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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的點頭,手指着沈淩,歪頭看自己的哥哥:“舅舅,賣賣東東……”

陸麟不耐煩的點了自己妹妹一下額頭:“是舅舅賣東西,你這個小笨蛋!”

陸灀一聽哥哥罵她,委屈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時,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美麗的錦衣少婦,正是沈茹。

“麟兒,你又欺負妹妹了?”沈茹瞪着他。

陸麟眼珠一轉,耍賴的說:“我才沒有!”

沈淩立即如同正義使者一樣站出來:“他有!他說陸灀是笨蛋!”

沈茹真是被這個淘氣的小家夥氣壞了。陸麟生的極為精致漂亮,模樣像他,性子卻像足了他的父親,一小頑皮到大,過了三歲尤其的頑皮。

陸灀是她的女兒,長得濃眉大眼非常可愛,性子反倒像自己斯文安靜,老是被哥哥欺負。

沈茹教訓陸麟:“不許叫妹妹笨蛋知不知道?妹妹還小,說話不清楚很正常,你再欺負她,信不信娘揍你?”

“哼!”陸麟跺腳,“我找爹去!”

恰好這個時候陸歆從外頭回來,高大的男子紫衣華服,夕陽下顯得分外的偉岸。

陸麟一看父親回來了,歡呼着跑過去,陸歆伸手抱起了他大笑。

陸灀正蹒跚學步,也歪歪倒倒的向着陸歆走去。

陸歆看到她,更加高興,放下了陸麟,快步到了陸灀跟前将她抱在了懷中,連着在她的小臉上親了好幾下,親的小家夥“格格”的笑起來。

陸麟一看他的福利全被妹妹占去了,不由得惱火:“哼我不要理你們,我要去找外婆!”

沈茹搖搖頭,這小家夥,以後可難管教呢。

陸歆抱着灀兒到了沈茹跟前,回頭笑着看兒子往廚房的方向跑去,問:“他又鬧別扭呢?”

沈茹掩唇笑道:“我都不知道你小時候是怎麽長大的,這般皮,翻牆上樹無所不為,你娘可真是辛苦了。”

想起娘親,陸歆眼底掠過一絲黯然:“我娘當初帶我辛苦的很,如今辛苦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說。

沈茹明白他的心思:“去年你已經将婆婆的牌位遷到祠堂了,不如咱們明天一起去侯府拜祭吧。”

真是知夫莫若妻,他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滿是柔軟的情義。這是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患難與共達成的默契。

他攬着她,沈淩趕緊也跑過來抱着姐姐的腿找個位置,過了一會陸麟不服氣也跑了回來鑽到了兩個人中間。

一家人,溫暖,幸福的感覺,真好。

(正文完,後面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正式完結了。

整個文連載過程中,我看到有新讀者來,有舊讀者走,能跟到這裏的,蘇蘇都表示由衷的感謝,謝謝親的支持!

新年到來之際,真誠的祝願大家新年快樂,來年紅紅火火!

本文雖然有不足,但是也是耗費了作者心血的,被噴的時候也會有無奈氣憤,不過因為有小天使的支持才能堅持到最後。本文雖無太大波折,不過我寫的挺開心,也希望小天使能看的開心。

後面會是一些番外部分,主角配角的都有。

過年之後便開始連載【長公主重生劄記】,蘇蘇坑品良好,不斷更不爛尾,所以求小天使們收藏一下,不然到時候會找不到哦。

作者專欄【梧桐居】求收藏,麽麽噠(づ ̄ 3 ̄)づ

☆、番外一

前世篇。(陸歆和沈茹前世的故事)

陽春三月,柳浪莺聲鳥語花香,沿着春陵河,人流如織。春陵縣向來富饒, 縣裏的百姓比別處仿佛更懂得享受些。

前些日子陰雨連綿好一段時間, 今日天一晴, 便都出來了。

“大哥,今兒人真多,好熱鬧!”河邊,一個黑衣青年嘴裏叼着一根稻草, 笑嘻嘻的跟在青衣青年的身後。

青衣青年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只見他劍眉濃黑,星眸璀璨,臉上一道斜斜淺疤,身材高大挺拔, 雖然穿着破舊整個人卻隐隐透着一股讓人不能忽視的氣勢。

他叫陸歆,來春陵混日子已經五年了。

他轉頭看向河岸,正是沿河看柳的季節,河岸的青草都冒出了頭, 迎春花沿着河岸盛放, 黃的亮眼。

“姑娘,你瞧,那河岸邊游的是什麽?”

