勝的菱形,雙菱相疊,寓意同心,沈茹看的一呆,方勝?方勝同心?寫情書才這樣疊吧?
她眉宇間顯出幾分惱色,恨恨的拆開了這個方勝,只見宣紙上是龍飛鳳舞的行書墨字,寫的神采飛揚,隐隐的仿佛看見那人飛揚而邪佞的臉。
信上寫着:“明日傍晚,日落之前,渭水湖畔。”
渭水湖是城西一大湖,春日裏風景不錯,但是到了日落之時那邊肯定人煙稀少,這厮約在那裏是個什麽意思?
沈茹的眼底浮出猶疑之色,潔白的貝齒咬了咬唇,顯得有幾分苦惱。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一早,東街上敲鑼打鼓,只見百姓們讓出一條道,道中間幾個捕快押解着一個戴着鐐铐的男人游街。那男人身量極為高壯,蓬頭垢面,亂發遮住了面貌,衣衫破舊,手臂上被劃了幾道血痕,笨重的鐐铐铐着他的雙手和雙腳,走起來頗為費力。
帶頭的捕快敲着鑼鼓叫道:“江洋大盜胡飛天落網啦!好消息好消息啊!江洋大盜胡飛天落網啦!”
他敲一聲鑼叫一聲,引得愛看熱鬧的人追了一路。
有好事的人喊道:“捕快大哥,是哪位逮到這汪洋大盜的呀?”
敲鑼的捕快将手裏的鑼槌往後一指:“咯,後面那帽子上插着紅綢花的就是,縣尉大人賞的花呢!”
衆人聽了,往那後面一看,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男子捕快帽子上斜插着一朵紅綢緞花意氣風發,整個人英姿勃勃,臉上斜斜一道淺的疤痕分外跟別人不同,叫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衆人紛紛笑着叫道:“說是誰呢?原來是陸大郎啊!原先是破落戶的頭子,如今做了捕快,倒是越發的出息了!”
“是啊!這樣子,是要奔着捕頭的位子去了吧!”
路人嘻嘻哈哈的笑鬧着,走在陸大郎後面的邢捕頭一聽這話,頓時臉都黑了。
他擡眼看着前面的高大年輕男子,幹黃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想當捕頭?除非踩着我的屍體走過去!
游完了街,日色幾近西沉。
出了衙門,到了街面上,趙勝一把拉着陸歆,滿臉笑容的說:“大哥!總算是成功歸來,咱們喝酒去吧!”
陸歆正要點頭,耳畔響起一陣銀鈴聲,他對那銀鈴聲異常的敏感,一聽到這聲音,眼底的神采陡然亮了起來。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他回身就跑,趙勝都來不及叫一聲,眨眼睛人影已經不見了。
他撓頭:“我的個大哥呀,咋消失的這麽快?到底發生啥事啦?”
銀鈴兒馬車走的非常快,陸歆幾乎要動用輕功才跟的上,一路向西往渭水湖邊去了。
陸歆看向天邊,太陽只剩下半張臉了,渭水湖遠離縣中心,這個時候她去那兒幹什麽?
他這一愣的當兒,馬車又遠了好一程,沒奈何,陸歆只有加快腳步又追了上去。
到了河邊,那馬車停了下來,一個窈窕的女子下了馬車,身邊只跟着一個小丫鬟,不是小茜,是個身穿粉衫,梳着兩個元寶髻的小丫頭,眉目細巧,顯得聰明機靈。
常趕車的忠伯并沒有出現,顯然,這個粉衫小丫頭居然連趕車都會。
陸歆有些疑惑,看到這主仆二人,她們的神色顯然很有些緊張,像是在等什麽人。
在外縣的幾天裏,他無時無刻不想跟沈茹相見,好容易逮到江洋大盜他第一時間便是要去跟沈茹報喜。但是現在相見顯然不是恰當的時機。
難道是沈家發生了什麽事?
