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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揪了揪自己的臉,然而并沒有醒來,嘴角翹起,笑容嫣然綻放,仿若夏日玫瑰。

☆、59

一早沈家來了客人。

沈茹正在擦臉脂,想着今兒還是上街的好,在陸歆提親之前将鋪子定下來。小茜上了樓來,到了她的房裏, 一臉的古怪:“姑娘, 來了客人!”

“誰?”她疑惑的轉頭。

“說來跟你要一樣東西。”

跟我要一樣東西?那是否有人曾經将東西寄存在我這裏?

沈茹想到這裏, 心裏驀地一跳,連着眼皮也跳了一下,她倏然站起來,凳子一下子被掀翻了。

小茜看着她這樣, 道:“姑娘知道是誰啦?你若是不想見,不見吧,畢竟現在非常時候呢。”

她說這話,指的是沈茹現在是待嫁之時,倘若跟外男接觸, 大大的不妥。

“見,為何不見?”

沈茹起了身,她今日身着繡着紅石榴花的淺白襦裙,百褶紗裙擺飄飄灑灑飄逸而美麗。

下了樓, 到了門口, 看到院子裏站着一個人,他正偏頭看向院子裏繁華盛開的石榴樹,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

果然是他!

沈茹有些不安,但很快鎮定下來。墨離轉眼看到她,贊賞的看着她這身打扮,出塵脫俗清雅大方。

沈萬銀不在,蕭氏在家。她哪裏能讓沈茹單獨和一個男子見面?她迎了出來,對墨離道:“這位公子,現在茹茹下來了,你要什麽東西不妨直說。”

墨離銜着一絲淺笑看着沈茹:“她心裏知道,我究竟是來取什麽的。”

沈茹偏了頭,心裏有點惱火,那木偶人自然不能還給他的,她是要嫁人的人,被別的男人拿着木偶肖像在手裏算怎麽回事?

“娘,你先進去,我同這位公子單獨說幾句話。”

蕭氏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進去了。

沈茹到了院子角落,墨離邁腿跟了上來。

她看他今日打扮卻與以前不同,雖然同是玄衣,明顯這件玄衣布料上乘,繡着銀絲纏枝紋,寬寬的腰帶上嵌着一塊通透的玉玦,腰挂一把寶劍,長身玉立氣度不凡,同之前做戲子倒是兩個樣子。

“我很高興你能脫險,看起來今時今日你過得還不錯。”

墨離笑了一聲,帶着幾分譏諷:“你很高興看到我活着站在這裏?這話裏頭幾分真幾分假?”說罷,他伸手便抓住了沈茹的手腕。

沈茹挑眉瞪他,卻不敢大聲驚動屋裏的人,“放手,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同你并沒有關系,你一來就動手動腳算什麽?”

墨離卻不放,斜眼看她:“果真沒關系?”

沈茹急了,這個人一向是難以應付,如今居然找上門來,偏生又是她要同陸歆定親的時候,真是惱火死人。

“墨離!你若是對我客客氣氣,我便也對你客客氣氣,你若是老是這樣,我就要叫人了!”

墨離看她氣的臉上浮起紅霞,微微一笑,放開了手,雙手抱胸好以整暇的看着她:“你生氣起來其實也蠻好看的。”

沈茹磨牙,恨不得一爪子抓他臉上去。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問:“看你今日這番樣子,莫非到了京城不用做戲子了?”

聽到“戲子”二字,墨離額角青筋一跳,眼裏一道厲色一晃而過。

“在你眼裏,我就只配做個戲子嗎?”他惡狠狠的說。

沈茹不理他。

他又道:“不巧,算是老天還給我幾分運氣。那日我救了你之後怕被張昊的人跟蹤,便快馬疾走一路向北,正好碰到回京的淮南王,淮南王被賊寇圍攻,我救了他一命,同他一起到了京城,他查了我家的案子,替我免了罪,如今得他推薦做個金吾衛。”

沈茹驚詫的看他,哦,原來是做了金吾衛了,難怪這麽神氣。

“那恭喜墨公子了。”沈茹拱手作揖。

墨離揚起下巴看她,伸手搭在她的肩頭:“聽說你要嫁給陸歆了?我聽聞陸歆做了将軍,不過我也得到一個消息,信陽侯要對付他,我看你還是別嫁給他了,免得人還沒嫁過去就成了寡婦。”

沈茹真是被他氣死,用力拍開他的手,道:“墨公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以後但凡幫的上忙的地方我沈茹自當竭盡全力,但是借着救命之恩就在這裏歪纏要挾,根本就非君子所為!”

