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真作假時真亦假
我讷讷不知如何作答。說什麽呢?說這是你的命,你的心願注定成不了真?他一雙鳳眼太過清澈, 照得我心慌不已, 唯恐一開口就透露了什麽不該透露的, 于是只能閉口不言。
席長慕一步步地逼近,将我逼到了門上,緊緊貼着門也有一種宿命般的慌亂感。慌亂中我猛然想到,他不是該失去了武功的麽?!又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這裏?!此前的回回疑心串在一起,我醍醐灌頂“席長慕,你真的中了藥麽?那茶壺裏的水, 和那藥粉, 即使中了,你也真的沒有暗地裏解開麽?!”
“呵”
席長慕一笑, 将冰冷的面具挨到我的耳邊“那茶水自然是沒有中的, 中了卻也沒關系,公主, 我的血, 能解百毒。本想将計就計引出那總是像耗子一樣東竄西跑滑不溜手的聞人澤, 看看他到底能有什麽能耐, 卻沒想到, 公主你竟對我那樣好,好得我想一直癡傻下去, 又沒想到, 你對我再好, 終歸還是會因為其他人棄了我。”
我極力往門裏擠, 左避右避卻總避不開他的氣息。
進退維谷,索性破釜沉舟,我大力一推他。
沒推開。
他雙手拄着門,将我牢牢困在他的懷裏與門板之間。
我穩了穩心神嘆道:“那你又配合着我們将風城他們救出來幹什麽呢?逗弄我們玩麽?…你将風城他們怎麽了?”
席長慕又逼得緊了些,嘶啞低沉的聲音從耳邊直達腦子,震得我心肝一抽。
“我也不知曉。不過公主放心,你的寶貝弟弟們正在那屋裏呼呼大睡呢,明兒個醒來,準保精力充沛生龍活虎。”
我狐疑,“真的?”
“若是我想害他們,有數不清的機會,何必在乎這一次,又何必來騙公主?”
這話說的在理,我稍稍放下心來。
他輕笑了兩聲又道:“我說過,只這一次了。下一次,我便再也不會如此輕易原諒你了。公主,莫要再這樣了。”
他已經消失了很久,融在漆黑的夜色裏很久,我還倚在漂浮般的木門上漂浮般地想着他的話,他的人。也許是因為人心的慣性,不想動彈。他大概是先我們一步回邀月了罷,亦有可能回了南華,總不可能又回到這客棧裏月風城那屋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聰明的從不是我,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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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動彈了又許久,我還是邁步去了月風城那個小屋,他沒必要說謊,我也不能全信。
“咚。咚。咚。”
沒人開門。
大概是被用了藥,我正要往回走的時候,另一邊兒屋子的門開了,聞人澤從裏面精神極佳地鑽出來,精神極佳道:“本侯爺夜觀天象,今夜必有好事發生。果然,公主這大半夜的,一夜來兩次,是想本侯爺了麽?”
我想給他怼回去,将門狠狠摔在他嘚嘚瑟瑟故作風情都扭曲了的臉上。
然,現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我婉然笑道:“是的”
他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往後誇張地跳了一步“公主你中了邪了麽?”
說着又裝模作樣地掐着手指搖頭晃腦道:“竟然算錯了麽?”
我努力維持着婉然的笑,努力上前給了他屁股狠狠一腳,又狠狠指着月風城的門道:“給我把門撞開!”
聞人澤嬉皮笑臉地圍過來“哎,臣就說,這才是公主正常的行為模式。”
我沒忍住,又給了他一腳。
撞門的粗活當然不能交給細皮嫩肉的小侯爺做了,要交給那些五大三粗的侍衛漢子來做,這是聞人澤的原話,說完他就沖進了他旁邊兒的屋子,揪出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應當是雙胞子,長得一模一樣,衣服也一模一樣,動作也一模一樣地揉着眼睛一副飽受摧殘生不如死的表情。重點是,他們長得比聞人澤還細皮嫩肉。
而後細皮嫩肉但就是不太要臉的聞人小侯爺理直氣壯道:“去,用你們那粗糙的**把這扇門撞開,要注意,不要讓餘波震到本侯爺嬌嫩的身子,不然公主會心疼的。”
說完還瞟給我一個醜不拉幾的媚眼。
我又一個沒忍住,将他嬌嫩的**大力踹到了破舊的門上,破舊的門應聲而碎,那兩個侍衛瞅了瞅我,又瞅了瞅自家主子,半閉着眼睛回屋了。啧啧,聞人澤的地位看不出來竟這般差,竟然被自家的侍衛這樣對待。我懷着對他的同情與嘆息十分坦蕩地走了進去,留他一個人在木門的碎片上假兮兮地嘤嘤嘤道:“公主,你可要對我負責啊~臣的腰好像斷了。”
在聞人澤**的叫喊中,我确認了月風城與席長景只是在床上安然睡着了,終于放心下來,便又走回聞人澤那兒,見他仍在撒潑打滾不顧形象,扶起他嘆道:“你說你一個正經的小侯爺,怎麽總是做這種事。也不是沒見過你正經的樣子,不挺好的麽,做什麽将自己弄成這樣。總這樣裝瘋賣傻,那位也不見得就不對你疑心,安安分分的那位也不見得就對你怎麽樣,你總這樣活着不累麽?”
