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7)

起身走回壁爐旁坐下。

孟苒看向夏天的背影,她知道,她是不舍得她。

雖說嘴上天天說着煩她,但孟苒真的一點也不煩,可能跟她後來的經歷有關,其實以前的孟苒和夏天非常非常的像。

喜歡幫助人,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甚至,做一些自以為是對的事。

30|三十

夏天一晚上沒吃東西,孟苒夜裏給她熱了點菜端到樓上。

“吃點吧。”孟苒推門進來,見她一臉的沮喪。

“沒胃口。”

“你最喜歡的肉,肉,肉,肉……”夏天喜歡吃肉,雖說淑女但也一樣愛吃大肉。

“別煩我,我冷靜一會兒。”夏天不看她。

“這麽舍不得我啊,我保證,只要我有時間的情況下,我會在香港多停留一些時間。”

“你說,咱倆一別三年,好不容易才見着,才一個多月又要分開。”

孟苒放下東西,回身在她旁邊坐下,擡手摟着她的肩膀:“夏小天,你承認吧,是不是愛上我了。”

“可不,愛了二十年了,我連男朋友都不找,可不就是為了你。”

“嘔啊你。”孟苒鄙視她。

“異性是為了繁衍下一代,同性才是真愛。”夏天稍稍恢複點精氣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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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腐的呀。”孟苒撫額。

夏天冷哼一聲:“從認識你那天開始。”

“那你孤獨終老吧,我得找男朋友。”

“是不是還得結婚生孩子呢。”

“那是自然。”

“如果生男孩子,叫厲小孟,如果是女孩子,叫厲小苒,怎麽樣,這名字我早替你想好了。”

孟苒臉一黑:“夏小天,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孟小苒,要說你不愛厲少南,你除了嘴硬之外連你自己都不信。”

“像你懂似的。”

“說真的,孟小苒,你這段時間肯定特別讨厭我的行為,但我一點也不覺自己做錯了事。給你看個東西。”夏天拿過手機打開,從相冊裏翻出那個視頻,遞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孟苒接過手機,視頻正是回來時路上夏天拍到的那個畫面,那裏的兩個人直視着對方,如果做為局外人,也許她真的會覺得這兩個人的眸光裏有對方,應該叫□□的訊息從目光裏傳達給彼此。

心中百味雜陳,有些東西,真的騙不了人。

但她不是局外人,她和厲少南之間,即使知道彼此的心,但卻已是陌路,有再多的交集,終點依舊是遠方。

孟苒放下手機,緊抿着唇,一時沒開口。

夏天關了手機,靠在她的肩上:“我知道你顧忌的是什麽,也知道你們為什麽總說回不去了,可是我不甘心,這麽美好的愛情斷送在別人手裏,成了他人錯誤的犧牲品,值得嗎?”

“夏小天,你知道什麽叫想愛不能愛嗎?”孟苒的聲音低低的,格外沉重。

“愛過你算不算。”夏天半開着玩笑。

“貧。”孟苒敲了下她的腦袋。

夏天輕笑,“我不知道你說的那種感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我産生你說的那種感受。”她還沒談過戀愛,看過孟苒的甜蜜,也見過她的痛苦。她不知道愛情到底是好還是壞,這個東西她沒體會,只是會感知孟苒的感情,好似能夠感同身受。

“小媽和夏叔對你和顧家的事比較上心,只要你不是一跳八丈高,這事兒差不多能定下了。”

“哎,我對那個嚴肅臉沒感覺啊。”

“顧家的男人應該差不了。”她雖然接觸不多,但跟顧七夕接觸的時候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她家的情況。

“可是我不是叔控啊,也不是制服控。”她可沒有喜歡老男人的癖好,特別不理解那些所謂的叔控是什麽感覺。有共同語言嗎?有共同愛好嗎?

“但你是顏控。”孟苒還是十分了解夏天的。

“這個一直是嘛!”夏天晶亮的眸子泛着調皮的笑意。

“欸,他長的怎麽樣?”孟苒也有些八卦的心,畢竟這個男人不出意外會是夏天單身的終結者,多少也要了解一下。

“顧西堯長的還不錯,就是太嚴肅了,第一印象失敗。”

“回頭弄張相片發給我,我幫你審審。”

“我想到顧西堯那張嚴肅臉說沒什麽問題就結婚,我就生無可戀,我才二十一就要結婚?我還有大好人生呢,幹嘛吊在一個老男人手裏。”

“顧西堯真那麽差?”孟苒多夏天的口訴當中确實沒聽到關于顧西堯的任何正面信息,都是負能量。

“就長的還成,但是太嚴肅了,有顏也沒用。”

“冷酷禁欲系?”孟苒挑眉。

“啧啧啧,看你那樣,少南哥也冷酷,禁不禁那啥我可不知道。”

“三句不離他的意思麽?”