“奇了,這怕是鴛鴦!”一個嬌軟的聲音傳到耳畔,引得陸歆轉頭看過去。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他的眼便呆住了。

那女子側身站在河邊,上身穿着月白散花襦衫,下面紅色絲縧系着百蝶穿花粉色百褶長裙,手腕一對玉钏晶瑩通透。

她頭上戴着白紗帷帽看不清長相,但可見那黑油的長發披在肩頭,窈窕的身姿,精致的打扮,讓人過目難忘。尤其的讓人想一窺真容。

她身邊站着一個皮膚白皙眉眼細長的小丫鬟,那丫鬟指着河裏的鴛鴦叫道:“姑娘,怎麽可能是鴛鴦?說不準是野鴨子呢。”

那姑娘嬌笑道:“野鴨子自然是黑色的,哪比的鴛鴦錦繡彩羽。這裏見到如此奇鳥也是難得,咱們好好瞧瞧。”

想必那姑娘貪看鴛鴦,她仰起小臉,風吹着她的白紗,輕微的翻起,露出裏面精致的眉眼和白玉一般的肌膚。

陸歆看的呆住了,他在春陵這幾年也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似乎感覺到他在看自己,那姑娘瞥眼過來,瞧見他目光炯炯的,禁不住臉上浮起了幾許微紅,急忙伸手用白紗擋住了臉。

“我們走吧。”姑娘對丫鬟說,“娘該在家裏着急了。”

姑娘扶着丫鬟的手正打算從河岸邊上來,冷不丁的湧過來幾個浪蕩漢子。

“姑娘走什麽?咱們也來看鴛鴦,湊個熱鬧可好?”幾個漢子涎着臉說。

丫鬟輕聲斥道:“請讓開,我們要回家了!”

“急什麽,還早咧!”一時間主仆二人被那幾個閑漢圍住了。

陸歆站在一邊看在眼裏,頓時惱火。他後面不知誰在樹上系着一匹馬在樹上,他靈機一動,上去抽了馬繩,将馬頭對着那些漢子,驀地在馬臀上用力一拍。馬兒吃痛,踮着腳飛快的向着幾個閑漢子沖了過去。

那幾個漢子看到馬沖過來,吓得東躲西閃,一時間場面亂糟糟的。

丫鬟驚得往後一退,一不小心一下子滑到了河岸的斜坡上,“姑娘——”丫鬟驚叫着,姑娘伸手去拉她,誰知道自己腳下失了重心也跟着掉下去。

丫鬟抓着岸邊的野草扒在了斜坡上,那姑娘卻一失足落入了河水裏。

陸歆看着,暗叫不好,真是好心辦壞事,怎的那些漢子沒掉下去,這姑娘倒落水了?!

那姑娘帷帽落在水面上,雙手揮舞着,在水中沉沉浮浮,顯然是不會水性。

河水冰冷深邃,他立即脫了外衫,撲通一聲跳下水去,游人紛紛在一旁圍觀。

“喲,撈起來了!撈起來了!”

“那是誰家姑娘呀?!”

“我認得,是沈家的大姑娘呢!”

“那撈人的呢?”

“是陸大郎!城西破廟邊住着的!”

“哎喲哦,這姑娘可不得了,瞧她的衣服都濕透了,那陸大郎這樣抱着她,哎喲喲,清白沒了!”

陸歆把沈茹救起來的時候,旁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已經入了耳裏,他低頭看這姑娘,月白色的衣衫濕透,緊緊的貼在身上,隐隐的可以看見裏頭粉色的小衣,小衣下紅白之色隐約可見。

他立即挪開了眼睛,看到四周圍觀者衆多,衆目睽睽之下被人看去了如何是好?

他立即撿起岸邊自己的外衫将沈茹結結實實的包裹住。

丫鬟小茜迎了上來,她吓得手腳發軟,哭道:“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陸歆道:“你家姑娘沒事,有馬車嗎?”

小茜立即說:“有,有,停在那邊呢!”

原來這河岸邊不便停車,沈茹讓車夫将馬車停在了一處空曠的地方,陸歆抱着姑娘到馬車跟前的時候,趕車的是個長着白須的老伯,他一看吓了一跳。

“趕緊送回去吧!”

忠伯忙去趕車,陸歆将沈茹送到馬車上,可是女子還未醒來。

小茜慌得手足無措,問他:“公子不是說姑娘沒事嗎?怎的還沒醒過來?”

陸歆有些為難,他讓沈茹平躺在馬車的地毯上,伸手在她胸口驀地一按,只見女子口裏吐了一口水出來,喘息了幾聲似又昏了過去。

小茜瞧着他方才在姑娘胸口一按,已是驚得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這要是給姑娘,給老爺知道可怎麽是好?

