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番外四:在一起的那十年
身體交纏,喘息交織。
一室的黑暗旖旎。
情盛時,陳卓俯首,含住女人瘦削的肩頭,輕輕啃咬。腰下一沉,不覺用力,在滑嫩的鎖骨上方留下淺淺的牙印。
女人吃痛,倒吸一口涼氣,報複似的,在他背上撓了幾條淡紅的抓痕。
事畢,他伏在她身上平複呼吸,五指穿插在身下人汗濕的發根裏,似安撫似撩撥。
祁冉有氣無力,攀附在男人肩背上的胳膊無力垂下,碰觸到軟和的床墊,還彈起兩下:“你先下去,我喘不過氣。”
情|欲未消,陳卓聲音喑啞暗沉,氣息溫熱,噴灑她耳畔臉側:“抱你去洗洗?”
“不,你先,我再躺會兒。”
“體力不行啊寶寶。”
祁冉不悅地擰着兩條眉毛:“別那樣叫我。”
陳卓攏着她的腰身,翻身,位置互換,把小個子女人穩穩當當抱在身上,右手習慣性撫着她才剪的短發:“有什麽不好意思?都叫了這麽十年。”
“不好,我都三十五了。”
“你就是五十三了我也這樣叫。”
“……”
他伸長胳膊,按了床頭小臺燈的開關,燈光柔和暧昧,打在女人白皙的裸背上,留下一片勾人的暖黃。他下意識動了動喉結,扯過薄被,把人蓋得嚴嚴實實。
“不過我倒想起件事。”黑眸在暗光裏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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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冉漫不經心,指尖滑過隐隐刺痛的咬痕:“什麽?”
“明天你生日了。”
“嗯,不過了。”
“不是過不過的問題。”他正色,捧起女人仍帶紅暈的臉蛋,目目相視:“十年了,祁冉。”
祁冉一時沒轉過彎,不明所以:“是十年啊,二十五那年跟的你。”
“你不記得了?”他惡狠狠盯着她,仿若她敢說個不字,立馬就能怒火攻心,把人就地□□。
應該……記得什麽嗎?
祁冉被唬得一愣一愣,謹慎了些,抿着唇笑得乖巧。
他盯。
她笑。
他繼續盯。
她繼續笑。
僵持不下,陳卓重重嘆了口氣,把她讨好的笑臉按回結實的肩胸部位:“記性都喂給大黃小黑了?”
——十年。
——我們在一起十年,到那時候,如果我還健康活着,你還是這樣愛我,我們就結婚。
好像,依稀,似乎,對他做過這樣的保證。
祁冉微眯着眼,笑了:“過去太久了。”
“這種事你也敢忘?我可是天天扒着手指頭過日子。”他控訴。
“就跟你說沒必要那麽麻煩,不領證不也過得幸福滋潤。”
“你還想反悔?”聲音陡然拔高幾個度。
祁冉撐着他的胸膛,坐在他腰腹間,拉過被子把自己裹好:“等我忙完這一陣,前段時間都在忙腳本設計的事,小說斷更好幾周了,留言清一色的催更,我要閉關兩個星期,一次都寫完了,下半年想過得清閑些。”
他也坐起來,圈着她的細腰,連人帶被抱着下床,徑直往浴室去:“領個證能要你多長時間?有時間和喻安舒昀她們出去喝下午茶,遇到我們的事就可以随意處置?”
“十年都過來了,還在乎多等十來天嗎?”
陳卓撇撇嘴,不打算和她争,把人放在盥洗臺上坐穩,彎身在浴缸邊調試水溫。
祁冉晃蕩着兩條細腿,看絲滑的灰色布料在動作下輕輕晃動:“那我把房子賣了吧。”
“嗯?”
“嘉麒去北京發展了,那房子一直空着,一年還七八萬的物業費,虧了,正好這幾年房價高得要命,這時候脫手,能狠賺一筆。”
“你自己決定。”
陳卓開了水,站在花灑下沖洗身子,閉着眼,在臉上抹了兩把,把頭發往後順,三兩下完事,過來抱她,扯掉遮羞的涼被,赤誠相對,滿意地将布滿印痕的胴體流連一圈,輕佻地吹了聲口哨:“身材似乎變好了寶寶。”
“神經。”她輕罵,背過身去。
聽過無數遍,陳卓不痛不癢,手指挑起幾撮紅粉的發絲,挑眉:“這發色,夠張揚的。”
“皮膚白,能拿得下。”
“诶,你們女的,為什麽老愛染頭發?”
“喜歡呗。”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視線一移,看到她右邊肩胛骨上方的一排英文小字,再往下,是腰側一個色彩紛雜的文藝圖案。她左邊鎖骨上還有一朵姿态飄逸優雅的墨菊,他了若指掌。
指腹撫過,能摸出些微的起伏不平。
她說下面蓋着的,是可怖蜿蜒的疤痕。
他斂斂神,看她已經轉身跨進浴缸,揚手關水,跟着坐進去,把人撈到身前抱着:“紋身的時候,痛不痛?”