聞人澤拍了拍身上沾的塵土與木屑,可白的衣服沾了這些東西根本拍不幹淨,反而越弄越髒,整個人灰撲撲的,“怎麽叫裝瘋賣傻?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公主又怎麽知曉這就不是真的我呢?”
我被他這十分有高度有哲理的話撞了一撞,半晌,點點頭,剛欲致歉,又聽他道:“所以公主,你現在不覺着自己歡喜臣,估計只是假象,你太相信自己對于真的感覺了。怎麽樣?覺得被點撥了罷?快!投入臣的懷抱罷!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我又迅速擡起腳,聞人澤後跳了一大步,“我不稀罕這個村兒,也不稀罕這個店兒!今後還請小侯爺自重!”
哐當一聲将門關上,我覺得自己十分無藥可治,聞人澤這種人,勸他做什麽。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想一想怎麽緩和促進席長慕與月風城的友好和睦關系。
剛走到床邊,孟易水忽然睜開一雙明閃閃的大眼睛!
我後退了幾步還沒害怕呢,就見她恍惚了一下,陡然縮到床裏,瑟瑟發抖“你怎麽又來了?!我都說我當年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教訓一下你!你放過我!放過我罷!我真的沒想那麽多,也沒想害死你,我會給你解藥的!誰能想到你那麽快就死了呢!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我蹙眉,這大約就是白玉牢房的作用了。
孟易水又驀地一臉開心地沖過來,扯住我的手搖啊搖“你來救我啦”
完了,未來的一國之後癡傻了。
她又突然茫然起來,呆呆地望着我眼神空洞,手上也不搖了,“父親,娘親被月姨姨推到了荷花池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的表情漸漸在狠歷與茫然之間越來越快地轉換,最後停在了一個欲哭無淚的悲傷樣子“女人,永遠只能當敵人。娘親怎麽這樣傻,哈哈哈哈,娘親,你在荷花池底好冷吧,易水來陪你,你等等易水,你等等易水!”
孟易水仿佛進了癔症,我被說的後背發涼,繞到她的後面給她打暈了。
孟易水的母親,荷花池,月姨姨。這個月姨姨,是湘雲公主麽?那為什麽這麽多年,孟将軍也沒給結發妻子讨一個公道呢?畏懼皇權?因為衷心?蓋不會是想席丞相一樣暗搓搓地黑化了罷!我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好像承載了一方天地的浩然正氣的身影,大概,不會罷。
第二日用早膳的時候,我在樓下等到了果真精力充沛生龍活虎的月風城與席長景二人。這二人一臉肅穆,月風城走在前面,席長景跟在後邊兒。
到了我跟前兒,月風城沉聲道:“阿姐,咱們怕是得快些離開了。那鬼面人昨夜竟神鬼不知地弄昏了我們,逃走了。談走之前還故意将門弄出一個大洞向我們示威。他此前失去了武功估計也是個假相。是個狠歷角色。我怕他有什麽陰謀,咱們還是早些走早些回去罷,”
我點點頭,又将孟易水昨兒個的情況一一告知了月風城,
月風城嘆道:“那壓着我們的牢房裏估計是被用了□□,呆在裏面會一點一點被虛假的幻想迷的失了心智,最終癡了傻了。我有內功護體,仍被影響的如今總是守不住情緒,易水妹妹功力不濟,縱然我給她輸了些,還是被影響至此。不過沒甚大關系,待回了宮,柳太醫會有法子的。這幾日,且多看着些易水妹妹罷。”
想到那個不畏龍顏铮铮傲骨的柳太醫我心裏總有些發憷,此人看不透,只盼不要為敵。
“好”
這時,從二樓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一個人,那人杏仁眼,柳葉眉,姿态快活天真,殘破的樓梯與受盡蹂.躏的衣衫都不能阻止她的美。正是孟易水。
不是神志不清了麽?
她緩緩走到我們跟前,紅唇大勾,笑呵呵道:“你們可真壞,都不等易水!易水都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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