要挾?君子?

墨離覺得好笑:“沈茹,在你面前,我可從來都沒做過君子。我是真小人,不屑做僞君子。”

沈茹忍着氣:“墨公子貴人事忙,好走不送!”說罷氣惱的轉身進屋。

墨離嘴角含笑看着她的背影,有趣,真有趣,這小女子越來越可愛了。她不還他東西,那他改日有空再來要便是了。

沈妙妙在二樓悄悄的探頭往下看,看到墨離是心中一痛,他還是跟從前一樣俊美桀骜,也跟從前一樣,眼裏從來都只有沈茹。她嘆了一口氣,靠在自己的軟椅上,心裏感到一陣陣迷惘。

沈茹從墨離嘴裏得知信陽侯要對付陸歆,這本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過她還是不放心,讓人送了信到建南王府去。

她進了屋,探頭望下面,看到墨離走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戴了帷帽,讓忠伯駕了馬車準備去街上看看,沈妙妙卻追了上來,也要上街去瞧瞧,便帶了她一起去。

沈妙妙心裏不爽快,沒看嫡姐,只是掀開簾子望着外頭的街景。沈茹也沒有說話,一路看窗外的鋪子,看看那些地理位置好要出讓的。沈妙妙從前就時常使小性子,今日她繃着臉不說話,沈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大約又是心情不好罷了。

經過東街時,整整一條街都是綢緞鋪子,此時,各店家剛剛開張,忙碌的拆卸門板,只見一個青衣人在自家店鋪前擺弄綢緞,沈妙妙驚鴻一瞥,覺得那人背影好熟悉。

只是她覺得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是他?他是一個一窮二白的人,又哪來的資本開鋪子?

她再探出腦袋看出去,只見那青衣人也擡起頭來,同她看個正對面,那青衣人乍然望到她,雙目一滞,雙唇微張:“妙……”

沈妙妙驀地一驚,好像有東西猛地捶在心口,真的是他!

只是馬車沒有停下來匆匆離去,沈妙妙看着那個人,那個人亦看着她,站在原處看了好久,一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裏,這才失落的回了神。

這開綢緞鋪子的人正是心侬,他也随着難民逃到了京城,之前窮困潦倒,到處走場子混一口飯吃,直至遇到了墨離,墨離拿王爺賞的銀子送給了他,讓他在這裏買了個鋪子做起了買賣。他自然不好說這鋪子是自己的,只當做是是墨離的財産替他打理罷了。墨離對于金銀向來灑脫,這鋪子他半月也只來個一兩次而已。

心侬想着沈妙妙也在這京城之中,心裏便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連生意都沒心思做了。想着墨離現在做了金吾衛了,手上有人又有力,說不定就知道沈家人住在哪裏。

他急忙的去淮南王府尋墨離,他雖然做金吾衛,但是最常駐足的地方還是淮南王府,但是門房告訴他今日墨離并沒有來過。

他回到了鋪子,心裏正琢磨着,擡頭卻看到墨離邁腿進來了。

“墨離,沈家是不是到京城了?”他直起身子問。

墨離倒了冷茶喝了一口水,斜眼看他:“你倒是消息很靈通,是到了,住在城西一個胡同裏。”

心侬更是吃驚:“你這樣子,是已經去過了?”

墨離不置可否,他當然去過了,去過了還是一樣吃癟。即便今日他不是戲子,成了人人贊賞的金吾衛,也一樣比不上那女子眼中的男子。

他一想到這裏,便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裏。

他看了心侬一眼,似笑非笑:“你知道嗎?沈茹要嫁給陸歆了,我可沒那麽容易放手。”

心侬知道沈茹是沈家嫡長女,他之前還給她偷偷送過一回消息。他看墨離這樣子,驚了一下:“你可別再做過分的事了,經過了那場大難,大家都好容易活着到了京城。再怎樣,也算是父老鄉親的,你何必阻撓人家的好事?”