陸歆隐在大樹後面,安靜的等待着,猶如守株待兔的獵人一般。
不一會兒,渭水湖上出現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一位玄衣公子,身材高颀,風姿俊雅,玄衣如墨,仿佛一張水墨畫。
沈茹乍然看到這只小船,愣了一下,她的右手握了握,在她的袖袋裏有一把銀質匕首,用來防身的。
墨離立在船上,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條縫,雙手拊掌,笑道:“沈姑娘好信用!請上船吧!”
小船靠岸,墨離向她伸出了手。
“姑娘?!”桃兒擔心的看着沈茹,夜幕降臨,孤男寡女,在一艘小船上,就是拐走了也是可能的,什麽事不能發生呢?太不安全了。
“怎麽?沈姑娘不敢?”墨離修長的眉微挑,挑釁一般的看着她。
“有何不敢?墨離公子又不是老虎。”沈茹不服氣的說。
聽到這話,墨離低聲笑了。
沈茹看到他伸出的手,他的手指細長骨節明細,就像修竹一樣,手如人一般的漂亮。
“我不要你扶,将你的漿遞過來。”沈茹說。
墨離明白她的意思,微微勾唇,收回了自己的手,彎身将木槳的一端遞了過去,沈茹扶着木槳小心翼翼的跨上了小船。
桃兒站在岸邊,巴巴的看着那船漸漸的遠了,不由得攥緊了雙手,心裏如同螞蟻爬過一般,隐隐的擔心。
陸歆看着那小船離開,驀地覺得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揪住一般,難受的呼吸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的喉頭上下的滑動,難道,她來這裏,竟然是為了同這個俊美的男子約會的嗎?
好一個圓月當空,好一個花前月下!
他背過身,緊緊的靠在樹幹上,大口的喘着氣,雙拳緊緊的攥着。
陡然間,他突然一翻身,狠狠一拳頭砸在樹幹上,“咚”的一聲,震得樹冠簌簌的往下掉葉子。
他只覺得有一股氣憋在心中,令他的胸口幾乎要爆炸。
小船兒輕輕的飄蕩在湖面上,此時的渭水湖面異常的平靜,一輪圓月照在空中,宛如玉盤,整個湖面泛着淡淡的銀光。
墨離将船槳擱在船上,讓小船輕輕的飄蕩。
沈茹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意欲何為,同時,手裏暗暗的按着自己的匕首,但凡這厮有一點異樣,她就一匕首插過去。
墨離看到她那副兔子似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從腰間取下一柄墨色竹笛,道:“如此良辰美景,我又豈會做些煞風景的事,不過陪一陪我這個孤單的人,于你沈大姑娘又有何妨礙呢?”男人的聲音如樂聲般郎朗動聽。
聽他這話,沈茹眼底浮起詫異之色,猜不透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将墨笛橫在唇邊,清雅的笛聲冉冉升起,猶如從天而降的仙樂一般。
沈茹驚詫的望着他,他一個戲子,可能懂音樂,唱一唱那西廂記裏頭“露滴牡丹開”之類的銀詞豔曲,可是能将樂曲吹得令人忘俗,卻不像一個普通戲子能做到的。
樂聲清雅,帶着幾絲幽怨,她仿佛看到冬天的雪地裏,滿樹紅梅盛開,繁華耀眼,轉眼間,風雪暴起,梅花随雪紛飛,零落成泥碾作塵……
良久,當她從樂聲中醒來時,他已經放下了笛子,安靜的看着她,一雙烏黑的眼眸仿若閃耀着天空的繁星。
“這是梅花三疊吧?”沈茹問。
墨離勾唇一笑:“這春陵縣城中還找得出認識這首曲的人,還真是不易啊。”
沈茹雙手拊掌,道:“墨離公子吹得不錯,沈茹佩服,這首曲子我曾經用琴彈過,就是我,也彈不出這樣的意境來。”
墨離定定的看着她,笑意從內而外,散發開來,倒像是一朵盛開的墨蓮花。
小船兒輕輕蕩漾,經過一個湖心島,島上種滿桃花,花枝繁茂,一直伸向湖面來。
船兒正好到了桃花樹下,桃樹高大,伸手需要大約一丈來高才能摘到那桃花。一般人,斷然是望塵莫及的。
墨離腳底輕輕一點,整個人便縱身而起,輕松的摘到了一支桃花,又輕巧的落回了小船上。
沈茹驚訝的看着他這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身姿如此輕靈,這輕功幾乎能媲美陸歆了。除了陸歆,這是她見到的第二個武功這麽好的男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茹正想着,帶着桃花香氣的枝條已經遞到了她的眼前,花枝上盛開着嬌豔的桃花兒,花瓣上還滾動着晶瑩的夜露。
“接着。”他将花枝伸手遞給她。
哪個女子不愛花?沈茹愣了一下,便伸手接了過來。
墨離一雙漂亮的長眸裏面盛滿了笑意,戲谑的說:“沈姑娘,你可知道,在我的家鄉,女子接過男子送來的花枝代表什麽?”