“好,不提他。”

“小媽一定很喜歡顧西堯,不然不會這麽輕易同意你們婚事。”

“周教授的意思是他能治得住我。”

孟苒噗哧一聲樂了出來:“絕對是親媽。”

“欸,是不是我媽生我時把咱倆抱錯了。”

“去你的,我比你大好幾個月呢。”

夏天撇嘴,一臉不高興。

“別不高興,明晚給你踐行。”

“聖誕節都不讓我過好,算了,明晚咱倆喝點。”

“成,酒窖裏那麽多酒,想喝哪個随便開。”

“不用給錢吧,你可事事讓我記着帳,無趣。”

“記我帳。”

夏天臉頰抽搐了下,“懶得理你。”

晚上倆人聊了好久,聊以前的事,聊今後的事。

夏天說回去一定要反抗,孟苒覺得她也就說說,在周教授身邊她沒這個能力,翻不出周教授的五指山。

***

次日厲少南有場夜戲,孟苒忙完跟丹妮說了聲,早早回來陪夏天。

陳姐燒的一手好菜,倆人吃吃喝喝,一直到十一點多。

然後又跑到酒窖裏拿了瓶好酒,在壁爐旁披着毛毯對坐,一人一個杯子,一邊聊天一邊喝酒。

夏天唱歌很好聽,孟苒很喜歡她的歌聲,所以喝高興了孟苒讓她唱歌,夏天就唱。

夏天很喜歡國內一個流行天後,她的歌傳唱度非常高,而且還相當好聽。

夏天唱着歌,唱到歡快的地方,她就拉起孟苒,跳起了舞。

蹦蹦跳跳,兩個人玩得特別開心,最後雙雙累癱在地毯上。

兩人喝至深夜,聊過去聊将來,聊到孟苒的事。

孟苒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提起,或是如何說起。

聊到那些開心愉快的事,也有難過痛苦的事。

夏天講了上學時候的事,講了她們的一個死黨郁子明。講到郁子明中學那會兒追孟苒,被她連着拒絕了N年。

夏天說郁子明還向她打聽孟苒,不管是死沒死心,這打小的青梅竹馬,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後來夏天說孟向遠和厲萦心早沒在一起了,這是聽她爸說的,孟向遠依舊一個人,身邊偶爾也有女人,不過大多都是那些送上門的緋聞。

至于厲萦心,老夏也不知道。

孟苒恨過孟向遠,至今也恨着,他做的事傷了所有人,包括母親,包括她,以及被波及到的厲少南。

但厲萦心呢,如果換做其它女人,她在意的這些人又怎麽會受到牽連。

如果是其它女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正如莊薇所說,她在意的無非就是孟向遠身邊的女人是厲萦心,即使孟向遠一直不是個好男人,但她并不在意,因為他一直是個好父親,疼她愛她。

但與厲萦心糾纏在一起,那便是沒辦法解開的結。

他跟厲萦心分開了,也許是時間久了,該分了。

或是,事情攤在明面上了,他們也像她和厲少南一樣,沒辦法面對彼此,面對身邊的人。

後來夏天因為要告別,過于傷感,聊了些倆人的感情,眼淚就掉了下來。

可能喝多了酒的緣故,孟苒眼底也泛起了酸意,被夏天哭得稀裏嘩啦的情緒引導,眼淚也在眼眶裏打着轉。

這幾年傷心到最難處眼淚也掉不下一顆。

但現在,傷感時也會心酸眼眶也會濕潤。

厲少南回來已是下半夜,打開門,就看到壁爐前坐着的兩個人,特別是夏天,眼淚一直在掉,目光轉向旁邊的人,眼眶也是通紅一片。

厲少南把外套脫了下來,徑直走了過去。

夏天支着身子坐了起為,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厲少南坐了下來,夏天抹了把臉上的淚。

“少南哥,我要走了,我把孟小苒交給你。”