陸歆道:“方才,不得已為之,你家姑娘現在應該沒事只是昏了過去,我想這件事只你知我知,最好不要給別人知道。”

小茜覺得有理,立即點了點頭。

陸歆不敢看她,想起放手手下溫軟柔膩的感覺,頓時耳根隐隐的發燙。

馬車疾馳,很快就到了沈家門口,陸歆看到沈家寬闊華麗的門楣,心裏有數,方才看到這女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原來是春陵第一首富家的姑娘。

陸歆立即抱着姑娘下了馬車徑自送進了門內,裏頭正碰着沈萬銀出來,一瞧見一個陌生男人抱着自己家的女兒,驚得不得了。

“到底怎麽回事?!”他怒喝。

忠伯上前解釋了一番,沈萬銀看陸歆的眼色依然不善,立即吩咐身邊的嬷嬷:“你們兩個還瞧着幹嘛?還不快去将姑娘接過來!”

兩個老嬷嬷立即上前,從陸歆的手裏接過了沈茹。姑娘脫了手,陸歆覺得懷中空了,心裏隐隐有點失落。

沈萬銀蹙眉瞧着陸歆,上下看了一遍,道:“這位公子,請跟我到廳內來談談吧!”

廳堂內,沈萬銀坐在椅上,冷眼瞅着眼前的男子,只見他上面穿着白色的粗布單衣,渾身濕漉漉的,衣服緊緊的貼着身體,不由得問:“方才是你将我女兒從河中撈起,一直抱到車上的?”

“是。”

沈萬銀扶額,心裏一陣憋屈,他救了女兒沒錯,可是女兒是跟縣君兒子定親的人,這事情倘若一傳出去,那可是不得了!

他看着這人覺得眼熟,驀地問:“你,不是城西破廟的破落戶?”他時常見到那些破落戶在城中晃悠,竟似見過這個人一般。

“我是陸歆。”男子平靜的說。

沈萬銀一驚:“陸歆?!”那可是破落戶的頭子,家徒四壁不說,打架鬧事可是少不了他,頓時,他似乎幡然醒悟。

他勃然大怒,指着陸歆罵道:“難道不是你這厮故意害的我女兒落水,壞了她的名節,然後過來訛詐?!”

陸歆眯起眼,頓時怒從心頭起,惱道:“我陸歆雖窮,卻還不至于靠此為生!既然沈老爺無話可說,我現在就告辭了!”

他幡然轉身,驀地想起自己的衣服還在沈府,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哼了一聲,大跨步出了沈家大門。

沈萬銀看他走的這麽快,又在想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思來想去,便讓人準備了一盒金銀給陸歆家裏送過去。

可是到了晚上,那送金銀的人就捧着金銀原樣的拿回來了。

他居然不收?!

沈萬銀暗地裏詫異,沒想到這個陸歆也是個有氣節的人。他倒是看錯他了。

第二天,段家的媒婆便來了,說起來,沈家大姑娘被破落戶所救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春陵,沈萬銀也知道事情傳出去不好聽,生怕段家退婚。然而王媒婆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退婚,她說了雲氏的意思,只要沈家再加一倍嫁妝,這件事段家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沈萬銀暗暗肉疼,沈家給的嫁妝已經夠豐厚了,還要再來一倍?不過為了這樁婚事,他咬了咬牙,還是答應了。

王媒婆大喜,沈家嫁妝加倍,她又可以獲得一筆收入了。

沈茹醒來疲累,喝了一碗粥,一直睡到第二天才真的清醒過來。醒來時,看到床邊的一襲粗布青衣,想起了白天游玩落水的事情,無端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英俊的臉孔來,他的目光那般深黑,看自己的眼神直勾勾的讓人害羞,好像是那個人救了她?

“姑娘,醒了?”小茜過來,看到那青衣,立即收了起來藏在身後,她可不想姑娘再問起那件事。

“嗯,是不是有人來過?”沈茹輕聲問道。

“前廳裏,段家的媒婆又來了呢。”

“哦?所為何事?”