“哼!她的好事,便是我的衰事了!你瞧着,屆時你就知道分曉了!”墨離伸出手指,信誓旦旦的指着他。

一轉身,邁着長腿大跨步的出了門去。

心侬知道自己勸不住他,他這樣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端端的戲子不做去做山賊,山賊不做了又去做起義軍,起義軍做不成如今又來做金吾衛。反正,他信馬由缰,從來都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心侬得知了沈妙妙的住處,心裏有些緊張又有些歡喜,站在店鋪中手足無措的。

“對,我應該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他自言自語的,連忙去收拾綢緞,揀出最好的料子和顏色。

收拾了一個紅色的禮包,他臨到出門的時候又停住了。

他垂着頭,嘆了口氣,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去送東西?沈家的人難道還不知道他從前的底細?他今日即便拿了最好的綢緞送過去,也許,一樣會被他們扔出家門吧。

想到這裏,他膽怯的退了回來,将綢緞擱在桌子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建南王府裏頭,陸歆得了消息,是沈茹送過來的,沒想到她也知道信陽侯府的事情。

提到信陽侯府,他濃眉蹙了起來,他剛回來時信陽侯府便有人差人來請他,被他一口回絕了。

今時今日的信陽侯府哪裏還是值得他留戀的地方?那個地方被他叔父霸占,府裏唯一的長輩正是祖父的續弦鐘老夫人,叔父陸典的母親,從鐘老夫人到陸典,從上到下一家子蛇鼠一窩,他還去那裏作甚?

他在朝上也碰到了陸典,可笑陸典如今并不似他父親做信陽侯那陣子了,父親是有軍功能打仗的,這叔父卻是個惜命怕死的家夥,武藝不精上不了戰場,兒子也一個個都驕養慣壞,竟沒一個能扛得起信陽侯這個昔日威風赫赫的名頭。

他得了信陽侯的封號,不過是個空架子,陛下如今召回了建南王,自然将兵權交到了建南王的手裏,那陸典只是敢怒不敢言。

陸歆冷笑一聲,分明就是個只會耍陰謀詭計的無恥小人!

想到沈茹,他覺得那日在将軍府中真是被表妹破壞了好事,王妃擇了吉日,掐指一算還要好幾天才能見到她,眼看着她親手的書信,他心頭一動,覺得這件事嘛,自然要見了面才能好好商量商量。

沈茹白天坐馬車在街面上轉了大半天,她已經選好了鋪子,明日再讓父親去看一看大約就能定下來。

一天的疲勞,洗過澡以後整個人都輕松了一截,濕潤的頭發披在肩頭,薄薄的輕紗裙衫罩着,裏頭只是一件繡着碧桃花的粉紅色小衣和雪緞薄褲。

她拿着一條毛巾輕輕擦着頭發,窗外月朗星稀,明兒大約又是個好天氣。

她正想着,隐約聽到馬蹄聲響起,那馬蹄聲不重,響了一會又停了下來。沈茹覺得奇怪,轉了身打算到樓下院子裏去瞧瞧,卻聽到“咚”的一聲,她驀地轉身,一個人落在了她的桌面上。

她愣住了,陸歆?你怎麽又來了?

她恍然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手忙腳亂的系上腰間的系帶,惱道:“你來都不做聲的?吓人一跳!”

陸歆沒有做聲目不轉睛的看,一雙眼睛太忙顧不上說話。

他微微一笑,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問:“洗頭發了?看起來似乎又長長了。”

沈茹打開他的手,嗔了他一眼:“都說可以登堂入室了,還做這勾當,若是叫家人看見多不好意思?”

陸歆笑道:“那就不叫你家人看到,今晚我帶你出去逛逛。”

“逛?去哪裏逛?”

“你跟我走,到地就知道了。”

陸歆拉着她的手就走,不由分說的,到了窗口攬着她的腰幾個飛縱輕松的帶着她落到了一匹黑馬的背上。

他把沈茹放在身前,雙手環着她拉着馬缰繩,低斥一聲,馬兒撒開四只蹄子,不多久便到了城中湖——小鏡湖。

湖邊一個随從守着一只船,待得陸歆過來,那随從急忙替他解開了船繩。

“走,咱們到湖心賞月去。”

大晚上的去湖中心賞月?虧他想的出來。

不過晚上湖面很是靜谧,清風徐來很是涼爽,倒是個納涼的好去處。

陸歆扶着女子上了船,那随從卻依舊在湖邊守着,他取了撐杆朝着岸邊一支,船兒便向着湖內蕩去。

沈茹坐在船邊,看着他撐船,月光如水照在湖面上,倒映在女子嬌俏的臉上。

沈茹笑道:“你要是以後不做将軍,倒是可以去做個船夫。”

陸歆回頭看她:“那你做個船婆可好?”