厲少南點點頭:“我知道,別哭了,又不是不見面,下個月就轉香港,你們又能見面了。”

夏天恩恩的點着頭,醉後的人口齒有些不清,但還是不停的說:“好好照顧她,她現在不像以前了,什麽事也不說都藏在心裏悶着,多難受啊。”她往前爬了兩步,抓着孟苒的手,“孟小苒,有什麽事兒別總悶着,別再跟少南哥置氣了。”

孟苒緊抿着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你能回國,我該多高興啊,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回國了,所以……”夏天失聲的哭了出來,眼淚不停的掉。

孟苒上前,一把摟住她,眼淚也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往下滾落。

厲少南緊抿着唇,他太清楚這種感覺,也清楚這一切的源頭,始作俑者其中有他一個。

兩人哭了好一會兒,夏天坐直了身子,抹了把眼淚,上前拽過厲少南的手:“少南哥,好好照顧她,好好愛她。”

“你倆好好的,別再讓孟小苒傷心了,雖然那個季寧挺好的,但是我知道孟小苒不愛他,少南哥,你愛孟小苒吧。”

“夏小天。”孟苒哽咽着厲聲喝止。

“你別吼我,我明天就走了,我黏着你不就為這點破事嗎?你們倆一個裝不熟一個裝不愛的,有意思啊?我是多話我管閑事,要是你倆真他媽的不愛對方,我夏小天就當做了損事非撮合你們。”

夏天眼淚不停的掉,孟苒緊抿着唇,顫抖的唇瓣被咬得血紅。

夏天把孟苒的手放到厲少南的手裏,雖然哭着,但卻笑了。

“這部戲結束後,如果你們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以後也不會再管了。”

她松開了手,看着他們合在一起的雙手,“多好,孟小苒說最喜歡厲少南的手,她喜歡撥弄他的手指,喜歡他指節穿過她的掌心。我以後估計也管不上了,我後院也要起火了,我得回去應對那個嚴肅臉,想想就煩。”

夏天坐回原來的位置,一邊抹淚,一邊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的酒。

孟苒抽回手時,卻被厲少南緊緊握住。

水眸看向他,厲少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不給她掙脫的餘地。

31|三十一

送走了夏天,孟苒的生活開始歸于平靜,她不忙的時候會想念她,耳邊少了她的聒噪走到哪都像缺了點什麽。

她知夏天的期許,替她不甘替她怨,她何嘗不是氣過怨過不甘過。

夏天走後的第三天,厲少南趕了一整日的戲,次日有事兒飛回國內。

孟苒自然不會問,他臨走時只說急事,很快回來。

孟苒的工作照常進行,只是身邊少了太多人,心底也跟着空落落的。

還有兩天就是聖誕節,俄羅斯人對這個節日沒太多話題,但她身處這個劇組的人,都是打那來的,特別重視,提前幾天都在商讨那天大家要怎麽玩。

孟苒沒參與,也沒話題可探讨。

莊薇問她這幾年都是怎麽過的,她說一個人過。

她這幾年對于這種節日沒什麽感覺,去年與季寧許骁骁一起,她也并不樂衷,只是随着大家高興罷了。

厲少南走後并沒有任何消息,她不知道他去處理什麽應急事務,她管不着也管不到。

只是每天回到住處,空無一人的時候,她坐在壁爐前,安靜的周遭讓她心底升起一股涼意。

可能是近來熱鬧慣了,不知怎麽地,特別不喜歡一個人。

酒窖裏的酒她又開了一瓶,一個人獨飲,越喝越清醒。

次日,便是聖誕節。

孟苒早早便醒了,起床洗漱過後便出了門。

厲少南不在,自然沒車來接送她,打了個車直接去了片場。

忙到中午,丹妮來找她,讓她陪着出去買點東西。

因為聖誕節,皮爾斯說劇組要有些氣氛,畢竟大多來自歐美北美地區,大家還是非常重視這個節日。

她原以為是要采買一些裝飾品,結果到了才知道,原來是皮爾斯自掏腰包給大家買禮物。

雖說有時候一個大男人八卦她的時候挺幼稚,其實人還真是不錯,很貼心又細心,雖然脾氣常常暴躁,但那也只是偶爾,偶爾。

單單是主創人員就有幾十位,又有很多工作人員,挑了一些好點的禮物給主演們,又準備了許多紅包分給工作人員。

孟苒和丹妮回來已經是三個小時後,兩個人大包小包的從車上拎下來,回到片場,把東西放下,一轉身,孟苒一怔。

厲少南一身便裝,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孟苒微怔過後,勾了下唇角:“回來多久了。”