“啊?”沈茹一聽這話,頓時覺得這花枝她真的不該接。
“接受了花枝代表接受了男子的愛意。”墨離對她眨了眨右眼,露出邪魅的笑。
沈茹臉上一燙,迅速的将花枝扔在他身上:“我還給你!”
“哈哈……”墨離仰頭大笑,“已經晚了!沈姑娘是個有信用的人,說過的話可不能反悔哦!”
沈茹懊惱不已,恨恨的瞪着他。
“墨離公子回船吧,我還得回家呢!”她惱羞成怒。
墨離戲谑的看着她,無聲的笑着,手裏搖着雙槳,不一會兒,船果然到了之前登船的岸邊。
桃兒已經等得急不可耐,一看到船過來喜出望外,趕緊迎了過來。她見沈茹安然無恙,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沈茹擡腳上岸,頭也不回的就要走,只聽到墨離在船上暧|昧說:“沈姑娘,別忘了,我們的約會還沒完哦!我今晚很……快樂!”
沈茹紅了臉,回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扶着桃兒的手迅速的上了馬車。
一切都歸為寂靜之時,柳樹後面才閃出一個人影,他看着馬車離開的方向,濃眉緊蹙,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寒意和濃濃的失落。
沈茹到了家中,小茜都将床鋪鋪好了。她一副幽怨的樣子看着她:“姑娘,這兩次出門你怎麽都不帶我?你嫌棄小茜了嗎?”
沈茹笑了笑,一根手指頭抵在她的腦門上摁了一下:“誰說我嫌棄你了?現在事多了,身邊總歸要多幾個人辦事,此時我也要好好地培植出幾個親信出來。你資格最老,擔心什麽?”
沈茹覺得,小茜仔細,适合留在家中打理家事,桃兒機靈,技能又多,很适合帶出去辦事。
小茜這麽一聽,這才高興起來。也是,她一早跟在姑娘身邊,誰能比的過她?
因為舟車疲倦,她稍微洗漱便換了寝衣上了床,她躺在床邊,望着窗外的圓月,想起似乎陸歆走了好幾天了,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才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半睡半醒之間,只聽到“嗒”的一聲,一個人影落在了自己的跟前。
燭光已滅,只能借着外面的月光,隐隐約約的似乎是陸歆的身形。
沈茹還是一驚,立即坐了起來,驀地,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黑影一下子撲通一聲壓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只聽到男子低聲喃喃的叫了一句:“茹茹……”
作者有話要說: 周二入V。
作者菌寫文辛苦,已成熊貓,黑着眼圈求小天使們正版支持啦!
V當日萬字肥章哦~
V後我努力的更。因為要努力的養活自己所以得工作,然後還要加大動力碼字,應該會很忙,若有評論未回複多多諒解。評論都會看滴,若有問題俺會在有話說裏回答。(づ ̄ 3 ̄)づ
戳進微博,會看到陸歆的扮演者哦(想象滴),嘻嘻……
☆、醉酒之夜(萬字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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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歆……”沈茹被他那壯實沉重的身體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兩只手使勁的推他,他一身的酒氣熏得她幾乎都暈了。
“陸歆……”沈茹惱了,伸手去捶他的肩膀, 這個醉鬼!