沈茹照他腿上捶了一拳:“才不要,再怎樣,也該是船娘,船婆船婆的,多難聽。”

陸歆大笑:“也罷,只要你肯跟着我,船娘就船娘!”沈茹又伸手去捶他。

船中間一個艙,沈茹從外頭窗戶看進去,裏頭兩個蒲團,蒲團中間一個小幾,是坐人的地方,那小幾後頭還挺寬敞,是個軟榻。不知怎的,看到那榻,她耳根子微燙。

“外頭涼,進去,有好東西。”

陸歆放下了撐杆,任着小船兒在湖心輕蕩。

他扶着沈茹進了艙,裏頭果然舒适,地上鋪着軟墊,窗口有清風徐來,卻不似外邊那麽涼。

沈茹不知道他說的好東西是什麽。

只見陸歆從小幾下面的籃子裏取出好幾樣東西,其中一樽紅石榴一般的琉璃樽,另有幾樣鮮果和堅果。

兩人面對面坐了,沈茹拿起了那琉璃樽細細的看,道:“我家裏頭,父親原先也窖藏着這樣的酒,是西域進貢來的葡萄釀吧?”

“正是。”陸歆替她滿了一杯,“嘗嘗,我特意替你留的。”

沈茹看他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然醇香醉人,有紅葡萄特有的香氣。

桌面上的鮮果,有一盤葡萄,幾個鮮紅的桃子黃的杏子,沈茹看那桃子說:“你還記得從前你在我家莊子裏種桃樹的事兒嗎?”

陸歆自然記得,經過一場戰亂,便似乎恍若經年。

沈茹遐想着,“不知道當初種的桃樹現在如何,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回到春陵看看那滿樹的桃花滿山的碩果。”

陸歆看到她眼底的一絲落寞,想着她也許是想家了。他挪了身子到了她身邊,伸手攬過她纖細的肩膀,低聲說:“你要真想回春陵,等過些日子咱們成親了以後,我帶你一同回去看看。”

“真的?”沈茹一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陸歆輕輕揪了揪她的鼻子:“還能騙你不成?”

女子喝了酒,臉上紅霞緋緋,襯着明眸皓齒,分外的好看,陸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覺得不夠,索性将女子抱在自己的膝蓋上,低頭輕吻着她可愛的臉頰。

沈茹推他:“喝酒喝得好好的,又幹嘛?”

“喝酒只是前奏,現在是動手動腳的時間。”

沈茹氣悶,這厮已經無賴到這樣的地步了嗎?哦,她知道了,他大晚上的帶她來這地方不就是為了這個?

她伸手用力在他肩頭一揪,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擡起了頭。

“怎麽了?”他的肌肉硬的像鐵,她也沒用那麽大的力氣。

“你太歹毒了吧,對着我的傷口揪?”他半開玩笑的說。

“傷口?”沈茹吃了一驚,立即坐起身子,想起他經歷了那場大戰,不知道是怎樣的殊死拼殺,他就是再勇武,還不是一樣水裏來火裏去,怎能不脫了一層皮?

“我看看……”她堅持的說。

陸歆不想讓她看,她堅持要看,陸歆沒法,只得脫了外衫,露出勁實的寬肩和胸膛。

沈茹伸手撫向他肩頭的傷口,那裏果然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應該是刀傷,雖然不是很深,看着還是觸目驚心的。

陸歆見她呆呆看着,忙說:“已經快好了,沒什麽大礙,落了疤之後只會留下一道淺痕。”

女子的手指在他胸口滑動着,果然看到四五道深深淺淺的痕跡,這之前定然是大的傷口小的傷口。

“真的沒事。”他拍了拍女子的肩頭安慰她。

“你之前又不跟我說!”她責怪的說,語調中帶着幾絲哭腔。

“這就哭了?”陸歆擡起女子的下巴,看着她眼中果然淚汪汪的,不由得心中一動,抹了她眼眶中的淚,道:“傻瓜!這些只是小傷而已,若是他日我斷胳膊斷腿……”

他話沒說完,已經被女子伸手抵住了唇,她伏在他光滑的胸前,輕聲道:“不許胡說,我要你一直好好的。”