“沒一會兒。”他輕聲回答。

孟苒點點頭,“今天不是沒有戲嗎,怎麽來片場了。”

“恩,沒戲。”

厲少南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平靜坦然,孟苒抿了下唇,有些不自然的撇開眼:“那我先去忙。”

“好。”

孟苒往出走,腦子卻萦繞着他上揚的眸光。

“啊,sorry。”慌神時撞上了人,急忙道歉。

話落擡首,眸光一亮:“石頭哥。”

王白石抱懷笑看着她:“想什麽美事兒,都不看路了。”

“沒,沒什麽,你怎麽來了。”

“給齊樂接了部戲,我呢正好有時間就跟過來,主要也是看看你。”

“看我。”

“不信?”王白石挑眉,情緒很高漲。

“不信。”孟苒哼了下。

“你還真得信,我就是來看你的。”

從夏天嘴裏得知些令人開懷的消息,他自然也來探探虛實。

導演正在跟演員們對戲,孟苒和丹妮把禮物分好類包裝上,又把紅包挨個裝了些美刀,忙了将近兩個小時,再回到拍攝場地,厲少南和王白石已經離開了。

今天片場很早收工,丹妮事先已經訂好了一間酒吧,環境不錯,氣氛也好,簡單布置了下,晚上便在那狂歡。

孟苒忙了一整個下午,有些疲乏的坐在一起歇息。

不到八點,人便陸續開始過來。

皮爾斯導演也來了,主創們也随後紛紛到場。

孟苒看到莊薇和小研過來,莊薇過來在她旁邊坐下,誰也沒說話,目光看着酒吧內穿梭的人群。

場子越來越熱了起來,莊薇也過去跟大家一起狂歡。

就像莊薇所言,不管什麽場合,酒她必喝,還得喝好,保不成就能在酒場裏混個大片女主。

孟苒深知這個圈子的習性,要說亂沒有比這個圈子更亂的,但偶爾也會出現一股清流,格格不入卻也融會貫通。

王白石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孟苒看到他,他正好朝她走來。

“怎麽自己躲在一角。”王白石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雖然音樂噪了點,但這也算安靜。”

“以前你可最喜歡熱鬧了。”

“長大了呗。”孟苒微微勾起唇角,輕笑着。

“又一年即将過去了,日子過的可真快。”

聖誕過後便是元旦,日子過的還真是快,不知不覺就又晃過一年。

“回國見過夏小天,三句不離你。”

“她怎麽樣?”

“情緒有些低落,不過還好,自愈功能強大。”

“是啊,她從來都像開外挂似的,頭一刻還在哭下一刻能笑瘋。”孟苒倒是希望夏天永遠保持這份充沛的精力,開心快樂。

兩人聊着,同時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厲少南。

王白石看向孟苒,眸子裏帶着別有深意的笑。

孟苒好像做錯事被人抓包的孩子,尴尬的低下頭不看他。

突然王白石咂了下嘴角,孟苒擡眼看去,就見厲少南走到一半被一位美女截住。

那人身材高挑,幾乎與厲少南不相上下,金色齊肩的長發,穿着性感的小皮衣,身下卻是一件皮短裙包裹翹臀,筆直修長的美腿讓所有女人都羨慕卻步。

兩人在交談,那人突然擡手摟住厲少南,動作甚是親密,而厲少南也是微笑着拍着她的背。

然後就見那個人拉着厲少南,直接拐向另一邊,身影消失在人群當中。

王白石欸了一聲,末了轉頭看向孟苒。

孟苒低下頭,單手托着手裏的酒杯,另一只手轉着杯托,在上面劃着圈。

“可能是遇到熟人了。”