祁冉往後一靠,腦袋搭在他肩上,仰頭看他,擡手,摩挲他微微冒青的下巴:“背上還好,鎖骨和腰側那塊,愈合的時候又癢又疼,本來還想再紋幾個的,受不了,就沒繼續了。”
在他下颌上輕啄一下,脖子酸疼,放棄令人難耐的親昵姿勢,老老實實低頭閉眼養神:“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起,沒有別的理由。”
“哦。”
右手食指滑過才補完色的工整字母——everything is gonna be alright
他有一瞬間的晃神怔忪:“紋這個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
祁冉說他今天問題奇多,卻也一五一十答了:“上大學之前的那個長暑假紋的,才走出來不久,自己沒信心能一直保持下去,可能情緒低迷得太明顯,當時紋身師是個美國人,讓他看着随便紋一個,他給我留了這麽句話,還是挺管用的,算一個心理暗示,難過的時候,煎熬的時候,都在心裏默念幾遍,好像真的都會過去一樣,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所以到現在還堅持給它補色。”
收緊胳膊,他再次把下巴抵在她頭頂。
祁冉發現他很喜歡這個姿勢,才在一起不久就發現了,問過,他說這樣抱着,想讓她更有安全感。看人一本正經,她也沒好意思說出“這樣抱着很不舒服”這樣煞風景的話,久而久之,倒成了習慣。
“如果當初,我足夠有勇氣,早一點站到你面前,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不知道了。”她偏着頭,想了想,半開玩笑:“或許現在我們就是二十年了。”
“那樣也好。”陳卓低頭,親了親她濕漉漉的頭發,“要說我現在還有什麽遺憾,大概就是你病重的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每次看你雲淡風輕地說那一段,都很心疼。”
“我們現在是在一起的,就足夠了。”她拉過他貼在她腰側的手掌,把手輕輕放進濕潤的掌心:“你總是擺出一副愧疚虧欠的樣子,我也常常會不知所措,明明是我該說感謝的。”
“因為太愛你了吧,才會這樣患得患失。”
“你怎麽……”她沒來由的羞赧:“一把年紀還成天把愛不愛的挂在嘴邊。”
陳卓便笑,側臉相貼,愛憐地摩挲着:“我年紀還小的時候也想和你說,只是那時你還不知道我別有用心,我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
“有什麽獎勵嗎?”
男人微硬的短發随動作不時擦過敏感的脖頸,祁冉縮着脖子躲開,轉過身,正對他跪坐着,視線齊平,她彎着杏眼:“我想起來明天緣緣要陪姜皓去香港出差,我有時間。”
“所以?”陳卓佯裝不懂,手不安分地攏上弧度完好的柔軟。
祁冉拍掉胸前作怪的手,下一刻,又因為對方直白不避諱的眼神感到不好意思,伸手覆上那雙墨黑的眼:“民政局,其實也并不遠,我們早上去,下午還能回公司繼續上班,你覺得呢?”
“啧,害羞什麽?都老夫老妻了。”他把人往懷裏揉了揉,“說好了,就不能再反悔。”
“我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的。”她不服氣。
“一個羅平油菜花到現在還沒帶我去看,從你十五歲說到三十五歲,你也好意思大言不慚。”
“那不是……忙嘛。”
他笑而不語。
祁冉砸砸嘴,拿下手,乖順地躺在他臂彎裏:“年底我們一起去旅行吧,正好你有休假。”
“聽你的。”他輕咬她透紅的耳垂。
“哦,《風起雲湧》下部南風那邊已經開始寫了,大綱已經讨論出來了,我這篇完結立馬開始我負責的部分,估計明年就能出版,這版權你們還要嗎?不過你們現在是大公司了,不能像上次那樣寒酸,得多給點兒。”
“當然,自己人是要多照顧的。”手順着微微凸起的脊骨一路向下。
“我把房子賣了,那些東西,你這兒堆得下嗎?”
“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說這些煞風景的?”唇瓣相貼,說話也含糊不清。
祁冉橫了條胳膊在他胸前,身子後仰:“我還沒說完,你別……”
“水冷了寶寶。”抱着人起身,跨出浴缸,大步流星。
猝不及防,祁冉勾着他的脖子提防他手滑把自己扔出去:“幹什麽?”
“幹點有益身心的事。”
祁冉憤憤不平:“十年了你就不能有點長進?滿腦子黃色廢料。”
男人答非所問,淡淡道:“沒事,我會幫你洗的。”
“誰和你說這個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全部完結嚕~~姊妹篇《少年的花海》更新中,舒昀和江翎的故事,歡迎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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