他心潮起伏,感受着她柔軟的桃梨緊貼在自己堅硬的胸膛前,忍不住伸手抽了她的衣帶,退了她的外衫。

女子羞得垂下了眼簾,他低頭看去,只見露出粉色小衣外露出雪白的脖頸和圓潤的肩頭,小衣上的碧桃花開的分外的惹眼,他吸了一口氣,低頭印了上去……

沈茹之前不是沒有跟他有這樣的親近,可是現在卻來勢洶洶,讓她異常的緊張,她摟着他的脖子,閉着眼睛,身子軟的不像自己的,再睜開眼時,頭頂都換了位子了,不知道何時人已經躺在了軟榻上。

垂眼瞧見歪在身上的小衣,她的臉更紅了,如同熟透的番茄。

陸歆手一揮,那錦緞小衣飄到了小幾旁的蒲團上,月光照在女子身上,他驚豔于這美好的雪玉景色,他俯身下去,将她罩在自己的範圍內。

喘息漸漸急促,她摳着他的肩頭,只覺得渾身酥軟熱燙,仿佛如同小舟一般在風浪中飄蕩,細碎的聲音蕩出,飄出了小窗外,驚起水草中的幾只水鷗。

“可以嗎?茹茹……可以嗎?”他極力的克制着自己低低的在她耳畔詢問。

半晌,聽到“嗯”的輕輕一聲,他如獲大赦,只是初出茅廬凡事都循着本能,終于女子輕叫一聲,拍着他的肩頭恨聲道:“痛……慢點慢點……”

他開始還聽一聽,漸漸的收不住了,越發的勇猛,惹得女子輕輕抽泣,好容易挨到他完了一回,沈茹恨不得在他臉上抓一把。

他平了喘息之後,從身後摟着女子,低聲道:“茹茹……我從未想過,你這般美好……”

沈茹羞得埋了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初嘗滋味,一次哪夠,可是方才将她弄痛了,怎樣都不肯。

“茹茹,我保證,這次輕輕的……”

他從身後摟着女子纖細的腰身,沈茹已經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惱的只想摳他。

好容易軟磨硬泡,女子點了頭,他這次果然動作輕慢熬人。

女子被他熬得渾身酥|癢,“快點……”

他大喜,卻控制着力道,這一次,她随着他攀上高山,越過草地,仿佛一只斷了線的風筝,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酣暢淋漓……

作者有話要說: 祈禱千萬別鎖……

謝謝CatT的地雷哦,麽麽噠(*  ̄3)(ε ̄ *)

☆、60

約莫天邊有一絲微光的時候,女子一動,身後的人就醒了。

鬧到半宿才睡着一會,她卻不能真睡得安穩, 看天邊發白了, 她急忙坐了起來, 頓覺得腰酸腿軟。

陸歆起身,從後面擁着她,只覺得貼在身上熱,她羞惱的推了他一把:“還不快點, 再遲了,可怎麽見人?”

陸歆了然,輕笑了一聲,低頭在她耳畔輕吻了一下,也起了身來。

這湖上卻沒有熱水, 只得沾濕了湖水随意擦擦臉。湖邊的軍士可憐正靠在大樹下打瞌睡,聽到劃水的聲音急忙站起來,這孤男寡女的一晚上,想想都知道幹嘛去了, 他不自在的低着頭牽船繩, 不敢看他們。

沈茹也羞得臉上發紅,暗地裏懊惱的在陸歆的手臂上揪了一把。

好在小鏡湖離她家不大遠,不過片刻便到了屋後小巷,此時,天邊才出現一道白光,周遭一片寧靜,偶爾聽得一聲雞鳴。

陸歆将沈茹送進了屋裏,扶着她到了床上躺着,戲谑道:“昨晚累了,今日定要好好的歇息一下。”

沈茹嗔了他一眼,催促:“快走,不然叫人看見。”

陸歆抱着她在她唇上啃了一口,想起昨晚滋味心裏戀戀不舍,道:“早知道成親如此繁瑣,不如幹脆做個惡棍直接将你搶了去好了。”

“又胡說!”她沒力氣跟他胡纏,只是催他快點離開。

他正要走,卻聽到沈茹道:“對了,陸歆,我這裏缺個護衛之人。”

陸歆一怔,想到也是,沈家如今人丁多卻沒有武藝高強的護衛,他回頭道:“今日我便派人過來,你無需擔心。”

人影如鹞鷹般掠出去,她躺在床上隐隐聽到馬蹄聲,知道他已經安然的走遠了,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這樣見面心驚膽戰的,卻也平添了不少甜蜜。

她伸手拉了薄毯蓋住了自己的臉,毯下臉兒上的熱燙一直下不來,想起昨晚……

她咬着自己的唇,心口跳的如同小鼓敲打,身上的酸痛提醒着昨夜發生的一切不是做夢,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這一世,上天送給了她一個良人,她只祈願同他一起,天長地久。

小茜端着盆子進來的時候看到沈茹還在睡覺,頭發似乎出了汗的,濕膩膩的貼在臉上,這麽熱,毯子還蓋得這麽緊?