小茜臉上露出心虛的笑容:“哦,沒事,大約只是為了一些婚禮瑣事吧。姑娘才剛剛受了驚吓,好生的歇息吧,過一陣子,姑娘便要出嫁了呢。”

沈茹眉間微蹙,想起自己婚期在即,的确很快就要出嫁了。

她的夫君是現今春陵縣最有權的縣君家的公子,那公子不但模樣清俊還是個舉人,将來出入朝堂指日可待。

父親也對她說,将來嫁給段公子說不準就能封妻蔭子光耀門楣,整個春陵縣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親事了。

婚事是父親定下來的,她在路上也曾經數次見過那位段公子,的确長得俊俏,看着斯文有禮,是春陵未嫁女子心中的良配。

這樣的婚事,看似無懈可擊,她除了感謝父親的安排,也沒什麽可抱怨的。只是在她心中,總是缺少了一份悸動。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中卻再次浮現出那雙深邃暗黑的眼,那炯炯的目光透着熱情的目光,怎的印象就那麽深刻?

她有些心慌,自己是個待嫁之人,怎能老是想到別的男子?

她甩了甩頭,決定将那張臉完全的忘記。

沈茹出了青松小院,發現下人們又忙碌起來,問起來才知道,老爺吩咐采買嫁妝,嫁妝再加一倍。

她有些驚詫,想到父親竟對自己如此厚愛,心中着實的感動。

她去看了母親,母親臉色不好依然病弱。

“娘,茹茹就要成親,你一定要好起來。”她握着蕭氏的手殷切的說。

蕭氏苦笑:“我也希望你成親那日,我能好好的送你走啊。可是這身體真是不争氣。”

沈茹看着她,不由得眼淚就下來了。

三月十八是個好日子,沈府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挂,合府熱熱鬧鬧的,紅豔豔的嫁妝擺了大半的院子,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沈茹坐在閨房之中,小茜陪在她身邊。

“姑娘今日可真美!”小茜由衷的贊嘆。

沈茹看着鏡中的人,頭發盤起做了婦人的發髻,插滿了金玉珠翠,精致的五官經過細致的描畫潤色,越發的明豔照人恍若牡丹仙子下凡。她身上的錦繡霞衣是最好的雲緞,用真正的金絲繡線繡成花邊和紋樣,鑲嵌着瑪瑙珊瑚珠,這一身嫁衣當真是流光溢彩瑰麗非常。

沈茹淡笑:“你羨慕什麽,做女子的總是有這樣一天的。”

小茜道:“奴婢哪裏能同姑娘比,姑娘是老爺的掌中明珠,這嫁衣可是老爺花了大價錢托人從京城購得。像奴婢這樣的,不過一乘小轎一件紅衣罷了,姑娘嫁的是官家子,奴婢還不是找個小厮随便配了。”

沈茹嗔道:“你這丫頭,淨胡說呢。你若真想嫁,到時候姑娘我便找個俊俏的小厮配給你如何?”

小茜一聽羞紅了臉:“若真是俊俏小厮,沒錢我也認了。”

她這話惹得沈茹笑了起來,這時,外頭兩個喜娘進來了,滿臉歡喜的說:“姑娘,還在說笑呢,快點戴上鳳冠,新郎官要來啦!”

沈家的婚事辦的盛大,這乃是春陵首富同段縣君家的聯姻,兩家都是富貴人家,又最愛熱鬧愛面子,那沈家更是辦了百日流水席,随你是誰,都能進去吃酒。

這事情鬧得大的,新郎接新娘時,沈家門前的街面上人山人海的,仿佛全縣人都來看熱鬧了。

沈茹坐在花轎之中,只聽到耳畔是人聲、鑼聲、鼓聲、鞭炮聲喧鬧個不停。

她前頭有英俊不凡騎着高頭大馬的相公,身後是沈家那一挑挑的嫁妝,從街頭一直挑到街尾,哪個人看着不覺得風光,不稱羨?

沈茹坐在轎中,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複雜。她時常會有一種悵然,是否繁華到了極致便是落寞?

這樣的錦繡華章就真的能一直到底嗎?

她恍然之間,眼前劃過一個畫面,仿佛看到自己衣衫褴褛面目憔悴的坐在一個光禿禿的墳包頂上,凄絕的看着手裏的剪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驟然的,她覺得腹部巨疼,仿佛做了一個噩夢一般,醒來時,睜大了眼,隔着珍珠流蘇向着外頭看去,外頭人聲如沸,到處是一片歡天喜地的場面。

那,只是她的一個幻覺罷了。她這一生必定能繁花似錦,她倉皇的想着。

沈家送嫁,所過之處鞭炮齊鳴,沿路的圍觀百姓都有喜糖發送。陸歆就站在人群中看着這一切,他的眼深若古潭,與人們眼中的欣喜熱鬧相比,他仿佛在一個孤島上一般,眼底透着落寞。