“不關我事。”孟苒淡淡道。

王白石坐了會兒,一直不見厲少南回來,那邊莊薇沖他了招手,他便起身走向莊薇。

孟苒坐了好一會兒,直到丹妮找到她,她才起身。

皮爾斯導演派發禮物,孟苒也得了一份,皮爾斯還真是不賴,給她的禮物是她自己挑選一款精致的手環。

原本以為自己也就得個紅包,誰知道是這個。

她還是挺開心,敬了皮爾斯酒道謝,然後大家都在,也就舉杯與演員們喝了點。

大家見過她的酒量,所以一杯接一杯,她要結束,可大家不願意,本來劇組女人就少,逮着她也一頓猛喝。

孟苒連續十幾杯下去,再擡手的時候,酒杯被人從身後搶了下去,那人用着熟練的英文跟大家說,這杯他喝了。

厲少南和孟苒的事已經不是開始的撲朔迷離了,而且多倫多那次事故,幾乎都挑明了兩個人有着不尋常的關系。

何況後來皮爾斯的話,顯然大家也是了然的。

厲少南替孟苒喝,旁人自然不會有異議,而且還相當樂意,一喝就是雙份。

孟苒皺着眉頭,看着厲少南一杯接一杯,眼都不眨一下。

厲少南把手裏的蘇打水遞給她,讓她先喝點水壓壓酒。

這邊剛聊了幾句,突然有個美女走了過來,妖嬈性感的身段配上那張深邃立體的五官,烈焰的紅唇微微嘟起,然後沖着在場的男人們挑逗的抛着媚眼。

在場的男人瘋狂的吹着口哨,嘻笑的說着挑逗的字眼。孟苒心下腹诽,這幫臭流氓。

那人說了句不好意思,上前拉住厲少南的胳膊把人拽了出去。

孟苒這才看清,她就是剛才的那個女人,原來是個大美女,真的很漂亮,即使做為東方人的審美,這個女人也擁有了一副撩人的容貌,何況,那堪比國際名模的身材,讓多少女人汗顏。

旁邊人打趣着,孟苒這才發覺自己走神,低下頭尴尬的端起杯子,與大家撞了杯。

丹妮把派發剩下的禮物遞給她,她接過放到包裏。

丹妮坐下跟大家喝酒,用他們美國人的幽默調侃着剛剛被美女拽走的厲少南。

大家又把目光轉到她身上,孟苒微微一笑,表現得十分平靜,來化解尴尬的處境。

沒一會厲少南走了回來,有人讓了個位置,他坐下喝了兩杯後,轉頭看向孟苒。

孟苒目光始終望着周圍,即使他看了她幾次,她也視而不見。

大家喝到興奮的時候,便玩起了游戲。

你舉牌我跟随,跟國內的游戲幾乎差不多。國外人也玩真心話大冒險,不過他們的冒險太過刺激,一般人接受不了。

一共二十幾人,開始的話題還算能入得了耳,後面就開始各種污,孟苒幾次起身都被人按住,她也沒轍。

妮娜點了一根煙,聳肩表示這都小意思。

不過大家說歸說,但當其中一個人說出話題時,孟苒的臉色可真真不太好看。

他說,在場的人裏有跟我睡過的。

一陣哄笑聲,這時男男女女二十幾人,睡過幾個也實屬正常。

當厲少南端起酒杯的時候,全場都哄笑着開始起哄,七嘴八舌的腔調影射他們兩人。

孟苒臉“唰”的就紅了。

厲少南倒是淡定自若,嘴角噙着笑,端着杯子擡手一飲而盡。

32|三十二

當年年輕單純,感情來時猛烈炙熱,但孟苒畢竟還小,有時候親親抱抱厲少南也是點到即止。

剛才提的話題,估麽着有些苗頭是指向他倆的,好多時候大家都想探口風,或是拿他們兩人開玩笑起哄。但她和厲少南幾乎都閉口不言,所以這次也算摸了個底。

雖然她沒什麽損失,但大家起哄厲少南,她也很尴尬。

在大家哄鬧聲中,孟苒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找了個安靜的地兒坐下,才發現手裏還拿着厲少南遞給她的蘇打水。