“姑娘……”小茜走了過來,替她将毯子拉開一點,看到她脖子時頓時吓了一跳:“姑娘,好大的麻蚊子,在你脖子上咬了個紅包呢!”

她細細一看,哦,不,好幾個大包呢!可是細看,那包又沒有隆起,是平的。

她正撓頭不解,沈茹恍惚醒來,意識到那是什麽,立即拉緊了毯子将自己裹起來。

“姑娘,你不熱啊?”

沈茹不自在的說:“昨晚的确熱了,所以出了一身的汗,你快去替我打些熱水,我要洗澡。”

小茜應了聲,立即出去打水去了。

水打好了,沈茹關好了門,躺在熱水裏頭,低頭,看到胸口的紅斑,她用雙手捂住了臉。

泡了好一會,周身的酸軟有所緩解,但是走路還是乏力的,她幹脆借口着了涼今日躺在床上休息。

蕭氏炖了甜湯上來看她,叮囑她好好休息。

昨日她在街上已經看好了鋪子,将鋪子的位子告訴了沈萬銀,今天沈萬銀上街看看便能确定好胭脂鋪了。

沈萬銀跟張老一起到街上走了一遭,覺得那鋪子位置不錯,周遭熱鬧繁華,又是女子物品售賣的一條街,而且沒有單獨的胭脂鋪,開在這裏應該不錯。就這麽,一錘定音将鋪子定了下來,前後付了定金驗了鋪子,一手交錢一手交契,這鋪子就成了沈家的了。

沈萬銀回來的時候瞧見門口站着兩個侍衛樣的人,驚疑不定。

他才到門口,那兩個衛士突然從腰間抽出長劍往他跟前一架:“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這架勢唬的沈萬銀一抖,他狐疑左右看看,難道自己走錯屋不成?

這時裏頭的蕭氏急忙迎了出來:“侍衛小哥,這是我家老爺,自家人,自家人!”

兩個侍衛将眼前兩人端詳了一番,這才放了進去。

“怎麽回事呀?”沈萬銀問蕭氏。

蕭氏笑道:“無妨的,這是王府派來的人,守家護院的。這不,還順帶送來不少滋補禮物,還順帶送了小丫鬟過來呢。女婿還真是想的周到。”

人還沒嫁出去呢,真女婿就叫上了。

沈萬銀進屋一看,果然看到桌子上堆了不少東西,有幾樣是女子專用的阿膠蜜棗之類的,估計是給沈茹的。

他正要上樓去跟沈茹商量鋪子的事情,只見從樓梯走下來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姑娘,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青色衣裙,一雙眼伶俐清明,走起路來輕靈矯健。

那小丫頭到了他跟前,行了一禮:“老爺好。”

沈萬銀點點頭,“你就是王府派來的人?原先是伺候誰的?”

丫頭微微一笑:“奴婢原先就是建南王妃身邊的人。”

沈萬銀心裏一驚,建南王妃身邊的人?怪不得這般伶俐。

到底是王府出身的丫鬟,不驕不躁的,看着就是大氣。

沈萬銀思量罷,去找了沈茹,跟她說已經買了鋪子。沈茹正在看書,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高興。

她對父親說:“父親若是想在京城打響頭炮,不若還是出品夜凝紫,當初我從春陵來的時候,帶了一大包曬幹的紫茉莉,應當是派的上用處。”

當初夜凝紫一出現,在春陵就出現了異常火爆的景象,如今可以重拾往日光輝當然是再好不過。

只是他有點擔心,問:“那紫茉莉只有一包而已,怕是不夠用呢。我們到哪兒再去尋找另外一包紫茉莉呢?”