他只見了她一面,然後看着她出嫁,他于她不過是一個路人而已。

他為何心裏仿佛被一只小手緊緊揪住一般?可不是自作自受。

他轉了身,如同一只孤狼般穿過人群,人群的歡喜雀躍仿似都與他無關。不知不覺,他來到了河邊,坐在河邊安靜的看着河裏的水禽。

那日她真的在這河邊看到了一對錦羽鴛鴦,可是今日,河裏出沒的只剩下一只形單影只的黑色野鴨子。

那野鴨子一個悠游自在的在湖面上劃水,并未有他這樣如同喪家之犬的痛感。他甚至有點嫉妒那只野鴨子了,他拾起一塊石頭,驀地朝着野鴨子扔過去,野鴨子“嘎”一聲,展開翅膀在湖面上飛了一陣,才又落到了湖面上,扭了頭,一雙黑豆樣的鴨眼警惕的瞪着他。

陸歆悵然的站了起來,他甩了甩頭,打算忘記這麽一個短暫的回憶,這短暫回憶中記憶深刻的那個人。

他今年二十,繼續過他的光混生涯好了。

陸歆第三次見到沈茹的時候已經是一年之後,是的,他數的很清楚,這是第三次見到她。她瘦了。

他遠遠的瞧着她,她的腰肢更加纖細仿佛盈盈不足一握。

段家的事情他也聽說過一些,聽聞段棟樓娶了一個外室,早已養了個兒子,還娶了他表妹做平妻,納了一個丫鬟做小妾。

這一次見她,她是做少婦打扮,正在他們沈家綢緞莊裏擇些布匹,臉上并沒有戴帷帽。

她的發髻已經束起,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郁之色,一樣的是她還是同以前一樣美麗。這樣的憔悴并未損害她的美麗,反倒讓人我見猶憐。

他安靜的站在街角看着她,并不敢走近,即便他走近,恐怕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沈茹挑了幾匹布,掌櫃立即包了起來。她要給銀子,掌櫃急忙說:“大姑娘,這可怎麽用得着?要是老爺知道,肯定要說我的。”

沈茹還是堅持把銀子給到了他的手裏。前陣子發生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沈家發了大火,庫房裏存的銀票燒了個精光,同時燒光的還有爹存的古玩字畫,沈家大宅燒的不能住人,好容易搶救出來的財産,只能用來另外置辦宅子。

沈家出了這樣的大事,沈萬銀痛的躺在床上一連病了半個月餘,沈家生意資金鏈一度斷裂,更有供應商生怕沈家沒錢付賬,一個個時間未到便上門要賬,讓沈家的情況雪上加霜。

所謂牆倒衆人推,今時今日,沈家已今非昔比了。

她有心拿當初的嫁妝來填補沈家虧空,誰想那雲氏竟将嫁妝全部封了起來,一個子都不讓她動用。

明明是親家,段家不但不幫忙,反倒倒打一耙,趁着沈家大亂将生意全部搶到段家來做,沈茹聽聞這些消息一度氣的吃不下飯。

她原以為嫁到段家真能有個錦繡生活,誰想到那個地方對于一個媳婦而言,豈止不是錦繡,簡直比糟糠還不如。

段棟樓自是風流潇灑,更加風流多情,簡直是處處留情,一年以來,她便先後接應了三個女子外加一個庶長子進門。

她開始還勸,還鬧,每當這個時候雲氏便出動了,以婆婆的身份壓她一頭,教訓她不懂事。說什麽妻以夫為綱,吃醋便是犯了七出之條,要将她逐出段家。

她後來看得多了,也心冷了,沉默了,她說什麽鬧什麽都是枉然,一切都改變不了,她多說一句話,雲氏便要将她逐出家門。棄婦,不但給娘家抹黑,出了段家更是毫無立足之地。

沈家出現頹敗之相之後,雲氏和她的外甥女傅青芳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裏,恐怕她在她們的眼裏,比一個下人還不如。

沈茹令侍女抱着布匹,想着又要回到段家那個腌臜的地方,竟是腳步沉重舉步維艱。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還是踏出了店門。嫁了人的女子,潑出去的水,她終究還是段沈氏。

上了馬車,車子緩緩的行駛,車簾随風飄起,她沿着車簾縫隙看出去,驀地好似一道青影映入眼簾,也就是在這一剎那,一個記憶深處的臉容浮現在腦海之中,是他嗎?

或許因為時間久了,那張臉已經有些模糊。

她自嘲的笑笑,一個陌生人而已,她記得那麽清楚做什麽?

很快,她就要回到她那一如深淵一般的日子,繼續的沉淪下去。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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