擰開瓶蓋喝了幾口,然後拿出手機。

夏天發給她的視頻,周圍的面孔有熟識的有陌生的,看到了周教授,夏叔,還有,孟向遠。

雖然不知為什麽孟向遠怎麽湊到他們家,但她看視頻的內容顯然夏天不是有意的,因為孟向遠出來時她的手一抖,視頻內容直接停止了。

估計夏天自己也沒看視頻,也不知道孟向遠已經入鏡了。

雖然只是一個鏡頭,但孟苒看得清楚。

孟向遠變化不大,健碩的身材立體的五官,好看的眼時常帶着微笑。其實孟向遠是一個很随和的人,沒有太多老板的架子,跟朋友們一起像個大男孩兒。

要不是有了她這麽大的閨女,還真猜不到他已經過了四十歲。

那天夏天說的,不理解那些所謂的叔控。

後來莊薇說,她也會喜歡這種成熟的男人,有着經歷事态沉澱積累的獨特魅力,他們穩重謙和順應事态,卻也有着自己的處事方式迎刃有餘的解決一切難題。

他們體貼溫柔,會照顧人,懂人的心思,特別是孟向遠這種又有錢又有顏的男人,更是許多小女生前赴後繼的目标。

孟苒不知怎麽地,為什麽想到這些,也突然想到了厲萦心。

厲萦心并不是物質的一個人,她自己也不缺錢,難道,厲孟兩家還真的是相互吸引。

她喜歡上了厲少南,厲萦心喜歡上了孟向遠。

雖說她們不一樣,但一樣的是她們中間都隔着一個人,那就是她的母親,蘇文茵。

佛羅倫薩此時正是白天,蘇文茵正在坐在陽臺前曬着太陽。

電話響起,是女傭把手機遞了過來。

蘇文茵看到來電,唇角微微上揚,露出會心的笑。

聊了聖誕節,聊了夏天,聊聊工作,後來蘇文茵說。

“苒苒,我準備和孟向遠離婚了。”

孟苒心中陡然一頓,雖然一直希望他們分開,但聽到母親這樣說時,卻又滿滿的不甘。

“怎麽突然改了主意。”

“這些年一直分開過,早就名存實亡了,不想再牽制彼此,都累。”

“媽,我永遠站在您這邊。”

“乖寶貝,這些年苦了你了,關于厲少南……”

“媽。”孟苒打斷她的話,“您近來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我已經快可以爬山了。”

“真的?那我一定要謝謝傑森叔叔。”

“他一定會很開心接受你的謝意。”

“那您先幫我傳達謝意,待我回去時給他帶禮物。”

“那我也要替他表示感謝。”

“媽,您怎麽還替他道了謝,跟您親閨女客氣。”

蘇文茵輕笑聲從電話另一端傳了過來,孟苒目光望着遠處,眸光上揚。

“媽,您确定要離婚?那裏可有屬于您財産呢,不能白白讓他揮霍。”

“損人不利己的事是你媽我做的嗎?財産我一定會要,而且一分不少。”

“媽,您太英明了。”

蘇家家底殷實,蘇文茵自己有事業更是不差錢,但屬于她的也不能少一分。

過去的糾葛該斬斷了,互相牽制也是一時之氣做的傻事。

蘇家前些年都搬到了國外,國內僅剩幾個遠方表親,也很少走動,所以蘇文茵自從五年前回國一次,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離婚,她還是會回來一趟。

挂了電話孟苒給夏天發了信息,問她跟顧西堯見面的後續。

夏天那邊應該在玩,一時沒回信息。

孟苒起身走到吧臺前,從服務生要了一杯雞尾酒,單手托腮,聽着臺上歌手的演唱。

孟苒淺嘗着酒,拿出手機,不自覺的點開夏天發來的視頻。

她不知是不是刻意停留在孟向遠的面容上,她恨他,非常非常的恨,恨他毀了她的所有,但卻不知怎麽地,她突然,好想他。

孟向遠對孟苒的愛可以稱之為溺愛,只要她要求他從未有過拒絕,他雖然忙,但只要她要求他會參加她每一個家長會,只要她要求,他會在學校親子聯歡之前趕回來與她搭擋做節日。

孟向遠是一個在媒體前都惜字如金的人,但在她面前,在她的同學朋友面前永遠是個健談開朗寵女兒的好爸爸。

孟苒看着畫面上突然出現的人,僅有一個鏡頭,卻在她腦海裏翻滾着。

攥着手機的指節緊得骨節透明,孟苒緊咬着唇瓣,心底湧起的酸澀讓她忍不住在顫抖。

擡起酒杯,一飲而盡。

孟苒一杯接一杯的喝,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周圍人群的歡言笑語,而猛灌着酒的孟苒更顯落寞悲傷。

王白石下樓,發現她低着頭,手裏握着酒杯,小臉煞白。

她問了下服務生,一知半解的英語俄語對話,勉強弄明白,孟苒喝了十幾杯。

她上前拿開她的杯子,“別喝了。”