沈茹眼眸一轉,道:“紫茉莉雖然稀少,到底應該有。倘若真的找不到,我們亦是可以用夜來香、白茉莉再加玫瑰,另行調制出與夜凝紫香型接近的胭脂,也不無不可。再說,春陵距離這裏雖然遙遠,一個月也能到達,快馬加鞭派人采摘也是可以的,當然,造價更高了。”

沈萬銀點頭,“是這個理。如今之計,最好雙管齊下,我這就讓張老去調制新型胭脂。”

看着父親急匆匆的下去,沈茹嫣然一笑,父親還真是性急。

“姑娘,茶水拿過來了。”青衣丫鬟到了她身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

小茜卻擠了過來:“哎喂,這端茶倒水的事都是我的事,你來湊什麽熱鬧?”

沈茹知道小茜是老毛病又犯了,生怕別人占了功勞。她讓陸歆給她派侍衛,陸歆不但派了侍衛,還派了個丫鬟,據說這丫鬟原先是王妃身邊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青瑤看了小茜一眼,淡淡道:“小茜姑娘,這遞到沈姑娘嘴裏的東西都是有講究的。”

“講究?”小茜被她這一激,不自覺的雙手叉在腰上,她反唇相譏,“主子吃進去的東西關鍵是幹淨衛生,哪裏有什麽講究?”

青瑤搖搖頭,笑了笑,從袖中小袋裏取出一根用趕緊的絲袋包裹的銀針,拿了銀針往茶水裏點點,并無任何異樣,她道:“這樣的,才算合格。”

小茜看的目瞪口呆,她小戶人家的丫鬟哪裏見過這個?喝個茶都要銀針驗毒?

沈茹也略微吃驚,笑着開解小茜:“青瑤懂得多,你還要向她多多學習才是,一個勁的使小性子做什麽?”

小茜噘着嘴沒話可說。

沈茹暗暗觀察青瑤這丫頭,只見她腳步走起路來異常的輕靈,心裏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不只是個丫鬟,還是個侍衛吧。她不得不佩服陸歆的細心和周到。

她坐在窗邊,探頭向外望去,只見門口兩個侍衛腰配寶劍盡忠職守的杵在那裏,蕭氏時不時的送點水果給他們,他們除了喝點水看都沒多看一眼。

身邊又有青瑤這樣的丫鬟,她的心裏總算踏實了一些。

如此一來,她倒要看看墨離那厮到底還能否有機可乘。

東街綢緞莊上,店主人一連兩三天沒精打采的,人家喊他賣綢緞,他愣了半晌才回過神。

“店家,你這生意到底要不要做了?”進來的婦女不耐煩的叫道。

“做,做!”心侬笑臉迎了上來,婦女臉色這才稍微好轉挑了一匹紅布付了銀子離去。

客人一走,浮現在心侬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他在京城除了墨離無依無靠,如今好容易出現了一個惦念的人,卻不敢去看她,終覺得心裏戚戚然,特別的悲涼。

他情緒低落,正低頭有意無意的揀着布料,卻聽到耳畔清脆的聲音響起:“店家,布賣不賣?”

他愣了一下,只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驀地擡頭,一張清秀的少女面容映入眼簾,少女穿着水藍色的襦裙,杏眼微挑,袅袅娜娜的站在他的面前。

“賣……賣……”他顫抖着聲音說。

沈妙妙看到他這傻呆呆的樣子,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指着他道:“看你那傻樣!”

心侬看到她這樣子,仿佛又回到從前在梨園的時候,可愛的調皮的任性的少女,高興的時候丢一錠銀子給他,不高興的時候罵他是呆子。

仿佛這樣的人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看着她,不知怎的,心侬的眼眶竟濕潤了,模糊的看着她的身影。

“喂,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哭了?”沈妙妙在他面前依然有着優越感,雖然他如今不是戲子,同他們家一般也是商戶。只是心侬從來都是讓着她的,她不擔心他會反唇相譏。

“我沒有哭。你看錯了。”心侬急忙抹去了眼淚,道,“進來坐,進來坐!今兒我不做生意了,獨獨招待你一個。”

沈妙妙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到底也是到了适嫁之齡的少女,進了屋,門一關,孤男寡女的算怎麽回事。

“我不要去坐。”她轉了身。

心侬以為她要走,急忙快步到了她前面攔住了她:“那你要去哪裏?”

沈妙妙看他這樣,高高大大的一個人攔在自己的跟前,耳根子都燙了,跺着腳道:“你攔着我做什麽?我又沒說要走。”

心侬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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