驀地, 一只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拳頭, 摁在了她身體的一側,沈茹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陸歆的唇在她臉上擦了擦,似乎在尋覓什麽,沈茹氣的轉動腦袋, 卻被陸歆一只手扶住了後腦勺,尋着她的唇,便用力的吻了上去。
他吸吮着她的唇瓣,甚至用力的開啓了她的櫻唇,強勢的探入, 唇舌交纏在一起。沈茹只覺得從唇舌而來的觸感酥麻麻的傳遍了全身。
他的氣息漸漸急促,一只大手不知不覺已經隔着她薄薄的寝衣握住了她豐軟的桃梨,動作之間隐隐帶着浴望的氣息。
沈茹又羞又惱,卻掙紮不過。他的唇漸漸下滑, 在她雪白的脖頸啃了一陣, 又向下滑,隔着衣服落在她那桃梨兒的頂端用力的一啃……
沈茹只覺得渾身輕顫如同過電一般,她急了,這樣鬧下去他可是要翻天麽?沈茹驀地伸手在他後頸上一抓,抓的他“嘶”的一痛,似乎隐約清醒了一點。
他睜開惺忪的醉眼,迷迷糊糊的辨識着眼前人的面容。
“茹茹……”女子躺在他的身下,滿臉通紅,烏黑的長發披陳滿枕,櫻唇微腫,目光中滟潋着秾麗嬌媚的波光,而他的手還握在某個豐軟的部位。
女子羞憤交加的瞪着他:“還不放手?!痛……”
陸歆唬了一跳,縮回了自己的爪子,捂着額頭,翻了一個身躺在了她的身邊。
沈茹喘着氣,半晌才平靜下來。
她坐了起來,想起他方才的動作耳根更燙了,撇眼看他,嫌棄的說:“這麽晚你來做什麽?”
他的頭還是痛的,酒意一陣陣的湧上來,不知不覺就摸到了這裏,還做了那些事,那些事從前他也只敢在夢中對她做。
陸歆望着她嬌美的側影,最愛看她毫無修飾長發披肩的樣子,因為方才的拉扯,寝衣的領子也松松的垮着,那傲嬌的梨兒輪廓異常的惑人。
想起方才手下的手感,他只覺得喉頭幹涸異常。
“你之前去哪裏了?為何我來找不到你?”他突然問,聲音悶悶的。
沈茹眼眸一轉,心裏想着,墨離的事情要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了結,這種瓜田李下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我方才去了母親那兒,幫她數佛豆才回。”
男人突然冷笑了一聲,那聲音帶着寒意,又帶着幾分怒氣。
他突然一伸臂,将沈茹攬在了懷裏,臉埋在了她的頸窩。她要動,他卻雙手将女子緊緊的困在了懷裏不許她動。
“茹茹……”他的話音依然帶着醉意,“你知道我最恨什麽?我長這麽大,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我父親騙我,他說他去打獵會帶狐貍給我,可是回來的時候那些人只帶回了他的屍體。我叔父騙我,他說他會代替父親好好的照顧我,可是他卻派人追殺我。我的娘親騙我,她說你做一個農夫可以活的很開心,可是現在我一點都不開心!茹茹,不論誰騙我,你都不能騙我,因為……”他哽咽了一下,“你是我第一個上心的女人,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甚至是為你去死。所以,我不允許你騙我……”
他俯下身,扶着她的臉,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中閃爍着光芒,那樣子宛如一個天真的孩子,沈茹的心突然不安起來,因為她剛才就騙了他。
她不敢看他的眼,正要轉過臉去,又聽到他說:“茹茹,你只告訴我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只要你說這一句話,我便相信你,即便你曾經對我說謊,我全部都相信你,茹茹……你到底願不願意……”
沈茹心口“咚咚咚”的亂跳,她依舊不敢看他的眼睛。想起了上一世,嫁進了段家,生病了連個問候一聲的人都沒有,何曾期待有一個男子竟願意将性命交給她?都說男人的話能信母豬能上樹,可是這樣一個男子說出來的話,不知為何她居然信了。
如此厚重的愛,她這樣一個自私涼薄的人何德何能,真的配嗎?