她一把搶了過來,有氣無力道:“別管我。”

“怎麽喝這麽多酒?”王白石一聽便聽出她醉了。

“不要你管。”孟苒咬着杯沿又喝了一小口。

“別喝了,跟我回去。”王白石上前扶她,孟苒甩開他的手,“別管我。”最後這一句是吼出來的。

她支起身子從椅子上挪了下來,腳剛着地,身子就一歪,差一點摔倒。

“行行,你先坐着別動,我不管了,好吧。”

王白石把人扶穩坐好,轉身上了樓。

厲少南下樓時,孟苒一手握着酒杯,頭枕着胳膊,神情渙散,目光裏什麽都沒有。

他站在她身側,擡手撥開她額頭上的碎發,臉上的溫度高得燙人,喝了那麽多的酒,臉色卻蒼白無血色。

厲少南長吐一口氣:“苒苒,跟我回家。”

孟苒沒動,眼神有些迷離,卻沒有看他。

雖然不知她是怎麽了,但大致也明白逃不開那些陳年舊事。

厲少南撫上她的臉頰,孟苒醉了,醉得身體麻木心也跟着輕顫。

她揮開他的手,支起身子,擡頭見服務生剛調好的酒伸手搶了過來,推到厲少南面前。

服務生說着她聽不懂的俄語,她沒理,看向厲少南。

厲少南明白她的意思,擡手端起酒杯,一口便飲盡。

厲少南喝進去的酒最後一點才在味蕾打轉,眉頭一收,要吐出來,卻已經晚了。

他快速從錢包裏拿出一打現金放到酒吧,抓起孟苒的胳膊:“快跟我走。”

孟苒掙着:“我不走。”

“聽話,快回去,不然我一會也走不了了。”

他伸手穿過她的腋下,把人從吧凳上提了起來,孟苒本就醉了,身子不聽使喚,更是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被她拽着往出走。

“我不跟你走,厲少南你放開我,我讨厭你,我不想看見你,你聽到沒,放開我。”孟苒用力甩着被他鉗制的胳膊,一邊吼着。

厲少南置若罔聞,把人拽出酒吧,擡手招了輛出租車,先把孟苒推了進去,然後自己進坐了進去。

“你是我誰啊,憑什麽要我跟你走,我不走,不走。”

孟苒看着啓動的車子,美眸狠狠的瞪着他。

醉後的美眸裏帶着晶瑩的水珠,倔強又哀傷。厲少南緊抿着唇,緩了緩呼吸,但并未開口。

孟苒見他目光清冷,眉頭緊鎖着,以為他跟她生氣,推了他一把,“你憑什麽對我冷眼,你有什麽權利,你有什麽資格,厲少南,我恨你,我恨你毀了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的親人,我最在意的人。”

眼眶裏有水珠在打着轉,孟苒憤怒着,緊咬的唇瓣身體都在顫抖。

厲少南緊抿着唇,開不了口。

看着她的淚從眼眶裏滾落,厲少南擡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姆指輕輕擦拭着她的淚滴。

孟苒扭開頭,他便扣住她的臉頰不讓她躲開。

她推他,捶打他,但都無濟于事。

車子很快到了家樓下,厲少南把人從車裏扶了下來。

孟苒醉得不輕,腳步輕浮,好像踩在雲裏霧端軟綿綿的。

她借着他的力站穩,甩開攙扶着她的手。

厲少南不理她的掙紮,走到門口拿出鑰匙,幾次之後才打開門鎖。

推開門,把人推了進去,厲少南也不說話,只是拽着人往樓上走。

孟苒歪歪扭扭的走到樓梯口,掙了兩下便掙開他的鉗制。

厲少南也沒再理她,往前邁了幾步,身子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

孟苒晃着不聽話的身子看着差一點摔倒的人,不明就理。

厲少南扶着牆站穩,又邁了兩步往上走。

孟苒扶着扶手一步一步的上去,她又看到厲少南身子不穩,勉強扶着牆壁支撐。

厲少南直接回了房間,還關上了房間。

孟苒腦子已經渾沌一片,上前推開門,晃着身子走了進去。

厲少南把外套扔在一邊,直接倒在床上。

孟苒是醉了,但也有點懵。

腳步不穩的上前,爬上床跪坐在他旁邊,擡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欸,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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