她正猶疑着,只覺得頸窩驀地一重,陸歆的腦袋已經耷拉下來,垂在了她的肩頭,他竟醉過去了?
敢情方才說的,都是醉話?
她氣的真想現在就把這個人給扔出去。
想起他方才說的父親,叔父,母親,又覺得他可憐。
她将他推開,陸歆便平躺在一側,她悲憫的看着他,伸手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臉,拂過臉上的那道疤,被自己的親人追殺該是多麽刻骨的痛苦和悲涼。
她輕嘆了一聲,想到陸歆也不能這麽躺在這裏睡覺啊,鬧騰了這一陣,外頭轉眼天就要亮,天一亮下人就起來了,人一多他便會露了行藏,說出去可怎麽得了。
她暗暗着急起來,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托着蠟燭呆呆的立在門口。
“姑娘?”小茜驚異的看到床上多了一個人!天啦!多了一個男人!
她驚得伸手捂住了嘴,立即反手關上了門,到了沈茹跟前:“姑娘,這是……”
“是陸大郎。”沈茹的臉紅了。
小茜瞪圓了眼睛,那躺着睡得正香的果然是陸大郎。
“可是,怎麽會……”她無法置信。
沈茹嗔道:“這厮喝醉了酒,仗着輕功卓絕,便摸進來了,誰知進來就醉倒了。”
小茜這麽看着算是明白了,要是別的男子姑娘還不一腳給踹下榻去,因為是陸大郎,所以才能這麽安安穩穩的躺在姑娘的床榻上睡覺。
她促狹的看着沈茹:“那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得弄醒他讓他走啊。”沈茹皺起眉,“去熬一碗醒酒湯過來,對了,咱們小院沒有這食材,你悄悄的去大廚房做一碗醒酒湯過來,別讓人瞧見了。萬一有人問,你就說我今兒生意應酬喝了酒要的。”
小茜點頭,急忙出去了。
蘭兒半夜餓了上大廚房來偷食吃,正要往廚房去,卻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廚房裏頭端着東西出來。
蘭兒驚詫,嚯!居然有人跟我一樣偷食?
蘭兒瞅着那人的背影,在月光下隐約的像是大姑娘身邊的小茜。
她多了個心眼,這大半夜的都餓了嗎?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這麽想着,蘭兒便跟着那影子也偷偷摸摸的往青松小院那邊去了,她扒在院子外頭伸着脖子湊,卻看到小茜迅速的将院子門從裏頭反鎖了,蘭兒更加奇怪了,神秘兮兮的,說不定就在搗鬼!
小茜送了醒酒湯過來,沈茹讓她在外頭守着別讓人進來。她扶起陸歆,掰開他的嘴巴往裏面喂了幾口,漸漸的他便清醒了過來。
他懵懵的望着沈茹,皺了皺濃眉,“我怎麽會在你房裏?”
沈茹真被他氣笑了:“那問你呀?”
淡黃的燭光下,陸歆看到她身着單衣,青絲披肩,臉兒粉紅,唇瓣微腫,他禁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唇,“怎麽腫了?”
沈茹的臉“刷”的一下紅的跟番茄似的,推開他的手,啐道:“也不知道是誰,喝了酒便來這裏耍酒瘋!喝了醒酒湯,趕緊的走。”
他鬧了些啥?他揉了揉額角,隐約的,有點記憶,只記得女子躺在他的身下,他好像……做了跟夢中一樣的事情……
他耳根紅了,好像的确做了一點過分的事情。隐約的感覺,那滋味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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